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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慧法师微微颌首,算是承了三皇子的情。他站起来,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向已经依言起身的楚家父女走来。

他身下清瘦,眉宇间好似金色佛气渺渺,面颊红润,肤色晶莹,行走间步步生风,好似踏云而行,真是如佛陀现世一般。不得不说,圆慧法师给人的感觉,那种佛眼看众生的悲悯,更让人止不住想要膜拜。

楚正阳对圆慧法师深深的弯腰,那种感觉是下意识的行为。而楚清则控制着自己想要弯曲的膝盖,硬扛着那种佛渡众生的威压。

她心中清明,不跪三皇子,或许会被以不敬之罪处死,可是不跪着老和尚,可不会触犯律法。

她的倔强和坚韧,圆慧看在眼里,并无怪罪,只是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意有所指的道:“女施主心念可已通达?”

他不理向他行礼的楚正阳,反而直接与楚清交谈,这让三皇子夹着棋子的手顿了顿,微微侧目,看向戴着面纱的青衫少女。

而此时,楚正阳则退了一旁,屏住呼吸的听着两人的交谈。

楚清直视圆慧法师,面纱下的唇角微微扬起:“法师可知我从何处来,又到何处去?”

两人的话似乎都充满了生涩难懂的禅意,可是两人又好像能明白对方要说什么似的。

圆慧笑容不变,捻着佛珠的手突然松开,那串佛珠滑入他手腕上,他摊开手掌,上面并无一物,就在楚清好奇之时,从杨树上落下的一缕飘絮却落入他掌中。他拈花微笑:“从来处来,到去处去。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国,君掌盛无边,刹那含永劫。女施主又何必执着?”

这最后一句反问,落在楚清心中如同雷鸣一般,将她对前世的纠结,和来到这里的疑惑震得粉碎,心中突然清明起来,不由得轻笑摇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圆慧充满智慧的眼中一亮,欣慰的点头:“女施主果然有慧根。”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侧耳倾听的三皇子,此刻神情突然恍惚,口里喃喃低吟着楚清说出的两句佛语,再次看向她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在这后山僧舍中,一片平静祥和。而在安宁城中的扈宅,却有着一男一女正在商量着无耻勾当。

“妹妹,此计可行?”扈少安有些隐隐担忧。虽然他垂涎楚清美色,可却也不想被打成猪头。在他心中,楚清名誉已毁,自己想要让父亲上门说亲便是,不至于要这般危险行事。

扈芙蓉冷笑,毫不留情的戳破哥哥的美梦:“就算楚清名誉再不济,以你的品行,楚正阳会将女儿嫁给你?”

扈少安被自己的妹妹说得没脾气,只能‘嘿嘿’笑笑了事。

扈芙蓉白了他一眼,挑唇冷笑:“所以,想要一亲芳泽,只能听我的。你放心,我会打点好一切,让你称心如意的抱得美人。”

“你当如何?楚家虽不似咱们扈家深宅内院,但也不是随便可以闯入的。”扈少安俨然心动,已经开始在想着妹妹计划的可实行性。

扈芙蓉嫣然一笑,胸有成竹的道:“放心吧,只要她身边有我们的人,将她引出楚宅,来到我们事先安排好的地方。在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情况下,谁还能坏了你的好事?”

扈少安眼眸一亮,心里听得痒痒,暧昧的笑道:“如此,哥哥在此就多谢妹妹成全了。”

【029】救或不救

玉琼斋门外,楚清下了小轿,让翠翠扶着进入了店铺之中。这里,是一家首饰加工的店子,据翠翠介绍,在这里客人可以选择籽料之后,让工匠按照自己的喜欢的样式打磨。

这样的首饰是独一无二的,当然,价格也不会便宜到哪去。

来到这,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三日后便是郦氏的生辰,作为女儿,楚清得准备一件趁手的礼物。

