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稍微清醒一点的叶峋似乎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样,他好像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哪里,身边有什么人。努力睁开眼睛,看向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的宋良辰,确定人之后,又开口:“你睡吧,我就走。”

宋良辰顿时脸黑,醉成这样居然要开车回雍景园,就算他不要命,难道她能眼睁睁看着他不要命:“都这样了,你想走哪条路,不归路吗?”

叶峋:唔,良辰在关心我,果然,宋小虫还是不舍得的。

宋良辰哪里知道他在这里找存在感,转身进屋去厨房把煤气阀打开,让叶峋进屋洗澡睡觉。

一边洗澡,叶峋一边愉悦地勾起唇角,心情就像是被搓出的香皂泡沫一样,在灯光下暗涌七彩:“宋小虫,你别想从我手心里逃走,这辈子别想,如果有下辈子,也别指望。”

为什么会有宋良辰连申请都没递交过的皇家艺术学院,因为这是叶峋的安排啊,是叶峋想让她去哪间学校。就算宋良辰也会接到伦敦艺术大学的录取通知,哪怕宋良辰更倾向cs|m,她最终会去的也只有皇家艺术学院。

为什么?

人相对前两所学校要少,校园环境相对更“干净”一些,虽然只是相对,但也足够叶峋暗中替宋良辰作出选择。所以从一开始就不是宋良辰雀屏中选,而是皇家艺术学院雀屏中选。当然,宋良辰在设计方面的天赋也足够,否则面试是无法通过的。

所以,良辰,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

别想太多,你以为我能容忍你逃到哪里去。

第三十一章 脑残粉,绒毛控

宋良辰折腾大半年,最后到底还是选择去皇家艺术学院,临到快要走的时候,忙到吐血的何大权威特地找她过去谈话,说的还是关于叶峋的事。

“表妹啊,不是我要吓唬你,叶峋现在这状态相当危险,不是说他危险,是对你来说很危险。你小心点,别到时候自己把自己卖给他,还倒贴一大笔钱。”何叙说着递给宋良辰一张写了号码名字的便笺:“这是我一个同学的电话,他是英国人,据传还是位贵族,你一个人过去,人生地不熟的,有个地头蛇总好些。我们关系很铁,不过,估计不是什么大贵族,所以差遣他尽管,但有什么**烦,还是找你叶哥哥去,毕竟麻烦别人家没使自己人顺手。”

“嗯。”接下便笺,上面写着herbert,下面是一行数字:“哪里危险?”

“说不上来,小心无大错,你记住就是了。对了,herbert是全名,他到时候会派人接你,见了面直接叫bert就可以。bert这个人什么都好,优点是特别好玩,缺点中不能接受任何对他的质疑,哪怕他是错的,也不要直来直去,委婉一点,他能够接受。”何叙说完继续跟宋良辰说叶峋,又说等宋良辰去了英国,他会继续关注叶峋的动静。

九月十二号,宋良辰坐上去伦敦的飞机,经过11个多小时的飞行后,飞机抵达希思罗机场。来接宋良辰的自称是herbert·ells的管家·dall,管家笑容温和而有礼地接过宋良辰的行李,右手略略前伸,引导着宋良辰向外走。

因为何叙说过,他认识的herbert不是什么大贵族,所以宋良辰很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位贵族过的并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贵族的生活。真正意义上的大贵族,居住是古堡,就算不是古堡,也是饱含历史沧桑的房子,言谈举止,出入行坐都如同礼仪示范。

结果出乎宋良辰预料,被管家称作“earl·herbert”的herbert住的是一栋有三百多年历史的房子,虽然不是古堡,虽然经过很多次修缮,但它散发出来的历史气息厚重而温和。但herbert却和这座房子不同,总觉得是胩有点搞怪的,浑身上下散发着“我很幽默,我很诙谐,我很好玩”的气息。冲人一笑,明明是彬彬有礼,温和亲切,却总让人想揭开他的皮去看看,这人皮下藏着什么笑料。

难怪何叙说他优点是特别好玩,光看这几眼都觉得是个很好玩的。

“下午好,earl·herbert,我是宋良辰,何叙的表妹。”宋良辰对英国的贵族称谓并不很熟悉,所以并不知道,眼前这位是位伯爵。

herbert轻握一下宋良辰的手,笑着说:“噢,不,请叫我bert,或者叫我李昀。”

