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干的事还是得干,江关第一时间联络整个公关团队。务必在八点之前把一整方案弄出来,务必把风言风语消弥于无形:“叶总说了,三百万奖金。外加东欧洲两周带薪假期。但是,每见报一条消息。小报扣三万,大报扣十万,电视扣三十万。”

芳姑和老爷子都会时不时看看电视,报纸老爷子如今眼神大不如前,反倒不爱看了,报纸不能报道是因为报纸很容易引起更大反响,这种反响会直接映射于网络。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公关部为奖金和带薪假期万分拼命,把什么能想的都想到,把可能出的问题都事先疏通好。但压着是不保险的,这时候最好的方法是,有更值得人关注的消息出现,让人彻底把这条消息压箱底。

如果叶峋和宋良辰是真.合法夫妻,那么他们上上电视台,上上报纸,这事就算完。但他们不是,而且消息又不能见诸媒体,所以公关部烦恼了很久,终于找出更热的一条来——国民少女恋爱日常。

先把宋思淳的身家背景个人经历来个大揭底,国民少女的身家背景倒不用多提,简直是全国上下路人皆知,说完宋思淳后,必需不能提他们在哪里认识的,要略过这一步直接开始日常。宋思淳为救他姐于水火,在跟郁霭商量过后,两人决定通过“不小心被媒体和粉丝发现”这个梗,来曝光日常。

对此宋思淳和宋良辰都觉得很对不住郁霭,想好好谈个恋爱都不行,还得在媒体的“围追堵截”下进行。郁霭却十分坦然,她的生活从小就是在聚光灯下的,也有过反感叛逆的时候,但聚光灯既然给了她如今的一切,那么就必需接受聚光灯照向她人生所有。

“其实挺刺激的,一边要装作不想被人看到,一边又要很‘不经意’地被发现,简直就是一场老鼠捉猫的游戏。下午我们去动物园吧,我以前发过一条消息,如果有一天谈恋爱,一定会带男朋友去看我家‘元元’。”元元是郁霭认养的熊猫,是家里人送给她的高考市状元礼物。

又可以秀恩爱,又可以卖萌,还可以晒男朋友,顺便帮宋良辰转移媒体火力。郁霭心里其实有点愧疚,要不是她和宋思淳的事,宋良辰和叶峋也不会被媒体曝光。

就是这样围追堵截的,还是有两家小报报道了叶峋和宋良辰有夫妻之实,没有夫妻之名的事,报道写得十分隐晦,也没把事情往“钱能通鬼神”这种会坏事的方面去写。但就是这样,叶峋也为此彻底霸道总裁了一回——叫人把那两家小报给收购了!

宋良辰知道后,整个人都不对了,叶峋最近画风实在太过清新奇美,她着实有点受不住:“陆曜说爷爷可以入院了,思淳和郁霭把媒体的眼光全吸了去,媒体那边就先放一放,叫人盯着就是。我们还是陪爷爷去医院安顿,等爷爷出院前,把一切都处理好就行了。”

“你指的处理好是?”叶峋轻轻松松给宋良辰挖了个坑,当然,宋良辰可以选择跳与不跳。

宋良辰当然不肯跳,叶峋想让她回答“干脆我们去领证”这种话是不可能的,说好明年这个时候就是明年这个时候,叶峋总是不停顿地想着再刷一刷她,那能轻易叫他刷去。

“我没什么想法,你处理就行。”宋良辰轻飘飘一推,手一拍,表示这事跟她没关系了。

叶峋轻笑一声,没再多言,却凑上前咬了宋良辰一口:“报酬。”

含笑咬她的唇齿里,竟有丝丝甜意,宋良辰心忽上忽下,忽冷忽热,深恨自己是个没出息的。(未完待续)

第一一三章 不甘愿,不甘心

叶峋大多数时候是个相当可靠的人,非常值得托付,老爷子的手术刚安排好日期,外边风向就完全变了。且不说宋思淳和郁霭十分拉火力,叶峋还透过朋友把那位在国外功成名就的影帝请回国,拍摄一部由网络小说改编的重生题材电影,光影帝一个人的片酬,就花去整部影片投资的大半,就这价格还有影帝报答老东家的友情成分。

重生题材,网络小说,国际影帝主演,光这三条就足够把媒体所有火力都拉走,加上最近还有一个份量相当重的金融峰会,不知多少全球富豪榜上的富豪齐聚一地,金融方面的报道,全被含金量闪闪的富豪们承包,这样一对比,叶峋就无足轻重了。叶家虽也家资丰厚,但离百亿美金俱乐部还是有距离的。

有这几大吸睛事件,叶峋轻松把相关报道压个烟消云散,不仅如此,他还顺利从宋良辰那里讨了好几回报酬。英雄救美情结得到满足,老爷子身体痊愈有望,麻烦顺利解决,再兼宋良辰态度软化,叶峋每天都甜得跟心里倒了好几罐子蜜一样,这段时间跟在他身边的助理最有体会,那简直看一眼都甜得发腻!

