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伦敦那边打听的人一直没结果,去医院,因为宋良辰没医保,详细的记录并不好查。过了大半个月后,叶峋才得到确切的结果,这让叶峋悬了大半个月的心落地同时,又生出几分遗憾来:“看来还是不够,要不然怎么会没有。”

瞬间,叶峋就作出一个决定,继续努力耕耘。宋良辰的身体经过调理,已经很适合受孕,只要他不说,宋良辰大概不会知道她身体已经好多了。现在还在继续吃着的,就是温养经脉**的中药,但叶峋并算不到排卵期,因为宋良辰的经期一直不是很稳定,吃中药调理后倒是好很多了,但还是不能每个月都准时。

宋良辰当然有自己的算法,那就是排卵试纸,当然,这个也不是百分百准确。

两个人在怀孕这件事上,麻杆打狼似的,你有你犹豫的地方,我有我担心的地方。

第三十五章 雨欲来,风满楼

宋良辰在伦敦当然是庆幸不已,但在琴园,老爷子却对叶峋开始不满。好好的孙女,你看不住就算了,还给放到这么远的英国。现在可好,过年都不回来,连面都见不着。谁耐烦天天看你这狗都嫌的,想孙女多乖,会给做衣服,会准备贴心礼物,到孙子这里递个红包,里边装张卡,直接给他来一句“爷爷,您看着买点喜欢的”。

真是够了,老爷子心想,他哪里像是缺这几块钱的,他明明只缺孙女兼孙媳妇,以及缺个圆圆白白的可爱曾孙。打电话给宋良辰吧,老爷子又忍不住心酸,自己身体不适合长途飞行,孙女学业也重要,听见声音了更想见着人,却偏偏又见不到。为着打电话的事,老爷子真是被虐得足够,陆曜说最近心率都不齐了。

过完年后,老爷子收到个从英国寄来的大包裹,一看是孙女寄的,满满一大包吃的玩的穿的用的,老爷子这才舒坦点。可睹物更思人,老爷子躺了大半天才缓过劲来,就这样,还瞅着宋良辰的全身油画叹老半天气呢。

于是,老爷子准备找不乖的孙子谈谈人生。

这天周五,叶峋下班后早早回到琴山,吃过晚饭后在暖房里看书,老爷子端着盘水果悠哉游哉地推门进来。叶峋回头看一眼,起身走过去把果盘接过来,一边走一边问:“爷爷,您有事?”

“嗯,先坐。”老爷子率先坐下,然后指指一丛墨兰旁边的座,对叶峋说:“孙子,咱们来说说良辰的事。”

叶峋“唔”一声坐下,抱着果盘往嘴里叉一块菠萝,这是宋良辰最爱吃的水果之一:“您说。”

然后叶老爷子语重心长地先叹口气:“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想想结婚的事。早些年你说不结婚,年轻人爱自由,受不得婚姻约束,我想着应该理解你,毕竟你忙着公司的事也不容易。可这些年公司顺风顺水,你的那帮朋友同学,但凡跟你有几分交情的,现在大都不错,你们也能互相帮衬得到。事业上顺心顺意了,是得想着成家是吧,你看,现在连人选都有了,早点把人生大事给办了多好。你倒好,不赶紧还把人送出去留学,当然良辰有理想我们要支持,女孩子也应该有自己的事业,要求女孩子在家相夫教子是不人道的。但是,你们好歹应该先订个婚,等学成归来再谈结婚,结果订婚没订婚,你们俩甚至还没跟我明说,这是打算地下发展到什么时候,真当你们那点事能瞒我到几时不成。”

在叶老爷子停下来看叶峋时,叶峋点点头:“爷爷,我懂,我心里有数,你放心。”

老爷子瞪叶峋一眼:“你有数个屁,良辰到现在也不是很中意你是吧,我就说你这样招人嫌,良辰瞧不上你才是对的。你看看你浑身上下有哪里讨小姑娘喜欢,按说你这样的身家地位,小姑娘应该是一拨接着一拨前仆后继地往你身边扑,结果你不但没有,还谁见你都退避三万里。也就良辰,跟你从小一起长大,没法嫌弃你,要不然你看谁肯要你。我说孙子,你懂什么叫浪漫吗,懂什么叫花前月下吗,懂什么叫温柔体贴吗?”

