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抱住莫念的腰脚尖一跃,朝不远处的郊外轻功跑去——

**********

不到一炷香时间,行至一处竹林,天色昏沉,天际云彩掩了苍穹,林子里处处都是沉沉的墨绿色。

竹林中,那女子停了下来,抱着莫念翩翩而至,跪了下去,“爷,人救来了。”

前方立着那人,穿着湛青色衣裳,背影高挑挺拔,身姿俊桀,负手而立于竹林中,在听到报声后,攸的转过身来,望着梁莫念,眸光闪动着灼热,“莫念。”

梁莫念浑身一震,整个人惊愕的说不出话来,难掩胸口处狂跳的悸动,喃喃出声,“南,南萧…”

魏南萧脸上绽开了笑颜,同时带着的是满满的担心与自责。

他大步向前,站在她面前,眸中是久逢的喜悦,“莫念,这次终是见到你了。”

说着,抬起臂,不由分手将她揽到了怀中,一双臂膀抱的紧紧的,“你受苦了。”

那女子见此,便悄悄退下了。

梁莫念在魏南萧怀中好大一会儿才理清了思绪,抬起头,轻轻睁开他的怀抱,“南萧,你派她前来救我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司徒凉也是见过她的。”

“我让她去接你,是怕你不愿来,但却又在这担忧着…担忧你识的她,不愿来见我”,魏南萧语气落寞,看着她的眸光有着浓郁的思念,“你来了,便好。”

“还有一日我就回梁京去了,你何必冒此危险前来探我,被司徒凉发现了…”

“你在担忧我?”他笑开,上前一步,离得她更近。

两人立在了一颗翠绿色竹前,魏南萧弯下腰,轻轻言语:“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算,我们已有多久没见你?”

梁莫念察觉到自己虽离了他的怀抱,可却还是离他的胸膛极近的,近的能听到他胸口沉稳的心跳声。

她昂头看他,“南萧,我以为在离梁京之前你我已说的很清楚了。”

“南萧不管,南萧心里眼里只有一个莫念”,他像个孩子一样傻傻的笑,“况且,我有消息要告诉你,一个你定然欢喜的消息。”

莫念侧头。

“千夜不在地牢,也并未出京”,魏南萧笃定着,“他现在,在凉王府里。”

“你说什么?”梁莫念一时惊异喊出口来,她双手略显激动的抓住了他的胸襟,“你是说千夜在凉王府里!”

“嗯,这是你不在的日子,我查来的确切消息”,魏南萧看着她脸上泛出了红润,忍不住微笑,“司徒凉将他接出了地牢,有利也有弊,这比从天牢救出千夜简单,却也有可能使他更早得知解鉴方法,或许,他此刻已知道…”

“不,解鉴方法只有千夜知晓,要从千夜口中得知,也是没那么容易的,须臾后我便要回去,我不能抛下千夜一人不管”,莫念摇头,沉思片刻,靠在了竹上,“现在,我与千夜都已在他手中,看来…通梁图鉴司徒凉是有势在必得的打算…”

“莫念…”魏南萧叹一声,“三日后,我会到凉王府中去。”

莫念痛苦的甩头,“南萧,你不要再与我有牵扯了好么?”

“就算救不出千夜,也要救出你。”他语气坚决,拉住她的手,“这些日子我总是心神不宁,总觉得…再不抓住你,梁莫念就真的永远不会再属于我了。”

“我…”

她的心,现在是谁的?

话语声落下,竹林中就刮起了一阵微微细风,鼓吹起了两人的衣裳。

她被这突来冷风激的发抖。

他的手猛然一紧,扯住她的臂就将她扯到了怀里,低头去寻她的唇。

莫念扭头躲,魏南萧顿住动作,停在她耳边呢喃,“你连一个吻都不愿给我,是不是…果真将心给了那司徒凉了?”

“我…”她顿了顿,连呼吸都在打颤,“我没有。”

他靠近她,闻着她身上的清香气息,这熟悉了多年的气息,情不自禁抱着她吻了起来,抱在怀抱中深深的吻,直像要吻到没有呼吸,吻到世间崩塌似的。

云清月明

“南…南萧…”

她轻拒着推开他,喘的厉害,“我真的不能…”

“三日后,救出千夜,我们远走高飞。”

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说着,“我需要你的帮助救出梁千夜,我,要带你梁莫念走。”

她停下了所有动作,呆呆望着他,心口不可思议涌出一股湿湿的酸意。

眼眶盈出了一层氤氲,她忍着哽咽,问,“南萧…你,可真决定了?”

