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别让我猜来猜去。”池仁一板一眼。

“我可以随时打电话给你吗?”

“随时是指?”

江百果一一列举:“早上起床,晚上睡不着,吃到了美味要与你分享,或是…你在我脑子里冒出来的时候,任何时候。”

“不要这样。”池仁不假思索。这个女人,当真和其他女人截然不同,当那些女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迷得团团转时,她却总能给他当头一棒,令他受益匪浅。早上起床,晚上睡不着…她所说的任何时候,他都该与唐茹分享才对。

至于她江百果,她算哪根葱。

“会影响到工作,不仅是我的,还有你的工作。”池仁冠冕堂皇。

江百果点点头:“也对。”

江百果这个人,最怕拖泥带水,所以以往,总令那些男人欲罢不能,比如该你侬我侬的时候,她却一笔带过,比如该如胶似漆的时候,她却点到为止。但对池仁,她却屡屡怕什么,来什么。今天也不例外,当张什致电她时,她就该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对池仁挥挥手,转身离开。

而她偏偏恬不知耻,说什么早上起床,晚上睡不着…活该,被池仁不假思索地推开。换了是她,她也会这么做。

江百果挥挥手,转身离开,工具箱一下下撞击着她的胯骨,令她走出一条斜线。她按了两下才接通了张什的电话。张什一边小便,一边问她拍摄顺不顺利。她过滤掉那哗哗的水流声,说一切顺利。

好在,一切顺利。

她从十岁辗转到十六岁,又从十六岁拼搏到二十四岁,身边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反倒是无误沙龙,是对她最长久的陪伴。它是她千锤百炼的孩子,而她是它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母亲。

另一厢,池仁也接通了孙明美的电话。

自从孙明美在上一回合中败给了吴煜,她便消极怠工,这会儿致电池仁,无非是问问他她大海捞针,上哪才能捞到最地道的卤煮火烧。池仁轻笑,怪他,怪他高估了孙明美,她这个人,虽干劲冲天,但稍稍碰个钉子,便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了。

但这会儿,池仁却打心眼里谢谢孙明美的不着四六,至少,她扼杀了他心头的寂寥。每每约会江百果,他都像是打了一场恶仗似的,即便是大获全胜,也逃不掉那层峦叠嶂的寂寥。

易如反掌地打发了孙明美,池仁驱车驶向唐茹的学校。

他对江百果说他有约了,不是骗她。

自从那天赵大允“棒打鸳鸯”,池仁和唐茹的交往便进入了瓶颈。或者说,他们的交往早就进入了瓶颈,但有着天壤之别的是,唐茹早就如坐针毡了,而池仁至今才摸着门道。

自从那天,唐茹便不再联络池仁,尽管池仁联络她时,她也不至于销声匿迹,池仁还是知道了,她在不开心。在每一通电话里,她惜字如金,尽管对池仁有问必答,池仁也还是大抵知道了,她为什么不开心。尽管池仁还愚不可及地问了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而她说没有,池仁也还是知道了,她在口是心非。

池仁悔不当初,当初赵大允说要捎唐茹一段时,他就该割了他的舌头,并且将唐茹留在身边的。

说什么,他也该将她留在身边的。

她是他的恋人,更是他决心要一生一世保护的女人,他怎么能放她走。

但他还是放她走了,这令他百口莫辩。

四通八达的城市陷入了一贯的拥堵,又何谈四通八达,像是自相矛盾,像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抛开高峰时段不谈,哪怕是上午十点和下午四点,交通要道上也插翅难飞,代表着有多少人将朝九晚五掐头去尾,又有多少人在虚度光阴。

即便是驶向了唐茹,池仁的腹稿仍在修修改改,到底,他要对唐茹说些什么,而他又该对她说些什么。

他对女人一向没什么法子,对11号登机口的徐娅是,对泰国普吉岛的小馨是,对包括唐茹在内的每一个女人,都是。他自认为对她们俯首帖耳,但她们仍个个愁眉不展,最终,也纷纷恶言恶语地离他而去。

他连病根都找不到,又何谈法子。

只有一个人…只有江百果一个人是个例外,他独独能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上,独独能把她当猴耍。就好比今天,他不过是和几个女模特打情骂俏,便令她方寸大乱,所谓僵局,迎刃而解。说来也真是不可思议,他像是输给了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却独独把个久经沙场的大将军打得落花流水。

池仁撑住额头,暗暗失笑:难道所谓遇弱则弱,遇强则强,说的就是他?

