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嘴笑笑,关了电脑。

凌晨,她在梦中醒来,又想起秦凯取消婚礼的事情,又生出浓浓的负罪感,于是摸出手机给他发了一个短信,“明天一起吃中饭吧。”

故人相见

在小区楼下见到秦凯时肖梓涵一点都不意外,他抬头薄唇上扬的表情让她恍惚觉得他一直就在那里,从未走开。

秦凯坚持要吃川菜,肖梓涵知道争不过他,索性挑了一家味道和环境都还不错的饭店。点菜时他尽点她喜欢的,她贴心勾了几个味道清淡的菜品。点得太多,一大桌子,从前他们并不是这样,从前他们经济条件不好,一盆酸菜鱼、一碟炒青菜都能吃得津津有味,这么多年过去,许多事情早变了样!

肖梓涵没有胃口,对着一桌精美菜肴食不知味,秦凯刚刚相反,守着几大盆又红又辣的菜吃得不亦乐乎,惊得她眼珠子险些掉地上。他不吃辣是因为过敏,从前她不懂事,闹着让他吃辣椒,想看看传说中的过敏反应,秦凯宠她上了天,不管三七二十一吞下几大块水煮鱼,饭没吃完就开始头皮发痒,全身冒出一粒粒的红疹子,最后还是去医院打了一针才褪下去。

她既愧疚又心疼,嗔骂他笨死了。

他顶着满身的红疹子搂她在怀里,“别说是辣椒水,就算是鹤顶红你让我喝,我也得灌下去!”

说这话时他眼里满是宠溺。

那时她一直好奇人称“冰山美男”的他为何看上自己,没事儿就一直爱问:“秦凯,你为什么喜欢我?”

秦凯起初并不回答,被她缠得没办法了才一本正经想半晌,“因为上帝抽掉了我一根肋骨捏成了你!”

谁说理科生不懂浪漫,他这个理科状元明明浪漫、肉麻又白痴!

他们的分手太过仓促,如今回头,记忆力满是甜蜜。她忙从光阴斑驳的过去抽身,压抑着惊奇问,“我记得你以前不吃辣!”

秦凯正夹着一筷子水煮牛肉,“后来爱上了!”

“不是过敏?”她诧异,莫非过敏还能因时而异?

“不是每次都会发作,大不了过敏时再吃药!”

这回答让她一愣,良久才喃喃低语,“不带这么折腾身体的!”

秦凯放下筷子,灌下杯热水,“我只是想看看你爱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味道!后来发现真的不错!”

肖梓涵抬起头凝视着他的眼睛,波光粼粼,包含着太多太多的情绪,它们一点点晕在她的心里,激起片片涟漪!

肖梓涵,你给我醒醒,不要忘了你今天来的目的!

她警告自己,佯装镇定地端起面前的水杯,用尽全力扯起一抹笑,“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又结婚了!”

她故意在那个“又”字上加重力道,预料之中地收到秦凯吃惊的眼神。

好吧!她承认这样有些残忍,但是该残酷的时候只能残酷,哪怕伤了面子留下裂痕,否则拖到最后烂透里子,只剩彼此抱怨。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他虽然极尽平复心情,但仍藏不住眼底的伤。

“好几个月了!”她故意答得模糊,不想跟他探究这段婚姻的详情。

秦凯苦笑着靠在椅背上,半晌才说出一句,“小涵,我以为这次来得及!”

他脸上的落寞和伤痛一览无遗,她忽地想甩自己几个大耳巴子,这是何必?原本藏着掖着,冷着淡着或许就能过去的事情,为什么她非得专门找了他出来,再血淋淋的掀开,让他痛,自己也跟着不好受?

“秦凯,对不起!”她愧疚地道歉,为自己的残忍!

