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江百果并无异议。

池仁又鸡蛋里挑骨头:“怎么?认为男人买单是理所当然的吗?”像是其他女人一毛不拔无可厚非,换了江百果,他便又无端端地刻薄。

“那倒不是,”江百果抓了抓脖子,“关键是我一口都没吃到,不是吗?”池仁习惯了她的发梢,她反倒常常奇痒难忍。

池仁哑口无言。

走出这家简餐厅的绿色门框,穿着白色衬衫的池仁在江百果的眼中,沁人心脾,神清气爽,而穿着粉红色夹克的江百果在池仁的眼中,却永远是一面鲜红的旗帜——插在通往他大获全胜的捷径上的,一面鲜红的旗帜。

江百果为池仁争分夺秒,便要道别:“那就…”

“你要我帮你什么忙?”反倒是池仁,又拖拖拉拉地旧事重提。他自己劝诫自己,先给她点甜头尝尝,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五成对五成的几率,江百果的运气否极泰来。她为了道别而挥舞的手停在半空中,微微攥了拳:“我是想…想请你做我的模特。”

“模特?”池仁暗暗叫苦,果然,果然他是多此一举,惹祸上身,“什么模特?”

“无误沙龙会给《米娜》做一期封面造型,哦,《米娜》是一本…”

“我知道。”池仁自然知道《米娜》,怎么说,他也是个在女人圈里打滚的男秘书,这难不倒他。

“总之,我要找个男模特。”

“我一直以为,把上镜当作毕生追求的俊男靓女供过于求。”

“是,”江百果郑重其事,“所以即便你不方便抛头露面,我一样能去百里挑一,不过,你是我的首选。总之,你不要有负担,做还是不做,随你的便。”

池仁点点头:“容我想想。”

江百果又要道别:“好,我等你消息。”

池仁调头离开,并暗中给江百果打下了不及格的分数。他是要她对他神魂颠倒的,但她的作为,总像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她虽为了这半小时的共进午餐千里迢迢,字里行间又处处以他为重,她虽没有吃到一口美味佳肴,也没有半个不字,但他…还是认为她差了那么一点点。

或许就是因为她没有半个不字,不管他怎么坏心眼,她都无动于衷,不哭不闹,不撅嘴,连眉头都不皱上一皱。

又或许是因为她在他调头离开时,毫无难舍难分。在池仁认为,她抱住他的大腿才对,她一旦抱住他的大腿,他才好对她为所欲为。

总之,假如池仁像江百果一样习惯用数字说话的话,他会为江百果今天的所作所为打下五十九分的分数,就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总归是不及格的。

五分钟的路程,池仁昂首阔步,头也不回。但假如他回一下头,江百果那命悬一线的一分,他怎么也得给她加上。

因为,江百果“跟踪”了池仁。

或者与其说“跟踪”,还不如说是远送。她一路小跑,兴致勃勃地跟在他的身后,从五味杂陈的春风中,提炼出他的味道,一口气深深地吸入肺中。

捎带着,江百果还异想天开,想赵宾斌或王约翰之流会不会就混迹在人群之中,那么,他们恐怕会对她刮目相看了。她今天穿了粉红色的夹克,不是因为她喜欢,若是她随心所欲,黑色最好不过,但她想,男人们大概都喜欢粉红色吧,就像他们都对长发飘飘情有独钟,而池仁也不例外吧。

她是从来不吃肉酱的,甚至敬而远之,但坐在池仁的对面,她差一点点就张开了嘴。

为他破例,似乎并不是难事。

就在刚刚,池仁调头离开,她心生难舍难分,但好在,她咬咬牙,还是放走了他。

江百果想,感情这回事,还当真是不能感情用事的,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她的理智和头脑,的确是致胜的法宝。然而,江百果却忽略了一点,昔日,她的理智全用来为自己谋福利,不管对方死活,自己逍遥快活,全身而退就好,而今天,她频频站在池仁的角度,用她滚瓜烂熟的理智为池仁做了嫁衣,却还沾沾自喜。

