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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惊蛰(六)

新华智大厦位于新城区CBD,在一片林立的高楼大厦中俯瞰江景,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华智科技的本部是去年搬到这里的,和以前一样,由于他们这个行业的特殊性,一些重要的部门都有专门的身份识别,不能随意走动。

郑南琪进来财务部实习时,裴钊阳曾和她约法三章,第一条就是要和普通员工一样遵守规章制度,不能随意把他们俩的关系拿来当挡箭牌。这两个月来郑南琪的表现可圈可点,让裴钊阳对这个小丫头刮目相看。

今天这样跑到总裁室来,一定事出有因。

裴钊阳往外一瞟,果不其然,公司副总、他的好友肖昱行双手插在裤兜了,正一脸暧昧地看着他。

“你舍得回来了?”裴钊阳轻哼了一声。

这位肖副总这两年负责开拓欧洲市场,据说是喜欢那里翘臀的美人,所以流连忘返、乐不思蜀,今年,肖妈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到了裴家,裴钊阳只好进行了职位调动,把他从欧洲揪了回来。

“喜新厌旧是人类的本能,更何况,我听说老裴你春心萌动了,更应该回来看热闹了。”肖昱行兴致勃勃地走了进来,伸手搭在了裴钊阳的肩膀,朝着他挤了挤眼。

裴钊阳也是纳了闷了,这位肖公子打小就没个正行,在家里排老幺,自幼风流潇洒,迷恋过摄影、旅游,玩过篆刻、书法,还对编程、电竞上过瘾,和自己的性格简直南辕北辙,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好友。

若是深究其原因,可能是男人之间的热血吧。

当初他转业回来,人生目标轰然倒塌,家族企业也处在了转型的十字路口,是肖昱行二话不说,结束了他潇洒自在的贵公子生活过来相助,华智科技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的支持和付出功不可没。

裴钊阳捶了他一拳:“回来就好,热闹就别看了,省得你嫉妒。”

肖昱行不由得眼睛一亮。

这话,听着有戏啊。

和裴钊阳这么多年的交情,他对裴钊阳很了解,严谨自律,不近女色,从不提感情问题,一度让他怀疑这人是不是身体有病。为了好友的终生性福,他火急火燎地拉着裴钊阳看了几次小黄片,这才算彻底放心。

他隐隐怀疑好友心底有人,可裴钊阳的嘴巴比蚌壳还硬,任谁都撬不出一句话来,所以,有损友打了越洋电话过来,信誓旦旦地说裴钊阳有老婆了,还藏着不肯让人看,他立马二话不说,痛快地抛下了那边的翘臀美人,飞回来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裴钊阳身边的女人怀疑度最高,因此一大早他就在公司里先兜了一圈,把总裁室、财经委、研发室的几个女的先观察了一遍,紧接着在楼下碰到了郑南琪,顺道就带上来刺探军情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看什么热闹?”郑南琪在一旁不甘寂寞,一脸好奇地问道。

“看你呀,”肖昱行调笑着转移了目标,“我在外面就一直惦记着我们的南琪妹妹,也不知道这朵娇花有没有被别人摘走。”

郑南琪的脸红了红,偷偷看了一眼裴钊阳:“才没有呢,我以后的男朋友…一定要和钊阳哥一样。”

“和我一样有什么意思?”裴钊阳有些心不在焉,“一点儿都不懂你们女孩子的心思,古板无趣。”

“谁说的?”郑南琪急了,“钊阳哥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了,没人能比得上你。”

裴钊阳有点欣慰,总算没白疼这个丫头:“算你嘴甜。”

“等等等等,”肖昱行在一旁神情古怪地看着他们,“你们俩…难道真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裴钊阳愣了一下,一拳捶了过去,这一下可不像刚才打招呼,手下没留情,肖昱行闷哼了一声,捂着胸口倒退了一步,一脸的悲痛欲绝:“钊阳,你这样重色轻友,小心遭天谴!”

“南琪是我妹妹,”裴钊阳教训道,“你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郑南琪的脸腾地红了,眼神闪烁地在裴钊阳身上游离,眼里是掩藏得小心翼翼的仰慕。

她才不想做裴钊阳的妹妹呢。

要是有一天能站在裴钊阳的身旁,光明正大地和他手挽着手做他的另一半就好了。

“钊阳哥,其实…”她吞吞吐吐地想再说两句暗示的话。

裴钊阳看了看手表:“南琪,今天你肖大哥刚回来,公司的事情要交接一下,晚上我还要替他接风喝一杯,你自己去吃饭吧,不行的话,可以叫上玥玥,两人一起,单算我的。”