晚上六点,唐茹走出宿舍楼,迎面碰上室友。

她打扮得恰到好处,女人看得出她略施薄粉,男人却未必看得出端倪,权当她是天生丽质。室友揶揄:“有约会啊?”唐茹笑着没说话,也权当是默认了。和同学,甚至和室友,唐茹都保持着不温不火的距离,而保持距离,也是她长年来万无一失的秘笈。

池仁的车子一向是停在唐茹宿舍楼外五百米的地方,唐茹走过去,还要拐个弯。这是双方的共识,他怕只怕招摇过市会把她推上风口浪尖,而当时她说,“她”也不习惯被人当作谈资,议论纷纷。

第55章,不一样的人VS对的人

第055章,不一样的人vs对的人

走过这五百米时,唐茹悲喜交加,但总的来说,还是喜大于悲的。自从那天池仁放她走,也就等于对她下了逐客令,她在赵大允的车上便当机立断,假如“她”对池仁束手无策了,还不如她唐茹亲自出马。

总之,在她以退为进后,池仁总算是诚惶诚恐地来了。

可她“悲”的是,这个男人,到底是不会讨女人欢心的。倘若他能贸贸然地杀来,电光火石,怎么也好过提前预约。可偏偏,他三番五次地向她提前预约,当男女之事被井井有条,也就味同嚼蜡了。

拐过弯,唐茹便看到了池仁的车子,以及站在车子旁的池仁。

她看到他什么都没有在做,似乎连大脑都空空如也,就雷打不动地恭候着她的大驾光临。唐茹没有大喜过望,反倒是一颗心又往下沉了沉:他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放在心上,绝不会是这副样子。

池仁忙不迭为唐茹打开了车门。他的腹稿仍是一团乱麻,像到了交卷的时间,越急越乱,越乱越急。

唐茹按计划,投入了池仁的怀抱。她要的,绝不仅仅是他为她打开车门,或是端茶倒水,披荆斩棘,对她而言,一边是雇主,一边是雇主的目标,她从对金钱忠心耿耿,到心中的天平渐渐倾向于了这个男人,假如她的雇主魔高一尺,而这个男人道高一丈,假如她和他假戏真做,谁又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但说倒戈,还不是时候,再等等,等她摘下面具,大刀阔斧,至少,要等他对她动了真格的…

唐茹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可惜,虎头蛇尾。

池仁的身上,有女人的香气。在她自以为她以退为进,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时,池仁的身上却有女人的香气?唐茹心惊肉跳,慌忙中又匆匆戴上了刚刚摘下的面具。当她是“她”的时候,姑且不论池仁是不是人在曹营心在汉,至少,他人还是在的。而当她是唐茹的时候,他却像饿死鬼似的偷了吃。

“对不起。”这三个字不是唐茹的腹稿。按计划,她对他抱归抱,但问罪也是要的。对男人,她反对姑息养奸。

但“她”不行,既然她又走投无路地做了缩头乌龟,这三个字才是“她”的上上策。

这厢,池仁才刚刚对他们的和好如初谢天谢地,这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对不起什么?出什么事了?”

