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立即大眼瞪小眼的。

夏瑛觉得好笑至极。

江易应该是个很喜欢男人的孩子,对明宇都疼爱得不得了。

将来她腹中的胎儿生下来后,江易绝对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奶爸。

想到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居然会变成奶爸样,夏瑛就忍不住低低地笑起来。

她一笑,两个干瞪眼的男人都看向了她。

江易宠溺地问着:“老婆,你笑什么?你笑起来真美,美得如同月里嫦娥。”

明宇在一旁抗议着:“江叔叔,你别在我面前对夏阿姨说着甜言蜜语行吗?我还是个孩子呀,你俩个大人得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别带坏我幼小而纯洁的心灵。江叔叔,夏阿姨是月里嫦娥,你是不是猪八戒,猪八戒才喜欢嫦娥的。”

江易一巴掌就朝他拍去,当然力道很小很小,免得这小子又鬼叫连天的。

“你的心灵要是纯洁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肮脏的心灵了。也不知道是谁整天把悠悠挂在嘴边的呢,臭乳未干就想着泡妞了,还敢说心灵纯洁,不怕笑掉你江叔叔我的大牙。臭小子,真是越大越不像样了,竟然敢把你江叔叔我比喻猪八戒,你见过这么帅的猪八戒吗?”

明宇哼哧一声,“你帅得过我爹地吗?帅得过我樊明宇吗?不出十年我就会长成玉树临风的天下第一美男子,把你比下去!”

江易哈哈地笑,“那就等十年后你再来找我比吧。”

屋里和乐融融,屋外却波涛汹涌。

“我的花呢?”樊少明微微地弯下腰去,在他儿子嘴里是最帅的脸孔凑到苏晓月的面前,深得如同无底洞的黑眸锁着苏晓月的面容,那眼神无法猜测里面夹着什么样的心思。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苏晓月了。

从他发现自己爱上苏晓月后,他在她面前尽可能展现他的温柔一面。

灼灼的气息吹到苏晓月的脸上,她觉得刺痒刺痒的。

手抬起,摸上他的俊脸,嘴角带着笑意,“你的花?谁送花给你了?”

“你的花,我送给你的花。”

樊少明纠正自己的病句。

修长柔软的手指拂过他温厚的唇瓣,樊少明顿觉得唇上如同被电电到一般,划过了心悸,眼神更深更沉。

老宋都赶紧躲开了,怕自己看到接下来的非礼剧情。

“我没收到。”

苏晓月故意逗着这个爱吃醋的男人,“你有送花给我吗?今天的太阳还真是打西边升起来…唔!”她调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家男人擒住了下巴,接着他温厚的唇瓣重重地堵住了她的嘴。她瞪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眼里有着批评。

这是屋外,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别墅门前的那条小路偶尔还会有人走过的,他就这样吻她,要是让人看到了,她的脸都丢到太平洋去了。

她的唇抿着不肯张开让他进去。

樊少明的眼神一转,擒着她下巴的手改而去捏她的鼻子。苏晓月连忙用手去推他,却被他另一只手捉住。

鼻子被捏住,她喘不过气来,无可奈何地张嘴,他立即不客气地长驱直入,缠住她的与她抵死缠绵,吻得她的唇都生出了麻麻的痛感来,直到她快要窒息而晕时,他才松开了对她的钳制,越发深沉的黑眸深深地凝视着她涨红的脸,看着她拼命地喘息着。

“以后,我每天都给你送花!”

男人低哑地说着。

“除了我,你不准收任何人的花,特别是白枫的!”

这话酸呀。

“我想申冤,我是无辜的。”

男人抿紧了唇,注视着她的眼神依旧深深的,被这样的眼神凝视着,能让你的芳心乱跳。

饶是老夫老妻了,苏晓月也觉得芳心乱跳。

他就是个迷人的男人。

“那是个偶遇,我并没有收下他的花。”

“如果大黄没有扑上去咬下花束,你如何处理?”

“不接。”

“他硬塞给你呢?”

“扔回给他。”

顿了顿,她一脸可惜地说道:“可惜那些鲜艳的花儿了。”

“苏晓月!你要是敢收其他男人的花,我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樊少明,你吃醋也该有个度吧,我与白枫什么关系,你还不知道吗?我怎么可能会收他的花?他送花是他的事,我不收是我的事,两者是不相干的。”

对这个碰到爱情便度量小得像针眼,爱斤斤计较的男人,苏晓月头痛。

“他爱你!”

