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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言是个多么好的一个女孩,她有什么错,她错在太爱初恋情人,她错在爬上他的床,错在肯为了初恋情人牺牲最宝贵的第一次。

他没弄清楚真相,就给她头上扣上了“拜金女”“水/性/杨/花”的帽子,自以为是到这种地步,哈,真是少见。

现如今母亲又这样说,他想笑,这是不是人家常说的因果报应,光是听到母亲的警告,他就受不了,言言,当初你在我身下是怎么样活过来的,你一定很疼很疼吧,你那句“咬你的肉,抽你的精,喝你的血,啃你的骨头”说得真好,我这种人就应该下地狱,就应该被人啃骨喝血,不配活在这世上。

怪不得,怪不得你那么恨,要是换作是我,一定恨对方一辈子,可你偏偏原谅了我,我做了那么多令人发指,伤害你的事,后来只不过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来弥补,你就轻易原谅了我。

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得到原谅,我不配!

瞧着谢承勋一会儿笑,一会儿满脸痛苦,谢母吓坏了,捧起他的脸,心疼地说,“儿子,你别吓妈,谢家现在就你一根独苗,没了你,妈也不想活了。你想干什么都依你,都依你成吗?儿子…”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久违

谢承勋猝然抬起头,悲痛的目光渐渐平静,轻轻拉住谢母的双手,“我想娶她!”

“不行!”谢母立刻变脸,甩掉他的手,“言馨是个祸害,留她在一天,我们谢家的人迟早让她丢尽不可。原本你爸前几天还和我商量,看是不是等她生完孩子,让她改嫁,现在看来这事非执行不可。”见谢承勋要说话,谢母又冷声说,“她可以改嫁给任何人,但绝不可能是你,我们谢家丢不起这个脸!”

谢承勋嗤之以鼻,“妈,现在是什么年代,还要老一套吗?有什么丢不丢脸的?我手上那些个兵跟我说过,在他们老家农村有这样的例子,我也调查过,大伯娶弟媳或是大嫂改嫁小叔的事在平常人家比比皆是,你又何必…”

“承勋,你疯了!”谢母气得脸色铁青,“我们谢家是什么样的人家?能一样吗?啊?老爷子那是国家硕果仅存的几个元老之一,你爸是中央任命的上将,这事传出去你要他一个堂堂的上将脸往哪儿搁?还有你妈,我,国防大学的教授,在国家那可是有实至名归的军衔,我的那些个学生哪个不是中央国家机关部委正司局级以上干净,要么就是省级领导,或是军队正军职以上领导干部。你呢,好歹也是一个军区的领导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说我们家是普通人家吗?尽说些混帐话!我告诉你,在‘孩子的父亲是你’这件事上我妥协有一定的度,那就是我可以不告诉你爸和言馨,把这事压下来,但言馨不可能再做我一次儿媳,除非你不认我这个妈,否则你想都不要想!”

局生活在官宦之家看惯了政治斗狠,本该习以为常,可如今看着母亲如此势利的嘴脸,忽然觉得冷,背上全是层层冷汗。

谢承勋双眼布满血丝,冷笑连连,双拳紧紧捏在一起,手背上的青筋在暴跳,狠狠地咬牙,努力地忍着,要不是面前的人是自己的长辈,他真想暴粗口。

鼻腔里象吸了大量的浓烟,又苦又咸,喉咙被熏得火烧火燎的疼,随着呼吸疼得要命,他的脚步在后退,他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令他窒息的阴森地狱,可是他的腿也在疼,疼得他心烦,疼得他心慌,疼得他背脊在禁不住抽搐。

百猛然就咳嗽起来,哑着嗓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动她!等她一生完孩子,我就带她远走高飞,你不认她不要紧,我认!我要把她当宝一样捧在手心里,我要疼她一辈子!”

谢母一听儿子为了言馨要和自己作对,火气霎时上来,恨声道,“咱走着瞧!一个随随便便就能卖身的妓/女你竟敢娶回家做媳妇,疯了吧你!简直是恬不知耻!”