不是老爷子小看叶峋,实在是叶峋在他眼里,事业是成功的,交朋结友也算是很出色的,虽然朋友不多,但个个能力相当,且关系十分牢固。叶峋唯独不会当亲人当爱人,当人孙子,真是谁是他爷爷谁知道这滋味,至于当爱人,旁观着来看,准是个没半点趣味可言的。

叶峋被老爷子噎得够呛,他真没干过什么浪漫的事,除了怎么想着把人弄到床上,怎么想着把人圈在身边,怎么想着跟宋良辰玩心眼斗手段之外,他什么都没干过。至于花前月下,温柔体贴,那对于叶峋来说,完全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东西,他不觉得自己有干过类似的事。

一看叶峋那副见鬼的脸,老爷子就知道被他全说中了,顿时间,老爷子心塞无比,捂着胸口直低声喃喃:“行章啊,你看你儿子都成什么样了,你个不成器的混帐东西,年轻的时候花花公子一个,谈过女朋友得用火车皮来装,传过绯闻的女人能从这一个捱一个地排到天津去。老子早说过你会有报应的,结果没报应到你自己身上,报应到阿峋身上了,这不开窍的木头疙瘩真是咱们叶家的种吗,不会是在医院抱错了吧。”

几乎每回老爷子说起叶行章,也就是叶峋他爸,几乎都是诋毁,当然,是满含爱意与骄傲的诋毁。老爷了被叶峋心塞个够后,决定先缓缓劲,他实在有点受不了这个没接到叶家真传的倒霉孙子。想他父亲,他儿子,哪个不招姑娘喜欢,哪个没点温柔浪漫的手段,老爷子再三怀疑在医院抱错后,决定给可爱的乖孙女打个电话。

这个时候,也只有宋良辰能安抚一下老爷子受伤的玻璃心。

结果就是宋良辰听半天,愣没听出来老爷子是为什么打电话给她,除了刚开始说了几句寄回来的东西很喜欢怎么怎么样。后来都纯粹是无意义的话题,偏偏老爷子语气还千万分的满足,宋良辰挂下电话后思索半天:“是叶峋又干什么了吧,要不然怎么老爷子会上我这里找安慰。”

宋良辰这时候没太多时间来想叶峋的问题,这一季导师推荐她去参加时装周,当然不是做自己的时装发布会,而是让她跟着去当助手。按导师的意思,既然资源什么都不缺,在这方面又有足够的天分和闪光点,那么就应该趁早成名,最好一亮相就亮瞎人眼,从此奠定在时尚圈的地位,并凭这把东风直上青云。

但宋良辰也有她的短处,缺乏大型时装周的经验,她倒是有看的经验,但没有准备筹备的经验,也没有到现场亲身体验过那是什么样的环境和氛围。一般的人,如果没接触过,很容易被那样的环境左右,以致发挥失场。别以为设计师弄好服装就够,做为一个不起眼不出名的设计师,必需什么都能干,必需镇得住场,必需能让后台所有工作人员都能听从调遣安排,要对现场有足够的掌控力度,还有协调能力与组织能力等等都要经受得起考验。

所以最近大大小小的时装周,宋良辰都有份当助理。

宋良辰的导师对宋良辰的职业人生有两点建议,一是不要局限于中式情结,纵使它确实很美,但对欧洲,这并非主流审美观。人们要的是耳目一新春风化雨的点缀,而不要让它作为主宰。但也不要放弃这点中式情结,毕竟它用得好,就能令人耳目为之一新,能洗干净人眼底的旧尘埃。二是累积足够的经验,作为一个时装周的参与新人,多看多学,要学习别人的优点,但不要看花眼,要永远保持住自己,因为设计本来就是很自我的东西。所有的创作,不管是服装、文字、音乐、建筑、美术,其实都是从“我”的角度展现“我”所理解的美,我所见识到的美,我所爱的美与美好的一切。

得到这两点建议后,宋良辰被导师放出校门,扔到时装周的会场。

并且,宋良辰还得到一个导师至友的主场亮相机会,当然不是指她本人,是指她设计的作品。所以宋良辰不但要一边学习,还要一边赶设计,设计完成还要独立进行制作。

这一切都必需同时进行,后两者她还要一个人完成,并且时间不是很宽裕。

宋良辰的导师信奉的是“压榨论”,靠天赋和靠灵光一闪的设计师都只好去当艺术家,要想以此作终身职业,必需让创作成为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事。勤奋和天赋都同样是天才的基石,宋良辰不缺天赋,就是并不太勤奋,还停留在灵感来时就刷刷画,灵感不来就随便浪费大好时光的阶段。

这直接导致,宋良辰画了n稿都不满意,弄得心力交瘁,人又瘦了一圈,梁师傅的徒弟怎么给她补,都愣是跟不上她瘦下来的速度。以至于叶峋再次到伦敦时,看到的宋良辰简直是风一吹都能被吹走,甚至还让叶峋心中生出些许怀疑来——会不会是宋良辰怀孕过,却又悄悄去医院动了手术,或者趁还早服了药?