老爷子一直以来都是心脏不太好,太激烈的运动和情绪都不能有,爬个海拔三五百米的山都起码要歇三五趟才够。陆曜也是从一位在国外行医的同学那里偶然得到的消息,打听一年多,确定了无数次,才最终向老爷子和叶峋推荐这项治疗。手术从医生到器材都是最顶尖的,经过一周的协商。手术终于确定可以进行。老爷子睡足十小时后,九点半进的手术室,叶峋和宋良辰、芳姑、陆曜都在手术室外等着,连中午吃饭都没走开半步。

老爷子的手术进行得比想象的要顺利得多,虽然手术过程长达数小时,但手术结束后,整个治疗团队都很振奋。情况很复杂。手术也很复杂,甚至还有一定风险,但结果令所有人都很满意。当然。手术之外的奖金也令人满意,国外请来的医生不必说,就是参与手术的国内医生护士,也都能拿到不菲的奖金。

主刀医生一出来。就向手术室外的几个人露出笑脸:“手术很成功。”

麻醉师是沈家人,跟叶峋是认识的。这时候也笑容满面看向叶峋:“今年可以过个安稳年,老爷子身体底子好,术后小心调养,长命百岁不是问题。”

被医生护士们脸上的笑所感染。宋良辰和芳姑抱在一块,感动得快要哭出来,芳姑倒还好。毕竟看见渐长经历得多。倒是宋良辰一时激动,又想起她小时老爷子怎么对她好的。很是流了几行喜极而泣的泪水。叶峋也很动容,好半天都没说话,直到老爷子被推进重症监护室进行为期三天的术后监护。

老爷子第二天凌晨五点过一点才醒,医生给的药里有一定的安眠成份,老爷子醒来后就觉得有点饿,芳姑老早就准备好了燕麦牛奶鸡蛋羹。老爷子这时候要尽量减少盐的摄入,吃得当然不是很顺口,芳姑待要劝,却被护士给制止了:“术后要少食多餐,病人不想吃不用勉强,等想吃了再吃,下次就不要准备这么多了,每次一小碗,白天每一两小时左右吃一次。这个时间也不用掐得这么准,以病人想吃为宜,但不应等到病人饿了再吃。”

芳姑从前也是作护士的,当然知道该怎么做,这时才又记起自己还学过护理来,瞬间端起本职的专业范:“我倒一时没注意,劝惯了。”

宋良辰剥了一小块蜜桔给老爷子吃,老爷子感激得不行,鸡蛋牛奶羹作得再好,那股腻腻的甜味奶味老爷子也不喜欢,这时候来块酸甜可口饱满多汁的桔子,简直美得不行。老爷子顿时觉得,还是自家孙女最贴心,又问:“叶泽现在谁在照看,他那么小一点,不能离开你们身边太久,交给别人照顾可不能就这么放下心。”

“叶峋带着去公司了,爷爷放心,叶峋把照顾得很好,等你出院了,保准能看到胖了一大圈的叶泽。”宋良辰说着把手里剩下的小块蜜桔给老爷子吃,又问老爷子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没想老爷子忽然咂着嘴说想吃果冻…

一时间,宋良辰和芳姑都没反应过来,好半晌芳姑才笑出声来:“阿峋也一样,生病了不舒服了,最想吃的就是果冻,要果汁多多的果冻,最喜欢桑甚和野生覆盆子汁。冷冻室里还冻着好几大瓶,我这就回琴山给老爷子作去,良辰你陪着老爷子。”

宋良辰点点头,笑着说:“那我也要吃果冻,要枇杷和黄桃的。”

芳姑点头打开门出去,护士看了看又登记了一下也出去了,监护室里就只剩下了宋良辰和老爷子。老爷子笑眯眯看着宋良辰,似乎心情相当不错,宋良辰以为是老爷子身体能痊愈才心情好,没想老爷子开口却是一句:“总算看到你们俩要好了,我就是身体不能好,也能跟行章和你妈交待得过去。”

“爷爷,别这样说,都会好起来的。”

“你们那点事,真当瞒得过谁去,不过谁年轻的时候不经历点啼笑皆非的事,不折腾怎么是年轻人呢。只是别凉了彼此的心就行,爷爷是站在你这边的,该闹闹腾他,该抻抻着他,男人呐,都一个破德行,不叫他吃点苦受点难还以为躺着天上的馅饼就能掉进嘴里呢。”老爷子其实也是真心为小两口着想,只有宋良辰真正幸福了,叶峋还有他们一家子才能真正圆满美满。再者说,老爷子也是真觉得自家孙子脾气丑,他们之间的事,就是俩小的一个字不跟他透,他还能猜不出来,凭着对叶峋的了解,老爷子也能猜出几分来。

所以,早些年宋良辰不回国,老爷子也不催不问,只叫宋良辰好好在国外玩,累了就回来。

这时候听到老爷子说这些话,宋良辰都有点拿不准老爷子是不是知道他们没领证的事,她不敢开这个口,老爷子要不知道被她一嘴说破,只怕伤口都要裂开。

难道,真的要领个证?