谢承勋已经退到门口,冷哼了一声,拉开门头也不回跑出去。

他走后,谢母颓然坐进椅子里,她想不通打小乖的儿子怎么会突然这么大的变化,为了一个妓/女居然当面顶撞她。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心里的火就压不住,霍然直冲脑门,起身拿起皮包甩门出去。

近日市整顿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地下黑势力跟他们玩起了捉迷藏,线人也一直没什么动静。

敌在明,我在暗,他们自然是按兵不动,等待时机。这种时候最是考验耐性的时候,谁先动谁就处于劣势,另一方掌握主动桶。

所以这几天市处于一种平静的假象中,但一刻也不能掉以轻心,一旦有动静,得雷霆之势快速出击。

本来走不开,要不是母亲的电话,谢承勋很可能还在市蹲点,这会儿一出国防大学的大门,他脚步迈上等候在外面的车,直接去机场。却在半途改变主意,示意司机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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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阳台的矮榻上,言馨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抱着书本以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读一本西班牙童话,小脸上充满柔柔的母爱,声音清甜,每读一个单词如山涧潺潺流水叮咚响,异常好听。

言馨听到脚步声不经意地转过头来,以为来的是特护,所以脸上还挂着笑,这会儿突然看到是谢承勋,脸上的笑容未变,只是慢慢变得僵硬,就这么两两相望,均无言。

面对她的僵硬,他一点不在意,放轻了脚步,走到她面前,魁梧的个子蹲下来正好与她平视。

好久没看到这张娇脸了,他在心里低叹,白皙的脸颊看起来和之前一样,巴掌大小,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出一种半透明,像个冰雕的娃娃,粉粉的微嘟嘴巴轻张,半落下的两排睫毛又密又卷象一把精致的梳子,他不由得微笑起来,温柔地问,“最近怎么样?你好不好?孩子好不好?营养跟不跟得上?怎么你还不胖,得多吃知道吗?夜里冷不冷,暖气够不够?你这性子就这样,不爱麻烦人,要是夜里冷就让特护把暖气调高一些,你的脚睡觉前不暖和,一夜都是凉的。”

言馨一直在看他,根本舍不得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从元宵节后他去市,有好几个月不见,他变瘦了,也晒黑了,本来就精壮的身材更加结实,他的大手还是和以前一样暖和,传递出一种她最需要的安全感。

在他一连串的关切之下,她眼睛泛起湿润,其实又是一年的早春,夜晚没之前那么冷,只是每到夜里躺在被窝里,她总会想起那一次在农家乐过夜,他为了给她暖身子,抱着她的双脚整整捂了一夜。

突然眼前的他有些模糊了,言馨紧抱住手中的书本,一股难以形容的沉重感顿时溢上心头,感觉心里拽一块大铅球,沉甸甸的直往下坠,然后又象有一股股海水倒灌进心坎里,来回的汹涌、澎湃、翻卷,没完没了。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连惊带吓

折腾得眼眶又是一阵湿润,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情绪,是思念吗?还是感动?

太乱了,心太乱了,她分不表这是哪种感觉,只知道不想他走,只知道想他留下来,多看看他,哪怕什么也不说,只这么静静看着也好!

她不说话,他一边握住她的小手一边不满地嘀咕,“我是不是很啰嗦?”

言馨连忙摇头,可就是一句话说不出来,他把目光由她的小脸上移到她膝盖上的书本,“你刚刚在读什么?”