樊少明酸酸地挤出话来。

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吃醋,她与白枫永远都没有机会的,她早就是他的太太,他的女人了。可他就是忍不住心里泛醋意。

他的眼光这般独特,爱上的女人与众不同,还是有个白枫死缠烂打的与他为敌…

唉,这年头娶个老婆都不能安心。

在爱情的国度里,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知道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深爱着自己的伴侣,心里都是非常的不舒服的,只要两个人碰了面,自己就会忍不住胡思乱想,就会吃醋。

谁都希望自己的爱人只属于自己,只有自己慧眼识她的美与好,专享她的一切,独一无二。

“严若婷还想爬你的床呢,在外面喜欢你的女人多了去,我要是像你这样小心眼,我是不是得去跳楼?”苏晓月失笑地驳着这个小气巴拉的男人。

樊少明语塞,然后他的强势就软化很多,半响才说道:“我不喜欢她们。”

“我也不喜欢白枫呀。”

“我希望你的美好只有我一个人发现。”

苏晓月笑,“那真是对不起了,我认识白枫在先,认识你在后,如果我与他不是兄妹,我也轮不到你了。”这是事实,如果她与白枫之间没有横旦着兄妹关系,白枫怎么可能让她保留着清白之身嫁给樊少明?

樊少明勾起她的下巴又要吻她,被她一把拍开了。

她敢拍开他的手!

樊少明盯着她看。

“你饿吗?”苏晓月话锋一转,让樊少明连闪好几下的眸子。

“我饿了。”苏晓月自己推动着轮椅,想转身回屋里去。樊少明立即阻止了她的动作,由他推着她往里走。“你送给我的花,在屋里,那么多,我抱不起呀。”

樊少明的脸色和缓很多,“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代表我的心,代表我的情。”

“都老夫老妻了还拿肉麻当有趣。”

苏晓月轻嗔着他,却带着笑意。

其实偶尔看看他吃醋,也是生活的一种调剂。

“婚礼都未举行,能算老夫老妻吗?”在樊少明的心里,他们永远都是处于新婚阶段。

他恨不得天天把她禁在他的床上…

苏晓月顿时哑口无言。

夫妻俩进屋,几双眼睛扫过来,确定夫妻俩都完好无损的,并没有干过架的样子,大家放下心来。

于是樊离招呼着大家进餐厅里吃饭。

张姐老是看着樊少明。

她奉苏晓月之命往樊少明最喜欢吃的几道菜式里面放了大量的酸醋…

“张姐,我有什么不同吗?”张姐老是拿眼看着樊少明,他哪有察觉不到之理?他把苏晓月推到餐桌前,拉开了一张椅子,让苏晓月的轮椅占据了那张椅子的位置,他再在苏晓月的身边坐下,没有看张姐,问话却是甩向张姐的。

张姐讪笑两声,看向了苏晓月。

苏晓月淡定自若的。

张姐便说道:“少爷越来越有浪漫细胞了。”

苏晓月莞尔。

樊少明看张姐一眼,张姐笑着走开。

“吃饭吧。”樊离喜欢看着儿子媳妇恩恩爱爱的样子,最好明年就给她添个孙子,孙女也行。“江易,你好久不来了,我特意下厨给你做了几样你最爱吃的。”

樊离说着便往江易的碗里夹菜,又亲自帮夏瑛盛了一碗补汤,笑眯眯地说道:“夏瑛,你现在有孕在身,要吃好一点,这汤是我特意为你炖的,试试味道好不好喝。”

“谢谢樊姨。”夏瑛连忙道谢,接过了那碗汤,“我听江易说樊姨的厨艺可以媲美五星级酒店的大厨。”

“他就是乱拍马屁的,为的是蹭饭。”

江易帮爱妻夹着菜,听樊离这样说,笑道:“樊姨,我是不是乱拍马屁,你问问在座的人便知道了。”

樊少明也是很体贴地帮苏晓月盛汤,夹菜。在他另一边的儿子,他也没有忘记。

等到妻儿愉悦地吃起来时,他的筷子才伸向自己喜欢的那盘菜。

当他把夹来的菜放进嘴里时,才嚼了一下,两道剑眉便紧紧地拢了起来,嘴里的食物吃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怎么了?”