“我不该耍小孩子脾气的,对不起。她双手揪在他的腰间,脸孔埋得低低的。

池仁欢天喜地,他和唐茹的这一场“冷战”,开始得没头没脑,但好在,结束得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他以为他又搞砸了,本来,他以为他又在女人的问题上重蹈覆辙了,但或许,唐茹和那些女人的确是不一样的。

而在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遇到一个和那些人不一样的人,而那个人,往往就是那个对的人。

至少,池仁的母亲姚曼安是这样告诉池仁的。

池仁在一家俄餐厅订了位子。他为唐茹做这些事是小菜一碟,找最好吃的餐厅,订最难订的位子,将车子洗得一尘不染,早早等在约好的地方,心无旁骛地恭候她的姗姗来迟,这些事,一目了然,他手到擒来。

即便他们又堵在了车流中,那一家鼎鼎大名的俄餐厅仍会为他将最好的位子排除万难地保留,就像他会为了唐茹,排除万难。

唐茹灵光乍现:“孙总她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

“香奈儿。”池仁虽摸不着头脑,也有问必答。

唐茹皱了皱鼻子:“香奈儿?不像啊…”

池仁茅塞顿开,同时又被另一块巨石死死堵住:“你是说,我身上的味道?这不是孙总的。我…我今天下午做了一些额外的工作。”

“额外的工作?”唐茹和颜悦色,“可以问,是什么吗?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再翻回头想想,池仁仍做梦似的:“做了一把不伦不类的模特,帮…一个朋友的忙。”

“江小姐吗?”这一次,唐茹给了池仁一道是非题,是,或者不是,再没有第三条路能让他蒙混过关。

在千篇一律的拥堵中,池仁的这一脚刹车有些格格不入,他字斟句酌:“举手之劳。”但至少,他承认了。一来,他知道什么叫做贼心虚,而既然江百果是他的工作,他便算不上做贼,也就无所谓心虚。二来,唐茹闻到的香水味,一定不是江百果的,那个女人的身上,从来没有香水味,而既然是那几个有如过眼云烟的女模特的,他便真真问心无愧了。

唐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足够了。对她而言,池仁承认了他和江百果那个女人的往来,这就足够她做些什么的了。

晚上十点三十分,当江百果走出无误沙龙时,她万万没有想到池仁的车子会停在路边。他们刚刚分别了六个半小时而已,而之前没有任何征兆,预示他们会在今天结束之前,再次见面。

当然,她自从和他分别,就一直在期待着他们的再次见面了,但她以为,久则十天半个月,少则三天,不可能更快了。

所以,他这是要给她一个surprise吗?江百果想入非非,假如他逢场作戏作到这个份儿,届时,她的伤心恐怕也会伤得神魂颠倒了。

与此同时,车上的池仁也万万没有想到,江百果会在结束了拍摄后,又回到了无误沙龙,且又坚守岗位,直到这个时间。但既然…既然事已至此,他也不得不走一步,算一步了。

四月天,江百果便赤脚穿了人字拖,不为别的,就为了在捱过每一天的艰难险阻后,能不再给那两条灌了铅似的的小腿雪上加霜。她向着池仁的车子踢踢踏踏地跑过去,刘海儿和耳边的碎发齐刷刷地飘到脑后,露出整张英气的,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平添了几分稚嫩的笑脸。

但就在江百果拉开副驾驶位这一侧的车门后,她的笑脸定了格。

第56章,女朋友VS朋友

第056章,女朋友vs朋友

唐茹坐在副驾驶位上,面色嫣红,在比手画脚地对池仁喋喋不休,直到被江百果拉开车门的动作打断。

而江百果不难看出,唐茹在微醺之下,无与伦比的娇媚是她怎么学也学不会的。假如说,以柔克刚是女人的天赋,恐怕,她是个先天不足的女人吧,而那样的先天不足,将是她怎么奋起直追也追不上的。

江百果悬崖勒马:“带小茹来剪头发吗?可这个时间,助理都倒地不起了。”

“不是,”池仁隔着唐茹,直视江百果,“我们不是来剪头发的。”

我们。

江百果捕风捉影,池仁用了“我们”这个字眼,而这个“我们”,是指他和唐茹,和她江百果无关。

“那sorry,打扰你们了。”江百果对于她贸贸然打开车门后悔莫及。有些怦然心动会转瞬即逝,也有些笑话会千古流芳,是她自己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笑话。

但池仁叫住了她:“等等。”

江百果将车门关了一半,关也不是,开也不是:“你们…路过?”

