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间里几个同事已经在议论新一任董事长的问题,有的感慨万千,有的明讥暗讽,几家欢喜几家忧。而骄阳正是忧虑的典型,手心里悄悄冒着冷汗。

她前两天跟胡娜说的话,正是一种赌注,她想,以胡娜的脾气,很大程度上会被激将,被启发,可现在,眼看自己的这场赌注就要输掉了。

回到大厅的时候,小程着急的迎了过来,满脸委屈的抱怨,骄阳疑惑出了什么事。

小程才朝会议室努了努嘴:“齐姐!刚才胡娜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直奔会议室了!怎么拦都拦不住!”

骄阳脑中像忽然被什么东西穿过,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大喜过望。会议室里已然有了骚动,她相信胡娜一定是个能掀起风浪的人。

在胡娜进来以前,章修年的股份已经不出所料的压过了李鼎一,占据上风。

李鼎一已经预备将李老爷子提供的一份秘密资料公布于众,在他心里,这才是一招压倒章修年的杀手锏。胡娜的忽然闯入,瞬时打破了他原本的计划。

胡娜今天穿着一件大红的上衣,黑底的裙子,进来的速度很快,像一团火的闯入,霎时间,章修年的脸色变的铁青。

所有股东和参会人员都惊讶的望向这位不速之客。原本安静祥和的气氛,忽然变得躁动不安,席上议论纷纷。

胡娜的气场一向很足,即使是今天,面对众人,依旧泰然自若,径直走到大会的前台话筒处。

“今天是惠佳的股东大会,新一任的董事长即将产生。这对惠佳来说是个新的开始,但是我今天要说明的是,章修年,也就是大家认为兢兢业业,众望所归接班人,只是个卑鄙小人,阴险狡诈,根本没资格接任董事长!”

此言一出,席下几乎乱成一团,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了坐在中央位置的章修年,他已经脸色青紫,双目灼灼的盯着台上的胡娜,脸上青筋暴出。

两名保安向上前将胡娜拉下,被李鼎一连忙喝止。

胡娜瞪圆了眼睛,美艳的面孔泛起一丝扭曲:“章修年这些年犯案累累,无恶不作,却伪装的道貌岸然,一派大公无私!目的是收买人心,韬光养晦!包括他的直接,间接作案,已经罄竹难书,但我今天只讲两件,我想这两件,足以让大家看清他的真面目!”

后面一排的相机闪光灯早已经闪个没停,下面的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整个会议室在一片躁动中。

“第一,章修年利用职务之便,贪墨公司财产,串通财务部共同做假账,让公司损失数额高达两千万!前财务经理周启文因不愿和他同流合污,遭到解聘。与此同时,章修年表面公正廉明,实则任人唯亲,在许多重大生意项目上收受贿赂,总额特别巨大!”

“你胡说!”章修年愤怒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台上的胡娜吼起来,眼神血红的仿佛可以杀死人。

胡娜像是充耳不闻,继续讲道:“第二,仅我所知,章修年就背负两条人命!一条是威泰电力公司的焊工,名叫桑家珉。章修年背负的另一条命案被桑家珉无意中探听,事关重大,他在出钱收买后仍觉得不放心,拐弯磨脚的通过购进安全漏洞的机器,造成桑家珉死于工伤的假象!”

骄阳在会议室门外几乎清晰的听到这一段,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泪水抑制不住上涌。会议室里已经乱成一片,保安在极力维持秩序。

“而这第二条人命,也就是大家都没想到的!就是五年前意外死于溺水的李家大公子李航一,并非救人牺牲,而是死于一起谋杀!主谋就是章修年!”

