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软玉抱满怀,就这样放弃,萧琅很不甘心。

他试探着又要去摸她,却被舒兰及时捂住了,大眼睛不满地瞪着他:“姐姐会生气的!”

萧琅便搂着她的腰,在她耳旁诱惑道:“你不说我不说,宛姐不会知道的,乖,让哥哥摸摸!”

“不要,我答应过姐姐,成亲前不让你摸!”舒兰才不上当,尽管他暧昧的语调温热的呼吸让她浑身发软,尽管她也喜欢被他抚摸的感觉。

萧琅气恼地搂紧了她,含住她的唇狠狠亲了起来,明明很傻很笨,偏偏固执起来让人恨得牙痒痒!

火热的舌追逐她的,舒兰气喘吁吁地与他纠缠,偶尔躲开一下,就会被他搂地紧紧的,按着她的脑袋不让她退开。渐渐地,他支起了腿,于是她从上面慢慢滑落,最后跌在他的怀里,紧贴他的胸膛。身下,是一处无法忽视的坚硬。

她想起上次被他戳进来的愉悦感觉,不由动了动,然后发现,那里似乎跳了跳。

被她充满弹性的柔软圆润磨蹭,萧琅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闷哼,不自觉地松开了她的唇,用力向上挺了挺,好让那愉悦更强烈。

舒兰低低叫了一声,趁他松开唇的功夫,喘着问道:“狼哥哥,你那里为啥会变大啊?”瑾郎的就很小啊。

萧琅漆黑的眸子越发幽深,脑海里,忽的掠过幼时舒展给他看过的几幅春宫,其中两图格外鲜明。他的目光,自作主张地落在舒兰红嫩的小嘴上,仅仅一个念头就让他情潮狂派!

“你说哪里会变大?”他摩挲着她的纤腰,很是认真地问道,声音沙哑低沉。

舒兰扭了扭小屁股,压在某处蹭了蹭,“就是这里啊!”

萧琅发出一声她无法理解的叹息,脖子后仰,阖目靠着柳树树干,拉着她的一只小手放在某物上:“是这里吗?”最终,他还是舍不得那样对她,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

“嗯!”舒兰不由自主地捏了捏,等感受到那异样的温度和触感,再听着萧琅压抑不住的粗重喘息,她莫名地脸热起来,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紧紧地按在那里,她刚想问,就听萧琅低低地道:“阿兰,帮我……”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拉着她的手伸了进去,握在他的坚硬上,带着她轻轻移动着。

“狼哥哥,这是干什么呀……”她有些口干舌燥。

萧琅伸出自由的左手,准确地碰上她软软的唇,沿着她的唇线摩挲着:“别说话,只要动就行了,嗯,就这样,哥哥,很舒服。”握着她的手加大了力度,那种被她柔软小手碰触包裹的感觉,让他轻轻哼了出来。

舒兰第一次觉得,萧琅的声音可以这般好听,听得她脸红心跳,却又想要多听些。

明月映在水里,波光粼粼,秋风拂过河岸,柳叶沙沙。丝绦柳枝摇曳,掩盖了两人的身影,只有一两声喘息随风飘了出来,尚未传远,便消散在夜色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

“狼哥哥,好了没,手好酸!”

“快了快了,嗯……”

“怎么还没好,我困了,我要回家睡……”话未说完,忽被他猛地拉低身子吻住了唇……。

终于结束了,舒兰迷迷糊糊地想,手已经酸的抬不起来了。

将舒兰送回程府,萧琅身心愉悦地回了村子,开始他忙碌的盖房大计。

房屋围墙彻底盖好,已经到了月底,等他在秦氏夫妻的陪伴下置办好一应家具时,舒展中了解元的消息比他的人先一步传了回来。

秦氏喜得整日笑不拢嘴,解元啊,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这边就没听说哪家出过解元,就连普通的举人,都是屈指可数。舒茂亭也很高兴,可秦氏若是细心观察,定会发现丈夫眉宇间有抹淡淡的愁绪,偏偏,她没有察觉。

村人们纷纷上门庆贺,等舒展回来后,前来拜访的人就更多了,一波又一波,有附近的书生秀才,也有地主老爷商家富户。慢慢的,当他们发现舒家还有位貌美的小姑娘时,心思就转到了别处,交好交好,还有什么比结亲更牢固?解元高不可攀,解元的妹子总可以试试吧?