可是,仍有不甘愿,仍是不甘心!(未完待续)

第一一四章 小白兔,白又白

在宋良辰觉得自己真的生性格外复杂,但在某天给叶泽读成语故事时,忽然给自己的状态找到了一个万分合理的形容词——爱恨交织。于是她觉得自己悟了,正因有爱,才会对伤害念念不忘,若是个于自己而言完全不重要不在乎的人,既不会去恨,也不会去爱,因为没必要。

但爱恨交织得太深,她无法只留下爱,把恨给剔除,这可真是个令人悲喜交加的发现。

老爷子出院后便是春节,今年老爷子身体舒畅,精神焕发,哪里肯待在家里过新年,非要把全家都带上去旅行不可。芳姑和陆曜还有王友诚再三推辞,也没推辞掉老爷子那颗要把眼皮子底下的人都带出去玩的美好心情。老爷子扒着地球仪打量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去个温暖点的地方,国内就不要了,国内春节旅行并不美,不过老爷子倒是抽空去了趟故宫长城等平日人多得不行的景点,彻底感受了一下什么叫空旷得能让人心都跟历史一起沉淀下来的恢宏无言。

机票订在春节前半个月,医院确定老爷子什么都能干了,老爷子这才带着一大串子人坐了飞机去新西兰。本来是打算去个再暖和一点的地方,但老爷子被尼尔森和皇后镇的图片给糊住了眼睛,把为期两周的旅程全放在这两个景点。考虑到老爷子和芳姑都上了年纪,只两个景区的话,完全可以安排得很舒缓,也有利于老爷子的康复。

只可怜了叶峋——公司忙,越到年底越忙,老爷子就是想带上他,看得忙成狗也不好强拉硬拽。于是。老爷子大手一挥,把叶泽也留给了叶峋,理由非常充分,这么小的孩子,坐飞机挺遭罪的,别累着他的小曾孙。

于是忙成狗的叶峋还要照顾儿子,那叫一个昏天黑地。但叫叶峋把孩子交给别人照顾。他也不是很放心,好在家里新招的阿姨还能帮忙在他工作时照看一下。就是这样,叶峋也不敢让人离开他视线。保姆照顾小孩子出事的新闻并不鲜见,叶峋哪能撒得开手。

“啧,阿峋,你这画风也太清奇了点。霸道总裁变超级奶爸啊,简直让人想洗洗眼睛。”沈方行和刚从上海回来的王颖州相携来邀叶峋一道吃个饭。他们几个大半年没见,该好好聚聚。谁想能看到这么一幕,换尿片的霸道总裁不要太令人耳目一新。

“他们总说你脾气变好了,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这不是没理由的。所以说啊,方行。别娶个太能磨人的小妖精,因为她还会带着个小小妖精来磨你一辈子。”小说里。霸道总裁都只对“真爱”称呼“磨人的小妖精”,王颖州这么一调侃,足见这位是个小言爱好者!

“少看点港台口袋言情书,堂堂一大律师,这么少女心真的好?”这怪癖,真没治,沈方行给出权威诊断。

“你懂什么,那纯粹是一本本求爱圣经,少女心需要什么,全在里边。学个三五成,什么样的小姑娘都逃不出手掌心,我这叫苦练技能,只等见到我那磨人的小妖精时,一出手就把她给拿下。”王颖州信心满满。

“只可惜你家小妖精太磨人,以至于至今都没影。”沈方行愣没忍住轻轻补了一刀。

王颖州瞪他一眼,甩开脑袋去看叶峋换尿片,这会已经换得差不多,正在擦叶泽那软软嫩嫩跟一方水豆腐似的小嫩屁股蛋子。小家伙明显被伺候得相当舒服,小眼睛眯眯地看着他们这俩不速之客,传达出来的完全是“朕心甚悦”的舒爽。

给儿子一层层穿好衣服,叶峋才抱着儿子坐到沙发上,并把儿子往王颖州怀里一塞:“你侄子,多抱会,亲近亲近。”

王颖州家里有外甥女,这位在抱孩子哄孩子方面是个熟练工,所以叶峋才安心无比地把儿子塞过去。王颖州接了穿着软软毛绒兔子装的叶泽,有点不忍直视,但很快面向沈方行说:“快来拍个照,这孩子将来要是长成阿峋这样,现在这小粉兔子装扮就是能看一次笑一次的黑历史。”

沈方行赶紧掏出手机连拍十几张,又把小兔子抱过来,叫王颖州给他拍,两人拍完交换了照片,沈方行还特手欠地把图片发到社交网络上,图片配的文字是“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和青菜,蹦蹦跳跳真可爱——霸道总裁家的小兔子向大家问好,新年要快乐,红包不嫌多”。王颖州看到,立刻掏出手机点赞,转发的评论是:黑历史存证留念。

叶峋同情地看一眼儿子,没阻止,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默默地,悄悄地点了个收藏。

“说到你家小妖精,那叫郑景云的你还记得吧,前段时间我听说他接受美沃的委托,成为了美沃驻中国区的法律顾问,以后会常驻国内。更重要的一件事是,我依稀听说,他似乎和他太太出了点问题,正在办离婚手续。”王颖州说着猛地一拍大腿,把手机掏出来,拨通了某个号码:“小井,你上回跟我说的郑景云和秦家那小姑娘怎么回事来着?”

