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的不同之处,亦是他觉出不对的根源。

如果,三日后的祭天,是另外一场精心策划的棋局。

那么,她并不像一名圣女,更象是带着恨意的绝妙棋子。

能符合这个条件的棋子,仅让他心底,念起他的婳婳。

随后,当他方才抱住她的瞬间不过是更确定心中的所想。

小腹的燥热,使得他的骄傲坚挺地抵在她的下身,他的手紧紧地钳住她的纤纤嬛腰,她的身体淡淡萦散开芬芳的体香,是属于她特有的芬芳。

这一次,他没有闻到麝香的味道,曾经,在她的身上,他一直能闻到这种味道。

和昔日林蓁身上的味道是那般地相象,也是初次邂逅时,他因着香味、容貌和衣饰,第一眼是把她当作林蓁的。

不过,仅是第一眼。

其后他一直把她们分得很清,除了容貌,她全然不似任何一个人。

不管她的名字怎么变,在他的心底也永不会改变。

他确定地相信,眼前的女子,正是属于他的婳婳。

哪怕,她的肩下早无那朵为他绽放的合欢花。

如今想来,应该不过是对他的失望使然吧。

所以,她宁愿不要这纹绣宁愿不要曾经的容貌。

以为这样,他就会把她当另外一个女子吗?

这个傻女孩,又怎么知道她早是他刻进骨髓,映进心底的那颗痣呢?

所以,无论她变成怎样,他都一定会很快地把她认出来。

想再唤出那一声“婳”字 甫启唇,却终是犹豫,他还有资格喊出那一字么?

一切终究是他的错,是他连她都护不周全,不止一次,让她的生命受到威胁。

今日哪怕她恨他,因恨萌出其他念头回到他的身边,只要,能再不失去他,他都愿意承受,这份恨,带来的一切。

在他身下的她,眸底的余光虽还带着千年冰魄一样的寒冷,却并不挣扎,只将小小的脸侧向一畔,她的呼吸,有些喘促,胸部的起伏间,愈让人清晰地睹到,素白的纱罗下,曼妙极致的身子。

空气里媚香的味道愈浓,缠绕在他们中间,将祭殿肃穆的氖围一并熏染成旖的桃红色。

他另一只手触到绯颜的脸上,轻柔地扮过她的脸,不容她的躲避,他修长的指尖,一寸一寸,品味着指下的美好。

这是他的婳婳,是的,他熟悉她的肌肤,那样的柔滑,细腻。

他的婳婳,他再不会容许她从他身边消失。

这一辈子,只拥有她一人,便是种满足!

她原本清明的神智亦渐渐开始地迷乱,周身的感觉如遭蚁噬,妖娆起伏的娇躯轻轻地动了一下,仿佛,在邀等着什么。她不想让他看到此时潮红一片的脸,而他的手却执意地把她的脸扮向他。

难道,他要

心,仿佛漏跳了一拍,随之席来的,是令她迷醉的眩晕,在这片眩晕中,她的心,渐渐漾出了连自己,都未曾料到的涟漪。

销魂散,根本不止对男子有效,对女子同样是有效的,在慢慢开始不受控制的意识里,她清晰地蹦出这个念头。

此刻,来不及再多想,玄忆温润的脸贴在她的颈窝往下轻轻柔柔地一寸寸细吻起她来,这一刻他俨然不似那掌握天下的帝王,一举一动仅与至浓的温柔有关,这让她越来越没有办法去拒绝。

甚至,唯一涌起的念想,便是就此沉沦。

反正,这也是她再次回来的目的,不是吗?

但,她不能——

刚刚,她似乎在他失控将她压于毡毯前的瞬间,听得他口中低吟出那一字,“婳”,正是这一次,勾起她一阵心悸,心悸中,她的身子失去任何抵御能力,因着销魂散的媚引,绽放出另一种对男人,无疑是极致的诱惑。

他,认出她是谁了么?

不会,不会的!

是她听错了。否则,为什么,现在,他再没有唤一声“婳”呢?

