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她不一样VS他对她不一样

第039章,她不一样vs他对她不一样

好在,江百果自强不息,她不当回事儿地用纸巾稍稍清理了自己,还因为一地的狼藉向摊主赔了不是:“阿姨,给您添麻烦了啊。”

摊主伸手不打笑脸人,麻烦归麻烦,也自认倒霉了。

池仁再也坐不住了,腾地站直身:“走吧。”

江百果撂下钱,匆匆跟上去,追上池仁的时候,最后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那飞扬跋扈的麻辣穿透她初愈的肌肤,微微刺痛了她。她不由得嘶了一声。

池仁的无名火愈演愈烈,索性,拽过江百果的手背,在自己的白色衬衫上擦了擦,尽管他在控制了,力道却还是重了些。江百果叫出声来,却不是因为痛:“喂,很难洗的!”

“西装都被你垫在地上了,衬衫又算得了什么?你少给我假惺惺了。”池仁冷言冷语。他明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不是江百果的错,更不是唐茹的错,甚至,她们都堪称受害者,他明知道是他一时失误,却还是拿江百果当了撒气筒。

后来,走回车子的一段路,池仁健步如飞,像是条件允许的话,他能甩掉江百果,再一次不辞而别才好。而江百果则偏偏和他作对,连跑带颠地紧紧跟着他,背包带三番两次地从肩膀上滑下来,又被她扶上去。

在池仁送江百果回家的途中,江百果担心她一身麻辣烫的味道会在车子里淋漓尽致,便把车窗打开了一半,让夜风呼呼地灌进来。接着,不过两个红绿灯,她便昏昏欲睡了。

池仁用余光拿不准江百果,一定要转过头,才知道她睡着了,怪不得,她一言不发。

池仁关上了车窗,顿时,这个小世界里混杂着密闭的静谧和麻辣的刺激。他一手扶稳方向盘,一手撑住额头,抵抗着某些想要放弃的念头,即便,他也说不清道不明,他到底想要放弃些什么。而当他仰卧在那片羽毛球场边的橙色塑料座椅上时,当他对江百果说“我累了”时,他是真的有些累了,想停下来,想倒下去,想不管不顾,想为自己而活。

稍后,江百果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池仁这才知道,她不是耍花招,不是装睡,她是真的睡着了。

池仁从后排座椅上扯过他的西装外套,扔在了江百果的身上,不是“盖”,而是千真万确地“扔”在了她的身上。

江百果公寓的所在地,和池仁猜测的大同小异:人口密度居高不下,阳光下繁荣兴盛,夜色中鸡鸣狗盗。

江百果道了声谢谢,睡眼惺忪地下了车,像个春游回来,精疲力尽的,脏兮兮的,却又满心欢喜,强打精神的孩子。池仁跟着下了车,反而像个不放心孩子,却又自作聪明的大人。

怎么说也是寸土寸金的地段,绿植有归有,也不过就是个点缀。紫叶李就孤零零的一株,立在江百果的身后,在路灯的打磨下,散发着厚重的光泽,给江百果镀上了一层金边。

池仁不但不仁不义,还越描越黑:“别忘了,我们的关系是…寓教于乐。”

江百果百分之两百地确定了池仁的逢场作戏,虽然,她在那片羽毛球场边便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她点点头,仍面带微笑。

“再见。”池仁转身上了车,他自认为他下车真是多此一举。

江百果礼尚往来:“再见。”

池仁回家的时候,是凌晨两点了。半小时的车程,他兜兜转转了一个钟头,绕了一切他能绕的弯路,轮胎碾压柏油路面发出的沙沙声,令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像是享受悠长的假期。

而当池仁面对在他家楼下苦苦等候了三个钟头的唐茹时,他知道他的假期结束了。

他知道,他是无权偷得浮生半日闲的。

唐茹几乎要被冻僵了,但池仁并没有将提在手上的西装外套为她披上:“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在池仁认为,那西装外套被地面肆虐过无伤大雅,被麻辣烫荼毒过也无关紧要,但它既然曾盖在江百果的身上,眼下,就不能再披上唐茹的肩膀。

