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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驾到!”

闻言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几乎还没等君王道来就都自觉的下跪,举高朝笏齐声大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玉泽依旧面无表情的走上阶梯,后坐上龙椅,抬手道:“众卿家平身!”

“谢万岁!”

何林上前,将手中拂尘须子甩起,后搭在左臂上,大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段云涛有事启奏!”

元玉泽双手抵在龙头上,严肃道:“准奏!”

段云涛上前一步,弯腰道:“微臣觉得苗贵妃滑胎一事定另有蹊跷,想请皇上交予中书院审理!”

苗树明惊愕的抬头,好小子,居然来这招,也上前抢话道:“微臣苗树明有事启奏。”

“准!”

“苗皇贵妃如今刚刚滑胎,不宜走动,定不可去往中书院!”那可是刑部大牢,就女儿现在的情况,哪里去得了那个地方?

万一得个什么病,这不是正中了这些人的下怀吗?

元玉泽嘴角出现了一抹笑意,但眸子内却有着一道寒光闪过:“苗爱卿说的有理!”

“皇上!”段云涛无恐无惧的仰头,直直的看向上方的男人蹙眉:“此乃关乎江山社稷,皇后就好比天上星辰,一旦有变动,群星混乱,如此名不正言不顺的将她送入冷宫,实在难以服众。”

“段爱卿这是不相信朕吗?”元玉泽微微眯眼。

“这并非是相不相信,而是此事过大,皇后娘娘若真被嫉妒冲昏头,那她为何如今才行动?再者说,她再傻也不会傻到在自己的宫殿内行凶,请皇上派中书院彻查此事!”再次弯腰祈求。

“请皇上让中书院彻查!”

一百多位官员集体下跪,均有若不如他们的意就长跪不起的趁势。

仅仅只有十四名不曾下跪。

元玉泽抵在龙头上的大手又开始收紧了,阴郁的俯瞰着下方跪在地上的群臣,后冷笑道:“诸位都是为人之父母,俗话说虎毒不食子,难道爱卿们认为是苗贵妃自己将孩子杀死的不成?”

“这…”大伙开始低头不语,毕竟这话令人无法反驳。

段云涛自知此时不争取,那么往后就真没机会了,或许真保不准哪天就被废了,继续坚持道:“是不是如此,查过便知!”

“啪!”

龙颜再次大怒,元玉泽冰冷无情的指着段云涛厉喝:“你的意思是朕有眼无珠,连女人都不会看了吗?”

“微臣不敢!”段云涛见他愤怒就在心中冷笑,果然是年少气盛,看这样子里面定有事,害怕追查,为了苗贵妃,来惹怒他的臣子,都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倒好,宁为一块瓦碎也不为玉全。

乳臭未干的娃儿。

元玉泽气得脸红脖子粗,后一副愤恨的模样,咬牙道:“查是吧?好!那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段爱卿又该当何罪?”

段云涛愣住,后扬唇道:“要杀要刮,任凭皇上处置。”

“段爱卿乃父王钦点护国大臣,辅佐朕十年,朕怎会如此不讲情面?这样吧,倘若你查不出,就拿段曲的元帅之位来做交换,如何?”

“吸!”

“这…万万不可!”

无数大臣开始劝阻,段云涛一副出乎意料的模样,再次抬头看向元玉泽,见他脸色铁青,连额前的青筋都几乎爆出,点头道:“如果查出一切都是苗皇贵妃一手策划呢?皇上又要如何处置?”

“杀无赦!九族灭之。”

抓着龙头的大手不断发抖,可见气得不轻。

“那微臣就先谢过皇上了!”露出老奸巨猾的笑后退回原位,还以为多了不起,这不就除掉了?