而她忽略了的这一点,恰恰奠定了她“一败涂地”的未来。

本来么,是为己,还是为人,本来便有着天壤之别。

至于池仁,他在那五分钟路程的最后关头也想到了,江百果会不会就跟在他的身后?这不是不可能的,那个女人,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然而,池仁不能回头,因为但凡他回一下头,无论江百果在或不在,他都谈不上“赢”了。

总之,江百果饥肠辘辘地,将池仁远送回了沈龙传媒。

九小时后,池仁最后一个离开沈龙传媒。

十点,这比他计划中的还早了一点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下午都豪情万丈,或许是既然要踩着江百果破釜沉舟,其它旁枝末节,他便更要全力以赴。虽然,他对江百果谈不上怜香惜玉,也总不好让她白白牺牲。

离开沈龙传媒,池仁在夜色中环顾了一圈。

刚刚下电梯的时候,他还在想,江百果会不会在楼下等他,虽然,这都过去了九个小时了,但还是那句话,她那个女人,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他甚至还在想,届时她会怎么说?是大大方方地承认她一直在等他,还是老生常谈地说正好路过?呵呵,哪来的那么多正好?

不过,结果却出乎了池仁的意料。没有,江百果并没有在夜色中守株待兔。

那么,她真是活该不及格了。

第49章,令人浮想联翩VS浮想

第049章,令人浮想联翩vs浮想

至于唐茹在池仁的公寓等他,倒是没有出乎池仁的意料,而且,她不是在楼下,是在公寓里。昨天,在池仁的手背擦伤后,唐茹便提出,她可以来照料池仁的饮食起居。池仁推托,说区区皮外伤,难不倒他。唐茹点点头,倒也没有坚持。

比不知不觉要好的是,池仁后知后觉了唐茹的强颜欢笑,再动动脑筋,也就茅塞顿开了。照料他的饮食起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唐茹要的是他能迈出他坚定的一步。

池仁暗暗追溯,一向看不穿女人心的他,不知道对他昔日的心上人们又有过多少的不知不觉和后知后觉。

总之,池仁给了唐茹他公寓的钥匙。

池仁回来时,唐茹在看电视。她从沙发上跳下来,迎向池仁,脚下像生了弹簧,一头柔情似水的长发在飘摇中纠缠一团,落下后却又井井有条:“回来了。”

池仁展颜,总认为没什么丰功伟绩可以和唐茹的快乐相提并论了。

“你还没吃晚饭吧?”唐茹滔滔不绝,“我自己先吃了一点,放心,我不会为了等你就亏待自己的胃的。但我也就吃了个三分饱,还能再陪你吃一点,算不算两全其美?”

唐茹的头脑一样出类拔萃,她知道,她的快乐,是池仁至高无上的追求。

“做得好。”池仁发自肺腑。

红焖牛肉,白灼芥蓝,玉米浓汤,唐茹的厨艺谈不上惊世骇俗,却也可圈可点。热腾腾的米饭堆积在灰蓝色的薄瓷碗里,由唐茹端到池仁的手上,轻如鸿毛得令池仁恍恍惚惚,而扑鼻的香气又告诉他,这是真的。

他坐着,她站着。池仁伸手,圈住了唐茹的腰肢。

她不算瘦,至少抱上去,是会令人浮想联翩的,不像…池仁的浮想戛然而止,不像什么?不像江百果那把皮包骨吗?问题是,他根本没有拥抱过江百果,即便他们连亲吻都不在话下了,他却根本没有好好拥抱过她。

问题是,他根本就不该想到她。

池仁将脸孔埋进唐茹的怀抱,她的围裙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油烟味,在美食的背后,一向有人烟熏火燎,就如同在她安然无恙的背后,一向不辞艰辛。没来由地,池仁喉头一梗:“大概很少有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有这么好的厨艺吧。”

一念及唐茹这十几年间的颠沛流离,池仁总是心疼的,哪怕,那不是他的错。

唐茹把手指插进池仁的黑发:“别总夸我,我会不思进取的。”

至于赵大允,来晚了一步,当他从上海风尘仆仆地赶来时,偏巧赶上池仁将最后一块红焖牛肉放进了嘴里。赵大允面对一桌子的盆干碗净,咕咚咽了一口口水:“有馒头吗?有馒头我沾点儿汤也好啊。”

唐茹忍俊不禁:“赵大哥,我去给你煮面。”

等唐茹进了厨房,赵大允打趣池仁:“苦尽甘来了?”