前来提亲的媒婆一下子多了起来,秦氏开始还能胡乱搪塞过去,后来实在挡不住媒婆的热情了,便把舒兰和萧琅来年就要定亲的事说了出来,好歹击退了蜂拥而来的媒婆们。

听说此事的村人们议论纷纷。

“该不会当初收养萧琅时,她就打定让萧琅当女婿吧?别说,她小闺女呆呆傻傻的,只有呆在身边才能放心啊!”

“我看也是,而且你看萧家盖新房了,那房子多气派,肯定不是舒家出的钱啊,想来萧琅当初是把父子俩辛辛苦苦积攒的钱都给她保管了,怪不得她要跟萧守运家抢着收养萧琅,也不知道贪了多少银子!”

“得了吧,你们两个胡说八道什么?秦氏可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小人,她儿子现在当解元了,想要什么样的女婿没有?可人家就是中意萧琅,萧琅再有钱,他能强过地主家的少爷,县令家的公子?一个个整天就知道七嘴八舌瞎捣鼓,闲着没事就去打听打听,当初是萧守运夫妻太没人性,才把那孩子生生逼走的,是舒家好心收留了他!”

诸如此类,有好话也有坏话。

短暂的热闹过后,舒家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静谧,唯一的差别就是萧琅搬回了自已家。

舒展回家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萧琅为何搬出去了。

秦氏没敢把傻闺女被占便宜的事告诉他,只说想把舒兰嫁给萧琅,所以帮他盖了新房。

舒展点点头,摸摸舒兰的脑袋,去找萧琅谈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对阿兰有其它心思了,既然你要娶她,以后就要对她好,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她,就算我打不过你,我也有办法收拾你。”

略显清瘦的他站在萧琅面前,居高临下地道,明明说着同小时候一样略带冲动的话,他的脸上却十分平静,与舒茂亭有七分相似的俊秀面孔清雅如水,让人第一眼就心生好感。

萧琅退后两步,仔细打量与他斗了十几年的男子。不得不说,那个荀牧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舒展,他很难相信舒展也会这样喜怒不形于色,让人无法看破他的真正心事。

想到他是懒丫头的哥哥,萧琅很给面子地应道:“我会对阿兰好一辈子的。”

舒展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不动声色地将屋子里面打量了一遍。没看出来啊,这小子还挺能挣钱的,比他强多了,他十三岁的时候,还只知道读书玩闹呢。

回忆毫无预兆地袭来,幼时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舒展忽然有些伤感,他以后的生活,几乎都会在繁华的京都度过,等他有了出息,定会接爹娘过去享福的,可他温柔的姐姐和呆傻的妹妹,将继续留在这片宁谧的村镇里。

罢了,谁让他们都必须长大呢!

以“专心准备春闱”的名义谢绝众人的各种宴会诗会邀请,舒展开始在家闭门读书,累了便教妹妹读书认字,有困惑时便去镇子找荀牧下棋闲聊,偶尔也会随萧琅去山上打猎,平淡的日子如流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正月十五一过,舒展再次启程,前往京城备考。

临走之前,舒茂亭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或许,旁人不会认出来吧……

可他却一直担心着。

他接连几天的失神,不是忘了带药,就是忘了妻子的吩咐,秦氏终于看出来丈夫的不对劲儿,担忧地摸摸他的额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看着妻子温柔的脸庞,舒茂亭忽的握住她的手:“宜安,要是,要是哪天咱们必须去京城住,你会不会不习惯?”

秦氏微微错愕,随即笑了出来,打趣道:“咱们儿子还没当官呢,你就想着要当官家老爷了?”

舒茂亭不敢与她对视,别开眼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怕真的到了那一天,你会不习惯。”怕她不习惯京城里的规矩,怕她应付不来后宅里的尔虞我诈,那里是看不见硝烟的战场,女人心狠起来,比战刀还要可怕。

秦氏哼了一声,撇嘴道:“我有什么好怕的,京城不就是比这边繁华,比咱们这规矩多吗?我只要老老实实的,不触犯那些规矩就行了,难道谁还能吃了我不成?哼,要是别人平白无故欺负我,我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你可别忘了,我也是见过世面的!”

