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秦暖笑了。

苏景言目送他们远去,才发现自己的拳头握紧,指节早已泛酸的毫无知觉。记忆之中的秦暖,只会对他一个人这么笑,温婉且甜蜜的笑,甚至还会羞红了脸,绯红一直蔓延到耳垂,一下一下撞击着他的心,诱惑着他。

他闭了闭眼,他们不断的不期而遇,不断的推开对方,他们的缘分再多,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吧。

是否真的到了缘尽的时候了?但愿不是。

粥店里,秦暖正对付一碗香糯的滑鸡粥,葱姜和着软糯微咸的粥经过口腔滑进胃里,暖暖的,顿时整个身子都舒爽了,她感到满足无比,果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善待自己的胃是上上之策。

秦暖又吞下一口粥,听见高尧说:“我说你怎么消失这么久啊,过年也不给我拜个年,太让我寒心了。”

秦暖抬起头,“哦,你这大少爷这么忙,我怕你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

高尧哼了一声,“你就瞎诌吧,当爷是瞎子,刚刚谁哭那么惨啊。”

秦暖撇嘴,“你就不能不揭人伤疤么,你安得什么狼心狗肺啊。”

“妹子,哥给你吐苦水的机会你咋还不乐意呢,哪个女的有你这待遇啊。”高尧笑。

“少贫,我没什么好说的,两个字,失恋。满意了不?”秦暖一下一下划开碗里的粥。

“别把缘分不当回事,不努力到最后就别放手。”高尧忽然严肃的说。

良久,秦暖吸了吸鼻子,说:“你又知道…”

晚上回到家,秦暖窝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的,她揉了揉头发,爬起来打电话,打给江梓林,她知道自己好久没联系她了。

电话一接通,江梓林就破声大骂:“你个死女人!跑到哪里去了?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跟个菲律宾男佣私奔到月球了呢!你太TM自私了,就知道顾着自己,你想过我没有?他奶奶的我快要被你吓死了…”

听着江梓林吧啦吧啦骂了一大堆,秦暖心里暖暖的,待她终于骂完歇下了,秦暖才说:“对不起。”

“恩,勉强接受。老实交代,这么些天你跑哪去了?”

“没什么,心情不好,散心去了。”秦暖说。

“好吧,暂且相信你。不过死罪免了活罪难逃,告诉你个轰炸性消息,做好心里准备,别被炸死了啊。”

“你说。”

“苏景言回来了。”

“…”

“喂,真被炸死了啊。说句话啊!”

电话那头秦暖捂着眼睛,眼泪从指缝中溢出,怪不得她找不到他,原来他早就不在英国回来了。

当她在寒风瑟瑟的异国他乡寻找他的身影的时候,他早已风尘仆仆的归来。那一个月她茫然在陌生的街道上走着,身边全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她走了好久好久,走到脚疼腿酸,□在大衣外的皮肤被冻的发紫,她还是看不见他。偶然看见黑色头发的亚洲人,她就以为是他,满怀希望的不顾马路上飞奔的车跑过去,结果只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人。这样的事情她每天之中经历好几次,渐渐没了力气,没了信心,就坐在路边,等着,希望哪天他能在路边把她捡回家。

他走的时候她是听别人说的,他回来的时候她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他所有的事她一无所知,对于他,她真的没办法把握,真的太没有安全感了。

“暖暖,说话。”江梓林耐心的等待她的回答。

“说什么呢?说我知道了?还是他回不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梓林,我真的好辛苦,真的太想追逐他了…”秦暖再一次哽咽。

“那就去追啊,苏景言心里是有你的,我保证,你去追,他一定会乖乖的回到你身边。”江梓林坚定的说。

“你肯定?”

“确定一定以及百分之一百肯定!”