“我梁莫念,是第一淫妃之女,两年前曾让一个男人赤身果体死在我的榻上,我又是第一罪女,第一丑女,还与那凉王爷纠缠不清,甚至献出了自己的身子,早已是不纯不洁之人…”

“你是谁?”

魏南萧打断她的低声呓语,抬起她的下巴问,“告诉我,我面前的女人,是谁?”

她仰头,望着他韶光俊俏的脸面,受蛊惑般回答,“梁莫念。”

“对,你只要是梁莫念就够了。”

他的眸子波光潋滟,是莫念从未见过的美丽斑斓,是令莫念心碎的疏淡柔光,“我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她就叫梁莫念。你是她,这就够了。”

那一刻…

云清了,月明了。

莫念的心中被暖热的酒酿染醉了。

她抱住魏南萧,哭的难休难止,直到泪水染透了他的胸襟,才终于抬起脸,点了头。

*********

月色斑驳,将她的影拉的长长的,梁莫念从竹林里出来,夜更浓,已是沉的人喘不过气来。

到达客栈门前,她并未刻意整妆,而是瘸拐着脚步慢悠悠进了客栈,果不出她所料,当她跨入门槛那一刻,就见正厅里站满了侍卫,正中坐着的,正是一身白衣披着雪色披风的司徒凉。

他朝门前扫了一眼,扬手吩咐关了门,挑眉道:“看来不劳本王费力去寻了。”

莫念见有两个侍卫前来,扯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扯着待到了司徒凉面前,不带半分怜香惜玉的将她制住,领到了司徒凉面前,勾头退下了。

“是,我回来了”,莫念抬头看他,一脸的淡然无澜,“有两人将我劫走了,随后又来了一波人马,两般人马争斗间,我趁机逃了出来,就自己走了回来。”

司徒凉正在品茶,听到此话,眼皮挑了挑,忽然嗤笑出声,盯看着她也不言语。

莫念被他盯的背脊发麻,别过了脸去,硬声道,“王爷不信便罢,我累了,要歇了。”

“将人带上来。”

他搁下茶杯吩咐,只见那方有侍卫押来了先前的小二,他一见莫念站在正中,脸色唰的全白了,转头向司徒凉求饶,“爷,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屋中迷香也不是我下的…”

他向莫念投去了求饶,“这位姑娘,这玉坠是您给我的,我可以还给你,你帮我向这位爷求饶,姑娘求你…”

“再这么吵嚷,当心我家爷现在就要了你的脑袋!”一位侍卫低喝,也将眼神投向莫念。

莫念看了看那小二,终是将头转了过来,微声道:“司徒凉,我不会逃跑你自然是知道的,这小二哥与那劫走我的人并没有什么…”

嘶啦!

一阵厉风从莫念耳边划过,直达后方——

回头看去,她只看到司徒凉将一颗细嫩的珠子弹打了出去,正打在那小二胸膛处,震的小二噗通一声跪下,吐出一口血来。

喷洒到地上的血呈黑色,浓稠恶心的爬着几只不知明的小虫,一落地,叽的尖叫一声,全部翻肚而亡了。

在场的人脸面全都吓成了土色,立在最前的侍卫好半晌才反应出来,呆呆吐出一句话,“这是中了天诀门的蛊术…”

司徒凉仍是一贯笃然不惊的神色,拢了衣袖,掩住口鼻道:“拖出去。”

莫念离着那小二尸体最近的地方,她立在原地双唇暗抖望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低声质语,“司徒凉…你,你杀了他…”

“蛊毒发作时,他一样会死,本王现在杀了他,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他接话,朝着侍卫吩咐,“将尸体拖往远处烧了,银两安置给她的家人,明日继续赶路,都退下吧。”

侍卫快速处理了尸体,纷纷退下后,大堂里只剩了莫念和司徒凉两人。

他见莫念还是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眼望着那小二倒下的方向,便起了身。

莫念见他上前,就要后退。

司徒凉跨步上前两步,伸手抓住了她的臂制止住她的后退,低头瞅着她,目光不带一丝怜悯,“你有多大的本事本王清楚的很,凭你自己的本领,根本无法回来。”

“放开!”她吃痛呼一声,“司徒凉,我怎样回来又怎样,我还不是回来了!因为千夜在你手里,你拿着这张王牌来威胁我,我又能跑到哪里去!”

