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证据。”

“说杜大人深夜见过曹大人,威胁过他。”李大人捻一捻胡须,“微臣是不信的,只奈何有人证,又不知得查到什么时候了,群龙无首啊!”

葛石经还是推辞。

要是葛石经往前得贺玄重用也便罢了,可杜若是瞧见的,贺玄并不喜欢用葛石经,只是陈大人,李大人句句捧他,又是她的舅父,要论常理,她是该主动请葛石经了任职,但不知为何,心里有些莫名的排斥,贺玄走的时候不曾提过一句葛石经的话,又将玉玺交与他,他是有着很深的用意的。

他若是在,会怎么做呢?

杜若深呼吸了几口气,忽地道:“皇上让杜大人监国,便是要监国到底的,而今虽然出了一点意外,可我绝不会再起用任何人。至于奏疏一事儿,我虽是有疏漏,通政司也责无旁贷,往后在呈奏疏,必得请各大衙门将早先禀告皇上,但皇上还未曾做下决定的事情都一一重呈。”她看向那三位大人,“此事不用再行商议,还请三位大人回去罢。”

声音极为的坚定,陈大人与李大人面面相觑,实在是没有料到杜若会拒绝。

半响,还是葛石经开的口:“既然娘娘有决定,臣等就不打搅了。”他笑一笑,“娘娘要是觉得有些困难,还是多多请教谢大人吧,微臣原先也觉得谢大人更是适合些。”

可分明,刚才那一刹他的脸色是有些发僵的。

杜若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三位大人告退而去。

瞧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口,杜若又长吁了一口气,她感觉额头都有些湿了,过得一会儿,她便让元逢请谢彰速速入宫。

第160章 160

刚才两位臣子以及葛石经的到来,让她有些不安, 他们还提到了父亲, 看来父亲这次的麻烦不小, 怎么刑部还没有查清楚呢?

等到谢彰一来, 杜若就问起曹家的事情。

毕竟都那么长时间了, 怎么也该有个结论才是!

“曹家的人也真是过分了, 还弄出什么人证,说父亲逼得曹大人寻死, 舅父,这怎么可能呢?一定是有人诬陷父亲, 或者曹家以前是与父亲有什么私怨不成?”她走过来拉住谢彰的袖子, “舅父,刑部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不如您去查吧,我升您为刑部尚书!”

那样曹家只怕闹得更欢腾了, 会说杜若仗着皇后的身份,杜家仗着皇亲国戚欺辱曹家,甚至趁着贺玄不在把控朝政,这样一来,别的官员也会看不过眼。

毕竟他的资历不可能担这重负,谢彰朝杜若看一眼,见她挺着肚子都不曾坐下,心知她是太过着急了,刚才听闻有两位大臣入宫,想必是还对她施过压。

印象里,她永远都是自己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外甥女,遇到这种事情,定然是会慌张的,谢彰将她按坐在铺了软垫的椅子上,柔声道:“昨日姐姐还同我说,叫我照看好你,不要让你累着,哪怕是拖延一阵子不看奏疏也不要紧的,还说姐夫不会有事儿,刑部的几位官员都与姐夫有些交情…”

“有交情那还无法彻查?”杜若恼道,“那曹家是翻天了,就不能压制下去?”

“谁让姐夫是辅国大臣呢,底下多少眼睛看着,眼红着?”

贺玄对杜家太过重用,是会招来嫉恨的,而杜云壑平日里偏偏又是油盐不吃,任何人想要巴结,都被他严厉拒绝,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这回遇到此事,那些小人趁机落井下石,刑部更是要慎重,不落人把柄的解决了,杜云壑也希望能光明正大些,才越拖越久。

要是真个不顾别的官员的眼光,只怕曹家早就没好果子吃了。

而这曹家就一个曹大人是入仕的,死了这一个曹家就没落了,便是抓着不放,谢彰眉头拧了拧,不过兴许也是有人推波助澜,曹家的胆子才那么大。

只可惜并没有查出来。

“你刚才是如何应对的?”谢彰问杜若。

杜若道:“他们想让葛大人来替代父亲,不过我没有答应,我便是说,一定要父亲监国,父亲没空,便由我,他们倒也没说什么了。”

葛石经…谢彰心想,要论到与贺玄的亲疏,葛石经是个人选,且听闻往前在周国也颇有政绩,能力应是不错,不过这两位臣子平日并不显山露水,突然举荐葛石经往好处想是为长安的周全,往坏处想,可是有点儿奇怪了。

难道葛石经其实与他们是有私交的?

