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爱?温言臻心里一抽,洛梵歌有两个爸爸,两个妈妈,可是。。。

可是,没有人给她真正的疼爱。

十七岁时,糊里糊涂的怀孕,又在糊里糊涂的失去自己的孩子,二十二岁的时候,唯一的妹妹来到她的面前叫着她“姐姐”,妹妹来到她身边不久就和她心爱的人上床,她甚至还来到现场,然后,是在他怀有目的性的情况下举行婚礼,然后。。。。。

不行,现在,不可以去想那些然后,温言臻对着自己说,洛梵歌一定有幸福得要死的时刻,就想那一个时刻的她的模样。

然后,温言臻发现洛梵歌竟然没有那种幸福得要死的时刻,即使是有,也是充满着欺骗性质。

洛梵歌所有所有的幸福都建筑在欺骗上,而罪魁祸首就是他。

温言臻惨然一笑,洛梵歌的一生从头到尾都是悲剧,弄得他心疼,心疼她心疼得要死,心疼得那颗心一点都不像温言臻了。

极小的时候,温言臻常常会听到这样的例子,某天,孩子因为太喜欢那只颜色鲜艳的小鸟,就把小鸟弄进笼子里,渐渐的小鸟的羽毛在渐渐的失去光泽,大人们总是用温柔的声音告诉着孩子,小鸟的颜色失去光泽是因为它太想念外面的天空了,亲爱的,让它离开吧,那是另外一种爱它的方式。

每每,温言臻听到这些的话后总是会无比的倒胃口,以及各种各样的蛋疼,觉得特矫情,他觉得要是换成是他的话,他会弄死那只小鸟,不要让它在眼前烦着他,广袤的天空又不是他们家的后院,小鸟即使是翅膀变漂亮的了也是看在别人的眼里,弄死它一举两得,可以不让它烦他,漂亮的翅膀也没有落在别人眼里。

车子还在往下滑落,一百米,二百米,三百米!

在三百米和四百米之间时温言臻的脑子就像是一台高速运转的放映机,最后一个念头是:洛梵歌好像还没有尝过胜利的滋味吧?

这个可怜兮兮的童养媳都拿命来和他赌博了,应该让她尝点胜利的滋味,应该让她威风一回。

洛梵歌,这个名字多美丽啊,所以不能早早的离开!

洛梵歌,是一名叫温嘉籇小朋友的妈妈,温嘉籇小朋友多小啊,她肯定是万般的不舍!

洛梵歌,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应该有最为饱满的幸福生活和她匹配!

四百米,温言臻松开洛梵歌的手,紧紧的握住方向盘,调转车头,闭上眼睛,想象这里是赛车场,想象一下后面千军万马,可你就是非拿到第一。

闭上眼睛,让方向盘达到极致的转动起来,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湖的和弯道之间有防护栏,他要做到的是把车头撞到那方防护栏上,她身上有安全带,车子撞到防护栏的时候,安全气囊会自动打开。

没有刹车系统加上车子正在下滑,再加上三百六十度的调转,这看起来更像是一场不能完成的人物。

“当你的实力战胜不了你的对手时,你就用意念用感觉战胜他。”格斗教练总是对着他即将站在格斗赛场上的弟子说。

是的,是的!温言臻紧紧的闭上眼睛,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只是小菜一碟而已,就像是在弯道上甩开一个讨厌鬼一样简单。

温言臻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跟着感觉,他知道有些时候感觉会帮你大忙的,车子在急速的运转中倾斜,漂移,头被狠狠的摔向车窗玻璃上,带来了脑子的一阵阵的麻痹,温言臻手死死的控制住方向盘,牙齿咬住舌头来提醒着自己,梵歌还在车里面。

温言臻,要用他的能力和意念让梵小猪,在往后的五十年里拥有着展开翅膀在蓝天下自由翱翔的机会!

他妈的!温言臻也一不小心矫情了一回。

“嘭”的一声,车子结结实实的撞到某处地方,温言臻心里在欢呼着,感觉真的是好东西,它真的可以帮助到你。

紧接着,再一声“嘭”的,安全气囊自动打开,一阵铺天盖地的朝着脑袋拍过来,突如其来的冲力让温言臻脑子一片空白,那感觉就像一个已经七天七夜没有睡觉的人,就想眯一下,就眯一下,他太困了。

不行,温言臻,你现在不能打瞌睡,车上还坐着梵歌呢!

