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的替她盖上丝被,卓飞扬从内室出来。

  “这药真的有效吗?”

  “回王爷,就算不能做到恢复如初,但是至少也能让疤痕淡到最浅的程度。”

  “她的脚真的没有办法治了?”

  “是的,这个下官确实没办法。”

  “退下吧。”

  目光看向内室的方向,他的唇微勾,“治不了也好,至少她要跑总会慢了许多。”

  “我以为你打算放手了呢。”云清将身子压过桌面小声说。当时看他那般决绝的转身,谁知才一个闪神,他就窜回去把人给硬带了回来,所以说即使从小一起长大,他还是对某人认识不够深刻。

  “你认为再找一个让本王看对眼的女人容易吗?”

  “困难至极。”他实话实说。

  “那我凭什么放弃这一个好不容易撞上门的?”

  真是太有道理了!云清只有含泪点头。三丫头你是菩萨转世,一定有牺牲小我、造福世人的宽大陶怀,京城人民的幸福生活就全指望你了。

  “行了,你可以回齐侯府去左拥右抱了,我暂时不会出去惹是生非。”

  暂时?云清的眼角为之抽搐不止,然后自我安慰的想,暂时至少比毫不节制的以戏弄玩耍他们这群可怜人要强。

  卓飞扬朝他飞去一眼,挑眉道:“怎么,舍不得走?”

  “不不……”几乎是立即的,云清向门外飞奔而去,活像身后有恶鬼在追,

   

  “三丫头,你看起来精神很好。”

  柳丝雨横过去一眼,“侯爷认为我憔悴一点才应景吗?”

  云清马上摇晃着双手否认,“深秋的景色已经十分萧条了,不需要再搭配憔悴的神色来应景。”

  她继续跟木盆里的衣物奋战。

  他试探的凑近她,“三丫头,问你件事。”

  “嗯。”

  “你会不会觉得九王爷有点不正常?”

  用力捶打着衣物,她很淡的说了句,“他有正常过吗?”

  ……绝倒!

  云清扶起下巴,再接再厉,“他怎么会舍得你继续当粗使丫头?明明他很喜欢你呀。”

  柳丝雨再瞄了他一眼,“我也喜欢侯爷这张美美的脸,可是我不会想当你的女人。”

  这算回答吗?云清摸了摸鼻子。好吧,就当是好了,但是她能不能不要用那种鄙夷的口吻说啊?他会受伤耶。

  “他今天不在府里,去了哪儿?”

  “我只是个丫头。”

  “你这个丫头跟别的丫头不一样的。”

  柳丝雨没理他,依旧用力捶打着衣物,

  卓飞扬一进小院看到的,就是堂堂齐侯正在帮一个粗使丫鬟提水帮佣,而且还一脸的阳光灿烂。

  当听到那个丫鬟温柔轻软的音调时,他阗黑的眸子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不动声色的走过去。

  “不知道。”

  “三丫头,别这么吝啬,告诉我有什么关系嘛。”

  “真的不知道。”

  “或者我这个主人会知道,有什么疑问吗?齐侯大人?”

  “啊,王爷!”云清马上跳离柳丝雨身前五尺之地,并且做出一副稚童见到先生时的拘谨模样。

  柳丝雨继续埋头洗她的衣物,不理会身边任何的人和事。

  “看来你跟她相谈甚欢?”

  “不敢。”他八成无意中踩到了老虎尾巴,要不要赶紧认罪伏法?

  “那就是三丫头的声音好听得令你乐不思蜀,赖在王府不肯回家?”卓飞扬脸上的笑愈发亲切,可目光却一点点的阴森起来。

  完了,他踩到的不只是尾巴!

  云清如丧考妣的垂下脑袋,“王爷,我没注意。”什么时候三丫头开始用这种好听的声音跟他讲话来着?让他好好回想一下。

  “打算让我请吃晚饭吗?”

  “不用了,我马上闪。”话音未落,他人已经窜出了小院。

  小院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除了棒槌捶打衣物的声音外,一切显得诡异的寂静。

  卓飞扬站在一旁静静地打量着她。脸上的疤痕已日渐淡去,相信再假以时日,站在远处应该已经看不出来。

  “三丫头。”

  她没有应声,迳自到井边汲水。

  卓飞扬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定至她身后,勾起她的一束长发轻语,“怪我夜里太孟浪了吗?”

  “咚”的一声,大半桶水从井边滑落,溅湿了柳丝雨的长裙下摆,而她的耳垂也在瞬间变得殷红。

  他哈哈大笑,得意的道:“看来我猜对了。”

  她弯腰拎起裙摆拧水,却冷不防被人从身后一把抱起。

  “王爷……”

  “衣服湿了就该换了它,不是吗?”

  “会有人进来的。”她的目光飘向院门口。即使这个小院很偏僻,但是并不表示大白天不会有人路过。

  “没有本王的命令,这里十丈之内都不会有人。”也就是说他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我自己会去换,”她挣扎着,“但是现在我还得洗衣服。”

  “老实说,本王真是不高兴听你用这种清冷的音质跟我讲话呢。”

  “王爷……”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屋的门被关上,然后他一脸邪笑的朝自己走来。

  “你今天还没涂药膏。”他晃了晃手上的瓷瓶。

  她的嘴角抖了抖,尽最大的力量克制自己不骂人,“我自己涂就好。”

  “难得本王特意赶回来为你擦药,何必拒绝?”

