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给你个机会,挥剑自宫吧。”

“…你可真狠!”

“对敌人不能心慈手软。”

“…恶婆娘!”

“现在才知道,晚了!”骄阳伸手直接给曾毅勋来个熊抱,钻到他的外套里面,隔着薄薄的线衫,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

曾毅勋觉得浑身的热流上升急速,使了一把劲,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加快了几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骄阳圈住他的脖子,不安的看着他的步子越迈越紧。

“前面的宾馆。”

骄阳吓的直扑腾,晃着他的脖子:“不行不行。”

“怎么不行?”曾毅勋放慢了两步,“你还不信我?”

骄阳的脸已经被他的话羞红了,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我这几天不方遍,等我几天。”

曾毅勋像泄了气的皮球,站定了脚步,委屈的看着骄阳:“你把我撩拨起来了,我怎么办?”

骄阳一脸尴尬,凑近了他的耳朵,怯声说:“我请你喝冷饮消火…”

看着曾毅勋一脸灰败的表情,骄阳乐不可支。

到了周末,骄阳在店里和翟菲会餐,庆祝顺利冲冠,开了两瓶酒,买了几个熟菜,吃的不亦乐乎。骄阳心里还有另一件高兴的事,就是恒茂的问题,现在总算云开雾散,虽然长远来说,依旧不算乐观,但至少眼前的危机稍稍有所化解,以后的事,还需要徐徐图之。

“我今天就不喝这么多了,我和老公商量了,想要个孩子,我得从现在开始养好身体。”翟菲一向酒量过人,今天却开始忌口,脸上的幸福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

“啧啧…幸福的女人!我预感到我在不久的将来,要独自撑着店面了。”骄阳很羡慕翟菲,因为关系太铁,说到嘴上,反而变成了抱怨。

“怎么会,现在还没影的事,以后生过孩子,我还会继续回来的,这里可是我的心血。”翟菲反驳道,“倒是等你和曾毅勋结婚了,你还会不会继续跟我一起经营这个,就不一定了。”

骄阳跟翟菲轻轻碰了碰杯,喝了一口,皱皱眉头放下来:“当然会,以后我也懒得插手恒茂的事了,等你生产的时候,我再顾两个人来帮我,现在我们的旺旺已经快忙不过来了,本来也该到了雇人的时候。”

两人就内衣店发展的问题商议了好久,想到重大问题已经攻克。骄阳心情舒畅,忍不住多喝了两杯。

“别喝醉了,不然开车危险,会被拘留的。”翟菲见骄阳今天酒喝的很快,忍不住提醒她。

“没事的,曾毅勋晚上和孙宜佳吃过饭以后,会来接我的,已经说好了。今天挺高兴的,别扫了兴。”骄阳没被劝止,想到有曾毅勋接送,自然放一百个心。

几番谈论,两瓶酒很快见了底,翟菲喝的尚少,一大半都进了骄阳的肚子里。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曾毅勋却没出现。

“骄阳,曾毅勋可能有事,还是我送你回去吧。”翟菲看着脸颊泛红的骄阳,提议说。

“他会来的…你,先回去吧…”骄阳头昏昏的,舌头发直,摆手让翟菲回家,“没关系的…你走吧…”

翟菲不放心,拿过她的手机来拨了曾毅勋的号码,电话通了,却一直没人接。挂了再拨,依旧是这种情况。

“曾毅勋估计忘了,或者孙宜佳也喝多了,还没抽开身,时间挺晚了,我送你回去吧。”翟菲过来将骄阳搀起来,找外套给她披上。

“他不会忘的…你回去好了…”骄阳还在迷糊当中抗拒她的搀扶。

翟菲把东西都收拾好的时候,骄阳已经快睡着了,包里的手机却骤然响起。翟菲一喜,料定是曾毅勋打过来了,待到看到来电显示,才惊讶的发现是李鼎一。

连忙过来拍了拍骄阳滚烫的脸,她一抬手,将翟菲挥开,显然醉迷糊了。

“骄阳,是李鼎一。”翟菲不停在她耳边说着,见她仍没有反应,只好自作主张按了接听。

“李总,呃,我是骄阳的朋友翟菲,嗯…她…”翟菲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她今天太高兴了,喝醉了,曾毅勋说来接她,现在还没见人…嗯,哦,这样啊…那也好,麻烦你了…”

李鼎一赶过来的时候,骄阳已经躺在沙发上哼起了歌,面带粉红,身子软软的。翟菲负责关门,李鼎一直接将骄阳背到肩上下了楼。

骄阳伏在他背上,没有抗拒,反而搂紧了他的脖子,呢喃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忘的,翟菲就是瞎担心…”

李鼎一被说的哭笑不得,和翟菲告别了以后,也没有开车,怕她因为晕车而出酒。一直背着她朝前走。骄阳的身体很热,覆在他背上,一会就让他满头大汗。

“毅勋,我今天特别高兴…真的…”

“为什么?”李鼎一配合着问。

“恒茂的问题差不多解决了…你妈妈不会再让我们分开了…”

“那如果这件事解决不了,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呢?”