樊离见儿子的神情不对劲,关切地问着。

“少明你这样的神情活像在控诉樊姨炒的菜不好吃似的。”江易讽刺好友一句,自己的筷子迫不及待地夹向了那盘菜,其实就是一道红烧茄子,很普通的家常菜,但在樊离烧出来便变得非常的好吃,是樊少明最喜欢吃的家常菜之一,江易也爱吃,不过以往他抢不过樊少明,想着自己是蹭饭的家伙,次次都礼让着樊少明。

现在樊少明嫌弃了,他就赶紧吃,吃完它,一点都不留给樊少明。

不过当他把红烧茄子放进嘴里的时候,他的眉也拢了起来,连嚼都不想嚼了,想吐出来,樊少明讽刺的眼神扫过来,他又不好意思吐出来,然后死命地咽下肚里去,看了苏晓月一眼看,便赶紧扒着饭。

苏晓月淡定地吃着她碗里的菜,她碗里还有着一只大螃蟹腿,她便放下筷子拿起了大螃蟹腿,优雅地剥着壳,吃着美味的螃蟹腿肉。

江易见她吃得津津有味的,也想夹几个放进夏瑛的碗里,樊离赶紧阻止他,“螃蟹腿有很强的堕胎功效,你别给夏瑛吃。”

江易吓得手一抖,那几只大大的螃蟹腿便落回了盘子里,筷子再一转,转而夹起一只大鸡腿放进夏瑛的碗里。

樊少明总算把嘴里酸酸的茄子咽下去了。

樊离见儿子吃得眉头深锁的,好奇地也夹了一筷子来吃。

“好酸。”

她可没有两个男人那般好毅力,酸得牙软了还能咽下肚子里去,她是直接把不对劲的食物吐出来。一脸的狐疑:“今晚的菜都是经我手亲自烧出来的,怎么味道会变的?好酸!有醋的味道。”

“妈,是我让张姐往菜里吃了很多的酸醋。”

苏晓月淡淡地解释着。

她看一眼身边的男人,似笑非笑地说道:“少明喜欢吃的几道菜里都放了酸醋,他今晚最喜欢吃的便是醋了。”

众人:…

接下来的剧情便是这样的,樊少明只要夹其他菜,苏晓月就会丢出一句凉凉的话:“那不是做给你吃的,你的专用菜就在你的面前。”

樊少明悻悻地夹着老妈亲自做给他吃,却被爱妻改了味道的菜来吃。

被爱妻这样恶整着,他很快就淡定下来。淡定地吃着满是酸醋味道的菜,还把那几道菜都吃完了,连菜汁都不剩。

江易看得甚是惊奇,问着好友:“牙软不?”

樊少明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着他:“下次让夏瑛这样做菜给你吃,你便知道是什么结果了。”

“活该!”

苏晓月淡淡地挤出两个字来。

她自己推着轮椅就走。

“老婆,我来。”

知道自己乱吃飞醋惹怒妻子了,只是她的生气与众不同。樊少明抢着去推着苏晓月出去。

苏晓月没有拒绝,放任他把她推到大厅里。

大厅的茶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摆放了两包酸话梅,应该是为夏瑛准备的吧,夏瑛现在就特别喜欢话梅的味道。

苏晓月不喜欢这种小零食,可她却拿起了一包酸话梅,撒开了袋口,从里面挑出一颗话梅来。见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樊少明莫名地头皮发麻,该不会是要给他吃吧?

果真的,怕什么就来什么。

苏晓月挑着一颗话梅递至樊少明的嘴边,美眸温柔地看着他,柔声说道:“少明,来,吃一颗话梅。”

樊少明笑着,心里腹诽:他的老婆才是整人高手好不好?嘴里说道:“晓月,我们才吃完饭,就先不吃这些小零食了。”

苏晓月脸微垮,“我这么体贴你,你都不赏脸,你肯定是嫌弃我。”

这什么跟什么呀。

他向天发誓从来就没有嫌弃过她。

“以前你就说像我这样的…”

苏晓月挖着以前的事,他以前是真的嫌弃过她,嫌弃她长得不美。

“晓月,我吃。”

樊少明举白旗投降,两片唇瓣迟迟疑疑地张开,苏晓月立即就把酸溜溜的话梅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轻轻地拍一下他的嘴巴,像夸小孩似的夸着:“真乖!”