那对唐茹…是不公平的。

“怕打扰你工作。”唐茹虽牙齿打架,仍笑颜如花。她有将池仁手上那“灰头土脸”的西装外套尽收眼底,她知道,刚刚一定有事情发生。

关于池仁的工作细节,池仁不主动对唐茹说,唐茹也就不便过问。尤其是,连她的雇主都再三叮咛,不要操之过急,相较于掌握他的一举一动,她作为他心爱的女人陪伴在他身边,会更得天独厚。唐茹求之不得地将自己摆在“女人”的位置,循序渐进。而身为一个“女人”,她不难知道,这阵子,池仁遇到了难处。

所以今晚,唐茹不是来抽查池仁的,池仁对她的忠心耿耿,她是手拿把攥,犯不上抽查。今晚,她是来雪中送炭的,他知道当一个男人在工作上遇到难处,垂头丧气时,一个女人贴心的陪伴会瓦解他的一切防线。

但显然,今晚,有人抢占了她的先机。

电梯里,池仁一言不发,盯着缓缓上升的数字,说不做贼心虚,是不可能的。对女人,他一向不在行,连掏心掏肺都搞不定,更何况是两面三刀,这会儿手心里都发了汗,真不知道刚刚对江百果的口若悬河,说一不二,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江百果…真不知道是那女人处处和别人不一样,还是他对那女人,处处和对别人不一样。

唐茹打了个喷嚏,她人虽是“假”的,但四肢百骸总归也是肉长的,是真的受了寒。

“以后…”池仁脱口而出,又戛然而止。

以后,我这里的钥匙配给你一把。这话,池仁不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说了,他把她们每一个都当作真命天女,当作终结者,当作那个对的人,他全心全力,不计后果,不留退路,钥匙也就配了一遍又一遍。但今晚,这话,池仁虎头蛇尾了:“以后,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才下班吗?”唐茹旁敲侧击。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站,池仁落荒而逃:“嗯。”

第40章,他不一样VS她对他不一样

第040章,他不一样vs她对他不一样

后来,池仁马不停蹄地为唐茹找来了保暖的毛毯,热了牛奶,方如梦初醒:“这么晚来找我,出什么事了吗?”

唐茹蜷坐在沙发上,混合着人工的胆怯和天然的慵懒,娓娓道来:“我和同学宵夜回来,刚巧路过,就想问问你睡了没,你没回我,但我还是来吃了闭门羹。看你还没回来,就想你会不会还在工作,想等等看,一等就…”

池仁点点头,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墙面上的时钟。这不是唐茹第一次来他的公寓了,却是唯一一次深夜到访。时间是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阴谋家,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相安无事,在夜幕中便如坐针毡。

“这么晚了,就别回宿舍了。”池仁说。

唐茹吞下一口牛奶,咕咚一声,微翘的唇边挂着一圈隐隐约约的乳白色,也是令人馋涎欲滴。

她没说“好”,但什么都没说,也就等于说了“好”。

池仁陷入了忙碌,好在公寓的储备应有尽有,像在商场似的,连毛巾的花色都能挑肥拣瘦。唐茹仓皇地跟在池仁身后,有如羊入虎口的小生命般,用极尽美好的眼光看待这美好与邪恶并存的世界上的一切,连声地:“我会不会太麻烦你了?不用这么麻烦的…”

直到池仁将自己的枕头抱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唐茹一头撞上了池仁的后背,像是上了发条般的二人才双双停了下来。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池仁转过身,指天誓日。

而唐茹的神色却渐渐黯淡了下去:“池仁,我到底是你什么人?”