“这都什么时候了,八卦温度都降了,最近热的是国民少女和国际影帝好不好,我说表哥,你消息可够滞后的。”电话那头是王颖州的表弟井然,在王颖州再问一遍后,他把郑景云和秦润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总结就是:“这俩人根本就不该结婚,秦润心里有人,只是对方去年结婚了,她觉得自己没希望,才经人介绍认识了郑景云。两人从头到脚都不一样,哪里能过到一起去,其实都是不错的人,就是合不来而已。他们也没怎么闹,算是和平分手,倒是秦润那位心上人的妻子闹了点事,表哥,你都不知道那有多精彩…”

在井然要说“精彩高|潮”时,王颖州“pia”一下把电话给挂断,看向叶峋说:“好了,现在清楚了,所以说你抓点紧,赶紧跟人把证领了,你说你们这算怎么回事。孩子有了,婚礼办了,她也爱你了,你们之间就差那张证,别不重视。”

“嗯,我知道了。”

郑景云离婚这事,让叶峋有了点危机感,他总觉得郑景云这样轻易离婚,只怕…只怕还是念想着宋良辰。

现在他们条件又对等了,至少在郑景云看来应该是这样,毕竟在他的家庭来看,一个没结婚的儿子,不可能娶一个跟人“结过婚”生过孩子的二婚女性。叶峋曾深入调查过郑景云的身家背景、成长环境以及个人习性,所以他现在才得出这样的结论。

好不容易软化了宋良辰的心,哪容得郑景云贼心不死瞎惦记,王颖州说得没错,是该重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一五章 招惹他,不痛快

和老爷子一块玩得十分尽兴的宋良辰压根没想到,郑景云跟她还会扯上什么干系,男已婚女“已嫁”,他们都并不是酷爱余情未了玩暧昧的,是以两人界线划是相当清楚。不止是宋良辰没这个想法,郑景云也一样,哪怕是他心中仍然对宋良辰存着几分未了的余念,但却从不曾想过已婚已嫁的他们还有再续前缘的可能。

在郑景云婚后,宋良辰和郑景云见过两三次面,有一次是无意碰上,剩下的两次倒是有意相约,却是和秦润一起邀请她的。真正想要认识她,与她交朋友的反是秦润,秦润很喜欢宋良辰的设计风格,遂起了结识宋良辰的念头。郑景云唯一做的,不过是给宋良辰打两个电话,把宋良辰约出来,然后和秦润一道赴约。

自从生下叶泽后,叶峋就没再对宋良辰的日常行动进行监控,所以叶峋到现在也还不知道宋良辰与郑景云见过的那几面。回国后就是春节,初一的时候,郑景云打了电话来祝她新年快乐。叶峋倒也不是那种独占欲深刻到,打个电话贺年都疑心生暗鬼,所以就算宋良辰当着他面接的电话,叶峋也并不觉得这需要格外警惕。

郑景云贼心不死,叶峋并不想在宋良辰身上下手,也不欲令宋良辰知晓,谁贼心不死找谁去,自家的宋小虫继续叫她在茧子里待着便是。

叫叶峋心生警惕的,是正月十二,宋良辰他们班上的同学相约一起去给教授拜年。这位教授之所以让宋良辰他们这些学生至今还惦记着去拜个年,一则教授学术地位崇高,二则师德仁厚。有教无类。甭管是什么样不上进的学生,到这位教授手底下也都悉心教导,循循善诱,但凡是他手底下出来的学生,没一个不念他点好的。

“孟助理,去找人问问名单,看看都有哪些人会去。”

孟助理颇觉为难。这让人从哪里问起。不过孟助理就是处理这些事的,没办法,只能托同学托学长学姐师弟师妹。好容易问到名单交给叶大总裁。却发现叶大总裁一脸不满,甚至带着山雨欲来,黑云摧城的压迫感:“叶总,你还有什么吩咐?”

“下午的日程安排推到明天。”叶峋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只挥着手叫孟助理出去。

孟助理脚底抹油地溜出办公室门去,跟何大助理讲了一下刚才的事。孟助理之所以问。是因为想知道到底自己哪里办差了事,没想何大助理沉默半天,拍着孟助理的肩说:“这两天小心点,别往叶总跟前凑。小心被殃及。”

“不是,你好歹告诉我什么事啊!”

