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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选择毁灭,我会恨你。”我说出这句话,带着绝决。

“恨本王?也不错,既然你所谓的爱给了那个玄忆,把恨给本王,本王愿意接受。”

恨?

其实我始终不知道恨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只是情急中,把这个字也说了出来“景儿,你莫要再误入歧途。否则,定是万劫不复。世上的恨和爱虽然是对立的两面,但,只要放下鹤努心里,自然会仅剩爱的存在。”

“父皇,这些道理,等到您的宸儿死了,您在她坟前说罢!”

景王薄唇浮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那是一种笑,但,这种笑,无关乎喜悦,有的,只是残忍的阴H音。

他的手在此时轻轻拧开那个筒状物。

“不!”我放下手里的鲜花,漫天的鲜花飘零间,我冲到他的跟前,想要夺过那个筒子,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隐隐猜到,必是他召唤精兵的方式。

其实,他一直是可以召唤精兵的,却仍选择在谷底待那么长的时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H乍晚没有找到出来的路,是不是,现在还是安静地待在那边,直到食物吃完,他定会召来精兵救我们出去,那么,或许,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幕发生。

但,世上的事,其实是没有如果的,一切,都在冥冥中注定,容不得任何人的转圈。

不过一刹,筒子内冲出的白色气烟灼疼了我的手,因为我抢不下来,干脆就拿手心去捂住那筒口,只这一捂,仅觉得手心是烫得厉疼,伴着景王气极的声音响起。是的,他气极,却并非是因为我不让他发出这个施令,而是

“蠢女人!你连手都不要了?”他恼怒地忙把筒子梆甩到一边,焦虑地执起我的手心看时,那里,只是血红的一片,皮都开始有些蜕去。

看到这些,他更为焦虑,第一次,让镇静的他,开始手足无措,他轻呵气替我吹着伤口,复抱着我的手,来到就近的溪水边,把我的手直接浸入那冰冷的水中,旦听‘咝咝’声响,又是一阵淡淡的白烟冒起,锥心的疼痛再次席来时,我却在他身旁,忍看疼痛,缓缓道:

“阿景,宽容一点可以吗?我不希望你拆散有情之人!”

这句话,果真又忤触了他,他紧紧地捏住我的手腕:“你是不是想说,让我也不要拆散你和玄忆这对有情人?”

话语甫落,未待我答,忽然,一道凛寒的风声向身边呼驰而来,随着这道风声,眼前绽出一片妩媚至极的光寰,我只听到‘叶先生’急喝一声:“小t心!”

随着景王揽住我的腰,带我就地闪避时,我看到一个黑色的罩子,舞动着它四周锋利的锯齿,带出那道光寰时,竹制的回廊被一悉数割断。

回廊‘哗啦啦’一片倒落时,我眼角的余光,宛然看到,一队着血色紧身戎装的男子出现在不远处,那黑色的罩子就是从为首的那名男子手中发出……

第廿二章 聚

连着在地上滚出几步远,景王一手紧拥住我的身子,并刻意护着我的背部不受任何的创痛,在移转的刹那,我的眸光望向那队血衣男子。

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握看一个黑色的罩子,罩子边沿锋利的锯齿能切断的又何止仅仅是竹制的回廊呢?

此刻,随着为首那名血衣男子一手竖指天际,那些黑色的罩子整齐划一地在他们手中开始飞快地旋转起来,转得越来越快,直到每个人手上擎着的仿佛一团黑色的乌云。

但这片乌云的所到之处,意味的将仅是和死亡有关的绝决。

“姬……”景王轻唤了我一声,他的眼底没有了方才父子相对时的戾气,有的仅是关切,他迅速地打量着我,确定我没事时,才轻轻抒出一口气。

我的手腕还被他另一只拽着,虽然手心很疼,可这些疼痛忽然在此刻,再不甚明显,我的目光,被伫立在一侧的‘叶先生’所吸引,再移不开分毫,连那些迅疾旋转带着死亡阴影的乌云,都不再让我觉到惧怕。

因为,我看到, ‘叶先生’的手展成一个弧形,如同光寰一般划出最圆满的轨迹,然后,双手合拢,中成空圆。

我不知道这个手势的意又是什么,但随着那些旋转的乌云迅疾地停下,我顿时明白,这是滴血盟一种命令停止的手势。

滴血盟为帝王的亲命禁军,所以,惟有帝王的命令手势他们会看懂,这,无疑更说明了‘叶先生’就是前朝的帝王。因为,除了帝王和滴血盟之外,这些手势的含义应该是密而不宣的。