秦凯像个被霜打过的茄子歪在椅子里。他以为北京巧遇是上天安排的缘分。那天他中邪般提出陪女友季寒购物,季寒因为他突然的开窍兴奋得手舞足蹈,拖着他一路逛到国贸,肖梓涵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面前,嘭的一下,砸穿他好不容易修补好的心房。

他缓缓走近她,心紧紧地抽起来。听到她声音那刻,他就像一个白痴看到梦寐以求的东西,明明很兴奋,可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伸出手去印证她的真实,刚抬起就被季寒死死地摁住,他清醒过来,终于说了“再见”!

再见!他好怕这辈子真的不能再见!

那天回去后季寒哭闹不停。也是!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他的不正常,“秦凯,你说,你一直对我不冷不热的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吧?”

他默认。

“秦凯,你不喜欢叫我‘小寒’是因为她吧?”

他不否认,想起当初注意到季寒是因为逆着光有人喊了声“小寒!”

“秦凯,求你老实地告诉我,你是不是忘不掉她?”

他想了很久,点点头。原本他以为忘掉了,但见到她那刻才明白,她就像榕树,虽不能与他枝蔓相依,可掉下的枝丫都能在他心里生根发芽,怎么都去不掉!

“我们分手吧!”季寒平静地说。

他颔首,真诚地说“季寒,我对不起你!”

还记得季寒临走前说的话,“之前我以为你就是这样,对什么都冷冷淡淡的性格,所以哪怕知道你不是很爱我,我也愿意和你结婚。可现在我才明白你的热和火只为一个人而生,我没法忍受那个人不是我!”

原来季寒可以骗自己他不懂爱,现在才发现不是不懂,是他的爱太过炽烈且都留给了另一个人!这种被比下去的滋味比得不到更让人痛苦!

可与秦凯而言,此刻最痛苦的是他以为来得及却发现为时已晚!

这些年他事业有成,是大家眼里的有为青年,可越攀得高越落寞,他不需要别人的掌声和祝贺,只想与他的小怪兽分享成功的快乐。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握着曾承诺买给她的戒指发呆,一次次后悔年轻时的选择,如果他跟随她到C市,就算一无所有,至少还有她在那里!

分开的前些年,他并没有兑现当初扔下的狠话,相反他一直站在那里,生怕一转身就错过她的回头,可肖梓涵却决绝地消逝于他的世界。当他愿意放弃自尊想找回她时,得到的却是她恋爱、结婚的消息。他痛不欲生,比刚分手时还要痛。因为他悲哀地发现在这段感情里放不下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国贸重逢后他从张慧那里探听到她离婚的消息,他恨她的前夫不懂得珍惜她,更恨自己当年执意的坚持让她受到伤害。季寒说分手,他连挽留都没有,然后一边鄙视自己犯贱,一边奋不顾身地来到有她的城市,他以为来得及,谁曾晓得,一转眼她又嫁做他人妇。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飞鸟与鱼,不是一个在天空翱翔,一个深潜海底,而是他心心念念、丢盔弃甲赶到这里,只看到一个远去的背影!

“你爱他吗?”其实这个问题没有意义,肯定与否定都会让他伤得更深。

肖梓涵呆呆地凝视着她,想点头说爱,可出口的却是“不!”

“那为什么要嫁给他?”

“秦凯…”肖梓涵艰难地开口,“我不知道你和未婚妻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但是我希望你能找个好女人,建立一个家庭。”

“像你一样吗?跟一个不爱的人相敬如宾地过完下半辈子!”

肖梓涵不理会他的奚落,坦诚一笑,“婚姻和爱情是两码事,谁都可以结婚,但不是谁都能拥有爱情,专家不是说爱情到最后都变成亲情了吗,那我们为何不直接点,找一段亲情?”

秦凯盯着她,很久很久才指着心脏的位置,“我也想,可是它不肯,一点办法都没有!”

肖梓涵只觉得这话耳熟,半天才想起来这是当年她追《步步惊心》小说时看到的词句,那时读到若曦对四爷说这话只觉得动人,看完很久仍趴在秦凯怀里哭得稀里哗啦,他没笑话她,只是拥着她,揉着她的头发叫“小傻瓜”,不想他还牢记在心里,如今引用过来,让她倍感唏嘘!