这一条信息让整个会议室沸腾了,许多老股东纷纷站来起来,质疑和惊讶的看着已经临界爆发点的章修年,这时所有闪光灯都对准了他。和想象中不同,那不是荣耀的露脸,而是负面新闻的焦点。李航一的威望当年在业内是无法小觑的,他的死几乎成了这个城市值得缅怀的事件之一,今天这一切认知突然被打破,这种恐慌和鄙视瞬间包围了章修年。

章修年冲到台上,不顾及名保安的阻拦,狠狠给了胡娜一个耳光:“你诬蔑我!”

胡娜嘴角泛紫,只是眼神依旧凌厉,努狠狠的回瞪着他:“证据我已经提交给公安机关了!你以为我只是空口说白话?哈?章修年,我不是个被你摆在家的花瓶!不是你想的那种只要钱的蠢女人!你做的一切,都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章修年在企图抓住胡娜头发的时候,被李鼎一狠狠拦住,接着是保安,同事…直至将他按在地上。混乱的场面持续了接近五分钟后,警察立即赶到了。

章修年下楼的时刻很壮观,衣服扯的歪七扭八,脸的一侧肿起。公司大厅处围满了同事,有惊讶,有失望,有同情,有冷眼。

他此刻像仍未从刚才的状态中回过神,眼中布满死灰,没有一丝光泽。

骄阳倚着楼上的栏杆看着一楼大厅的场面,场面混乱极了。而她忽然觉得心里的某处却像有块石头落下来。

她一念间想起了一句话:荣耀和耻辱只差一步。

第二十七章

李鼎一在看守所再见到章修年的时侯,差点没认得出来,一身暗淡的囚衣,脸色也极差,原本乌黑的头发,两鬓间已经泛起霜花。只是他的神情却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祥和。

“很惊讶?这两年头发白的很厉害,一直染发,现在要恢复自然色了。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才觉得像真实的我。”章修年仿佛看出李鼎一的神情,先开了口。

“你才四十。”

“我的心早就老了,从七年前开始,我就觉得,生活的意义被抽空了。剩下的只是一味追求名利。胡娜这女人,我疏于提防了。”

“爷爷早就知道你做的一些事,并且留了证据。即使胡娜那天没有闯进来,你也逃脱不了。只不过换成我来揭发而已。”

章修年愣了一下,接着自失的笑了起来,喉结一紧:“看来注定是这个结果。”

“你筹谋的事太多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章修年笑着直摇头:“其实,胡娜说的并不完全对,桑家珉的死,并不是因为我要灭口,而是恰好在那时被我发现,他从前在我旗下的大丰修车行工作的时候,因为一时的疏忽,没检测出一辆车的刹车是失灵的,直接导致一对母女丧生,就是我的前妻和女儿。她们的离开,让我整个人快发疯了。当时恰逢惠佳和恒茂竞争激烈,而曾毅勋竟然有扶桑家珉的意图,利用机器的事,可以一箭双雕。”

李鼎一怔了一下,没料到这其中还有这般情由,脸色微变。

“慧如和欣欣走了以后,有段时间我觉得我差点撑不下去。慧如生前一直希望我能坐上惠佳董事长的位子,她知道我付出的比别人多的多,她能欣赏我,心疼我,支持我。我有幸福的家庭,所以权利和地位并不能让我趋之若鹜,但是后来,这些没有了,我所能追求的,只有一步一步实现野心,才能弥补心里的这点空缺,而李航一,就是挡在我前面的第一个人。”

李鼎一震惊的看着他,觉的章修年的眼神少有的本色,不似平时那空洞的笑容,冷峻的表情,真实的让人感叹:“你没想到还有我这块挡路石吧?”