池仁似乎是充耳不闻,自顾自走向书房:“消息准确吗?”

“准确得不能再准确了,所以,也就要对半看了。”赵大允跟在池仁身后,公事公办的嘴脸说换就换上,“您也知道的,他那种人的健康报告,不亚于国家机密,能有这种消息走漏出来,不是他们的失误,就是陷阱,而且不管对谁,都是致命的。”

“他那种人,”池仁眉目间阴云密布,“祸害活千年,恐怕没那么…”

就在今天下午,池仁获悉,那个人被查出患有食道癌,晚期。对那个人,池仁并不心存怜悯,甚至从不认为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相反,他认为假如真有所谓的“可怜之处”,也不过是因果报应。但赵大允想到的,自然也是池仁想到的:这样得来全不费功夫的重磅炸弹,至少有一半的可能性,是陷阱。

池仁交代赵大允:“总之,加倍小心。”

而在真相尚未水落石出之时,池仁仍要按部就班。但区区一个下午,他便做出了万千假设,假如…假如那个人真的命不久矣,那老天爷这到底算是开了眼,还是心存仁慈。而他更倾向于是心存仁慈,因为,换了是他,他会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后来,赵大允在狼吞虎咽了一碗唐茹亲手为他煮的番茄鸡蛋面后,便过河拆桥了:“那我就先撤了。唐小姐,我捎你一段啊?”

在赵大允以为,池仁和唐茹会或落落大方,或娇羞带怯地让他滚蛋,届时他也好就他们二人的“勾搭成奸”耍耍嘴皮子,皆大欢喜。却不料,池仁毫无反应,许是心不在焉,没听见,许是听见了,并无异议,而唐茹见状,也就无能为力了。就这样,三人陷入了僵局。

直到池仁又后知后觉:“你走你的。”

可惜,来不及了,唐茹连鞋子都换了:“那就麻烦赵大哥了。”

赵大允连自掴的心都有了,男女授受不亲,他不能动唐茹一根手指头,便眼睁睁由着她出了门。接着,他一边原地转磨磨,一边权衡着要不要对池仁跪地求饶。好在,池仁大人大量:“那就…麻烦你了。”

赵大允一怔,不得不领命,也就将错就错地出了门,去追唐茹了。

关上门,池仁坐回沙发,远远地看着餐桌上的狼藉。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用的那个灰蓝色的薄瓷碗大概是个残次品,碗沿一边高,一边低。而赵大允吃完面的筷子更是奇迹般倾斜在那原白色大海碗的碗沿上,一旦有风吹草动,势必会一个倒栽葱栽下来。池仁看了扎眼,却不想去管。

或者与其说是不想去管,不如说是无力去管。

池仁将手搭在了额头上,像是聊胜于无地堵住了一个迟早要爆发的火山口。照理说,他习惯了日理万机,千难万险,从他还是个学生,他便当仁不让,进入了社会,他更是用九十九分的拼命,去换取一分的机遇。但近来,近来他却常常力不从心,愈发像个娇气包了。