她扭过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更不敢再回忆,只怕陷进去就抽不出来。

窗外竟飘起雨雪,大片大片的雪花夹着小雨纷纷而下,地处南方的C市甚少下雪,这让肖梓涵不禁感慨,莫非老天也在为他们悲鸣吗?

“小涵…”他轻唤她的名字,端起桌上早就凉透了的茶水微微举杯,“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幸福!”

肖梓涵红了眼眶,隐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我也是,希望你幸福!”

他轻扬薄唇,涩涩地笑,“我尽力!”其实他想告诉她,这辈子两次失去你,怕是上天注定不让我幸福了!

出饭店已是傍晚,暖气里泡太久的肖梓涵被夹着雪子的西风一打冷得直哆嗦!秦凯不动声色地脱下外套给她披上,衣服还带着他的体温,淡淡的熟悉的气息掺着丝丝暖意,热烫了她的身体。

她怕他冻着要还给他,他却坚持不要,拉扯间肖梓涵意外发现他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红疹子,她慌得顾不了礼仪,大街上就拉起他的袖子,果然是一片绯红,“你过敏了!”

他笑着拉回衣袖,“所以一点都不冷!”

肖梓涵又气又急,幸好想起离饭店不远有个小药店,“你在这儿等我!”

她匆匆交代一句,便小跑过去,买了一盒盐酸替西利,还要了一杯热水,回来时怕他等得急,不由加快了脚步,谁知快走到时脚下一滑就这样直直的摔下去。

“小涵!”秦凯惊呼,跑过来时已经来不及。

她摔下去还死死护着手里的水,死活不肯用手撑地,所以全部力量都压在膝盖上,剧烈的疼痛从膝盖处传来,她开始怀疑是不是骨折了?

“摔到哪里了?能起来吗?”秦凯试着搂她起来。

她摇摇头,执着地把杯里仅剩的一小口水给他,“快把药吃了,吃一片!”

秦凯气恼混着心疼,“你这个傻瓜,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吃药!”话虽抱怨,可不敢违逆她,剥了一片药含着嘴里,一仰头就吞下去。

肖梓涵一看这架势,肠子都悔青了,早晓得他有这能耐,她也不用拼死护着那杯热水了。

秦凯怕她起不来,伸手想要抱她,她摇摇头不肯,只让他搀着自己去医院。

幸好冬天穿得厚实有点缓冲,虽然摔得疼索性没伤着骨头,只是划破了个长口子,医生上好药,交待了注意事项就放她回家。

秦凯开着她的小车送她回来,停好车后坚持送她上楼,她一想膝盖的伤虽不重,但走路终归不顺,便不再争辩,由着他搀扶自己。谁想还没到自家楼道口就听到一声熟悉又陌生的呼唤:“肖梓涵!“

她讶异地抬头,在忽然亮起的声控灯下看见了他的丈夫——钟帅!

旧患加新伤

那声叫唤如同大仙的凌空点穴法,把肖梓涵秒点得不能动弹。

她远远地凝视白炽灯下的男人——明明是懒懒地站着,却有一种挺拔向上的阳刚之气,身上那款简单的黑色呢大衣也被他穿得英气不凡。看他迈着步子走来,肖梓涵竟萌出飞奔过去的冲动。天神!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想他!

“他就是你丈夫?”秦凯低声的询问打断她的思绪。

她扭过头轻轻“嗯”了一声,视线一偏就望见搀扶着她的手。意识到他们的动作可能引起误会,肖梓涵着急想抽出手,怎奈臂上的力量不松反紧。

她有些慌了,语调里都带着颤,“秦凯…”

秦凯无视她脸上的惊慌,望着快走近的钟帅问肖梓涵,“他对你好吗?”