裴钊阳下了命令,无可挽回,郑南琪只好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肖昱行回来是接管研发实验室的。他生性跳脱、思维活跃,在大学里的专业是电子科技,可以说是兼容了专业和创新,非常适合研发工作。原来负责研发的副总沉稳有余,创新不足,以至于牡丹X6一直处于一种瓶颈状态,难以突破。

两人在一起对着下午的年度研发会议纪要进行了探讨,晚饭索性在办公室里解决了。

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两人就一起驱车去了云天会所。

云天会所是他们圈子里一个朋友开的,朋友叫费鲍,就是那天打赌输了喝了一瓶酒的,也是他打越洋电话叫肖昱行回来的。费鲍和裴钊阳一起当过兵,当年好得能穿一条裤衩,长得五大三粗的,却有一颗细腻且擅长八卦的心。

费鲍今天不在,两人去了长包的VIP室,开了两瓶酒,各自倒了,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肖昱行打量了他两眼,“你那个神秘的老婆呢?啥时候带她出来亮亮相?”

裴钊阳没出声,只是又倒了一杯,又一口闷了。

“别啊,”肖昱行算是服了他了,“你这个闷葫芦,有什么心事说来听听,我给你出主意,别的我比不上你,谈情说爱我最拿手了。”

裴钊阳又沉默了片刻,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女人…性和爱哪个更重要一点?”

“爱。”肖昱行毫不犹豫地回答。

裴钊阳的心里一凉,失神地看着酒杯中琥珀色的液体。

如果说他和辛阮之间有的是性,那毫无疑问,辛阮和徐立方之间的则是爱。这份爱是否已经随着徐立方的绝情而消失,他不得而知。

肖昱行敏感地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不是都已经和你老公老婆这么亲热了,你还怎么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

“你不懂。”裴钊阳苦笑了一声,“事情很复杂。”

“能复杂到哪里去?”肖昱行暧昧地挤了挤眼,“先说,那个了没?”

裴钊阳沉着脸,只是点了点头。

肖昱行明白了,想着那时候苦口婆心地拉着他看小黄片的心情,一股老父亲的欣慰感油然而生。他拍了拍裴钊阳的肩膀,乐呵呵地道:“那不就结了。男人由性而爱,女人由爱而性,既然她愿意和你□□,就说明她最起码不讨厌你,以后做着做着不就爱了。”

“真的?”裴钊阳有点怀疑。

“比真金还真。”肖昱行拍了拍胸脯。

两人举起杯来碰了一下,酒杯发出了“叮”的一声脆响。

肖昱行开始传授他的猎艳秘籍,从甜言蜜语到浪漫技巧,一一详细讲解,末了说起终极秘籍:“我一个朋友,情人节在通天塔下的广场放了半个小时的烟火,还在LED屏上滚动表白,老婆都被感动哭了…”

“烟火?”裴钊阳的心一紧,“二踢脚算不算?”

肖昱行嗤笑了一声:“给老婆放二踢脚那是脑门被脚踢——”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神情绝望地看着裴钊阳。

从会所里出来已经十点了,肖昱行酒兴正浓,裴钊阳却坚决要回去了,气得肖昱行直嚷嚷,这个重色轻友、过河拆桥的货色!

裴钊阳喝了大半瓶,走起路来有点头重脚轻,不过神智依然清醒得很,就是推门进去的时候没把控好力度,冲进门去踉跄了好几步才站定了。

辛阮刚好洗完澡从卫生间里出来,这两天天气稍稍暖和一点了,她换上了稍薄一点的家居服,洗完澡有点热,她的脸颊绯红,头发湿漉漉的,领口半开着,露出了精致的锁骨。

一股热意从小腹处升起,裴钊阳定定地看了片刻,哑声道:“我帮你吹头发。”

辛阮嗔了他一眼:“喝酒了吧?还拿得动吹风机吗?”

这简直是在挑衅裴钊阳作为男人的尊严。

他几步就到了辛阮跟前,打横把人抱了起来,辛阮轻呼了一声,抓紧了他的衣袖,只好任凭他一路东倒西歪地到了床边。

可能是以前挑染过了,辛阮的头发黑里透着栗红,自然而有层次,发质很软,一股轻浅的柚子香味在电吹风的热度下渐渐散了出来,十分好闻。

裴钊阳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辛阮索性也就随他了,遥控指挥着:“往后吹一吹…别光吹发根,发梢也吹一下…对,还有后颈哪里…”

湿热的唇贴上了后颈,裴钊阳把电吹风一扔,压了上来。

狂风骤雨般的吻雨点般落下,血液里的酒精在这一刻叫嚣了起来,他只想埋入这个女人的体内,感受那销魂蚀骨的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激情荡漾~~

还债,今天也许可能大概会有双更吧ORZ,小天使们给醋哥加加油打打鸡血,争取20:11:14让裴干部和大家再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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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土豪包养的霸王票,扑倒么么哒~~

处处留情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2-05 13:56:40

第24章 惊蛰(七)

