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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对莲妃的宠爱,应该都只是表面上的。

对一个帝王而言,能做到这些,已经不易,我该满足“我明白。所以,我会一直等到你可以告诉我那些解释的时候。即便在这之前,被你故意冷落,我都不会再怨。不管未来怎样,至少在这之前,你心里有我,就足够了。”

我抬起脸,凝视着他,他的脸,真好看啊。

更让我心动的,是他眼底那些不再掩饰的深浓的情意。

“那朕去了。”他的手上拿起刚才我剪的窗花,道,“这个,给朕吧,让朕带到行宫,每日看着,就当士画士画陪着朕。”

他原来一直把这个拙劣的窗花拿在手上啊。这个方才在他口中参差不齐的手工。

其实,他是喜欢的。

真好。

恰在此时,突然,殿外传来一个几近紧张到惊呼的声音,把这份的静好生生地打破。

我略颦眉,难道宫里又出了什么事么?

走到殿前,亲自把殿门打开,外面,莫矜不知何时已从太医院回来。正询问那惊呼声的来源:

“怎么回事?贵妃娘娘方去了帝子居,同我说也是一样的。”

那惊呼的声音正是从刚刚来殿内禀报宸妃病情的嬷嬷口里发出,她的身子抖得比在林蓁面前更为厉害,话语里也满是惊吓,见着我推开殿门,站在殿前,并不回莫矜,扑地朝我跪了过来:

“婕妤娘娘,我家主子不好!”

“怎么回事?”我下台阶,一手扶起她,她的身子却是重重地跪在地,我一时竟也扶不起她。

“方才——”她努力咽了口唾沫,低垂着脸,不敢望向我,努力让打战的口齿稍稍清晰, “奴婢伺候宸妃娘娘喝下太医开的汤药,宸妃娘娘——娘娘,她,她竟然见了大红!婕好娘娘,我叫了当值的太医过去,那太医说,他说——”

“他说了什么?”

我隐隐觉察到事态的严重性,而此时,玄忆也已步出殿来。

“他说宸妃娘娘这胎是保不住了!恐是性命都堪虞!”

我听得玄忆低沉地冷笑一声,心知不妙。

“太医方替宸妃娘娘把过脉,若是喜脉,怎会不知,用错药呢?你这奴才回的什么话!”

我喝斥她,玄忆站在我的身后,我能觉到他身上的寒凌之气是那么地重。

“娘娘容禀,王太医并未替宸妃娘娘把脉,宸妃娘娘不让啊,所以王太医只开了一些寻常调理胃经的方子!哪知一剂下去,竟然,生生地见了大红!”

又是王太医

我稳了心神,冷声道:

“贵妃娘娘现去了帝子居,本宫先随你去看宸妃娘娘究竟如何了。”

“多谢娘娘。”嬷嬷这才抬起头来,却见玄忆站于我身后,忙骇得复跪下“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必去了。”玄忆并不免她的礼,语音更见寒冷魄人。

“皇上。”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宸妃自去年小产,身子调理完后,一直没有承恩,那,今日这无意被太医开的调理胃经的汤药堕下的孩子,显而易见,并非是玄忆的。

宸妃年前被禁后,已然失势,近身的宫女中旦几存着心思的,必是不会尽心这嬷嬷显见以前并非近身伺候的,今日见了这些,大惊失色也是情有可原的,怕只是宸妃如今见了大红,早昏于榻上,否则,又怎会让这嬷嬷回这些话呢?

“你且先回宫去,本宫稍后就来。”我吩咐道。

“是,是,奴婢这就回宫伺候着去。”这嬷嬷忙一叠声地应着,接近滚爬地往宫外奔去。

“皇上——”我深吸一口气,该怎样说呢?这事,真的难以启唇。

“果真是好的,宫里出了这等事,若非朕在此,恐怕还不知被瞒到何时。”

他的语意里透着狠冽。

也难怪他会这般,这些事,若搁在寻常百姓家,都是容不得的,更何况是一国之君呢?

他的骄傲,威仪无疑都受了明显的挑衅。

若在宫里传开,天知道,又是怎样的纷争。

我打量了一眼四周,此时,这里除了我、呆愣在一旁的莫矜之外,玄忆近身伺候的小卓子之外、只有几个粗使的宫女伺立在宫门处,倒并无再多的人。

可,宸妃那里,恐怕除了这嬷嬷外,知道的人,已然不少。

“卓子,传朕口谕——”

“皇上——”我再次唤道,我的心,竟然还不能做到坚硬如冰。

他稍稍滞了一下,甫启唇,依旧声音凌厉:

“宸妃交予贵妃审问,查明缘由后,按宫规发落,至于鸾鸣宫其余诸人,你该知道怎么做。”

“是,奴才晓得!”

J、卓子的脸色有片刻的发白,但旋即恢复常态,诺声而去。

“皇上,臣妾不请之请——”我跪叩于地,我知道,他话里的意味是什么,鸾鸣宫闺宫那十几条性命,顷刻后就将不复存在。而宸妃,万一,她是被人冤枉的呢?