此时,他不过是趁机借着这媚香,想占有她吧。

毕竟,没有一个男子,能拒绝这样一个绝色的尤物啊。

一念起时,她的身子开始闪躲,但,他的手灼烫地钳住她盈盈一握的腰,再不松却分毫,她的闪躲,仅让他更紧地把她的身子钳进他的怀里,他的吻 一径地往下,唇齿轻巧地,把她的纱罗挑开,啮咬吻噬,忽浅忽深.不放过纱罗下的每一寸玉肤。

身体在他的拨弄下软瘫成水,幽幽铺泻一地。

她的手无力地垂落在一旁,没有一丝一毫推搡开他的力气。

想要拒绝,却分明再招架不住。

呼息渐深渐促,喉口间,仿佛随着下一刻他熟捻的撩拨下,就会溢出娇媚地浅吟。

不,她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努力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让浅吟溢出。

而粉脸晕红得快要溢出血一般,肚兜未遮住的玉肤因他的吻噬,渐成淤痕一片,映衬若雪的冰肌,若极寒的雪颠之中傲然绽出的桃花,嫣蕊凝红。

唇间蓦地一痛,血腥之气涌入口中,竟是压抑之下咬破了唇,饶是如此,仍死死咬住不肯放。她怕甫一松唇,她的低吟浅喘便会不受控制地溢出,她不想那样。

他看到她的樱唇因反咬,沁出了丝丝的血痕.却依旧并未吻上她樱唇的柔软。

不是他不想,只是,如今的他怕撷取那抹芬芳时,会被她眸底的冰寒所魄到,再无法继续下去。

更是由于,他不配再吻上她的唇。

她那么信赖于他,他予她的呢?

所以,他愿意弥补他曾经所有的错责。

所以,这一刻,他随她的心思。

体内纵然燥热难耐,却并非是不能遏制的,而他的眸华亦清楚地看到,随着一声瓷器碎开的冷冷声,地上蕴撒开的浅黄色粉末,以及弥于鼻端的香味应该是宫内女子为了邀得圣恩所偷偷使用的媚香。

她选择将这媚香带于身,要的应该并不仅是让他临幸她。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根本不会以这样一个陌生的身份和脸,甚至洗去合欢花出现在他的面前。

现在的她.公开的身份是祭天的圣女。

若借着媚香让他不能自控地玷污这神圣不容侵犯的圣女之身,籍此,必会负尽天下。

毕竟.她是属于神的祭品。

任何凡人,哪怕是帝王,都不得染指。

否则,定将失去民心所向。

倘若,这是她回来接近他的目的,那么,他宁愿为她负尽天下苍生!

不仅源于他尚欠她一个解释。

这解释,在她又一次坠崖死去的那晚,已是至于苍白而无力的。

一直以来,都是她为他付出所有,而他呢,只是用惯常的隐忍来待她,一如他的温柔,在人前亦并非是给她一人的。

即便,除夕的晚宴,见她心里赌气,用吃来寻得平衡,他仍仅能按照摄政王所愿的,拥得新人笑在怀。

也是在那一晚,她濒临崩溃地醉酒,当他看着她在他的面前,哭喊地说出那些话时,他心里,能品到一样的疼痛,可他,并不能和她一样地剖白自己。

在任何人面前都有所保留,是他为帝以来的习惯。

所以,他其后的话,于她,不过是那样的轻柔,那份轻柔,却还是触进了她的心,让她继续傻傻地满足于他的怀抱,安静地等待他所谓的解释。

就是这样一个傻到对任何人都不会造成伤害的女子,竟一再地引来那股势力的出手。

因为那股势力,清楚这将成为他的软肋。所以,想除去她,那么,他也将不再有任何的软肋吧。

他知道,那股势力最终,是为他好,他也清楚,那股势力,从他登基为皇的那天开始,就用自己的方式在维护他。

希望他能成为万民景仰的明君。

事实上,在曾经的十六载中,他也是照着这个要求在约束自己。

可,如今,他已无所谓,只要不再失去她,即便,得了她,注定失去天下,又如何呢?

他终于能明白,彼时,他父皇,为何宁愿舍弃江山,亦要母亲的绝念了。

是的,爱,真的比皇权君威,更为重要。

失去她,拥有锦绣江山,将没有任何意义。

只有她陪着,这一切,他才做得有意义。

她不在了,他的喜怒哀乐,都不在了,这一切,不过是凡俗傀儡,该是决断的时候了。

这一刻,纵然,媚香的味道让他体内男子的本能悉数激发,若以意志力抑住,亦是完全可行的,只是,他不想忍,他不要再忍了!

每次的忍让,仅换来一次次地失去她。

所以,他为什么还要继续忍呢?

这一次,他要她——

即便,要她的代价,是万劫不复!

但,也只会是他一个人的万劫不复!

他不会后悔——

她能觉到他的下身有一阵异常的灼热,这种灼热,让她心底,有着不安,更有着,不该有的渴求,甚至是带期盼的渴求。

销魂散,难道,她真的被这媚药就轻易地迷了心志么?