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又许是肖昱行那句“做着做着就爱了”,这次的裴钊阳分外不知餍足,听着辛阮的娇吟低喘,迟迟不肯释放。

足足缠绵了大半个小时,辛阮香汗淋漓,双目失神,无意识地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裴钊阳这才吻着她,一起共赴了极乐天堂。

怀里的女人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小口小口地喘息着,散发着一股特别让他沉迷的浅浅香味。

想这么多干什么呢?能和她裸裎相对、能拥她入眠,这在几个月前还是一个痴人说梦的笑话,现在已经成为现实,那么,说不准在未来的某一天,辛阮真的能爱他爱得无法自拔。

抱着这个念头,他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一连几天,初尝情欲的裴钊阳都有点食髓知味,喜欢慢慢研磨辛阮的隐秘所在,看着辛阮的身体为他染上的绯色,看着辛阮为他而失控地蜷起脚趾。

不过,显而易见,辛阮的身体一时有点适应不了他无节制的索求,这一天早上醒来,怀里汗涔涔的,一摸,辛阮的身上背上居然都是虚汗,把他倒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辛阮觉得丢脸,死活不肯去看医生,他只好咨询了一下家庭医生,暂时先买了一堆补品回来,给辛阮的手机订好了一日三次的提醒,另外,他还制定了一套健身计划,每晚拉着辛阮一起锻炼,辛阮原本就有点娇滴滴的,哪里受得了他这样一本正经的健身,不是偷懒就是耍赖,最后还使出了终极大招:“我马上也要去上班了,一上班回来肯定太累了,不能锻炼了。”

裴钊阳愣了一下:“你要去哪里上班?”

辛阮调出了信箱里的两分面试通知书,一份是一所私立中学的助教,一份是一家公司的文秘,工资待遇一般。“我没什么工作经验,又不是应届生,暂时就只能先找这类工作。”她有点赧然。

裴钊阳沉吟了片刻,神情郑重地道:“我觉得没必要,这两份工作都不适合你。”

辛阮的脸色变了变。

她想起了徐立方。

大四的时候,她在一家上市地产公司实习,当时的部门经理很赏识她,说她做事严谨认真,策划也很有创意,提前就替她留好了职位,就等毕业了签合同,然而结婚后徐立方历数了这家公司的多项缺点,尤其提了这种地产公司需要和地方政府等方方面面应酬,怕她太辛苦,又怕她被欺负,软硬兼施地让她推掉了这份OFFER。

后来她又应聘进了一家跨国金融公司,待遇和福利在同类中是佼佼者,当时过五关斩六将,费了很大的劲,徐立方原本答应得好好的,可一听说有很多老外,一下子就改了口,说老外都是咸猪手,坚决不同意她外出工作。

后来她才算明白过来,徐立方根本就是不放心她,只想让她呆在别墅那一方天地里,成为他一个人的女人。

现在裴钊阳这么说,难道也是打的这个主意?男人都这么自私吗?自己功成名就,却希望他的妻子只是一个默默跟在他身后的隐形人。

她咬了咬牙,反驳道:“我觉得都挺好的,我不想无所事事,而且我现在需要工作赚钱。”

“我觉得你不要这么着急,赚钱的事情慢慢来,”裴钊阳皱了皱眉头,“耐心沉淀下来,才会有更大的收获。”

辛阮的心都凉了,徐立方最爱这样使的就是这种缓兵之计。

“那你是什么意思?每天让我窝在家里吗?靠你的钱生活?又变成一只金丝雀只是换了个饲主?”她一连嘲讽地问了好几句。

裴钊阳愕然,好半晌才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喜欢画画,又有天赋,放弃了太可惜了,为什么不继续画画?”

心口仿佛被什么捶了一拳,辛阮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卖给云旗通讯的表情包应该很快就会有收入了,”裴钊阳继续耐心解释,“你画的大毛和漫画现在也很受欢迎,稍加推广应该就会人气高涨,我觉得你可以多去观摩画展,系统地进修一下绘画技巧,然后潜心钻研你的那些作品,以后说不定能站到一个…你怎么了?”

他顿时慌乱了起来,一把把辛阮搂进了怀里,一叠声地问:“好端端地哭什么?我什么地方说错了吗?”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辛阮哽咽着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画画?”