而段云涛越是自信满满,苗树明就越是慌张,可事已成定局,多说只会惹来麻烦,皇上明显一副被气糊涂了的样子,女儿的性子他还是有那么一点了解的,说不定真能做出这种事…

越想越惧怕,真要灭九族?第一次尝试到了何为伴君如伴虎…

只能在心中祈祷这事不要有任何的变动,也慢慢退回原位。

“各位爱卿还有何事?”

苏云龙上前拱手道:“微臣苏云龙有事启奏!”

“准!”大手不耐烦的抬起,英眉也倒八而立,可见有想快速离去之意。

“前日微臣有上奏折,不知皇上可否批阅?微臣想听听万岁爷的答复。”

元玉泽苦思冥想了半响,后疑惑道:“苏爱卿有上折子吗?前日的奏章朕全数批阅,为何没见爱卿的奏折?莫不是有人私藏各地送来的折子而不小心弄混了,将苏爱卿的藏了起来?”若有所思的瞟了段云涛一眼。

苏云龙果真愣了一瞬,难道真是段丞相藏错了?

“不过还真有一奏折,被朕不小心打翻墨汁,覆盖住了上表者的名讳,朕今日也想问问此奏章是谁所呈上的!”拿起桌案上的金黄折子直接扔到了人堆里,阴郁道:“居然敢将朕的话如此当儿戏,到底你们是这皇帝,还是朕?明知消息都已传遍了整个帝月国,却还来让朕召回杭将军,在你们眼里,仿佛‘君无戏言’这四个字就是戏言吗?”

苏云龙闻言大惊失色,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可这也没错啊,这种事本就该大元帅去办,何时轮到一个小小将军领军了?

“怎么都不说话了?说,这折子到底是谁呈上的?”君威瞬间爆出。

吓的苏云龙缩了缩脖子,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他只是个小小的侍郎,万一真要斩他,恐怕段丞相也无法相救,毕竟现在他有求于皇上,只有跟着大伙摇摇头。

“哼!有胆子写,没胆子承认吗?杭野乃朕之八拜之交,情同手足,为人忠厚老实,做事向来不马虎,何来的不如他段曲?难道朕交的朋友就全是酒囊饭袋吗?谁胆敢再上折子参他,就是说朕的不是,违令者不管是谁,定先斩后奏!”

铿锵有力的一段话令段云涛不满了,不过这次倒是放软了声调:“皇上,虽说段曲确实不如您,可他毕竟是军中元帅,发兵之事并非是您一句话的事,如果皇上您每次都亲自命杭将军带兵,那要他这个元帅何用?将士本都由他管,就算您命杭野出征,可也需要经过他手才合乎情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元玉泽所有的怒气也因为老人的态度而和缓来下,淡漠道:“既然如此,为何当初朝堂上不说?非要等朕诏告天下后才来上表?是想要朕做一个出尔反尔之人吗?现在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了?”

这不是当时您喊完就走了吗?一点给我们说话的余地都没留,苏云龙在心中抱怨。

一句话堵得所有人哑口无言,是啊,一国天子,言出必行,都觉得着苏云龙办事有点不假思索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何林见都不开口,赶紧大喊。

半响无人上前后才继续喊道:“退朝!”

“恭送皇上!”

君王一离去,大殿内又再次喧闹起来,全都围着段云涛摇头。

“段丞相,您太鲁莽了,万一什么都查不出来,您这不是害了您儿段曲吗?”

“就是,这怎么能答应呢?”

段云涛见一旁苗树明也在竖着耳朵听,且面色泛白就老谋深算的笑道:“中书院总共有八大院,而院院都是本官的门生,这不但关乎着本官的命运,也关乎着他们的,你们且放心,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清楚,绝不是这种不知轻重之人,定有奸人所陷害,既然有奸人,那么就不信八大院同时出手会揪不出来!”

闻言大伙这才稍微放心。

可有人喜就定有人悲,苗树明听得心惊胆颤的,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灭九族…自己死无所谓,关键是家里院里的都得跟着遭殃,这罪孽可大了。

女儿啊,一定要争气啊。

御书房。

“怎么样?看你的样子好像很苦恼,是不是昨日又失败了?”