一想到这个可能,叶峋脸立马黑了,在飞机上自我教育自我反省一路,要温柔一点,浪漫一点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成一地碎片。

又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第三十六章 少作梦,多务实

当宋良辰被叶峋按在墙上时,宋良辰只满头雾水,她完全不懂自己又哪里惹了这瘟神。

天色渐晚,窗外的微光散照在叶峋的侧脸上,将他衬托得尤其阴森可怖。宋良辰咽口唾沫,心知自己要再不说点什么,今天又逃不脱床上打滚那茬。

“叶峋,你发什么疯?”宋良辰怎么想也不知道症结从哪里来,只得现探探口风。

这样的时候,宋良辰只担心叶峋不肯开口,幸好今天叶峋虽然状态如同刚刚从地狱归来,但却在她问话之后,凑近她,如同狗在嗅闻自己领地是否被外来物种侵犯一般:“问我发什么疯之前,良辰,你该自问一句你做了什么。就算疯,这世上无数人,我也只肯为你疯。”

如果换个人来说,这话真是该死的“浪漫”,跟小言似的,活脱脱的“鬼畜总裁虐爱我”。宋良辰在问出来之间,就已经自问过了,正是因为没能得出答案,才会问:“呵,有时候,有的人,就是别人什么也没干,他也能臆想出许多来。”

叶峋哪里是这么轻易就会听信人言的,尤其是宋良辰在他这里,有时候挺没信誉的,就像他大部分时候在宋良辰那也没信誉可言一样:“真是我臆想出来的才好,良辰,不要因为是我,就把你所有的道德观和底限都丢掉,否则,我也会这么做的。”

又是威胁,宋良辰吃够了叶峋的威胁:“说得好像还在似的。”

这句话,叶峋倒是没跟宋良辰置气,而是轻轻松开掐着她腰的手,掀起软软的乔其纱上衣,见她腰上还是被掐出一圈红印来,眼神略暗了几分,却不显心疼不舍,而是欲|望不知觉又升腾上来。宋良辰这样,总让人想狠狠地对待她,可叶峋能做到,舍得做的,也就是在她身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而已,既是标示领地,也是向宋良辰宣告——除我外,你不能属于任何人。

腰间那只微凉的手让宋良辰很不舒服,她倒不是很怕痒,但已尝过情|欲滋味的身体却泛起麻痒,让宋良辰分自我厌弃。难道再憎恨一个人,生理和情感也不会互相印证吗?

“叶峋,这是化妆室,你疯了吗?”集体去吃晚饭的工作人员和去吃塑身餐的模特们随时可能回来,宋良辰一想到这个可能,整个都带上了点慌乱。她刚刚涉入这圈子,如果留下任何不好的开端,那么她以后的事业就可想而知会有多难,更何况这还是借着导师的面子才能来的。

叶峋还是很有分寸的,他把自己的事业看得很重,如同宋良辰一样重,所以他也很能理解宋良辰对她的事业以及理想的追求和愿景,并且,他通常很乐意尊重宋良辰在事业上的追求。所以叶峋轻放下快要卷到胸前的上衣,但手却还是拂过顶端,轻轻一扫揉捏两下,然后才收回手,却久久搓着手指,似乎在回味着还留在指尖的温软:“我没疯,至少目前我还暂时不会疯,因为你还没能把我逼疯啊。”

宋良辰后退一步,坐到化妆台前的椅子上喘着大气,双目含着水光,脸红通通地看向叶峋,自以为充满着控诉与责备。但事实上,在叶峋看来,这格外有风情,似嗔还怨,娇羞无限。

于是叶峋又把脸凑过去,轻啄一口,既满足又意犹未尽地含笑,居高临下地看向宋良辰。他确定,宋良辰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因为宋良辰要是做了,不会像现在这样理直气壮,她会心虚,会愧疚。因为宋小虫一直怀有着对生命的敬畏与尊重,因为宋小虫认为自由地选择生与死,才是真正的天赋人权,哪怕是未出世的孩子。

“怎么瘦成这样,王友诚做的饭菜不合你胃口还是他不用心?”既然什么事没有,那宋良辰瘦成这样,只能说明吃得不好,或者休息得不够好。但宋良辰向来睡眠质量不错,只要她想睡,哪怕是天塌地裂,她也能睡得安安稳稳。

“忙,学校忙,时装周忙,裁缝街那边也忙,等时装周过后会好一点。”宋良辰解释一句,看看化妆室外的时钟,然后就催着叶峋离开:“差不多所有人都要回来了,你先回公寓,我最少也得是九点十点,如果不顺利的话,可能会再晚一点。”

叶峋很不满意这个安排,宋良辰根本不需要这么拼,哪怕叶峋很尊重她对理想的追求,也不能理解宋良辰把自己逼得这么紧。叶峋信奉的是唯有健康长寿才是一切的基础,所以哪怕当年公司风雨飘摇,他也从来没把自己弄得夜不归宿,三餐不顾:“提前打电话给我,我过来接你。”

看宋良辰点头答应,又盯着她说出“会打电话,一定叫你来接”后,叶峋才下楼去停车场。一边下楼,叶峋一边打电话,就像bert说的那样,他在英国未必挣得了多少钱,但凭着这关系,挣钱的机会不缺,人脉也不缺。当然,他做事还是有谱的,当然不能把宋良辰一个人突显出来,所以只能大家一起来了。