“怎么会…别瞎说…”

“我是说如果。”

骄阳的额头贴着他的后背,小动作微微蹭着:“我不会让你牺牲恒茂的…那是你爸爸的心血…如果恒茂没了…我知道你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的…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李鼎一背着骄阳,心里陷入一阵沉思,任深秋的风吹的脸上凉丝丝的,心中却像认清了某种东西。

背后的骄阳轻轻动了动,热气噗噗的传到李鼎一的耳边,惹得他痒痒的。

“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很高兴…”

“什么?”

“我生理期过去了…呵呵…”

李鼎一一怔,脚步停了下来,身子猛的一紧,额头上青筋毕现,胸口某处燃起了一撮小小的火苗。心里很疼,这种□裸的示爱,妩媚娇羞,原来只属于曾毅勋。而自己,似乎什么也没有…

脑中回想起这很多年,从老家到丽港,再到南陵,自己走出了一条比寻常人都艰辛的道路,他原来以为自己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可当看到同样是一母同胞的曾毅勋,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就一直高高在上,一直顺风顺水,那时候他才知道,还有一种心情叫“嫉妒”。自己多少年的努力,终于换来今天在商场上和他平起平坐,甚至一举超越了他。可原来自己还是输了,就是背上这个女人,让他输的彻彻底底,一败涂地…

到骄阳家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沉稳舒心,像是再没有了负担,蜷缩在床上,嘴角都是上扬的。

李鼎一听到她的手机在响,拿过来看了看屏幕,上面显示着曾毅勋的名字,他怕吵到她,赶忙将铃声开到最小。一次没人接听,曾毅勋又继续打,连续响了很多次,李鼎一终于拿起手机到卫生间里,轻轻的接了起来。

曾毅勋那边似乎很空旷,对于李鼎一接起了电话,诧异中还有愠怒。

“她喝多了,我送她回来而已,她说你答应了要来接他,但是没出现。”李鼎一说的很坦然。

曾毅勋似乎情绪很不对,声音还带着颤抖:“那麻烦明天早晨等她酒醒了以后,让她到第一医院来,今天晚上有点乱子,孙宜佳…出了点事。”

第三十五章

第二天早晨,骄阳醒来看到李鼎一留在桌上的字条,惊觉情况可能有变。不顾头还昏昏沉沉的,连忙洗漱,换了身衣服,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孙宜佳的病房门口很混乱,她看到了孙书记和尹总裁。孙书记的脸铁青着,尹总裁异常激动,几乎完全没有了那天的优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悲愤。扯着曾毅勋的衣服,俨然有要鱼死网破的决心。曾毅勋就一直站着,动也不动,任凭尹女士发泄。

骄阳赶忙跑过去,想拉开尹女士。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一脸懵懂的骄阳,反而表现的更激动:“齐骄阳!你来的正好!我想问问你和曾毅勋,凭良心说,我们宜佳对你们怎么样?她明明知道帮了你们,对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还是不遗余力的帮忙,即使曾毅勋不喜欢她,她都不介意,从来没给情敌造成任何伤害。她一直跟我说,曾毅勋和她的‘齐姐’都是好人。其实她太天真了,真正的好人,只有她一个而已!你们都在欺骗她,伤害她!”

孙书记走上前去,抱住情绪激动的妻子,大声劝说:“别说了曼青!宜佳还要休息,你也不能激动,会伤身体的!医生说了,宜佳伤的不是要害,修养几个月就好了,跟这些人不值得生气!”

“伯父,伯母。”曾毅勋终于开口了,像是努力整理好情绪后的决定,“宜佳是跟我一起受伤的,我难辞其咎,你们怎么骂我都是理所应当的,我会好好补偿她,让她尽快康复,还你们一个好好的女儿。”

尹女士靠在丈夫的怀里,听到这话却按捺不住,努力挣脱着冲他吼道:“补偿?我告诉你,曾毅勋,即使你现在回心转意,愿意和宜佳在一起,我们也坚决不会同意了!另外,我还有个决定,正好今天通知你们,德丽玛拟定明天跟恒茂签署的赞助项目,正式取消!”

