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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爱卿如此积极,那好,这事朕就交由你二人携手完成,不可出任何的岔子,退朝!”

“皇上!”

就在男人刚刚起身,一个老人满脸痛苦的上前匍匐在地:“臣柳昂有事启奏!”

“呸!”

段云涛一见来人便吐了口口水,居然还杨浦脸来朝廷,无耻。

元玉泽深吸一口气,抬手:“准奏!”

所有人都不知道段云涛为何突然对这柳昂如此鄙夷,难道有发生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事吗?

柳昂苦涩抬头,斑驳的老脸有着羞愧和惋惜:“臣年事已高,请皇上恩准微臣告老还乡!”

“唔…柳尚书…你这是作甚?”

“无缘无故你辞什么官?可要三思而后行!”大伙你一句我一句的劝阻,虽说柳妃娘娘犯了背叛之罪,可那也是柳妃娘娘的错,如今也被处斩了,难道丢了女儿还丢官吗?

元玉泽抿唇长叹道:“准!”

“谢皇上!”柳昂慢慢取下顶戴花翎,从此,他不再是朝廷中的一员了,女儿啊,爹爹不怪你,怪只怪爹爹没有教育好你,居然红杏出墙,哎…

“退朝!”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御华站在御书房门口左右张望,怎么还没回来呢?太医应该去了吧?终于在等得不耐烦时,见到了那威风凛凛的男人,小跑上前跪地道:“皇上,天一阁段鸿砚请您前去!”

“咦?哪来的小娃儿?”何林目不转睛的瞅着跪在前方的小少年皱眉,天一阁?那不是王公贵胄之子女学识之地吗?请皇上去作甚?

还是段云涛的孙儿亲自派人来请?

元玉泽也颇有兴趣的上前居高临下的笑道:“起来说话!”

“小的遵命!”苏御华没敢抬头,弯着腰继续道:“大公主纵容冯婶将一小宫女打得遍体鳞伤!”

没等男孩说完,元玉泽便打断道:“此事不应该交于中书院去管理吗?”

“可…那冯婶手持免死金牌,有恃无恐!”

“免死金牌?”男人皱眉想了一下沉声道:“何林,你去看看,金牌收回,倘若真是大公主所做,就带她来见朕!”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进了书房。

天一阁。

后院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冯婶跪在屋内,门口十来个孩子等着看好戏,处罚宫女是没什么戏可看,可一个宫女手持免死金牌就好玩了。

谁不知道免死金牌乃公主皇子才可有?

这老婆子是怎么得到的?

元心怡心乱如麻,怎么办?父皇一定会责怪她的,一定会的。

“好了,伤势过重,往后且莫要再打她,身子如此较弱,且!”老太医欲言又止。

褚奜铭伸手道:“太医但说无妨!”

“她…背后骨有断裂的迹象,调养得好,避免走动,半月内可使断骨愈合,一旦在愈合期间不小心使骨头再次裂开,那么纵使是医中圣也无力回春!”起身自药箱内抓出几副药搁置小桌子上才退出。

阿樱一直拉着褚奜铭的手,害怕他会离开一样,就是不肯松开。

段鸿砚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垂头丧气,形同一只斗败的公鸡。

“针眼,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怕!”有这个少年在,阿樱觉得会出奇的安心,或许是在危险时刻,这个男孩是第一个给她希望的人吧?

褚奜铭反握住女孩的手儿抿唇笑道:“不会,听话,你现在很累,快睡觉!”

“我不,我怕我一睡着,醒来后又有人打我,你又不在,我怕痛!”撅着嘴,无力的摇头,针眼给她的感觉就和娘亲一样,她不要睡觉,万一他走了…

“半个月内,我都不会离开你,不走开半步,听话,闭眼!”大手按住了女孩的双眼,俊颜再次露出了阴狠,更有着自责,如果早点来,就不会发生这等事了。

阿樱很是疲倦,得到了承诺才开始全身放松。

“让开让开,何总管来了!”

闻言,跪在屋内的冯婶颤抖了一下,不会有事的,是大公主让她这么做的…

何林愁眉不展的进屋,先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老婆子,后又进屋看了一下那睡着的小女孩,顿时倒抽冷气,天…这不是云挽香的那个女儿吗?当初还在绣珍房咬过万岁爷的腿呢。

怎会弄成这样?本来没有怒气的脸立刻阴沉,转身指着冯婶低吼道:“你为何打她?”

