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子一吃疼,怒骂,“你个死流氓…”

一直以来听表哥说了修习之人收妖做那事儿…也听到朝廷贵族皇室如今崇尚男风…可如今自己倒是亲身体验,被人捏了一把屁股后,还是觉得…很怪,浑身像是被鸡毛搔了一遍,涔得慌。

那人的大掌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力度,手指张着,撩起他的袍子一路上升,滑到了他的腰间,就要去脱那裤子…无奈亵裤沾了水,紧贴在肤上,被揉搓得皱巴巴的。

又凉又热…

凉的是湿漉漉的衣袍子,热的是他的大掌,竟像是被烫着的生铁一般,烙得施子咬牙切齿,脸青一阵白一阵。

常人都说,书到用时方狠少。

可施子今儿个才体会到,一介书生,若是遇到了武夫,那才是很不得拿一厢的书砸死了他。

“你还真是不听话的孩子。”

他貌似叹息着,却手劲一加重,眼神一冷。

施子忍痛哼了一声。

他那修长有力的手,硬是排除万难,指勾着裤头,大掌就这么插入了施子裤裆里,把那亵裤给全部脱去了…

施子知觉得屁股一凉。

将军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眼神阴柔,浑身杂糅着阳刚之气与戾气,“我倒要看看传说中的金龙纹印到底长什么样,是不是真如世人传得一样,活脱脱的帝王印。”

“大胆,你也只是个将军…竟也敢只身犯上。”施子这叫一个抖。

他哧的一声笑了,讥讽的望着施子,“你还没弄清状况…你也不过是个下等妃嫔生的孩子,那年宫廷动乱也让你侥幸逃了,你就该万幸了。你以为身上长了个破胎记就真能登皇位了?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那我不是九皇…”

“是不是,由不得你说。”裤子早已整个被扯下,外袍也被撩开了…将军戏谑的将他搂紧入怀,眼斜乜下瞟,一愣,没再说什么…视线被身下的人锁牢了,竟移不开分毫。

大掌摸上了那裸露在外头的肌肤,白皙光滑,翘臀上跃然印着胭红的胎记。

男人喃喃自语,有些分神,“怎么样才能显形…”

一双大掌抚上去,拧了拧。

突然,一抹青色如风似电…一闪而过,袭上了那双覆在施子臀部着实不安分的手上。

将军吃痛,抚手,怒不可遏,劈掌便要击,一抬手,整个人便要站不牢了一般。忙稳住身形。

施子愣了半秒。

望了一眼,有些洋洋自得吐信子的蛇…

“那个…我劝你,还是回去医治…这家伙毒性很强。”施子好心提醒。

将军低头看着那一双与略微发黑的手后,神色大变,夺门而去。

那步履踉跄,身形似乎是飘着出去的。

“大人,您怎么了…”

“快些抚着,传太医,快。”

一时间屋外头闹哄哄的。

似乎还有细细簌簌的脚步声,乱透了,这儿已成了重点看守对象。

里屋。

原本湿透了衣袍被人一丢,抛在小青蛇头顶上,几乎将它埋了。

施子对外头的吵闹声,置若未闻,慢悠悠的套着衣袍,轻瞥了一眼,从衣袍里探出头的小青蛇,一脸愤懑的说,“你倒是见死不救啊,看我被戏耍了这么久…你当是在听黄段子看荤戏啊。”

末了,那声音有些闷闷的,“他看起来内功深厚,你那一咬,居然没把他当场毒毙。”

小蛇依旧没啥反映,看着小模样,竟有抑郁。

“唉,他死不死,我这以后的日子…都难熬了。”施子叹了一口气,抱腿蹲地,“我不要做九皇子,只想回家…”

可那小蛇翻白眼,分明再说:你,做梦。

第十七章 人蛇共榻

自从那一天小蛇咬人得逞后,将军再也没来此处了,兴许是惧怕了那条青蛇…又或者是蛇毒还没能清出体外,正奄奄一息重病卧榻中。

总之,一切静悄然无声。

院子里呈现出一股安谧且祥和气氛,着实让人觉得诡异。

在府邸里做事的丫环小厮,只顾着低头做事,从他们嘴里什么消息也打听不出来。只是,不时有太医,民间大夫进出这宅院,隔三差五的还有一些官员送来了千年人参,雪莲什么的…

施子呆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整日闲来无事,又心惊胆战的,一颗心都揪起来了,没人知道会要把他如何处置。