秦暖想,能够这样不断相遇又不断错过的大抵只有他们了。

听了江梓林的话,秦暖也觉得再努力一把好了。

回到酒店继续工作,秦暖得知文菲菲已经被调到其他部门了,觉得怪可惜的,少了个可爱的同事,又想到文菲菲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也太不够意思了,于是义愤填膺的发去短信: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你什么意思啊?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给你个主动承认错误的机会,好好珍惜。

她翻找着通讯录,找到文菲菲名字的时候看到下面一个名字是“我的”,她忍不住按到那里,这是她偷偷给苏景言起的昵称。

那时候她曾经一夜辗转为他在她的手机里存入什么名字而烦恼。想过直接存苏景言,正值热恋的她觉得太普通,不足以显示他在她心里的特殊位置;想过“亲爱的”,不行,太肉麻不适合她;想过“言”,她又受不了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于是想来想去,她最终把他的名字改成“我的”,隐晦却又完完全全的表示占有,我的苏景言,只属于我的苏景言。

秦暖盯着手机看的出神,完全没有注意到杜晓琪蹑手蹑脚的走到她后面。

杜晓琪伸手拍了一下秦暖,“喂,干什么你?”

秦暖吓了一跳,手一抖,便按了发送键,她呆呆的看着手机屏幕,本来要发给文菲菲的短信已经成功发送给了苏景言…

杜晓琪见她没反应,又推了一下她,“欸欸,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啊?”

秦暖站起来面对着杜晓琪,黑着一张脸说:“晓琪,你欠我的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说完她就走了,走出几步,她又折回来,说:“你怎么就选这个时候吓我呢?真是被你害死了!”

杜晓琪一脸茫然,看着秦暖离开,她怎么就想不通自己干了什么害死她的事。

秦暖拿着手机,天气依旧寒冷,她的手心却渐渐渗出汗,热的不行。

他看到短信了吗?他应该想得到她是发错了吧?因为她从来没有这么跟他说过话。他会怎么想呢?觉得她是有意发错的?还是根本不屑看她发来的东西?

没边没际的想着,秦暖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的心也随着手机颤抖起来,紧张到不行,是不是他打来的?

她拿起来一看,却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来电的是苏世清。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心底却泛起了涩涩的失望。她到底还是期望着他想着她的。

“有事吗?”秦暖说。

“恩,有话跟你说。我在酒店花园的咖啡座那里等你,现在过来吧。”苏世清的言语里听不出情绪。

苏世清找她能有什么事呢?也只会那个人的事了吧。

秦暖想了想说:“好,我就来。”

到了花园,苏世清穿着笔挺的西装,正衣冠楚楚的坐着那里,比起以往的吊儿郎当,今天的他看起来有那么些沉稳的气质。

看见秦暖来,苏世清绅士的给秦暖拉开椅子。以前苏景言每回跟她在一起,都会做出这么绅士的举动。他们苏家的男人,礼貌风度上确实被教育的很好,秦暖暗暗的想。

“我想我要说什么你应该想的到吧。”苏世清说。

秦暖莞尔,“是啊,不外乎就是苏景言。”

“你应该已经知道他回来了吧?”

秦暖点了点头,“恩,知道。”

“你前段时间失踪,”苏世清看了看秦暖的表情说,“我的推测是:你去英国找他了。对不对?”

秦暖惊讶的抬眼看着他,她没跟任何人说她的去向,他居然猜得到!可是看看苏世清胸有成竹样子,还是真的就这么好猜,以至于大家都猜得到,包括苏景言?

苏世清笑起来,“别担心,只有我知道。虽然挺好猜的。”

那么言下之意是别人都是傻瓜,包括苏景言!

“别告诉他!”秦暖的第一反应是不能让苏景言知道,她的自尊不允许。

苏世清点头,“好。那么接下来我开始说我来的目的。”

秦暖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忽然有种被耍的感觉,敢情刚才他纯粹看她出洋相是吧!苏家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别那么看着我,我要说的对于你可是一件好事。”苏世清忍着笑。

秦暖依然不说话。

“你之所以去英国是因为你以为他去了那里再也不回来了对吧?”