“除了叶太太,不作第二人想。记得孙哥吧。你来的时候他还带过你两天,从叶总进公司以来就孙哥一直在叶总身边。据孙哥传授的经验。但凡跟叶太太扯上干系而叶总明显脸黑,那就要懂得明哲保身,除了走远点,别的什么都不要想。总之记住一句话:清官难断家务事,男女之间情情爱爱的事啊,当事双方都掂量不清,何况外人。”何助理深觉有劝住孟助理的必要,万一孟助理这一头热想上去帮忙,没准要连累全公司上下。

叶总倒不至于为难谁,只是这位心情一不好,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化身工作狂人。合约一份份签,大单一份份接,奖金和长达数月的加班出差齐飞,分分钟叫人欲仙欲死。奖金诚然是好东西,可长达数月的加班谁也不想,更何况现在是正月啊,还有好一拨人连年假都没休完,这时候叫来加班,真如晴天霹雳呐。

这时候,叶太太正在给教授送贺年礼,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一盒茶叶,几样糕点。她刚送完东西,就听到门响,她主动对教授说:“您别忙,我去开。”

打开门,门外是周舟和几个同学,宋良辰顿时叫着和周舟抱作一团:“你还知道回来,我当你在日本叫人给关了小黑屋,回来也不打电话,找打。”

“谁找打了,你才找打呢,结婚这么大事,都不提前打招呼,弄得我都没来得及参加你的婚礼,你是嫌弃我红包太薄还是怎么。”周舟搂着宋良辰往里走,这时楼道里又传来脚步声,却是郑景云和几名师兄一块来了。郑景云严格算起来并不是教授的学生,但教授帮过郑景云,所以周舟看到郑景云也不奇怪:“哟,郑大状来了,快来快来。”

宋良辰向郑景云点头笑了笑,意外地发现郑景云有些憔悴,但宋良辰没多问,只说了一句:“师兄新年好,事事如意,平安健康。”

“诶,在学校怎么没发现师妹这么乖,快进去,外边这么冷,别把师妹给冻坏了。”几名师兄善意的调侃两句,一行人遂进了屋,宋良辰和周舟走在前面,郑景云却坠着走在了最后。

在门快要关上时,忽然有人推门,郑景云只当是又有同学来,就伸手又把门拉开,刚想要道“新年好”时却怔住,门外站的不是别人,正是叶峋。郑景云还来不及调整脸上的表情,叶峋已经越过他走进去,下战书一般地开口说了句:“新年愉快。”

恭贺新年,我将保证你会很愉快的,相信我!

宋良辰正和周舟搂成一团互相调笑,周舟先看到叶峋的,一看到叶峋她就特“神助攻”地招手:“哟,姐夫,好久不见,新年好。”

周舟比宋良辰小一点,偶尔侃笑时就是这么叫叶峋的。叶峋听到这声“姐夫”,神色缓了缓,到底没当着一屋子人的面把宋良辰带走,而是走到宋良辰身边坐下,向周舟递个笑脸:“新年好。”

一看这笑脸,周舟就撇开脑袋去,凑到宋良辰耳边说:“他这是怎么了,看着好像心情特别不好,谁招惹他了?”

宋良辰看看叶峋,再悄看一眼不远处教授身边的郑景云,默默叹口气,暗道:我觉得大概可能也许是我招惹他了,当然,这其实也算是他自己非要招自己不痛快,真怪不得别人,我也是躺枪的!(未完待续)

第一一六章 天地宽,树影长

宋良辰如今跟郑景云的联络不过互相问候的程度,而自从秦润和郑景云闹开后,秦润也就没再顾得上“结交中意设计师”这样的小事。宋良辰现在压根不知道,郑景云已经和秦润离婚,她也不可能想得到才结婚的人,居然会这么快又离婚。

所以她觉得叶峋之所以阴沉沉的,是因为她和郑景云同处一室时,叶峋自己脑补了太多,以至于他自己把自己弄得相当不愉快。宋良辰还多看了叶峋两眼,见叶峋恭敬有礼地向教授贺年,又跟几位同学不咸不淡地聊着,只偏偏就是不搭理她,于是宋良辰知道,不管今天叶峋脑补了什么,事都不小。

从教授家里出来,路上全是已经落光叶子的银杏树,高大挺拔又带出几分空山寂静感。宋良辰走在叶峋身侧,看他一眼又看看树,只觉得这人跟身边的银杏树没什么区别,不言不语的样子格外戳人肺管子:“叶峋…”

“不要再见他,良辰…”

被打断话的宋良辰又张嘴打断了叶峋的话:“在我认真考虑我们之间的事情的时候,你还是不能信任我吗?觉得不信任很难听,好,换个说法,在你看来,我就是这么三心二意朝秦暮楚的吗?”