在她的记忆,或者说前楚清留给她的记忆中,每年到了郦氏生辰这一天,她都要一早端着洗漱的铜盆在郦氏院门外守候。

在这一天,她要亲自为母亲梳头、挽发,服侍母亲洗漱,还要为母亲准备早膳等等。这些事情,楚正阳怕她不知,还特意嘱咐过,既然要瞒着郦氏,那么有些特定的习惯就不能改变。

在楚清心中,既然郦氏生养了这具身体,如今她占据其中,那么尽孝也是必然的。一切,此刻在她的心中都如同交易一般,等价交换而已。至于情感…她还没有弄清楚这两个字的含义。

今日,没有让名柳陪伴,而是翠翠跟随,只是因为翠翠似乎对这家店铺十分熟悉,虽然楚清有些奇怪一个小丫头如何清楚这店中的规矩,但却也没有多想。

刚一进店铺,就有热情的小二迎来,像楚清这一的大美人一露面,自然是引起众人注意的。不过,她到不怎么在乎店中诸人的眼光,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柜台上铺放整齐的玉石籽料上。从而,也忽视了翠翠和店中掌柜那一闪而过的眼神交汇。

“小姐,可有满意的?”没一会,那店铺中的掌柜就堆满笑容走到楚清身边细声询问。

楚清清幽的眸光从那些籽料上淡淡扫过,最后凝在掌柜脸上,让后者没来由的一僵。只是,还未等他反应,就听楚清嫣然一笑:“这些籽料美则美矣,就是不够通透。不知老板可还有私藏些珍品?”

楚清虽不懂玉,却也知道在这样的铺子里,好东西往往是藏起来的。现在看到的这些虽然不错,却还打不到她的标准。对于她来说,要么就不送,要送就要送满意的,在她心中从来就没有‘凑合’两个字。

她话音刚落,掌柜的眸底就闪过一丝激动的光泽,一瞬之后,他立即笑盈盈的把楚清引到后院的阁楼上。“小姐真是行内人,小店确实有些稀罕物,只是不方便放于台前,还请小姐在此稍歇,待我去取来。”

一句话,就把楚清丢在一间看似厢房的雅间之中,那急切离开的背影,让楚清隐隐挑眉。

独自一人留在房中,楚清四处打量一番,这间房倒是布置得十分雅致,只是不像是待客之所。刚想到这,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小丫头翠翠并未跟来。这让她双眸眯了眯,按说,她的贴身丫鬟,无论她去哪都要跟着才对,特别是在陌生的地方。

事情好似有些蹊跷。楚清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同寻,直觉告诉她,应该要及时离开此地。可是,才刚走了一步,一阵晕眩感就袭入脑中,让她不得不撑住桌面,稳住欲倒的身形。

这突如其来的晕眩,让楚清的视线对上了在桌子上,袅袅升起的香炉,炉中燃烧着香料,目的是为了熏房子,可是此刻显然它的作用不止一样。

心中冷哼,楚清费力抬起手,手臂一挥,将香炉打翻在桌上,让它停止燃烧,又跌跌撞撞的扑倒紧闭的窗户前,使出吃奶的力气将窗户推开,做完这一切,她已经全身乏力,气喘吁吁。好在那窗外的空气,让她吸入肺中后,让她的大脑得到一刻的清醒。

正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楚清警惕的望去,却见到一个穿红挂绿、脚下虚浮的男子,带着猥琐的笑容,摩拳擦掌的向自己靠近。

这样的情形,楚清就算是此刻头脑不清楚,也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今,她明白了这是一个针对她的陷阱,而帮凶就是她的丫鬟翠翠。

“你是何人?”四肢无力,楚清只能靠在窗户旁,不断的吸着新鲜的空气,缓解药物在体内的作用,同时冷静下来与这陌生男子周旋。

扈少安似之前就得到了提醒,不愿与楚清多费唇舌,他一脸淫笑的挑唇:“楚小姐莫要浪费*,一切等咱们好事成了,本少再告诉你不迟。”

楚清眉头轻蹙,心中大喊:‘不好!’

