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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男人始终面不改色,即便被淋的左手一直在发抖,依旧没露出痛苦的表情,好似被淋的并非是他一样。

“砰!”

重重的放下瓷杯,右手肘抵住桌沿,有棱有角的额头逐渐沁出涔涔冷汗,而左手腕已经鲜红一片,好似有意要感受一下被开水烫过的感觉。

后起身一把将桌面上的文房四宝全部扫落一地。

‘砰砰啪啪’声惊得人们个个形同打摆子。

后沉重的落座,大手用力揉搓着俊颜,刚毅脸庞上,似乎有着一抹无奈,又有着无法掩藏的憎恨。

何林边将对方打落的砚台摆好边嘱咐道:“皇上,要不您歇息一会?奴才去给您找蒋太医?”

“不用了,你们都退下吧!”不耐烦的摆手。

“奴才‘奴婢’告退!”

关上房门后,一个宫女惊魂未定的道:“啧啧啧,皇上真是爱皇贵妃爱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了,居然以这种方式来感受她的痛,还如此愤怒,看来皇后之位迟早会转到贵妃娘娘手中。”

“谁说不是呢?皇上对苗贵妃多好?给她洗脚,亲自代替封葆搀扶她,可谓是照顾得无微不至,羡煞旁人,我要是有这么一个男人爱着,死也无憾了!”

“少臭美了,皇上平时连看都不看咱们一眼,别以为在他身边当差就可当娘娘,奴才始终都是奴才!”

何林瞪了一眼那一堆叽叽喳喳的长舌妇训斥:“是不是都想挨板子了?”为什么宫里的女人永远都学不会何为祸从口出?

闻言大伙一起吐吐舌头,乖乖的站在门口守夜。

“何总管,好奇心就跟爱美之心一样,人人都有的!”可爱的宫女眨眨大眼,表示这并没什么好奇怪的,不管一个人到了哪里,爱美之心都不会改变。

比如她现在就很想问一个特别想问的问题,可又不敢问,为何皇上近几日每次安寝前都有写写册子的习惯了?都写了什么呢?

“那是不是为了好奇心连命都可以失去?”毕竟这都是何林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说话难免有些低柔。

“唔!不说就不说嘛!”撒娇的笑笑。

何林摇摇头,也站在了一旁侍候。

绣珍房。

云挽香拿着一张绣好的布料,送到了柴雨手中吩咐道:“裁剪好后,用面水泡一泡,这样穿起来就不会太生硬!”

“啊?面水?就是白面泡的水吗?”这是什么逻辑?

挽香见大伙都一副不解就笑道:“恩!刚刚绣好的图样都会很硬实,穿在身上会很不舒服,面水有软化的作用,但一定要清洗干净,然后再用香精水泡,晒干后,周身都会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芬芳。”

都一副似懂非懂,不过她说行就一定行。

“对了,苗贵妃那件,放到最后再做,我…去一趟茅房!”转身小步走向屋外,每一步都会传出钻心的痛,但都很小心,尽量不将伤口弄破,能避免不要留疤就尽量避免。

白永玺,明日你若再不来,那么你就真的没机会了。

再次踏进常清宫,却与以往来时的心态完全不一样,大概是这次来并非为了那个男人吧?一个下午脑子里想的全是皇后之事。

不管她是真心想救她也好,虚情假意也罢,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救了就是救了,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

然而蓦然抬头,竟然见到那个人居然还像以往一样站在那里,再傻的人都不会再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把她当朋友,因为他从未对柴雨这样过。

“你怎么又站这里了?”而自己怎么也过来了?

“啊?挽香?”显然走神过度的男人惊喜的垂头,方才还黯然的眸子瞬间充满了色彩,激动万分的循着味道握住了女孩的双肩:“你没事吧?他有没有为难你?”

“嘶!”

虽说蒋博文的药效果很好,水泡已经在明显变小,可还是没有全部消除,突然被这么一摇晃,简直形同催命符。

“怎么了?”元玉锦感觉到女孩全身都开始发抖,就彻底怔住:“他…打你了?”

“不是,我们先进屋吧!”这次改为男人搀扶着她了,进屋最先看的是门边,见有空碗后才放下心来,这次可真没带食物。

“挽香,我们出宫好不好?我!”将女孩扶上竹椅后便缓缓蹲下身子,说到一半欲言又止,绝美的细睫垂下:“我虽然看不见,但我可以绘画,你看!”