是因为唐茹吗?池仁知道有一个说法叫做“甜蜜的负担”,会让人居安忘了思危,会让人贪生怕死。可惜,她是他甜蜜的负担,他却是她的冥顽不灵,就在刚刚,他又放走了她。

又或者,是因为江百果吗?他把他的不择手段,建筑在了那一把皮包骨上,而幸好,幸好她是铁骨铮铮。

第50章,天上VS地下

第050章,天上vs地下

赵大允开车送唐茹回学校。唐茹不说话,赵大允也就无话可说。

事不过三,和池仁在三更半夜共处一室,最后却不了了之的局面,唐茹接受了一而再,却不能接受再而三。姑且不论她的真伪,即便是身为一个女人,她也不能接受一个她心仪的男人,一次次浇熄她的热情。而假如那个 “她”无能为力了,那么,是时候由她唐茹登场了。

赵大允在死寂中越来越不自在,索性扭开了广播。

广播中爆发出一档调节狗血矛盾的节目,一把女声声嘶力竭,控诉着全世界的人都和她作对。赵大允忙不迭换了台,不打自招:“这不是我听的!”

唐茹敷衍地笑了笑,依旧不说话。

稍后,赵大允又没话找话:“不过,偶尔听听这些凄风苦雨也没什么不好,一对比,摊在自己身上的什么事儿,也就都不是事儿了。”

这一次,唐茹连敷衍都懒得。

赵大允如坐针毡,用余光看了看唐茹。当初,的确是他有眼无珠了,明明是美若天仙,他愣说是相貌平平。又或者,这要归功于伟大的爱情?不过,爱情也捎带着喂了她熊心豹子胆吗?总之,她看起来不再唯唯诺诺了。

总之,她看起来大不一样了。

赵大允一个分心,车子隐隐擦过隔离带。他汗如雨下。无论如何,唐茹不是他能品头论足的,而假如他送唐茹,送出了个差池,他有九条命大概都不够池仁格杀勿论的。

至于由江百果提出的,要池仁做她的模特一事,池仁到底还是答应了。不过,他不是学雷锋答应的,而是有人“推波助澜”。

孙明美给池仁报喜说,他将被派往西雅图,跟进沈龙传媒的一部纪录片。人人都当这是个美差,包括孙明美在内,但池仁知道,他这是被吴煜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拔了出来。而一旦被派往大洋彼岸,无疑,他会鞭长莫及。

池仁不得不做好两手方案,能有惊无险最好,但假如无力回天,他便不得不快马加鞭了。

数日来,池仁和江百果井水没犯河水。池仁并非是回心转意,要放江百果一条生路,而是,他好歹也上过她几课,知道放长线,钓大鱼,知道真亦假来假亦真,知道谁主动,谁就等于被动了的真理。

而他放长线也就罢了,江百果怎地也无声无息,人不露面,甚至连电话也不打来一通。一开始,他没当回事儿,她是他的老师,而这档子事儿,也不会教会了学生,就逼死了老师,他们旗鼓相当,也就罢了。

久而久之,池仁沉不住气了,常常误以为有人跟踪他,却又不像是那个人的人,说白了,就是江百果。但他每每回头,又一无所获。

甚至,池仁开始怀疑江百果会不会是病倒了,她的铁骨铮铮是无形的,而有形的皮包骨或许抵不过无孔不入的病毒。为此,池仁派赵大允光顾了无误沙龙。赵大允旧貌换新颜后,回报说,那个女人生龙活虎。

赵大允问了池仁,那个女人,是什么人?

池仁的答案不伦不类:“有那么个人就是了。”

而今天,池仁仍无事不能登三宝殿,便不得不致电江百果,说他可以做她的模特。

电话里,江百果一怔,沉默不语,令池仁心惊胆战。果然,谁主动,谁就等于被动,这是一条屡试不爽的真理。甚至,在江百果心狠手辣的沉默中,池仁对整件事都产生了怀疑。莫非,他被她耍了?莫非,她说请他做她的模特,是个玩笑?而他把玩笑当了真,煞有介事地自取其辱了。

好在,江百果终于忙不迭地:“哦,那…那你今天有时间吗?”

