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儿在这个太姥爷跟前从来不敢放肆。不是别的,张宪薇的爷爷从来不喜欢女孩子,他自己的女儿出嫁时只得了四箱嫁妆。梁氏开始生了张宪薇,一直都不敢出现在这个老爷子的面前,后来儿子出生后才好点了。

张宪薇本来也不入这个老爷子的眼,小时候被梁氏拘在屋里不敢出去。十岁左右第一次跟着梁氏去张家正房磕头时,被大房里的男孩欺负。那个男孩正是她的二表弟张宪明。张宪明是长房嫡子,对张宪薇这个大表姐一向没看在眼里,也根本没见过。梁氏他倒是有印象,可惜梁氏本人从不出头逞强,别人没说话她先软了三分,所以连个小辈也没把她看在眼里。

张宪明让梁氏带着张宪薇出去,梁氏就带着她出去了。等到进正房磕头的人都出来了,大伯母高氏出来了才发现梁氏没带着张宪薇进去,问是怎么回事,梁氏没说,只说来晚了。可张宪薇在家里就看够了梁氏这副软骨头样,指着高氏身边的张宪明就把刚才的话说了。

高氏把张宪明打了一顿,张宪薇才明白刚才这小子狐假虎威。

外面闹得这么凶,里面的张家老太爷就问是怎么了?

高氏就领着梁氏、张宪薇和张宪明进去,跪下一五一十的跟老太爷说了。张宪薇就是从这一次觉得高氏是个心底磊落的人。

老太爷也不偏向,让人打了张宪明十下手板子。张宪薇自请要亲手来打他,一顿手板子下去,张宪明以后见了张宪薇不自觉就矮了三分。整个张家,同辈里没有一个人敢动他一下,更别提那些表妹们了,结果这个大表姐头一回见面就把他的左手打肿了,不肯打右手是说不想误了他写字。

老太爷夸张宪薇知道替弟弟着想。

要说张宪明日后有没有想过报仇,那当然是有的。可惜的是张宪薇第二天就跑到高氏那里去了,不到半天就得了高氏的喜欢,中午还留她一起吃饭。在自家的饭桌上看到这个厉害的大表姐让张宪明这顿饭都吃得有点食不知味。

后来,张宪薇因为梁氏太软弱的关系,她就加倍的厉害。高氏慢慢的磨她的性子,也只勉强教会了她什么叫三从四德,可是梁氏的例子在那里摆着,张宪薇到出嫁也没学会往自己身上添上一点软和气。

不过也因为高氏做得好,她认为只要像大伯母这样管家,这样重规矩,家里就不会乱,就不会落到梁氏的地步。

张宪薇牵着贞儿去高氏的院子,又想起以前的事了。重活一回,她对以前自己肯定的事已经不那么坚定了。明明她想跟大伯母一样,把家里管得好好的,为什么大伯母能过得这么好,她就过得这么糟?

看着贞儿,她又该怎么教贞儿?她吃过的苦不想让贞儿尝,可她也不知道怎么做是对的。

跟着门口的小丫头进了屋,刚进去就听见里屋那边传来一阵欢笑声。梁氏是个闷葫芦,笑也是用手帕掩着嘴,轻轻抿一下嘴角这种笑法,让她这么笑还不如让她哭呢。

张宪薇出嫁时家里的小的都还没成亲没嫁人,所以不少后面嫁进张家的媳妇她都没长久相处过,连带着不少下人也都看着眼生,有时猛一回来守大门的都变成生人了。今天给她领路的这个小丫头就是生人,堂屋里站着给她掀帘子的也是个眼生的丫头。

进去一瞧,幸好今天这屋里没有生人。

高氏身边坐着梁氏,一见她进来就招手:“快进来,刚才就听外面人说你来了,是去看你爷爷了?”再看见贞儿,张开双手道,“贞儿过来。”贞儿往她那边跑,她又道,“那个小的呢?让你爷爷留下了?”