樊少明想哭…

他吃了那么多酸醋,酸得牙都软了,好不容易把那些菜都消灭掉,塞得他的肚子满满的,以为就这样解脱了,能哄得爱妻不生气,他也是心甘情愿地酸到牙软。可是爱妻还不肯放过整治他呀,往他的嘴里塞话梅。

这种酸溜溜的东西,他发誓这辈子都不再碰一下,不,看都不再看。

“好吃吗?”

苏晓月柔声问着。

樊少明俊脸一垮,还好吃吗?酸死了。

“夏瑛很喜欢吃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都舍不得给她吃,而是给你吃了,少明,你看我对你多好呀,你都要超越夏瑛在我心里的位置了。”

苏晓月明知道他牙酸得发软了,还这样说着,让樊少明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呀。

他总算明白了一句话,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

宁可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女人与小人并驾齐驱的,意思便是一样的了。

他吃醋,好,她让他吃。

每一道他爱吃的菜,她都往里面加了满满的醋,让他吃醋吃个够!

他心里泛酸嘛,她就让他酸上加酸。

他想把嘴里的话梅吐出来,再经她这样一说,他哪里还能吐出来,吐出来就代表他嫌弃她,不稀罕她的体贴。

“吃完了吗?我再帮你挑一颗最大的。”苏晓月笑得温柔至极,像极了一位贤良妻子。她纤纤玉手还真的伸进袋子里帮樊少明重新挑了一颗最大的话梅。

樊少明差点就被嘴里的话梅核呛死。

夏瑛等人看得津津有味的。

江易则揽着爱妻的肩膀,在夏瑛的耳边小声说道:“老婆,我庆幸我从头到尾没有真正得罪她。”

夏瑛睨他一眼,笑着:“我早就说过晓月不是好惹的人。”

江易现在深有同感了。

不过对于正被妻子整治的好友,江易却是一点都不同情。

真是一物克一物呀。

他樊少明也有今天,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呀。

别说江易不帮樊少明,就连樊离都没有说一句话向着儿子。她老人家反倒用着看戏的眼神,津津有味的看着戏。

她宝贝儿子之所以会被儿媳妇整治得这么惨,只有一个原因,便是儿子爱极了儿媳妇。

弄清楚儿子送花的真正原因后,她更是不同情儿子,教他爱吃醋,教他小气巴拉的!

活该!

可怜的樊大爷呀,从来没有试过像此刻这般的众叛亲离!

“妈妈,爹地不喜欢吃话梅的,我也不喜欢吃,酸死了。”没有人帮着樊少明求情,只有明宇年纪小不知道父母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见到母亲用柔情来逼迫着他亲爱的爹地吃着话梅,小家伙跑过来好心提议着母亲。

樊少明感激地看向宝贝儿子。

小子,不枉我疼你一场。

苏晓月笑眯眯地望着樊少明,笑眯眯地问着:“少明,你真的不喜欢吃吗?”

“爹地是真的不喜欢吃,爹地从来不吃零食的。”明宇还是很好心地提醒着苏晓月,并伸手从苏晓月的手里拿过了那袋子话梅,自己挑了一颗放进嘴里,酸味传遍他的味觉感官,他立即朝一旁的垃圾桶里吐去,接着拿着那袋话梅转身就跑,跑到了夏瑛的面前,把话梅递给夏瑛,乌黑的大眼睛对着夏瑛帅气的五官,说道:“夏阿姨,妈妈刚才说你最喜欢吃话梅了,都送给你吃。”

苏晓月看明白了,这小子是在救他爹地于“危难”之中。

真是父子情深呀。

樊少明对儿子感激得五体投地。

儿子再不救他,他的牙齿就会酸得连喝开水都喝不下去。

夏瑛接过了那袋话梅,看一眼好友,示意好友别再整治下去了,樊少明已经被整治得够惨的了。她又摸摸明宇的头,笑道:“明宇真乖!”

话梅被儿子拿走了,苏晓月也就见好就收,似笑非笑地望着樊少明,问他:“酸吗?”

樊少明点头,酸死了!

从外到内都酸透了。

苏晓月笑,“那还不吐出来,真想把牙齿都酸软吗?”

“晓月,我吐出来你会不会生气。”

樊少明小声地问着。

他这一副惧内的表情,如果让外面的人看到了,肯定以为他是鬼上身。

“气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