“老爷子很早就在寻找你的下落,但是我比他先找到你。那次的械斗,要不是我派了十几个人过去搅局,你以为就凭曾毅勋带的那三四个人,能闹出这么大动静?”章修年的笑容带着嘲弄,仿佛在讥笑他的稚嫩,“你和曾毅勋当年都还年轻,除了冲动,还能看的清什么?何况以曾毅勋的性格,即使有误会,他决不会找你这个冤家对头来解释。说到底,你当时下手太轻,如果真的打死了人,我看即使老爷子出马,也难以短时间让你假释。”

“章修年!”李鼎一按捺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瞪着相隔对面的人,有一种冲动想狠狠的送他几拳。

“李鼎一,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骨子里和我很像,太骄傲,不认输。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我和你不同。”

“有一样是相同的,你和我内心里都藏着一股仇恨。”

李鼎一身体忽的僵住,埋在心里一直不得见光的东西,像是突然被人挖出来晒在太阳下,□裸的疼痛。

章修年走回那扇门里,背景竟显得一丝佝偻蹒跚。英俊洒脱的男人,早已经摘掉了那层光环,剩下的只是凄凉。

而李鼎一却很久没从章修年刚才的话里回过神,静静的立在那里,心里充斥着彷徨和复杂。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南陵的各大报纸杂志以及娱乐节目的头号新闻,不出所料的被章修年的事件占据。成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标题极其醒目抢眼,关于章修年捕风捉影的八卦也被炒的沸沸扬扬。

章修年宣判的第二天,胡娜离开了南陵,是在半个多月后,才听公司里的人议论的。

然而在那三年以后,骄阳却意外的收到了胡娜的一封邮件,是在发出了接近一个月才被看到,内容很短:

“一直执着于奢华风光的生活,心高气傲的以为那是毕生追求。三年光阴,飞短流长,沉淀了不一样的心态,你说的对,重新开始,和新的人,过新的生活…”

那时,骄阳的生活里也已经硝烟散去,初冬的早晨,映着窗外的阳光,仔细将胡娜的邮件读了好几遍,忽然觉得一切清新,一切美好…

李鼎一表露心迹以后,和骄阳的第一次面对面竟然有些尴尬。几年的兄弟情义,被自己的一句“能不能不做兄弟?”打破,可他不知道,骄阳愿不愿意做他心里那个比兄弟更进一步的人。

“周末一起去延平吧,我想去看看家珉,终于尘埃落定了,我想他也该瞑目了。”最终还是骄阳先开了口。

去延平的一路上,骄阳的心情很不错,除了没再提他的那句话。好像一切又回复到最初。蓝天白云,还有公路两旁葱绿的景色。

“两年多前,我把你从延平拉回来,一路上,你就跟一只垂死的小狗差不多。”

骄阳瞥了他一眼,很不满意他的形容:“那时候你也落魄的像个刚脱贫的乞丐。”

“但我精神状态比你乐观多了。”

“那说明我受到的打击比你更沉重。”

李鼎一终于面露无语的神色,用沉默表示投降。

桑家珉的墓前被打扫的很干净,旁边有两个小磁碟,里面放了几块糕点。

骄阳将一大捧花放在他的墓前,隔了两年多,头一次心情平稳的站在这里,好像一切都清晰了。墓碑上的照片微微泛黄,沉淀了时光的痕迹。

李鼎一去取火盆时候,骄阳才轻轻的坐在墓碑旁边的台阶上:“家珉,害你的人已经得到惩罚了,爱你的人,依旧想着你。其实你很幸福。但是这几年我却很迷茫,尤其是现在,好像有些情绪理不清,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

骄阳望着远处李鼎一从墓地的管理员那里拿来一只大大的火盆,一路小跑的朝这边过来,紫色的T恤,挺拔的身材,在阳光下显得很健朗:“娇小姐,才这么一会,你都累的站不住了?”