龙案后,元玉泽好笑的看着站在前方的老人,这次的眼内终于有了温度。

老人摆摆手,叹息道:“皇上又不是不知道老臣什么都行,还就喝酒不行,三杯两杯就不醒人事了,不过昨日倒是也听到了不少,也稍加试探,果真见这群人吃了熊心豹子胆!”

此人正是昨日在丞相府最先醉倒被段云涛命人搀扶到厢房歇息之人‘俞槡’,就位于丞相之下,宰相之上的太尉。

不过向来行事作风很是低调,在外人眼里就是胆小如鼠,且出了名的怕妻子,所以能跟在段云涛身边,甘愿俯首也不足为奇。

“呵呵,俞太尉恐怕得多练练酒水了,三两杯确实有点!”元玉泽微握成拳的大手抵在鼻翼下轻笑。

“皇上莫要笑话老臣,家中有悍妻,她说老臣肝脏不好,尽量少饮酒!”

元玉泽再次轻笑,后伸手道:“怎么个大胆法?”

俞槡扶扶胡须,充满智慧的老眼老神在在:“臣在醉倒之前,发现他们对宫中,包裹后宫之事都了如指掌,按理说…”看了何林一眼,蹙眉道:“皇上下的旨意只有何林一人先得知,后到宣旨时才会传入外人耳里,可昨日中午他们就已经得知何林晚上会到紫宸殿!”

“何林,你是不是又财迷心窍了?”鹰眼冷酷的转向一旁伺候的老太监。

“这…皇上!”何林苦恼的垂头:“您也知道,何骇是奴才的干儿子,他一直问奴才何时才到紫宸殿,奴才…管不住嘴就说了晚上会去,可奴才绝对没有说您是要奴才去宣读圣旨!”举手做发誓状。

俞槡白了他一眼继续道:“段云涛摆了三桌酒席庆祝,可见何林也并未说谎,醉倒时,老臣听他们不断的抱怨,均是对皇上的不满,而臣离去前,也试探性的与段云涛说他更适合做君王!”

“那他是何反应?”

“当时臣确实醉了,不过可以清楚的记得他并未大怒,之后他们说的什么臣就不得而知了!”痛恨自己干嘛不想法子拒酒?

元玉泽搁在龙案上的双手互相转动着,开始陷入了沉思。

“对了皇上,方才段云涛都说出要杀要刮随便您了,为何不趁机除掉他?”这么个大好的机会,就这么丢掉了。

“俞槡啊,你觉得到时朕若要真杀他,文武百官还不得集体以辞官来要挟?他可不是那么好杀的,整个官场,大半人都是在他手下做事的,好了,你先下去吧,太后即将大寿了,公孙离炎说是来贺寿,实则是来看朕的笑话,朕得想办法让他羞辱不成反遭羞!”

“万岁爷聪明绝顶,此次定会为国争光,臣告退!”

待俞槡离去后,男人俊颜上原本的温和瞬间淡化,大手边揉着眉心边不断皱眉,冷冷道:“让你办的事都办好了吗?”

何林摇头:“几乎所有宫女都检查过了,无一人的胎记是圆月形的,且还在右后肩,皇上,您说会不会是蒋太医真的看错了?”

男人眉头拧得更紧了,十指交叉,缓缓靠向椅背,后点点头:“告诉他,全皇宫都已搜遍了也没找到他所说之人,记住,是全皇宫!”见何林又不知在那里乱想什么便危险的眯眼:“还不快去?”

第二卷:虐情 第五十四章 为何不能再软一次

“你骗我!”