“我…当然知道…”裴钊阳支吾了一下,“你妈妈不是很有名的一个青年女画家吗?女承母业,你也肯定喜欢。”

眼泪滑落眼眶,辛阮悲不自胜:“可是…她自杀了…我家里人都不让我再碰画笔了…他们怕我…走上我妈妈的路…我也很怕…”

怕家人担心,怕受了什么神秘诅咒,怕浪费身体里遗留下来的天赋,还怕在天堂的妈妈对她如此平庸而失望。

左右为难、备受煎熬。

“怎么会?”裴钊阳觉得不可思议,低头去吻她脸颊上的泪水,“你妈妈那是意外,有我在,你不会有意外的,放心做你想做的事情,别的都交给我。”

“真的…可以吗…”辛阮喃喃地道。

“可以,”裴钊阳顿了顿,“如果你还害怕,就记着是我强迫你的,就算有什么事也该冲着我来。”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好像天塌下来都有他撑着似的。

辛阮定定地看着他,有片刻的失神。

心脏那处“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了起来,她慌乱地避开了视线,呐呐地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一想的。”

“走,”裴钊阳索性来了兴致,“我知道这几天有个画展在美术馆那里举行,陪我去长长见识。”

际安美术馆坐落在新城区的黄罗江边,主馆帆船状的造型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而旁边的两个副馆则设计成了古墓一般的造型,深褐色的天然石外墙,透着一股神秘的艺术气息。正值周末,又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江边有好些游人,还有成群结队的中小学生穿着校服在美术馆前排队等候参观。

停车场离主馆有些距离,中间隔了一个小公园,桃花开得正艳,微风吹过,便有粉色的花瓣从树梢飘摇着落下,美不胜收,吸引了好几个摄影师和模特在里面取景拍照。

辛阮放慢了脚步,好奇地看了好几眼,掌心一热,手被抓住了。

裴钊阳若无其事地站在她身旁,一脸专注地看着其中拍古装汉服照的一对情侣。

辛阮微微挣扎了一下,那手指却和铁钳一样一动不动,她嗔了裴钊阳一眼,也就随他去了。

这下裴钊阳便再也没有松开手,两人一路手牵着手,在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中往前走去,闲庭信步,不一会儿就到了主馆内。

今天的画展是几名画家联合举办的,以油画为主,其中不乏寓意深远、技巧高超的佳作,辛阮一幅幅地看过去,沉浸在那些绚丽斑斓的色彩和形状中;而裴钊阳对那些画作并不感兴趣,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了全神贯注于画作的辛阮身上。

今天辛阮穿了简便的铅笔牛仔裤和蓝色套头毛衫,外面松松垮垮地披了一件oversize的白色薄呢大衣,蓝色带白色碎花的围巾点缀在胸前,清丽如花。

非常明显,有几位男同胞走过的时候频频回头,要不是裴钊阳拉着辛阮的手杵在旁边太过醒目,只怕过来搭讪的不止一个两个。

快参观了大半了,有个男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俩身后,不时打量着辛阮,裴钊阳沉下脸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那男人居然没被吓跑,反倒上前一步困惑地问:“请问…你是耳元吗?”

辛阮愣了一下,回过头来一看,又惊又喜:“关山越,我就觉得这几幅画的画风和你很像,真的是你!”

这位网名“关山越”的年轻男人真名关隘,约莫二十六七岁,五官清秀,一副艺术家的打扮,齐耳的长发扎了好几个小辫,拢到了后面扎成一束。

辛阮和他是在一个美术论坛认识的,后来十几个人组了一个群,关隘就是群主,资源丰富,当时组织同城的一起去上过一位美术教授的课,又一起去T国采风,算是一起患过难的战友。

后来辛阮放弃了画画,也就渐渐和这些群友断了联系。

关隘现在已经在画界小有名气,今天的画展他跟在老师后面吊了车位,也算是名青年画家了,今天在这里遇见真的是意外之喜。

“真怀念我们以前的日子啊,”关隘感慨着,“那时候教授还说,你是我们几个里面最有天赋的。”

辛阮笑了笑:“才没有呢,我那都是自己瞎画的,你现在发展得那么好,和我都不是一个档次的了。”

关隘乐了:“你就别捧我了,瞎涂的都是,然后名号看着吓人,你画一幅我给你包装一下,你也能成为青年女画家,还是最有潜力的美女画家。”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回到了从前在网上口无遮拦的样子。

聊了两句,关隘这才把目光转向裴钊阳,饶有兴味地问:“这位…好像有点眼熟…”

裴钊阳心里很不痛快。

就算是久别重逢,这个什么画家也太热络了,一双眼睛黏在辛阮身上都下不来了。

“敝姓裴,裴钊阳。”他淡淡地伸出手去。

关隘热情地握住了他的手,还连着晃了两下:“幸会幸会,我真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瞧我这记性…小阮,他是…”

“他是…”辛阮犹豫了一下,飞快地瞟了他一眼,脸颊略略泛红,“是我先生。”

“先生”两个字又轻又快,从裴钊阳的耳膜飘过。

一瞬间,仿佛心底有春花盛放。

他快要压不住扬起的嘴角了。

作者有话要说:醋哥:啧啧,瞧你这出息。

裴钊阳:我只在老婆面前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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