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鎏瞥他一眼,那眼神冷清中带了点别的什么意味,就那么一眼,弄得施子身上某处都麻麻的,说不出的怪。
柳鎏收了眼神,长叹一口气,轻声说,“这一年来扰乱人间妖魔鬼怪颇多,道观里那些镇妖的葫芦也晃动着震得厉害,传闻有一场大劫难。许多道兄都下山捉妖了,后来我听回来的道兄们说,妖道修为者有许多相貌姿态极美好的,以迷惑众生为趣,还专吸人精魄,被仙人道士收去了,还有些为了保留自身性命,被收了,与其交欢。”
喷…
下面还有一句,
“相互结拜为表兄表弟。”
柳鎏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这这这,这就是说,
白雩、青梓二人并不是因为私奔逃难,两情人因为情势所迫,所以互称表兄弟。
而是因为奸情而相互定义为表兄表弟。
—
震撼,太震撼了。
想起,那日看见他们亲昵地在交颈,还被吓了一跳。
“表弟,你没事吧?”
一哆嗦…
汗毛直竖。
不得不说,从今以后会对这个词“敏感。”
施子对上柳鎏不怀好意的笑,一双眼勾魂似的,笑得这叫一个奸诈。
这个人,
平日里唤“施儿”一鼓作气的。
这会儿,挑词儿着唤“表弟”,存心叫人难堪。
最后某奸诈之人补一句,“他们两人行为不检点也就算了,我不想你离他们太近。”
施子挺起胸膛,咳嗽一声,一张脸涨得通红,“这有什么,只要他们两人心思在一处,相交甚好,你管他们是人、仙还是妖。”
“你倒想得开,可惜他们两人同为男子身。”柳鎏深深地望着他,饮一口酒。
“两人心存爱慕又喜欢彼此呆在一处,就算是两个男人,断袖就断袖,又何妨。”
柳鎏一愣,一双眼,一个劲儿的望他身上瞅,细长的凤眸带着点醉意,“你当真这么想?”
“古人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命定之人若是男子身,就该弃之么?”
“男女之事,你竟比我参悟得更透彻,”柳鎏笑了,俊秀的脸与眉宇间的朱砂在月辉的映照下显得分外柔情,“这么多年,是我庸人自扰了。”
啊啊啊啊…
什么男女之事,这分明在说男男之事,莫遭人误会了。
柳鎏突然凑过头来,“施儿,让我瞧一眼你的胎记好么,它还在沿着肌肤在扩散么…”
施子身子一震,立马往墙边靠去,手紧紧捂住裤裆,十指攥紧裤腰带。
胎记,
笑话,能给你看么。
第十章 较量 10—1
“让我看看好么?”
施子拽着裤裆,神情有些不自然。
“你跟我一样,也喝了酒么,脸这么红。”朦胧的月光透过纸窗映在柳鎏的脸上,温情极了,他微起了身,一手还拎着酒,蹭着墙挪了过来,笑里满是戏谑,“咱兄弟俩从小一起长大,天天在溪里泡澡,还有什么不能看的。”
施子一不留神,被他的话呛了个半死,“好端端的,看什么胎记。”
“自然是我想…惦记着了。”
隐约听见外头有人在鸣锣打更…
窗子分明关得很紧,却仍有冷风透了进来,一丝一丝地渗进单薄的衣袍里,让人浑身不自在,一个清冷的咳嗽从窗外头传来进来,在寂静的夜里分外的突兀。
被这一声咳,人也清醒了不少。
“时候不早了,不陪你疯颠,我先睡了。”施子拿被子裹着头,倒头便睡,身子还往墙处靠。
一声轻笑,柳鎏压了过来,手探进被子,隔着并不太柔软的布料,便按住了他的腰侧,轻轻摩挲着。