局“童话。”这下她找到自己的声音,又补充了一句,“西班牙童话小故事,想给宝宝做胎教。”

胎教,他轻轻笑起来,在心里慢慢咀嚼这两个字,另一只手随即抚上她的肚子,他知道自己过去罪孽深重,对她做了很多错事,可即使这样,上天还是愿意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尝到即将成为父亲的喜悦,这么猝不及防,像波浪翻滚出满满的情感。

看着她的小脸被阳光照得格外柔和,他心底也是柔软一片,执起她的小手在白皙的手背上印上一吻,“抱歉,最近太忙,没空过来看你。”

百“没关系。”她心里有点急,这么久没见,本来有好多话要说,可这会儿全堵在心口,说不出来。

这几天为了蹲点几乎没睡好觉,全身都疲倦不堪,可一看到她,他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她唇间若有似无的叹息如羽毛轻轻划过他的心上,“言言,我的言言,我好想你…”

随着他的呢喃,他的吻不知怎么地从她的手背一下转移到她的唇上,她微微一颤却没有反抗,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底扩散开来,怦然心动。

就在她沉醉于他的热吻时,手机在大响,是他的电话,他充耳不闻,双手捧住她的脸蛋,不让她有分神的机会,灵活的舌百般逗引纠缠她,搅弄她口中的柔嫩甜美。

铃声实在是太吵,言馨轻轻推了他一下,红着脸小声说,“你先接电话,说不定有要紧的事。”

谢承勋自然知道是谁在找他,起身一接电话,果然是属下打来的,说是有动静,对方分批出动,前后每隔一小时有一辆黑色房车悄悄出来,看样子准备做交易,不是毒品就是枪支,而且政府内部的内鬼也极有可能在这一次交易中出现。这种大场面他不得不回去指挥,而且越快越好。

“我得走了,言言,你好好保重,等这件事处理完,我再来陪你。”他抚抚她的脸蛋,情不自禁俯下身在她唇上吻了吻,转身大步往门外走去。

言馨不安地盯着他消失的背影,心里狂跳不已,又似塞了好多石头,模糊地开始疼,看他讲电话的口气和表情就知道这次任务有多危险,老天保佑,他一定不要有事。

“暮延,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她低头看向肚子,柔声和宝宝说话,最近她总在这样,没人陪她说话,她就和宝宝说,宝宝也象能听到似的,给她以回应。刚刚在他抚上肚皮的一刹那,她感觉到宝宝动了动。

他说他要娶她,她从没有想过,或许,宝宝比她更早地接受了他。

再有三个星期就是预产期,到时候宝宝就出世了,谢家为了迎接这个孙子已经让人准备了一大堆婴儿用品,一应俱全,可她想亲手挑两件给宝宝,明天抽空看能不能去百货商场的婴儿用品店逛逛。

在她走神之际,突然发现病房里多了一个人,谢母阴着张脸站在那里,言馨连吓带惊地站起来,“妈…”

“别叫我。”谢母轻哼着,“你也配叫我一声‘妈’吗?一个连身体都能卖的妓/女,怎么配叫我?怎么配给我们谢家生孩子?”

“妈,您…”言馨倏然倒抽一口凉气,被“妓/女”二字刺得呼吸沉重,一股泪意涌进眼睛,埋下头不敢说话。

“怎么就没话了?敢做不敢承认啊!”谢母几步从病房里跑进阳台,冷冷地看着言馨,“没想到暮澄千挑万挑挑了你这么个女人,还娶你,哈,你是用什么手段让暮澄娶你的?先做承勋的情/妇,再去勾引暮澄,你的手段真让我刮目相看啊。”

“不,我没有,我没有勾引谢承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言馨哆嗦着双唇鼓起勇气替自己辩解,“我不是自愿的…自从嫁给暮澄,我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不是自愿的?”谢母恶狠狠地指着言馨的鼻子骂,“好你个不是自愿,那你是被逼的?一次是被逼,第二次第二次呢?也是被逼的?不知羞耻就是不知羞耻,还找什么借口。言馨,我告诉你,妓/女就是妓/女,除了勾人没别的本事,你是看暮澄走了,你在谢家没靠山是吧,所以就想着法来勾引承勋,还要他娶你。哼,以前我们是被你这副乖巧的样子糊弄了,现在我算看清你的嘴脸,一只被人穿过的破鞋还妄想嫁进我们家门两次,这辈子甭想!我生了两个儿子,承志死了,暮澄也死了,我现在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敢挑拨我和承勋间的关系,我跟你没完。”