她缓缓移动,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右手已经悄悄的握住了楚正阳送给她防身的匕首,只是,以她现在的力气,她不敢保证拿出匕首到底是自保,还是自残。

“楚小姐放心,本少会很温柔的。”扈少安越发向楚清靠近。

楚清心中大急,此刻真有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说不得只能拔出匕首,拼死一搏了。

窗外,是安宁城中的一处人工开凿的湖泊,湖上还有小岛,又名桃花岛,是安宁城中的游玩胜地。只是此刻,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人们多是在湖中泛舟罢了。

因为之前楚清推开了窗户,也让这房中的一切落入了湖中一艘精致画舫上。

赵晟皋(gao)盘膝坐在其中,面前摆着的是玉制的棋盘,双指间还夹着一枚棋子,似乎正在考虑放在何处。

忽闻耳边传来一声惊疑的‘咦?’,让他淡淡开口:“银姬,何事?”

在旁伺候这的蒙面美姬,一身银袍,手中端着白瓷茶壶,收回飘远的眼神,垂下眼眸:“好似看到了那楚家的小姐。”

赵晟皋手中一愣,抬起清澈的眸,向银姬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那岸边的阁楼上,楚清绝美的半张脸出现在他眼中。虽然这一次她并未戴上面纱,可是却不知,这安宁城中各个商贾家中之人的画卷早已摆在了赵晟皋的案头。

“另外那人是扈家少爷。”赵晟皋身边一位佩刀侍卫开口。

话音落下,赵晟皋垂下眸光,注意力似乎又投到了眼前的棋盘上。对那岸边的‘呼救’,置若罔闻。

遥望着扈少安抓住楚清手臂的一幕,银姬下意识的抬起手覆在自己的腰间。

“银姬。”淡淡的冷声,带着令人难以抗拒的威严,让银姬一愣,收回了手,再次垂下了眸光。

而此刻,陷入危机的楚清无暇顾及其他,只能拼命反抗,手中的匕首更是已经出鞘,在挣扎间划伤了扈少安的手臂,鲜血更加刺激了扈少安的疯狂。

一线之隔的天堂、地狱,却无人知晓,这一切都被一双桀骜的眸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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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这仇结了

“你若再上前一步,休怪我狠辣。”楚清双手握着匕首,那锋利的刃上泛着寒光,殷红的鲜血还残留着。甚至于,在她双手上都沾上了些扈少安手臂上的血迹。

被吸入身体中的药物并未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淡薄,反而让她更加的昏昏欲睡,楚清一咬舌尖,腥味的血流入喉管,疼痛让她保持着清醒。

扈少安捂着自己被划伤的手臂,脸上阴郁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伤口虽然不深,却很痛,他从小锦衣玉食,何曾试过这样的伤害。顿时,怒火在他瞳孔中燃烧,之前那种*熏心,已经变成了一种报复。

“臭婊子,本少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居然敢伤本少,想作死么?”说完,他就如狼似虎的向楚清扑过去,好像料定楚清不敢杀他一般。

楚家眸中一寒,手中的匕首没有丝毫偏离,反而瞄准了扈少安的胸口。杀人,两辈子来第一次,但却不代表她害怕。

可是,在楚清的等待中,扈少安却在中途从怀中掏出一包白色粉末,对着楚清眼前一洒,措不防及,那些粉末飞入楚清眼中,火辣的感觉让她不得不撇过头闭上眼。

与此同时,扈少安嘴角闪过狰狞而邪恶的笑容。这些本是他在外打诨时,以备不时之需的石灰粉,没想到今天却在一个小女子身上用上。怪只怪这小女人实在是太不知好歹,居然敢伤了他。