旁边坐的正是张宪明,见张宪薇带着贞儿进来,他立刻站起来拱着手笑道:“大姐姐。”又叫贞儿,“到舅舅这里来。”

张宪薇这才看见他身边已经站起来的一对小夫妻,年纪跟李克和赵氏差不多大。正是张宪明的儿子张伟凤和儿媳妇方氏。

两人一起行礼,道:“大姑姑。”

“快起来。”张宪薇坐下后,他们才坐下来。贞儿被张宪明抱在怀里,他拿着手上的扇子逗她读上头的诗。

她招手叫贞儿,“见过大表哥和大表嫂。”

贞儿就再从榻上下来,走到张伟凤和方氏面前行礼,叫:“大表哥,大表嫂。”

张伟凤笑着摸摸她的头,方氏没有女儿,贞儿虽然叫她大表嫂,可是年纪却比她的儿子还小,所以每回见着贞儿都会搂到怀里亲热一番。

“贞儿好长时间没来了,大表嫂一直想着贞儿呢。”方氏长得宽额方脸,两颊有肉。贞儿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悄悄的跟张宪薇说这个大表嫂像画上的观音,她小孩子家家的声音也不算小,方氏听到了,从此对贞儿就存了几份真情,觉得小孩子的话里没有假,眼睛又清澈,一定是真心想才这么说。

贞儿小声说:“我在家里守孝呢。”

方氏拉着她的手皱眉道,“我说贞儿怎么看着瘦了。”

“贞儿过来,”高氏又把她叫回去,搂着说,“今天就在这里好好的吃一顿,给你补补。”

张宪薇连忙说,“她这是长个子了。再说刚过了夏天,她没什么胃口。”

“那也该补补,现在也是补的时候。”高氏吩咐方氏,“让厨房今天送一份炖肘子进来,告诉他们炖的烂一点,别让孩子嚼不动。”

方氏和张伟凤趁机下去了,屋里就只剩下了他们几个。张宪明对着贞儿做鬼脸,逗她笑,扭头对张宪薇说:“大姐姐,我听说了你不想过继那个小的?”

张宪薇叹气,“你管这个干什么?那是李家的家事。”

“这话说的就外道了。”张宪明摇着扇子,高氏说他,“都入秋了,你怎么还晃着那个?小心扇得你头痛。”

张宪明无奈放下扇子,对张宪薇道:“大姐姐,要是别人,这闲事我也懒得去管。只是你就没想想贞儿日后怎么办?你家那个老大可不是个靠得住的。”

张宪薇呵呵笑,“行了,说到底他也叫你一声舅舅。再说,李家的孩子有几斤几两重,我比你清楚。”

“你心里有底就行。”张宪明手痒又想去拿扇子,收回手做势摸了一下胡子,正色道:“我怎么听说李家有个孩子去曹家了?”

张宪薇道,“是南儿的哥哥,叫李单。那孩子是个有才的。”

“跟谁比算有才?”张宪明嘴上挺不客气,“要是跟你家那个老大比,是个人都比他有才。”

高氏骂他:“嘴上积点德!好歹那孩子也要管你叫舅舅。”

张宪明赶紧给张宪薇捧了杯茶,假作赔罪。“姐姐,我可不是说瞎话。你们家那个老大最近可是挺出名的,他不是接了你们家的那个升旺记吗?之前往曹家二奶奶的铺子里卖粮,竟是敢接下那种价,他就不怕这街上的唾沫星子淹死他?”

张宪薇听明白了,李克接下的价格太低,其他家的价格也被拖低了。

张宪明翘着腿晃晃悠悠的笑,“这会儿该收账了吧?我这个大姐夫最近这账收得怎么样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23

23、第23章...

从张家坐着车出来,张宪薇就一直想着张宪明的话。难道最近李家出的事都是外边人故意下的绊子?