谢母甩了个鄙夷的眼神,扭头就走,仿佛一刻也不想多待。

言馨一直没说话,煞白着脸僵在原地,嘴唇颤抖已经哽咽出声,谢母的话象火一样烧在大脑里,“…不知羞耻就是不知羞耻,还找什么借口。言馨,我告诉你,妓/女就是妓/女,除了勾人没别的本事…一只被人穿过的破鞋还妄想嫁进我们家门两次,这辈子甭想…”

“妓-女”这两个字象世上最锋利的刀剜在心上,拧搅的疼痛使她整个人瑟瑟发抖。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生产

“妓/女”,“破鞋”,呵呵,真好,这两个字怎么就这么耳熟呢,哦,对了,曾经谢承勋也这样骂过她,那时她是被逼的,他说的不是事实,所以她可以挺起腰杆告诉自己不是,但如今婆婆这样说,她反驳不出来,是啊,暮澄去世没多久,她就又搭上谢承勋。明明对他没有爱情,可她习惯依赖他,给了他错误信息,导致他放出话来要娶她。这在谢家长辈们面前就是不折不扣的勾引…

身体终于因连串打击支撑不住,慢慢滑倒,眼前闪现出婆婆那充满不屑的目光,泪水淌了出来,突然肚子传来剧痛,不由地发出呻/吟,“唔…痛…”

特护一早在外面听到里面有响声,跑过来却见谢母怒气冲冲从里面出来,再过来又听到言馨的声音,急忙跑进来,看到言馨整个人坐在阳台的地上,抱着大肚子疼得满头是汗。

谢承勋上了停在大门口的车,无意中看到不远处停的车有些眼熟,一看车牌,是母亲的车,心里一紧,暗叫一声不好,拔腿往医院跑。

局一口气跑进病房,却是人去楼空,急忙抓住一个护士,才知道言馨被推进产房。

打听出产房的位置,拔腿狂奔,谁知还是晚了一步,最后一眼看到言馨被推进产房,两名护士拦住他,不让进,要他在外面等着。

心急火燎,见谢母站在一旁,他气冲冲地奔过去,“妈,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她气成这样?”

百谢母本来就吓得六神无主,这会儿正是说不出话来,“我…”

谢承勋咬牙切齿地低吼,“妈,就算您对言馨有偏见,可她怀的毕竟是您的孙子,您怎么下得去手?如果她有个好歹,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谢母这时候反应过来,“儿子,你说得这是什么话?你以为是我对她动手不成?我不就是气不过,说了她两句,她就这样了。你甭不论青红皂,把什么屎尿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外面吵闹不休,护士出来,满脸堆笑,“谢夫人,请安静一下。”

“啊——嗯——好痛…”产房内突然传来言馨的痛呼,谢承勋心尖一颤,一个箭步冲过来,“她怎么样?”

说着便要冲进去,护士连忙把他拦下来,“可能要生了,谢少爷你不能进去。”

谢承勋才不管,铁臂一挥护士立刻被推到一边,迈脚要进去,谢母过来拉住他,“这里哪儿是你能进去的地方,顾及你的身份。”

母亲的警告钻进耳朵里,谢承勋看了眼一脸疑惑的护士,想起自己现在是言馨大伯的身份,这么反常的确教人怀疑,他倒不要紧,别人爱说说去,怕只怕到时候流言又要中伤言言。只得强忍住收回脚步,颓然地坐到外面的椅子上。

“麻烦你一会儿有动静给咱传个话。”谢母边和护士说话边塞过去几张大钞。

护士平常收惯了红包,可一想到之前和另外几个护士,还有医生一起从谢承勋手中拿过一笔不小的数目,连连摆手,推了回来,“谢夫人,您说哪儿的话,这东西我不能收,您放心,有什么动静我一准出来告诉您。”

“啊——”