眼前变黑,楚清心中就是一慌。本就处于劣势的她,此刻更加难以自保。只能依稀按着印象中房间的位子,向大门扑去,手中的匕首也照着之前的印象,向扈少安刺去。

可惜,扈少安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就在楚清的惊呼声中将她扔到了软榻上。

楚清吃疼的扑在软榻上,手中紧握着匕首,思考对策。眼中含着石灰粉,让她不敢睁眼,只能靠听觉辨位。

扈少安一把扯掉自己的腰带,狞笑着看着趴在软榻上无助的楚清,正准备欺身而上。忽然,脑后一阵清风吹过,还未等他反应,便眼前一黑,失去知觉倒在地上。

“是谁!”这阵风声没有瞒过楚清的耳朵,房中变换的形势,让她更加紧张起来。

可是,来人显然不愿为她解惑,只是向她靠近。

一股淡淡的清香飘入楚清的鼻中,好似檀香,又似花香,明明是很复杂的香味,却偏偏给人一种清幽的淡雅。

这绝对不是那个对自己欲行不轨的男人身上的味道。楚清在心中判断,待她感觉到人影靠近咫尺时,突然,手中握着的匕首向来人挥去。

啪——

握着匕首的手腕被人牢牢钳住,这让楚清心中一凉。

却忽闻,一道清淡如泉的声音飘来:“你就是如此对待救命恩人的?”

“水千流!”这个声音,楚清十分熟悉。立即叫出了来人的名字。当她知道出现在这的是水千流之后,心中没有来由的一松,似乎这个男人出现在这,代表着自己安全了。

望着那张满是石灰粉的精致小脸,水千流眼中的光泽莫名,只是不明意味的淡淡扫了眼倒在地上没有知觉的扈少安一眼。接着,就在楚清无法反抗的时候,将她抱起,飘然离开了房间。

“你要带我去哪?我的眼睛必须要尽快处理。”在水千流的怀中,楚清感受着从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有些紧张的道。虽然她坐过飞机,可是被人这样抱着在空中飞,却让她心底发颤。有没有安全带,有没有意外保险啊喂。

可是,水千流却不答话,只是自顾的‘飞’着,等楚清感觉到落地之时,只听到名柳惊慌的呼声:“小姐!你怎么了?”

怕是她被水千流抱在怀中,又一脸石灰粉,双手沾血的样子吓着了她。

还未等楚清回话,就听那拽拽的男人对名柳吩咐:“你家小姐脸上的石灰粉不可用水,需用油擦掉。”说完,楚清就感觉自己身上一松,触碰到的是冰凉柔软的垫子。

“名柳,照他说的做。”心情平复下来,楚清又恢复了平常的冷静。这一次的遭遇,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在这个时代的危险。

待名柳小心的将石灰粉擦掉,楚清重新恢复视力之后,水千流早已不见了踪影。不过,此刻她却没有心情去想这个行踪飘忽,高来高去的男人,对于背叛她的人,她总要去讨债的。

翠翠,她自问对她并不薄。

楚清吩咐扶苏将翠翠找回来,同时也将这件事告诉了楚正阳。至于郦氏那边,她宁愿让楚正阳去解释,也不想看着美人娘那些眼泪珠儿。

从楚正阳的口中,楚清知道了那个色胆包天的男人是城中首富扈博易的儿子,扈少安。对于他的所作所为,楚正阳是气愤的,更是想要去扈家理论,却被楚清拦住。在她心中,欠了她的,她会亲自去讨回。

有了楚正阳的帮助,还未来得及彻底躲起来的翠翠很快就被带回了楚家。望着自家老爷脸上的阴沉和愤怒,还有自家小姐那冷漠无情的样子,翠翠浑身发抖,不用审讯便一股脑全都交代了。

原来,一切都是那扈家千金搞的鬼,用钱买通翠翠,将她骗到玉琼斋,然后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翠翠本身却并不知道这些后来的事,她的任务只是将楚清带出楚宅,到玉琼斋。

知道原委后,楚正阳赫然而怒,想要将翠翠棍杀。她是奴藉,主人家自然掌握了生杀大权。可是,楚清却拦住,在翠翠心存侥幸的时候,却露出一个美得惊心的笑容,淡淡的道:“父亲,杀人可是造孽的,不如将此婢送入勾栏院,让她自生自灭可好?”