于是第二天主办方下达了通知,规定工作时间最多不能超过十个小时,理由十分光明正大——工会介入。工会认为对模特及相关工作人员来说,充足的睡眠时间不但能保证他们的状态,还同时能让他们的职业生涯更长且更健康。

第二天提前下班,大部分人都挺开心的,除了一些急性子,和虽然不是急性子但一样心有忧虑的宋良辰。看到早早来接她的叶峋的车驾,宋良辰心里的悲苦可想而知,主办方忽然下这么一份“通知”,她觉得自己是躺枪最严重的。

“上车,给你炖了汤,早点回去喝。”叶峋笑看宋良辰那纠结不已的样,倍觉欢乐。人和人的互动,就跟人机交互一样,反应灵敏,反馈多而准确,总是会让人多偏爱一些。

“我明天上午有课。”

叶峋看宋良辰一眼:“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你的课程安排?”

好吧,明天上午确实没课,最近他们这个专业的学生,有门路的都在外边跑,所谓的有课没课全看你有没有门路而已。作为皇艺的学生,能有几个没门路的,所以,对皇艺来说,除非是那个人实在没想在这个行业有什么建树,不然就不会在学校里,学校最近半个月都在半停课阶段。只有导师天天盯着你,叫你上进,叫你学习,叫你不要忘了多向前辈和模特及工作人员讨教。

宋良辰憋着一口气,从会场到公寓的一路上都没说话,她感觉自己很失败。倒不是为叶峋对她了如指掌,而是她还心存侥幸,但她早就不应该存有这样的侥幸心理了。

回公寓喝了汤吃了饭,宋良辰抱了衣服就去洗澡睡觉,避免叶峋意图不轨。但她还是太低估叶峋了,除非叶峋认为今天不适合,或者时机不对,地点不对,宋良辰情绪不对,否则只要叶峋想,宋良辰就活脱脱是叶峋盘子里的那块鲜嫩多汁肉,伸筷子就能吃进肚子里去。

这一夜,宋良辰发现叶峋格外不容易满足,跟狂风暴雨似的摧残她,仿佛是要把他钉进她身体深处,试图在那里也留个烙印标记领地一般。以至于宋良辰第二天腰酸腿软,感觉人都比平时轻了十好几斤,现场主管看见她这倒霉相,竟也没叫她回,而是照旧奴役她一天,只是叫她做些轻松一点的事而已。

十个小时下来,宋良辰骨头都散了架,哪里还记得起要去买药吃什么的。回到公寓洗过澡就扑进被子里,满脑子“我睡了,谁不让我睡我跟谁拼命”。

宋良辰可没注意到叶峋就在床边,看着她那累趴下的可怜样,嘴角噙着笑:“良辰,你说这里会不会已经有了?”

可惜宋良辰已经睡死,否则会喷他一脸,然后告诉他:少作梦,多务实,梦作得再多,不能成也是白搭。以及,我的道德观和底限什么的,早就喂了“狗”,所以,你可以不必再对它们抱有任何期待。

就像叶峋强她之前就把道德观揉碎冲进下水道一样,她也十分干脆利落地把这些东西暂时丢弃掉了。

叶峋,我们之间比的不过是谁更无耻,谁更无德,谁更没有下限而已。

不用太久,你就可以知道,堕入深渊这件小事,并不难。

第三十七章 开门红,乌龙事

时装周开始后,宋良辰就被打发回导师身边,她的作品在经过若干次易稿,以及更多次的细节修改后,终于穿到模特身上。导师让她给自己的作品取个美好的名字,宋良辰看向穿着她设计的衣服的模特,一束冷光从模特头顶投照下来,像是雪后的天光,又像是阳光投照在高岭的雪顶上。

“独行。”

“为什么?”导师不能明白,一件小礼服裙怎么会取这样一个名字,飞袖束腰,微蓬的裙摆,细细的压褶,腰间有两朵粉色蔷薇花。是一件既可爱又温柔的裙子,适合所有甜美的少女,只不过模特穿着站在冷光下很不符合甜美少女的感觉而已。

“穿上这件衣服,可以去任何地方,哪怕是一个人也一样,因为它适合所有场合。”虽然是小礼服裙,但它偏日常风,除了腰间的两朵蔷薇花,和那条蔷薇花下压着的丝带蕾丝衬以及宝石坠子之外,这是可以取下的,也可以别在帽沿上,需要夸张一点的造型时,还可以作胸花头饰。

“唔,好像不错。”导师认为女性应该拥有独立的一切,而不是依附于其他,所以取这么一个名字,在导师看来是很合适的。

最后,导师为宋良辰这件衣服换了一个模特,这个模特没这么冷,年纪更小,面容稚嫩皮肤光滑,但模特们都差不多,不苟言笑时,都带着几分冷傲。但重新换来的模特冷傲之中更有几分矜贵与青涩,像是一个刚从城堡里走出来的贵族少女,编着松软的发辫,头上别着一朵珍珠贝母作的蔷薇花。眼神清澈,面容干净,换个模特,衣服就显得更加…怎么说呢,似乎更添了一份独特的气质,说不清道不明,但格外吸引人眼球。