“没有你精力充沛。”骄阳赶紧收起刚才的情绪,跟李鼎一调侃起来。

金箔纸做的金银元宝从袋里拿出来,一点一点投入火光中,慢慢都化为灰烬,直到火光灭了变成烟,烟散了只剩一层黑黑的在盆底。

路过村庄的时候,看到桑家珉家,原来的三间平房已经盖起了二层豪华小楼,铁门关着,透着一种冰冷。他们俩没再去拜访,绕道离开了延平。

到达市区时已是傍晚,在一家酒楼里点了几个菜,骄阳还主动点了两瓶啤酒,这反常举动让李鼎一有些诧异。

“功德圆满!恭喜你当仁不让的成了惠佳的NO.1!”骄阳举杯来了句开场白。

“谢谢,这里面你功不可没。”

“那是当然,要不是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胡娜未必会来。”

李鼎一也觉得这件事胡娜来揭穿的效果更好,倘若自己亲自揭穿,会造成恶意打压对手的公众形象,即使占着道理,也显得亏了几分。

“你的薪水,从下个月开始翻一倍,另外公司会专门配一套公寓和车,惠佳的下一步目标是打造行业第一品牌。我希望…这个目标是你陪我一起实现。”李鼎一的意思表达再明白不过,忐忑的等着骄阳的反应。

骄阳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这两天,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李鼎一,我想辞职。”

李鼎一脸色忽的僵住了。

“从前你在惠佳的地位还不稳固,我也想弄清楚家珉的死因,才到惠佳来工作。现在你的大敌已除,家珉的事也算了结了。以后的事自然就上轨道了。我辞职以后,想和翟菲一起开个店面,我们两姐妹都该隐退了,不喜欢勾心斗角的工作环境,想做点喜欢的事。”

李鼎一听她说的有板有眼,看来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给他的答复。虽然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和担忧,仍是尽量表现轻松:“既然是这样,我也不勉强了。你开的店也算上我一份,我也入股投资。”

投宿了一夜,第二日早晨重新出发,一路迎着荒郊遍野开往南陵的方向。

过了炎炎烈日的午后,骄阳逐渐觉得困倦,从副驾驶的位置移到后座去休息。有李鼎一这个司机在,她一向很放心,好像只需要小寐一会,目的地就在眼前。

外面的烈日,车里的空调,形成鲜明对比。

不过骄阳这次料错了,没过一个小时,在一声巨响将她惊醒,她才发觉问题的严重性。

车停在一片荒郊的公路上,放眼望去尽是田地和树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车胎爆了?”骄阳试探的问。

李鼎一忧虑点点头:“天太热了。”

骄阳看着他下车去,顶着太阳忙和了半天。终于将备用轮胎换上。

重新开车没多久,又是“嘭”的一声,这次他俩都预感到情况的不妙。

骄阳打开车门跟着下来,李鼎一抹了一把汗,朝她摊手:“车胎爆了两个,目前只有一个备胎。”

“怎么你现在的豪华轿车,开起来还不如当年的北京吉普?”

“这车胎娇贵,只适合在城市的街道上开,跋山涉水的,轮胎受不了。”

“那你还开它下乡?”

“这不是为了给你和家珉营造‘衣锦还乡’的效果吗?”

骄阳彻底无语,站在烈日下一会,觉得灼热难耐,荒茫的乡间公路上,前后几乎看不到一辆正经的车。

重新回到车里,李鼎一给汽车维修中心打了电话,大致上说了抛锚的位置,并讲述了爆胎的情况。剩下的只有静心的等待修车人员带着新轮胎过来。

“他们什么时候能来?”骄阳着急问。

“最快也要一两个钟头,这鬼地方,离汽修中心还很远。”李鼎一也急躁的坐不住。

两人打着空调,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车里聊天。李鼎一从箱子里拿出一袋储备的山核桃,这时候成了打发时间的零食。铺开了一本杂志垫在下面,两人边吃边谈论,从惠佳的发展,到国内外时政,再到娱乐新闻,最后谈到骄阳和翟菲的新铺面。

“忘了问,你们的店铺主要经营什么?”李鼎一好奇的问了一句。

“嗯…服装。”

“好项目,你不会是受钱总的启发吧?”