唐茹对池仁诸如“女朋友”等等口说无凭的答案不要也罢,便自问自答:“我是你的贵客吗?陪我吃好,喝好,玩好,把最好的都给我,这和尽地主之谊有什么两样?可我…可我要做的不是你的贵客呀。”唐茹也是被逼急了,三更半夜,干柴烈火,这男人不说对她情不自禁,偏偏东奔西走,这绝不是她此行的目的。

唐茹知道,欲速则不达,而她扮演的那个“她”,更是个缩头乌龟,假如池仁真对她情不自禁了,她在半推半就间,也得推了他。

但一个吻终归是要的,哪怕是一个缠绵的拥抱。

但眼下,他连她的小拇指都不碰上一碰。

那厢,池仁几乎丢盔弃甲。无疑,这一天对他而言,是千锤百炼的一天,吴煜牢不可破;孙明美不分轻重缓急,反倒对他疑神疑鬼;他倒是分得出轻重缓急,却走了下下策;江百果像是任凭他摆布,却更可能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她真人不露相,而眼下的唐茹,却露相不真人…这大喜大悲的一天,无休无止,即便到了凌晨两点半,仍狗尾续貂。

就在池仁自顾自地总结陈词之际,唐茹羞愤而去。

池仁一步追上唐茹,从背后将她紧紧圈入怀中:“是我不好。”

池仁发自肺腑。当年,她于他恩重如山,他却对她的消失无能为力。如今,他锲而不舍地找到了她,就是要任她予取予求。

唐茹潸然泪下,转过身,脸孔贴上池仁的胸膛:“池仁,我喜欢你,不管是小时候的你,还是今天的你,不管是作为朋友、或是邻居哥哥的你,还是作为男人的你。但假如你喜欢的仅仅是记忆中的我,那我…那我就太可悲了。”

池仁红了眼圈:“别胡说,我不会让任何可悲的事,发生在你的身上。”

毋庸置疑,带着柑橘的香水味和牛奶味的唐茹,要比带着发蜡味、汗水味和路边摊味的江百果引人入胜,但这个“来之不易”的吻,仍是唐茹情不自禁的。相较于池仁,她似乎更有情不自禁的理由:为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为了这个男人的无可挑剔,甚至为了一争高下…

唐茹可以确定,池仁今晚的反常,一定和某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但她不确定,是不是那个叫江百果的女人卷土重来。

这时,池仁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在三更半夜,像是迫在眉睫。

但池仁没有停下这个吻,像是自己的事,都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只有这个吻才至高无上,只有唐茹的事,才是头等大事。

反倒是唐茹,收放自如,稍稍推开了池仁,红着脸:“别耽误了公事。”

书房中,池仁擎着江百果的来电,背靠在书桌旁。公事,唐茹一语中的,江百果的确是他的“公事”。

池仁接通了电话,而江百果那厢却鸦雀无声。池仁全神贯注,电话的确是接通了的,鸦雀无声中,透出江百果均匀的,微弱的呼吸声。也就是说,她是在酣然入睡后,不小心致电了他吗?

池仁按住要爆炸了的眉心,哭笑不得。江百果,无论她是不小心,抑或是没事找事,总之,她来得还真是时候。

当池仁走出书房,唐茹回了池仁的卧室了,并将池仁的枕头和被子留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这一夜,终于要划上句号。

池仁和衣倒下去,终归是有些谢谢江百果。对唐茹,他还有着排山倒海的不确定,而他不在乎那些不确定会不会令他万劫不复,他怕只怕会为唐茹再带来苦难。那么,这一夜就这样“半途而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江百果,她像是在这些年间,就将她毕生的伎俩都白白施展了,到了池仁这儿,弹尽粮绝,就要走一步,算一步了。一来,她的睡眠一向要好事多磨,在车上睡着,绝无仅有,后来,她肠子都要悔青了,无论他为何而来,那时终归是春宵一刻,她却睡着了,她却暴殄天物地睡着了。