这下更意外了,这位贵族的普通话很不错,字正腔圆,嘱咐准备下午茶时,还带点北方话儿化音的调子:“您中文说得真好。”

“老天爷,怎么每个中国人见到我都要这样夸一句,难道我应该像你们夸我中文说得好一样,夸见到的每一个中国人英语说得好?”bert引宋良辰坐下,说话间眼周布满笑纹。bert一再强调叫他李昀,问他为什么取这个名字,他说喜欢李白,昀是他自己翻字典取的,和bert的意思有点近似。

宋良辰还是头一次见到有外国人这么崇拜李白的,这位简直是狂热的诗仙脑残粉,还是隔着千年的脑残粉。在收藏室里陈列着很多由各大近现代书法家写的李白诗句,收藏了全套活字印刷李白诗集,还专门去景德镇定制了几百件瓷器,或是写着李白的诗句,或是画着和诗意境相同的画,又或是堆雕着李白月下独酌的瓷板。

“恕我好奇多问一句,中国那么多诗人,您为什么独爱李白?”都粉到跟李白姓了,可见有多粉。

“那就是个很陈旧的故事了,等有时间的时候,再跟你说。”坚持在宋良辰面前自称李昀的bert脸上露出些许不同的笑意来,看这笑意,应该是很美好的“陈旧”故事。

吃过完饭后,bert叫司机送宋良辰去附近的酒店,宋良辰随行的行李早就已经送到酒店去了。这是hert征询宋良辰的意见后,叫管家去办的,把宋良辰送到门口时,bert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打电话给我,如果需要导游,同样欢迎来电,我很乐意带良辰姑娘领略伦敦的风情。”

“谢谢,我会的。”

一切在宋良辰离开前都很正常,宋良辰觉得这是位很传统的贵族,虽然看起来“逗”了点。

那是宋良辰不知道她离开后,bert打电话是怎么跟何叙说的:“真是太可爱了,跟只短腿白毛兔子一样,不过她看起来真的很小,她真的有22岁吗?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完全是少女啊少女。你们怎么舍得让她一个人出门,太让人不放心了,本来我想留她在附楼的客房住,但是这对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来说实在太唐突。”

“怎么办呢,我现在就担心得睡不着觉,这么可爱的白毛兔子,放出去很容易吸引闻着味道过来的猎人。你们东方的女孩子看起来都太过柔弱纤细,像永远长不大的人偶,带她去收藏室的时候,我特别想把她放到最安稳的架子上放好,她坐着喝茶的时候,完全就是一尊喝茶少女的完美雕塑啊!太美好了,太美好了…”

何叙如果不是跟bert认识很多年,就要以为这是个变态,或者认定他有不轨的心思。事实上,这只是个东方少女控而已,而且还只是纯粹的欣赏,这位在求偶的时候,还是很传统地偏向胸大腰细皮肤雪白的西方美人:“既然这么美好,就替我们守护好她。不过,不要把你的绒毛控和东方少女控表现得那么明显,会吓着我表妹的。”

“当然不会,我可是个绅士,怎么会吓坏女孩子。”

“如果有人品好,性格不错,年龄相当的朋友,不妨给我表妹介绍介绍,她需要忙走出阴影。虽然她嘴上不说,也并没有自觉,但其实她的心理状态十分糟糕。所以一定给她找个温柔的,当然,有一定地位最好,否则,那位偏执狂可不好打发。”在得知宋良辰会去英国后,何叙就联络了好友,好友不像他现在只专攻脑外,人家一直专一地在精神领域作大手。

“确实,她十分忧郁,但脸上一直有笑,看起来如同阳光,内心却一丝光亮也没有。但是她生活态度很积极,我想她会很快好起来的,至于男朋友,这件事我没办法答应。我认识的人里,没有一个配得上我的‘喝茶少女’。不过学院里应该有不错的同学,我会看着,不让人伤害她的。”

“那就拜托了。”

虽然bert很期待东方少女打电话给他,可宋良辰忙着熟悉学校,再说她觉得人家只是礼节性的招待一下她而已,她压根没放心上。等接到bert电话时,宋良辰都已经搬进宿舍里去了:“您是说您在学院门外?”

