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曾经的殖民地,澳门和香港是两种迥然不同的文化,澳门在厚重中透出的是悠闲惬意,一水之隔的香港光鲜亮丽而又纸醉金迷。

十七岁这年冬天,这天早上,管家并没有和平常一样把早报主动的送到了小温公子的面前,少年面不改色的吃完了早晨,和往常一样由司机送到学校上学,等车子开远了,他让梵歌去给他买了早报。

看到早报的内容后梵歌才明白,为什么管家没有把早报送到温言臻面前,香港大公报赫然把头版头条给了温景铭,这次出现在头版头条的新闻很不光彩,温景铭被打了,其原因是在和香港某当红女星幽会时被女星的丈夫赏赐很多拳头,其中还附带上一张温景铭挂彩的大脸照,从照片上可以看出那位被打得还不清,从照片的拍摄手法角度来看,显然是有人故意让温董沦为整个香港的笑柄。

这天温言臻没有去上学,梵歌默默的跟在了他的后面,他们搭着轮渡从澳门来到了香港,一路上,温言臻就坐在轮渡的包厢上,死死的盯着翻滚的海面,一路上盯着那个一言不发的少年,从登上轮渡的幸灾乐祸到最后变成了莫名其妙的怜悯。

香港下着小雨,梵歌依然默默的跟在了温言臻的背后,心里难过得要死,这已经是他们来到了香港的几个小时后了。

如果可以,梵歌希望自己没有登上那班轮渡,如果没有登上那班轮渡了她的心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的难受。

温言臻因为担心自己的父亲,来到了香港,来到了香港的不到三个小时里,他分别见证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和自己各自的情人偷情。

医院VIP病房里,妖娆的背影正在给温景铭换药,温景铭手从女子的裙子穿了进去,年轻女子整个身体趴在了温景铭的身上。

更令梵歌难受的是温景铭在看到他们出现在病房里丝毫没有表示出慌张,羞愧的摸样,,一如既往的表示出了一位慈爱父亲的模样,阿臻担心爸爸了吧?梵歌也来了!

少年一言不发的离开了病房,出了医院电梯他打了手机给言翘,很温柔的唤着妈妈。

那通电话打完不到五分钟,温言臻在停车场见到了言翘和她的得力助手衣衫不整的从车上下来,英俊帅气的男人和身材姣好的女人在没有人的停车场里卿卿我我,男人还从口袋里掏出耳环给女人戴上。

本来想安慰母亲的少年木然的站在角落,看着母亲整理衣服,看着母亲从风情万种的女人在一分钟后变成了端庄秀丽的女人,就像是她出现在所有公众形象的那样,她神情淡然的从他们面前的走道走过。

温言臻又再次的转身,离开医院。

一直阴沉的的天空下起了小雨,这三个小时对于那个满怀关切来看望父母的少年来讲是一场灾难,对于一个骄傲的孩子是最可悲的嘲讽。

整个下午,梵歌就跟在温言臻的后面,什么话也说不了,就这样,两个人在漫天的风雨下走在了香港的大街小巷上,中间,吃了一碗鸡蛋面,第一次,小温公子把那碗他平常形容为恶心的垃圾的面条吃得一干二净。

天黑了,小小的雨点越来越大,他们走在了老旧的水泥路上,他们已经站在了庙街特色服务一条街的街道上,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在雨中转动着,迷离,诱惑,神秘。

终于,温言臻停下了脚步,看来一眼连名字都没有的旅馆,问梵歌,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觉得我可怜?

“不是的,我不是你的童养媳吗?跟着你是天经地义的。”梵歌狡辩。

“那么。”缓缓的,温言臻举手,手朝着旅馆:“敢不敢?”

拿着旅馆老板给他们的衣服梵歌跟在了温言臻的后面进了旅馆,很小的房间,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洗手间外就没有了,房间还透露着一股的霉味,墙上贴的都是男女露骨的图像。

水红色的灯光充满暧昧,洗好了澡换好了衣服的他们站在灯光下,老板娘提供的睡衣太大了,导致梵歌不得不去捂住自己的胸口。

一言不发的,温言臻拿下了梵歌的手放进了他的裤子里,压住。

“弄硬它。”温言臻声音就像外头的雨点,冰凉,机械。

本来是可以摔掉他的手的,或者是拿一样的东西往他的脑袋砸,没有女孩子能忍受男孩子用这样的口气对她说这样的话,可是。

“好的。”