谢彰笑一笑,与杜若道:“娘娘做得很好。”

得到舅父夸赞,杜若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是没有做错的,可是父亲不脱身的话她总觉得那些臣子还得有什么想法。

等到谢彰走之后,她又召见元贞。

比起元逢,元贞经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曾经帮着贺玄暗地里做了不少的事情,后来领禁军统领的职,而今邓卫跟随贺玄去新郑,锦衣卫指挥使的官位也是由元贞暂代的,可见这个人十分的厉害,杜若心想,她那时让元贞去看着父亲,兴许已经查到什么了呢。

元贞果然是不负重望,大踏步进来行一礼道:“娘娘,曹家一事儿是有猫腻!”

杜若眼睛一亮:“是吗?”

“是,微臣敢断定,此事是故意针对杜大人,曹兴之死也颇有疑点,还请娘娘给微臣一些时间。”

既然是这样明确的,可刑部怎么就不清不楚到现在呢,她拧眉道:“是不是刑部的衙门也有官员针对父亲呢?”

元贞一笑:“倒不是,只是衙门按章办事不似微臣,微臣前日还派人夜探曹家的。”

原来如此!

难怪元贞一直给人的印象就是鬼鬼祟祟的,他寻常看来也是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贺玄鲜少留他在身边,杜若突然有些明白贺玄将元贞放在她身边的意义了。

他还说但凡有作乱之人,杀无赦,是不是长安本来就潜藏了这样危险的人?

也许是的,所以他走之后,父亲就遇到事情了,她忽然想到那个梦,她一个人在山顶上面对凶手,贺玄便是不在身边的,是不是那日,他也是去打仗了呢?他毕竟不是寻常的男人,不会时时刻刻的陪在她身边,杜若心头升起一阵惊惧。

她忽然问元贞:“我身边到底有没有暗卫?”

元贞看出她有些害怕,忙道:“娘娘放心,娘娘身边便是一只苍蝇都飞不靠近的,只要娘娘喊一声,便有数十高手保护娘娘,再者,只要娘娘不离开皇宫,微臣敢拿人头担保,娘娘绝不会有事。”

那她是死也不会出宫了!

杜若思忖片刻:“曹家的事情你尽快查出来,但凡有对父亲不利的人,即可抓捕,勿论是哪位官员。是了,城内外我们还有许多兵马的罢?我们城内还有哪几位将军手里是掌有人马的?”

她可是看着贺玄造反的,当时便是突袭了城内,又有父亲相助,那么要是别人也用一样的办法呢?真是不堪设想。

元贞笑笑:“皇上绝不会在此时让城内任何将军掌有兵权,娘娘,城内外的兵马是只有微臣可以调遣的。”

“好,你快去查曹家罢。”杜若大松一口气,催促他。

元贞快步而去。

第161章 161

雪如鹅毛纷纷,竟是下了一整日。

这种天气, 在此地是极为难得的, 贺玄站在厚厚的雪地上, 看着远处白茫茫的一片天地, 想到这些年, 好似是第一次在春节遇到了大雪。

长安反而是没有那么冷罢?

风刮在脸上, 都有些刺骨了,朝前看, 几乎是什么都看不清,也不知站得多久, 脑海里渐渐只剩下离别时, 那一抹鲜艳的杏黄色。

他并没有再想什么,想得多只会让自己变得脆弱起来。

他越加挺直了身子。

就在不远处,有座城池若隐若现, 那是鹤璧,原本马毓辰拿下新郑便是要去攻打鹤璧的,然而却被杨昊反攻,失去了机会。

邓卫站在贺玄后侧,轻声问:“皇上,您真的要去攻打鹤璧?”

大齐三十万大军披星戴月,而有五万大军是跟着贺玄的,那些人都以为贺玄是要带领他们去救援新郑,然而他却是跋山涉水,隐藏行踪,绕路从西边来到了鹤璧附近,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明明新郑也在百里之内,马毓辰抵死守城,只怕已是到了强弩之末,随时都是要被攻破的,然而,贺玄却放弃了新郑。

攻打鹤璧,真的能打赢这场仗吗?