知不知道这孩子的母亲每天连做梦都害怕她的女儿吃苦,还果真在吃苦,这么小,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冯婶吱吱唔唔道:“是…是她每次夜饭都很晚吃…不洗碗…今天又不擦地…也不洗衣服!”

“就因为这个?她才六岁,你让她擦地?洗衣服?她都做了你做什么?”何林气得满脸充血,这要让云挽香知道了,还不得哭断气?

骨头都打断了…

“奴婢知罪呜呜呜何总管,是大公主让奴婢这么做的呜呜呜!”冯婶见对方完全就站在那小贱人一边就赶紧求饶。

元心怡上前踹了冯婶一脚鼓起腮帮子吼道:“胡说,本公主是见前几日打了她,想向她道歉才把令牌给你,希望你好好伺候她的,你居然敢污蔑本公主?”

“这…公主是您自己让奴婢伺候她的!”冯婶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当时公主确实说的是‘伺候’,难道此伺候,非彼伺候?是她误会了吗?

那这下真完了。

“本公主说的就是伺候,你知不知道砚哥哥喜欢她?将来有可能就是砚哥哥的妻子,这事本公主都有跟母后提过,莫非在你耳朵里,伺候就是去打人吗?”元心怡很是庆幸当初自己说的是‘伺候’而不是‘凌虐’。

果然,大伙全体明白的点头,大公主这是要这奴才把云樱当主子对待呢。

何林见冯婶瘫倒就伸手道:“来人啊,拉出去,斩首示众!”另将令牌自老婆子手中夺走,又冲元心怡弯腰道:“启禀公主,皇上口谕,将免死金牌收回,奴才告退!”

元心怡扬唇道:“去吧!”有惊无险啊,该死的云樱,抢她的铭哥哥不说,还差点害她受到责罚,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她弄走?

看一次讨厌一次。

瞥了小屋子一眼,见褚奜铭正捂着她的手就委屈的嘟着嘴走向前院。

“不要啊啊啊呜呜呜奴婢知错了呜呜呜…大公主救命啊…救命啊!”

傻猪般的惨叫声足以震破耳膜,却无一人求情。

有些孩子更是拿起青菜叶子直接朝毒妇身上扔,太可恶了。

“大哥!你…真的喜欢上她了?”苏御华见段鸿砚坐在学室里还一只往后院的方向看,就有些担忧的问道。

段鸿砚慢慢垂头,毕竟还是小少年,不太会隐藏自己的心事,烦闷的点头。

应该说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吧?否则不会看着公主欺负人而上前去帮忙的,她一定是在气他踹了她吧?以公主的性格,当初他不那么做,一定会打死她的。

看来是弄巧成拙了。

闻言大伙不再说话,天下争先恐后想嫁给他的那么多,怎么就喜欢上了如此卑微的小宫女呢?

小房间内,褚奜铭一手拿着书本,一手轻柔的握着女孩的小手,边认真的学习边时不时放下书为女孩擦去额上的汗珠。

看着那红艳艳的小嘴就忍不住扬起了唇角,指腹顺着精致的五官移到嘴唇上,怎么会这么好看呢?想起那晚的一幕,倾身上前缓缓吻住轻柔的及吮,仿佛要掩盖掉段鸿砚留下的痕迹,烙上属于他的印章。

紧要关头赶紧撤离,俊颜潮红,大夫说他过于早熟,不管如何也必须得到十五岁才可行房,否则对身体有极大的伤害。

对于这事,一只就觉得很羞耻,记得还是三个月前,爹爹早上去叫他起床,发现了…是立着的就开始一轮的教育。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要等到十五岁才可以去想成熟男人该去想的。

“噗居然把屎尿拉在裤子里,恐怕历来这位公主是第一人吧?”

“呵呵谁说不是呢?苗贵妃居然都不叫人陪她去恭房!”

“说得好听,不是自己生的就是不一样!”

云挽香刚刚从茅房出来就听到了几个宫女在一起议论,屎尿拉在裤子里?难道是…见四个女孩要离去就上前笑问道:“几位看穿着好似该去恭房,为何!”

“你说恭房啊?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宫女们眼高于顶的瞪了明显比她们抵了几层的云挽香一眼,后说说笑笑的远离。

挽香眨眨眼,对柳若云确实恨之入骨,可…孩子没有错吧?掉头疯狂的跑向了恭房方向。

苗温娇,你不是答应好好照顾她的吗?为何让她去恭房?不是应该有恭桶吗?

