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别人可能笑话她是被儿子赶出来的,赵老太太就坐如针尖,可是与小儿子比起来,这些名声她也就不在意了。

偏小儿子一点也不体谅她的苦心,赵老太太感到无力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后悔,把儿子给宠成了这副样子。

赵玉樊可不在乎母亲怎么想,一听到母亲是非要把银子还回去,就来了脾气,挣扎着要起来,赵老太太忙上前扶着,“你这是要做什么?”

赵玉樊挣脱开母亲的手,“不用你扶着,我现在就下车,是死是活是我自己的事情。以后也用不着你管,你一心只想着大哥那边,不就是因为他当官吗?你把银子给他哄他开心很好。我这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废物离你远点,也省着你处处看我不顺眼。”

“你这孩子。非要逼死我是不是?罢了罢了,银子不给你大哥了,这还不行吗?你快躺下,身子都成这副样子,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赵老太太一看到儿子脸上痛苦的神色,马上就心软了。

赵玉樊这才气呼呼的躺下,“母亲也别生气,我这可全是为了你着想。咱们那样对二丫头,等大嫂回来了岂能给咱们好脸色看?就更不要说照顾咱们了,可是咱们有银子,她对不对咱们好咱们也不在乎,若是连银子也没有,只能每日里看她脸色过活了,母亲也不想在大嫂面前低三下四吧?”

见母亲听自己说的话,赵玉樊又道,“母亲有五个儿子,难不成离了大哥还没了依靠怎么的?再说等我把文慧娶进门。有我们孝敬着你呢。”

听着小儿子的话,赵老太太笑骂道,“我就怕到时你们嫌弃我是个老不死的。恨不能把我赶出去。”

赵玉樊忙道,“哪能啊,就是媳妇不要我也不能不要母亲啊。”

赵老太太听得心里甜甜的,到底是没有白疼,哪像那几个儿子,哪个不在意媳妇的想法,她这个当娘的都排到后面去了。

如此一来,赵老太太也坚定了银子不还给大儿子的决心。

到了二房的宅子之后,赵玉樊就住到了赵老太太的左厢房里。正房是赵老爷子,右厢房住的则是几个丫头。因为宅子到底不如京城里的大,赵玉樊又换了进来。显得有些挤。

冯氏却不在意,喝了口热茶才道,“到底是老太太心疼的儿子,这要是在往常,住这么挤的院子早就不满了。”

赵玉舒紧了紧眉头,“母亲这些年就偏疼着小五,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说这些给自己找气受做什么?眼下咱们刚到边关,得让人给轩哥送封信,也省着他跟着家里担心。包府那边你也派人过去了吧?好好的跟包家的人说,到底是亲家,绮姐还在包府呢。”

听到丈夫关心儿女,冯氏心里甜甜的,笑道,“我也不过是说说,母亲是我的亲姑母,我再不高兴这心里也不会去计较,到是我怕母亲这样做而让他其三房失了心,到底是一样的儿子,儿媳妇可不一样。”

儿子到不在乎这些,那儿媳妇呢?自己这个亲侄女都看不过去了,就不要说外人了。

赵玉舒摇了摇头,“小五是母亲手蕊里的肉,让她自己折腾去吧,这几天去商量一下把他的宅子安顿下来,好让他搬出去,看到他我也闹心。”

“明日我去跟母亲商量一下吧。”冯氏是不会掏一两银子,“到是咱们来了就让王爷宴请,我看寻个时间让人送些礼品到王府去吧,咱们到这里来,总要上门走动一下。”

赵玉舒点点头,“这些你看着办吧,我先去书房。”

如今闲赋在家,赵玉舒每日都躲在书房里,直到天黑才回房休息,这一路上急着逃命,原本已经改掉了,冯氏没有料到这刚到铜川又这样子了。

心下不由得有些担心,“老爷,你看这都要晚上了,就不要去书房了,用过晚饭就休息吧,昨天晚上休息的晚,早上又起的早,身子怕吃不屑吧?”