曾毅勋依旧站着没有动作,骄阳却如晴天霹雳,急的张口还想和尹女士解释什么。曾毅勋一把拉住骄阳的胳膊,拽着她出了医院。

骄阳急的快哭了,到医院大楼下的喷泉池边,猛的甩开了曾毅勋的手:“你就这么走了?不管什么情况,一旦德丽玛取消赞助,加上恒茂现在亏损状况,很难支撑下去了。何况,银行的贷款那边,每月还有一笔要支付!”

曾毅勋一夜间憔悴了很多,此刻眼睛里早已经布满红血丝,眼神黯淡,深吸了一口气:“骄阳,孙宜佳中了一刀,是因为我。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打架功夫挺行的,从中学就开始了,很少碰到对手,昨天对手只有三个,可我…”曾毅勋觉得喉咙一紧,拳头捏的指尖发白,昨天晚上,孙宜佳中刀的时候,就倒在他身边,当时他惊呆了,似乎满眼都是血,脑中混沌一片,一瞬间他很怕很怕。

三个歹徒似乎不像图财,在孙宜佳身中一刀后,连忙撤开,而后销声匿迹了。

曾毅勋抱着孙宜佳进医院的时候,她没有痛苦,反而笑了起来,他听见她在说:从来没有被他抱的这么紧…

几天来,骄阳一直听着外界对恒茂的报道,甚至有狗仔队将曾毅勋在医院和孙家夫妻起争执的照片也拍下来上了报纸的娱乐头条。

骄阳去医院看了孙宜佳,她脸色苍白,但精神却不错。肩膀上的一块被包扎起来,臃肿的像个麻包。

“齐姐,你告诉曾毅勋,让他别有负担,我没什么大事。等我好一点了,我会再劝劝我妈妈,让她一定帮恒茂。”孙宜佳躺在病床上,仍然没忘记这件事。

骄阳觉得鼻子忽的发酸。其实她清楚尹女士的脾气,应该不会再有转圜的余地了,却不觉的被孙宜佳的话感动了。

骄阳对着电脑发愣了整整一下午,在脑中排除了能帮上忙人,最后只剩下一个,拿了支笔,在便签上写了一个“李”字,又赶忙划去,如此反复了几次,终于将几张废弃的便签揉成团扔到字纸篓里。

傍晚时候,交代了两个新来的营业员一些事项,直接拎起自己的包出了门。

惠佳的员工一大半对骄阳都很熟悉,她的出现,接连有人上前打招呼。到李鼎一的办公室前,小程看到是骄阳来了,高兴的雀跃,直称从骄阳走了以后,李鼎一的脾气明显暴躁了许多。

骄阳简单的寒暄了两句,直接朝李鼎一的办公室走。通常这种见面是需要秘书传达的,不过小程知道从前骄阳出入办公室一向随意,今天也未加阻拦。

骄阳站在门口,觉得自己毕竟和原来的身份不同,扬手想敲敲门表示礼貌。手扬到半空,忽听里面有人的谈话,似乎提到“孙宜佳”和“曾毅勋”的名字。

她惊了一下,下意识的集中注意力。里面有个陌生的男声:“您放心吧,那三个人,以后不会在南陵出现了。”

“效果怎么样?”骄阳听出这个声音是李鼎一的。

“按您吩咐的,没伤到要害,调养调养,没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你可以回去了。钱的事,会按照原先说定的,以后你也可以到别处去了,南陵…不太适合生活。”

那个陌生男人似乎很激动:“是,是,我和我们一家都想换个地方,过过新鲜生活,谢谢李总!”