二来,躺在床上,她有心要给池仁拨一通电话,哪怕就光明磊落地问问他有没有平安到家,却始终,连这份勇气都提不上来,到底是一翻身,酣然入睡。

池仁…真不知道是那男人处处和别人不一样,还是她对那男人,处处和对别人不一样。

但最后,她的手指出卖了她,到底是将这一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电话付诸了行动,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第41章,他的女朋友VS她的头发

第041章,他的女朋友vs她的头发

翌日,八点四十分,池仁如常带着一套煎饼走进孙明美的办公室。孙明美在海外吃了二十几年的三明治,一回国,见了煎饼跟见了亲人似的,甚至不管那葱花的香气在入口之后,就会演变为绵绵不绝的恶臭。

沈龙传媒接下来的大动作是板上钉钉了,平心而论,池仁对吴煜心悦诚服,无论他站在孙明美的背后如何巧舌如簧,吴煜仍雷打不动地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换言之,沈龙传媒接下来,又会迈上一个新的台阶。

但池仁要的,却不能这么直截了当。

他要的是兜个圈子,要的是用沈龙传媒做饵,在引那个人误入歧途后,再回到最正确的判断。他要在沈龙传媒迈上新台阶的同时,让那个人倒栽葱。他要一举两得。

有了江百果这b计划,池仁在孙明美眼皮底下不再冒险进言,循规蹈矩地向她报告着今天的行程。但孙明美却打断了他:“仁,你昨晚,是不是和女人在一起?”

“这世界这么小?”池仁以为是偶遇。

“这世界大得很,”孙明美一语道破,“是你脸上自己写着。”

池仁不至于慌张,但总归是对孙明美的见微知著心服口服。孙明美身材健美,小麦色皮肤,逆光而坐,不苟言笑,恰似一个包青天。池仁没绷住,自己逗笑了自己,好在就是扬了下嘴角,不至于失态。

“bingo。”孙明美打了个响指,倒也不刨根问底,“继续。”

池仁却顿了顿。昨晚,他是有和女人耳鬓厮磨,而是,还是两个,却不知道孙明美的见微知著是见了什么,又知了什么,又是指哪一个…

这时,吴煜来了,穿着一身米色条纹西装,也称得上温文尔雅。

吴煜直奔孙明美,要说什么的,却先一皱眉,用手扇了扇无色无形的空气:“托你的福,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吃煎饼了。”

池仁默默退守一旁。无论他昔日在柏瑞地产,以及今后在沈龙传媒会扮演怎样的角色,至少在当下,在表面上,他是一名“背后”的秘书。

但今天,孙明美却误打误撞地,将他推上了台:“老吴,仁有女朋友了。”

一直以来,池仁将唐茹藏匿得妥妥当当,密不透风,怕就怕时局动荡,会给唐茹生出不必要的事端。而孙明美这火眼金睛和口无遮拦却一手指头就把这窗户纸捅破了,但他不禁又自问,她到底是指谁?是唐茹,抑或是江百果?假如是江百果…她便不是火眼金睛,是有眼无珠了。

他池仁的女朋友,是非唐茹莫属的。

“哦?”吴煜看向池仁。

一直以来,当池仁把自己摆在秘书的位置上时,吴煜也是这么做的。他不大和池仁交谈,偶尔寥寥数句,六分是指示,四分是礼貌,他就像个让人鸡蛋里挑不出骨头的上司,从不颐指气使,却又保持着高高在上的身段。

吴煜知道江百果和池仁的关系,在那场虎头蛇尾的舞会上,江百果对他毫无保留,他当然知道。

若无其事,是吴煜唯一能做的,至少,输也不会输得太难看。

但眼下,局外人孙明美却一不小心,就给他出了难题。她说池仁有女朋友了,他听见了,总不能装作没听见。

“孙总未免也太捕风捉影了。”池仁没有看向吴煜,而是对孙明美讨饶地笑了笑。

孙明美虽不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善茬儿,但毕竟事不关己,也就摆摆手作罢:“真不知道你在害羞个什么。”

而东边不亮西边亮,吴煜按捺不住了:“该不会是我们认识的人吧?”