“是的,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共进午餐?”

“我已经吃过了。”薯条加像通心粉一样的炒面和鸡肉,以及一小盒酸奶,除了酸奶和薯条,鸡肉和炒面简直是噩梦一样的存在,现在她能理解为什么周舟不肯来英国了。她以前来英国一直吃的是不错的餐厅,还觉得周舟太挑剔,结果她现在感受到了来自食堂的深深恶意。

其实原料都不错,蔬菜都很新鲜,水果甜脆多汁,酸奶味道浓郁而鲜醇,但是备不住烹调手法粗糙,调味她尝着一塌糊涂。这时候,分外相信梁大厨,哪怕只给他一筐土豆,也能作出满满一桌令人赏心悦目,胃口大开的美食。

“我想,你肯定没吃好,我认识一位中国来的厨师,一起去吃中餐怎么样?”

“好。”宋良辰确实没吃饱,再说,她正好有事情想问bert。

bert认识的那位中国来的厨师出乎意料的靠谱,川菜厨师,虽然比不上梁大厨,但整个伦敦,大概也找不出更地道的川菜了。光是一道酸菜鱼,差点让宋良辰感动到流泪,中国人的胃果然离家万里都固执地思念着家乡呐。

吃好饭后,两人到咖啡馆坐,宋良辰问的是关于叶峋的问题。bert开始还没意识到宋良辰说的是谁,后来宋良辰一说叶峋的英文名,bert就有反应了:“你居然是richard的妹妹?”

“您认识他?”

“当然,他和王室几位成员有生意上的来往,曾经替两位公爵做过投资理财,短短数年时间,资产增长几倍。要知道,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很多人都梦想着能有这样的成就,但真正成功的人没有几个,而你哥哥就是其中之一。”

这下,宋良辰能理解为什么最终会是皇家艺术学院,叶峋选择这家学院,果然是因为更好掌控她。

呵,岂能让你愿以偿!

—————洒狗血—————

herbert才是正宗的男配!

不黑化,不腹黑,优雅西装贵族,略逗比,绒毛控,东方少女控,爱胸大腰细雪白皮肤的西方美女,到最后默默衷情他的“喝茶少女”。

这才是足够跟叶大暴龙叫板的男配呀~~~~

英剧看多的后遗症就是成为风度翩翩的西装绅士控,不能再帅!!!!

第三十二章 能为您,很荣幸

通过bert,宋良辰才知道叶峋这些年在接手公司之后做了些什么,一个对土著贵族们来说的“外乡人”,居然在王室成员间拥有一席之地,忽然之间,宋良辰对自己的处境有了更深的担忧。换句话来说,是时候把叶峋的恐怖等级拉高到突破天际了,叶峋接手公司之前,老爷子因病需要休养,对公司的掌控度并不高,公司的前景也并不被看好。

但是,在叶峋入主之后,不但完全收回所有被老爷子下放的权力,还将公司带进了一个新纪元,前景远大,潜力无限,这使得每年分红拿到手软的大小股东们,越来越心甘情愿地被叶峋掌控。

bert说:“你哥哥每个季度都会在伦敦待一段时间,他在这边的生意不大,但影响不小。这么说吧,这些生意不会给他带来太高昂的收益,但通过这些获利微薄的生意,他能从中获得更多其他人作梦都想要的获利渠道。只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你对你哥哥这样防备,难道说你们在争家产?”