叶峋的“不要再见他”听起来语气凛然,似带寒意,充满威胁,但他没说出口的并不是威胁的话语,他被打断的是——良辰,这令我不安。宋良辰打断他说出口的话让叶峋沉默了片刻,然后他便把没说完的话重又说出口:“良辰,你见他,我不安心。”

想的是急风骤雨。没想却是叶峋声音沉沉地一句“我不安心”,如低音区的琴键在音板上击出的回响。宋良辰有点尴尬,这让她不由得反思,是不是每次叶峋在威胁她的时候,都会在心底默默加上一句这样的话。这个脑补实在很不好,宋良辰觉得自己想太多的同时,又不免被自己脑补出来的东西所感染。语气软下来的同时心也跟着一同变软:“那…你为什么要赶过来。你这样看起真的很像过来捉…”

见她一下子整个人都转柔和,叶峋暗暗松了口气,可见他没一时冲动真的把“不安”变作威胁是很明智的行为。看着她在自己肩侧脸上带着尴尬。满是不好意思低头避开他视线,叶峋心情莫名好转:“那也是不安心,怕我不在场,你会被他花言巧语哄走。我信你。但不信他。”

“不安心”三个字在叶峋看来如同示弱,但示弱能得到好处的话。叶峋并不难于继续示弱。只要能留住宋良辰,他可以再抛开一些东西,虽然他已经抛得足够多,但再多一点也无妨。“不安心”三个字。更像是一个阀门,给他呈现了另一种可能。

听着叶峋柔软而带着点落寞意味的话,宋良辰心跳都失序。手指动了动蹭向叶峋手背。叶峋反手将她的手抓进手心里时,宋良辰抬头看他说:“不会的。错过一时,就是错过一辈子。”

想起以前还惦记着回到郑景云身边的那段时光,宋良辰现在才知道她有多天真,她不是那种走得了回头路的人。就算和郑景云在一起,她恐怕也始终无法释怀,曾经的伤害,再多幸福也难以抚平,或许真的只有某一天,她甘心情愿接受叶峋时,才能真正放下。太记仇,太记打,真不是什么太好的习惯,宋良辰这时候不免要想,如果他不是这么记仇记打,是不是一切早已圆满。

可她就是这么记仇,这么记打,有什么办法呢,到现在她仍然还是很介怀啊!

有宋良辰这么一句话,再加上宋良辰柔和下来的眼神,叶峋总算把心又安回去。两人牵手走向巷口的停车场,却不见郑景云在他们的身后看了良久,虽然什么也没有听见,却也知道这两人如今很好。当事人在想什么说什么,他不清楚,他只知道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来,他们无比切合彼此,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流露出令人不觉笑出来的缱绻温柔。

并非郑景云没有想法,只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也许还留有余念,但并不会因少少余念就去破坏什么。人生总是向前看的,世界何其广阔,何必裹足不前,停在原地的人生永远无法领略到万千世界的无限风情。人活着,也不止是为爱情,生命的意义如同天地无垠,与其执着于已经错过爱情,不如放下,去看那些生命的原野上野生着的,许多他不曾去捡拾的珍宝。

郑景云转身离去,满地苍苍树影,被日光拉得愈发挺拔修长。

宋良辰也满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至少她和叶峋之间,已经把这篇揭过去。只是有时候人生真的就像一出巧合的戏剧,不知道是谁写的剧本,把人生安排得严丝合缝,竟叫人躲也躲不开去。

起因是秦润那位谁也不知道的心上人,据说终于浮出水面,却也是个熟人,陈昭阳的堂弟,刚刚从国外归来的陈重。陈重是个花心大萝卜,是以秦润就算是爱得要死,也知道不该把终身托付给这样一个人,于是在陈重出国的多年以后,秦润终于说服了自己嫁给温柔爽阔而用情专一的郑景云。只是谁能想到陈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国,且一改旧面目,整个人被时光洗炼得坚毅而沉稳,再不是那个花心风流不可托付的纨绔大少。

陈重与叶峋倒是认识,但远远比不过和陈昭阳的交情,但陈重归国后想与叶峋合作开发西城的项目,叶峋虽然不缺个合作伙伴,看在陈昭阳的交情上,还是同意了。西城那块地有三分之一是陈重的母亲留给他的财产,陈重以这块地入伙,加上陈重要求的利益分配也合理,公司已经和陈重就西城开发项目签约。

陈重归国,确实是经历过很多事后,想好好安定下来,但他想要安定下来的内容不包括和秦润的爱情,甚至是婚姻。对陈重来说,秦润不过是他年少轻狂时的一个片段,甚至还不是记忆特别深刻的片段。

这么一来,矛盾就来了,事也就乱了。(未完待续)

第一一七章 物易折,心难死

秦润对陈重远不及陈颖微对叶峋那么疯狂,秦润爱自己始终更多一些,试探几回,见陈重对她一点意思也没有,就歇了心思。秦润父母见她收心,仍然还惦记着郑景云这个女婿的好,就探了探秦润的口风,见秦润也没咬死说不复婚,秦润的父母就办了宴会,邀请亲戚朋友们聚会。目的虽是为郑景云,但该请不该请的人一个没少。

陈家叶家都在受邀之列,叶峋与宋良辰跟陈昭阳夫妇一道进的会场,陈蕴楚则和她即将结婚的男友随后跟上,陈重却是和他堂妹一起来的。郑景云却是一个人前来,谁也没带,秦润虽然歇了心思,但人心哪里是对自己说“我不要”就能断得开的。

看到陈重,秦润那颗心就有些不受控制,把秦润父母特地拉到她身边的郑景云忘到一边,只痴痴看着陈重。郑景云本来听到秦润父母透露出复婚的意思,就要拒绝,只是在电话里到底不好说,郑景云才会出席今天的宴会。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秦润父母塞了个秦润在身边,郑景云待要说什么,就见秦润这神思不守的痴态。