而他抚着她脸的手,也在这时咻地停下,轻扶到她玉腿间,只一横亘,她没有来得及拒绝,就被轻易地分开,纱罗薄裙层层坠两侧,灼热的那处,原是他骄傲的坚挺,此刻,恰抵在她雪绸的亵裤之外。

他停下对她的跳逗,他望着眼前的女子,虽然是陌生的脸,可,她在他的挑逗之下,那些生疏的反映,以及略低螓首时的娇羞,无一,不是他所熟悉的。

他分开她的腿,不带任何犹豫,眼前的她,哪怕,容颜尽改,她眼底,那份清澈,始终是不会变的。

纵然再次见到她以圣女身份出现的那刻,她的清澈里,更多的,是冷冽的千年寒潭般的冰冷,这一刻,在暖融汇开的这一刻,他看到,冷冽刹那的散开时,惟有,属于他的清澈,依旧绽于她的眼底。

真美!

婳婳,他的婳婳,回来了......

他的手一径往下,触到她的亵裤,雪绸的底子,柔滑地从他的指尖掠过,轻轻地牵住一侧的缨络系带,只要一拉,最后的防守就将褪去。

但,就在此时,绯颜蓦地把手覆到他的手上,阻止他的进一步动作。

从刚刚到现在,他一直没有吻她,是的,他没有吻她,只是,想纯粹的侵占她!

就在这刹那,她不想继续下去!

即便离颠覆周朝仅剩一步,她做不到!

她,竟然骤然涌上浓浓的酸意。

源于他要的,是这个叫绯颜的女子!

是啊,前三日,他也这样要过莲妃吧,还有再之前呢?他那么多的孩子,都是和别的女子所生的,如今,她在他的身下,难道注定也只能婉转承恩?

还是依赖销魂散才诱来的承恩。

纵是这样做,不仅能报复他,也能留下她的命!

可,她不要——

因为,这样做的后果,对他意味的是民心不复,山河为危!

她真能对他做到这么心狠么?

不能!

哪怕他绝情负心,她不能!

这个念头迅速地攫住她的所有思绪。

她后悔了。或者,应该说,从一开始,她就没有下定决心!

用劲全力,她抬起僵硬的纤手,狠狠咬了下去,一阵锥心的疼痛攫住所有的思绪时,她身体内的异常酥痒终是缓去。

旋即,她用力推开他,但他却用了更大的力气钳住她不让她有丝毫的避开,她的亵裤在挣扎间,系带一松,终是脱落开来,下体一阵清凉,让她愈渐地害怕起来,她喊出一声:

“不要!”

他钳住她的手松开时,她的人已扑到离她最近的冰上,她迅速将盆里的冰抱到怀里,冰冷刺骨的凉意,将体内残余的燥热之感一并的驱散。

她抱着冰,洒到那些黄色的粉末上,刹时,空气里弥漫的媚香,开始淡去.接着,蕴化成一拢冰水,沁进厚厚的毡毯中。

果然还是有用的。

曾无意中从冥霄的药书看到过化解春药的法子,想不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她不想这样,哪怕她再恨他,她不要用这种法子去恨!

她的怀里还残留着一些冰喳,她的纱罗因方才的挣扎,早已散开,里面是水粉色的肚兜,此刻,着了冰水后,愈渐凸显出酥胸的玲珑剔透。

她下意识地将纱罗匆忙的拢起,福身:

“皇上,民女失礼。”

他的脸上不复昔日的平静淡漠.他的眸底,除了桃夭的灼灼之外,依稀,还有一抹难以言喻的痛楚。

痛楚?

为什么他会有这种表情?

她凝着他,空气里的媚香散去不少,他应该能平息下欲火才是。

不去看着他,越看他,她愈会再次迷失在他的眼眸中,她被他的虚伪骗得还不够么?

她蹲下身子去拿散落在一旁的《心经》,经册黄褐的封面被水濡得有些湿,她拿起那本经册,复到玄忆跟前,双手奉上时,强作镇静地道:

“皇上,您要的经文。”

她没有解释那瓶药的由来,他应该也不会问。

低垂的眸华,掠到毡毯上的那方雪绸亵裤,可,现在的她没有办法去顾及这个,幸好,罗裙没有被他扯落,而这裙是两层的皱纱制就。

他接过经文,他本来用紫金冠束起的发髻也略有凌乱,有几缕发丝飘落于他的眸前,映着他俊美异常的脸,哪怕在此时,都是足以让女子倾心的。

不过她不会再那么傻了。

被他的表相所骗——

但,方才,她明明又差点沦失于他的柔情中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