原谅bert想象力不够,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个,而且他还完全不觉得宋良辰有一争之力,所以他看宋良辰的眼神充满了“女孩,难道你不知道你跟什么人争吗”的怜悯。如果不是他控东方少女,可能此刻就是鄙夷,但东方少女嘛,怎么天真都是可以被视为美德的。

“不,我只是继妹,而且生父有留遗产给我,虽然不多,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生活。我防备他是因为…嗯,这也是一个需要时间来慢慢说的陈旧故事。”宋良辰并不想在外人面前抹黑叶峋,一边享受着叶峋带来的便利,一边诅咒着他的能力与权势这样的事,她就是矫情到死也干不出来。

“原来你们不是亲兄妹…”想象力不丰富的bert听完这句后,脑海里那扇属于想象的大门打开那么一小条缝,男女之间,不是亲兄妹,可想象的空间如同海洋一般深远。

不知道bert到底脑补了些什么,开学后,只要她没课,bert又不忙时,就会打电话给她,邀她去吃大街小巷的美食。有时候是大餐,有时候是靠边小店里的特别小吃,bert作为伦敦美食地图,算是十分出色的。

就在bert和宋良辰慢慢熟悉起来时,叶峋也来到伦敦,当地“允许”宋良辰到英国来留学,就是因为叶峋每个季度都有差不多二十天的时间在伦敦度过。真要一年有大半年看不到宋良辰,叶峋肯定会癫狂。

当然,本来叶峋要在十一月底才会来伦敦,但因为宋良辰和某个“恬不知耻”的贵族越走越近的关系,叶峋提前到抵达伦敦,这时候才十一月初,正是深秋和初冬相交的时候。天还没彻底冷下来,又是难得好晴天,叶峋落地后,打了通电话,得知今天没课的宋良辰和那“恬不知耻”的贵族去了裁缝街。

交随行的助理不用跟着他后,叶峋就开车去裁缝街,裁缝街上,有许多高定店,传统的手工西服,一代一代传承下来裁剪技艺使得裁缝街声名远扬。在这里有专为王室定制服装的店铺,也有曾经为大文豪,为首相,为将军们定作过服装的店铺,随便走进一家去,或许当年就是某位历史名人的情有独衷。

这次却是宋良辰请bert帮忙,虽然她学的是女装,但对男装的裁剪和传承有序的手作工艺也很感兴趣。裁缝街的店铺,别说看制衣过程,就是想进来定制,都有一定门槛,宋良辰又只知道bert这么一个贵族,于是就问到他这来。

“像这里,一定要这样缝制,针脚相对其他地方要更稀疏一些。夏天用的面料较薄,要选最小号的针,这样才不会在面料上留下痕迹。现在也有一些年轻人夏日西服不喜欢加衬,遇到这样的顾客时,在这里…这里…所有的起针与收针都要进行细致的处理。一般一来说我们是这样处理的,你看,这样就看不到二次三次压线。”

“据我所知,在中国也有保留手工缝制传统的裁缝,我也见过几位中国的同行,他们的手艺也十分精湛。虽然裁剪技法不同,但很多东西是共通的,如果小姐对手工缝制感兴趣,我可以为你介绍那几位中国的同行。你们语言相通,比起我们来,更加好交流。他们中还有几位擅长绣花,那也是令人惊叹的技艺。”

“当然,小姐愿意来,我们十分荣幸,很高兴能向您传授这些技艺。”这些裁缝店都还保留着学徒工制度,宋良辰想来,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工作室多个人而已。

约定好以后每周来一两次后,宋良辰和bert从裁缝店出来,bert对宋良辰说:“现在还早,附近有家剧院今天演《麦克白》,是一家不错的剧团,不如我们先去看演出,等吃完午饭我再送你回学校。”

“好的,麻烦你,谢谢。”

宋良辰说着转身向左侧,和bert并肩向剧院走去,走出大约三五十米后,宋良辰忽然觉得不大对劲,转过脸去向侧后方看去。并不拥挤的街道让她一眼就看到了叶峋,一丝褶皱也没有的青灰色风衣更衫得他挺拔修长,只是神情分外冷峻,目光中的冷意仿佛已经凝结成冰刀霜刃,只看着都让人能以每秒一度的速度冷下来。

她停下脚步来,bert见她停下,不解地走回来问她:“良辰,怎么了…”

不等回答,bert已经知道答案,那个和宋良辰有“陈旧故事”的叶大财神正与她“含情顾盼”。bert普通话说得特别好,很多词意思都明白,只是有时候用形容词,很容易让人想抽他。

“小姐,您需要守护者吗?”bert含笑一侧身,将手从腰侧伸向宋良辰,并微颔首,腰背依旧挺直,而且,这时候他说的是英语。

宋良辰冲bert露出勉强的笑容,嘴唇颤抖几下,下意识想拒绝,她不想把任何人拖进她和叶峋之间的麻烦里,这个漩涡里,有她和他就足够了,不需要再多任何人。但是,她又确实不想面对叶峋,尤其是现在这副样子的叶峋:“那么,你肯为我决斗吗?”