回到李家就该差不多吃晚饭了。她让贞儿和李南去洗手换衣服,然后叫来良缘问她最近李显都是什么时候出的门,什么时候回来的,跟着出门的都是谁,去了什么地方。

良缘道:“太太有段日子没问这个了,我先去打听打听。”

也是,她都有好几年没问过这个了。

张宪薇让良缘快去,这边贞儿和李南洗过手也换了衣服了,跑过来围着她争着问下回什么时候去张家。李南是还想跟着张家老太爷写大字,贞儿就是想跟她外甥女一起玩。天天在家就他们两个太寂寞了。

她答应他们以后一定常带他们去,将这两个小的安抚住,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李显又是还没回来。她叫来人问李克回来没?

那个丫头也是她屋里的,跟良缘学的一模一样,笑得狡猾的说:“克大少爷这几天都没出门,一直在家呢。”

张宪薇让人摆晚饭,她领着两个孩子先吃。吃到一半,良缘回来了,见屋里人多就先过来侍候。可她心里一直念着这个事,放下筷子使个眼色,跟良缘进里屋了。

隔着一道帘子,良缘压低声音把最近李显在外面的事跟她学了一遍。

早上,李显总是天不亮就出去,先去两个店铺里坐一会儿,跟大掌柜聊聊,然后再把帐本拿过来看。午时前离开,先让人去福缘楼订桌席,再去请人。有时千请万告没把人请来,下午就去兴隆记挑一些合适的礼物,如果自家店里没有,就到别的店里去买。然后再给人送去。

跟着李显出去的一般就是良缘的丈夫柳二,要么就是柳二的大哥柳大,总是他们两个。

“这是我大嫂跟我说的,听说最近老爷帐上支的银子挺多的。”良缘越说越担心了,“太太,你说……是不是家里的生意出什么事了?”

张宪薇的心里也没底,她以为就是自己家帐上几百两银子的事,李克私自掏腰包补上,顶多是他自己吃了个亏,再有就是在李显那里也记上一笔,现在瞧瞧,倒像是连累了李家都跟着没脸了。

“老大以前也挺能干的啊,怎么这次就成这样了?”张宪薇喃喃道。她明明记得李显当时把外面的店铺都交给李克后,他接过来也没出什么大事,每年交回来的银子也比往年多。

良缘听到她的话,倒了杯茶给她,道:“克大少爷不过一个小孩子,以前虽然也跟着老爷看账本,可是让他一个人管铺子还是第一回,可能一时不趁手?”

张宪薇摇摇头,事情跟以前越来越不一样了。从李单没回书院,留在了燕城,还去了曹家开始,家里的事就慢慢的变得都不一样了。

然后,她又打算把李华夫妻叫回来,虽然只是过个年,但想必有人不会相信他们只是回来过这个年,想必也不会觉得她把人叫回来,单单只为了过一个年。

李家这一潭死水还是慢慢荡起了涟漪。

张宪薇的心慢慢静下来,局是她开的,不能一见着李家跟着不好了就要喊停。何况李家好不好,与她有什么相干?凭她的嫁妆,凭张家在燕城的声望,就是李家真的变成一穷二白了,她与贞儿也过不上苦日子。

她回到外面陪着孩子继续吃饭,吃完了还让人拿书来,让贞儿和李南分别念一段,再各自评讲对方念的。读书要是像游戏一样好玩,不愁孩子们不喜欢。

李单临走前已经教他们念完了《声律启蒙》,他给李南留的功课是《论语》,不求两个小的现在就明白意思,只要先背上几篇,日后跟着先生读书时也能省不少劲。张宪薇就让两个小的每天背上一小段论语。

屋里的其他人都安静站着,都看着李南背着手摇头晃脑的站在那里背书,贞儿捧着书专盯着挑他背错的地方,两个小的互相较着劲。

李显刚好就在这时回来了,可能他在外面就听到了屋里的背书声,所以进来时就放轻了脚步,还不让丫头们出声,免得打扰了李南。张宪薇瞧见了,给良缘使了个眼色让她去侍候他换衣服,她还坐在榻上听孩子们背书。

