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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开,否则哀家也不饶你,你护这种女人,白瞎了哀家一片栽培的苦心!”吕太后训斥道。

容静平静地在顾逸耳畔低声,居然还能打趣地笑出来,“夫君,没事的,死不了,你让开吧。”

只是,顾逸怎么都不让,认真道,“太后娘娘,你要罚要审都冲着微臣来吧,微臣还未写休书,容静就还是微臣的夫人,不管她做了什么事情,微臣全都担下了。”

吕太后要的是容静的命,顾逸她喜欢得很,还想留着呢。

她一个眼色,两个太监便上前将顾逸拉开了,吕太后宫里的太监,可全都是厉害的练家子,容不得顾逸挣扎。

见状,小默默死死地抱住娘亲,大喊,“你们这群坏人!不许碰我娘亲。”

他一边愤怒的喊着,一边小手都准备好金针,瞄准了吕太后的眉心。

然而,容静却轻轻地按下了他的手,低声道,“默默乖,别乱来,会害了你恩人爹爹的。”

“娘亲!”小默默急得要哭了。

“乖,这里是皇宫。听话。”容静低声解释。

是呀,这里是皇宫,容不得他们孤儿寡母乱来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不喜欢和皇族的人打交道。

你再怎么强,强不过一个皇权;你再怎么横,横不过一个国家的势力。

遇到吕太后这等不讲理的人,容静怪只怪自己六年前离开到时候,没有收拾好,留了小辫子给人揪。

“林公公,还不带进去!”吕太后厉声,“把那孩子也拉开!”

小默默一下子就哭了,他从娘亲和恩人爹爹的反应中,看得出来,旁边那些小黑屋,绝对不是人待的地方!

他乖乖地听话,没有动金针,却死死地抱住容静,怎么都不肯放。

一旁,顾逸还不断地恳求着,只是,很快便被人堵上了嘴巴。

林公公猛地一拽,终于将小默默拽开,抱到一边去,死死压在怀中。

“你们这些坏人!放开我娘亲!”

“我娘亲什么都没做,都是那个坏叔叔不要脸自己找上门的!”

“你们放开!我要跟娘亲进去!放开我!”

这一刻小默默该有多恨秦川呀!

他使劲地挣扎,抓绕,甚至都咬了林公公,却怎么都挣脱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娘亲被带去小黑屋。

垂帘被掀起,小黑屋的门是一道厚厚的铁门,不管里头发出什么声音,外头都听不到。

吕太后曾经在大堂里会客,同时在小黑屋里抽人,一道铁门之隔,两个世界,里头和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到了门口,容静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来,居然笑了,“小默默,乖,等娘亲出来,好吗?”

小默默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憋着不让自己哭出声,使劲地,狠狠地点头,泪水都模糊了眼眶,看不清楚娘亲的笑容。

但是,他答应娘亲,他等着!

顾逸一动不动,拳头的握得紧紧的,似乎拼命地隐忍着什么。

容静视线始终流连在小默默身上,这个世界上,独独这个孩子能给她坚持下去的勇气,不管多难多苦,只要想到小默默,她便受得住。

她依旧笑着,素颜浅笑,特好看,转身大步走入小黑屋,很快,“啪”一声,铁门便重重关上了。

一门之隔,顾逸和小默默都瞪大了眼睛,满眼恐惧,愤怒,无法想象小黑屋里会发生什么。

而小黑屋内,一室昏暗,像一个小的刑房,空荡荡的,只有中间放着一架容静从未见过是刑架。

容静被两个太监推着往前走,在刑架前止步。

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容静,好久不见呀!”

这话一出,容静便惊了,转头看去,只见乐安公主提着一个小笼子从暗处走出来,笼子里关的是一直硕大的黑老鼠。

容静没说话,眼底掠过一抹恨意,就知道幕后之人就是这个恶心的公主!

“容静,身为朝廷命官的夫人,你居然勾引邻国太子,还引发帝都流言,你可知罪!”乐安公主怒斥。

“我没有!”容静很平静,这件事不是她承认就能算了的事情,她一旦承诺,等着她的将会是更严厉的惩罚。

只要她不承认,吕太后就没有权力让她死!