这将军府里上上下下,待他不冷不热,三餐上得拖拖拉拉,还不带糕点。

而施子这间屋外,总有两三个侍卫把守着门,大白天的去趟茅房,都有人板着脸,一路跟着…到了傍晚,太阳还没下山时,他们就干脆就留个夜壶,合上门,把木栓一拨,就把这施子给锁进了屋。

有时候夜里,茶壶里空了,想喝口水,扯着嗓子唤了半天,都没人回应,等到施子气急了,去推那门,侧耳听了一会儿,只闻哐呛轻响,一阵沉重的金属声,也不知道门板上加了几个锁。

这比坐牢…还要来得前途堪忧。

施子长叹一口气,再也不做无力的挣扎了。

“我饿了…咦,你怎么总能找到吃的?”他抱腿坐在榻上,睁着眼睛,望着蜷在地上的蛇。

它似乎比前两天大了三倍多,身子这叫一个翠绿,滑溜溜的,那一身的鳞片这叫一个漂亮,长条粗壮的身子有一处微微隆起,头还是明显呈三角形的,此刻正闻着声音…睁着小豆眼,望了施子一眼,伏下身子,不吭声地滑到了阴凉的地方。

“你个饿痨鬼…看你往哪儿溜。”施子下榻,鞋子也顾不着穿了,一把撩起他的粗尾巴…搂在怀里,往后拖着,“靠!说,你在哪儿找到吃的,桌上的馒头是不是被你吞了。”

它正在犯懒,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一个死命的往前滑,

一个拖着。

一人一蛇玩得不亦乐乎。

一盏油灯搁在桌上,窗缝里透来的风,使得火光摇曳。

“咦…你烧伤好了?”

施子眯起眼睛,就着昏黄的烛光,低下脑袋,吹了吹那蛇鳞片,原本成焦黑的地方有很奇特的长出了新的鳞片,还隐约泛着银光,他继而真诚地笑了,“伤好了,难怪吃得这么多,最近身子长得这么快,我抱不动你了。”

蛇懒散将身子全压在他身上,斜乜着眼,望着他,蛇信子吐了一下。

施子嗅嗅,皱着眉头,“怎么这么香…这什么味儿。”

蛇亲昵地蹭了过来。

他笑了,拿手去拨,可一踉跄,发现困得慌,掀着眼皮…却也只是在徒然挣扎,压根就睁不眼。

那笨重的蛇身压在他身上,竟让他透不过气来了,像是有一块巨石在胸口处,脚软得很,“怎么这么困啊…床…”

蛇身上散发的奇异的香味萦绕着施子,他头晕晕的,身子挨上了床上的被褥,竟再也离不开了…那蛇也顾不着被压了,碧绿粗大柔软的身子…竟把他蜷得更紧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浑浑噩噩的起来,

天已经蒙蒙亮了。

施子掀开眼皮,望着梁柱发了一会儿呆,这会儿浑身才有了点儿精神,只是有东西把他压得动弹不得,浑身这个酸啊,都没法说了。

“你这个烂蛇没见你这么懒得,把那身子给我挪远些。”施子拿手去拍了拍,却没料触到一个温软的东西,一时半会儿也怔住了。

这蛇…不是凉的么。

怎么着摸起来像一个人啊。

一小撮毛发从被褥里钻了出来,一个七八岁的男娃儿晕乎乎的,低头揉着眼睛。

这一下,把施子吓得不轻,“你你你,你是从哪儿进我屋的…”