掏出怀中一张画卷递了过去。

云挽香那本来已经如同止水的心尽然再次跳动了起来,本以为再也不会有事情会引起她的注意,而这个男人又一次在瞬间里改变了她的想法。

满怀期待的接过,失明的人也会画画?这太新奇了。

快速摊开画卷,发黄的宣纸上立刻出现了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虽然没有什么颜色点缀,却显得更加轻灵脱俗了。

画中女子穿着一袭十多年前款式的宫装,手提竹篮,就那么站在长长的宫道上,微微偏着头,笑得很是明朗,那眉毛、眼睛、鼻子,耳朵都与她毫无分歧。

震撼无比的抬头定定的瞅着男人:“这…真是你画的?”天啊,这太不可思议了,拿给任何人看都不会有人相信吧?如此传神,是怎么做到的?

“你不相信我?”元玉锦并未生气,笑着起身自床头抽出纸张坐到桌前,取来陈旧的文房四宝,镇纸压在顶端,后提笔开始闭目酝酿。

云挽香确实有些不信,悄悄走到男人对面,等待着他的大作。

见过的画师不少,如此鬼斧神工的还是头一次见。

酝酿了许久,男人睁开了眼,嘴角绽放着世间最能令人心情舒畅之笑,目不斜视的望着屋外,左手摸准位置,便开始在宣纸上挥洒。

天啊…

挽香惊恐的瞪着眼,双手捂着小嘴阻止自己惊叫出声,以免打搅到那个专注的人,此时,周身火辣辣的疼痛荡然无存,剩下的是目瞪口呆,就那么盯着逐渐出现在纸张上的一个轮廓。

这完全超出了人类的想象,视线移到男人的脸部,见他盯着门口久久不曾眨眼,仿佛画中人就站在那里一样。

当他画出发丝时,几乎恰到好处,绝没画到纸张外去,不由咂舌,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天才都不足矣形容吧?

“现在信了吗?”

一炷香后,男人搁下了毛笔,咧嘴笑问向女孩。

“这…是太后吗?”

是十多年前的太后吗?想不到曾经那个人如此貌美,怪不得先皇会如此宠爱她,为了保住她的孩子,竟然送到了宫外抚养,后又将江山给予他,果然是任何男人都逃不过美人关。

说到太后时,元玉锦有短暂的忧伤,但很快就点头道:“嗯!母后她…太后其实也是个苦命的女子,当初迫于无奈,将真正的皇子送到了民间,待重逢后,皇上几乎从不踏足她的宫殿!”

“你很喜欢太后吗?”挽香慢慢落座,在他喊完母后又喊太后时,鼻子便不断发酸,见他苦笑着点头,双眼顿时被雾气填满,你把她当成了你的亲生母亲,而她却从未想起过你。

很难想象十多年前发生在这个男人身上的一切,爱了一辈子的母亲突然无情的告诉他并非亲生,又被送进这个无人问津的地方,那得有多难受?

要是她的话,肯定会痛苦万分,谁能承受得住这些?

“小时候我就感觉到她表面看似很疼爱我,实则一直都在排斥,当时我并不知道原因,只知道她是生育我的人,不断想方设法的去讨好,每日要学许多别人学不了的东西,只希望她能对着我真心的笑一笑,可不论我做得再好,她的那种笑容都没有过变化,带着疏远,我以为是自己不够好,很笨拙,等我决定更加努力去发奋图强时,却失明了!”

“可悲的是,得知我失明后,她还是那种笑,没有为我掉一滴眼泪,当时我很无助,在我最消沉时,她又禁止我踏出房门,不再去探望我,直到十年前…”

默默垂头,笑容变得开始牵强,深邃的眸中有着显而易见的伤痛,声音也变得沙哑:“她亲口说将那个瞎子送到常清宫,任何人都不可以去探望,那一晚我才知道自己并非她亲生,真正的太子回来了,宫里就再无我容身之处,当时万念俱灰,不过后来也麻木了,本以为这一生都会如此度过,永远没有黑夜白昼,直到你的出现,打破了我所有的想法,挽香,我会尽量不让你吃苦,请相信我好吗?”