偏偏,到了这个时候梵歌圣母的心已然来到了无比膨胀的状态,他不是难过了吗?如果这样做可以让他不难过也是好的。

梵歌上过生理课,男女之间的事情她可都懂,甚至于,开始无师自通了起来,卖弄那点小聪明,只是为了让那个少年不难过。

梵歌认为小温公子是属于那种高高在上,附看世界的人,她见不到他难过,就像她见不到他和一大群人挤在一起吃鸡蛋面。

很快的,手掌中握住的那处所在,滚烫滚烫的,坚硬如铁。

一切正在如温言臻所想要的那样。

躺在掉颜色的床上,打开腿,让他进入,没有半点的情趣,没有半点的诗情画意,窗外闪烁着霓虹灯,窗的下面男人和女人一边打情骂俏一边讲价钱。

在肮脏不堪的地方,就这样梵歌和温言臻在彼此的身体里种下了属于他们的第一次,当他进入她时,梵歌知道。

原来,她爱他啊!

没有经过什么大彻大悟,只是在某一个时刻里,就那样懂了。

懂得了,即使是疼得像要死掉了心里还是快活的要死,不去想从前不去想未来,就一门心思的想分担他的痛苦,即使他想把那种愤怒的情绪发泄在她身上她也无怨无悔。

更,乐于奉献。

所以又有人把圣母行为称之为犯|贱的行为。

可不是,梵歌抱着温言臻,任凭这他在自己的身上冲刺,越来越快,越来越凶,直到最后热热的液体射在她里面。

走出旅馆时是深夜,雨已经停了,温家的车子停在了旅馆外,银白的劳斯莱斯停在了旅馆外,车前的那个亭亭玉立正翩翩起舞的少女标志在一片灯红酒绿中发出冷冷的光芒,像是在嘲笑着发生在这里的荒唐事情。

送恩客出门的姑娘们好奇的看着豪华的轿车,和被一群人左拥右护,紧紧的抿着嘴的少年,当看到走起来不自然的少女时姑娘们发出会心一笑。

切!有钱人家孩子那点小心思还真另类。

管家拿着黑色雨伞把温言臻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车子在雨中离开了庙街。

“也不过如此,我还觉得有多么有趣呢?那档事儿还没有一场赛车来得过瘾。”坐在车子上,温言臻如是的描绘着他们的第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梵歌的第一次就这样木有了%>_<%

☆29、梵歌(03)

有人说,爱情很容易变得傻乎乎的,梵歌想纠正的是爱情还让人老是身不由己的干一些掉价的事情,一边唾弃自己一边身不由己的去做。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温言臻发疯梵歌也跟着发疯。

小温公子和他的朋友们包下了成人俱乐部,妖艳的小姐们跳着钢管舞跳着脱衣舞来到了他们的面前,他们在澳门最大的赌场一掷千金,他们让学校品学兼优的男学生们打扮成女人,他们剥光了以清纯著称的女同学们的衣服,强迫她们摆首弄姿做出撩人的姿态然后进行拍照。。。

他们每天都在计划着这样那样的,在他们口中好玩的事情,自以为是的炫耀着父母亲们的给他们的资本。

那天,,泪流满面的少女跪在他们面前,哀求着不要公开她的照片,因为她妈妈身体不好她害怕会刺激到她,少女越是哀求,男孩们笑得越是的放肆,女孩们笑得越是的花枝乱颤。

梵歌忍受不了了,对着温言臻冷冷的说,阿臻,不要再闹了,到最后闹出事情来爸爸妈妈只会让律师帮你摆平。

温言臻手中的饮料瓶就这样朝着梵歌扔过来,在很多的人面前,捏住了她的下巴,不要以为和我上一次床就可以管我了。

梵歌的话显然是锉到了小温公子的痛处了,这一天,他手一挥,我们来点更好玩的。

是夜,高速公路上机车轰鸣,几十辆机车在安静的高速公路狂飙着,机车引擎声所制造出来的噪音就像要把整个暗沉夜空给掀开,梵歌坐在温言臻的后座上,紧紧的抱住他的腰,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穿的长裙在上车之前被温言臻撕掉了一半,连臀部都遮不住剩下的裙摆使得她现在看起来和几十辆机车后面坐的那些女孩一样,十足的小太妹范。

温言臻从小就是一个机车迷,那些人投其所好,收集了世界上最炫最酷的机车在他生日送到他面前。

偶尔,温言臻会在父母亲的默许下参加一些正规的俱乐部赛车。

参加非法赛车,还是在高速公路上,这对于温言臻还是第一遭,今晚,由美国著名改装俱乐部直接空运过来的哈雷终于派上用场了。

风驰电擎让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们疯狂,他们孜孜不倦的完成着加速,超越,男生和女生的尖叫在风里抖动,变形,扭曲。

温言臻在完成可几次不要命的超越后第一个冲到终点的,热血沸腾的小温公子想来一个漂亮的甩尾巴,为这场赛事画上了完美的句点。

谁知,乐极生悲!