“不,我们是专程来找你的。”池仁第二次用了“我们”这个字眼。

江百果偷偷在裤线上擦了一把掌心里的汗:“有事?”

“上车。”池仁用下巴轻轻指了车子的后排。

江百果为唐茹关上了车门,接着,像走投无路似的坐上了车子的后排。而她明明不是走投无路,她明明可以逍遥法外。

这时,张什走出无误沙龙。他认识池仁的车子,却一个慢半拍,就任由江百果钻了进去,像掉进去个黑洞。他脑子一热,便要跟踪池仁,不料,等他蹿上了他的牧马人,斜对面的池仁的凯迪拉克仍一动不动。

张什熄了火,按兵不动。

池仁的车子里充斥着唐茹的酒气,即便再名贵的佳酿,在人类的消化系统里一再加工,味道也会隐隐令人抓狂。池仁借唐茹不胜酒力,闭目养神之际,稍稍调整了一下中央后视镜,使得他一抬眼,就可以和坐在后排的江百果在中央后视镜中四目相对。

江百果屏气凝神,而他,似乎也好不到哪去。

三小时前。

池仁和唐茹终于穿过了拥堵的封锁线,抵达了那一家酒香不怕巷子深的俄餐厅。最角落却又倚窗,地势又高高在上的vip卡座始终为他们保留着,令等位等到大排长龙的人们愤愤不平。

池仁帮唐茹拉了椅子,请唐茹落座。

唐茹又鸡蛋里挑骨头,她要的不是他帮她拉椅子,她要的是他能在走进餐厅时,牵着她的手。可惜,他仅仅是请她女士优先,而他像个随从似的牢牢跟在她身后。

长时间的拥堵和郁郁寡欢,令唐茹有些晕车,这倒不是装出来的,以至于她一落座,就抄上餐桌上的杯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喝都喝完了,她才一咂摸,那杯子里面的液体不是水,而是白葡萄酒。

池仁对她目不转睛,似乎,是她令他大开了眼界。

唐茹一阵咳嗽:“我…我还以为是水。”

池仁马上调兵遣将:“倒两杯水来。”

餐厅自酿的白葡萄酒,度数不算低。池仁急唐茹所急,都顾不得让侍应生为唐茹推荐这里名不虚传的红菜汤和罐焖牛肉,便直接为唐茹要了蒜香白面包,先垫垫肚子再说。

而按理说,这区区一杯白葡萄酒对乘风破浪的唐茹而言,不算什么,但唐茹灵光乍现,将计就计,在这或许能作为分水岭的一餐吃到了中段时,撒了酒疯。她拍案:“池仁,你是在劈腿吗?”

池仁一心扑在唐茹身上,几乎滴水未进,眼下,被唐茹当头一棒,隐隐头晕目眩。但劈腿?怎么会?那是他永远不会踏入的禁区。

“你醉了。”池仁将唐茹手边的柠檬水,又向她推了推。

唐茹一鼓作气:“既然我是你的女朋友,那你为什么要对江小姐那么好?你在和我玩人在曹营心在汉的游戏吗?你有要守护我的理由,心却紧紧系在江小姐的身上吗?”

唐茹的音量引得整间餐厅里的客人纷纷侧目,但池仁在乎的不是他们:“小茹,我和江小姐是普通朋友。”

“骗子!”唐茹涨红了脸,“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男女之间,从来不存在普通朋友!”