缓缓的温言臻去看梵歌,坐在副驾驶的她维持着刚刚的那个座姿,脸往他这边侧着,闭着眼睛头搁在打开的安全气囊上,那模样就像一个在教室里打瞌睡的学生,温言臻伸手去摸她的安全带。

还好,还好,安全带还好好的系在她身上,只要安全带没有问题一般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应该是被安全气囊打开的冲击力打昏了吧?

温言臻还是不放心,手吃力的去拍她的脸,还没有等那句“梵歌”说出口,一阵浓浓的汽油味紧随着车辆最后的一次挣扎,扑面而来。

现在的情况可以用再为糟糕不过来形容,温言臻知道,再过几分钟,如果不从这里离开的话,他们就会被变成被烧焦的雕像,到时,梵小猪就真真正正的变成了烤乳猪。

让温言臻头疼的是,他们身上的安全带被自作聪明的洛梵歌扣死了,更为要命的是,他脑子里的瞌睡虫正在成千成万倍的增长,它们铺天盖地的在发着同样一个声音。

“温言臻,你太累了,你需要休息!”

温言臻告诉着自己,冷静,冷静,你已经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接下来的事情只是举手之劳。

现在你就只剩下把洛梵歌弄出这里,避免她变成难看的烤乳猪!

温言臻想到车子的储物柜里有一把瑞士军刀,那是许君耀在圣诞节期间放在这里的,拿到那把瑞士军刀他首先要做到的是往自己的大腿内侧插一刀,把那些讨厌的瞌睡虫给统统赶跑,它们让他碍手碍脚的。

温言臻努力的睁大眼睛,不让眼皮听从瞌睡虫的指使,终于,一点点的,他手触到了储物柜了。

起初,只是很小很小的“嗤嗤”的声音,渐渐的,那声音越来越大,大得让梵歌极力的睁开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温言臻大特写的脸,他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水正不断的掉落,汽车安全气囊被割破,垂头丧气的挂在那里。

第二时间,梵歌弄清楚吵醒她的那些声音来自温言臻,温言臻手里拿着刀正在割绑住自己的安全带。

第三时间,梵歌知道温言臻的额头为什么会不断的有汗水冒出,车厢里弥漫着浓浓的汽油味告诉梵歌,也许,也许下一秒会。。。

瞧她干的蠢事,最初,她还为即将干出这样的蠢事无比的得意洋洋。

“阿臻。。”梵歌艰难的开口,想让他先走,想让他赶紧离开,想让他以后好好的照顾小籇,让他自由快乐。

梵歌还想和他说对不起,她为自己的笨脑袋想出这样的法子汗颜,她想让他不要嘲笑她,想。。。

“阿臻!”梵歌再叫一次这个名字,她觉得这个时候不叫的话也许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再叫了。

“闭嘴!如果你想说那些婆婆妈妈的话就给我闭嘴!你现在每说一句话都会影响到我!”温言臻发狠的割着安全带,该死的,这安全带要不要这么难搞啊!

“嗯!”梵歌乖乖的闭上嘴巴。

汽油味越发的浓烈起来,质地极好的安全带让温言臻额头上的汗水更加的来势汹汹,一拨刚刚坠落,另外一拨又生下来,梵歌还发现温言臻的大腿内侧有大块的血迹,大块的血迹在淡色的裤子不断的扩展着,像大朵盛开的太阳花。

终于,温言臻把安全带割断,抬头一看,见到洛梵歌一张脸煞白煞白的,就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大腿。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温言臻拍了拍洛梵歌的脸,她毫无反应,温言臻啼笑皆非,现在,这个女人终于知道害怕了!

心里苦笑,弯腰,把她从车椅上抱起。

浓烈的汽油味和着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抱起,感觉到他正艰难的挪动着身体,车子在激烈的震动着,每一次移动都惊心动魄的。

梵歌想下来,被更紧的抱着,他和她说:“不要乱动。”

梵歌又不敢乱动了,乖乖的把手勾在他的脖子上。

“梵歌,不要害怕,我会把你带出这里的。”

梵歌点头,把头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

爆炸声响起,梵歌透过温言臻的肩膀看着铺天盖地的红色火光,艳丽的火焰如飞天的长龙,把处于狼狗时间的苍穹渲染得无比的妖娆。

温言臻的身体整个压在她的身上,他把自己变成一张叫做保护的网,那张网无边无际的罩住她。

几秒钟之前,他说。

“梵小猪,你说对了,我怕死,这说明我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爱你。”

“所以,你可以离开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时候是不是要配台词:噗哈哈哈~~终于把他们拆散了!