他闻言,目光瞬间凝了下来,“果真是魏南萧。”

莫念看到他目光中渐泛的杀意,拼命拽着自己的手臂,却只感觉那臂上的力量愈来加剧,痛的仿佛四颌都要断裂开来!

“你那蹩脚的谎话,莫说是本王,连三岁的孩儿都欺骗不得”,司徒凉垂眸望她,目光骄傲,“可即使见了又能如何,你会自己走回到本王身边,就像此刻,你连挣脱的力量都不曾拥有。也如同你现在望着本王的眼光,再恨,却依然带着恐惧…念儿,你怕我。”

痛意愈甚,她痛的蹙紧了眉,昂首,将愤恨的目光全全砸在了他的身上,“对,我当然怕你,传言温润待人安好的凉王爷,谁道竟是这样一个视人命如蝼蚁,杀人毫不眨眼的狠毒人物!”

我本贱妾

“对,我当然怕你,传言温润待人安好的凉王爷,谁道竟是这样一个视人命如蝼蚁,杀人毫不眨眼的狠毒人物!”

司徒凉长臂一动,莫念惊呼一声,整个人撞进她的怀抱中,鼻头撞在他的如钢铁的胸襟前,极痛。

“可知本王为何会杀他?”他弯腰俯身,温热气息吐在她的耳垂旁,“谁要他,拿了你的坠子,本王不喜欢。”

“不喜欢,就杀人吗?”

“念儿”,他说着,放下了她的手,“你若乖些,你若不去见那魏南萧,本王也不会这么的气愤,这全是你的错。”

莫念僵直立在他的怀中,她闻着他身上的浅淡清香,无由间,眼前泛起了朦胧的血腥色,闭了闭眼,还是一片血红。

“司徒凉,你怎样,怎样才放开我?”

他低笑一声,不说话,拉着她的手上楼去,进了房。

房中未掌灯,月光倾泻在地方,像是被利刃割开了般,碎碎点点。

昏暗的房中,莫念望着司徒凉的面庞,只觉那是怎样的决绝冰冷,高贵难琢。

他们靠的极近,他一件件剥落了她身上的衣裳,甚至温柔的为她解下了腰间肚兜…

她却感觉两人离的那么远,远到天边的距离。

冰凉的指扫上她的锁骨,莫念一个战栗,脑间忆起了魏南萧那柔和温暖的微笑,忆起了她在魏南萧怀中说的那一个好字,清醒了。

“司徒凉…”

“嗯?”

司徒凉没有抬头,而是搂住她光滑赤-果的腰肢,将她带上了榻,手指把玩她着她的锁骨,轻轻抚摸,手指冰冷。

“得到了通梁图鉴,你会对我放手吗?”

他的指顿然停了,片刻,移到她的面上,眼睛望向她,久久才答,“梁莫念,你这么希望本王放了你到魏南萧身边去?”

莫念抓住他的手,与他对视,“曾经,你要我不准爱上你,我…做到了。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后,凭什么…还霸着我?”

“等本王玩腻了,你就是滚多远,也不会有人拦你”,他侧身躺在榻上,一双狭长的桃花眸布满谢胁迫,“但没本王的允许,你就待在爷这儿,哪都不准去。”

梁莫念一张杏眸猛然泼上了墨水般的浓郁哀伤,“不准,凉王爷不准…”

低语喃喃着,她迷蒙的眸光多出了一层清碎利剑,冰诀而冷清,“可惜,图鉴的方法,除了我,千夜不会告诉第二人,图鉴,你是得不到的。”

“是么?”司徒凉眸子一寒,垂下了首,冰凉的发丝倾落在她白玉无瑕的身子上,“就让你看看,本王有没有这样的本领。”

说着,一口咬住了她的锁骨处,留下了一拍泛着血色的齿印。

他笑的邪恶而自信,栖身覆在了她姣好的身段上,道:“不要企图与本王再谈任何条件,我们之间本就没什么所谓交易,从头到尾,你都是属于本王手中的一颗棋,没有任何翻身余地的棋。”

这样傲然的宣誓,让梁莫念胸口掏出一个洞来。

司徒凉,从头至尾,他从未将她当做平等过。

他运筹帷幄,早已将她算在了不能反抗的利用者之中。

季玲珑说的对,他果然是无心的。

“别碰我”,她冷冷道,语气是拒人千里的冷漠,“司徒凉,别碰我!”