御医房,位居皇宫西北面,来来往往御医不下百名,分为高中低等,高等永远只为二品以上皇妃与君王效命,中等则是二品以下的主子,低等便是负责宫中大大小小的宫人。

处处洋溢着中药味,正堂内,药草随处可见,左面大屋内烟雾缭绕,无数人穿梭其中,煎药、倒药。

大堂正屋内,忽然传出一声压抑声,令大伙纷纷望了过去,不明白蒋太医为何会用质问的口气和师傅说话。

书房内,一位发髻斑白的老者正坐在桌后开着各式各样的药方,须到前胸,所有发丝被一根玉簪禁锢头顶,五十五岁之模样,老当益壮,目光如炬。

闻声抬头,看向站在前方正瞪着他的得意弟子,放下毛笔皱眉道:“何事骗你?”

蒋博文面带沉痛,垂在身侧的双手都在暗暗发抖,一抹仇恨自眼底划过,沙哑道:“她明明就在皇宫,是你说只要我好生辅佐皇上,不让帝月国落入奸人之手,才可修来来世的姻缘,可她现在就我身边,你做何解释?”

老人眉头越皱越深,后摊开右手略微掐算了一下,后含笑道:“当初为师只告诉你,今世可修得来世姻缘,并未说她并不在此地。”

“今世呢?”今世能相遇,说明缘分还在,为什么一定要等来世?

“今世你与她既没花,又无果,博文,姻缘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前世上天将她送于你,而你却没有抓住,今生老天又怎么再将她交予你?”

蒋博文捏住的拳头缓缓松开,垂头沮丧道:“人人都会犯错不是吗?”

老人扶扶胡须,继续笑道:“错也分高中等,有的错误是不论你如何挽回都无用,人都为你死了,知道错误又有何用?”

“你是说她今世都不会原谅我吗?”见老人点头便绝望的离去,独自一个人漫步在后山药林,坐在石桌前一言不发。

“为什么你总是不相信我?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呜呜呜你说啊!”

“我都说了无数遍,孩子是你的,可你就是不相信我,要打就打吧!”

“亲爱的,感情不是靠一个人苦苦维持就可以的,你总是这样疑神疑鬼,不高兴就喝得酩酊大醉,回来就乱砸东西发泄,我真的很怕,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在一起也没什么意义,我们…离婚吧!”

后脑微微扬起,大手抵在额头上不停的往下压,仿佛这样就可以减轻自己的痛楚,真的到了无法原谅的地步了吗?

你不是最容易心软吗?为何不能再软一次?

缓缓自怀中取出一本日记,那是一个极为新奇的册子,上面有着一张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照片。

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炸开,成为了最美最美的背景,女孩长发披肩,一颗漂亮的发夹将浏海固定出了一个美丽的弧度,丹凤眼,柳叶弯眉,红唇不点而朱,正微微裂开,露出了四颗洁白皓齿。

头颅微偏,脖颈上系着一条紫色纱巾,V领T恤上画着一个泰迪熊,盛雪藕臂高高举起一只,好似正好触碰到背后的烟火,超短牛仔裤令大半大腿一览无遗。

如此看来,还真算一代佳人。

颤抖着翻开,第一页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最上面则最为行醒目。

‘送给我最爱的老公’!

纸张本洁白无瑕,却被水渍玷污,十指摸到了第一行。

“老公,当你看到这个日记本时,我或许已到了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国度,结婚七年,不论你做得再过分,我都从未想过退缩,虽然很多时候发现都坚持不下去了,可我知道我是你的老婆,我们是一家人,还记得那一天吗?你非说我们的孩子是马帅的,非要我去打掉,不管我怎么解释你就是不听,但我也能理解,毕竟是我有错在先,不该跟他去宾馆开房,他确实说忘不了我,想让我陪他聊一聊,聊完他就去美国,你也知道我很胆小,最怕就是你胡思乱想,而他就是我们之间的隔阂,我听他要去美国就答应他了,可那晚我们什么也没做,从小学聊到大学,后来他也祝福我们了,可不曾想会被你知道。