赵玉舒的身子顿了顿,“无碍。”

人已大步的出了屋子。

冯氏咬了咬唇,吩咐身边的妍秀,“刚搬过来,老爷身边也没有个服侍仔细的,你先过去照看着,明天再重新找个细心的丫头。”

妍秀应下跟了出去。

冯氏这边却让人把家里装物品的箱子打开,从里面挑捡了好的物件让人用礼盒装起来,打算着明日让人送到亲王府去。

而此时赵府四房和三房的东西已经送到了亲王府,送东西的下人连主子也没有见到,只见到了亲王府的管家,放下名帖就走了。

不但赵府的两房送了东西,昨晚被亲王府招待宴请的各世家都相继送了东西到亲王府,一时之间亲王府的门前热闹了起来。

李仁坐在书房里,下面是正在回话的王总管,“各大世家,除了赵府的二房,其他的都送了礼品过来。”

李仁捋着胡子点点头,才放下手里的书,“每家送了什么东西送记在帐上,再按同等价位挑了礼品给各家送回去。”

王总管应声是,就听李仁又问道,“世子在做什么?”

提起这个儿子,李仁就忍不住头疼,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王总管脸上有了笑容,“世子爷正在后院里练剑,五六个侍卫都打不过,真是一身顶好的功夫,不过大夫诊过脉了,世子现在的身子还太弱,要多休息才是,只是奴才劝了世子也不听,还要王爷多劝劝才是。”

说起儿子的身子,李仁的脸上闪过不快,“可让人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王总管马上肃然道,“奴才已经在暗卫那里问过话,世子爷是被板子打的,要不是有功夫在身,这身子早就废了。”

“哼,当年要不是怕皇上疑心我这边,我又岂会把儿子送到外面去,顶了别人的名衔受了这些年的苦,原想着包储也是个世家,到底是大世家,不会为难孤苦孩子,现在看到是看错了,也不过是些利欲熏心的小人罢了。这笔帐本王慢慢的再跟他们算。”

又吩咐道,“让高雄好好给世子看看,一定要把身子调养过来。”

王刚应声才退了出去。

心下却觉得世子太可怜,这些年来被王爷送到京城一个人吃苦,就听暗卫回来回报的那些事情,他都于心不忍,王爷却依然不动的任世子爷独自留在京城里,甚至直到这次暴乱,才让人接回世子爷,不过好在一切守得云开了,王爷的报复加上世子的能力,这天下还不是府上的?

后院里,李习安练了一身的汗,这才停下来歇着,接过丫头递来的茶几口就灌了下去,一点文雅的举指也没有,少不得引来下人们的侧目。

李习安不以为意,只听着钟毅在那里说话,“世子爷,这一路上你要是跟暗卫回来,身子也不会这么单薄,我看还是先把身子养好了,再练也不迟。”

钟毅是早就知道李习安身份的,上次进京城也是为了找李习安送信,不过两人的关系很好,也只有在外人的在前才谨守着上下等级的称呼。

李习安用帕子擦着脸上的汗,一边往屋里走,“算算日子,赵元喜和她母亲一行人也快进城了,包易那里等进了大营里,你就多盯着点。”

听到心爱的女人,钟毅的脸上才有了笑意,人看上去也轻快了几分,李习安的眸子在他的脸上一扫而过,人大步的进了屋子。

钟毅浑然不觉,“算日子也就是这几天,我已经让人在城门口守着了,只是元喜与赵夫人相遇的事情,真的不用告诉赵将军吗?”

“等人回来了,李将军看到妻女岂不是更是惊喜?左右也就这几天了,不必告诉。”李习安自有他的用意。

赵玉珩越是担心妻女,对赵府人的恨意就越深,想来赵元喜也喜欢看到这一点吧?

想到这些,李习安冷漠的脸上升起了一抹淡淡的笑,他们很快就要见面了,到让他有些期待再一次的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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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归来(一)

各大世家安顿好之后,便开始了各家的走动,不过对于赵府众人都是观望,并没有人直接去赵玉珩的府宅,铜川地处西北,冬天的冷这些从京城里来的各世家根本就受不了,这个时候皮毛的生意就好了,西北这边打猎的人多,皮子的价钱却不高,打来了这些世家之后,皮毛到成了抢手的货,价钱也上去了。