产房内传来言馨嘶哑的喊叫,谢承勋直听得心惊肉跳,更加烦躁不安,几次站起来又几次坐下去,最后干脆在走廊里走来走动。

言馨要生,这事对于谢家来说是天大的好事,谢母赶紧给谢父打电话。

“痛…好痛…”言馨的嘶喊每一声都象一双手在撕扯着他的心,他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如果今天她是他的妻子,他一定会冲进去,陪着她一起痛。不会象现在这样,怕别人误会,怕别人说闲话,只能缩在这里,什么事也做不了。

他好恨,真的好恨,如果时光真的可以倒流,他会在暮澄和她订婚前,把她拉进自己怀里,给她宠爱,给她一个谢家大少奶奶的身份。

产房的门这时候开了,护士探出头来,“谢二少奶奶想要自然生产,医生说那么大的胎儿不行,但她坚持。结果她那个地方天生窄小,造成大出血,人已经昏迷,医生自在组织输血和准备手术。”

谢母很不满意,“脑瓜子怎么这么轴,都什么时候了,还顺产,我孙子万一有个好歹…”

谢承勋双眼赤红,忍不住嘶吼起来,“妈,她都这样儿了,您少说两句成不成?”

他脸上的表情狰狞得吓人,谢母吓了一跳,没再敢吱声。

谢承勋捋起袖子,睁着赤红的双眼,“血够不够,我是型血,不够的话抽我的。”

“血库里的血够,您放心。”护士刚说这句,又被里面叫进去。一时间产房外又剩下谢承勋和谢母,谢承勋定定地坐在那里,看不清楚任何东西,只看得到产房紧闭的门,如同那天她和暮澄结婚,她扭身离去关上卧室的门一模一样,四周寂静得可怕,他连心跳几乎都听不见,心底里只发出一个声音,他不能失去言言,他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受不了她离开自己,受不了没有她的日子。

他是个无神论者,从不相信命运与上天,这一刻他宁愿做个临时教徒,请求上天收留他,听到他的呼唤,让言言平安,他可以不要孩子,但不能没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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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痛得让言馨差点失去呼吸,医生建议剖腹产,她拒绝了,她想自然生,听说自然生宝宝会健康又聪明,她想宝宝健健康康的,不要遗传暮澄的病,她不想再品尝一次失去的滋味,所以她毫不犹豫拒绝了医生。

在这之前,她看过好多这方面的知识,知道自然生会有多痛,她不怕,只要宝宝以后能健康,她就算疼死也甘愿。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暮延

暮澄,现在应该在天上看着吧,他那么想看到宝宝,一定在天上看着。她要勇敢,也一定要勇敢。

当撕裂的疼痛如刀子一样在身体的整个部位凌迟时,她揪住衣解哽咽着咬牙强忍住,不敢大声哭,也不敢出声,旁边有护士不停给她擦汗。

医生却说疼的话叫出来会舒服,于是眼泪断线珠子一样滚落,她控制不住喊叫出声,没想到自己的声音那么尖,那么响,她还在怀疑这个嘶叫是不是自己发出的,下一/波/阵痛又袭来,索性放开嗓门喊出声。

下面本来就窄小,撕裂的痛一次次传来,医生在一旁让她深呼吸,吐气,再吸气,可她根本无法配合,太痛了,真的好痛,仿佛整个人在油锅里滚般的痛彻心扉。她满头大汗,全身湿透,如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

局她渐渐感觉到意识模糊,出现种种幻觉,象垂死之人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又象被人推进了阴冷的地狱,在遭受严刑拷打,身体各处都在火燎似的疼。

眼泪随着嘶叫流出来,淌进发鬓里,她感到自己被一双残忍的手撕成无数片,忽然间眼前彻底黑暗下去。

好累,真的好累好累,自从为了救宗源而牺牲第一次开始,她就好累。那时候谢承勋为了逼她就范,拿妈妈和甜儿的性命要胁,她为妈妈和甜儿而活,后来遇到了暮澄,他对她极好,她为了暮澄而活,暮澄去世了,她心灰意冷,又开始为了暮延而活。