施子抖了一下,又往里面挪了挪,那人又摸了三摸,手势缠绵啊。
呃…
怪了,自己为啥要躲啊。
纳闷着,正寻思呢,这会儿还没想透彻,那个人又得寸进尺了,藏匿在被褥里的那只手正拉扯着他的腰带,这叫一个锲而不舍…
施子忍不住了,撇过头,威胁地眯着眼望着眼前正“作恶”的人,吸一口气,一晃眼却笑得灿烂。
在“柳恶人”恍神的时候,毫不留情的补踹了一脚。
“哎呦,你可够狠的。”
柳鎏低声笑着,抓住了施子的脚。
“姓柳的…你别得寸进尺了…”
“我是你表哥,你怎么说话的,这会儿可得教训你。”
挣扎…
柳鎏手法姿势这叫一个利索,反手便把他按牢了,却只用了三分力,怕弄疼他。
另一手一点也不含糊地,摸到系在腰上的带子,一抽一扔,将他的上衫撩起,连带着亵裤都给褪至了腿侧。
“士可杀不可辱,给个痛快的。”抚在他腰上往下滑的手一滞,那个人像是愣住了,他又豪气冲天地补一句,“来生又是一条好汉。”
“好一个‘来生又是一条好汉’,你当我是折辱你,还是要你命,咱爹不让你入仕途,你倒好…看些闲书,全用在我身上了。”
“柳鸭蛋,放了我。”施子粗着嗓子,无奈手被按得牢牢的,腿却蹬着…亵裤却被折腾地从大腿部滑到了脚踝处,被单也被弄褶皱了…
PIA的一声,
臀部被抽了一下,
虽是很响,可是力道却很适中,不痛…光响却一点不疼。
就像是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一样。
呸…
这什么比喻。
施子趴在榻上,愤恨的瞪着脸旁的枕头,那是一个娃娃形状木枕,还是一个光屁股的,用上好的黄杨木雕刻而成,是柳鎏上崂山的时候,刻意花了一天的工夫给他做的,还说听有情趣…
睹物思人。
—
真想不通,这个平日里风流至极的人,后来怎么能真去了崂山修道。
真想把他…
咬死,咬死咬死。
施子扑腾着手,却只捞来了一床被褥,撒手也不是,扔也不是…于是死死的搂在怀里。
好冷,
夜深了,风似乎又大了。
窗缝里透来的寒意越来越多了,明早起床得把窗户补一补,纸也要糊得多一点。
施子想着,把腿也夹紧了。
空无衣物遮挡的腿间只觉得凉飕飕…让人心里也空荡荡的…
突然反射到墙上的光似乎亮了些,昏黄的灯…照得人影憧憧,墙上投射着那个人的影子,身姿极美好,托着一盏灯,发披肩,手按着另一个躺在榻上的人,蹲着身子,头凑得很近。
“表哥,你做什么。”
“嘘,别乱动,给我看看。”
原本感觉凉飕飕的臀部和股间,这会儿只觉得一阵温热,灯火跳跃,热源靠近。
施子一震,就想挣脱。
“施儿别动,小心烫。”
一只手摸上去了,在股间留恋,小心翼翼…
施子的亵裤松垮垮的褪至脚下,白衫被撩得很高,显露出线条极好的腰,白皙若瓷细嫩光滑的肌肤上,左股下方,有一个圆月状的胎记。
暗红色…
触摸上去,炙热极了,像是能把人烧着似的。
“唯有这一处是热的,”柳鎏暗忖,琢磨了一下,轻声说,“你总是全身发寒,四肢也总是冰凉的,可却总有这一处是烫人的。”
施子被他指轻压暗摸,触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表哥,你看也看完了,该歇着了。”
“好的。”他反手将灯搁在榻边的案上,“你歇着吧。”
虽说得轻巧,身子却凑了过来,手从股间一路延伸,指尖抵过菊花,摸索着…一把握住了男性的…那个地方…