一时之间铜川郡里也热闹了起来,正赶上要过年,各家都忙着办年货,赵府的二房里,赵元绮挺着肚子会在火炕上,还裹着被子,“这里这么冷,人是怎么生活的?可比京城的冬天冷多了,屋里呆着都冷,况且这炕也让人睡着不舒服,到底山高皇帝远太偏僻了,乡野之地。”

冯氏正翻看着帐本,头也没有抬,“天气冷就在屋里呆着,乡野之地却没有暴民,这次咱们能逃出命来,也算是命大,到外面你少说那些,让人听了到显得咱们多高高在上一般,现在不比从前,还是多注意一些,刚到这边,别的世家显阔,咱们只管猫着,这样准没有错,没听说过打强头鸟吗?都是逃难出来的,还把以前那些架子端出来,平白让人笑话了。”

赵元绮靠在大迎枕上,“这些不用母亲说,我心里清楚着呢,不要说别人看着觉得是笑话,就是自己都抹不开那个脸,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还把以前的派头拿出来,到底失了身份。就连我们老太太还以为自己是高府的老太太呢,这还没有安顿下来,就把派头拿出来了,在客栈里做那些,故意给外人看。她还觉得好,我都为她臊得慌,好在你让人把我接了来。不然我连客房都不敢出了。”

冯氏听了笑起来,笑骂道。“这话可只在我这里说,传到你婆婆的耳里,少不得又要拿这个说你的错。原想着把植哥一起接来,他既不愿意,也强不得他,到是你把他一个人放在客栈里,可都安排妥当了?别让哪个心思长歪的得了手,到时有你哭的。”

对于这一点。赵元绮到是很放心,“母亲不必担心,曹植不是那样的人,不然我也不会放心的过来,况且现在在铜川这里,要仰仗咱们赵府的时候还多着,就是他有那个胆子,老太太和老爷子那边也容不下。”

说到最后的时候,赵元绮一脸的得意,嘴上不说。可冯氏看得明白,女儿心中的喜悦,却不由得担心起来。“你这孩子,大房是大房,二房是二房,你父亲虽然没有直说,可是我也打听到了,你大伯那里说了日后还是少走动的好,你可千万不要轻易答应了什么事情,到时自己圆不上,那可就麻烦了。”

赵元绮脸上的笑淡了些。漫不经心的应着,“母亲放心。我省得。”

冯氏见女儿不愿多说这事,心下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多说。

城门口那里,莫氏带着女儿的马车刚刚进城,莫氏心里高兴,叫了顿青到府里送信,自己带着女儿慢慢的往府里走,赵玉珩不在府里,迎出来的是入画和初冬,两人一脸的喜气,这样的笑脸在面对赵府的人的时候,可没有过。

邓氏带着女儿元娘也等在一旁,两人小心翼翼的看着莫氏下马车后,忙迎了上去,“夫人。”

莫氏见到邓氏脸上的笑淡了,点了点头,并没有让邓氏扶着自己,而是招手让入画过来,一边寻问着府里的事情,根本没有理会邓氏会有多尴尬。

“姑娘….”入画和初冬却紧着看元喜。

莫氏也没有挑理,脸上的笑越发的浓了,“半路上遇到了喜姐,你们可不知道那就跟戏里是的。”

一路上到了正房,莫氏把相遇的事简单的说了,入画和初冬听的一惊一乍的,邓氏和元娘被丢在后面,邓氏早就习惯了莫氏对她这样,到是怕委屈了女儿,偷偷看了女儿一眼,见女儿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才松了口气。

府里的人都知道,莫氏免了邓氏的问安,甚至平日里让邓氏无事不要到正房来,可是邓氏却总要自己按着规矩来,每天过来问安的时候,赵玉珩本能的躲在内间里不出来,直到莫氏让邓氏走了,赵玉珩才出来,若是邓氏不走,赵玉珩就不出来,这已经不是府里的秘密,为此邓氏到安份了一些日子,不过也只是一些日子,直到莫氏给元娘请了教养嬷嬷,邓氏这才怕了,不再往正院去了。

元喜进屋前才想起来包易的事,回头没有看到包易,到是房妈妈猜到了,笑道,“姑娘,我让顿青带着包公子去客房休息了,省着他尴尬。”

元喜笑道,“到是我回到了家里只顾着高兴,忘记了这个,还是嬷嬷心细。”

房妈妈扬扬得意,“这可是咱们自己的府了。”

言外之意自然比在京城里要自在。

绿竹抿嘴笑,众人分主次坐下之后,莫氏放眼在屋里扫量了一翻,才道,“总算是回家了,到底还是自己家好啊。老爷呢?可让人送信了?”