镇上大户人家多了去了,她小时候耳濡目染,对很多脏污事情都一清二楚,不过是因为嫁给舒茂亭,没有用武之地罢了。将来若是儿子真的做了高官,她自然会替他料理后宅,给她娶个贤淑的好媳妇,然后安心地与丈夫享清福。

“是是,我都忘了,你以前可是不肯吃亏的主!”

舒茂亭心中稍安,伸手把妻子抱进怀里,久久没有说话。就算回去又如何,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年轻冲动的少年了,他有家有室,一定会将他们护好的。

二月春闱,三月殿试,转眼便是草长莺飞,蝶绕繁花。

秦氏坐在炕上,一边给舒展缝夏衫,一边念叨着儿子的归期。不管考得好不好,儿子第一次单独出远门,她心里都想的慌,怕他读书费神不好好睡觉,怕他受寒生病无人照顾,总之啊,自从儿子离家那天起,她的心就没有踏实安稳过。

“娘,我听见马车响了。”舒兰从炕头坐了起来,揉着眼睛道。

秦氏停下手里的针线,仔细一听,还真听到了动静,而且那马车还是朝他们家驶过来的。

是大女儿来了,还是娘家人?或许,儿子回来了?

她匆匆穿鞋下炕,刚跨出灶房,就见提早归来的丈夫已经走到院子中间了,似乎也是听到马车声响,他侧身回头望去。

秦氏疑惑地望着那陌生的马车,刚要迎出去,一个穿灰色长袍的白发老者突然从车里走了下来。

下一刻,她看见丈夫肩上的药箱滑落掉在地上,看着他朝那老者奔了过去,看着他扑通跪下,最后听他朝那人喊“祖父!”

☆、62阿兰的心意

舒家,是京城颇有名望的杏林之家,其先祖中曾有十数人在太医院任职,三名累官至正五品院判,其中就包括舒茂亭的祖父舒怀,后因牵涉后宫妃嫔子嗣秘事主动引咎辞官,与次子一同开设医馆,凭借舒家祖传的医术,倒也在短短几年内风声鹊起。

奈何救死扶伤是有风险的。遇到疑难杂症,医好了,病人家眷千恩万谢,恨不得将你夸成华佗转世。医不好,转瞬就变了脸色,一口一个庸医恨不得将你的医馆砸了,用吐沫星子淹死你。一般富贵人家还好,最多就是骂两句,可要是遇到那不讲理又有权有势的,郎中就遭殃了。

舒怀的长子性格古板,一心钻研医术,长到二十三岁都不曾娶妻,不想遭安平侯府妾室陷害,背了侯夫人流产的黑锅,被脾气暴躁的侯爷打成重残,抬回家次日就咽气了。对方乃是军功累累的圣前红人,又“证据确凿”,舒怀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辞官后,趁在家时间充足,耐心地教导次子为人处世之道,不可因行善之心被小人利用。

也怪他命不好,次子性子倒算圆滑,可惜是个风流胚子,不顾妻子的颜面在外面花天酒地,小妾一抬一抬往家纳,最后又招惹了某个三品官亲眷家中的小姐,硬是要以平妻的名义娶回家,生生把怀胎八月的妻子气得难产而死,留下一个可怜的早产儿子,也就是舒茂亭。若不是舒怀亲自照顾,恐怕年幼丧母的舒茂亭也跟随亲娘去了。

这下好了,平妻直接变成继室。

那继室是个刁蛮跋扈的,进门就与小妾们斗个不停,搞得后院鸡飞狗跳家宅不宁,还依仗背景强势逼迫丈夫遣散所有小妾。郭怀上了年纪,无心也无力再插手次子事,只一心一意教养舒茂亭,亲自给他启蒙,教他辨认各种药材,传他杏林之术,指望他挑起舒家的大梁。奈何千算万算,他都没算到那继室是个心狠手辣的,常常趁他外出看诊时欺凌打压年幼的舒茂亭,或是缺衣少穿,或是纵容下人言语侮辱。长此以往,舒茂亭对这个家几乎没有任何还敢,如果不是还有个慈爱的祖父,他早就走了。