本着就算已经离婚,也好歹作过夫妻的情份上,郑景云就劝了一句:“既然他无意,你这样满腔痴情又何必。”

秦润却有些听不得这句话,她才被陈重无情拒绝,那些拒绝的话还在耳朵里回响,这时听着郑景云的话,既尴尬又有被戳破的羞恼和愤怒:“你还不是一样,明明她已结婚生子,你却还是痴心不改。这样一比,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噢,或许好一点,她至少对你有心不是吗?好比你一个电话打过去,就能把人叫出来,而我打一百个电话,也叫不出人来。”

这话听着就很不厚道了,郑景云叫宋良辰出来。原本是为秦润。现在秦润却这么说,就是郑景云再厚道,听秦润这样说也黑了脸:“管管你的嘴。别乱说话,我与良辰之间,跟你和陈重怎么能比。”

“是啊,是不能比。至少我们婚嫁自由,光明正大。而你们…呵,说文雅点叫红杏出墙彩旗招展,不褒不贬也是出轨扒墙,要是难听…我就不说出来。免得脏了嘴。”秦润自是温柔娇软,可兔子急了还咬人,谁被戳到痛处都一样得反咬几口。

“我倒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尖牙利齿的一面。”郑景云虽是个律师,却从不爱在生活中跟人打嘴仗。只端了杯酒转身走开,再不理会秦润。当然,秦润也不需要他理会就是,她尤自在原地还痴望着陈重呢。

他们这一番话,是在阳台边上说的,当时叶峋就在阳台下站着,本来是要去花园里找宋良辰,却没想到听了人家私语的壁角。叶峋本来不爱干这样的事,但事关宋良辰,说话的人里又有一个是郑景云,他原本要迈开的脚步立刻就收了回来。不过,等到阳台上的人散去,他在阳台下却生出些悔意来,闲话不当听,壁角更不该听。

找到宋良辰后,把果香馥郁的香槟酒递给她,看着宋良辰浅啜一口,十分满意地眯着眼睛上扬唇角,叶峋却总忍不住想起那一番话。郑景云和秦润那一番话里,最让叶峋不能释怀的是那句“我与良辰之间,跟你和陈重怎么能比”,语态亲密得过分。其次就是秦润的那句“好比你一个电话打过去,就能把人叫出来”,显然,秦润亲眼目睹过,而郑景云又没有否认。

这个结论让叶峋满是酸味,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们曾经见过,或者单独相处,或者有人陪同,但不管怎么样,他们见过面,这一点是肯定的。叶峋看着宋良辰笑盈盈撒满碎星的双眼,忍不住会充满妒忌地想:在面对他时,你是不是也会这样笑,笑得让人心神失守。

宋良辰说爱他,他信,如果没有太过激烈矛盾的情感,宋良辰身上的情绪不会那么鲜明。但,或许郑景云才是她心里不能割舍的,她说错过,他也信,但就像秦润,嘴里说放下,行动上也放下了,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心。爱一个人的心如何日夜跳动不肯停歇,执着地爱着宋良辰的叶峋再清楚不过,万物易折,唯心难死。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夜太深,灯火太幽暗,宋良辰不太能看得清叶峋眼底有什么,只是被盯得浑身不太对劲。叶峋可不是那爱她爱得痴痴看着她就觉得拥有所有的,而且,她觉得“痴痴看着”这种状态,跟叶峋的脾气性格实在太违和。

“如果可以,我能这样看你一辈子。”叶峋倒是学了点新技能,情话说得比言情书还言情。

宋良辰不时被愉悦,女人其实都差不多,甜言蜜语永远不嫌多,动人的情话永远听不够。每听一句,宋良辰都觉得自己的心再多偏向叶峋一点,虽然她觉得自己有点太好打发,不过既然已经爱了,她倒也坦荡。爱恨并存实在太容易伤人伤己,那么爱恨就必需取一舍一,在爱恨之间作选择,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因为——爱永远比恨好。

“你这样有我点不习惯,不过,我会努力适应的。”宋良辰甜笑着靠在叶峋肩头,看着漫天星辰,心想这样真好。爱比恨好追根究底是因为心里的感觉不同,恨是满心苦涩,爱则一罐蜜糖,一罐能令人愉悦,使人幸福的蜜糖,如被赋予了魔法。

感觉到肩头暖暖的温度,叶峋心情好了很多,轻抚着宋良辰发丝,并揽住她的肩:“良辰,我们好好在一起,慢慢放下从前的一切。”

不论是郑景云,还是曾经的伤害,只有那些都被抛在走过的路上,他们才能好好走下去。叶峋用了“慢慢放下”这个词,是因为他认为不管是曾经的伤害还是郑景云,对宋良辰来说,都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轻易放下的。

我也愿我们有美好可期的明天,有幸福圆满的未来,以及携手白头的结局,只是良辰,你真的…放得下吗?