“夫人放心,得到信奴婢就让人去大营里送信了。”入画接过小丫头端上来的茶递到莫氏的手里,转身又递茶给一旁的元喜,“这半个多月地,老爷的火气就没有减过,夫人总算是回来了,而且大小姐也好好的,一家人总算是团圆了。”

莫氏笑道,“可不就是这样,喜姐回来了,又到了家,咱们总该算算帐了。赵府的人都来过了?如今在哪里?”

“母亲,还是先调养身子吧。”见母亲到家就问起这个,元喜在一旁劝着。

房妈妈也劝着,“是啊,夫人有了身孕,还是先把身子调养好了,左右往后的日是子还长着呢。”

“你们不必劝我,我的身子我自己明白,欠下的债总得还,我若不问问他们,还真当我们大房是好拿捏的,日后怕越发的得寸近尺了。”莫氏一脸的冷色,“他们做的一件件,哪一件是骨血亲情做得出来的?路上赶行程又要调养身子,我才先放下不管,现在到了府里了,这事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入画和初冬疑惑的看过去,到也没有劝着。

虽然不知道细节,可看老爷能那么生气,甚至老夫人的面子都不给,这可十多年亲人没有见面了,却还这般,可见一定做的很过份。

“母亲,我都累了,而且到家里了,总该让人给我做些好吃的吧?有什么事迟点说也不迟。”元喜上前去去央求,莫氏这才放下这事,叫了入画去安排。

赵玉珩没有回来的时候,铜川里却传开了,将军夫人带着女儿回来了,这消息对众人来说可够震撼的了,外人传将军夫人是去京城里接女儿,可却没有赵府的人一起回来,这其间什么样的传言都有,甚至有流言说是赵府的人把将军府的姑娘给扔下独自跑了。

众人乱瞎,眼下见将军夫人和府里的姑娘好好的回来了,到不知道哪些流言是真的了。

赵府的二房里,冯氏听到这消息后,先是一惊,下一秒才道,“二丫头没事就好,看来是二丫头自己带人上路了,半路与大嫂那边遇到了。一个闺中的姑娘,一个人能走这么远,就是一般的男子也比不上啊。”

赵元绮心下有些不是滋味,“这样一来,大伯父那边也该没有话说了吧?二丫头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明明是个没有规矩的丫头,以前处处不如自己,眼下却因为有个当官的父亲,到是压到自己头上去了,在赵府里的这些个姑娘,引以为傲的一直是她,现在却被一个坏名声在外面的赵元喜压到头上,怎么能甘心。

只恨遇到了这样的世道,若不然赵元喜算什么。

冯氏的心却真的安了,二丫头好好的,大房对他们的恨意也就能少一些,说起来这了算是一件好事,想到这,冯氏才叫了身边的兰心过来,“到书房里告诉老爷一声,说二姑娘回来了。”

兰心应声下去。

赵元绮不以为意道,“父亲那里也不知道怎么了,都为了二丫头辞官了,还有什么对不起她的,整日里在那愧疚?”

“绮姐,不许乱说,你父亲那是正直,难不成让他向其他三房一样?那可是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扔的,若你父亲那般,你还能在府里被当成当家奶奶一样的养着?”

“左右我做的都不对,我也是嫁了人的,母亲说我的时候总该为我留些面子。”赵元绮接二连三的被母亲训,心里越发的不愿意。

冯氏摇摇头,“儿大不由娘,算了,你的走总要自己走,我能管你多久,管你你还不愿意,那日后我便不说了。”

赵元绮见母亲不高兴,也没有上前哄着,低着摆弄着手里的帕子,冯氏心下免不得难受几分,原以为母女之间是最亲蜜的,现在看来到是她也想错了。

四房那里,赵元婉却有些沉不住气了,直接去找了母亲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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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归来(二)

赵元婉拉着程氏说话,把一屋的人都清了出去。

“怎么办?赵元婉一定告诉大伯母我看到她了还没有告诉赵府的人,大伯母若是找咱们茬来,外人看到咱们与大房相处的不好,岂不是也会落井下石?”