忆昔七年里,仿佛你从来就没信过我,每天你都嗜酒,而我却不知道原因,一直觉得可能是你工作压力太大,统治着那么大个帮派,所以什么也不说,其实每次你摔东西的时候我都好害怕,虽然你从不曾打过我,可还是很害怕,每次你走了后我都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直到你把我推进手术台后,我才知道了原因,当时我很难受,手足无措,想尽一切办法挽留我们的宝宝,可还是失去了。

后来你变得越来越可怕,越来越嗜酒,其实我也知道你是因为太爱我才会那样,所以从未怪过你,只要一想到被一个如此强势的男人爱着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就会不自觉的发笑,不管你怎么对我,哪怕是羞辱我,都承受了下来,苦苦的经营着这个家,可不管我怎么努力,终究还是走到了要离婚的地步。

当我听到你因酒精过度导致心脏衰竭时,我懵了,跑到医院看着你就那么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罩,那么的无助,我才知道即便离婚了,我还是放不下你。

你没有了我,还有你的事业,你的兄弟们,而我没有你,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决定将心脏移植给你,老公,或许你会后悔,但是雨欣希望以后你要好好的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再喝酒了,虽然我不能陪在你的身边,可是我会每天为你而跳动,以后若再结婚了,不要再去想对方会不会背叛你,因为她是你的老婆,你若不相信她,那么还有谁会信她呢?

这颗心,老婆彻底的送给你了,希望你好好的待它,也希望你能明白雨欣从未背叛过你,一定要珍重,永远爱你的欣!”

“啪嗒!”

一颗颗豆大的水珠顺着下颚滚落在纸张上,翻开另一页,同样布满了污渍。

“二零一零,五月二十一,晴,凌晨三点。”

“今天,我像童话故事中的灰姑娘一样,从一个咖啡店服务员走进了王子的城堡,虽然今天结婚的时候,王子一脸的冷酷,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可是我还是喜悦的,或许自小就很自信,相信有一天王子也会像对灰姑娘那样对我,第一次庆幸爸爸妈妈去世时还送给我这么一桩婚姻,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发现我的视线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他高大英俊,威风凛凛,连市长都在他的面前低垂着头,他是每个女孩的梦想,却落到了我的头上,刚刚的新婚之夜虽然有点不理想,至今浑身都还火辣辣的疼,或许行房就是这么一回事吧,可与好友们说的怎么就那么不一样呢?是王子太粗暴了吗?还是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不管他喜不喜欢,我坚信只要努力了,就一定会有回报的,雨欣加油!”

蒋博文早已泪如雨下,这本日记本来来回回看了二十多年,每次看到都心如刀绞,还记得那一晚,他确实不喜欢她,不喜欢这桩父母硬塞给他的婚姻,一心想到的就是这女人是个贪慕虚荣之人,所以那一晚为了惩罚她的虚伪,只顾着惩罚她,完全不顾女孩还是第一次。

现在想想,自己怎么就那么不是人呢?

“二零一零,五月二十二,鱼,凌晨四点。”

“今天外面下了一天的倾盆大雨,公公带着我去见了好多达官贵人,而我总是心不在焉,想着快点回到家中,和老公一起商量蜜月旅行,然而当我满怀期待回到家里时,却只有这座大得出奇的豪华别墅,昨天还觉得此处处处都洋溢着幸福,今天却感觉它变得很冷清,没有看到王子的身影,很失落,坐在阳台上望着黑蒙蒙的天空,听着噼噼啪啪的雨声,期待着可以看到那辆黑色车子的出现,然而等到了半夜,他却连一个电话也没打回来,刚想去询问,这才发现自己连他的电话号码都没有,这真的是夫妻吗?等到至今四点了,也没等到他的出现,那些可爱的雨声变得可恶,仿佛每一滴都正敲击着我的心,令它凌乱不堪,阻止着它的跳动,很想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又在做什么?都说有钱人都会有许多情人,那他是不是现在正躺在某个女人的怀里?”