我是指,郑景云。(未完待续)

第一一八章 巧成书,误成情

真要说起来,叶峋并不是个容易有安全感的人,不过他伪装得很好,要相信一个出色的偏执型人格障碍重症患者,也能轻易成为一个出色的演员,甚至是影帝。不把自己痴到癫狂的过分偏执收一收,宋良辰早就被他吓跑了,怎么可能等到宋良辰忽然发现“我其实也爱他”这个时候。但妒忌郑景云,担心宋良辰会因此离开他,也正是因为他难于启齿的没有安全感与偏执的癫狂。

说白了,他不想让宋良辰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更怕让宋良辰接触到他内心的癫狂,有些东西就像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里边装满了不可控制的一切。就像宋良辰想的那样,他的心底有一头巨兽,万一被放出来,就是他也不能控制的结果,还可能是谁都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宋良辰对他,已经敞开所有,而他对宋良辰,并非不愿意敞开,实在是心底那只巨兽太过难以控制。

在叶峋心里被各种各样的情绪塞满时,叶泽忽然病了,向来健康得跟地里长出来的野草一样的小家伙,烧到三十八度五。病毒性感冒,鉴于小家伙行动范围有限,很有可能是家里人从外边带来的,大人没事,倒是小家伙受了罪。

开始叶泽症状较轻时,医生不建议用药都,只叫服用维c,并且物理降温。开始还有点作用,但到晚上时病情加重,烧到三十九度二,医生一看连忙开了药。宋良辰看着叶泽一管一管药打进去,心疼得不行,病毒性感冒抗生素是不起作用的,只能给一点轻剂量的退烧药和止疼药。

“喝奶都吐。什么都不肯吃,早上还能吃点米糊,现在给水都不肯喝。”叶泽小病小痛家里就有医生给看,宋良辰也就没见过叶泽真正病倒的样子,这时看叶泽烧得迷迷糊糊,心就乱了。

偏偏这时候叶峋出差不在,老爷子和几个老伙计一同在外旅行。芳姑也去了。宋良辰不好打电话,怕老爷子着急冒火。虽然老爷子动了手术身体痊愈了,但医生的建议还是情绪起伏不要过大。宋良辰只能和新请来的阿姨一起照顾着。至于叶峋,叶泽一烧到三十九度二她就扛不住了,立刻就打了电话给叶峋。

叶峋听,哪里还顾得上公司的事。把事交给同行的副总和助理,连夜坐飞机回来。

后来。叶峋每每想起今天就无比后悔,不管早一点还是晚一点,都可以避开那个画面,只要避开那个画面。一切就不会那么糟糕。结局再美好,过程那么糟糕也并不是太好的体验,因为每想到曾经那样伤害过她。他就恨自己恨得不能自已。

本来订的九点四十五的飞机,但是航班因机械故障延时。叶峋又急着赶回去,只能改签了另一班航班。宋良辰哽咽着打电话给她声音实在太令他揪心,他似乎能看到宋良辰一个人无助害怕地守着叶泽掉泪的画面,这让叶峋一刻都不愿意多停。

刚下飞机,叶峋就接到沈方行电话:“叶泽不要紧,我打电话去问过医生,正在退烧,不过叶泽太小,用药方面有很多限制,烧退得慢。”

沈方行自己也不在,不过他家里人打电话跟他提起一句,他就注意上了,叶峋在飞机上时,是他一个电话一个电话不停往医院打,这才能在叶峋一下飞机就告知近况。叶峋挂了电话就催着司机加速往医院赶,在飞机上待了两小时,机场到医院又是两个多小时,等他赶到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到医院门口后,叶峋反而没急着上去,到最近的餐厅订了早点,叫过会送到病房,这才甩下行李箱在医院门卫处往楼上去。儿科在附一幢二楼,整个科室是柔软明亮的粉和蓝,还有嫩黄和叶绿,倒不像医院,更像个儿童活动室。叶峋在一片粉蓝的走廊上深吸几口气,才迈步走向沈方行告诉他的病房号,正要推门进去时,叶峋听到了宋良辰低柔中带着几分沙哑声音。像是哭过,声音如同最细目的砂纸,打磨着人心。

“医生明明说给了药会好,刚刚才退下去点,现在又升上去了,比之前还高。”

叶峋听到这里推门的手便要发力把门推开,但就在他用力还没用实时,听到了郑景云的声音:“不要担心,这个时候要相信医生,已经换了药,叶泽会好起来。”

叶峋皱眉,他没用实的力恰推开一丝门缝,轻且无声。门缝把病房里柔暖的灯光透出来,宋良辰并没有在门缝可及的范围内,但叶峋如果愿意,只需要向左迈一步,换个角度就能清晰看到门里的人。叶峋有些犹豫,他担心看到自己不愿意看到的,而且他认为现在这个时候,看到不愿意看到的画面机率太高。

但,如同魔咒一般,叶峋迈出了那步,向左轻轻一步,就到门框另一头。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两人捱得非常近,郑景云的手拍在宋良辰肩头,他几乎要吻到她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