一会儿良缘出来去外面端晚饭,她就知道李显今天还是跑了一天没吃晚饭就回来了。说起来就算他真请人吃饭了,席上的菜再好,他一是不能喝酒,其二他是去求人办事的,还要伏低做小,就是龙肝凤胆也吃不出滋味来。

良缘出来进去好几趟,饭菜都端进去后,约有一刻钟就都端出来了。她看到饭菜都没吃多少,想必是心里有事吃什么都不香。

张宪薇暗叹一声,等两个孩子都背完了书就让人送他们回屋准备睡觉了。她起来进了里屋。

李显坐在灯下,皱着眉头,一脸愁容。她都坐下了他才看到,还愣了一下,笑道,“孩子们呢?”

“时候不早了,我让他们回去睡了。”张宪薇今天仔细看他的脸色,心里再想着张宪明说的话,越看越觉得李显在外面绝对遇上难处了。让她落井下石,拿话刺他,她做不到。可是让她说两句劝慰的话,又觉得心里有鬼。

李克当时拆东墙补西墙她也觉得痛快,就是现在,她也觉得李显落到这个地步心里挺痛快的,于是这话就更说不出了。

两人僵坐了一会儿,她站起来道:“也不早了,我让人提热水进来,老爷泡泡脚,解解乏吧。”

良缘把热水提进来,她亲手试过冷热再让人放到地上,丫头蹲下给他脱了鞋袜,他把脚放进去,长长的吁出来一口气,然后仰头闭目,一副出神的样子。

她摆手让丫头们都出去,良缘也出去,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个。

油灯明明灭灭,屋里一片沉默。

“……老二他们十五就到了,家里的房子收拾好了吗?”李显突然沙哑的说。

张宪薇轻声道:“十五?那倒是没几天了。只是家里没有空院子了,我想着让老大和老二两家挤一挤,只是几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李显明显一怔,睁开眼睛道:“让老大和老二住在一个院子里?”

张宪薇就说:“原来老二住的院子不是给李单住了吗?现在总不能再让他搬出来吧?”

“嗯,那是不能搬。”他点头,慢道,“家里……”

张宪薇就看着他自己想,不信他还能找出另一个空院子来安置老二夫妻。当年老太太没了的时候,他就说要空着院子,还常常进去哭一哭,去的时候还谁都不让跟,连老太太屋里的摆设都不让动,箱子柜子都上着锁。

等出了孝,他也不提搬院子的事,反倒说要把家里修葺一下,还说让她住新院子。

从张宪薇自己这边,当然更愿意住在新院子里。老太太的院子都是老房子,建了四十多年了,有些地方的墙里头都空了。何况老太太是在那个屋里咽的气,多少还是有些别扭的。

只是那些箱柜只是把钥匙给她保管,别的不提,倒是让她心里不快了几年。不过后来她想反正她也不是贪老太太留下来的那点东西,何必非要表现得像个惦记去世的婆婆的银子的样子呢?于是就干脆把那老院子扔到脑后去,除了每年打扫,免得木头霉烂了生虫子,别的她也不管。

现在再想一想,只怕李显还真怕她想要老太太留下来的银子吧?至于为什么盖房子,是想趁机给朱锦儿和李克挪院子也好,是想给他们塞私房银子也罢。

张宪薇想到这里,心头一片轻松。再看李显发愁的样子,更是爽快难言。刚才那点不忍全抛开了。

她见水凉了,就叫丫头进来添热水。良缘提着铜壶进来,热水溜边注进盆中,把垂头想心事的李显惊了一跳,他赶紧把双脚伸出来踩在盆沿上,等良缘加完热水再放回去。

“老爷?”张宪薇在旁边柔声道,“老爷是想把老二放到哪个院子去?”