百这么久以来,她一直为别人而活。她想任性一次,就一次,她想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暮延,乖,妈妈好累,让妈妈睡一会儿,你要乖哦。

朦朦胧胧好象在梦里,竟然梦见了暮澄,她好开心,露出了久违的笑脸,“暮澄,暮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英俊的暮澄站在一颗大树下,不说话,只是望着她笑,她一点不在意,能见到他已经很开心了,自顾自地呢喃,“你来看我们吗?我想你,暮澄,你不要抛下我们,我和暮延都需要你。”

边说边朝暮澄走去,这时谢承勋突然出现,拉住她的手说,“不要过去,馨儿,你忘了暮澄的嘱托吗?你不要孩子了吗?你想不负责任地走掉吗?”

远处的暮澄笑容仍然那么阳光帅气,“馨儿乖,我哥说得对。我在另外一个世界过得很好,没有病魔的纠缠,我过得很快乐。只是想你,来看看你,看看你和暮延,你一定要好好将暮延教育成材,将来好继承我们暮家的广贸,不要让暮家长辈的心血在这一代断送,你答应过我的,你忘了吗?”

言馨揪着衣襟,一面听着他的话一面看着他的身形越来越远,他迷人的笑脸越来越模糊,她想要挣脱谢承勋跑去抓住他,却被谢承勋死死抓住,眼睁睁看着暮澄最终消失的身形和空中飘荡的一句话,“馨儿,你带着暮延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活得开心,活得勇敢,活得自由,我会一直在天上看着你们,保护你们,我哥也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珍重!”

她睡得不安稳,耳边传来仪器锋鸣声,极难听,还有很多人来回走动,“谢少爷…”

谢少爷?是暮澄吗?一定是他,她眨眨眼,想要看清楚,突然听到一声惊呼,“医生,医生,快看,我说过的,我说过的,她不能这么狠心抛下我…我们…”

面前出现谢承勋焦急慌乱的俊脸,记忆中的他不是这样的,总是一副一成不见的扑克脸,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努力眨眨眼,看见头顶上方的手术灯,突然就想起来自己在哪里,却在下一秒听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哇——哇——哇——”

谢承勋一直盯着言馨苍白的脸,刚才因为失血过于,意志又薄弱,她处于昏迷状态,他一听急着要冲进来,最后医生不得不安排他穿无菌服进来。看到她无生命般躺在手术台上,他的心揪成一团,努力在她耳旁呼唤。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她醒了过来。

可是欣喜只持续不到几秒,突然看到她头一歪,顾不得看哇哇大哭的婴儿急忙叫医生,医生边帮言馨缝肚子上的伤口边说,“放心,她没事,体力有些透支,晕过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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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馨再次醒来已经是半夜,没想到自己到头来还是要剖腹产,后来一直昏昏沉沉的,谢家在北京城人脉极广,不停有人来看望,带大包小包的名贵营养品,说上一番客套话,临走还会塞过来一只红包。

她哪有精神应付,大多时候是婆婆和公公在一旁招呼,谢承勋站在不近不远的距离看着,两个人就这样相望,没办法交流,因为从早到晚总有不同身份的显贵客人不停地来了走,走了又来,扔下一大堆东西,病房里到处是成捆的礼品盒,大捧大捧的名贵鲜花,还有包装精美的水果篮和厚厚的红包。

席英彦那帮人是第一拨过来的,毫无顾忌地大开玩笑,给病房里增添了不少乐趣,还争着当干爸爸,最后闹得没办法,按年龄分成大干爸爸,二干爸爸,三干爸爸,四干爸爸…

直到次日才见到护士从婴儿室抱过来宝宝,言馨激动极了,以前她从没有抱过小孩,小心翼翼抱过来的时候,护士直夸她抱姿正确,然后说,“可以给孩子喂了。”

“言馨喂奶,你们看个什么劲,先出去吧。”谢母跟正饶有兴趣地盯着小家伙脸蛋的祖孙仨说,老爷子、谢父、谢承勋只得出去,老爷子这两天的精神特别好,直嚷嚷着见重孙子了。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没奶

“得起个名字,承勋和承志的名字都是我给起的,只有暮澄的不是,暮澄的胖小子怎么说我也得起一个,起个什么好?”