池仁若有所思:“你说得对。确切地说,我和她之间是工作上的关系。”

唐茹暗暗一怔,但演戏还要演到底:“她…她一个剪头发的,怎么会和你有工作上的关系?你骗人也要骗得高明一点好不好?”作为一颗棋子,唐茹的雇主为了安全第一,并不苛求唐茹摸一摸池仁在公事上的来龙去脉,但凡她能做他牵肠挂肚的女人,足以。但对唐茹而言,多一点点的已知,她也就多一点点的胜算,况且,假如她真的搞不定她的“本职工作”,多一点点的已知,她也好有条退路。

无奈,即便她都装疯卖傻了,池仁仍兜兜转转:“小茹,你相信我。”

唐茹到底是心有不甘,猛地,抄上了手边的柠檬水,却不是泼向池仁,而是尽数浇在了自己的头上。所谓“酒壮怂人胆”,大概也不过如此。顿时,唐茹双目紧闭,化作了落汤鸡,而再等她张开纯真无邪的双目,她眼底通红,一半是无可奈何,一半是心急如焚。

池仁投降了,他忙不迭亲自为唐茹擦干头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

唐茹泪流满面:“我要她亲口告诉我。”

池仁不忘用自己隔开唐茹和众人的指指点点,将她保护得密不透风,但一时间,却默默不语。

唐茹的装疯卖傻推向了高潮:“你做不到吗?”

“没什么做不到的,”池仁没有了选择,“小事一桩,我让她亲口告诉你。”

晚上十点二十分,池仁驾车,载着微醺下时而昏昏沉沉,时而又歇斯底里的唐茹抵达了无误沙龙。事到临头,他仍不肯面对现实,想着假如江百果在结束了拍摄后,就回了家,就再好不过了,想着等唐茹摆脱了酒精的枷锁,或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现实是,晚上十点三十分,江百果走出了无误沙龙。

他第一眼就锁定了她。在跨出那道门之前,她还神采奕奕,像永远不会停歇的钟摆,像打不死的顽虫,而在跨出那道门之后,她的身板便渐渐佝偻了下去,一脸的倦色藏都藏不住。

至此,池仁仍不肯面对现实。

眼下,唐茹在酒精的作用下,打开了话匣子,就室友们对她的排挤喋喋不休。池仁想着,假如她没有注意到江百果就好了,他想着,假如江百果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车子就好了,假如江百果跨上她的地平线200,和他们失之交臂,绝尘而去就好了…

但现实是,江百果在锁定了他的车子后,一扫倦色,飞蛾扑火般欢欢喜喜地扑了上来。

至此,池仁不得不承认,该来的,总会来的。

唐茹回过头,秀发扑了满脸:“江小姐…打扰你了。”

江百果充耳不闻,始终通过中央后视镜和池仁针锋相对,直到池仁甘拜下风,将目光移到了唐茹的脸上,她才也随之面对唐茹:“不用客气,有话尽管直说。”

唐茹以退为进,泪汪汪地看向池仁:“我是不是闯祸了?我…我是不是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池仁安抚地拍了拍唐茹的肩膀,也回过头,面对江百果:“是这样的,小茹误会了我和你的关系,所以,她希望我们可以当面向她澄清一下。”对唐茹,她做不到的事,池仁自当冲锋陷阵,她说不出的话,他也自当义不容辞。

江百果双手撑住座位,指甲一下下抠在黑色的皮质上,不耻下问:“我们为什么…要向她澄清?”

池仁对答如流:“我没有告诉过你吗?小茹是我的女朋友。”

江百果的指甲触底反弹,反倒通通松了开来。假如说该来的,总会来的,她也不得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向唐茹伸出了手:“好事,恭喜二位。”

唐茹将江百果的一颦一笑尽收眼底,半信半疑,却惺惺作态地握住了池仁的手:“不要再说了,我…我好丢脸。”

“恭喜。”江百果有始有终,又向池仁伸出了手。

池仁轻笑。江百果的谆谆教诲他记忆犹新,她说过:当你有了女朋友,一定要避其他女人的手如蛇蝎,包括朋友,包括握手。呵,她总是这样,一边倾囊相授,一边挖坑给他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