秦暖咬着牙,恨不得甩脸色给苏世清马上走人,他有必要重复加强调她做的蠢事吗?

苏世清不理会秦暖的咬牙切齿,接着说:“其实他没这么打算。他只是去处理之前在英国遗留的业务上的问题。至于辞职,是因为他着手创建的软件公司忙不过来,需要他全权处理。并不是你所认为的离你远去。”

秦暖在心里嘀咕,我什么时候认为他离我远去了啊?凭什么这么说?我就这么没用啊!

“所以你可千万别误会他啊。”说到这里苏世清笑了起来。

秦暖哼了一声,“是他让你这么说的?”

她在心里想,也许是刚刚那个发错的短信,他有心解释,却又觉得没面子,于是托苏世清跟她说清楚?

“不是,他走的时候就不让我说。”苏世清说。

秦暖愣了一下,事实证明她真的太看得起自己了,他都不屑让她得知他的消息。她在心底自嘲的笑。

“你们真是像啊,为了自尊心把心里的感情隐藏,明明很想让对方知道,就是矫情的不说。太没意思了!你们怎么对得起广大观众想看狗血剧情的强烈欲望呢?”苏世清方才的沉稳全数收起,又露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秦暖看了他一会说:“苏大哥,你的信用度不怎么高,我说让你别告诉他,可是直觉告诉我今天的谈话内容很难不让他知道,是不是?”

苏世清扬了扬眉,表示赞同。

秦暖点了点头,“这样啊,那么我得在梓林面前好好说说你…的信用度。”

苏世清顿时眼角抽搐,“小秦暖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坏?肯定是苏景言教你的!他妈的自己学不好还要教坏媳妇!欸,我这样的好人到哪找去?”

秦暖得意的笑了笑,一副你奈我何的奸计得逞的样子。

“好,我坚决不说,打死我也不说,满意了吧?”苏世清无奈。

秦暖点点头,“放心,你这等好男人,我会在梓林面前美言几句的。”

秦暖笑了笑,满意的跟苏世清道别,末了,她收到一条短信,来自于苏景言。

“今晚九点在弘馆对面的咖啡厅见,我们说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哦啦啦~~电脑修好啦~俺来更新啦~~~~~~~~~

第三十二章

苏景言收到亲暖那条短信是在开会的时候。

手机放在会议桌上忽然一阵震动,屏幕亮了亮,他靠着椅子慵懒的随意看了一眼,映入眼帘“暖暖”二字让却他猛的一怔。

他打开短信: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你什么意思啊?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给你个主动承认错误的机会,好好珍惜。

他微微皱眉,心里无比烦躁。之后会议上讨论了什么内容他一概不知,满脑子想的都是秦暖发来的短信。

散会以后众人都离开了会议室,只有他一人坐在那里动都没动,反反复复的看着那条短信。直到秘书方媚敲门进来。

“苏总,晚上帮您约到了诚天的吴总,七点在弘馆见。”方媚说。

苏景言没有马上回应方媚。他起身走到窗边,天黑的早,天际泛起橘红的光边,华灯初上,从楼上看下去,霓虹彩灯染成一片精彩热闹,一派繁花似锦的繁荣景象映的他眼睛生疼,恰似影影绰绰,她在眼前一般。

他知道,她是发错短信了,可他就是想装作不知道,将错就错。

苏景言说:“推掉,另改时间吧。”

方媚似是惊讶,很快又牵起公式化的笑容,“这个恐怕不太好,您约吴总这么多次,今天好不容易他有空,推掉的话…下次就难了。”

苏景言转过身,看了看方媚,略微沉吟:“好,我知道了,你去准备文件,今晚跟我一起去。”