宸妃势败,难免不会有人趁机做这些赶尽杀绝的谋算,毕竟,昔日,她不仅是三妃之一,更是得圣宠犹胜其余二妃的一宫主位。

这宫里,多的不是锦上添花,却是落井下石。

既然杀尽闺宫那十几条性命,不过是为了堵住攸攸众口,那么,若宸妃此次见大红,若并非是堕下胎儿所致,岂不是,妄害了一众的性命吗?

“你若要替她求情,朕是不会准的。”他的声音稍稍有所缓和, “起来说话罢。”

“臣妾并非要替任何人求情,只是臣妾以为,此事,尚须判罚分明,万一那娉嬷眼老眼花,回话有误,皇上这般断下,岂非有失英明?”

他扶我我起身,我:陋着胆子说出这句话,他瞧着我轻轻摇了一下头,道:“你既觉得是误,朕知道,若不准你去,你定是心里会梗着。也罢,在你姐姐回宫审问此事之前,朕由得你去亲眼瞧一下。卓子,陪婕好娘娘往鸾鸣宫。”

“臣妾谢皇上。”

我微福身,才要过去,他复牵看我的手,道:

“多加小心。”

“嗯.臣妾明白。”

可,他仍不放下我的手:

“朕离宫的半月,多加小-心!”

这句话,他说得极轻,轻到连我,都是凝神瞧着他,才辨出这句话来。

我点了下颔首:

“我会的,你也是。”这句话,我同样说很轻,所以,我不用那些尊称,用他喜欢的称谓缓缓道。

但,再缓,都不过须臾,便说完了。

他的手松开我的手臂,我最后望了他一眼,那一眼,我瞧见他,站在午后的暖阳下,周身仿佛笼了一层光晕,这样的他,是我所熟悉的他,多想再看他一眼,可,我必须要尽快去鸾鸣宫,以防事情又有更多的变化,毅然转身,离开。

小卓子扶着我刚进鸾鸣宫,便见几名禁军已将宫门守住。小卓子人未到前玄忆的吩咐,看来已是先到。

我知道,待我瞧过宸妃后,证明嬷嬷所言非虚后,这宫里的下人,就该上路了。

宫女、内侍的命,在禁宫里,是最虚无的,全仰仗着主子的荣衰,一点都由不得自己。

一步步,走得并不轻松,我不知道,选择来这里,是否是对的,因为,很可能,那些命的消失是在我的一言之后。

但,正是由于我不想看到这么残忍的事情发生。

所以,我才会来。

“娘娘,您小心着点。”

鸾鸣宫的甬道积着前几日下的雨水,尚未打扫干净,可见,这里曾经的伺候因宸妃被禁,有多么怠慢。

宫人们伺立在甬道两侧,大多也是神色木然。

步入正殿,甫进殿,迎面就有浓浓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我执起帕子遮了鼻缓缓向屏风后走去,那嬷嬷正躬身站在榻前,见我来,喜出望外的迎了上来:“婕好娘娘,您总算来了,你瞧,这可如何是好啊。”

她的喜是因为,总算有个主事的主子过来,若宸妃有所差池,也是由我担着可,殊不知,我来,或许,不过是她的催命符。

目光越过她,看到,榻上,宸妃面如白纸一样,几缕额发粘腻的粘在她的脸上,床褥下,还有隐约的血在渗出,一旁是一名太医和两名医女,此时,医女正在忙碌着在她的穴道上扎看银针,太医则在旁稍加指点。

除此之外,殿内,倒是干净的,再无杂人。

“宸妃娘娘如何?”问出这句话,膈看一段距离,并不急着上前,一探究竟“回娘娘的话,宸妃娘娘小产,导致血崩带下。微臣定竭力保娘娘平安无事。但,恐怕,宸妃娘娘今后再不能得孕了。”

再不能得孕,对一个女子来说,怎能说是平安无事?

我闭上眼眸,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缓缓睁开眸子时,方问:“是何原因导致宸妃娘娘小产?”

即便不能平安,我也要问出这句话,纵然,我已清楚,这,一定并不纯粹是寻常的小产,否则,怎会用药后才导致血崩呢?

“经微臣判断,是由于宸妃娘娘方才所服用的汤药中,含有番红花所导致宸妃娘娘两个月的身孕不保。”

“番红花?”

“是,番红花,有镇静、解痉作用,故会配于调理胃经的汤药中。”

真是很完美的法子,我佩服幕后这人的手段。

“本宫知道了。”

榻前,仍放看一个银盆,那个银盆里,就是最后求证的事实。

深吸一口气,我鼓起勇气走上前,半盆血水里,果然,有着那一小摊的东西看不出形,可,我知道,宸妃真的再次小产

只这一次,这孩子并非是玄忆的。

J、卓子,自然也看得分明,他轻声道:

“娘娘.您看——”

我呼出方才的那口气,心里,还是窒障着,没有办法抒开,仅能轻轻颔首这一颔首,他自然懂得我的意思。

“来人呀,带下去。”

他尖利的嗓音撕开殿内的血腥,带着更为肃杀的味道。

那嬷嬷蠢钝的身子突然明白过来些什幺,猛地拽住我的腿,更为尖利地uq道“娘娘饶命啊,奴婢并无伺候不周,娘娘饶过奴婢吧!”