李单没成亲,李华夫妻两个肯定不能跟他挤。老太太的屋子又不能动,李显也不会让庶出的儿子和儿媳妇住到老太太的院子里去。

那家里就只剩下三个地方了,朱锦儿的院子,张宪薇住的正房,还有李克的院子。

朱锦儿那边根本就不用提,两个又不是亲母子。

张宪薇这边住着李南和贞儿,要说全家的院子里就她这里挤得人最多。

李克夫妻还没孩子,两个人住三间房不算下人挺宽敞的,到时让李华夫妻住到厢房去就行了。

她在这边等着,李显看来是也找不出别的地方能安置李华夫妻两个了,于是他叹道,“那就让老大和老二住一起吧,正好他们兄弟也很长时间没见了,叙一叙也好。”

张宪薇笑道,“那我就让人收拾去了,十五就要过来,可要抓紧了。”

两人再也无话可说,干脆收拾完了直接睡觉。

张宪薇去看过贞儿和李南,交待丫头们夜里要警醒些,小心两个孩子起夜。回来后李显已经躺到床上了,她吹了灯也上去,看他头向里,在暗处也看不清到底睡着没有。

躺下后,她刚挨着枕头就睡意朦胧。半梦半醒间却觉得他在解她的衣裳,一惊又醒了,按着他的手道:“老爷?”

李显掀开她的被子挤进来,一下子就把她挤到床里去。他呼吸不稳,倒像是刚才就没睡。

他的手在她的衣服里一通乱摸,外面还睡着丫头,她也不敢高声,只是死死按着他的手,镇定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一问之下,他愣了一愣,她赶紧翻了个身,跟他脸对脸,这时倒能看清他的神色了,虽然是满脸疲态,眼睛却还亮得吓人。

她摸到他的肩,觉得他的肩膀都是硬的。她轻轻揉了揉他的肩和脖子,慢慢的他放松了。

她也不再说话,像哄贞儿那样在他的背上轻轻顺着。过了一会儿,他出了一口气,放松胳膊把她搂到怀里。

见他不再发疯,她也放松了,摸着他的头说:“老爷,是不是外面有什么事?”

他也不答,两人就这么僵了一会儿,睡意渐涌,她慢慢的眼皮又发沉了。再回神时,他已经把她的衣服脱下来了,这回他倒是慢慢来的,不像刚才那么发狂。

既然他无论如何都要,她也懒得推开他。

热情层层堆叠上来,倒比往常更动人。他们也有段时间没这样了,她起了兴,伸手搂住了他。

他在上面动着,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劲头这么大。一次之后,她想起来去提热水进来洗洗,他还搂着不让她动。过了一会儿,他又来了一回。

这回结束,她算是动不了了。眼睛都睁不开了,身上还一阵阵发麻。他的手还不老实,在下面玩着花样。

等他来第三回时,她的手指都是软的,只能闭着眼睛由着他折腾。

他托着她的腰,整个人趴在她身上,头埋在她的脖子根,慢慢吐着热气。

他说:“薇薇,再给我生个儿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这个文七月底开V,大概二十万字,不会写太长。

1,李显不会洗白。不会到结尾变成李显之前都是有苦衷啊,张宪薇误会了这种狗血的结局。

2,结尾时张宪薇不会和离,其实我也不想把李显写死。我总觉得吧,这世界上的事如果非要盼着那个让你不快的人死了,你才痛快了,那就显得像是一种逃避。

坏人虽然都挺讨厌的,但是能够平静的看着坏人,自己不受影响,才是真正的勇敢。

3,朱锦儿会一直病着,李克不会继承李家。

上面是我的希望,其实目前考虑的两个结局中,一个是李显死,一个是朱锦儿死。我还是有点血腥的……

关于李显为什么之前不想让张宪薇生儿子,这个确实是一个伏笔。大概会在结尾写出来,不过是不是能够取信大家,这就见仁见智了,到时要是有姑娘对我说‘这不可能!太可笑了!’,嗯……(擦汗)我有勇气接受啦……

剩下的就没什么了

这个故事不算痛快,其实我想写的是一种幸运。张宪薇绝对是幸运的。第一,她能重生,有机会去改变过去,虽然只是十年,但这个已经是她最大的幸运了。

第二,是她的想法。我记得以前看漫画《恶魔的新娘》,其中有一句话是‘跟着阳光走,就不会看到黑暗’。我非常喜欢这句话。

张宪薇无疑是跟着阳光走的,就算重生一回,她还是跟着阳光走。

24

24、第24章...