☆、137好可怕的办法

137好可怕的办法

小黑屋里,一片昏暗,一室寂静,只偶尔传来老鼠的吱吱声,是乐安公主手上笼子里的大黑鼠。

乐安公主并急着对容静动刑,而是将黑鼠笼子提到容静面前来,饶有兴致地笑道,“容静,本公主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如果承认自己勾引秦川太子,本公主就饶了你,如何?”

静默的容静这才抬头看来,淡淡问道,“公主饶了我?那请问公主有本事保我一家三口顺利离宫,永远不追究这件事吗?”

这话一出,乐安公主立马就火了,“容静,你果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这话,分明是在嘲笑她没有这个权力,同时也看穿了她的诡计。

一旦容静承认,杀她便更名正言顺了。

“容静想吃敬酒呀,只可惜…乐安公主您敬不起。”容静依旧平静,可淡淡的一句话气让乐安公主气炸了。

“你!”乐安公主指着她,气得手都在颤,怒声,“来人,抓住她!”

两个太监立马就押住容静的双手让她不能动弹,乐安公主气呼呼地提起老鼠笼子竟直接拿笼子的一侧去抵在容静的脸上。

刹那间,那黑老鼠便朝容静的脸这边扑过来,幸好是隔着铁网,否则容静这张脸必定会花掉的!

任由黑老鼠隔着铁网在眼前抓绕,容静一动不动,眸光平静,同黑老鼠对视。

这个女人,不害怕吗?

她应该看得很清楚,这种老鼠,是体型最硕大,牙齿和爪子都最尖厉的老鼠呀。

看不到容静的害怕,听不到她求饶,乐安公主失望至极,深吸了一口气,“容静,你胆子不小呀,本宫倒要瞧瞧,你是不是真不怕!”

乐安公主说着,将老鼠笼拿下来放在一旁,坐到一旁审问席上,冷冷下令,“来人,把她押过来,上刑!”

这个刑架很简单,就让人四肢朝下趴在上面,双手和双脚被束缚,动弹不得。

很快,容静便被绑了上刑架,趴在地上。

整个过程,她没有挣扎,也没有辩解,吕太后和乐安公主窜通好的,她就算有一千张嘴巴,都辩解不了,多说无益。

这时候,乐安公主傲慢的声音又响起了,“陈公公,上一回你说这鼠刑是怎么用来着,本宫忘了呢!你详细说来听听吧。”

一旁的太监连忙上前,恭敬回答,“禀公主,这鼠刑呀,名堂全在这个老鼠笼子上。”

陈公公说着,轻轻敲了敲铁笼子,继续道,“公主,铁笼子这一边是可以打开的,将这侧打开,开口扣在犯人身上。然后,在铁笼子上面点火,让铁笼子里的温度升高。笼子里的黑老鼠最怕热了,只要热到这只老鼠受不了的时候,老鼠就会在犯人身上打洞,钻到犯人身体里去。”

这话一出,就连乐安公主自己都一阵哆嗦,毛骨悚然,只是,她故作淡定,慵懒懒地说道,“是嘛,本公主还没见过呢,今儿个咱们就试试鼠刑。”

陈公公的解释,容静听得清清楚楚。

她不害怕吗?

她害怕呀!

为什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东西?

她吓得险些尖叫,可是,她尖叫有用吗?

乐安公主就等着看她的笑话呢,她认罪,承认自己勾引了秦川,有用吗?认罪之后,还有更可怕的惩罚等着她呢!

这一刻,容静醍醐灌顶,终于明白了,这一回吕太后不是想收拾她,而是想直接要了她的性命!

她错了,她太小看那个老太婆了!

突然,一阵冰冷从后背传来,容静一阵哆嗦,知道是冰凉的老鼠笼放到她后背了,太监马上就要抽走那颗铁网。

容静脸色煞白,她并不怕死,却害怕这种折磨致死呀,老鼠在身上打洞,钻入体内,那是怎样一种非人的折磨呀!

如今她趴着,双手被扣在地上,动弹不得,连嘴巴都是对着地板,根本无计可施。

怎么办???

容静生平第一次害怕,第一次慌得脑海里一片空白,恨不得承罪,只是,她不愿意承认。

没做过的事情,就是不认!