勾栏院,也就是最低等的妓院,到了那里的女人几乎没有一个好下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是那里最好的写照。

楚正阳听得心惊,却默认了女儿的决定,而翠翠,这个为钱卖主的奴婢,在哭喊求饶中被家丁拖了出去。

扈家,扈芙蓉…哼。耳边翠翠的告饶声还犹在耳,楚清心中却已经飘到了那始作俑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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荨爷:水公子,你可来得真及时…老实说,你一直在偷窥我们家清清吧?

某水:滚粗!本公子行的端做得正,怎么会做那等下作之事?不过是路过罢了。

荨爷:有那么巧的路过?

某水:凡夫俗子怎会懂得?

荨爷:也是,您都是在天上飞的,和我们这些地上走的视角不同,视角不同…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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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皇子宴请

翠翠在楚家消失之后,所有楚家下人都对此禁言。作为当家主母的郦氏,从丈夫那里得知一切之后,也是自责不已,流着泪说都是自己认人不清,差点害了女儿。楚正阳好说歹说,才哄住了娇妻的眼泪,心中不由得叹楚清的高明,早已经预料到此幕,躲得远远的。

为了补偿心中的愧疚,郦氏想要再给楚清找个丫鬟,最后却被楚清拒绝,说是身边有着名柳一人便足够。这让小丫头感恩戴德的越发尽职尽责起来。

这些日子,楚清好像沉寂下来,不外出,也不去寻扈家麻烦,只不过,只有楚正阳知道,她这些日子都在研究扈家的商号,而她身边的小厮也经常在扈家大宅附近活动,一旦有什么消息便会及时传递回楚宅。

可惜,令楚清失望的是,那一天之后,扈家也似乎安静下来,不仅那纨绔的扈少安没有露面,就连安宁城众人口中的贤惠女子,扈芙蓉都深居家中,好似,有着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正在悄悄的进行着。

很快,楚清就知道,是什么事让整个安宁城都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望着那封烫金的帖子,楚清嘴角上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三皇子设宴邀请安宁城众商贾?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虽然说商贾在安宁城算是一个极其重要的社会构成,但是也不至于让一个皇室子弟来出面招呼,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外人不得而知的隐情?这次宴会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相比楚清的好奇,楚正阳却面露忧愁。

父亲的叹息声,让楚清转眸落到他的身上,清幽的眸底闪过一丝疑惑。她不明白,不就是去参加个宴会么,有什么好愁云满面的。

在楚清的认知里,商业上的应酬是最正常不过的了。就是前世的她,在如此虚弱的身体情况下,都还会不时的参加一些推脱不掉的应酬,比如和某某官员喝喝茶,送送‘月饼’,又比如和那些企业家在一起相互结识攀交情。

人脉,在商道上是一个基础,你能在这条道上走多远,走多久,就看这条脉搭得如何。

而要搭人脉,各项应酬是必不可少的了。

于是乎,她不解的问:“父亲为何如此为难?”

楚正阳抬起眼,眼神复杂的看向楚清,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倒是让楚清更加不解的轻蹙起了眉头。

最终,楚正阳才在女儿的目光下,解释:“帖中说到携女同行,也不知是何含义。”他已经打听过,这一次被邀请去参加三皇子在皇家别苑的商贾都是要带着子女同去的。

楚清眼眸一转,淡淡一笑:“父亲以为如何?”

楚正阳皱眉,不确定的道:“三皇子已经成年,身边却无侍妾。”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至少楚清一听就明白了父亲的担忧:“您是担心这一次宴会的目的是这三皇子借着宴请安宁城官员、商贾的名义为自己纳妾?”三皇子并无娶妻,他的婚事也自有皇上做主,但是要找些门户不高的侍妾还是可以的。

楚正阳不可置否的点点头,他爱女如命,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找一个疼爱她的丈夫,并不稀罕去攀附什么权贵。