程氏正为儿子的婚事发愁,见女儿担心,忍不住埋怨道,“早知道现在,当初你又何必瞒下,在瞒下的那一刻就该知道会有这一天,现在担心又有何用?”

在铜川安顿下来也有半个月了,程氏想趁着机会在年前把儿子的婚事给办了,文家那边却迟迟没有给回信,程氏的心里有些不踏实,她就想着趁还没有把大房与四房的事情闹开前,把人娶进来,到时也省着文家反悔。

眼下赵府分了家,谁也靠不住,娘家那边的力也借不上,程氏心正烦着,哪里有心情理会女儿的担心。

赵元婉心下不免难受,“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还有什么在乎的,不过是徒劳操心罢了,既然母亲不在意,那我也不必在劳那个心。”

程氏见女儿生气,这才放下心里的事,劝道,“我这里为你大哥的婚事愁得头疼,你父亲那边现在都懒得见我,你们两个是我亲生的,我若不为你们打算,还指望谁为你们的事情费心?你大伯说与咱们四房断了关系,这事还没有传出去落实,趁着这个时候把你大哥的婚事办了,也给你寻个婆家,若等消息传出来,到时哪里还有什么好的亲事。”

说起儿子的婚事,程氏就恨得直咬牙,“要不是五房插了一脚。这门亲事早就定下来了,偏偏闹了这么一出,也不知道文家大房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按理说这姑侄两个嫁同一家也没有什么说不通的,就是五房这事做的不地道。在路上两人私会传开了,让文家没了面子,最后又把鼎哥扔了,好在鼎哥找到了,不然文家这辈子别想抬起头来,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我才敢向文家提亲,有了这么一件事情。别的不说他家的姑娘也不好嫁了。偏文家还拿起娇来了,现在连个信也没有。”

赵元婉心里正不舒服,也懒得多说,也不开口。

母女两个坐在那里相对无言,心情却都不好。

将军府那边,赵元珩是快马回到了府里,一路还没有进屋就笑声就传了进来,“喜丫头在哪呢?”

坐在屋里的莫氏一行人抿着嘴笑,元喜却再也没有上一世见到父亲的时候的那种欢快,犹记得上一世她每次都会冲回去扑到父亲的怀里。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现在却不同了,明明告诉自己要迎出去。身子却像被钉到了榻上,一动也动不了。

莫氏在一旁看了心里忍不住难受,又怕惹得女儿难受,脸上强挂起微笑来,赵玉珩这时也大步的走了进来,看到起身站在榻边的女儿,微微怒起眉头,“这丫头,才走几个月。连父亲也不认得了?”

入画几个都明白老爷最好做样子吓人,低下头偷偷的抿嘴笑。

元喜也扭开脸。“可不认得了。”

她这样的态度,赵玉珩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大笑出声,“那就得新认得一下,看看我们喜丫头可变成大姑娘了,父亲也认不出来了。”

元喜看着父亲的笑脸,忍不住鼻子酸了起来,扭开脸抹了抹眼角的泪,才笑着回道,“父亲好生讨厌,回来只知道欺负女儿。”

莫氏看到女儿抹泪,也不忍心丈夫在逗女儿,“好了,我们娘俩刚回来,浑身像散了一样,可没有时间理你。”

赵玉珩自然也看到了女儿伤心的样子,“好好好,我错了,这不是听到喜丫头回来,我高兴,晚上让厨房多做几个菜,多喝几口。”

赵玉珩说着话却拉着女儿不松手,带着女儿坐到榻上,拍拍女儿的手,“喜丫,回到家了,以后咱们再也不离开家了。”

元喜靠在父亲的肩膀上,轻轻的点点头,“不走了,父亲赶我我也不走。”

赵主珩朗声大笑。

莫氏也知道女儿累了,让入画带着人回自己的院子去梳洗休息,晚饭的时候再过来,元喜也确实累了,带着房妈妈和绿竹回了自己的沙园。

叫沙园这还是元喜自己取的,在铜川这个地方,四季的风沙都很大,院子里种的花多被沙埋到一半,总要不时的整理,元喜一来兴趣,直接把院子改成了沙园。

沙园里一点变化也没有,重活一世,元喜直到走在自己的院子里,她才觉得真正的重新的活了过来,摸着长廊,回想着时常在这里嬉戏玩耍,身子里突然涌出一股热来,往正房里走的步子也快了几分。