“能为您而战,是我的荣幸。”bert说完轻托起宋良辰的手,彬彬有礼地向不远处的叶峋轻点一下头,然后托着宋良辰的手走向叶峋。

“能…能不过去吗?”

“请相信身为您的守护的我,我将为您扫清路上所有荆棘,只为让您安全抵达您想去的任何地方。”bert为保护东方少女,可谓是豁出去了,要知道就是他,也很乐意与财神站在一边。可没办法,谁让财神跟东方少女不一边,为保护东方少女,只好站到财神对面了。

“这会让你与不必要为敌的人为敌,您不用这样,其实也没有多么难,我只是不肯面对而已。bert,谢谢你,还是让我自己解决吧。”每每面对叶峋,她都会轻易把自己的三观揉碎冲进下水道。因为bert表现得足够强大,她想利用bert将叶峋这个**烦彻底解决,但把无关的人拉进火坑,不是她惯来的行为准则。

“不不不,从我成为您守护那一刻开始,为您做一切,都是我的使命与荣耀。”bert可是固执的家伙,从来不听劝,认定就一根筋到底的。

叶峋看着这一幕,眼里的火和心里的火能把整个伦敦都烧成灰,但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迎着他走来的bert和宋良辰:“earl.herbert。”

“mr.ye。”

“我和我的妹妹有话要说,就不打扰您了。”

“真是不巧,我的女朋友已与我约好去看《麦克白》,当然,我们可以临时加上您,毕竟您是我女友的哥哥。”bert选择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东方少女用他挡箭的意图,他其实十分清楚,但他并不介意,甚至很乐意成为东方少女的挡箭牌。所以,bert用了这个理由,以后,就算他不在宋良辰身边,也照样可以把他这块大挡箭牌祭出来。

“良辰告诉你她是我继妹吧?她这是还在跟我闹别扭呢,我们都已经要谈婚论嫁了,所以,大概是您误会了。中文说得再好,到底也不是母语,误会是可以理解并原谅的。”叶峋仪态笑容不比bert少半分优雅有礼,两人站一起面对面,连被风吹来的树子都仿佛带着流畅的弧度。

bert总算知道宋良辰的“陈旧故事”是什么了,虽然不清楚细节,但大方向不会错:“婚结了还能再离,何况你们只是谈婚论嫁,你无法阻止她走向更好的人。”

“比如你?”

“是的,比如我。”

“那么您一定没跟她说过您的几位漂亮情人,噢,还有您的未婚妻。”

bert:哈哈哈哈,那什么,我还是先撤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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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什么都好,就是风流浪荡了点,所以注定当不成主角。叶峋再变态,他从一而终,执着于宋良辰一个,所以他是主角~

这本文就源于有人曾问我:“忠诚和爱情你选择哪个?”

然而我认为,忠诚是爱情的基石,没有爱情的忠诚叫效忠,没有忠诚的爱情是镜花水月。

ps:最近比较忙,更新时间不定,但每天都会更新~只是不能定时而已

第三十三章 心野了,认不明

被叶峋一句话就给膈应走的bert,其实并不是羞惭于自己风流浪荡的事实,而是羞于在他的东方少女面前被揭破优雅博学的绅士外皮。

bert一走,宋良辰重又落回叶峋“龙爪”之中,宋良辰在叶峋如水盖层冰的眼神中十分有眼风地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哥。”

叶峋哼笑一声:“看来你也不是非郑景云不可,是除了我谁都行,宋良辰,你可真是好样的,知道给我找麻烦了。不过,你也太小看我了,区区一个乡下伯爵,我还不放在眼里。”

英国王室成员众多,有的举足轻重,有的不过就是个披着贵族外皮的普通人。bert比普通人好一点,他有钱,继承的家族产业足够他维持光鲜体面的贵族生活,所以看起来范很足。所以,叶峋对bert没有任何顾忌,当然,bert比起郑景云来,确实要麻烦很多。