在导师的秀上,除了宋良辰,还有另外几个同校学生的作品,有四个人作的是裙子,也有两个是上衣下裤的套装。

秀很成功,他们的导师在设计界名气并不算太大,但为王室设计过好几个系列的日常着装,所以每次发布会都会吸引不少人来看,而且过后的订单量都十分不错。秀结束的一周后,导师陆续把几个同学叫去办公室,宋良辰是最后去的。

到办公室时,导师递给宋良辰一张卡片和一张单子,深蓝的卡片上是银色的手写电话号码和名字:“亲爱的,你的作品很受欢迎,我建议你先打这个电话小姐非常喜欢你的设计。而且,相信我,亲爱的会让你的作品被更多人看到,并且被更多人所追捧推崇。以及一直在寻找她真正中意的品牌和设计师,希望你能做到。”

并不是贵族,而是一位年仅十九岁的时尚圈宠儿,出了名的零错误穿衣,不管是街拍、宴会、购物或者参加各种活动,hilary每穿一件衣服,都会让这件衣服被卖到脱销。在这方面几乎被称作“无冕王妃”,指的是她的衣着,能像王妃一样,被人所追捧。就是淘娘上经常会出现的xxxx同款,动不动月销几千的那种。

除了的电话,订单上还有另外三位,加起来总共四个人,这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毕竟撞衫是十分讨厌的。

宋良辰最先打了的电话,约定好时间,其他的三张订单,因为是高定,要作一定修改。光是就让宋良辰忙了半个月,剩下的三张订单,就是有导师的工作室帮忙,也整一个月才全部搞定要求在领子上作出调整,另外三张订单也都进行了微小的调整。

一个月下来,宋良辰算了算,总共挣了两万多镑,当然这两万多,有要给导师工作室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原材料的钱,再扣去税收,宋良辰最后拿到的只有一万出头。就在宋良辰高兴自己开了职业生涯第一单时打来电话,说她很满意成衣,并且以后如果有什么新作品,可以再通知她。

这应该算是开门红,宋良辰决定买瓶香槟酒,找室友小小的庆祝一下,然后用挣来的钱给爷爷和自己买件小礼物,至于叶峋,呵呵!当然,她现在还不知道,很快,她就会给叶峋的人生送上最好的礼物。

事情发生在某天早上,宋良辰起来时觉得很不舒适,而且仔细回想一下,发现自己最近一直有些小小的毛病,总是这里不舒服,那里不适应。所以宋良辰请假去看了医生,最后医生建议她去妇产科验血,当中午拿到结果时,宋良辰差点没把中午吃得很舒服的辣子鸡丁和酸辣土豆丝全吐出来。

“医生,这是真的吗?”

“恐怕是的,女士。”

医生看宋良辰的表情认为她可能不太想要这个孩子,于是开始劝导宋良辰,尊重每一个生命来到世上的权利等等,忘了说,这是皇艺最近的一间诊所,属于教会,所有想要堕胎的女性都会被医生这样劝导。

宋良辰从诊所出来时,恨不得自己晕过去才好,怀孕到第九周,也就是说已经两个月了。两个多月,宋良辰能想象得到,那可能就是一粒豆子那么大一点点,的确是一个生命,但却不是她所期待的生命,不是她所期待的人和她创造出来的生命。

就是这样,宋良辰在抉择时,依然会犹豫,她以为自己可以轻轻松松说不要就不要,她认为自己能做得到。但事实上,摸着自己的小腹时,她还是会从内到外的被恸动,但她还是坚持自己最初的想法,这个孩子,她不想要。

但作出这样的决定,并不容易,她觉得自己是手拿着刀的刽子手,亲手把一个应该来到世上的生命给轻易抹去。她的情绪更加糟糕,心里所有的阴暗以及负面情绪都同时涌现,折磨得她晚上睡不着,白天没精神,原本被王友诚的饭菜喂出来的那点肉又瘦回去,还比原来时装周后更瘦了,整个人如同一株将要干枯的树,像被什么存在抽去了生机一样。

bert就是这时候从“乡下”归来,bert家确实有座城堡,在远离伦敦的乡间,所以bert一直被人称作“乡下来的伯爵”,当然,他自我调侃时也称自己是个“乡下人”。

再次看到宋良辰,bert大吃一惊,嘴大张着好半天没合拢:“良辰,你怎么了?”

简直跟抽了什么什么一样,消瘦的速度跟飞机上升的速度一样。

“我正在作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决定。”

“什么样的决定,需要我帮忙吗?”