“怎么会,我和钱总属于道不同,不相为谋。”

李鼎一笑了起来:“那好啊,你们的店要有什么缺的,可以尽管找我,不用客气。”

骄阳犹豫了一下说:“我们是实体店和网店同步营业,店面和货源都基本搞定了。翟菲还聘请了一个专职女模特,好像现在唯一差的就是一个男模特了。”

李鼎一忙做毛遂自荐状:“这个我是不二人选,我穿上你们的衣服做广告,招牌立即就火了。”

骄阳听得他如此积极,反而有些尴尬:“这个…恐怕你不太合适。”

李鼎一以为骄阳嫌他身材气质不够,有些委屈:“和我同样身材气质的,没有我的知名度高。和我一样知名度的,没有我的身材气质好。两样都和我相当的,你们也请不起。我都不收广告费,看来齐老板你还挑挑拣拣?”

骄阳被他的话说的矛盾异常,看着李鼎一一脸坦然的样子,不确定的追问了一句:“你真愿意来当男模特?”

“有何不可?”

“但是…你不觉得委屈?”

“你不愿请我,才让我觉得委屈。”

骄阳咬咬牙终于答应下来:“那好吧,过些天,我带你去和翟菲碰面,让你把那些款式都试穿一遍,顺便拍照。”

李鼎一听她终于给了确定的答复,才满意的靠在座椅背上,好像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接到心仪的角色一般:“对了,你们店主营什么风格的服装?职业装,休闲装,还是运动装?”

“…呃,家居装吧,室内穿的。”

“噢?是卫衣睡衣衣类的吧?”

“…嗯…俗称,情趣内衣…”

“咳咳咳…”

李鼎一被核桃壳卡的半天止不住咳嗽,车里的矿泉水也早已喝完。骄阳知道自己把他刺激了,顶着太阳下车帮他找水,在连间店铺都找不到的乡野路途上,实在无计可施。远远的看到一片西瓜田。骄阳踟蹰了半天,终于穿着连衣裙,不顾斯文的下到田里偷摘了一个西瓜。

第二十八章

李鼎一被骄阳拉到店里去的时候,翟菲惊的嘴里快能塞下一个鸡蛋。她没想到骄阳找来的男模特竟然是他。

连忙将骄阳拉到一边,又佩服又震惊:“你是怎么把李鼎一骗来的?”

骄阳不满的撇了她一眼:“什么叫‘骗’?是他自己主动争取的,说自己身材气质知名度都符合要求。”

翟菲简直不敢相信李鼎一能答应这种差事,料定了是骄阳耍了什么阴谋诡计。回身打量了他一番,李鼎一顿时被看的很不自在,脸刷的红到耳根。

“他从前穿没穿过这类衣服?”翟菲见过很多商界名流,政界要人,可像李鼎一这种站在内衣店被打量会脸红的还是第一个。

“我怎么知道。”骄阳对于翟菲胡乱八卦别人隐私的问题很不屑,赶忙撇清。

“他从前交过几个女朋友?”

“好像只有高中的时候交过一个吧…”

翟菲稍有犹豫,又问道:“那你相信三十岁的男人还是处男吗?”

“噗!”骄阳差点一口水喷出来,捂着肚子直摇头,仿佛听了一个大笑话,“不相信。”

翟菲看到骄阳的反应,终于放心的拍拍她的肩膀:“那就行了,就是他了!”

骄阳判定翟菲的眼神里大有老鸨相中花姑娘的意味。不禁心里有些愧疚,自己这该不会是把李鼎一推进火坑了吧?转念一想,他一个大男人,又怎么可能吃到亏?何况那些照片拍的都比较唯美,也并不猥琐。这样想来,心里也算舒坦了不少。

周末结束的时候,骄阳从惠佳辞职了,搬着一堆东西从公司出来。同事们很热情,主动帮她开了个送别PARTY。

事后李鼎一不无感慨的跟她说:“知道这几天公司里怎么议论的吗?”

“嗯?”骄阳好像没能反应过来。

“他们说我这是‘狡兔死,走狗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