就算是邓卫,也是有些疑惑的。

贺玄道:“你刚才去探查了,城内大约有多少守兵?”

“两万不到。”

人数不多,因为杨昊为逼迫贺玄,把鹤璧的兵马也调走了一部分,他们趁着雪夜突袭鹤璧,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但是贺玄并没有冲动,他甚至已经站在这里观察了许久,一直等到确定附近并无埋伏,这才命令进攻鹤璧。

大雪的天气,即便城墙上燃着火堆,也没有办法抵御这寒冷,墙头的士兵们因知道杨昊领兵围困新郑,对此也是有些松懈,有人甚至饮了酒取暖,还有一些缩在角落,也不知是不是睡了过去,可就在这时,竟有敌军搭了长梯从天而降。

一时鲜血纷纷溅落,好似在雪上开了花一般。

从贺玄进攻到占领鹤璧,统共只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

而鹤璧是阻断杨昊返回北平的路。

当这边于高高的城墙上燃起狼烟的时候,便是新郑也看得到,本来浑身已经失去力气的马毓辰在听到士兵禀告时,整个人都弹跳了起来。

他一下精神抖擞。

自从他派信使去长安时,就已经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能新郑是要守不住了,而杨昊的意图他也知,这是要与贺玄决一生死,是以贺玄必定是要来亲征的。

后来果然听到消息,而就在前几日,便有吴将军带领的骑兵偷袭杨昊的大军,吴将军他是知道的,善于打游击,极难琢磨,那是用来牵制杨昊的步兵的,但是这不能解燃眉之急,杨昊仍在进攻新郑,他已经有些绝望,但此刻他明白了贺玄真正的目的!

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相信自己,相信他可以挺过去。

而现在机会来了,马毓辰站在高台上大声道:“皇上已经领兵占据了鹤璧,切断了周国后援粮草,只要我们再撑几天,就一定能活下来,到时候皇上必定大行犒赏,诸位,荣华富贵在等着你们!随我一同将新政防护到底!”

一呼百应。

那些快要没有勇气的将士们再度活跃了起来,毕竟大齐的皇帝亲临了,而且还先行攻破了原本他们要去攻打的鹤璧,那是一种极大的鼓舞,而他们又是相信马毓辰的,他常常身先士卒,这些日子从来没有退缩在后,受了无数的伤,他们信赖他,一个个又拿起武器重新投入了战斗。

狼烟,从这里看来几乎是看不见的,但那消息传来,不亚于是在杨昊的心窝里捅了一刀。

他实在没有想到贺玄会去攻打鹤璧!

饶了个弯子,他难道不嫌麻烦吗?兵者诡道,着实是给了他一记教训,眼看新郑城内的士兵好像鬼附身一般的勇猛起来,杨昊在军帐中如同困兽,见到宁封,恨不得要掐住他的脖子。

“你不是说他会在附近吗?”杨昊喝道,“怎么会去打鹤璧?”

“皇上。”宁封冷静道,“皇上稍安勿躁,失去鹤璧对我们无关紧要,皇上千万莫要受其影响,我们粮草充足,根本就不需要从鹤璧提供啊,皇上…”

可杨昊难以安静,新郑打不下来,他以为在这里守株待兔定然会遇到贺玄,但是贺玄竟然只派了一支骑兵过来,而那骑兵只是戏弄下他们,打几下就走。

没错,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戏弄,贺玄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是早就觉得他打不下新郑吧,才会毫不在意的去攻打鹤璧!他好像脸颊上被扇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越想越是恼怒,厉声喝道:“朕决不能让他占着鹤璧,朕要让他好看!”