“不,我想,这是需要我自己独自面对的难题。bert,你曾经有过孩子吗,你有没有想过希望他们成为什么样的人?”宋良辰问道。

如果宋良辰只说“你曾经有过孩子吗”,或许bert能猜到,但加上一句“你有没有想过希望他们成为什么样的人”,bert就猜到歪路上去了,因为他知道宋良辰年幼时就失去了父母:“不,我没有过孩子,但如果我有孩子,我大概会希望他们成为能让自己快乐,且有益于他人的人。当然,这只是个想法,他们最终成为什么样的人,要看他们自己的选择。”

“看他们自己的选择?”

“是的。”

宋良辰原本坚持了八成的想法,又被bert左右回六成,她好不容易自我鼓动起来的勇气,也被戳破。

宋良辰被折腾得够呛时,叶峋得到了消息。

当然,他们这时候都不会知道,这个消息,以及这份所谓的“礼物”,事实上都是…不-存-在-的!

乌龙什么的,哪里都会出现,惯来早睡早起,作息规律的宋良辰在忙碌近两个月后,出现什么样的不舒适,都在情理之中。何况,她后来还自己吓自己,把自己吓得面黄肌瘦,如同难民。

这一回,全看他们谁先知道真相。

第三十八章 不明白,没关系

叶峋不但得到消息,还知道宋良辰预约过两次医生,但最后都取消了预约。叶峋很清楚,宋良辰这是在犹豫,她固然仍旧保留着她固有的观念,但却依然不想留下这个孩子。于是,叶峋知道宋良辰的底限在哪里了,但是,既然已经到来,他就不会容许宋良辰将这个孩子的存在抹去。

搭最近的航班飞往伦敦,四月中的伦敦下着迷朦冷雨,虽说按国内的节气算,已经立夏,但伦敦却还是乍暖还寒,雨一来气温便降得彻底。叶峋早有预备,拿了外套披上,机场外有特地前来接他的伦敦办事处员工。坐上车后,叶峋直接说去皇艺,他一时一刻也不能多等,也不敢多等,怕耽误多一会儿,那磨人的丫头就去了医院。

一路上,入眼都是灰色的调子,偶尔有撑着红伞黄伞,着红衣白衣的男女从街道走过,却只衬得伦敦的天更加阴寒湿冷。车一路从希思罗机场驶到皇艺门口,正好是五点不到的时间,按课表,今天的课只到四点半。外边停满了来接不住校学生的车,叶峋叫司机停在不远处的林荫小路旁,从后备箱里取出一柄黑色雨伞下车等待着宋良辰从校门里走出来。

今天,宋良辰又预约了医生,但是直到现在,宋良辰还没有打电话取消预约,这意味着,她很有可能在犹豫好几次后,终于作出了决定。

“叶总,还是先到上车里等吧,天气这么冷,又下着雨,别冻坏了。”

“没事,你回车里去。”叶峋继续撑着伞站在悬铃木下,长出新叶来的悬铃木中,还点缀着去年未凋落的球状干枯果实。那果实被雨一淋,衬在新绿之中,显得格外干巴巴。

宋良辰出来得很快,撑着一杆红色长柄伞,显然很新,雨珠在上面凝结成珠,然后顺着伞面坠地。这是英国王室钟爱的一个品牌,有特别定制,那柄伞虽然看着不起眼,但特别定制有特别定制的不同印记,随着宋良辰越走越近,那印记就愈发明显。这个蠢到送伞的人,除了bert之外,不作其他人想。

国人送礼物十分有讲究,不送伞,不送钟,不送扇,送伞音同送丧,送钟音同送终,扇音同散。就算再不怎么因守传统的国人,都会下意识地接受过类似的教导,都会懂得这方面的避讳。

打着长柄红伞的宋良辰隔着雨帘,终于把沉沉不语的叶峋给看进了眼里,她下意识一惊,然后就是心虚。正如叶峋所想的那样,在犹豫过两次后,悄悄挣扎无数次后,她终于下定决心,今天去医院把胎拿掉,不管是用药还是其他只看医生怎么建议。

一眼就看出宋良辰心虚气短来,否则那眼神不该是回避,而应该毫无遮拦地扎进他视线里来:“宋良辰,打算去做什么?”

宋良辰站在原地,隔着三五米的距离看着悬铃木下,肃然庄重如身后雨中伦敦的轮廓:“去…去公寓吃饭。”

好歹还知道撒个谎掩饰一下,看来还是有所顾忌的,有顾忌就好,有顾忌他就不会给她机会让她抹去这个孩子:“正好,我来接你回公寓吃饭,上车。”

在原地顿了顿,宋良辰还是上了车,车上暖气开得很足,于是她把围巾和外套都解下,里边穿着奶茶色薄羊绒背心和橙色系格子衬衫,微敞开的领口和v领羊毛衫开口把宋良辰反衬出一张小得可怜的脸来。叶峋见状,有心要说两句什么,却扫过她的小腹,把话又咽了回去,从车座后方取出一个盒子找开递到宋良辰面前:“畅意楼的樱花酥皮。”

畅意楼每时节应季的鲜花点心都是宋良辰的最爱,永远是极淡的甜,带着花特有的细嫩与微苦微涩,每咬一口都是满嘴花瓣的细嫩和花香的清浅。不像云南的鲜花饼那么腻那么干,酥皮略湿润,花朵很多,用枫糖和少许猪油及杏仁碎调馅,味道饱满,却不油不甜腻。

宋良辰连吃三个,顿觉得自己被愉悦到了,每年春天不吃这一口,就像春天没来过似的:“爷爷怎么样?”