屋子里的摆设一点也没有变,入画在一旁笑道,“姑娘走之后,夫人每天都让人打扫,有时还带着少爷过来坐会儿,时常念叨着姑娘在家里时的事情。”

元喜看到自己走的时候绣了一半的帕子,上面的绣工还是上一辈子那入不得眼的绣工,与她现在的绣工比起来,就像是两个人的手艺。

“姑娘,奴婢让人烧了热水,姑娘先洗洗吧,奴婢看看厨房里炖的肘子怎么样了?姑娘最好吃了,晚上可得多吃些,奴婢这厨艺打姑娘走了之后就没有动过,也不知道生疏了没有。”

“入画姐姐做的,一定是好的。”元喜像以前一样,亲爱的搂过她的胳膊,“晚上不要忘记做抻面,我也最爱吃。”

入画宠溺的点点她的鼻子,“姑娘放心吧,奴婢让人把面都揉好了,现在就去给姑娘抻面。”

两人又说了几句,入画这才去了厨房。

绿竹则让小丫头抬了浴桶进来,泡在热水里,元喜舒服的吁了口气出来,果然还是家里好啊,她万没有料到回家会这么容易,还真要感谢京城里发生暴乱,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与家人见面呢。

刚擦洗干净,坐在梳妆台由着绿竹梳头,就见一道身子风一样的冲了进来,直接撞到了元喜的怀里,元喜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笑意的抚着怀里的头,“渊哥,可想阿姐?”

“阿姐,你可回来了,听说你被人欺负了?你放心,到时我帮你报仇。”赵渊抬起头来,却不离开元喜的怀里。

“是啊,有我们渊哥,谁也不敢欺负我了。”元喜欣喜的看着弟弟。

恍然隔世,才见到这个早早就夭折的弟弟,重活一世,她定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渊哥,你可听阿姐的话?”

“自然。”赵渊长的与赵玉珩有七八分像,五官生硬带着男子的硬朗,双眼炯炯有神,里面一片干净。

元喜摸着弟弟的脸,认真道,“那好,既然听阿姐的话,那咱们来个约定好不好?年前到年后的三个月之内,你不许出府。”

赵渊很听话,也没有问为什么,爽快的应下。

元喜点点他的鼻子,“那可说好了。”

她只记得上一世弟弟是感了风寒,人突然就没了。

不去外面,在府里只要照看好了,弟弟自然会没事,何况这一世母亲与上一世不同,又有了身孕,她相信一切都变好,正如上一世她全家惨死,而这一世全家人都团聚在一起。

梳完头,元喜和弟弟一起去了正院,一家人叫着身边的下人一起吃在晚饭,莫氏有了身孕又一家人团聚,赵玉珩很开心,晚上也多喝了几杯。

晚上休息的时候,赵玉珩才忍不住埋怨妻子,“既然喜丫找到了,也不让人给我送个信,害我这半个月吃不好睡不好,恨不能亲自回京城去找人。”

莫氏哼了哼,“喜姐受这个罪怪谁?再说做亏心的事的又不是你,那些做亏心事的人可睡的好着呢。”

赵玉珩知道她在说自己的家人,面上也无光,上前哄着妻子,“我知道这件事情是赵府做的不对,你放心,我早就把话和他们说清楚了,以后各房过各房的,没事不要来往,至于四房那里,既然断了关系,日后更不要联系了。他们若是厚着脸皮到府上来,你只管拿出你将军夫人的派头来,谁敢说你什么,还有我。”

看丈夫拍胸口发誓的样子,莫氏的心里舒服了,“也不是我无情,可是想想他们对喜姐做的那一件件的事情,我这心里就像刀在割,那哪里人干得出来的?咱们这样的世家,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不要说脸面,下三代都抬不起头来,他们怎么就不想想这些呢?在说这些年咱们赵府也算是春风得意,在败落还能差到哪里去?他们却被眼前的利益给迷了眼睛,做出这种事情,是一点脸面都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