“你是不是没听到传言?都在说我引诱皇上,想攀龙附凤…”

元玉锦抿唇摇头:“你不是那样的人。”

云挽香擦掉眼泪,不知要如何回答,很感激他的信任,就连生活了十五年的洛儿都不相信她,这个只见了几次面的男人却从不怀疑她。

“你是不是害怕我无法给你幸福?”女孩的沉默是元玉锦始料未及的,当时她有答应嫁给他,难道是自己今天说多了吗?所以让她没有安全感?

“玉锦,对不起,我…我没有喜欢过你。”对不起,让你误会了,真的不忍心说这句话,可是害怕他越陷越深,到时怕他无法放手,就像现在的自己,拔都拔不出来。

元玉锦愣了一下,后起身绕到女子身旁,摸索着捧起她的双手很是真挚的给出承诺:“我是认真的,有半句谎言定遭受五雷轰顶,只要我们可以出宫,我就每天去卖画,帮人刻字也行,只要能给你幸福,做什么都可以!”

“对不起!对不起!”抽回手快速起身小跑了出去,没有勇气去看男人难过的样子,从来没想过要来伤害他,从来就没想过,却还是伤了他。

手中温度脱离,快到令元玉锦都来不及再去捕捉,慢慢直起腰,是因为这双眼睛吗?

望着门外许久才缓缓闭目,两条水线倏然而落,那么的晶莹剔透。

微微仰头,水珠顺着下颚滚落到一尘不染的地面,溅起一朵水花,所谓美人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

连天地都瞬间黯然失色,日月无光,剩下的仅仅只有男子无声落泪的模样。

“啊!”

才跑出大门就暗暗痛呼,颤抖着手指摸向大腿上,好痛。

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移动,当来到十丈外的一座宫墙外时,收住了脚,顺着灯光望向了屋内,大门敞开,都能看到大堂里坐在桌子前发呆的人儿。

褪去了凤冠凤袍,一身白色的里衣亵裤,发丝不扎不束,一夜之间变得如此憔悴,不由自主的抬步走了进去。

屋内,一盏凄凉的油灯摇曳,四名宫女疲倦的躺在地面睡得不安,姿势换来换去,何骇似乎也承受不住精神的压力,坐躺在墙角打盹。

床铺早已铺好,不管他们怎么努力,破屋子就是破屋子,屋顶有着十来个大洞,可见下雨天定会漏雨。

没有虫鸣声可不代表没有蚊虫,真不知夏日要如何生存。

段凤羽单手拖着头颅,盯着木门看得出神,察觉到有人靠近,便转动眼珠,后慢慢站了起来。

意外的瞅着越走越近的女孩,一身单薄纱衣,听闻浑身都是水泡,而那纱衣并不会将那些水泡磨破,如此看去,到是觉得像极了月光仙子。

那走姿,那委婉的步伐,样样都带着超凡入圣的气质,在这个女人身上,几乎看不到任何污点,怎么看都不像传闻中的那样。

可事实就是事实,只能说人不可貌相,君无戏言,皇上说她勾引了就勾引了,因为他完全没有理由来污蔑一个小宫女。

只要是有心想攀高枝的人,就定充满了心机,更会想着将强敌一个个扫除,那她现在来是为了什么?讽刺她吗?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来到屋内,艰难的跪地。

“呵呵!起来吧。”居然还有人来向她下跪,云挽香,本宫真看不懂你了,真的看不懂了,长叹道:“有事吗?”

挽香站起身,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好像比玉锦那里还要落魄,如此穷酸,这个养尊处优的人当真能忍受吗?

不过看她的样子,很是疲累,却依旧不肯上床歇息就知道忍受不了,那些棉被,几乎全部发霉,里面说不定还有许多虫子,几百年没有清洗过一样,还记得当时她救她时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和现在比起来,岂止是云泥之别?

“奴婢就是想来看看娘娘!”

看看她?看什么?看她如何悲惨吗?然而不论她怎么仔细看,依旧瞧不出女孩的眼里有半点的鄙夷,甚至真挚得令她都几乎要上当受骗。

曾经本宫就告诉过你,敢试图靠近那个人,定不饶你,可你还是去了,从未将本宫放在眼里过,现在又来看看她,云挽香啊云挽香,要说这苗温娇会演戏,那么你绝对超出了她千万倍。

最起码本宫还知道她会演什么戏,可你这里,本宫猜不到。

“你没必要对本宫毕恭毕敬,说起来,本宫如今还不如你,最起码你还是可以接近皇上的,不是吗?”何必来假惺惺?