“今天?”池仁回头,看了看窗外的细雨如丝。今天是周三,他倒是没什么事,比他即将被派往西雅图更十万火急的了。

江百果不由分说,便给了池仁一个地址。接着,她说:我们正在拍摄。

正在拍摄。池仁拿外套的动作停在了一个不上不下的阶段,继续也不是,后退也不是,他的声音闷闷的:“也就是说…你有男模特了?”这算什么?昔日他被她捧到天上,说他是她的首选,是她的百年不遇,但到头来,她不声不响便放弃了他。

“我以为你不会答应我。”江百果算是从旁承认,承认她放弃了他。

池仁扔下了外套:“那不打扰你们了,我们改天,改天再约。”

“别别别,”江百果力挽狂澜,“如果不是没办法,谁会退而求其次,选择没办法中的办法?如果你肯来,别人我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我管他什么信不信用的,谁的面子我也不给。”

这般给他面子,池仁受宠若惊,像是从天上摔到地下,又从地下被捧回到天上。池仁不能不识好歹了:“我尽快赶过去。”

编了个借口,和孙明美打过招呼,池仁便赶赴了江百果给他的地址。又是要穿过大半个北京,和他一度为了她赶赴印度餐厅如出一辙,而今天更甚,还冒着雨。会不会太兴师动众了?假如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他会不会是选择了其中最兜兜转转的一条路?而就在池仁自己质问自己的时候,他又摸了摸下颌。

模特?他知道他长得不赖,但模特?她会不会也太过奖他了?

池仁穿过了大半个北京时,是中午十二点了。从摄影师到女模特,再到无误沙龙和《米娜》的各方神圣,不下二十人在停工待料,而那块“料”,指的便是他。

尤其是贼眉鼠眼的摄影师,憋了一肚子的火,将池仁上上下下地打量,之后,问江百果:“就他?”

这是一幢厂房式的建筑,总共三层楼,却也巍峨。摄影棚设在三楼,池仁上来的时候,赶上客货两用的电梯在卸货,他便走了楼梯,三步并作两步,以至于有些气喘吁吁。眼下,像有待评估的货物似的,站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在乎自贬身价,反而饶有兴致地挠了挠额角。

像是天塌下来,有江百果替他顶着。他倒要看看,面对众人对他的质疑,她要如何收场。

第51章,舍不得VS我吗

第051章,舍不得vs我吗

“先吃饭,一点准时开工。”江百果自掏腰包,交代助理,“我请大家吃好的。”

说完,江百果抓上池仁的手,将他带到了隔壁的化妆间。

狭小的化妆间,还不及池仁公寓的衣帽间天高地远,摆放着三张梳妆台,四处花红柳绿的服饰堆积如山,让人连下脚都要小心翼翼。

江百果将池仁推坐在了一张化妆凳上,不等他抗议,便用右手的食指抬高了他的下颌,近在咫尺地审视他的脸孔。

池仁像待宰的羔羊,却也斗胆反过来审视近在咫尺的江百果。在她那对黝黑的双眸中,闪耀着斗志的火焰,那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她的工作。

就这样,池仁事到临头打了退堂鼓:“你真的认为我可以?”她是请他来伤她的心的,他有权来伤她的心,却无权搞砸她的工作。

“我是靠眼光才混到今天的位置的。”江百果并不谦虚,通过肯定自己,肯定了池仁。

“眼光?”池仁一挑眉,话锋一转,“嗯…他叫什么来着?”

“谁?”

“在泰国普吉岛,你的初恋。”

“赵宾斌。

池仁点点头:“对,赵宾斌,他也的确算是仪表堂堂。”

江百果更凑向了池仁一分,和他四目相对:“实不相瞒,我和他打得火热的时候,他更胜一筹。”

“但愿。”池仁轻笑,惜字如金。

江百果脚下一拨,池仁屁股下的化妆凳便转了一百八十度,令他面对了镜子。江百果通过镜子,仍和他四目相对:“你该不会在嫉妒我的陈芝麻烂谷子吧?”

池仁若有所思:“我记得你说过,爱情的两要素,一是嫉妒,二是性,而我们…也仅限于在前者上多下下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