舒茂亭不想因为自已的事情让头发花白的祖父烦恼,一直忍气吞声,后来继室见他越来越有出息,就想替他安排亲事。舒茂亭自然不肯受她摆布,却正逢舒怀要外出月余,继室便千方百计地要把她的一个外甥女塞给他,哪想那丑女人私底下与小厮有染,珠胎暗结,本就发愁呢,见舒茂亭玉树临风,竟一心配合继室的计谋,弄了个醉酒栽赃陷害。舒茂亭拒不承认,他父亲气得使人按着他狠狠打了一顿,年轻气盛的舒茂亭一时冲动,毅然离家出走。

“我回家的时候,你父亲只说你害了人家闺女却不想负责,逃之夭夭了,我自然不信,奈何使人多方打听也没有消息,只得作罢,盼你还记挂着我这把老骨头,早晚回家。哪料你也是个心狠无情的,让我白白盼了十几年!”郭怀坐在炕头,狠狠地瞪着舒茂亭,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舒茂亭和秦氏并肩跪在地上,前者苦涩道:“不是孙子不想您,只是父亲那样,孙子实在不想回去。”他不回去,祖父也就不用为他的事劳心费力了。

舒怀长叹一口气,看看身前的小两口,低声道:“罢了罢了,都是陈年往事,追究也没有意义。如今你父亲也去了,你继母也改嫁了,家中只有我这一把老骨头,现在你可愿意随我回去了罢?”

舒茂亭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抬头,声音断断续续:“父亲,他怎么会……”

“前世欠下的风流债,无需再提。倘若不是我在街上看见阿展,见他与你年少时几乎一个模样,悄悄使人打探他的来历,恐怕我至今都不知道你的消息,到死都是孤身一人,连个收尸的都没有啊!”

想到这些年的孤苦,舒怀悲从中来,浑浊的眼里隐现泪光。天可怜见,让他在行将就木时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孙子,重孙又高中状元,舒家总算是后继有人了。此时他唯一的心愿,就是趁还有口气在,早点把一身医术都传给正值壮年的孙子,他也就可以安心的去了。

听向来疼爱他的祖父说出这般话,舒茂亭心中愧疚异常,朝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再想到阴阳相隔的父亲,眼里也有水光闪烁。他是恨那人纵容继母虐待,恨他半点不相信自已,可毕竟是骨肉亲情,乍闻生父死讯,他还是有些自责,继而想到祖父这么多年的孤苦生活,真是万分难过。

秦氏基本也听明白了,因为心疼丈夫幼时的处境,又同情面前的七旬老者,也就不想再责怪丈夫多年的隐瞒。

“行了,你们起来吧,人死不能复生,何必再伤怀。”舒怀收起伤感,朝两人摆摆手,随意打量一眼屋子,接着道:“阿展中了状元,报喜的消息也快到了,他现在在京城里有各种应酬,忙完了也就要进翰林院当值了,没有功夫回来接你们。我去找他的时候,他说什么也不认我,唉!你们两个赶紧收拾收拾,等会把阿宛夫妻俩叫来,让我这个当曾祖父的看看,三日后咱们就启程返京!”

舒茂亭与妻子对视一眼,犹豫道:“是不是太匆忙了?”

舒怀心痛地看着他:“咱们家现在没有一个主子,不早点回去怎么能行?难道这里还有什么让你放不下心的?房屋留着,田地或卖或佃出去,其余一应物事京城都有,不必一一携带。再有阿兰也不小了,早点带到京城,教她好好学学规矩,也好给她找个好人家。”

刚刚进屋时,他看见舒兰了,模样娇憨可爱,就是有些呆,见到他也不知道行礼,眨眼竟跑出去了,难道是怕生?他哥哥将来定是有出息的,上门求娶的人身份也不会太低,她可不能丢舒家的脸面。

他却不知道,舒兰因为看见爹爹跪下心里害怕,溜去隔壁找萧琅了,现在两人正站在屋檐下,将屋内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阿兰,要是你爹娘去京城,你会跟着去吗?”萧琅紧紧握着舒兰的手,轻轻问道,幽深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

舒兰扭头想了想,哥哥说过,京城离她家有八-九天的路程,很远很远,他以后就要住在那里了,如果爹和娘也要去,她自然是要去的了,便点点头。

萧琅眼神一黯,手上不觉微微用力:“可你去了京城,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舒兰惊讶地抬头看他:“你不跟我们去吗?”