“哐当”一声,是陈公公打开铁笼扣子,眼看就要抽走扣在她后背的铁网了,这一刻容静的心紧张到了极点。

来个人救她吧!

救命啊!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乐安公主突然喊停,“等一下!”

容静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听乐安公主道,“陈公公,你让她翻过身,面对本宫。把老鼠笼扣在她肚子上。在她肚子上打洞,可比在后背打洞,有趣得多了,哈哈。”

在肚子上打洞?

这个变态的女人!

容静倒抽了一口凉气,很快,便感觉到太监来解她手脚的镣铐,她不断深吸呼,平复自己的情绪,活命的机会…来了!

任由太监将她翻身过来,重新镣铐住四肢,容静四脚朝天地躺着,冰凉凉的老鼠笼子被放在她肚子上,里头的大黑鼠正暴躁地窜来窜去,陈公公正要抽走紧贴在她肚皮上的铁网。

见容静那恐惧的样子,乐安公主非常兴奋,她就是要容静死,哪里还会问容静认不认罪。

不认罪就弄死又怎么样?还有皇奶奶替她撑腰呢!

她看着容静苍白的脸,好兴奋,迫不及待大喊,“来人,动刑!加炭烧火来烧!你们全都围过来,瞧瞧老鼠是怎么打洞的!”

容静的脸上煞白煞白的,看着乐安公主,眼底闪躲一抹杀意。

她承认,她不是神,面对这种刑法,她会害怕,不是一般的害怕,而是害怕得发抖,想大哭。

她承认,她不想死,小默默还在外头等她呢,她让小默默等她出去,小默默就一定会等,她如果不出去,小默默那性子是会等一辈子的。

她不能死!

所以,只能乐安公主死!

她一直都想远离皇族、朝廷,但是,终究还是免不了,东靖皇族,她是得罪定了

“顾逸,对不起,不得不连累你了。”

容静在心里暗暗道歉,看着乐安公主,原本恐惧的眸光渐渐地变得冷冽,几枚金针却不知不觉中,从她袖中滑落手心,此时手心朝上,哪怕手腕被扣,她都射得出去!

她相中了乐安公主的眉心最致命的穴道。

然而,就在她即将弹出金针的时候,小黑屋的铁门突然被打开,刹那间光亮迎面扑来。

只见…

☆、138拯救她的神明吗

138拯救她的神明吗

铁门打开,光芒从外头扑面而来,那个傲岸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门口,面对光明,看不清楚他的脸,却看到他周遭焕发着金芒,仿佛降临在黑暗中的光明神祗。

这刹那,容静竟有那么一种错觉了,这是来拯救她的神明吗?

天晓得她有多么不愿意动手杀乐安公主,有多么不愿意和东靖皇室为敌,有多么不愿意连累顾逸呀!

因为这个男人的到来,小黑屋里所有奴才的动作都戛然而止,乐安公主目瞪口呆,缓缓地从审讯席上站起来,喃喃脱口而出,“陌皇叔…”

一时间,所有太监全给跪下来,“参见陌王!”

陌王…

听到这个名字,容静才缓过神来,看清楚门口的人,正是陌王孤夜白,一袭白衣胜雪,面容冷峻,恍若天人。

她立马松了一口气,悄无声息收起了金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男人来,她便知道,自己安全了。

一室寂静,无人敢出声,甚至都不敢动,整个小黑屋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好紧张!

孤夜白也不说话,寒彻冷冽的眸光,缓缓地扫视着屋中的一切,乐安公主就如热锅上的蚂蚁,慌张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想出去,看看外头什么情况,皇奶奶什么态度,陌皇叔怎么会突然闯进来了呢!

可是,偏偏孤夜白就一步都没有走进来,傲岸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

乐安公主只能原地着急,祈求外头的皇奶奶赶紧说话,赶紧过来,要不,她撑不下去的!

她在竞拍场就把陌皇叔得罪了,如果皇奶奶不护着她,她会完蛋的!

孤夜白的视线很快便落在容静身上,那目光可一点儿也不客气,就如同在检查自己的所有物,是否被他人碰过,一寸一寸地在她身上审视。

容静是聪明人,这个时候,她选择沉默。

乐安公主等不到她皇奶奶开口,急急便道,“陌皇叔,你怎么来了?我替皇奶奶审犯人呢?”