楚清收回眸光,脑中回想起那身孱弱的白衣,那种如莲花般洁净的人,真的会是一个贪恋女色的人么?不知为何,楚清不太相信这个猜测。

“父亲或许多虑了。”楚清淡淡的道。

楚正阳恐也知晓无法推却这番邀请,也只能唏嘘一声后,自我安慰的道:“或许是吧。”说完,他又提醒楚清:“今晚的宴会,阿离不必刻意打扮。”

楚清嫣然一笑,微微颌首。即便楚正阳不提醒,她也不会去争这个风头。不过,既然是邀请了全城的商贾,那么扈家…思及此,楚清唇边的笑容更加绚丽,如花儿绽放一般。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在这一次莫名其妙的宴会上先还点利息。

皇家别苑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美不胜收。花园中繁花似锦,生机盎然,蜿蜒的走廊和八角的亭子都在其中若隐若现。

安宁城的这所南楚皇室离宫,少了些大气庄严,多了些江南的柔美、秀丽。确实是一个休养的好地方,传闻中不受宠的三皇子能够得到皇上的许可,来此静养,恐怕他在皇帝身边的地位和民间的传闻有些不符。

当然,这些皇家隐秘,也不是一般人能够窥视的。

苑中,穿着宫装的宫女、宦官们忙里忙外的布置着今晚宴会的场地,在这离宫的园中园里,三皇子随手一画,圈了百花园为宴会之地,剩下的也就是奴才们的事了。

园林起伏之间,隐藏着一幢幢雕梁画栋的壮丽宫殿。这里是皇室的休息之地,谁能入住哪一个大殿也是有着明确划分的。

一阵轻咳从一处僻静的宫殿中传出,殿门外,两个漠然肃立的守卫却无半点动静,好像早已经习惯似的。

淡淡的药香飘荡在宫殿的空气中,这种滋味,闻惯了的人,到无所谓,闻不惯的人就会觉得刺鼻了。

殿中,层层叠叠的纱幔后,一道纤细的身影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递到斜靠在软榻上的赵晟皋面前。

只着白色里衣的他,此刻看起来更加的脆弱,刚才的轻咳让他双颊上也染上了两抹不正常的红晕。

他抬手挡开那碗药,端药的银姬微微蹙眉,最终却垂下眼眸,没有劝说。

“事情都准备得如何?”赵晟皋虚的飘渺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都已备妥。被纳入观察对象的商贾,今夜都会来。”银姬淡淡的回复。若是一般男子看到她妖娆的身姿,和妩媚的小脸,早已经按耐不住。可是赵晟皋却对这一切好像都看不见似的。

赵晟皋点点头,侧身躺下,长臂一挥,幽幽的吩咐:“退下吧。”

银姬抿了抿唇,执着的端着药,轻声道:“殿下若不服药,如何完成大业?”

这句话,让赵晟皋睁开清澈的眸,冷冷的眷了银姬一眼。端起她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入。接着,便将盛药的玉碗丢到地上,合上眼睛,淡淡的道:“只此一次。”

银姬俯首退下,她心中明白,三皇子的意思是告诉她,违抗他意愿的行为,只有这一次。若再有下次,那就不是今天这般光景了。可是,只要三皇子能按时吃药,她即便是死,又有何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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荨爷:三皇子,可是有人猜测你这病…是假的啊!

小三:(咳咳)天地良心,这可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病,谁在说假的,让他来试试。

荨爷:别激动别激动,当心岔气了哇!

小三:你看我这个病秧子都成这样了,还出来撑场子,如果妹子们不收藏,实在是…(咳咳…咳咳咳咳…)

荨爷:哟~!小心您的肺…肺…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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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苑中再遇

月上树梢,星眸闪耀。夜风凉凉如水,却因为那灯火迷离的百花园,变得暗香浮动,多了几许暧昧。

弯弯湖水边上,一袭泛着银色的月白立在岸边,岸上的青草有些微湿,平静的湖面上倒影着清晰的人影。

他给人一种洁白无瑕的干净,犹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落在暗夜的湖水中。此刻,他仿若镶嵌入环境之中,人如画,画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