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起身招呼的吴越,还是那一脸无害地微笑,“大嫂,好久不见了,你跟杨御史倒是越来越般配了。”

“你跟方夫人也是啊。”简直就是“双贱合璧,威力无穷”啊!

“是么?呵呵,大嫂别光顾着说话,坐啊,这些菜全都你以前爱吃的,别客气。”

“你还真有心。”胃口都没了,还吃个屁啊!

“大嫂”

“大什么大,别大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快点说。”她承认她的涵养还没到超然境界,面对害她小产的罪魁祸首,能克制住不动手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还要拐弯抹角、嘘寒问暖?那简直就是做梦!

“我只是想跟大嫂道个歉而已,在长安时都怪我反映太慢,来不及阻拦,才害得你小产”

“道歉了我一样还是恨你。”一条命用一句道歉就抵了?她的孩子就这么廉价?

“大嫂是不相信我的诚意吗?我特地带着方夫人一起来,就是想把一些误会一并解开了,毕竟都是一家人”

“就算你组团来道歉,我依旧恨你!”夕蕴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她开始不明白越浩为什么从前会说吴越不适合做生意?他简直太适合了,那种虚伪不是常人能学得来的。

“那孩子呢?”闻言后,方明婕伸手按住吴越,挑眉问道,“你恨我没关系,我也没要你喜欢我。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展越浩的,你也恨吗?”

这话犹如一阵雷,猛地炸开,让整桌的人都静了下来。就连如乐都大气不敢喘一下,不安地偷喵着她家夫人。

许久,夕蕴只是沉默着,没有说一句话。杨钊斜看着她,正在盘算要不要出手拦她,现在这种情况应该就是夕蕴先前说的情绪波动吧,似乎还波动得很大。

就在他做出决定,想拉着夕蕴走的时候,她忽然说话了,“真的是越浩的吗?”

“除了他还会有其他人吗?”方明婕也不甘示弱,扬了扬头,唇角携着一丝凉笑。

“这很难说,种出个娃娃而已,也不是什么难事。天下男人这么多,又不是只有越浩有这功能。”

看起来夕蕴的情绪像是平静了不少,杨钊松了口气,默不作声地在一旁观战。

倒是吴越耐不住了,口吻有些兴味,“大嫂,你跟方夫人也是相处过的,她对大哥有多死心塌地你还不清楚吗?又怎么可能怀上别人的孩子?再怎么说方夫人也毕竟是个女人,怎么会拿这种事乱开玩笑。”

“我不觉得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的。”说话的时候,夕蕴的目光一直紧紧锁在方明婕身上,神情显得很淡漠。

让人实在捉摸不透她在想些什么,虽然有些慌乱,但方明婕还是努力把自己伪装得很镇定,冷笑着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哦”夕蕴轻哼,忽然笑了声,“我只是觉得对于一个可以亲手设计害死自己丈夫的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都敢弄死了,更何况现在不过是随便找个人制造一条人命而已,相较之下轻松了许多吧。是吗?方夫人。”

《二两娘子》安思源ˇ第四十六章ˇ

夕蕴的话让方明婕猛地一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茶盏的手不停地颤抖,气氛再次凝滞。

隔了很久,方明婕微微启了下唇,不自然地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夕蕴蹙眉,若有所思,“越蒙跟我说他姐夫一直坚信自己可以好起来,还跟你约好了说等好了之后,就做些小买卖,多赚点银子让你过上好日子。”

“那又怎样?”方明婕顿了顿,脸色更难看了。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他只是得了肺痈而已,也不是什么治不好的病,至多也就受不起劳累。他应该很清楚该忌口吧,这样的一个人,到底怎么会去吃鱼鲜的?居然还把自己给吃死了?”

“这很奇怪吗?万漠不也应该忌酒吗,最后还不是贪杯了。按你的说法,难道你也是布了局害死万漠的么?”