“她犯了什么罪?”孤夜白冷冷问道,这才往里头走,乐安公主急急就让开位置,避之唯恐不及。

“通奸,败坏礼部官员名声。”乐安公主一边回答,一边往门边走,声音都有些颤抖,想搬救兵,“我…我让皇奶奶过来。”

只是,正要出去呢,却见陆长陵和大理寺卿郭明杰拽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走进来,一进门便随手将人丢一边。

乐安公主认真一看,顿是倒抽了一大口凉气,这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禁卫军,司徒统领。

怎么回事?

容静也很意外,非常识相地继续沉默。

不一会儿,吕太后在林公公的搀扶下,也缓缓走进来,面无血色。

“皇奶奶,陌皇叔他,他……”乐安公主慌张地扯着衣袖纠结,也不敢说下去,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吕太后从她身旁走过,低声碎了一口,“废物,这么长时间还弄不死一个人!”

乐安公主心跳一咯噔,一后退背部撞在墙上,就一动都不敢动。

司徒统领居然没死!

今早不是吩咐大理寺的人弄死了吗?

吕太后毕竟不是省油的灯,她淡定地走过去,在主审席坐下,淡淡道,“陌王,你不是着急吗?想审问容静什么,先审吧。”

吕太后把容静带到乾坤宫里来,原本以为一切会神不知鬼不觉,却万万没想到陌王居然会来,而且竟还带来了大理寺卿和司徒统领,说大理寺问案,要紧急找容静问话。

顾逸和小默默被押在一旁呢,吕太后想隐瞒都隐瞒不了,不得不打开小黑屋。

“郭大人,按东靖律法,待审的疑犯,无法做证人,是吗?”孤夜白问道。

大理寺卿郭大人连忙点头,“按律法是这样的。”

“那还请母后速速审问,容静如果真的有罪,我便不问了,如果没罪,我再问。”孤夜白淡淡道。

不是说急着问容静吗?这会儿却闲适起来。

如果老百姓和皇家人讲律法,那律法便等于零,但是,如果皇家人和皇家人讲律法,那律法便是极好的武器。

吕太后无法可说,只能先审问容静,而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大理寺卿面前,针对没有定罪的犯人,刑具不过是用来吓唬的,不能真用上。

就在这时候,容静突然大声喊冤,“太后娘娘,冤枉啊,今天即便乐安公主对我上了鼠刑,我也不认!没做过的事情我不认!不能因为秦川殿下一时兴起送我一束花,就冤枉我勾引秦川太子,给我丈夫抹黑,给礼部抹黑呀!”

她说着,大胆地看向孤夜白,继续喊冤,“我也知道帝都最近流言蜚语很多,但是,流言蜚语不能当作证据不是?还有人传说陌王在容家过夜呢,陌王爷你可是当事人,那些流言蜚语是真是假,你心里该有数的,你可得替我作证呀!”

好个容静,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要吕太后的命,这是!

吕太后的脸色越发难看,本来就是欲加之罪,审不下去,容静再这么一喊冤,当着陌王和大理寺卿的面,她怎么审啊!

凤眸恶狠狠朝乐安公主看去,不悦道,“乐安,你审得怎么样了?”

这种形势,乐安公主也明白不能拿容静怎么样了,万一闹大了把秦川也叫来,她岂不又得让秦川记恨?

虽然不情愿,却还是撒娇地道,“皇奶奶,看样子是误会了,回头得好好治一治那些散布谣言的人。”

吕太后立马就笑了,“呵呵,既是误会,还不赶紧放人。”

一旁的太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急急就过来替容静松绑,容静自己也松了一口气,虽然孤夜白方才至今都没给她好脸色看,但是,她还是打心底感激这个家伙的!

今天如果不是他,她估计要大闹皇宫一场,然后带着小默默和顾逸逃亡天涯,从此成为通缉犯了。

她起身来,先同孤夜白行礼,不道谢,而是行大礼感谢,“容静给陌王殿下请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后,这才落落大方同吕太后行了个礼,“多谢太后娘娘明察秋毫,还我清白。”

如此不凡的风度,更加彰显吕太后身为一国祖母的斤斤计较,小鸡肚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