御花园后。恭房。

苍穹下,风儿带着微微的暖意吹着,时时送来布谷鸟的叫声,正告诉着所有人春已归去。

湛蓝的高空中白云朵朵,显得万般安详,而恭房小门入口,正围了一圈的太监宫女,更有着几个下人的孩子不断的嬉笑。

“傻子…哈哈哈这就是个傻子…这么大了还把屎拉在裤子里噗哈哈!”

“傻公主,你可以捡起来吃的!”

云挽香刚到人群后就听到了这些孩童的戏谑声,怒吼道:“你们在干什么?闪开!”

看戏的人们闻言鄙夷的离去,多管闲事。

“呜呜呜!”

等所有人都走了后,云挽香才看清眼前的一切,那个美丽的小女孩正无助的站在门口小声抽泣,低垂着小头颅,手儿正不安的抓着身侧的衣裙,脸儿也没洗,头也没梳理…

而脚边有着许多的粪便和水渍,可悲的是那些清扫此处的下人们都一副视若无睹,好似这个公主真的还不如一个下人的孩子。

裤子上到处都是,甚至连手儿里都有金黄色的污秽。

并没嫌脏,蹲下身子露出最善良的表情,边抹去女娃的眼泪边红着眼眶温柔的问道:“为什么不去里面呢?”只有这么一段路了,都走到了这里,为什么不进去呢?

元思焉一被人诱哄就哭得更肆无忌惮了,嗫嚅道:“我…我忍不住!”

“皇贵妃呢?她为什么不陪你来?”能说话了,看来这个孙仲余真的有着常人没有的绝技,虽然看样子还有些痴呆,但她相信很快这个女孩就会好起来的。

最起码一定会忍到恭房里面的。

元思焉不敢去看云挽香,只是盯着地面哽咽:“我…把…粑粑弄到她…裙子上了…呜呜呜她就叫我…滚!我要母妃…呜呜呜!”

叫她滚?云挽香也垂头想忍住眼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不管对方身上有多么的肮脏,就这么抱起走向了绣珍房。

她曾经也是没有父母的孩子,知道没有了父母的庇佑后会多么的悲哀,好在还有个弟弟可以相依为命,可这个女孩和她不一样,被打了也不会说,第一次来恭房吧?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元思焉用沾满粑粑的手紧紧抱着云挽香,不再哭泣,好似也知道这样很羞耻,将脸儿埋进了对方的肩窝里。

绣珍房。

“天啊,怎么这么臭!”

“嘘!”挽香见大伙捂着鼻子就赶紧皱眉,示意大伙不要说话。

柴雨好似明白了什么,转身走到后院同大伙一起打来一盆温水,而挽香则将元思焉身上的裙子褪下:“去我房里将阿樱曾经穿过的拿一套过来!”

“吸!她…的后背有烫伤!”阿月捂着小嘴指着那白皙的背部一个鲜明的伤疤惊叫。

是吗?云挽香翻过孩子的身躯,同样怔住,死死的瞪着那显然是刚刚才烫上去的疤痕,巴掌那么大,且…是烙铁的印子,皮都狰狞的向外翻着,可谓是触目惊心。

“公主,谁给你烫的?”阿兰举起手里沾满污秽的衣裙,怪不得脱的时候很怪异,原来布料都粘在了伤口处。

元思焉摇摇头,一副不敢说的模样。

“公主,你告诉我们,到底是谁把你烫成这样的?”阿月也慌张的蹲下身子,看着小女孩。

阿焉怯生生的瞥了大伙一眼,偏头道:“是…何骇!”

“这个杂种!”阿兰跺跺脚,第一次爆出粗口,更是气得脸红脖子粗,怎会如此狠毒?连公主都敢虐待,奈何又无人能去强出头,苗温娇怎能纵容手下虐待孩子呢?

挽香抚摸着伤口四周长叹道:“并不是很严重,没流血,但一定很痛,阿月,去弄点化瘀的药来,我先帮她身子清洗一下!”

“好!”阿月边擦着眼泪边愤愤的小跑向前殿。

“公主乖,我们来洗澡!”看着大腿里一片金黄,挽香便小心翼翼的用布料给她擦干净,后用结痂的右手边撩起清水边清洗。

“很脏…我来!”阿兰见挽香这么做就就要接手。

云挽香察觉到元思焉颤抖了一下就偏头笑道:“脏什么脏?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还把粑粑弄到碗里过呢!”

“咳咳咳!”刚回来的柴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六岁还把粑粑弄碗里?那会不会太夸张了?

果然,元思焉的表情和缓了不少。

等清洗完了后再穿上漂亮的衣裙,梳好发髻冲铜镜里的女孩挑眉道:“怎么样?奴婢的手艺不错吧?”