她的指甲坚硬犀利,因着惧怕死亡掐进我的腿部,我能觉到一丝的疼意。

每个人,都会怕死。

面对死亡,都会如此的惊慌失措,忘记分寸。

所以,我任由她掐着,没有再说一句话,也不过一会,就有禁军进来,把她从我腿边拖开,抓住按在地上用绳索捆绑,再在她的嘴上套上牲口用的嚼子,推攘着拉出属殳内。

殿外,隐约地传来呜咽之声,那是人被套住嘴,说不出话,拼命挣扎,才发出的特有声音。

我想用双手拢住耳朵不去听,可,那些声音仿佛会从肌肤里渗进一样,不容我避得分毫。

“娘娘.奴才扶铂:回宫吧。”

我究竟做了什么?救不了任何人,只是,亲手送了这些性命上路吧。

怔怔地望着榻上,突然发现,宸妃不知何时已经转醒,此刻,她那双泛着仇恨意味的眼眸骤然对上我的。

“宸妃娘娘!”一旁正施针的医女轻轻唤了一声,宸妃低头看着那银针,嗬嗬一笑,就把那些银针悉数拔去,随后,疯了一样从榻上下来,不顾医女的惊呼,一并拂开她们的阻拦。

太医,医女,碍着身份,自然不能再加强行,只能由着她,倒是小卓子,稍稍挡到我的面前。

宸妃下身白色的寝裙上,皆沾着血色朦朦。

她并没有扑向我,只是,目光滞留在那盆内的血水中,身子一滞,缓缓地再次荽顿下去,哽咽之声传来,仅是那喃喃的数字:“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再说不出。

来到这,就是种残忍,看看她这般,我不能说任何话,也是种残忍。

我望着她,想立刻离开,以免在这种氛围中逐渐窒息,但,步子,却是迈不开的。

“你,也会一样的,嘿嘿。”她抬起头,望定我,眸里有着仇鹤努说出的话极轻极飘。

我没有见过这样的宸妃,没有任何的气势,宛如一个濒临绝望的女子,哪怕有着鹤努有着不甘,却只剩莫奈何的绝望。

“这宫里,再生不出孩子,都会死,都会!”

她的声音渐渐如同鬼魅,缠绕在我的耳边,让我浑身起了一层细小的寒意密密匝匝地.让人无法忽略。

“好生照顾着宸妃娘娘。”

我有些艰难地吩咐出这句话,但,更加激怒于他,她猛地扑到我的跟前,那枯瘦的手,再不似以往的圆润,掐进我的臂中,接近撕吼的喊出:“林蓁,你究竟要害我到何时你才甘心啊?!”

第卅三章 不善

宸妃把我当威了林蓁。

也难怪,除了额心的那道桃瓣胎记外,我和她几乎在外貌说来,是完全相似的。

宸妃的手纵然干瘦如柴,掐进我的臂中,即便在此时虚弱小产之际,仍能让我觉到很入骨的疼痛,小卓子没有料到宸妃会突然才I’上来,而宸妃毕竟未曾废黜妃位,以他的身份只能阻,却是不能上前拖拽的,是以,此时,他在一旁,着急,又无可奈何。

“林蓁,为什么你要处处针对我?害我呢?就因为你入宫的那晚,我曾阻了你的路吗?你我同是女子,为什么你的心要这么狠?!我的第一个孩子,因为你而失掉,连这一个,你都容不得了?!”

林幕被废入冷宫的原因,果真是由于宸妃。

她的泪一滴一滴溅在我的手上,我仿佛能看到,她的心,一片一片碎在我的眼前。

o碎,情逝,这两件,都足以让一个女子失去生的意念。

所以,如此死去,是否真的,就能结束痛苦呢?

“我不敢再和你争了,我知道争不过,可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放过我呢?你的出生尊贵,可,我的出生同样也是显赫至极的,纵然此时的这份显赫,都将烟消云散,但,曾经是东郡那主的我,也有必然的骄傲要维系,你却一再是容不得!”

接近低吼的撕喊,让人没有办法不动容,毕竟,都是女子,更能体味到,这话语背后的痛苦。

“败在你的手里,我认命,我只想要在这里安静地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你都一定要杀绝,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这么狠毒啊?”

她摇晃着我,带着绝望地摇晃,我的手,轻轻地抚上她凌乱的发丝,我不怕她会伤害我,固然,她曾经一再地给我伤害,可,今日的她,再犀利、再鹤努其实,都不会有伤人的能力。

因为,她的心,一点一点,在走向死亡。

“宸妃娘娘,我不是贵妃娘娘,我是林姬。”

缓缓说出这句话,我不想再代替林蓁听她的这些话。

哪怕林蓁真的这么狠,她和我之间可能的血缘亲情,让我选择,不再继续听下去。

听下去的结果,无疑会让我对林蓁产生更多的质疑,我不愿。

“林士画?”

她的眼神有那么一刻的涣散,随后,她的指尖轻轻地也触到我的脸上,我并没有躲开,哪怕,曾经就是这只手,差点害得我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