肖梓涵还来不及回答,钟帅已走到他们面前,旁若无人地瞅着她,“怎么了?”

她刚想开口,秦凯的声音就替她答了,“她摔了一跤,伤到膝盖!”

“还能走吗?”他睨了一眼她手臂上的“障碍物”,问得不急不慢。

肖梓涵被这看似随意的一瞄弄得七上八下,可理智告诉她,这会儿可千万不能低头心虚,否则钟帅非给她安上“破坏军婚”的罪名!

思及此,她强忍着膝盖上的疼痛,抬头挺胸、义正辞严地回答,“不能!”

呜呜呜!她可没撒谎,她现在是伤员。

钟帅被她脸上董存瑞炸碉堡般的表情逗得想笑,可偏偏又想做出酷酷的样子,只得摸着下巴假装咳嗽了两声,接着不轻不重地拨开秦凯的手,“谢谢你送我老婆回来,不送!”

短短一句话却清楚地宣示主权,简言之就是,这是我媳妇儿,少打他主意!

秦凯自是听出钟帅话里暗藏的警告和怒气,笑着耸耸肩,“这是我应该的!”

玩一语双关,谁不会!

钟帅也听懂了他话里的挑衅,却只是微微地挑了挑眉毛,打横抱起还没看明白状况的肖梓涵,“搂着脖子,抱你上去!”

小子,这才是应该的,明白否?

身子忽地腾空让肖梓涵吓了一跳,鉴于还想多活几年,她听话地环上他的脖子。进楼门口时,越过宽厚的肩膀她看见了满脸忧伤的秦凯,那抹伤就像一把锥子扎进她的心里,很疼很疼!命运何其残忍,竟一次次安排她做刽子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秦凯能带着恨转身,从此与她相忘于江湖!

“对不起!请你一定一定要幸福。我不配成为你最心动的相遇,最不舍的离别!”她凝视着他,默默地说。

察觉到怀里女人的异样,钟帅圈紧了手臂,“看什么呢?搂紧点!”

她低下头,紧紧地搂着他。可进电梯时她还沉浸在伤害秦凯的情绪里,钟帅连问了两声“几楼”她才回神,伸出手摁下“15”。

看出她的心不在焉,钟帅也不再言语,把着她抱进家门,小心安置在沙发上。

他脱掉身上被雨雪打湿的大衣,进卫生间拿来一条干毛巾,“把头发擦一下!”

“哦!”她木木地接过来。

“把外套也脱掉,都湿了!”她身上的男人装让他非常不爽,早就想拔了扔出去!

“哦!”她继续木木地脱下外衣。

钟帅见她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再联想到刚才与秦凯的交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身形一动就压下来,不想无意间触及她膝盖上的伤。

“啊…痛!”火烧的疼痛让她哀叫出声。

“该死!”钟帅猛地起身,拉开与她的距离。然后皱起眉头小心翼翼地挽起她的裤管,察看她膝盖上的伤,黑眸深处,闪过一抹深切的关怀,还有浓烈的怒气。

“怎么摔的?”他质问她,如心爱的宝贝被伤害般愤怒。

“下雪了,路滑!”她撒了个不算谎言的谎。

钟帅蹲下来,轻轻拂过伤口周围红肿的肌肤,“疼吗?”

肖梓涵被这轻柔的动作抚得难受,那种感觉并不是痛,却比痛更让人震撼,仿佛被微电流击中,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让她必须努力咬住唇才能忍住不发出半点呻/吟。

没听到她的回答,钟帅讶异地抬头,见她紧紧咬着嘴唇,以为她肯定疼得厉害,眉头蹙得更紧,“很疼?有没有伤到骨头?”