方明婕好不容易稳住的情绪,在夕蕴开口后,又一次乱了。

“我想你误会了,这种说法不是我凭空想出来的,是养和堂的大夫亲口说的。你若是不信,我可以让如乐去把那大夫找来,或许见了之后你会觉得很脸熟。”

“你”方明婕没有想过,这种陈年往事还会有被人挖出来的一天,若是想到,便绝不会留个活口下来。

夕蕴长吁出一口气,舔了下唇,不耐地打断了她的话,“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以为我就真的只会冲动,如果我真想要你死,不愁没有法子,人孰无过,只要认真查总能查出些什么。你如果仍然坚持说肚子那孩子是越浩的,我没意见,只要你有这能耐把它生出来,我会立刻把它接进展府。”

“那我呢?如果我真有这能耐把孩子生下来,你打算怎么安置我?”

“呵,你是想跟我打赌么?”这反映倒是让夕蕴觉得有些好笑。

“是又如何?”

“奉陪啊。只要越浩愿意给你个名分,那我也不会介意。”

“嘁”静了些会,方明婕的鼻间溢出一声嗤哼,“你倒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呵也不清楚你和展越浩是怎么了,倒是他最近又常出入花满楼了,想要这个男人对你死心塌地,怕是很难。我担心到时候展府的家事你是不是还有说话的份。把精力花费在你身上,还真有些不值呢。”

“这不是你该费心的事,展府大夫人的位置就算是轮也轮不到你。”

“那你等着满月酒吧。”说完后,方明婕蓦地起身,径自朝着门外走去了。话都讲到这份上了,气势就一定要保留住了。

静默了许久的吴越冲着夕蕴挑唇冷笑了声,也跟着起身走了出去。兴许方明婕的话说对了,以他在展府的那段日子看来,展越浩对钱夕蕴更像是种新鲜感。而今的冷战,或许是新鲜劲褪去了,似乎的确不该在她身上浪费太多力气。

人走,茶也差不多凉了。

杨钊唤来小二,又添了两杯新茶,挑了杯不算太烫的递给夕蕴,戏谑道,“方才做什么想要走,这要真走了我就看不到这出戏了。”

“你特意替他们约我出来,就是想看戏?我说杨御史,你怎么就不干脆去包个戏班子?青衣啊,上回那个青衣不错,领回去吧,天天都有戏看了。”夕蕴横了他眼。

“你说那个琵琶女?”边说,他看着门外远目眺望了会,表情惆怅,“啧啧,姿色的确不差,体型也很丰腴,不过那琵琶声你也是知道的,那副高悬在门楣上头的画已经很招摇了,要是再把她给领回去,怕是日日都会有人来我府上奔丧了。”

“不错啊,亲自接待来奔自己丧的人,奇妙啊,你说不准算是史上第一人了,你会名留千史的,相信我。”她拍了拍杨钊的肩,又伸手从如乐怀里抽出厚厚的一摞纸,“这个是你让我帮忙查的东西。”

“还真快。”他接过,顺势看了几张,嘴角不禁抽搐了下,打量起夕蕴。一直不知道她怎么搞来这些乱七八糟消息的,竟然连邱均几岁第一次偷吻女孩都有,再往下看,第一次梦遗?!

暂且先不管这些东西的来源,事实证明,找她帮忙查是最正确的选择。

“你真的确定可以从这些东西里面,挖出能扳倒邱均的事?”夕蕴喝了口茶,漫不经心地问。

“呵,你刚才对付方明婕的那招,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么?那样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能被你挖出些不堪的往事,何况邱均?身在官场,我不信他能那么清廉。”

“我一直以为邱均是你的人。”飘了眼杨钊,夕蕴随意地说了句。

杨钊抿唇,笑言,“官场上没有真正的敌人,更不会有真正的朋友。只要有利可图,他可以为任何人鞍前马后。”

“哦”夕蕴应了声,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亲自跑来扬州对付邱均?”

“关我什么事。”官场之争她没兴趣,邱均的死活她更不在乎,做什么要去了解那么多。

“还真跟你有关呢。”虽然她的态度很差,杨钊还是和颜悦色。

“嗳?”