‘叶先生’正是为了他心爱的女子选择归隐山间的帝王。这样的大爱,确是可求却难遇的。

所以, ‘叶夫人’口中的那些劫难,最后在‘合与得’之间,得到是苦尽甘来的结局。只是,我不知道,今日这处世外桃源的静谧是否终将被打破。

毕竟,玄忆或许,在之前并不知道,他的父母,仍在世。景王话语中的意思,和我记忆里关于前朝的一些琐碎印象,应该是玄忆的父皇‘驾崩’,其母‘殉葬’,方成就了这么多年的相守。

景王的目光同样也凝向了‘叶先生’,不过这种目光里蕴涵的鹤努仍是那么明显,我离得景王如此之近,他的神情转变,悉数落进我的眸底,比彼时躲在竹屋后的窥听,更来得直接清晰。

他拽住我的手,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在起身的瞬间,我看到,那些肃穆的血色之后,一道明黄的身影缓缓映现在正午的晖光下,这抹明黄,光耀万丈地盖过周遭的一切。

我所有的呼吸,在这一刻仿佛都凝结住,包括血液似乎也停止了汩汩地流动他,终于来了

确是以这样的方式,这样的情形下出现在了无忧谷。

他就站在那,犹如谪神俊美,光荤笼在他的周身,在明黄的利‘托下,帝君的气势如同‘叶先生’一样,而,他的眸华却越过所有的一切,只投注在了那一人的身上。

那个人,并不是我

他注目于‘叶先生’,眸底有些许我看不懂的情愫,微微地蕴浓。

然后,他缓缓抬起一只手,咻地一挥,所有的黑色罩子随着这一挥,皆垂落于那些血衣男子的身侧。

气氛有些僵化,一切,都似乎随着那些黑色罩子的垂落一并地滞顿。没有人发出声音,除了林间偶尔一两声的鸟雀叫声之外,再无一丝的响动。

静到,宛如能听到彼此的呼吸一般,而就在此时,我听到,除了那些若隐若现的呼吸声之外,随着‘哐当’一声响起,静止的僵化终于袱打碎。

顺着响声望去,是‘叶夫人’,她手里拿着的簸箕坠落于地,脸上的神情不再淡然温婉, 满满地,皆是不可置信,还有一丝无法忽略的伤感,一种掺杂着喜悦的伤感。

当这两种本来截然对立的感情出现在她脸上时,我体味得到一个母亲最真实的反映。

伤感,是源于时隔这么多年,才看到自己的孩子。

喜悦,恰也是源于再次见到阔别已久的孩子。

纵然,归隐于这世外桃源,难道,真的能没有牵挂吗?

虽然我尚未为人母,但,我知道,做为母亲,一定是放不下孩子的。

能让她昔日放下的理由,一定是磅礴到没有办法去反抗,或者说,放弃是唯一的选择。

‘叶先生’终于移动步子,缓缓向她走去,手轻轻一揽,我看到‘叶夫人仓促回身间,将脸埋于‘叶先生’的肩部时,螓首是颤抖着的, ‘叶先生’把瑟瑟发抖的她拥住,回身,径直走向回廊断尽后的竹屋。

‘叶先生’身上凛然的气魄在此刻尽显,丝毫不顾身后那队严阵以待的血衣男子,仅是拥住他的爱谱努往想去的方向行去。

而玄忆脸上对于他父母的离开,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是淡淡的望着这一切连方才蕴着的情愫都一并消失。

至始至终,他却没有望向我一眼,他,连看我一眼都那么吝啬吗?

曾经,不止一次地联想,他见到我没有死时会有多么地惊喜,或者即便不惊喜,总归会诧异吧。

所有可能发生的情景我都联想了一遍,惟独,没有想到,他把我当成透明的空气一般,连看都不看一眼。

心底,有些疼痛,我竭力控制着这缕缕疼痛,深深吸进一口空气,空气的冰冷,让疼痛稍稍有所缓解,如果能冰住所有的情绪,那该有多好呢?

景王抽回扶住我的手,骤然转身,跪拜于地: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是不是也该跪下参拜他呢?

那么,我该以什么身份参拜呢?或许,无论拜或者不拜,对我,对他,现在是不是都不再有任何意又呢?