萧琅看着她纯真的脸,摇摇头。如果舒兰真的要去,他说什么也会跟着去的,不方便住在舒家,他就自已买宅子,一直看着她,直到把她娶回来,可他现在只想知道,在舒兰心里,他和她爹娘哪个更重要,尽管她的答案不会改变什么。

舒兰眼里一下子就蓄满了泪,“你为什么不去啊,我想你跟我们一起去!”她舍不得爹娘,也舍不得萧琅,难道就不能一直呆在一起吗?就像以前萧琅住在她家里那样……

萧琅摸摸她的脑袋,拉着她往外面走,边走边道:“因为我的家就在这里啊,你看,这是我为你盖的房子,等咱们成亲了,就会住在这里。阿兰,别去京城了,留下吧。你不可能一直陪着你爹娘的,就像宛姐,不也是跟你姐夫一起住吗?如果,你坚持要去京城,那我只能留在这里了,以后咱俩怕是再也见不到面了。”声音落寞又可怜。

舒兰立即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可我舍不得你,我想天天都能看见你!”

萧琅看看远处,见街上没有人,便将她抱了起来朝自家走去。关好门后,他将她放在墙根下,低头去亲她的眼泪,喃喃道:“那我们早点成亲吧,你嫁给我,就不用去京城了。”

“那我爹娘怎么办?他们去京城,我就看不见他们了……”舒兰很难受,眼泪止也止不住。

萧琅停止亲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睛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有些无奈,却又有些伤感:“阿兰,你必须选一个,要么跟我在一起,要么跟你爹娘。”光是难过还不够,他要她选他。

舒兰一眨不眨地盯着萧琅近在眼前的脸,是看不见爹娘难受,还是看不见他更难受?

她想起在姐姐家住的一个多月,似乎,是想萧琅更多一些吧?

“狼哥哥,我选你,我要跟你在一起。”舒兰伸手抱住他的腰,脑袋埋进他怀里,闻他特有的气息。

对于她而言,京城是个陌生的地方,那个老头也是陌生人,他还说要让她学规矩,让她嫁给别人,那怎么行呢,她都说好要嫁给萧琅了。而且,爹娘去了京城,有哥哥陪在他们身边,可要是她走了,萧琅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只要想到他一个人,她就会记起萧二叔下葬的那天,他一个人跪在坟前的孤寂样子,那样的他,让她跟着难过。

“狼哥哥,我去跟我娘说,明天我就嫁给你!我不去京城,你不用害怕,我不会留你一个人的!”似是怕他不相信,舒兰又说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阿兰真好……”萧琅紧紧回搂着她,替她抹掉脸上的泪水,低声劝慰着:“傻丫头,哭什么,你放心,哥哥会对你好的,对你好一辈子。你舍不得我一个人,我也舍不得你,咱们俩生在一天,注定是要一直在一起的,想逃也逃不掉。”别说是京城,她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能追过去。

他后面的话太过复杂,舒兰不是很理解,她也没有功夫想,有些紧张地问道:“要是那个老头不同意怎么办?爹爹似乎很怕他……”

萧琅失笑,难得她也会多想了,低头亲亲她的小脸,将她的手放在他胸口:“放心吧,你爹一定会同意的。”只凭那老头的一句“学规矩”,伯父伯母就绝对不会答应。当然,哪怕他们答应了,他也有办法让懒丫头留下。

与此同时,舒茂亭正同舒怀商量着:“阿兰太过单纯,不适合住在京城,还是让俩孩子提前成亲吧。”他不忍心拂逆祖父的心意,不忍心让年过七旬的老人继续孤苦独住,可他也不会约束自已的傻闺女,好在萧琅成熟稳重,一定会替他们照顾好阿兰的。