梵歌,又名人妻(10)

梵歌是在医院醒来的,醒来后见到床位和自己隔着半米,躺在另外一张病床上的温言臻时,梵歌有个错觉,仿佛回到十几岁时给温言臻输血的时候。

耳朵嗡嗡的叫着,还残留着车辆爆炸发出的巨大声响,这次,她没有把一切忘掉,她知道在车辆发生爆炸之前的那一个瞬间,温言臻把她扑倒在地上,用他的身体挡住她,巨大的火舌就从他们的上方扑过。

温公子还对着她说。

“梵小猪,你说对了,我怕死,这说明我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爱你。”

“所以,你可以离开我!”

嗯,是那样的吧,应该是那样的吧?梵歌这样告诉自己。

头往左侧,去看温言臻,他闭着眼睛,左腿上缠着纱布,头上也有,怎么看都有点好笑,此时此刻温公子毫无形象可言。

温言臻的秘书在一边看着书,见到她醒来轻手轻脚的来到她面前,压着嗓音问梵歌要不要水。

梵歌摇头继续看着温言臻,现在想起来梵歌觉得后怕,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去做那样的事情。

温言臻的秘书告诉梵歌,在被送到医院来温言臻是清醒的,他坚持着和她同一个病房,说是他的妻子不喜欢医院,一醒来心情肯定会很不好,他在她身边会好些,她还告诉梵歌,温言臻交代着这件事情不能传到他父母亲那里,言翘一发起狠来谁都拿她没有办法,这样一来她要带走小籇就更难了。

小籇,对了,小籇!梵歌这才想起自己之前给温言臻设置的那道选择题,梵歌看着温言臻的侧脸,发呆!

杜万宝讲了老半天才发现自己在和空气说话,人家的眼里就只有她的男人,其实,这两个人演得是哪出杜万宝看得是糊里糊涂的,因为有过前车之鉴所有人都认定这个一启意外事故,连当事人的坚称这是意外。

可杜万宝从波士的话中看出前后矛盾来,什么不要传到言翘那里,什么带走小籇话这些明明充斥着某些预兆,不好的预兆。

几天后,杜万宝的猜测猜测被证实。

杜万宝离开后医生进来,很不巧,这位医生就是许君耀,一直不喜欢自己的许君耀,他狠狠的盯了梵歌一眼,眼里有多讨厌就有多讨厌。

他用无比痛快的声音告诉梵歌,温言臻腿上的伤是他自己刺上去的,就为了让他可以全程保持注意力把她带出车子,他还告诉梵歌要不是温言臻在俄罗斯的训练营受过训练,他们肯定会烧焦,他还告诉梵歌温言臻那一刀刺得够狠,未来的半个月是需要在轮椅度过的。

许君耀在对他们两个例行检查后离开。

“阿臻,你快点醒过来吧,我有很多很多的话要和你说。”病房很安静,梵歌听到自己对温言臻说,声音轻轻的。

这个时刻,她很想很想他。

梵歌是在车祸次日上午九点多钟的时间醒来的,温言臻是在晚上九点时分醒来,第一时间他醒来就转过头来看她,也许是因为转头时扭动脖子,痛得他只裂牙。

温言臻有白又整齐的牙齿,即使是呲牙咧嘴的模样那张脸还是好看得要命,只是罩在他头上的网状纱布。。。

梵歌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那纱布应该是许君耀故意给他弄上去的,那即使是在上班的时候也把发胶涂满发顶的许君耀医生,一定很眼红她家的阿臻比他还要还要英俊千倍万倍。

梵歌一笑,温言臻也跟着笑,罩在他头上的那玩意儿让他笑起来傻傻的,和人人叫着的“温公子”不是很像。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对望着,渐渐的梵歌收起笑容,温言臻也收起了笑容。

一会。

梵歌开口:“隔壁床上的那位病患,你可清楚你的姓氏,你的年龄,你的出生地,你的婚姻状况?”

温言臻答:“回隔壁喜欢八卦的大姐,我叫温言臻,今年二十八岁,出生在香港,婚姻状况是已婚,我的妻子可爱美丽聪明勇敢善良,很遗憾我现在无法给你一眼罗列出来,因为要细细说来我想得说到明天,因为她的优点十个箩筐也装不完!”

梵歌皱眉,很忧愁的叹气。

“怎么了?”

“阿臻,你的回答一点都不好玩,许君耀告诉你的脑子撞到车玻璃有脑震荡的嫌疑,我还以为你要变成我以前那样呢。”

“你觉得我变成你以前那样会很好玩吗?”

“当然!”