“平身。”他的语音平静,静到让我的心更加地苍茫。

刚刚景王揽住我滚于地,为的是避开那黑色的罩子,他应该都看得到,可他却没有丝毫的在意,一丁点都没有。

因为,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一点的动容,仿佛,一切与他无关,或者还是有关的,譬如,方才那飞旋而来黑色的罩子,不是景王拥着我避过,割断的就不仅是回廊的柱子了吧。

他想要我的命吗?

一念起时,我的手,克制不住地有些发抖,于是,我把它们握紧,指甲嵌进刚才的灼伤处,很疼,这种疼,让我复松开紧握的手,我不喜欢伤害自己,一点都不。

“微臣奉摄政王之命缉捕青阳慎远至此,未料竟中其埋伏,跌落悬崖,是以延误回京复命的时间,万请皇上恕罪!”景王仍躬身于地,禀道。

原来,景王并不打算隐瞒任何的事,那么,我被青阳慎远掳走的事,同样不会得至1隐H禹。

‘失贞’,玄忆也会很快知晓。不论景王是否回禀,这件事,若我要回宫却是喃不过去的。

不过此时,回宫,不过是另一种痴人梦话吧。

“景王,你率兵征战多年,此次,却会误中顺命候的圈套,朕该认为你是刻意还是不慎呢?”

他的语音很淡,淡地仿佛只是寻常的问话,只是,恁谁都听得出,这种寻常背后,意味着什么。

“启禀皇上!微臣在围缴青阳慎远时,未料其竟用宫中嫔妃的性命做抉,是以,微臣心有余虑,才临阵有所忌讳。”

景王,果真,是这样禀的

我将眸华望向玄忆,我们之间离得真的好远,远到,即便在正午的晖阳下我都快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还是,那不过是我彼时的视线开始模糊呢?

可,我的眼眶里一点热意都没有啊,伸手轻轻揉了下眼晴,可,我还是看不清他的神色。

算了,既然看不清、看不透,那我就不看了。

纵然,听到的,恿不如看到的真实。

“是吗?朕的嫔妃,景王倒记得甚牢。”

玄忆的话锋陡然一转,景王,却仍没有丝毫地怯意呈现。

我不过是末位的采女,他竟能在两军对阵时,辨认出,似乎,真的是一个破绽呢。

但,我知道,景王必能自回这番话。这些,不是我该担心的。

“回禀皇上,是青阳慎远提及,微臣才忆起,该嫔妃正是曾在确,前见过的墨采女,后墨采女南苑救驾之英举震撼朝野,乃微臣等须眉都敬佩的-巾帼女子,是以,微臣妾测,皇上为仁德之君,必定不容其命丧于青阳慎远的胁迫中。”

景王并未提及椒房殿失火一事,这正是他的聪明之处,由他把此事一并拿过来说,恐怕,反是弄巧威拙。

他的意图该是让我亲自向玄忆解释。只是,或许,玄忆根本已没有兴致听这番解释。

现在该是十二月了,宫中的珍妃按理快诞下子嗣,所以,随着真身重新得以伴驾,替身,终究,不过是个替身。

我,始终没有办法做到自信。尤其,在他对我视若未见的今日。

再美的希冀,亦会败给现实的残忍。这样兜兜转转,似真非真的日子,真的要结束了吗?

“景王果真深得朕心。只是妄测圣意,实为人臣,最不该有的,朕之意,又岂是汝等所能揣得的?”

“微臣愚钝,还请皇上恕罪。”

“也罢,就准你戴罪立功,朕获悉,顺命候已潜往东郡,与东安候密谋不轨。”说至此,玄忆突朗声宣道,“景王听令!十日后率亲兵,围灭东郡!不得有误!”

“微臣领旨!”景王复跪叩于地,声音里到蕴了几分激昂,“微臣得皇上如此垂念,围灭东那,万死不辞!”

“如此甚好,也不枉朕亲临此谷,全为景王的安危。”

他们的言语往来间,就这样决定了东郡的灭与存,以周朝之兵力,征伐区区一东郡,其实,该是不费任何吹灰之力。

青阳慎远真的如此愚昧,会认为同东安候联手,能与周朝抗衡不成吗?

但,这些问题,并不是我现在该去思虑的,我该想的,是我如今进退维谷的身份,玄忆是否会选择在这里弃我而去呢?