说话不算话,
唔…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10—2
施子憋得脸通红,
胸口伏在塌上,虽然手抱着被褥,却觉得硌得难受,吸不过气一般。
股间徒然抚进了一只手,眷恋地停滞在了那个位置,他的肌肤软腻且凉,指灵敏极了,不仅摸了还顺势沿着那顶端滑到了根部,碰挤压…这些动作一个也没见着少。
柳鎏在做甚么。
呜…
施子被冷得一颤,异样的感觉从那难以言齿的地方蔓延,他能明显感到下体有了变化,身子僵住了,想也没多想,闭着眼,深吸一口气,聚着力气,一脚朝侧伏在他身边的那个人踹了过去。
“施儿,你又耍赖了。”柳鎏身手敏捷,反应快到令人汗颜。
这一脚没踹到他,却反令他将手收得更紧了。
柳鎏在上方发出一声轻笑,话里懒懒的,还有吮酒的声音,“可别在胡乱想伤我了,小心命根子。”
这话可不假,他摸的可不正是命根子么。
“混蛋,流鸭蛋,你…疼…嗯…轻…点。”
“轻点?这样么。”
一声轻笑止了,那只手摸得熟门熟路的…应变能力这叫一个强,哪儿敏感莫哪儿,真是宁可错摸一处也不放过丝毫。
唉呦,爽…
他娘的,待会儿看我怎么收拾…呜…
施子捂着被子,恨得牙痒痒。
柳鎏俯下身子,离他的颈窝很近,埋在他衣襟下的手却依旧没有停,上上下下,缠绵万分,他凑过头来,手也收紧了,笑道,“我的施儿果然是成年了。”
他指的成年很简单…
某人勃了。
—
“这么大了,还害臊。”
你以为像你一样没个正经脸皮厚么。
“放松,身子别绷么紧,让我伺候你。”
不劳您亲自动手…得,得,您动,尽情动。
“我想你,一直想,在崂山就没消停过,我憋得慌想发泄出来可是只有一个人喝酒。记得小时候,你有一次就这么对我的,我喜欢,很欢喜…我也想要这么待你,我在山上的时候就一个人想了很久,你…”他头凑了进来,低着声音说,“喜欢我这么做么。”
在山上就一个人想了很久…
…就说呐,他这么不急不躁,原来是蓄谋已久的。
施子费力的反头望着他,或许是身下传来的那一波一波销魂的快感让他看人都有些恍惚了…
小时候,
是啊,很久很久以前。
记得有一次,他无意中闯进柳鎏的房间,看见他身子埋在被子里,满脸通红呻吟着,旧床晃悠得厉害,朽木吱吱的响。
当时他什么也不懂,被吓得很厉害,以为表哥生病了。
那时候表哥似乎很不喜欢他,
对他是好时坏,好的时候总是拿着把木剑带他出去耍,还忍着不舍把自己的糖葫芦一并给了他。
不好的时候,总是推他,把他推得远远的。
然后自己坐在小山坡上,抱着腿,一个人发呆。
他总喊表哥,柳鸭蛋…
柳鸭蛋又总一脸鄙夷的叫他鼻涕虫,
于是他哭得稀里哗啦的,可怜兮兮的拉着表哥的衣角,表哥却又将他推开,然后又抱着脚,离得远远的,可是却望着他发呆,有时被他发现了,表哥就讪讪地撇开头,然后又是很久不说话,也不理他。
小时候,他总是认为表哥讨厌他,因为爹地很疼他,把好吃的都让给他,可表哥却每次都很自觉地留下自己的那一份,晚上偷偷塞在他的被褥里,往往是一个煮熟的鸭蛋…
那段时间日子很难熬,没东西吃,偶尔能在山上溪边草堆里摸个野鸡蛋鸟蛋就是极珍贵的,更何况是大大的鸭蛋。
可是当初没读多少书,小小的他仍旧是记仇的,所以,表哥那会儿“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