宋良辰很想反嘴戳叶峋几句,但在这节骨眼下,她还是很没骨气地蔫下来:“你想太多了,只是认识的人,难道我跟所有异性来往你都要怀疑我跟他们之间有暧昧?不是这样的,我也要交朋友,就像你也有女性朋友一样。你看,你就很欣赏张清宴,我觉得陈蕴楚的哥哥陈昭阳很好。”

为了避免被逮回国,别说骨气,要她再谄媚一点,她都能。天高皇帝远,才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就算大军压阵,天宽地广跑路都更方便得多。

叶峋听了这句话,差点想立刻回国,要不是多年朋友,弄死他的心都有,哪怕陈昭阳都已经结婚。叶峋自来清楚,他听不得宋良辰说任何人好,尤其是男性,更听不得:“良辰,你最好安分一些,就算想做什么,也不要这么快,否则,你刚到手的自由,转眼就会消失不见。”

“哦”地低应一声,宋良辰耷拉着脑袋叹口气,她是真的无法理解,叶峋对她哪来的那么多执念,以至于他都说过放手,还是依然要绑着她的腿,如同放风筝一样把她远远放着。这个问题,宋良辰早就想问,但想着答案肯定不怎么悦耳,所以干脆不去问。

“饮食不习惯?”叶峋把全身的冷意收起来,打从第一眼看到宋良辰,就觉得她脸上肉没了。这在别人看起来可能更好看,五官更立体更深邃,但在叶峋看来,软软一张有肉的包子脸才是他的宋良辰。

“还好,全世界的学校食堂都一个德性,我也没抱太高期待。”说着宋良辰摸摸脸,这时她自己也觉出瘦了来:“瘦了呀,这样好,我还发愁脸上的肉得跟包子一样鼓,能瘦下来真好。”

宋良辰决定,再也不嫌弃食堂的食物了,哪怕它们的口感与味道令人不敢恭维。

不过,当看到梁庆海的时候,宋良辰还是决定继续嫌弃食堂。尤其是梁庆海面前,是一桌子冒着热气的美味佳肴时,她就更没法再延续她对食堂的“爱”。

“梁师傅怎么也来了?”

“正好来参加个交流会,过后我还是得回国,不过我能把带过来的徒弟留给你。今天这桌菜都是我徒弟做的,来尝尝合不合胃口,要是吃着不好,尽管说。”梁庆海说着又从厨房端出来一碗梅子烧肉,那闻着就泛酸的梅子香气叫人忍不住流口水:“快来吃,为多带些食材和调料过来,我们过海关的时候没少费工夫。”

宋良辰洗了手赶紧坐到桌前,对着一桌子菜举起筷子,却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果然是幸福来得太突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张嘴了。叶峋看她一眼,舀一勺海米烧冬瓜浇到她碗里,梁庆海做这个喜欢用酱烧的作法,他的弟子也是这样作的,鲜美浓郁的酱汁包裹着海米的鲜,冬瓜的清甜:“再不吃就凉了。”

光就着这一勺海米烧冬瓜,宋良辰都觉得自己能吃下一碗饭去,不是伦敦没好吃的,而是没有这么合胃口的。不管是饭还是菜,都让宋良辰觉得妥帖极了,这几个月来被折磨的味觉终于得到满足。

做完饭,梁庆海和徒弟就回酒店去了,他们还要准备后天的交流赛,这几天大概都没办法过来做饭。今天也是为让宋良辰尝尝是不是合胃口,才特意过来做菜的。送走梁庆海和他的徒弟后,屋里就只剩下了叶峋和宋良辰,同叶峋一道来的助理十分有眼色地在梁庆海他们离开时跟着一起去酒店。

关上门后,叶峋坐在沙发上,冲宋良扫去一眼,然后轻拍一下身侧的靠背说:“过来坐。”

宋良辰知道,这才是正餐开始,刚才那顿饭,不过是餐前点心而已,这么一想,宋良辰觉得自己有点撑:“哥哥想跟我说什么?”

叶峋轻哼一声,凉凉地笑道:“谈谈你和bert怎么样?”