杨钊支着头,想了会,说道:“官场之争你应该没兴趣知道太多,总之一山不容二虎,我跟李丞相不可能并存。以眼下我们俩人的实力来看,谁也牵制不了谁,我之所以要对付邱均,是为了杀鸡给猴看。至于邱均这个人李林甫为了牵制我,对他极力提拔,此人留不得了。我想,我应该可以从你给我的这些东西里,找出些罪名给他按上。可我不便自己出面,会两败俱伤,我需要人替我去送死。那可以是任何一个人,但是我选了徐瓷,你说这跟你有关吗?”

“你不会是想说,这么做是为了帮我和越浩除掉心头大患吧?”夕蕴小心翼翼地反问他。

“你真聪明,不过不是帮你和展越浩,帮你而已,不想看你再心烦了。”当然,他还是会顺便让展越浩记住这份恩情的。

“所以呢?”夕蕴撇唇,“你想让我谢你么?可以啊,你叫东西吃吧,这顿我请。”

“只是这样?”这丫头在打发叫化子吧。

可是夕蕴却自己这举动已经足够显示诚意了,“你还想怎样?我长那么大,第一次请人吃饭啊。”

主要还是因为这家店够旧够破,菜式一定不贵。

“一顿饭而已,多的是人请我吃,你就不能独一无二点吗?”

“”这位爷的兴趣太古怪了吧?怎么独一无二啊,难道请他吃粪便?

“我隐约记得上回你刚到长安的时候,煮了桌饭菜给展越浩吃,还不准我偷吃。”虽然他还是偷吃了,但是滋味很不一样,“你有给万漠煮过吗?”

“当然有,天天都煮啊。”他的话题还真跳跃,夕蕴觉得自己快要跟不上他的节奏了。

“有给其他男人煮过吗?”

“我爹啊,我弟啊”

“还有吗?”

“没了”他到底想干吗?

“哦,那如果你真有诚意的话,改天煮给我吃吧。我府上的厨子太讲究了,我只想吃一顿简单点的家常菜。”杨钊说得很轻,眼眸里参杂了几丝怅然。

夕蕴打量着他,觉得他似乎病得不轻了,“你不要紧吧,没毛病吧,那你不会跟厨子说做得简单点吗?”

“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听不明白吗?”为什么她总是该聪明的时候变得特别笨?!

“我该明白什么?我把我明白的都说出来了啊。”她忽然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她是鸡,他是鸭。

“我要你来煮饭给我吃啊!”

“好了,我知道了,有机会煮给你吃就是了。”犯得着吼那么大声吗?

杨钊脸色越来越黑,恨不得伸手掐断眼前这女人的脖子,“我不缺厨子,我缺女人!”

“你不会再坚持认为我是花满楼里的小如意吧。我有家室啊,我是良家妇女啊。”

这话似乎越说越不对劲了,杨钊深刻认识到跟她饶弯子是最愚蠢的做法,最明智的选择就是直截了当,“去他的家室,一个拈花惹草野种丛生还理直气壮让你独守空闺的男人,也配让你惦念着?既然你们都在为那孩子左右为难,那你不如干脆点退出这浑水,我们明奔。”

“”明奔?她还裸奔呢,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还不懂?”他耐着性子问。

她一脸茫然地摇头。

于是,某人的耐性耗到极限,只剩一句无比平静的话从唇齿间蹦了出来,“我要你做我女人。”

“咝”好霸气啊!

一旁的如乐不禁倒抽了口凉气,双目炯炯地看向她家夫人,期待着她的回答。虽然领的是展家月禄,不过基于女人心思来讲,她还是比较支持杨御史这样勇于直言的男人。总比当家三天两头就和夫人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好吧。

“我我是有夫之妇”她吞吞吐吐地回着,脸颊却红了。

“休了他。”他说得简洁明了。

“很难吧,只有男人休女人”

“那我让他休了你。”

气氛僵持,两人互瞪,看得如乐干着急。这会她忽然又觉得还是当家好了,通常这种情况下,如果换成当家,一定会一不做二不休堵上夫人的嘴,让事实说话。

果然,杨御史太冷静了,也同时给了夫人冷静的时间。

一切激情褪去,气氛归于平淡。

“别说笑了,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要的你给不起。”夕蕴轻咳,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惊吓过了、兴奋过了、也羞赧过了,是时候严肃点了。

杨钊嗤笑,不以为意地耸肩,“我不觉得有什么是我给不起的,名分、安稳或者是银子,我不会委屈了我的女人。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洞房花烛,一样都不会少了你。问题是,我给得起你却不想要。你有自虐倾向,这我早知道,偶尔小虐宜情,一直纠缠下去未免太作茧自缚了。你有勇气爱他,难道就没有勇气离开他吗?”