然后他拿出手机开始回复短信,看着短信发送成功,他才走出会议室。

秦暖在麦当劳坐了好一会儿,从下班到现在将近三个小时她一直坐在这里。想着苏景言的短信,她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跟苏世清道别之后她就收到了这条短信,要不是苏世清刚刚才从她眼皮底下消失,她真的以为又是他搞的鬼,让苏景言来找她。这么看来,苏景言当真是傻瓜,信了她短信的内容,找她道歉。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阵狂跳,还有些许的欣喜。不管他是真的相信还是将错就错,都是她所乐意的结果,至少他是愿意见她的。

秦暖看了看表,时间刚好差不多,不能去的太早,显得她太在乎了,也不能去的太迟,显得她太无所谓,更不能踩着点去,显得她太刻意。迟到5分钟,刚刚好。

秦暖走到咖啡店门口的时候,对着反光的镜子仔细的看了看,拨弄了一下头发,便推门进去了。

侍者微笑的问:“请问几位?”

她放眼望去,寻找那个她熟悉的人。可惜在为数不多的客人中他并不在其中。

微微有些失望,她回答侍者:“两位。”

侍者领她入座一个靠窗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对面的弘馆。那些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女子和衣冠楚楚、卓尔不群的翘楚,进进出出,衣香鬓影。

秦暖百无聊赖的欣赏着此番景象,如今的世界,人人都带着虚伪华丽的面具,游刃有余的谈笑风生,可都隐盖不了光鲜外表下那颗寂寞的心。可即便如此,人们也很少放纵自己把心彻底交出去或者卸下心防完完全全相信、接受一个人。所以,遇到一个把心掏出来给你的人真是一件难事情。

她深知苏景言就是那个难得的人,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她是脑袋被驴踢了被门夹了才会跟他分手,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解决不了的?这就跟夫妻一吵架就嚷嚷着离婚一样,瞎闹腾。

可是尽管这样,苏景言也不能让她一个女人这么晚在寂寥的咖啡厅等他半个钟头啊。秦暖确认了一下手机通讯录,没有他的来电。他到底是为什么迟到啊?她相信他不会是忽然不想来了,然后放她一人在这里傻等的。那…他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来不了了吧?

她忽然就担心起来,坐如针毡,再也等不下去了。

秦暖走出咖啡厅,站在路边遥望了一会儿,没有看到他。她打他电话,却是一阵忙音。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她接着一遍又一遍的拨通他的电话,还是忙音。她生气了,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突然,马路对面,弘馆的门口,她看见他了。

苏景言烂醉,被一个漂亮干练的女人扶着,他眉头皱着,身子歪歪斜斜。女人看他的眼神柔情似水,小心翼翼的把他的臂膀搭在她的肩上,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精壮的腰,一步一步的扶着他走到马路边。

秦暖只觉得她非常讨厌那个女人和她的眼神、动作。鬼使神差的,秦暖穿过马路走向他们。

方媚注意到前面走过来的秦暖,她认得她,她在苏景言的办公桌上见过她的照片,照片里她低眉浅笑的靠在窗边阅读一本书,看的出,秦暖是个柔和乖巧的女子。

秦暖没有任何情绪的把苏景言拉从方媚手里到自己的怀里,说了一句:“麻烦你了,小姐。”

方媚一时愣住,秦暖的动作强势却自然,这个看似温柔的女子竟然使出那么大的力气把苏景言拽了过去,贴近自己的怀里,亲昵的替他抚了抚额。方媚看着她招了辆的士,用尽力气把他塞进车里,扬长而去。

她笑,可真是个孩子,醋意都摆在脸上了。

的士里,苏景言觉得浑身燥热,头痛心堵,可是身边人儿淡淡清新的体香却让他渐渐心宁下来,不自觉的放松了身体靠了过去,他认得,那是秦暖的味道。

秦暖见他靠在自己的肩头,忍不住伸手抚了抚他的滚烫的脸,到底为什么不要命的喝这么多酒啊,弄坏了身体怎么办?她心疼啊。

被柔软的指尖摩挲着,苏景言深深的汲取她的发香,喃喃道:“暖…暖暖,快回来。”

此刻,秦暖也不记得他迟到了爽约、她担心生气,心里眼里满是他,他的微哑着声音叫着她的名字,他就在她身边啊。执起他厚实温暖的手掌,她轻轻吻了下去,细细的啄着。心里欢喜的涨的发酸,压抑的思念此刻终于得到释放。

秦暖觉得她把积攒好几年的力气都用上了,才把苏景言弄回他的大床。她呼呼的喘气,站在床边看着他。

他今天到底干什么去了?他今天本来要对她说什么的呢?