烦躁的翻了一下后面的几百页,几乎每一章里都有他这个所谓的王子存在,结婚后,她的世界里仿佛就只有他一个人,那么傻傻的爱着,而他却从不曾对她和颜悦色过,等真的想和她在一起时,又得到她与那个前任男友去到了宾馆。

当时只知道被她骗了,很气愤,甚至每天回家都要疯狂的发泄一番,屋子里从来就没能用两天的家具,而那时他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整颗心都被她俘获了,一想到她和男人在宾馆里缠棉悱恻就妒到断肠,又不想放开手,就那么日复一日的过着需要酒精来麻醉才方能睡去的日子。

当听到她将心脏移植给了他后,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混蛋,再想挽回时,她却消失到了一个即便他找遍整个世界也找不到的地方。

听到还可以重逢的一刹那,都忘记了呼吸,老婆,你愿意把你的心给老公,那么老公也可以为你行尸走肉一世。

不管到了哪里,老公也不会忘记身体里的这颗心是怎么来的,永远都不会。

或许是老天的垂怜,你又出现了,不管师傅说的是不是真的,不管哪一世,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让放开。

绣珍房。

“挽香,看快啊,这丝线怎么样?我觉得好好,简直就是出神入化了,柔软,且不宜打结,摸着也好滑!”

柴雨手持一团雪白的丝线兴冲冲的来到了挽香身边,不断的赞叹。

云挽香先是腾出一丝空隙瞟了一眼,后刺下的针停住,或许是一直做刺绣的生意,所以只需要一眼就可看出柴雨手中的白线来自何处,忍着剧痛起身道:“我看看!”接过丝线,摸了又摸,再次肯定的露出了笑脸。

“啧啧啧!上品,绝对的上品,手工精细,若是用这线制成布匹,比咱们这里的所有丝绸都要好无数倍,瞧!”柴雨边夸赞边拿起几根对着屋外的烈日照耀:“光线下还会泛光,夏日穿定能避暑!”

挽香不断的点头,连连称是,后摸摸腹部,不得不说那下流太医的药膏真的很棒,两天水泡就都开始消退,却也是最痛的阶段,最少还得有十天才会开始结痂,现在走路太多难免会不好,可又不想不去。

“我先出去一下,你快些将买来的所有丝线搬运过来,准备开始做苗皇贵妃的裙子!”说完就小跑着冲出了门外。

脸上挂着丁点笑意,可见心情很愉悦。

“哈哈大哥!这次我们可发大了,没想到皇宫会给出这么高的价钱!”

“是啊,高出外面五倍了,看来以后有的赚了!”

四五个男人搂着那个穿着一袭水蓝长衫的男子,不断的欢呼,再他娘的不用去给别人拦截花轿抢新娘了,成天被人骂得狗血淋头,媳妇鄙夷,家人唾弃,臭名昭彰,如此一来,凭靠自己的双手打拼,走正道,不用担心会被请到衙门,还能扬眉吐气。

多么美好?

白永玺搂着好友的肩膀挑眉邪笑:“这得多亏云姑娘点醒了我,否则一辈子就要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了!”

“是啊,云姑娘真是善解人意,当初我们那样对她的弟弟,她居然还会出手帮忙,真是难得一见好女人!”

“大哥,听闻她还没成亲,你将她娶给我们当嫂子如何?可比那个苗家女要好千万倍。”

白永玺闻言扭唇想了想,后摇摇头:“现在不要刚起步,就想飞,还是将布坊打点好再想成亲之事吧!”

“白永玺!”

刚要走出宫殿的一群人纷纷转头,白永玺快速昂首挺胸,踩着正步上前拱手道:“云姑娘,我们本想去找你的,但听闻这一个月内你会很忙碌,所以想等以后再来叨扰,过得如何?”

尽量不让对方看出异常,挽香嘴角含笑道:“还行,你呢?现在织坊站起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