舒怀对两个重孙女不是很看重,毕竟不是在身边长大的,一个已嫁为人妇,一个年少不懂规矩。既然舒兰已经有了婚约,那嫁了就嫁了吧,他多陪些嫁妆就是了,便没有反对。

两人又认真商量了一番,将婚期定在五日之后。

☆、63小狼娶媳妇

舒兰的婚期整整提前了一年,这让舒家和秦家准备地都有些匆忙,前者忙着布置两家的院落,后者忙着给舒兰添嫁妆。

萧琅是最轻松的,聘礼他早早就准备好了,喜房院子有舒家人替他布置,新郎礼服也被舒宛绣好了,就摆在他屋里,每晚他都要偷偷穿上试一试,试完就头朝窗那样睡着,看星星看月亮,看着看着,星星变成了懒丫头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月亮就变成了她明媚的笑脸,真是,越看越想。

与他相反,舒兰很忙。以前秦氏让她早点绣嫁妆,她都一拖再拖,秦氏想着时间还来得及,便没有催她。现在好了,只有短短几天功夫,其它绣活舒宛可以帮她分担,嫁衣却必须是她亲自绣的。幸好她性子够安静,一连几日都乖乖巧巧地坐在里屋炕头,认认真真地绣,任门外热闹喧哗,都扰不到她。

绣完嫁衣,她呼呼睡了一整天,次日是被舒宛拉起来的。昏昏欲睡中被人穿好嫁衣,化了妆容,红盖头一遮,紧接着就被已经定亲的三表兄秦涵背上了花轿。鞭炮声响中,她听见秦涵似乎说了什么,可她实在太困,问都不想问了。

因为舒家和萧家挨得太近,按照习俗,花轿从舒家西边抬了出去,沿青山村绕了一圈后再从东边回到萧家门口。萧琅身穿大红喜服坐在高头大马上,英眉挺拔,眸似点漆,嘴角微微上扬,风采丝毫不逊当年迷了众人眼的程卿染,再加上这几乎是村人第一次看见他笑,不由都看呆了。

翠荷抱着儿子站在路边,指着萧琅告诉儿子:“看见没,那个就是你舅舅,以后见面记得叫人啊!”萧琅成亲,邀了很多村人去家里吃酒热闹,独独没有请她和娘家人,可翠荷还是很高兴,萧琅娶了舒兰,舒兰的哥哥在京城当了官,沾着这层光,里正夫妻再也不敢拿她当丫鬟使了,她感激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哪怕,对方不屑一顾。

萧守运夫妻则根本不敢出去看热闹。早在萧琅与舒兰定亲的消息传出来后,每当他们出门,村人们都会讥讽地问他家有没有收到萧琅的邀请,臊的两人连随便搪塞过去都不行。莲花倒是出去了,她远远望着俊朗的萧琅,望着那大红花轿,暗暗下定决心,将来,她要找个比萧琅还要好看、比他还要有钱的相公,舒兰能得到的,她一定也能得到。

一路吹吹打打,花轿终于停了下来。

按照风俗,新郎踢轿门,由喜婆挑开轿帘,新娘就该握住新郎递过去的绣球,由新郎牵着下轿跨火盆。

可事实是,当轿帘打开的那一刻,萧琅看见他的懒丫头蜷缩在里面,睡得正香,薄纱的红盖头一半滑了下去,一半遮住了她的脸,只露出小巧白腻的下巴,随着她的呼吸,眼尖的他甚至能看清盖头的轻轻起落。

看见这一幕的并非只有他一人,周围响起了深浅不一的吸气声。

萧琅却恍若未闻,上前一步将舒兰抱了起来,不顾喜婆的惊呼,跨过火盆,直接大步朝喜房走去,等他进了门,众人才回了神,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他们说什么也没关系,萧琅是听不见的。

他把舒兰轻轻放在炕上,见她脸上涂得不成样子,皱皱眉,趁喜婆追进来之前给她净了面,这样她睡得也会舒服一些。院子里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大概是喜婆来劝他了,萧琅飞快地亲了亲舒兰红嘟嘟的小嘴,伸手带上门,快步走了出去,朝满院子的人道:“大家坐下直接喝酒吃菜吧!”

他娶懒丫头,是为了正大光明地跟她过一辈子,不是为了那些规矩俗礼。与其让她醒来磕头行礼,他宁可让她好好睡着。

他一副门神模样挡在灶房门前,谁还敢说什么?