云挽香有些狐疑的拧眉,试图在段凤羽的脸上看出一点是开玩笑的表情,可她说这话时,明显是发自肺腑,什么意思?难道她也把她当成了是勾引帝王的狐狸精吗?

既然她都这么认为了,解释也是枉然,自怀中取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搁置在了桌子上:“我并非大富大贵之人,宫中至今都还没给过我一文饷银,这些是我在宫外存的,听说您身上的东西都被收走了,在宫里,其实只要有钱就可衣食无忧,虽然不多,但您可以给那些送饭人一些打赏,就会顿顿可饱腹!”

段凤羽搁置桌面的小手骤然捏紧,后起身拿起那银票扔到了地上,刚想低吼,又斜睨了一眼那些正沉睡的下人们,这才咬牙切齿的自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本宫不许要你这个表里不一的人来同情!”

“要不要随便娘娘,奴婢告退!”欠身后便转身离去。

“云挽香,别以为你真的可以一步登天,本宫告诉你,凭你的姿色,且还带着一个累赘,想入皇家,根本就是痴人说梦,拿五十两银子来嘲笑本宫,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告诉你,不要等我有出去的一天,否则第一个就要你好看!”

恶毒的话没有让挽香觉得后悔,完全当作是一个发泄无门之人的气话,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虽然这都是绵薄之力,做了才不会良心不安,皇后娘娘,这个时候生气是没有用的,我也相信你确实可以出去,毕竟你的父亲你的哥哥无人敢惹。

即便是皇上。

“娘!还痛么?呼呼!”

软塌上,往日这时早该进入梦乡的阿樱这两日却出奇的精神,趴在云挽香旁边对着那有着水泡的小腹吹气。

腮帮子都吹红了还不是不停的吹,希望可以减轻母亲的痛苦,多么希望这些伤是长在她的身上…

云挽香平躺着,手儿顺着宝宝垂下的柔软发丝,记得曾经,她也是经常这样摸洛儿的头,他才会乖乖睡觉。

女儿的话着实令人窝心,微微摇头:“不是很痛了,阿樱乖,睡觉好不好?”

“不要!娘您先睡,柴雨姐姐说您会等阿樱睡着后又去刺绣了,您都两天没睡觉了。”摇摇头继续吹着那些可怕的泡泡,以前她也被开水烫到过,痛了半个多月,仅仅是手腕而已,那时别说干活了,就是抬一下都痛得冒冷汗。

不明白娘亲为何这么拼命,但她知道一定是为了她,因为娘亲总是说自己就是她活着的理由,很想告诉她,她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没有娘亲了,她也就不活了。

只有这个孩子永远都不会背叛她,她的眼里永远都只有她,摸着那细腻的小脸慈爱的笑道:“阿樱永远都是我最乖最乖的好孩子,等娘亲有本事了,一定送你到书院去读书好不好?”

“好啊好啊!”闻言,阿樱立刻拍手叫好,到现在她只会写自己和娘亲的名字,好羡慕以前隔壁那家店铺的女孩,一般大,可对方有个大官撑腰,有三个先生教,现在都会吹箫了,会写一百多个字,每次都只能羡慕的看着她。

她也好想像她那么厉害。

“好了,听话,过来睡觉!”

“阿樱不要睡觉,娘不睡,以后阿樱也不睡。”坚定的摇头,天真的眨巴眨巴大眼,又趴在了母亲的小腹处吹气。

云挽香长叹一声,宠溺道:“好,那娘可闭眼喽。”不是她不想睡,而是还有太多事要做。

阿樱见娘亲乖乖的闭眼后就拿过一旁的扇子开始轻轻的摇晃,明明都困得快要死掉,却就是咬牙坚持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披头散发的小女孩打了一个盹,后睁开眼轻轻叫道:“娘?娘您睡着了吗?”