第二天,张宪薇早上就起晚了。一睁眼窗外太阳都升到半空了,她猛得一起,后腰一阵酸软。良缘在外面听到声音赶紧进来了,见她一头乌发散在枕边,领口大敞,一手捂腰一手支床起都起不来,立刻过来扶,道:“太太别急,贞儿和南儿都吃过饭了,正在单儿的书房里读书。我一直在外面守着,早上没人过来。”

没人过来,就是没人发现她起晚了,也没人知道昨天晚上太太和老爷荒唐了一晚上。

张宪薇拢住领口,靠在床头,心里一阵复杂,半气半恼,还得意痛快,又有些悲凉。

良缘在她背后垫了一个圆枕,转身倒了杯热茶,“太太润润口。小炉子上热着粥,太太喝一碗垫垫肚子,热水已经烧好了,一会儿我侍候太太泡个澡,身上会舒服些。”

她口中寡淡无味,心中一团乱麻。勉强喝了一小碗粥后就去另一头的小屋里洗澡了,良缘快手快脚的把屋里的窗户打开,床上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兜起来拿出来,再取干净的换上。

她泡在热水里又盹了一次,等水有点凉了才出来。就算在昏暗的室内也能看到她身上大片大片的红痕,胸口后腰最多。良缘要进来侍候她穿衣都让她喝住了,自己收拾好了才出来。

坐在镜前梳头时,镜中人影模糊,但是还能看到颊上红晕满布,滋润丰满,像吃了仙丹,一口气年轻了十岁。

良缘偏偏加了一句,“我瞧太太今天不用胭脂了。”

她把胭脂盒子扔到桌上,不快道:“就你多嘴!”

良缘呵呵笑,她心里一定很高兴。后院里女人的地位还是跟男人来不来有关,哪怕是她和李显刚成亲时,也没有如此情热的时候。

张宪薇心口却像堵了一团布,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畅快呼吸。

只是匆匆收拾好了,已经到了中午。张宪薇让良缘把孩子们领回来吃午饭。贞儿和李南一进院子就听见他们迈着小脚蹬蹬蹬的往屋里跑,冲进来后看到她坐在榻上,贞儿的眼睛都亮了。

她径直扑到她怀里喊:“娘,你起来了!”

张宪薇摸着她的头爱怜的说:“娘起来了,早上娘起晚了。”

贞儿小脸微红,爬到榻上来坐到她身边说:“早上是爹来叫我的,爹还陪我吃早饭,还给我挟菜。”

她长这么大也没见过李显这么疼她,有点受宠若惊。

张宪薇一阵心酸,搂着她不说话。看到李南还规矩的站在下面,伸手把他也抱上来。他不太敢扑到她怀里,她就等着他,过了一会儿,他才试探的往她身边凑。

她伸手把这个也搂过来,一边一个。

良缘把午饭端上来,因为家里有孩子,所以守孝的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前几个月也是尽量吃素,天气越来越冷之后,桌子上慢慢也有了肉。

今天中午就是一盘清蒸鲤鱼,一盘黄瓜炒肉丝,一盘酱烧茄龙,一盘炒青菜,一份丸子汤。

两个孩子都正在长身体,贞儿吃的比李南还多。小家伙连这个也要比,张宪薇看着他们不许狼吞虎咽,只能慢慢一口口的吃。等两个都吃了两碗米饭后,只许再喝小半碗的汤,不敢让他们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