她怀着小希望期待着跟他见面,他倒是直接以一个烂醉如泥的形象还惹了一朵鲜艳的桃花出现在她面前。心里跟蚂蚁咬似的痒,她就是相信江梓林说的那句“苏景言心里是有你的”,可是还没有得到他的一句回应。

她叹气,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替他压了压被子,便轻声离去了。

翌日上午,苏景言从睡梦中醒来,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头。昨日为了把诚天的吴总揽到自己的旗下,他不少喝酒,表面上他相安无事,其实早就喝的云里雾里、头重脚轻了,幸好带去的方媚够醒目。只是应酬结束以后的事他就不太记得了。

他约了秦暖的,可是现在不知道被谁送回了家,那秦暖呢?他根本没去赴约!

苏景言烦躁的掀开被子,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昨天那么晚了,秦暖一个人怎么回去的?她是不是等很久了?又或者不耐烦的早早就离开了?他怎么就错过一个挽回她的良机呢!

他沉思了半刻,便拿起电话拨给方媚,“今天的行程全部推掉。”

然后他迅速的洗漱完毕便匆匆出了门。

秦暖刚刚到酒店的时候接到秦忆的电话。

“暖暖,妈出事了,你现在快点回来吧,妈妈要见你。”秦忆的声音带着哭腔。

秦暖心里徒然抖了一下,“妈出什么事了?”

“她昨天跟我说早上起来的时候肚子疼的厉害,我说带她去医院看看,她不肯,结果下午就突然晕倒了。送到医院,医生说妈的子宫肌瘤复发,是子宫癌…”

说到这里,秦暖忽然打断,“不可能!怎么可能?!”

秦忆吸了吸鼻子又说:“暖暖,我也不相信啊!可是…医生说的那么坚定。你快回来,妈想见你!你回来我们再说。”

“好好…我现在就回!”

也顾不上请假,秦暖打了辆车就直奔车站。买了最近一班去往W市的车票,登上了车。上车的时候她还恍恍惚惚的,险些踩空。

在车上,秦暖一直想起与母亲在一起时的情景。

小时候母亲总是牵着姐姐来幼儿园接她,她喜欢母亲背她,就骗母亲说脚疼,怎么也不肯多走一步,母亲心疼,就亲亲她,蹲下来背她给她唱歌,姐姐总为这事跟她吃醋。

再大一些的时候,父母就带着姐姐去北京打工了。那是她最难过的时候,没日没夜的想念他们。母亲常给她打电话,啰里啰嗦的叮嘱她一大堆,她听了也不嫌烦,只觉得还不够。

可是后来,因为父亲母亲要离婚,因为外婆被他们气死了,她就再也不理他们了。那六年的时光,她没给母亲打过一同电话,对母亲恶言恶语,从未有过好态度,可是母亲从不生气,同小时候一样,絮絮叨叨的叮嘱她…

秦暖心里酸酸的,想着母亲花白的头发,沧桑的面孔,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无声的,一直流个不停。

口袋里的电话震动了好一会儿了,她拿出来接听。

“你在哪?他们说你没去上班。”那声音温和的像冬日里的阳光温暖的划过心房。

听见她无比熟悉,无比想念的声音,她哭得更加凶了,抽泣的鼻子。

她抽抽搭搭的说:“景…景言,我妈妈得癌症了,她就快死了…怎么办?我以后会不会没有妈妈了?景言…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