这是要放弃新郑攻打鹤璧了吗?宁封连忙阻止:“皇上,您千万不要冲动,他去鹤璧乃激将法,便是为让您掉头啊,您怎么能中计呢?我们而今占了先机,只要再加把劲就能把新郑攻下来,他去鹤璧,我们就去攻打长安。”

贺玄要玩计谋,他也陪他玩,只可惜他不是君王,还得要劝服杨昊。

“皇上,为今之计,决不能追着他跑,这样我们会处于被动,还请皇上三思,皇上…”

“你先退下!”杨昊捏一捏眉心,他现在实在是头疼的很。

宁封叹口气,退了下去。

这一天,还是没有攻下新郑。

是夜,雪渐渐停了,各处都点燃了火堆,战士们也有些疲累了,他们虽然围困新郑始终都占据了优势,但久攻不下是会减弱士气的,偏偏鹤璧又被贺玄占领,这样他们是连一点退路都没有了,军中今日甚至还有人传出消息,说樊遂带领军队北上,都要打到北平了。

那么,他们还在这里做什么呢?

简直就是在做无用功,等到贺玄在鹤璧稍作歇息,便是会反扑而来的,兴许还会与樊遂的大军汇合,他们忧心忡忡起来。

就在这军心动摇之际,凌晨子时,贺玄麾下在几十里之外的十万兵马,好像潮水一般突然从四面八方冲向了周国的军营。

他去鹤璧只带着五万兵马,除了暗藏的一支,其余的都在新郑附近,只是原先一动不动,只有吴将军带领的骑兵曾经去招摇了一下,但这回是动真格,就在鹤璧被占领的消息传过来时,埋伏的将士们就知道,对战的时刻到来了,虽然贺玄不曾领兵,但他们心里清楚,他们是先锋,必定要趁这一战大量削弱周国的兵马,这是他们肩负的任务!

冲杀声响彻夜空。

血流遍野。

然而十万兵马对敌五十万兵马到底是处于弱势,在突袭得到一定的效果之后,大齐军队便是往南方撤退。

杨昊杀红了眼睛,领兵追击。

宁封瞧着乌沉沉的夜,知晓自己是拦不住了,贺玄几次三番的挑逗杨昊,已经让杨昊彻底失去了耐心,又仗着人多势众,急着便要将贺玄的兵马重创,可问题是,他到现在还没有见到贺玄的人。

但这一追,只怕是要对上了。

前方在鹤璧与新郑之间,夹河带山,贺玄必定是磨刀霍霍,守株待兔,杨昊这是去送死!宁封站在路口,想到这些年匡扶赵坚,好不容易立下大燕,却被贺玄一手摧毁,又要置他于死地,而今他在周国,偏杨昊在紧要关头又上了贺玄的当。

他这一生,好像是被贺玄死死克制住了。

难道到头来,当真是要死在他的刀下吗?

不!

他还没有活够呢!

宁封看着远处,那里是长安了罢?他嘴角挑了挑,贺玄难道就没有弱点了吗,他也许也该让他尝尝失败的滋味。

第162章 162

这一日,杜若终于收到捷报, 贺玄在祁山脚下大败周军, 乘胜追击, 最终将杨昊斩杀在清河口。

这个消息振奋人心, 好似将天上掩盖的乌云全都吹散了, 她吩咐玉竹赶紧去告诉杜家, 这样一来,祖母母亲也会松一口气。

就是不知道贺玄能不能在她生产前赶到长安?杜若心想, 就算杨昊死了,恐怕周国还剩下不少残兵, 兴许是来不及的, 不过只要他平安就好。现在她得把父亲的事情解决了,贺玄回来知晓,定然会夸奖她, 她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果然元贞那里已经有一些端倪,这日过来同杜若禀告。

听他提起杨家,杜若有些吃惊:“是吉安伯府杨家吗?他们怎么会跟曹家有关系?”杨家的名声不好,上回与二房的事情牵扯出来,她就已经知道了。

“杨家一直不得重用,不若卫国公府。”

“那是嫉妒我爹爹不成?”杜若拧眉,“就因为如此,要挑唆曹家陷害父亲吗?这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对他们家有何好处呢?”