  分明就是居心不良,还敢这么大言不惭。

  “王爷,”她试图跟他讲道理,“我今天必须洗完外面的一堆衣物。”

  “本王没说要帮你洗。”

  ……他够狠,够无耻!

  左闪右闪……最终她还是难逃被他压在身下的命运。

  “背叛本王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盯着她的目光很危险。

  “王爷——”她因他过度用力的按压而吃痛的蹙紧眉峰,“我不懂。”她背叛过他吗?她甚至没有那个胆子,否则哪里会任由他一次又一次的占有自己的身子。

  “不许用那种音质跟其他男人讲话。”他狂暴的扯裂她的衣物,急切的想用占有来证明她是自己的,不会再属于任何人。

  他的强行进入让她感到痛楚,为了减轻疼痛,她被迫让双腿打得更开,弓起身子接纳他的巨大。

  她下意识迎合的反应让卓飞扬心中狂喜,一次比一次用力,一次比一次深入……极致欢愉的狂潮漫天席卷而来,让他们一同攀上极乐的巅峰。

  这一次她终于逸出承受不了的呜咽声,泛着水光的眸子带着迷乱与妩媚,无焦距的望着身上的人。

  这样甜美的声音,这样媚人的眼神,这样蛊惑人心的无助,让他无端的失控。

  “我受不了了……”他犹如受困的野兽,发出压抑的嘶吼,捧起她的脸疯狂的蹂躏着她的唇。

  眷恋着她的味道,享受着她的滋味,不顾她单薄孱弱的身子与她抵死缠绵,他要把她深深的嵌进自己灵魂深处。

   

  年迈的太医在数次偷瞄床畔的人之后,小心翼翼的开口,“王爷。”

  “有话直言。”他剑眉微蹙的看着玉枕上那一张略显疲惫与倦怠的小脸。

  太医再次做好心理建设,“这位姑娘重伤之后,身子原就脆弱,实不宜房事过剧,这次她便是体力透支导致深度昏迷,一定要静心调养才行。”

  “多久?”

  “一个月——”后半句话太医吞进腹内。

  “多久?”他眼神不善的扬眉。

  “最少半个月——”声音再次中断于某人过于阴毒的目光下。

  “多久?”

  “下官帮她开几帖滋补圣药,调养个七八天应可无碍。”太医怜悯的目光移向床上昏睡的女子。

  “那就开吧。”

  当太医即将写好药方时,卓飞扬忍不住低声问:“这药对她身子无害吧?”

  太医诧异的瞄了他一眼,急忙低下头去,“无害,但是房事还是不宜过于激烈……”身为医者,他还是要给予最忠实的建议。

  “滚”

  老太医马上拿起药箱逃出九王爷的寝室。

  伸手抚上自己微微发烫的面颊,卓飞扬带了几丝懊悔的看向内室。是他太不知节制了……

  掀帘走进内室,坐在床畔,他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悠然一声叹、

  “都要怪你,本王从来不知道意乱情迷、杏目半开半阖的你竟然有当祸水的潜力,让我一朝失控,才酿成今日的窘境。”即使不看表情他也知道那老家伙必定对他不知节制的性欲有所不满,毕竟从小他就一直告诫他们床第之欢适度为好,太贪会亏空身子。

  “但天知道,”他抓着她的手贴在颊边,“你是我成人后的第一个女人。”

  卓飞扬伸手打开床头的一个暗格,取出里面的一叠绢纱,上面彩绘着交欢姿势的图案,翻了几张,他的目光被其中的一张吸引住,专心的研究起来。

  “皇家的秘制春宫图真让我受益良多。”这是他的体悟心得,然后瞄瞄床上沉沉昏睡的人,唇抿了又抿,终于还是扔掉绢纱钻进了锦被。

  “反正太医开可了补药,了不起多喝几副好了。”一边褪下她身上的衣物,他一边进行着状似心理建设的呢喃。

   

  清雅阁。

  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卓飞扬的侧脸,云清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说:“宫里两个贵人争宠互掐两败俱伤。”

  “哼。”他冷着脸端起旁边的玉润香喝了一口。

  “镇国将军跟礼部侍郎在朝堂上互相攻击未果。”

  他放下茶,捏起点心往嘴里送。

  “六王与十王为争一名歌妓在宫里大打出手。”云清悄悄抹汗,继续小心谨慎的察言观色。

  “云清,”他睇了他一眼,“你究竟想说什么?”

  再次吞吞口水,云清不免有些埋怨那群人的丧尽天良,明知道他是这种高度危险的人,还推他来送死。

  “你最近怎么这么空闲?”闲得到处扬风点火,搞得朝堂上下鸡犬不宁。

  重重的将茶碗掷到案几之上,卓飞扬带了几许愤愤不平的道:“扁太医那个老家伙把三丫头带回府里去养病了。”

  “扁太医?”云清掩口惊呼,连三代皇家御用太医都扯进来了?天,这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浑?

  “哼!”这一声轻哼,简直像是从地狱传出来的追魂声。

  “三丫头怎么了?”

  “偶染风寒。”

  “那也不用抬回扁府去治啊。”

  某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脑中响起扁太医那冠冕堂皇的理由——“为了王爷的健康,老夫决定带她回府慢慢治疗。”那个老家伙明明就是讽刺他贪欢无餍,害她风寒入体。

  云清眨眼再眨眼。他有点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眼花了,怎么可能看到他脸上出现尴尬的神色?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