‘不负’,我又想起他曾说的这两个字。

誓言,真的许起来太容易,做起来,又该如何,才能无愧于心呢?

“菲靖,传朕旨意,暂今滴血盟在此休整半日,再班师回京。”

“谨避圣命!”那血衣禁军为首的男子躬身领命。

他,要在这里休整吗?是由于,他的父母在此吧。

我站在一旁,这一切,仿佛与我无关一样,我看着那抹明黄在血色的簇拥中,向竹屋走来,仅是下意识地,急转身,不顾任何的礼仪,径直奔回属于我的那一隅竹屋,屋门关启间,我发现,自己竟还能站得住。

是,我还站得住,但,倘若,刚刚他行至我面前,再漠视而过,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站得住。

或许,我所有的坚强,终将因近身的漠视崩渍吧。

我不要那样,我希望,自己仍能伪装出一份坚强。

手心,疼痛,但,这份疼痛,远远比不上心中的疼痛。

而心底的柔软处,仅有他才能到达。

外面复归于平静,我坐在屋中,看看光影透过轩窗,影子从一处移到另一处.时间的流逝竟可以这般地快。

竹屋的门没有再次开启,有一瞬间,我甚至是怀疑,是否,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我一人,或者,只我一人,被与世隔绝了呢?

手,触着竹制的窗棱,眸华看到外面,仍是有着那一片血色的影子,只是那片影子沉默着,让四周一并陷进从没有过的空寂。

‘咚,咚……’一阵短促的敲门声响起,是指节轻叩竹门所特有的声音。

我有一丝的惶喜,急走几步到竹门前,手搭上门叩时,却不自禁地有些许颤抖。是他吗?

除了他,谁还会在此时到这里来呢?

每次,当我以为他对我漠然时,他总会突如其来地出现在我面前,这次,也不该例外吧?

带着更确定的惊喜打开竹门时,门口,赫然站着的却是‘叶夫人’。

“叶——夫人。”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这,在这样的时刻,她内心的纠缠挣扎应该是胜过任何人的,所以,她不该还有余心念着我这个尚且仅认识一日的女子吧。

“婚儿,该用午餐了,出来罢。”

她柔柔地说出这句话,眸底,是一片静好的婉约。

轻轻摇了摇螓首,低声:

“我不太饿。谢谢。”

“婳儿,或许这是你在无忧谷最后一餐了。”她淡淡地说出这句话,我的心,蓦地一沉。

最后一餐?难道说,我要离开这里?

彼时,我并不知道,在我独自处于竹屋时,外面所发生的事,而这些事终将对未来,有着无法忽略的变数影响。

“来。”她牵起我的手,第一次,她指尖温暖凝脂地触感萦住我的,我不由自主地随着她,往厨房外的花架走去。

甫到那,玄忆已然坐定于一侧,一旁, ‘叶先生’和景王,亦皆在。

小桩桌上,摆着四菜一汤,延续了早点的风格,精致清淡。

在这么短的时间, ‘叶夫人’做出这些,必是融着她浓浓的亲情而做,所以,菜中的滋味,一定会有关于母爱的感觉。

膈了十五年的一餐,她终于能亲手为她的孩子做这一餐,对于这看似普通寻常的一餐,于她,其实,却是种奢侈。

也在此刻,我知道,哪怕这处桃源的宁静被破坏, ‘叶先生’和‘叶夫人确是不会跟随玄忆回去的。

这一餐的意味,更象是饯行。

甫见面,就意味着再次离别,人世间的无奈,莫过于此罢。

‘叶夫人’把我牵到玄忆的身侧坐下,在这瞬间,我从她的眼底读到一种了然,她定是知晓我洗碗时所说的那些话中的含义,我在意的那个男子,正是她的孩子,这于做母亲的,算不算是另一种宽慰呢?

只是,她应该不知道,她的孩子,所爱的,是另外一个女子吧。

玄忆的目光没有望向我,或者说,他没有看向任何人,仅是接过‘叶夫人’

递过的碗,碗里,是洁白晶莹的米粒。

‘叶夫人’把盛着饭的碗逐一递于我们,语音温柔:“这是用山药蒸出的,尝一下。”

在她回身取自己那碗时,我还是看到她眸底的晶莹一闪而过,但再回身时她的眸华里除了清澈之外,却再无其他。

她在努力掩饰自己的情感吧,面对十五载不见的孩子,掩饰起来,该是多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