“不错,上个月和一帮子人去登泰山,到现在都还没回。难得爷爷近来身体调养得好,总算被获准出门走走,陆曜和芳姑也跟着一块去了,每天都会打电话回来,听着爷爷状态不错。”叶峋露出软和的笑容来,他在这世上,在意的人并不多,老爷子一个,宋良辰一个,还有三五至交,七八个好友,十几个常来往的朋友。总共加起来,也不超过三十个人。

“那就好,如果爷爷调养得好,就叫爷爷来伦敦玩,这边的庄园也很适宜休养,空气好,景色也好,来放松一下很不错。”宋良辰挺想念老爷子的,说是不回去,其实她还是打算六月底假期开始后就回国。她哪里真能等到两年后毕业再回去,不说老爷子埋怨她,她也忍不住那时候。当然,老爷子能来伦敦就更好了,也省得回去总看到叶峋。

虽然说在国外也常要见叶峋,可好歹不会叶峋一想见,就分分钟能见面。

宋良辰的想法,叶峋明白:“爷爷的身体支撑不了这么长时间的航程,在国内玩玩,坐坐高铁还行,坐飞机撑不下来。”

因为车里还有另一个人在,叶峋没说孩子的事,一直由着宋良辰胡乱转移话题,她说什么,他就顺着她的话题说什么。但一进公寓门,吃完饭,王友诚收拾好走人,宋良辰就被叶峋拖进了书房。

书房有两面大大的落地窗,另有一面则从地面直到天花板都是书架,书架上书籍陈列有序,散发着陈旧而富有历史气息的书香。落地窗前有一组软软的沙发,宋良辰就被叶峋安置在那里,叶峋自己则拖来一把阅读椅,坐在宋良辰对面,然后直视着她:“良辰,你是自己说呢,还是我来说?”

这一句话,加上叶峋的眼神,让宋良辰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仿佛被雷劈过一样,整个人都懵了。但很快,她缓过神来,在她的预计中,不就是该让叶峋知道吗?不像叶峋以为的那样,她之所以心虚回避目光,并不是因为她还固守着什么观念,而是她在犹豫要不要趁机施行计划。原本就已经无德,再无德一点又能怎么样,但说服自己总是需要一个过程的,所以才会一直拖到现在。

所以,宋良辰的回答是:“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没什么好说的。”

叶峋轻笑一声,手指轻轻柔柔地抹向宋良辰小腹,露出满意的神情:“不,你明白,你当然明白。需要我把时间地点和当值医生全点出来,你才肯承认,没关系,我记性向来不错。”

“不,我很明白,是你不明白,叶峋,你以为我会因此就被牵绊住?不,我不会,就像你不会因为道德观就放弃你的欲|望一样,我也不会因为我的道德观而放下我的坚持。”宋良辰再不回避叶峋的视线,而是看向他,如同往常一样,视线如针扎进他眼里。

叶峋脸上保持着笑,但面目却忽然无比狰狞,伸出双手紧紧捏住宋良辰的手腕,把宋良辰勒得发红发出痛呼也没有停止。然后,他敛去脸上的笑,只把狰狞的面目全暴露在宋良辰眼中,他低沉而悠长地吐出三个字:“你试试。”

“我会的。”宋良辰毫不退缩,针锋相对,她很清楚什么时候应该表现出退缩来,就如同她深知什么时候该毫不退缩一样。按计划,现在就是该针尖对麦芒,毫不退避的时候。

她,要把他们都逼到悬崖边,是跳,还是不跳,是时候开始考虑了。

第三十九章 囚禁你,离开他

对于宋良辰的逼迫,叶峋只是一声轻笑。

“一直以来,我都在自我警醒,千万不能由着内心的想法来,那样无法真正得到你。但,良辰,你要清楚,我并不介意自我放纵,自律总是比自我放纵来得困难一些。诚然,无论我怎么把你关起来,只要你不想,这个孩子都保不住,但是相信我,那样你就会彻底失去自由。我所谓的自我放纵,就是把你关起来,说得再难听一些,囚禁你,让你连外边的天空是什么颜色都忘记。剪断你的翅膀,折断你的理想与职业生涯,让你再无法和你的朋友见面,每天能见到的除了我还是我,我想,你不会喜欢那样的生活。”