“也许是另有私怨。”

私怨的话,就是那回杜莺将杨家母子赶出家门了,原本他们是要跟杜家联姻,难不成还为此记恨上了?那这家人还真是有些可怕,杜若道:“你再暗地里搜集些证据,等到合适的时机便将杨宗毅抓起来,他毕竟是伯爷,将来处置时总得要旁人心服口服。”

元贞道:“请娘娘放心,也就两日功夫。”

谁料就在这两日之间,葛石经来宫中拜见了,杜若正当向谢彰请教奏疏的事情,因贺玄打了胜仗,长安的百姓都安心下来,殿内气氛也很是轻松。谢彰的意思,大概樊遂那边真的要打到北平了,指不定会同贺玄的兵马汇合一处,然后才一同回长安。

如果是这样,一次就将中原统一,也是省心。

不过那不是要再等一阵子了,杜若心里是有点儿失望的,她原希望贺玄到时可以陪在身边,正想着,葛石经已经走到殿内。

“娘娘,微臣已经查到主谋,原来是杨宗毅这小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壮曹家的胆子!微臣将将把杨宗毅的一位谋士送去刑部了,就是他私底下与曹夫人去串通的。”生怕杜若不明白,葛石经说得很详细,“杨宗毅早前便是向微臣诉苦,说杜家看不起杨家,微臣是劝过他的,让他不要枉作小人,杜大人从来不在人前贬低杨家,谁料他就做出了这等错事!”

“曹家有次在绸缎庄用得银票,乃大盛的银票,凭曹大人的清贫断不会有如此手笔,恰好微臣认识那掌柜,前不久说了,微臣便上了心,后来一查原来杨家那谋士陆续送过几次,正是在大盛兑换过的。”

葛石经安抚道:“娘娘莫要再担心了,杜老弟应该很快就能得以清洗冤屈。”

他这样一来,倒是叫杜若有些空落,明明她已经知道是杨家了,只要再过几日,元贞就能把杨宗毅抓起来,可现在,反倒是成了葛石经的功劳。

晚了一步,他成了父亲的恩人了!

杜若还不曾做出反应,谢彰笑道:“这回真亏得葛大人,刑部还在束手无策呢,葛大人一出手却是将案情查得清清楚楚。”

“哪里哪里,也是碰巧,再说,杜老弟遇到这种事,我怎么能冷眼旁观呢?自然是要尽全力的。”葛石经很是谦逊,“刑部也是出了不少力,我这是瞎猫逮到死老鼠。”

杜若这时才感谢了几句。

葛石经极为识趣的道:“微臣不打搅娘娘与谢大人商议朝事了。”

他告退而去,背影从容,不快不慢的消失在殿门口。

杜若瞧得会儿,思忖片刻,突然问谢彰:“舅父,您觉得葛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若葛石经真那么好,为何贺玄不重用他呢?毕竟像他们杜家,杜云壑,杜凌,贺玄都很是看重的,甚至连章家父子几个,都不曾冷落。

然而葛石经呢,做得官一直都是不大不小,若真的十分有能力,凭贺玄这种性子,他是不会忌惮别人说闲话的,只怕应该要让葛石经做尚书或者侍郎,然而并没有。

她有些想不明白。

谢彰手指在袖中摩挲了几下,半响道:“葛大人只怕是不太好评价的。”

要是以前他可能觉得葛石经是个不错的人,但上回两位大臣竟敢入宫逼迫杜若,举荐葛石经来监国,他就有些改观了,也许葛石经是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但因为没有证据,他不好说出来,这只是一种直觉。

等到下午处理完事情,谢彰便离开了皇宫,杜若又见了元贞。

像元贞这样的人自然早就知道了,他并没有多话,淡淡道:“既然葛大人揭发了出来,便不用微臣出面了,相信很快杨宗毅也会露出马脚。”

竟然是那么的平静。

杜若盯着他一会儿:“你怎么查出来我而今并不惊讶,可葛大人也能查出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元贞眸光微闪,笑一笑道:“微臣不知娘娘的意思。”

“他又不是做你们这种事情的!”杜若眉头一拧,“虽然父亲早先前也请他查过案子,可他不应该比刑部还要快呀。”这是要证明他的本事吗?想到那天葛石经差点要替代父亲,她奇怪的感觉更是强烈了,与元贞道,“你给我查一查葛大人,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因为一张银票就寻到了那谋士!”

元贞有点惊讶。

那惊讶中又夹杂着一些理所当然,好像他是清楚的。

他应该是知道很多秘密,杜若脑中灵光一闪,忽地问道:“你知道,皇上为何会不重用葛大人吗?”

元贞这会儿眉头都挑了起来。

“难道他也让你查过葛大人?”杜若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