巨大的冲力把梵歌和温言臻抛物线般的抛到了天空上,梵歌紧紧的抱住了温言臻,在半空中就那样紧紧的抱着,说出了很脑残的话:

“阿臻,你不会有事的,不要怕,我会给你垫底。”

这一点,梵歌无比的确定,因为他们的脸是朝着天空的,温言臻的脸在梵歌之上。

那时,梵歌心里还庆幸来着,幸好是这样,真是没得救了,梵歌在心里叹气,看来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爱温言臻啊。

在半空中,梵歌还掉了眼泪了,不知道爸爸妈妈知道她死了会不会伤心呢,那一刻,梵歌觉得自己伟大极了,因为她原谅了他们。

这一个月里,梵歌心里很难受,那天,十七岁的女孩失去了她的第一次,那天,她心里很慌乱来着,偷偷的打了一通电话到泰国,接电话的是妈妈,是的,那位妈妈她不叫言翘,她有另外一个名字。

“妈妈。”梵歌胆怯的唤了一句,在想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她,是不是可以这样问,妈妈我要怎么办?

她停顿的也只不过是三秒,也许还没有到三秒。

她的妈妈呵,半点耐心都没有就丢下了那么冰冷的一句,梵歌,要是没事的话电话我就挂了。

说完话后还真的是把电话挂了,那句话听起来声音陌生语气也陌生。

世上哪有那样的妈妈啊?当时梵歌心里委屈的半死。

身体是在空中飞行着的,思想一片的清明,梵歌想,她要原谅妈妈,不然说不定以后没有机会,梵歌猜,爸爸妈妈应该是对她愧疚吧?愧疚得他们不敢来见她了,听说他们拿来温家很多的钱,他们那样做等于是拿自己的女儿做买卖,理所当然的会难受的了。

重重的一甩,梵歌有片刻的昏厥,没有见到白光,小温公子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来了,洛梵歌,起来,不要给我装死。

真讨厌,温言臻老是叫连名带姓的叫她,梵歌最不喜欢被连名带姓的叫着,她觉得那个洛是一种冷冷的嘲笑。

梵歌动了动身体,想从轮胎堆上爬起来,刚刚一动梵歌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体滑落下来,勒得她心里直发疼,她还没有经历过那样的痛楚。

一定是她要死了。

梵歌抬起头,泪眼婆娑:阿臻,我想我要死了。

几十个人抱着胳膊大笑,男的笑得很欠揍,女得笑得一如既往的乱装风情。

黏腻腻的东西沾在了她的腿上,很不舒服的样子,下意识的,梵歌手往黏糊糊的地方一抓。

这一抓,抓出了一手的血,梵歌把把满是血的手掌摊开,惨兮兮的:阿臻,你看,我真的是要死了。

说实在的,梵歌可不愿意现在就死,她知道这里有一大部分的女孩子都对温言臻有兴趣,她猜,这些女孩当中大多更感兴趣的是温言臻的身份,因为,小温公子现在即使脸蛋还长得可以,但在身材就。。。

女孩子一般都喜欢高大身材的男孩,可温言臻显然不够格,早产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病秧子。

她可不一样,梵歌喜欢的是温言臻的人。

那夜,天黑沉黑沉的,机车打出来的灯光把这一小块的地方照得如同白昼,温言臻缓缓的抱起了她,第一次,梵歌在小温公子的脸上看到了恐惧。

他抱着她,把脸贴着了梵歌德脸颊上,小声的,喃喃的,梵歌,我不是故意的,不是的。。

她知道,她知道!