“你看,你要这样做,除了能激怒我,失去自由外,谁都得不到一点好处。与其那样,不如留下这个孩子,我们依然保持像现在这样的状态,不近不远,你还能自由地享受你的生活,我也不需要把事都做绝。”叶峋通常来说话并不多,能言简意赅就尽量不多言,但对宋良辰时,他经常会多说几句,加重宋良辰的印象。事实上,这还是叶峋希望他们不要走到那一步,因为他一旦放纵自己的*肆意后,他不能保证自己还能收得回,而且也不能保证可以稳定在程度,不真正伤害到她。

宋良辰已经被叶峋威胁到麻木,哪里会受胁迫,她看向叶峋,以如同叶峋一样坚定的眼神:“一个并不是在爱与期待里来到这世间的孩子,我并不觉得,他会满含欢喜地来到这世上,并热爱这世界。也许他更多的是憎恨,憎恨为什么我要把他生来世上,怨恨我为什么即使不曾期待他,更不爱他,为什么还要把他生下来。如果只有冷漠与忽略,何必他来,与我分担我内心的痛苦吗?又或者站在你那边,做着对我来说助纣为虐的事?”

叶峋为宋良辰眼底的漠然与坚定,以及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麻木而皱眉,沉沉不语很久后,轻将宋良辰额头上因她的动作而遮住眼睛的长发别到耳后,并将手停在那里,慢慢地,轻轻地揉弄着她的耳廓:“良辰,不要,不要…”

在这并不短的沉默中,宋良辰并不知道叶峋的内心想了些什么,当“不要”这个字从叶峋嘴里吐出来时,宋良辰有那么片刻怔愣。然后她抬起脸冲叶峋笑,笑得仿如春日明媚阳光下新开的一束洁白花束:“想想我说不要的时候,你怎么对待我的,叶峋,施暴者没有资格提那么多要求。是,我是有所惧,所以不敢太过份,但至少我能为自己作出这个决定。哪怕你是基因的另一半贡献者,也不能阻止一个不想升级成为母亲的人,因为主动权在我手里不是吗?”

瞬间,叶峋的痛苦如同被切开的腐肉,肉眼可见,甚至几乎可以触摸得到。宋良辰以为,自己在看到叶峋痛苦时会爽快,但是她明显没有,她又以为自己可能会有那么点心慈手软,但是她也没有。这说明,她既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心软,也没有她期待的那么心狠。

谈话总是不欢而散,因天已渐晚,宋良辰哈欠连连地去睡觉。她倒是半点想法也没有,自认是个“孕妇”便嗜睡地滚进被窝里呼呼大睡,哪管叶峋在她床前静坐彻夜未眠。

看着睡着的宋良辰,柔软的五官,温和的线条,偏偏醒着的时候,永远像一只永远想把自己武装到没有弱点幼兽,因为受过伤害,不愿意再受伤害,不得不将最坚硬地一面露出来。叶峋一边是被宋良辰呛得整个人都发疼,一边却又为宋良辰的态度而心软,他固然可以有种种手段逼宋良辰强留下这个孩子,但此时此刻,看着睡容平和的宋良辰,他并不愿意那样做。

只是,孩子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底限,只区别于宋良辰的底限是不能有孩子,而叶峋是不能让宋良辰抹消这个孩子出生在世上的可能。两个人有这样不可调和的矛盾,又怎么能平和得起来,又怎么可能坐下来好好谈,就算坐下来好好谈,他们也谈不出任何结果。

微弱的灯光下,宋良辰仿如睡在烟雨春风里,而叶峋的心则在烈火与寒冰中煎熬着。

当晨曦的第一缕光透过窗格照进来时,叶峋站起身走到窗前,今天的伦敦是个难得的晴天。阳光在最东边层层渲染着绚烂色彩,将每一片云都描下金边,碧蓝的天空偶尔露一块在云后,仿如一块上好琉璃,纯净通透无暇。就像此刻,躺在床上,仍旧未曾醒来的宋良辰。

伦敦的美好,应当属于所有人,而宋良辰的美好,叶峋坚定并执拗地强求独占,他不愿分丝毫给人。这个孩子,是牵绊住宋良辰最好的利器,哪怕她口口声声说不爱,说不期待,但只要这个孩子来到世上,就必然紧紧绊住宋良辰的脚步与视线以及心神。所以,他必需强求,哪怕宋良辰因此而愈发憎恨。

不是每一处风景,都能洗涤人心,不是每一次日出,都能带给人希望。

叶峋与常人想法,永远不同。不像宋良辰永远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叶峋的偏执中,带着一些悲观的成分,因为在他人格形成的重要时期,他面临的一直是失去。

然后,宋良辰发现,她真的失去了自由,有看护保姆看着,有王友诚谨慎地照顾饮食,还有叶峋全程监督,宋良辰压根有走出公寓大门的可能。诚然这是囚禁,这是不合乎律法,也不合乎道德的,但叶峋就是这样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