如果展越浩可以给她幸福,杨钊这辈子都不会说出这番话。显然她现在算不上幸福,那他何必还要故作伟大,把自己看上的女人留给别人糟蹋。

“我为什么要离开他?”都已经熬到今天这一步了,夕蕴想不透有什么理由值得她放弃的,难道就为了那个至今都无法确定身份的孩子吗?

“因为他不适合你。事到如今,他好歹该给你个交待,结果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场赌约输了,你真的可以若无其事地把孩子接进展府吗?以你的性子来说,就算忍得了一时也忍不过一世。还有,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地记得当年展越浩为什么娶夏影,无非就为了责任。要是无法证明那个孩子不是他的,那他一定还是会扛起责任,跟方明婕共侍一夫的事,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我”他说得句句在理,夕蕴甚至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

“好了,我没心情说下去了。总之,我要带你明奔。”

“哦。”

“哦什么哦!你到底要不要跟着我走?”

“当然不要。”她要洁身自好,她坚持要做一株只在墙内绽放的红杏啊。

“要不要是你的事,到底带不带你走是我的事。”

“”那你还问我干吗?!

夕蕴横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了会,轻叹,“我先走了。”

他倒是想留她,可是留下之后又能说些什么,该说的都已经说开了不是吗?这还是杨钊第一次对着个女人无能为力,只好眼睁睁看着她起身,擦肩而过,留下一缕独属她的淡淡胭脂香。

大概,这辈子,能留住的也只有她的味了。

展越浩真的又恢复本性了,这些日几乎成了花满楼的常客。

好些次,冯月都忍不住想把他给赶出门,可送上门的银子,她没有那个耐力抗拒啊。

思来想去,总算有个两全的法子了。这银子是要赚的,为了不让他太留恋温柔乡,冯月派去伺候展越浩的姑娘资质很一般,待他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的。

这位爷倒也没挑剔,忍了几日,冯月几乎都以为自己误会他了,说不定人家只是小夫妻闹闹矛盾,故意气对方来着。可今儿展越浩总算是忍不住了,冯月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天真,俗话说了“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展越浩把这句话给诠释得淋漓尽致了。

“能不能换些好点的姑娘?我午膳还没用呢。”越浩斜靠在厢房外,飘了眼里头那群女人,强忍住想作呕的冲动。

“展当家,您怎么不早说呢?恐怕花满楼这座小庙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了,您瞧瞧”边说,冯月边挤着媚眼,姿态撩人地指着楼下,“花满楼里的姑娘都是这么个水准,要跟展夫人比,恐怕是差远了。您若是挑剔,还不如回府抱您家娘子去。”

闻言,越浩紧抿的唇角微扬出一记冷笑,“你觉得这些姑娘配和我娘子比吗?”

“哟,你要真觉得你娘子好,那还日日跑来这里喝什么花酒?”冯月愣了下,有些搞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你何时见我一个人来过?”越浩低头,理了理衣袖,眼角瞥见了门边那道熟悉的身影后,面容又冷峻了几分,“好了,月姐,别闹了。你也是知道的,有不少人议事都喜欢选在妓院,男人嘛,也就这点爱好,展某身在官场自然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今儿这人不一样,怠慢不得。”

冯月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了然了几分:“你约了邱均?”

越浩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冯月开始反省起了自己刚才的态度,觉得愧疚了,“那个外头都在传,说是你又成了妓院的常客,还说银不换那展夫人的位置是坐不稳了。那丫头消息灵通着呢,醋劲也大着呢,要不要我给你去解释解释?”