宋良辰认真而诚挚地摇头:“不怎么样。”

“我不管你跟他作朋友也即,作男女朋友也好,总之离他远一点。这些王亲贵族不是没好的,而是太少,你遇到的这个,不巧,并不算太好。也不必我在背后诋毁他如何如何,你只需要去他的圈子里打听打听,就知道这位是个什么名声。”叶峋的怒火一半是冲宋良辰去,一半是冲bert,冲宋良辰去的是因为她心野了,居然敢跟bert这样声名不佳的人在一起。至于冲bert的则是因为,这家伙居然敢勾他的宋良辰,简直不要命。

“作朋友的话,名声好坏有关系吗?”

“既然你这么想,那就随你,到时候吃亏,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宋良辰,你大概从来没搞清楚过,这么多年要不是我从旁周旋,你早就在识人不清这个错处上撞得头破血流。需要我提醒你吗,初中时的于甜,高中时的邵清佳、何诗思,大一时你的那个舍友王娟。不说学校,还有你在其他地方交到的朋友,要我把她们都列出名来吗?”在叶峋看来,宋良辰在识人之明上,从来没什么天赋。郑景云倒是个不错的,只可惜,她就没看认明她注定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被叶峋这么一例举,宋良辰不得不承认,她确实不怎么能看明白人表面下深藏的东西,除了叶峋之外。那是因为别人于她而言无害,而叶峋这个“有害”的则逼着她用她那不怎么爱动用的智商:“不用,我知道了。爷爷最近好不好,眼看就要到冬天,有没有认真做保健?”

知道宋良辰在转移话题,叶峋倒没有坚持把刚才的话题继续下去,而是答道:“不错,除了担心你之外,什么都好。给你送个人做菜,还是爷爷提起的,有空多给老爷子打电话,你不在家他天天念叨你。”

第三十四章 急一时,毁一计

宋良辰和叶峋两人,见不着就算了,一见面两个人都忍不住试探对方的底限,或者说努力把对方的底限刷一下,看看有没有更新。比如叶峋会想试探地作出一些亲密动作,但又很谨慎地拿捏着分寸,以免宋良辰反弹。而宋良辰则会在叶峋作出亲密举动时,一边小心挣扎,一边看看叶峋的“病”有没有好转的征兆。

这样一来,两个人其实都很累得慌,但又都乐在其中,明明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偏偏又有那么点激动的感觉。棋逢对手,或许正是他们俩人的状态,当然,这要在叶峋让宋良辰的前提下,否则凭宋良辰,真不是叶峋的对手。

叶峋依然还是——你想玩,我又愿意陪你玩,那咱们就玩吧,只要你乐意,且不去随便勾搭野男人,那就行了。玩着玩着,你就会属于我。

两个人不同的是,宋良辰只试探一下就行,而叶峋不远万里飞过来,肯定不是试探一下就能行的。不吃饱喝足,怎么肯走人,宋良辰再怎么不肯,叶峋也有的是办法把人弄到床上去。甚至乎,叶峋已经把这认定成了他们之间的情趣,而不再是你强取,我抗争。

叶峋待在英国的这段时间并不是每天都在伦敦,他会参与一些贵族的酒会和狩猎活动,待了大约三周后,叶峋就要回国。宋良辰得知消息后大松一口气,总算不用天天躲在学校,而且躲在学校都未必彻底安全。当然,叶峋掐得很死,总共两次,没把宋良辰那点底限给挑起来,所以叶峋走时,宋良辰还去送了他,跟送瘟神一样送的。

就在宋良辰欢呼着,并打算今年过节不回去,明年假期也不回,甚至整整两个学年都不回家。老爷子她当然牵挂,但她情怀还没伟大到把自己喂进虎口,依然还要尽孝作好孙女的份上。

眼看着圣诞节到,bert打电话来问候了一下,并派他的管家送来一盒苹果和一盒长梗百合花,并且还送了一个长方形礼盒。用深蓝丝带绑着的礼盒里,装的是一枚和田青白玉山茶花胸针,并随胸针附上配套的耳钉和一块杏黄晕染深粉和浅绿的丝巾。