元思焉木讷的看着云挽香,后点点头。

“这个珠花送你了,来,奴婢送公主回落月宫!”刚要去抱,谁知元思焉猛地摇头。

“我…不回去!”

双手紧张的交织在一起,后祈求的望着云挽香:“我…不…回去可以吗?我想去找母妃!”

大伙全体束手无策,柴雨则蹲在阿焉面前甜笑道:“公主,你母妃现在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她其实每天都能看到你的,由于你母妃人太好,而且本事很大,所以被神仙请到天上去做大官了,很威风的,晚上你看天上时,就能看到一颗最大最亮的星星,那就是你的母亲,她每晚都看着你的,所以不要觉得难过!”

云挽香无奈的摇摇头,怎么把她教育阿樱那一套都搬出来了?

“那我要她下来!”元思焉渴望的看着柴雨。

“如果她下来,神仙是会责罚她的,公主乖,回落月宫好不好?”你要不回去,我们可都得遭殃了。

“好…好吧!”元思焉终于点头。

挽香赶紧轻柔的抱起:“我送她回去!”

“记住,别惹事,放下就回来!”柴雨害怕好友同情心泛滥,语重心长的提醒。

“我知道!”

自己一点地位都没有,在元玉泽眼里更是被扣上了‘下贱’的头衔,想多管闲事也不敢。

落月宫。

“呜呜皇上还来做什么?呜呜呜您都不管臣妾了呜呜呜!”

幔帐内,苗温娇哭得好似个泪人儿,趴在床上不敢动,委屈至极,还以为皇上不要她了,居然都不管她的死活。

元玉泽一脸的无奈,边揉着女人的双腿边柔和道:“昨夜朕喝过了头,哪知母后会如此惩罚你?”

“哼!若不是为了保住皇上的名誉,臣妾又怎么那么焦急?这云挽香如此不堪,您为何还要留下她?”这事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一开始以为他失去了记忆才要杀那贱人,结果没有失忆,他不都亲眼看到那女人和慕枫苟且了吗?又一口咬定那阿樱就是她亲生,这种女人怎能进后宫?

来皇宫都觉得丢人。

“朕不说,自然有朕的理由,娇儿又何必苦苦相问?”男人始终面不改色,一副施施然。

口气却软了不少。

等哪天厌烦了,想到都觉得会作呕时,或许才能来回答这个问题。

“那…如果臣妾和她只能存活一个,皇上您选谁陪您共度余生?”偏头委屈的撅着嘴,她相信皇上会选她的,她感觉得到。

元玉泽愣了一瞬,后冷笑道:“她怎可与娇儿相比?”

苗温娇幸福的破涕而笑,能听到这么美好的蜜语,这顿打也挨得值了,哼,段凤羽,斗来斗去,皇上的心不在你那里有何用?

“嗯…皇上…臣妾想!”羞涩的咬住下唇,男人的手那么的温柔,正抚摸着她伤口的四周,红着脸含羞带色的瞅着男人。

如此明目的引诱,令那一脸冷冽的男子停住了按摩动作,聚精会神的看着女人如此娇羞的一幕。

“启禀皇上,云挽香带着二公主!”

还没等翠荷禀告完,元玉泽便盯着苗温娇的唇瓣微微抬手制止,仿佛已经彻底被女人吸引,慢慢垂下头。

苗温娇心脏砰砰直跳,男人的发丝垂落在她的腮边,冰冰凉凉的,当充满雄性味道的薄唇吻上小嘴时才大胆的伸手环抱住男人的后颈,故意冲翠荷打了个眼色。

“进去吧!”

云挽香一路上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应该跟苗温娇说说如何照顾一个生病了的孩子,进屋刚要跪地时,整个身躯都向后倒去。

翠荷赶紧搀扶了一把,嘴角挂着邪笑。

抱着元思焉的双手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她错了,大错特错,说什么可以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原来做不到。

我该怎么办?为什么这么难过?为什么眼睛能看得这么清楚?

苗温娇哼吟了一声,旁若无人的拉过男人的人扶上了胸口。

门口,云挽香早已泪流满面,从来没这么想逃离过,放下元思焉跪地道:“奴婢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

元玉泽斜睨过去,媚眼如丝,见对方并未有离去的意思就起身道:“何事?”一副很不情愿看到女人的模样。

“奴婢只是想告诉贵妃娘娘,二公主如今并非正常孩子,如果她做错了事,不要责怪她,因为她比任何人都不想,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