池仁不得不看向了吴煜。这个男人,比他矮了半头,头发稀疏到最怕大风天,但气势还是有的,像是平静的湖面下,有漩涡,有激流,亦有水草。而这样的人,往往比大海的汹涌更能置人于死地。

孙明美又来了劲:“什么?是我们自己人?仁,我们老祖宗不是有句话,叫兔子不吃窝边草吗?办公室恋情是…”

池仁抓住孙明美这根救命稻草:“孙总,我怎么会拿办公室恋情砸了我这来之不易的金饭碗?天涯何处无芳草。”

孙明美打了个饱嗝:“打住打住,我最讨厌猜谜了。老吴,你找我什么事?”

吴煜不能再公私不分,便对池仁下了指示:“你先出去吧。”他仍彬彬有礼,毫无破绽。池仁毕恭毕敬地出去了,而吴煜接下来要和孙明美商榷的公事到底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并没有走上他为他们铺设的那条路。

重要的是,他一定会让他们走上那条路的。

池仁在楼顶吸烟的时候,接到了唐茹发来的消息:我到了。

早上,池仁要送唐茹回学校,唐茹说她坐地铁就好,池仁没有坚持,点点头说也好。他一向为她着想,想着她若能有由自己支配的生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终于,唐茹奔波了小半天回到学校,池仁又想着,有朝一日,他若能停止和时间赛跑,该有多好。

平凡、无趣而劳碌的生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池仁给唐茹回了消息: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唐茹坐在无误沙龙街对面的咖啡厅里,对池仁的回应嗤之以鼻。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不,这不是她要的。

十点,张什掐好了时间,从无误沙龙走出来,站在街边吸烟,吸到一半,江百果骑着她的地平线200来了。

唐茹隔着一扇咖啡厅的玻璃窗打量江百果。在她明黄色的夹克里,是一件蜡染t恤,t恤盖住屁股,夹克却不及腰,再往下,是一条紫色雪花图案的legging,花纹虽是横向的,却也掩盖不了她两条小腿的骨瘦如柴。就事论事,唐茹不敢苟同江百果的这身奇装异服,但她又不得不承认,它们套在江百果的身上,又不算太糟。

张什也半天说不出话来:“果子,你这穿的是什么玩意儿?”

江百果摘下安全帽,自顾自地:“你今天腾出点儿时间,给我接发。”

“什么玩意儿?”张什要掏耳朵,忘了手里还夹着烟,几乎把烟捅进去。

“接发。”江百果在自己的肩膀上比划着,“到这儿,不,就到这儿吧。”

张什伸手,摸了摸江百果的额头:“你吃错药了?”

江百果挥开张什,仍驴唇不对马嘴:“我算钱给你。该多少,就多少。”

张什越来越火大:“谁跟你提钱了?”

“那你要提什么?”江百果反将一军。

张什被绕进去了,词穷:“不是…你就接三厘米,你等俩月不就长出来了吗?”

“我多一天也不等。”江百果斩钉截铁。

第42章,只欠东风VS东风

第042章,只欠东风vs东风

唐茹将江百果和张什的一招一式尽收眼底。这个女人,将那五大三粗的男人死死踩在脚下,像是能对整个世界为所欲为。何况,她是无误沙龙的所有者,站在这个多少男人,多少先辈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度,却在那天,却在沈龙传媒的舞会那天,独独对池仁诚惶诚恐。

但愿…但愿昨晚令池仁一反常态的女人不是她江百果。没来由地,自视甚高的唐茹抵触着这一种可能性最大的可能性。

江百果扔下张什,率先走进了无误沙龙。

张什火冒三丈,该说的话,他还一句没说,该问的问题,诸如你昨天去了哪,他一个男秘书又耍了什么花枪,和《卡娜》的合作方案你还要不要博取众长,等等等等,他还一个没问,反倒被江百果牵着鼻子走了。

接发,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