没听到回答才呼出一口气倒在了床上,天!太困了,实在撑不住了。

又过了一会,云挽香挑眉,抬起眼睑轻笑了一下,拉过被子为宝宝盖好后才下床将柜子里的几床准备扔掉的被子全部取出,后坐在地上开始拆线,取出棉花,归置到一起,才精挑细选的找出一些能用的部分。

后拿过绣珍房不用的丝绸一针一线的阻止在一起,几乎到天明才将被套做好,都说熟能生巧,绝对没人看得出整张漂亮的被套是要被扔掉的碎布做成。

碎布们都被阻止成了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朵,将选好的棉花包好走向了屋外,天才微微亮,瘦小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后院水井旁,将潮湿泛黄的棉花全部清洗干净后再全部凉开,到了晚上,估计就能干了。

而朝阳宫内,一大早,元玉泽便翻看着哪本不知道记载了什么的厚册子,一行行看完后才将它放在了枕头下的暗格内,冷漠的冲何林道:“不得让任何人来看它,否则唯你是问!”

“奴才明白!”到底是什么?弄得这般神秘,近日睡前必写,醒来必看,看他如此谨慎,定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且不可告人。

“特别是你!”元玉泽张开双手,四名宫女上前伺候更衣。

何林呼吸一滞,赶紧摇头:“奴才哪儿敢?”就是给他十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吧?

得到答案,满意的点头,不苟言笑的走出大门,坐上早已备好的鸾舆,双手搭在两边扶手上,双腿大开,永远都一副君临天下之模样。

“皇上起驾!”

何林大喝完,鸾舆抬起,六十多名锦衣卫举着宝剑护航,二十多名宫女陪伴左右,三十多名太监拥簇。

缓缓移动向那最神圣之地。

‘咚嗡’刚刚洗完棉花准备坐下刺绣的云挽香望向门外,朝钟敲响,代表着君王正移驾向宣政殿,今日朝堂上一定会很热闹吧?

皇后无预兆的被送进冷宫,护女心切的段云涛怎肯罢休?再说了,这对他也是百害无一利,不反对都难。

因为他有反对的资格,如此这般,为何不争取?至于元玉泽会不会如他的意那就等一会阿月那好奇心过旺的人回来讲解了。

宣政殿内,确实争吵声不断,苗树明虽然做了宰相,可毕竟才来朝中多久?站到他这一边的寥寥无几,很是震撼到这个时候了,大半朝臣居然都还站在段云涛那一边,自己的女儿都快做皇后了,他们不知道跟着谁更有前途吗?

还是真有把握皇后还会归位?

“哼!以为住进紫宸殿就是皇后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不是吗?这还没册封呢,瞧瞧那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苗树明昂首挺胸,双手捂握着朝笏就那么高傲的站得笔挺,一脸春风得意,没想到都进入了桑榆之年,还有机会做国丈,女儿啊,你太能给爹争气了。

虽然做不成外公,不过孩子没了可以再有,但皇后之位永远都只有这么一个。

“真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未出世的孙子没了还能如此雀跃,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就是,还在得意呢,一旦皇后回来,这下母凭子贵的筹码也没了,想再争啊,难喽!”

段云涛几乎都不用张口,手下就已经把对方给贬得一文不值了。

站在苗树明这边的仅仅只有十来人,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冲那些老头子道:“啧啧啧,真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历代除了皇后,哪个妃子住过紫宸殿?住进去了就代表着地位的象征,且手持凤印,这不已经很明显了吗?”

“说的对,一会万岁爷来了,定会宣旨昭告天下,废除皇后,令立苗贵妃为皇后!”

苗树明感激的冲好友们拱手:“多谢诸位的抬举,替小女先行谢过!”

“宰相说哪里话,往后贵妃娘娘一跃成名了,希望能稍微提携一下就千恩万谢了!”

“贵妃娘娘大方得体,熟读四书五经,乃帝月国之三大才女之首,温柔娴熟,又贵为皇贵妃,坐上后位也理所当然!”

“是啊,先恭喜苗宰相了!”

十人不断的拍马屁,看得段云涛等人无不鄙夷的嗤笑,一群土包子。

还是第一次听人将废后二字说得如此轻松的,国君国母乃天下表率,岂能说分离就分离?天下人还不得依样画葫芦?

苏云龙不断的咂舌,后摇头摆脑道:“啧啧!跟这种人同朝为官都觉得是一种耻辱!”不懂装懂,偏偏人家就是农民的身子大官的命,这一路这些人不断的节节高升,丁点阻碍都没有,也不知道这皇上到底看上他们什么了。

就算真闹起来,万岁爷也指定站在他们这边,难道丢掉百八十大臣不要,要这几个废物?

那帝月国还不得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