好像血越流越多了,梵歌开始觉得死亡越来越近了,张开嘴,在温言臻的耳边:

“阿臻,不要担心,你会变成英俊高大的很多女孩子的梦中情人的。”

“阿臻,你要记住在你还不是别的女孩的梦中情人之前,你已经是我的梦中情人了。阿臻,我很高兴,在你没有变成王子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还是不敢说爱,就怕那个爱字变成他一生的魔咒,成为了困住了他的一座监狱,温言臻多年轻,就只有十七岁而已。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爱得这么深了。

梵歌慌的很,她不知道死亡长什么样子的,就想说话,不停的说话来抗拒死亡的恐惧,梵歌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道都说了一些什么。

直到,抱着她狂奔的少年用哭腔,嘶声揭底的。

“闭嘴,洛梵歌,你给我闭嘴。。。”

一群的少年因为小温公子的发飙,手忙脚乱的,远处刺耳的警笛声更是让现场乱成一片,温言臻就抱着她,一边跑着一边的吼。

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你们告诉我,求求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一个女声尖锐的声音在这片混乱中大叫了起来,不对,不对,梵歌这样应该是流产,对,对,一定是小孩掉了。。。

梵歌脑子里“轰”的一声。

那一个瞬间,那个尖锐的声音远远的比死亡还要可怕。

那个时候梵歌又恨起了妈妈了,如果,那个时候要是又妈妈在告诉她,教教她她也不会的那般的粗心大意了。

她平常装的什么都懂,其实,她什么都不懂,什么斗不懂的。

尖锐的警笛声由远至近,夜空是一张无穷无尽的网,罩住了是一群以为什么都懂的少年。

梵歌十七岁那年,她和温言臻失去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她躺在医院上,某一位护士说漏了嘴,梵歌也就知道了像她这样RH阴性血型一旦经历了流产,往后,会出现习惯性的流产症状。

在梵歌住院期间,温言臻没有离开医院半步,他变成了世界上最温柔的人,抚摸着梵歌的头,梵歌,没事的,往后,我们还是会有的,不要听那些人胡说八道。

十七岁这年的冬天,彻彻底底的改变了一个叫温言臻的少年和一个叫梵歌的少女的人生轨迹。

命运用最为残酷的方式给他们上了一课,告知他们什么是青春。

叫温言臻的少年在某一个深夜敲开了父亲母亲的卧室,定下了协议,长大之后一定要和叫梵歌的女孩结婚,如果这项协议成立的话他可以听从家庭对他的任何一切安排,如果这项协议不成立的话,那么,他会放弃所有的继承权带着梵歌离开。

叫梵歌的女孩站在门外听着,大颗大颗的泪水无声的淌落。

这一年的圣诞节过后,澳门迎来了最为刺骨的寒潮。

叫温言臻少年离开了澳门,这是那份协议的第一个条件,他要前往此时正冰天雪地的俄罗斯,他抱着叫梵歌的女孩:

“梵歌,等我,我会变成英俊高大的像梵歌所希望的样子回来的。”

“梵歌,等我,等我回来娶你,不要和别的男生说话,不要乱看别的男生,不要和别的男人去看电影,不要和。。。。”

看看,小温公子懂得说一些讨女孩子欢心的话了,明明说得是那么的言不由衷。

被抱着的女孩泪水涟涟的。

这一年的冬季,叫温言臻的男孩和叫梵歌的女孩在短短的一个月里突然的长大了。

温言臻离开前的一夜,梵歌长了水痘,温言臻偷偷的爬她的床上。

“阿臻,会传染的。”

“传染了更好,那么就不用离开了。”

梵歌咯咯的笑了起来,一会,温言臻把手指贴在了梵歌德小腹上,轻轻的,哑声的,梵歌,那个时候这里很疼吧?

梵歌停止了笑,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沉默着,周遭死一般的静寂。

终究,梵歌没有把水痘传染给了温言臻,终究,温言臻还是去了俄罗斯,梵歌戴着三层的口罩偷偷跟到了机场,躲在了机场的大柱边,她就想看一眼。

“出来吧,梵歌。”温言臻在柱子的另外一侧无可奈何的。

梵歌把卫衣的帽子戴上,站了出来,其实,她来是有话和温言臻说,那些话她想了一夜,本来,她是想要是温言臻没有发现她她就不把那些话说出来,要是温言臻发现了她她就要把话说出来。

看来,佛祖希望她当一个伟大的人呢,梵歌心里叹气。

“阿臻,如果。。。”梵歌低着头假装很满不在乎的:“如果外面的女孩子比我还要可爱,就和她好吧!”

十七岁的年纪年轻得让他们总是彷徨失措,未来对于他们是何等遥远的事情,他们只是两个大孩子。

梵歌话刚刚说完,温言臻就吻住了她,隔着三层口罩,那天,所有在机场的人都是见证者。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梵歌更可爱了,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