她懵然坐了起来,抬起臂便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司徒凉,“我不是属于你的,我梁莫念这辈子都不会属于你,永远不会!”

抬起手,啪的一声。

火红的掌印鲜明的掌在了他白皙的面庞上,他俊美无韬的颊泛出了红润,五个指印嚣张昭显。

他的眸淬染了火,不是怒火,而是郁郁燃烧的妒火,他抓住她那只手,眸子危险眯了起来,“好,就让本王告诉你,属于两字,是什么意味!”

说着,一把拽过她娇嫩不着半缕的身子,强压在身下,俯身一口咬住她的胸前蓓——蕾,舌尖发狠般的吸允着,直痛的莫念倒吸一口冷气!

“司徒凉,你从不强迫女人,这句话是什么狗屁,根本是幌子!”她怒吼,双脚和双手开始挣扎扑打他,“滚开,不要碰我——!”

他一手控住了她捶打的双臂,固在了头顶处,半侧身子压住她的双腿,冷魅哼道:“你以为,一个二手的女人,还有资格在本王面前享受这些?”

想到她将自己献给魏南萧,熊熊怒火就开始在心口猛烧,烧的他恨不得狠狠要了这个女人,恨得他不想再温柔待她。

他对她已是容忍,容忍到了极限。

莫念察觉到自己的双腿被他强硬分开,喘着气,停止了挣扎,双眸恢复了冷清,“对,二手的身子而已,但你仍不是碰它的第一个,它是唔…”

他猛然勾头,封住她的唇,将她那些口中的话语悉数全吞到了腹中,贪婪的寻着她的舌尖缠绵不停。

她的唇被他含住,所有的气息都被他吸噬了去,他这样深沉揪心的贴在她唇上吻着,猛烈而狂野的吻着,就似已到了世间最后一日。

梁莫念是魏南萧的。

梁莫念是魏南萧的。

他的念儿是魏南萧的…

这样的话语听了几回,他不愿听。

他就是要这个女人,他要让身下这个女人此生都属于自己,这个念头充斥于整个脑中,淹没了平日里冷静非常耳朵司徒凉一切理智。

上官的劝告,梁莫念的抗拒,一瞬间,全部化为了乌有。

司徒凉停了,眸光血色淡了下去,他松开她,发现她的唇被她咬的肿了一圈,眼间浮出了一丝歉意。

莫念睁开眼,才发觉司徒凉用那双黑夜里清亮如星的眸盯着她。

她抿唇,仍然一脸相拒厌恶的表情,“司徒凉,我不会原谅你!”

“本王要的不是你的原谅,梁莫念。”

他唤她名字时,神情是平日里的冷清,说出的话语,却是不容置喙的命令,“明日回京,本王要娶了你。”

心中砰然大响,莫念脸色刷的一白。

“不…”她微微喘息着,嚅动着唇艰难的说出这样三个字,“我不嫁,我不会嫁给一个无心的魔鬼。”

司徒凉唇一抿,伸手摸了摸她的颊,温柔帮她刮掉了眼角的泪水,替他拭了嘴边血丝,“刚才的气势呢?”

他笑,笑的自己都发冷了,“除了死,你跑不掉,而你死,梁千夜也不会多活一刻。”

莫念身子一颤,手指抓住他的肩头,眼角泪水流的更加汹涌了,怎么拭都拭不尽…

司徒凉看着她,就那样看着,忽然,倾身一顶,没有任何润色,毫无保留的贯穿了她的玉软般的身子——

莫念的指甲掐住他的肩头,陷入肉里,掐出了血迹。

她闭眼,轻轻低喃,“南萧…”

他眼神一变,开始更快侵略撞击,占有着她全部,像是要将她毁灭一般。

***********

清风摇动竹林,身着湛青色衫子的男人坐在竹林下的石桌石椅上饮着梁京最得意的竹叶青,指尖摇晃,杯中酒液透明的能清晰的映出他的模样来。

“爷,这几日不在府中,老侯爷派人到处寻您了,此地不宜久留”,女子立在他身后颔首说道。

“她已回去了么?”

“长公主已回了客栈,奴婢去搜查时见凉王府的人火烧了一具中了蛊毒的尸体,奴婢猜测,那绑架长公主的两人应是天诀门之人。”

“天诀门。”

他喃喃一声,放下酒杯,“天诀门…原来这个门派还没灭干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