骄阳觉得自己浑身像忽然被灌了冰冷的水,怔怔的站在原地不能动弹,脑中有几秒是完全空白的。

门开了,一个三十几岁,面色发黑的男人看到骄阳站在门口,惊恐的赶忙回身看向李鼎一。

他撤开的身子闪出一道缝,骄阳清楚的看到李鼎一坐在办公桌后面,眼神微变。

“你出去吧,按我说的就可以,别的不用管。”李鼎一交代道。

那男人慌忙答应着,赶紧离开了办公室。

骄阳和李鼎一面面相觑,眼神中透漏出一股强烈的恨意,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李鼎一,在自己心里,李鼎一的名字,甚至可以算是“信任”的代名词。每次都是他在关键时候帮她,一次次在最困难的时候向她伸出手,不过今天她完全迷茫了。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一点。”李鼎一开口道。

“多亏我快了一点,不然连这场好戏也看不到了。”骄阳反讥,眼睛里的冷光直直的投射过去。

“我说了,有时候我们俩的默契到了一种心照不宣的程度,我什么目的,这次我不需要我解释,你也清楚。”

“你到底想怎么样?”骄阳知道这一定不是李鼎一的最终目的。

“恒茂这样下去,除非奇迹发生,不然出不了两个月,只能申请破产。惠佳也在考虑收购恒茂的事宜。不过恒茂漏洞太大,没那么容易补了。”李鼎一摊手,像在嘲笑一个经营不善的失败者,“亏了你想出让德丽玛帮忙的点子,但是我不会给恒茂留机会翻身的!”

“李鼎一!”

“还有,即使恒茂有一天破产了,他们一家都被打回原形,我也不会让他们过的开心!我会让他们尝尝从前那些年,我和父亲在老家的生活滋味!我说过了,踩过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帮过我的人,我会用一百倍去报答!我就是这样的人。”李鼎一言之凿凿,鬓边的血管凹凸毕现,一身极有型的西装,显出不同的气质神采。

骄阳被他的抢白堵的心口疼痛,离的很近,心里却像很远:“原来是这样…是不是你一定要逼得曾毅勋走投无路才开心?”

“是的!那一年,我们同样是参加械斗,同样伤了人,他因为是曾显峰的儿子,动用了很多特殊的关系,只判处了缴纳罚金,而我却因为这个,整整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了两年,最后要不是我爷爷,我恐怕还要继续承受牢狱之灾!”桌上的杯子被李鼎一拂手之间,跌到地上摔了粉碎,溅起一片水渍,“这个世界永远有不公平,只有强者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我只是拿回一些属于我的东西,让那些曾经在我头上耀武扬威的人,尝到点苦头罢了!曾毅勋当了这么多年的逍遥少爷,终于把他的好日子都挥霍光了!”

骄阳觉得心跳很快,心中郁结愤懑一股脑涌了过来。尽力整理了自己的思绪,在李鼎一猛的站起来时,及时叫住他:“李鼎一!如果我现在再跟你谈一笔交易,不知道你还感不感兴趣。”

李鼎一愣了一下,因为在骄阳的眼中看到一种孤注一掷的神采,他站着没动,眉头却蹙的更紧:“你还有交易?骄阳,我实在想不出,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招数能帮着他再来对付我?”

“有!”骄阳一句掷地有声,身子微颤,张了张口,好几次才终于说出来,“就是我。”

“什么?”李鼎一诧异看着她,第一次没能明白她的意思。

“你这些年,孤独久了,所以你觉得现在握在手里的只有惠佳。如果我愿意拿我自己做笔交易,那你…能不能放了曾毅勋一家?”骄阳鼻子里的酸楚直涌到眼里,眼眶湿红,喉咙却干涩,“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

第三十六章

热水冲在光洁的身子上,快意舒畅,好像能把一切烦恼赶走。浴室里暖洋洋的,只有水声哗哗的顺着身体落下。骄阳站在水龙头下,抚着湿湿的头发,一动不动。

浴室里的镜子蒙上了一层雾气,伸手擦了一小块,里面浮现出一张没有表情的脸,骄阳差点认不出,那竟然就是自己。

“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她记得李鼎一问了这一句,也许他只下意识的这么问,但让她做了很激烈的思想斗争。

“晚上来我家吧。”她咬着嘴唇,终于回答道。

李鼎一的眼睛里充满莫可名状的神采,似诧异,似惊喜,但只有短短数秒,立即变成了一种了然:“原来你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做…”

披着浴巾出来,拿出一小瓶精致的身体乳液仔细的涂抹全身。房间里开了稍暗的暖光灯,客厅的餐桌上放了西式的烛台和高脚杯。整个气氛布置的浪漫旖旎。

骄阳愣了一会,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从未动过的黑袋子,里面放着很久前翟菲送她的那件情趣内衣,精致的蕾丝边,黑色惹火的镂空绣花。她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动这件衣服了,今天却把它请了出来。