老爷子呵呵地笑着,背起手在走廊里自言自语,谢父赶紧提醒,“爸,您不是一早知道的吗?暮澄在走的时候给孩子起好了名,叫暮延。”

“暮言?”老爷子直摇头,“怎么起这么个名字,难不成是暮澄的暮,言馨的言?怎么把俩姓加一块儿了?暮澄那孩子是怎么想的。”

“爸,不是言馨的言,是延续的延续。”谢父在一旁纠正。

局“不,不象,我觉得应该是言馨的言,暮澄那孩子有心啊,对言馨一往情深啊!”老爷子仰头一阵感叹。

谢承勋一声不响,背脊却在刹那间紧绷,老爷子说得有点道理,暮延,暮言,暮澄爱言馨!暮澄和言馨永远在一起!

他虚弱地低下头,抹了把眼角的泪。暮澄起这个名字是知道这个孩子不是暮家血脉,又为了不让言馨知道,所以才说是延续的延。

百暮澄,是哥对不起你,是哥不好,哥知道如果不是言馨宣布怀了你的“孩子”,说不定你会克服心理障碍,慢慢想办法把不孕的事告诉言馨,然后再做个试管婴儿,那样,说不定还能拥有一个属于你的孩子。

可是你却选择了默认这个孩子,试问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怀的不是自己的骨肉。是哥对不起你,哥该死!是哥害得你们暮家断后,哥是个罪人!

这孩子虽说是我的,但你放心,我会按照你的意思让他姓一辈子的暮,我要他子子孙孙都姓暮,我还要培养他把你们广贸的版图扩张十倍,以慰你们暮家在天之灵!

不知道什么原因,暮延嚎啕大哭起来,接着响起一阵手忙脚乱,谢承勋心急不已,想要进去一看究竟,可又碍于老爷子和父亲在场,只得装作若无其事,耳朵里却在搜罗里面的声音。

这时候谢母走出来,谢父赶紧问,“里面怎么回事?”

谢母直叹气,“儿媳没奶,暮延哇哇哭,只能先喂些奶粉。”

医生出来,后面跟着抱着大哭不已暮延的护士,谢母立刻接过来,“噢噢,乖孙子不哭噢,奶奶抱去吃奶好不好?”

说着往育婴室走去,谢家长辈自然是跟着去,谢承勋走在最后一个,走走往病房看看,再走走再看看,等谢家人快要走进育婴室的时候,他脚步一转,转身悄悄折回去。

病房里冷冷清清,言馨靠在病床上默默垂泪,为什么会没奶?刚刚暮延吮了半天,吸不出奶水,就哭,她好着急,医生说她昏迷的那段时间,过了最佳时期,以后只能喂奶粉。

她当场象被判了极刑一样愣在那里,眼睁睁看着护士把暮延抱走,她还没来得及细看暮延长什么样子,还没来得及看暮延长得象暮澄,还是长得象她,暮延已经被抱走了。

真没用,她真的好没用,不但无法自然生出暮澄,到现在还不能亲自喂奶,她真的好没用…

谢承勋进来时看见她哭泣的小脸,一颗心揪结成一团,压抑着心痛,慢慢坐在床沿,伸手给她拭泪,柔声安慰着,“别哭了,一会儿我找医生问问看,看是什么原因。”

言馨呜咽着摇头,“我真没用,我是个废人…”

“不许你这么说。”他捧起她的小脸,极认真地说,“孩子生下来没奶又不是你一个人,我记得我妈生承志的时候也是这样,没奶,全是让承志喝奶粉长大,他不照样健健康康,生龙活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