她抿紧红唇,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钟帅再受不了她为了别的男人闷不吭声的样子,一把勾下她的头,赌气地覆上那娇嫩的唇。谁想一碰上那诱人的甜美,再多的怒气都烟消云散。他把她凶猛地压在结实的胸膛里,炙/热的男性薄唇辗压着粉嫩的唇瓣,热烫的舌喂入她口中,诱出她的丁香小舌,放肆的享用她的柔/嫩,恣意汲取着她的香甜。但即使在天雷地火的当口,钟帅还是顾及着她的伤口,细心护着她的膝盖。

他继续放肆的狂吻着,湿热的吻从她柔嫩的红唇,溜到灵巧的下巴,滑入白皙的脖子,再啃咬上漂亮的锁骨,粗糙的大手更是无声无息伸进毛衣里,隔着内衣罩住她柔嫩的丰/盈,带着凉意的手掌贴上热烫的身子,引发她难以言喻的刺/激。

“好冷!”她娇/呼,隔着毛衣捉住他正恣意揉/弄爱/抚的手。

钟帅没有停下来,反是拉高她捣乱的小手,大手更是从内衣边缘滑入,捧握住柔软的丰/盈,粗糙的指尖逗弄着已经挺翘的蓓/蕾,电流般的刺激让肖梓涵发出一声低喊,“唔…不要!”

不要?他该死的想要!

距离上次缠绵已经超过一个多月,这一个月里,他无数次怀念她柔滑的肌肤,紧致的触感。即使在最紧张的军事任务里,只要稍微幻想她在欢爱中的模样,欲/望就有着难耐的疼痛,就连在梦里也是和她纠/缠的画面,害他30老几的人了还跟个愣头青一样湿了几次裤子!

任务结束,他连基地都没回就直奔C市,还动用手段查到她的住址,本是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谁想却吃了闭门羹,更想不到的是她竟然由着那个男人帮她搀回来。

一想到男子对她毫无掩饰的喜爱,狂/猛的怒火便在胸臆间汹涌翻腾,嘴上也失了力道。

“啊…!”脖子上传来的疼痛让肖梓涵叫出来。

听到她的娇呼钟帅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是另寻了一地继续啃咬。肖梓涵感受着那货真价实的疼,抗议的猛推他的肩膀,怎奈力气太小,最后只得手脚并用,就这样一拉扯膝盖撞上茶几,那剧烈的痛反倒是激出她骨子里的执拗,虽然疼得直冒冷汗,却停了挣扎,仍由他压着啃吻。

钟帅渐渐发现身下娇躯的异样,撑起身子一看,竟发现她眼角全是泪水,怒从心来,咬着牙冷冷地问,“你就那么厌恶我碰你?”

肖梓涵不解释,把脸别向一边。

他一把钳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注视自己,“说话!”

肖梓涵冷冷一笑,“钟帅,我没有玩S/M的情趣!”

“什么意思?”钟帅咆哮,被她的回答弄得一头雾水。

“就是说,如果所谓碰我就是把我脖子咬断,弄得浑身淤青,那的确我厌恶至极!”

经她提醒钟帅才注意到她的脖子上深深的齿痕,顿时后悔不已。刚才他只是想狠狠地占有她,从没打算要弄疼她。

钟帅慢慢从她身上退开,一低头赫然发现她膝盖上的纱布渗出了血,忙惊慌地蹲下来就着纱布摁住还在出血的伤口,疼得肖梓涵不停的颤抖。

该死,这个倔强的小女人宁肯痛死也不开口呼疼,而更该死的是他明知道她有伤还再次弄伤了她。

生平第一次,他恨不得宰了那个叫钟帅的混蛋!

“车钥匙在哪里?我送你去医院!”见伤口仍在出血,他帮她拿起沙发一头的外套。

可沙发上的人儿毫无反应,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他慌了,忙蹲下去捧起她的小脸,“梓涵,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肖梓涵是典型的倔脾气,不爆发则已,一爆发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哪里还顾得上疼痛,她不悦地转头,想嘲讽他几句,但是一瞧见他的眼神,她立马闭了口,那双黑牟里有深深的歉意,浓浓的心疼还有重重的忧心,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他的至尊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