上大学的时候,同宿舍的姐妹都感叹骄阳的身材好,其实她并没有波涛汹涌的前面,最多只是沾了腰细腿长的光,穿衣服显得匀称和谐。

照着镜子,低胸半透明的设计,将前面修饰的饱满圆润,散开的头发轻轻挽起,插了一根装饰筷子。

李鼎一一直没出现,骄阳在外面披了睡袍,看着桌上的两盘家常菜,也没胃口吃,只喝了两杯葡萄酒。也许是空腹饮酒,没喝多少腹中就开始涌上一股热流,而后渐渐犯困。

睡梦中自己好像还在和桑家珉租住的那间房子里,两个过着简单而快乐的生活。是谁把这一切都打破了?而后是曾毅勋的样子,张扬带着些痞气,梦中一片阳光灿烂。

不知怎的忽然又下了雨,街上很混乱,自己的衣服被淋湿了,到处找寻曾毅勋的身影。抓到一个熟悉的袖口,那人转过身,却忽然变成了李鼎一。

骄阳猛的惊醒,额上已经出汗,感觉自己躺在一个舒软的怀抱里,抬起头才看到李鼎一已经来了。西服外套脱下来放到一边,只穿了一件黑色条纹的线衫。

“你什么时候来的?”骄阳心虚的抹了一把汗问道。

“十分钟前。”

骄阳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十点钟了:“看来公司挺忙的。”

李鼎一失笑:“五点钟一下班我就出来了,开车在街上转了无数圈,最后才终于到你家里楼下,又在车上坐了一个小时。”

骄阳略有深意的看着他:“这么说,你很不情愿过来。”

李鼎一没有放手,搂紧了她的腰肢:“骄阳,我设想过无数次我们之间的开始,但没有一次想过会是这样。”

骄阳尴尬,而后抓紧了他的胳膊,郑重的说:“只要你放了曾毅勋一家,我说了,我任凭你处置。”

李鼎一不喜欢她提到曾毅勋时的样子,不喜欢她说“任凭处置”时的眼神,好像一个视死如归的烈士。

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口喝干,李鼎一觉得心里有股情绪在翻腾:“如果我答应了你的条件,你也要保证遵守你的诺言,以后都跟我在一起。”

骄阳点点头表示确定:“我保证。”

李鼎一将她抱起来时,她忽然觉得心跳很快,拖鞋被甩到一边,睡袍在拉扯间,露出肩头一片白皙的皮肤,一根细黑的内衣带子挂在肩上摇曳生姿。

一路将走廊,卧室的灯全打开,骄阳慌了神,脸上红的像火烧:“不要开灯!”

李鼎一怔了一下,顺着她的睡袍看到里面若隐若现的性感,血液逐渐聚集上涌:“这么迷人的衣服,要是关着灯多可惜?”

骄阳更羞于面对这样的自己,伸手遮挡他投射过来的火热目光。李鼎一抓住骄阳的手,换了暗一些的灯光,扯开她裹在外面的睡袍,掉落在地上。光线的暗淡让他脚下踩到滑落的睡袍袖子,身子不稳,连同骄阳一起倒在卧室的床上。柔软的床垫配合着凹陷在中间的两人,更显旖旎的气氛。

李鼎一看着黑色内衣勾勒出的身材曲线,加上她潮红的脸色,内心涌动的某种东西,再也无法克制。翻身压了过来,急切的俯身吻下去…

三年时间,骄阳从桑家珉去世以来的三年,再也没有过这种经历。印象中,当年桑家珉是个欲望浅淡的男人,两人的初次羞涩的像纯情少男少女。那时候,自己的认知似乎还停留在已婚夫妻才能有这种亲密上。负罪感时常缠绕心头,加上骄阳当时没感觉到自己有小说里写的那种不可抑制的快感。查了相关资料,甚至怀疑自己可能有性冷淡的怪癖,一度感觉很对不起桑家珉。

那时候,桑家珉似乎也并不热衷于此,两人的小儿女情调远远多于激情缠绵。

今天的感觉似乎完全不同,浑身酸疼的快散开来,羞耻又无法抑制胸中有种想哭叫和呻吟的冲动。激烈的翻滚,肌肤相贴的柔腻,颤抖间,两具身体皆是大汗淋漓。

床单泛起严重的褶皱,地上散落着衣物。灯已经完全熄灭,包括客厅桌上的蜡烛也燃烧殆尽。屋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口透过布帘折射的幽暗月光…

“骄阳…呃…骄阳!”李鼎一一遍遍叫着身下人的名字,好像用这种方式来确认她的真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