“不必了,我就喜欢她那股子醋劲。”

“”冯月沉默了。

这两人简直就是绝配,这相互折磨的日子,外人看了揪心,他们倒是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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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为你挡风遮雨

厢房里莺声燕语,琴声悠悠,很是惬意。

邱均的笑声从进屋起就没停过,一开始还顾忌身份略有收敛,久而久之越来越奔放了。

“哈哈,展当家,果然是做丝绸生意的人,连挑女人的眼光也那么好。”

“过奖。”越浩一个劲地喝着酒,又往旁边挪了几分,故意跟身旁的姑娘拉开距离。

“就除了挑娘子的眼光差了些,不过这也不怪展当家,听说那银不换也是自己送上门的,你也不过是愿赌服输”

“即使没有那个赌约,我也迟早会把她拐上床。你误会了,自己送上门的那个人是我。”展越浩皱眉,略显不悦,“哦,还有展某这辈子挑女人一直很没眼光,反倒是这娘子,很是称心。”

这话顿时让所有人僵硬了,原本好好的气氛,也尴尬了起来。

惊讶过后,邱均吞咽了口口水,立刻打起圆场,“呵呵,正是正是。展夫人才貌双全,又会持家,温良谦恭让样样不输人,展当家好眼光!”

“你又过奖了。”

“”还不是你逼着我说的。

“你们到花园里去跑五圈再上来好么,我喜欢身上有汗味的女人。”不管越浩怎么让,身旁的那群女人都会不辞辛劳地贴上来,终于他忍不住了。

那些姑娘都愣住了,看向展越浩的眼神里满是怪异,可是有银子就是大爷,再莫明其妙的要求她们还是得照做。她们边互相挤眉弄眼地交流着,边乖乖地朝着花园走去了。

顷刻,厢房里就只剩下邱均身旁的两个女子了,清净了不少。

“展当家的喜好还真独特。”邱均有感而发,难怪人家都说越是仪表堂堂的人,就越是内心变态。

“好了,聊正事吧。”虽然那不断飘来的香气还是很刺鼻,但展越浩还是知足了,“还是没有吴越的下落么?”

“各个城门口都有不少人驻守,他是出不了扬州城的。我前些天听闻杨御史说见过吴越,让我着重在城西找,应该很快就会找到他的。”

“哦?杨御史见过吴越?”很好,杨钊见过,还知道让人去城西找,却没有把人给他带来!那位御史大人明知他到处派人在打探吴越的下落,倒还真置身事外。

“嗯,我也不便问杨御史太多。只是猜想杨御史是不会让吴越那么快出事的,他还有事要吴越去办。”邱均说得很含糊,笑容里多了丝无奈。

越浩斜看了他一眼,想到了越蒙一早跟他提起的事,“他是想要利用吴越对付你么?”

虽然好些天没有回府了,但越浩还是坚持每天都要过问一下关于她的事,仿佛已经是习惯了,就是只要听到旁人浅浅地提起她的名字,都能安心不少。越蒙说了,几天之内她去了好几趟蜀冈,对邱均这人格外有兴趣。

事实证明,展越浩猜得没有错。

邱均踌躇了会,生硬地点头,叹了声,“哎官场和商场倒是有几分相似,不进则退、不退则死。就好比展当家这些年安分守己地经营丝栈,却还是树了不少敌,我也一样”

“这些事我不感兴趣。”越浩挥了下手,打断了他的话,眉峰一挑,话锋也变了,“不用去城西找了,吴越不是傻子,不会总待在同一个地方任人去抓他。杨钊那个性,也不会真给你指条明路走,我会想其他法子的。我想知道,以吴越现在犯得那些事,问罪之后会是什么下场?”

越浩大概能猜到为什么这次邱均会那么积极地帮他了。无非是希望快点解决掉吴越,让杨钊短时间内握不住他的把柄,想必他和吴越之间也是相互勾结过的。

“看你想要怎么处理了。展当家,你不会是又心软了吧?听说这些年你已经放过他很多次了,再姑且下去,等他羽翼丰满后怕是该反咬了。”邱均没想到在商场上一贯雷厉风行的展越浩,竟然会在这些事上一再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