梵歌闭上眼睛,心里很安静,周围有着杜万宝放在病房里的迷迭香香气,迷迭香代表这美好的回忆,回忆把她带入了许久以前的那个校园学堂,戴着老花眼镜的先生,在闲暇的时光里给他的学生讲故事。

梵歌感觉到自己好像变回了从前学堂那个听着故事着迷的女孩,整齐的刘海盖在额头前,及肩的头发又直又亮,垂到肩膀后面。

梵歌说:“阿臻,你还不知道吧?这天底下的女孩子们都会把每一段情缘认为是天注定,她们相信那些,她们喜欢那些。”

“我听过一段故事,失去记忆的男人,多年后在布拉格广场上第一眼就认出他曾经山盟海誓过的恋人,我想,如果,你也变成没有了记忆,你会不会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把我给认出来。”

梵歌沉浸在自己脑海中布拉格广场里,隔着茫茫人海相互凝视的男女的画面中,行人在他们周围流淌着,他们眼里就只装着彼此。

遥远的声音飘过来。

“梵歌,到那个时候,如果我一眼就把你认出来呢?”

“什么?”梵歌睁开眼睛,目触到温言臻灼灼的眼神。

“我说,如果有那么一天,隔着茫茫人海我一眼就把你认出来呢?”温言臻一字一句的说着。

“嗯。。。”梵歌做思考状,假装很严肃的在想着这个问题,约一分钟后:“嗯。。。如果那样的话,那么你就可以拉着我的手,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会跟你走。”

“真的吗?”温公子很配合的表现出无比狂喜状。

“真的!”梵歌伸出手,一本正经的想做发誓状。

很不巧的,没有等梵歌发誓,肚子就响了。

于是,喜欢往头顶上涂发胶的许君耀医生无端的充当外送小弟。

丰盛的宵夜过后,梵歌和温言臻各自躺会到床上,午夜来临的时刻,他们眼睛睁得大大的。

钟表“滴答”“滴答”,午夜静谧而又晦涩难明。

“梵歌,你就那么想离开我?”

梵歌没有回答。

房间重新回归安静。

一个小时过后温公子玩兴大发:“梵歌,我们来玩接故事游戏。”

温公子采用很老套的开场白:“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女孩叫洛梵歌,有一个小男孩叫温言臻。”

梵歌翻白眼:“小女孩三岁的时候被带到有钱人的家族里,他们告诉小女孩她被带到这个家庭里是让她当小男孩的童养媳,她的任务是长大以后和小男孩结婚,然后开枝散叶。”

温言臻忍俊不禁。

“小女孩一点点的长大,变成了亭亭玉立的美丽少女,小男孩也一点点的长大,变成英俊的,玉树临风的少年。。。”

梵歌火大,忍不住的打断正沉浸在自己玉树临风形象中的人:“温言臻,你胡说八道,我亭亭玉立是没错,你哪里玉树临风了,你分明那个时候还没有我高,瘦得猴子似的。”

“闭嘴,洛梵歌!”温言臻恼羞成怒,由于太恼羞成怒导致脖子又疼了,咧着嘴:“你让我脖子疼死了,你再这样闹的话,我的脖子会更疼的。”

梵歌哭笑不得,温言臻分明这是。。。痒痒然的把头靠回枕头上。

温言臻清清喉咙:“玉树临风的少年在心里一直偷偷的暗恋亭亭玉立的少女,可他有着一颗骄傲的心,他不敢把对少女的喜欢说出口,就整天憋在心里。”

梵歌捂着嘴,不敢笑得太大声:“由于少年正处于发育期,他憋在心里的那点小心事导致他荷尔蒙分泌散乱,荷尔蒙散乱导致的少年漂亮的脸蛋遭殃,青春痘满脸都是。”

“洛梵歌!”温公子再次发飙。

“好了,好了!”梵歌举手:“接下来去我会很认真很认真的。”

梵歌把手伸向两张病床的间隔的空隙,温言臻也把手伸向那道空隙,刚刚好,可以手碰到手,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梵歌看着温言臻的眼睛:“玉树临风的少年不知道,其实亭亭玉立的少女也在偷偷的爱慕着他,她之所以不敢说出来是因为怕少年瞧不起她,在她心里其实是自卑的,围在少年的周围都是真正出自名门的姑娘。”

“少年为了吸引少女的注意,他整天惹是生非,他特别享受着少女跟在他身后发牢骚时的时光。”

“因为少年的惹是生非,少女气得半死,却又管不住自己的心,跟在他后面老太太一样的唠叨着。”

“有一天,少女发生了意外,她以为她要死了。”

“少年来到少女的面前,他告诉她在很久很久以前,当她还长得皱巴巴的时候他就喜欢上了她。”

“少女并没有在那次意外中死去,她和他确定了关系,少女心里感谢着那场意外的发生,因为那场意外让她知道少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