那边秦氏听说这边的情况,又好笑又好气,笑傻闺女这种日子都能睡着,气萧琅不懂规矩纵着女儿胡闹,可最后她还是扑到丈夫怀里哭了,萧琅这样照顾她的傻闺女,她就是去京城,也可以安心了。

四月的清风醉人,太阳渐渐西沉,客人们陆续散去。

喜宴是请人在院子里搭棚子做的,他们走的时候,将饭桌收拾地干干净净。萧琅关好大门,回头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需要他清理的。于是,他的目光落在东屋窗上,那里睡着他的懒丫头。

他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有兴奋,有欣喜,更多的是踏实。从今以后,她就只能待在他身边了。

舒兰睡醒了,肚子饿得慌。

刚刚睁开眼,就听见掀动门帘的声响,抬头对上一身红衣的高大男子,她愣了愣,然后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狼哥哥,我饿了……”

萧琅看着她笑,走到炕沿前,朝她张开双臂:“过来,给我抱抱。”

“嗯。”舒兰站起身,却没注意到身上穿着繁琐的大红嫁衣,才迈出一步就踩到了裙角,惊叫一声,人已经朝前方扑了下去。

萧琅稳稳地接住了她,大手用力一提,就把人放坐在他身前,一手圈着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认真描绘她的小脸。

十四岁的懒丫头,五官出落得分外娇媚,细长的柳叶眉下是一双水光潋滟的杏眸,安静时如闲花照水,撒娇时若寒夜星辰,眸光点点,让人移不开眼,而今她刚刚睡醒,杏眼还舍不得完全睁开,慵懒又妩媚,他忍不住轻轻亲了一下。

这一亲,便一发不可收拾。

亲她细白的额头,亲她红扑扑的小脸,亲她秀挺的鼻梁,亲她红嫩嫩的小嘴。她喘息着轻启朱唇,他便引诱着去勾她的丁香小舌,反复吸含纠缠。

她太美太好,他要吃了她。

“咕噜噜……”

就在他的手摸到她的裙角,准备伸进她的衣裙时,某人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

萧琅愣住,随即闷闷地笑了一声,松开她的唇瓣,蹭蹭她的额头问:“想吃什么?”他可不能让她饿着。

舒兰气喘吁吁,全靠他圈着她的手臂才没有倒下去,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才道:“我想吃面,要放两个鸡蛋。”

“嗯,我这就去给你做,你先躺会儿吧。”萧琅抬起她的腿,把她平放在炕上,忍不住又亲了亲,然后脱去身上碍事的外袍,出去做饭了。刚刚他也没有吃多少东西,就想着晚上陪她一起吃呢。

外面传来他抱柴烧火切面的声响,听着听着,舒兰算是彻底清醒了。她起身坐了起来,看看身上的衣服,想起今天是她嫁人的日子。嫁人啊,好像就是睡了一觉,没什么感觉。哦,她想去小解。

想到刚刚差点摔了一跤,舒兰把身上的喜服脱了,只剩下薄薄的水红衫裤,又把脑袋上乱七八糟的头饰一一摘下,头发披散下来,这样舒服多了。下地穿鞋,她对着铜镜顺了顺头发,轻步走了出去。

正好萧琅刚从西屋篮子里取了两个鸡蛋,两人同时跨出门,打了个照面。

墨发垂腰,明眸皓齿,薄纱下雪肤隐隐若现。萧琅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胸前,眸色暗了几分,“怎么起来了?”说着,走到灶台前,熟练地磕鸡蛋,倒进翻滚的水面中。

灶房里飘散着煮面的香味,舒兰吸了吸鼻子,却没有理他,径自去了后院。娘亲说过,去小解就悄悄地去,不用告诉旁人。

萧琅眼角余光追随着她纤细的背影,漫不经心地搅动了两下面。

舒兰回来,见萧琅已经把饭桌放好了,她没有什么好做的,就老老实实坐在矮凳上,靠着敞开的门板,眼睛瞧着萧琅。晚风从院子里吹了进来,拂动她垂在胸前的乌发,一丝一丝,一缕一缕,软软的挠动某人的心。

萧琅下的面并不多,一人一碗,他怕吃多了碍事,舒兰则是一碗就够吃了。

“狼哥哥,蛋黄给你吃!”舒兰用筷子把两个鸡蛋的蛋白剥了下来,把不爱吃的蛋黄夹给萧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