贺卡的内容是“最诚挚的问候,给来自最东方的少女——您的守护者:herbert.ills致上”。

宋良辰差点看成“新东方”,果然,永远不要对外国人学中文寄予过高期望,什么叫作“最东方”。整张贺卡上,也就花体字“herbert.ills”最好看。

当然,远在异乡,能有这么一份问候,十分能令人暖心。宋良辰绣了块山茶花手帕加上一套霏玉斋瑞桃堂刻本的《唐翰林李白诗类编》当作回礼,刻本是给脑残粉的,山茶花则是bert家徽章上的植物。

收到礼物的bert打了一通电话来,用大约四十五分钟时间表达了他对刻本的喜爱之情,然后又有些羞愧地解释了几句关于自己“风流浪荡”的往事。并且,慎重地告诉宋良辰,他只是想像兄长一样照顾宋良辰,并没有不轨之思。

最后,bert小心翼翼地问:“以后,我还能来找您共同享用美食吗?”

“当然,您是我朋友。”

“那么,我会努力在朋友面前加上前缀。”

宋良辰挂上电话过了会才反应过来这句话什么意思,大概是“最诚挚,最好”之类的形容词吧。

销假上课后,宋良辰总觉得最近有点不大对,好像有什么事情被她忽略了一样,但因为新年过后特别忙碌,她也就一时没想起来。课程进行到第二个学期时,宋良辰开始更多地抽出时间去向裁缝街的师傅学习,学校的课程也比第一个学期时更繁重一些。

直到一月底,宋良辰看着室友在那大喊“救命”时,才想起来怎么回事。室友喊“救命”的原因是她抽屉里的棉条没了,这才喊的“救命”。宋良辰一边递盒没拆封的棉条给室友,一边心里慌乱不已,因为她已经连续两次没来例假了!

因为中医一直说她宫寒,要小心调理,否则将来会不容易受孕。果然,她被叶峋看着不能吃避孕药,却一直很幸运的没有怀上。她还以为这份幸运会一直持续下去,毕竟那都不是她的排卵期,她一直小心把排卵期避开的。

拿了包穿上外套,宋良辰去最近的超市买了验孕棒,万幸的是好几个牌子的验孕棒都只有一条线,只除了一个牌子另一条隐隐有点显现外,都很让她安心。因为那一条隐约的淡粉色线,宋良辰还是抽时间去了医院排查。当结果出来时,宋良辰大大松了一口气,没有怀孕真是太好了。

因为这件事,宋良辰提醒自己,以后能不让叶峋得逞就千万要阻止,就算叶峋耍手段,事后也要吃药避孕,要是真的怀上,她这辈子都别想离开叶峋。

这件事给宋良辰敲响了警钟的同时,也让宋良辰有了个新想法,当然,这个方法很险,险到宋良辰都不敢去做。但就偈富贵险中求一样,自由也要从险中求,所以宋良辰思量再三,决定还是要去做。

“叶峋会疯掉吧?怎么让他既不疯掉,又能彻底放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牵着长线遛我这风筝?”宋良辰想着还是再完善一下,不要这样轻易动手。她有的是机会不是吗,叶峋是不会停止吃她的心,所以这个计划随时都可以施行,不要因为急一时,而毁一计。

宋良辰这边才去医院排查过,那边叶峋第二天就知道了,但结果并不很清楚,宋良辰没拿检验结果去给医生看,拿到结果后,她就从医院离开,所以叶峋的人没有打探到结果。这让叶峋心里如同猫挠一般,事实上,让宋良辰怀孕是叶峋一直以来期盼的,只要有了孩子。宋良辰那样的性子,是不会离开的,除非她能把孩子带走,同时还能够跟老爷子解释得通。

“把结果弄明白,另外,看着她,别让她去医院。如果有,在我到伦敦之前,我不希望她出现在手术台上。”叶峋绝对不会容许宋良辰这么干。

“是,我明白。”

其实,叶峋并不急于做父亲,但叶峋很急于用孩子把宋良辰留住。这是最好的手段,也是最简单直接的手段,更是让宋良辰不得不跳进火坑里的手段。只是,这也要看天时地利人和,并不是想有就有的,所以叶峋才一边放她高飞,一边拽紧手里的线遛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