小孩不予理会。

施子却突然喜形于色,倏地一下来了精神,忙弯身套上鞋子,下了榻,轻手轻脚的来到了门前,趴在木板上听了会儿动静,忍不住拿手推了推。

门是关着的,还是上了铜锁。

“真缺德,又把门给锁上了。”施子一脸挫败,垂头丧气又回了榻上坐着,那小孩忙往后挪了挪,小胳膊小手捏紧被褥,望着他眉眼一弯,笑眯眯的,似乎是停开心。

“你是不是犯了事儿,得罪了什么人,才被关来和我一起住…”施子一脸的疾恶如仇,“那把你带来的人可真够狠的,不知道我这儿养了一条蛇么。”

小孩不说话,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他。

真可怜…

好像是个哑巴。

“别怕,有哥哥在。”施子叹了一口气,摸摸他的小毛发,“你是这府里的?将军的孩子…还是仆人…”施子扭头看了一眼,那男孩身上穿着的玄青袍子,说不上是什么料子,不过滑得跟水似的,做工上等,样式也很取巧,仆役或是普通人的小孩不会穿得这么好,所以他干脆噤声了。

小男孩用手扯了扯他的袖子,转身掏了半晌,也不知道从哪儿竟掏出了一包油乎乎的东西搁在了他手里。

闻着挺香的。

施子望着他,有些怔怔的打开了油纸。

半只烧鸡,皮儿炸得金黄澄亮,那里头的肉直往外冒油,捧在手里来略微有些温度。

这可是肉啊…

好久都没吃了。

施子这会儿感动得,捧着烧鸡的手抖得,只差没热泪盈眶了。

“对了,哥哥告诉你,”施子咬了一口,略带含糊的说,“我这里可有一条大蛇,毒得狠,不过很可爱…只要你不去招惹它,它便不会咬你。”

小孩只是不说话,望着他吃。

“你…”施子停了嘴里的动作,“要吃么?”

他摇摇头。

“既然你不吃…我就留一些给它吃,平日里这蛇最爱吃肉了。”

小孩眼弯弯,笑眯眯的。

“咦…怎么不见它影子,这么大块头,能跑哪儿去。”施子也顾不得手还是油乎乎的,抓着榻,撑着身子想往榻下看。

突然一只小手抓住了他,

施子瞪大眼睛,只看到眼前一张逐渐放大的漂亮小脸蛋。

湿润润的小嘴便贴在了他的唇上,

施子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这小男孩闭着眼睛后,那睫毛好长啊,一颤一颤。

“你干嘛,想吃肉,我这里还有呜…”

趁着他说话,那柔软的舌头也滑了进来。

怒,这小屁孩的吻技怎么这么好。

施子一把推开他,蹬得躲开好远,拿袖子擦着嘴。

小男孩裹在被褥里,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他。

门外一阵解锁声。

“施公子,您起床了么。”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传来。

第十八章 传说中的大公子

“施公子,您起床了么。”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传来。

“起来了…欸,等等…”施子忙利索的下了榻,手里捧着用油纸裹着的半只烧鸡,都不知道往哪儿搁,只得往被褥里一塞,一溜烟儿的跑到门前,站定。

锁像是被拆下了,

门开了。

管家环扫了一下,鼻翼动了一下,像是在嗅着什么…

“您找我有事?”施子立马把身子一挡,遮住了他的视线,一双手束在身后头,直往那木板门上擦不小心沾在手上的鸡油。

管家一脸好笑的表情,往外示意,“借一步说话。”

施子疑惑的望着他,扭头看看…周围的侍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撤掉了,而管家又是一脸很诚挚的表情。

于是,便把门合上,颔首,与他一同沿着小石子路左拐右拐,走到了一假山后面。

这管家似乎有些顾虑,一直往外瞅着,一看到人影儿,他那身形背影就有些晃,似乎心里头有些不大安稳,自顾自的在琢磨在什么。

不会…想做亏心事吧。

施子盯着他的背影,思绪飘荡…

把他引诱到这人少的假山后头,到底想干什么…

莫非…

“管家,将军的病情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无碍。”轻描淡写。

施子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一半,这样说来,那管家此番动作,应该不是将军授意的。

“那敢问,我何时能离府?”

管家停了步子,转身望着他,像是径自在捉摸着什么,一双眼睛把他盯得直发麻,“你伤了将军,哪有这么容易走。”

乖乖,他不是想替主报仇,把他私下解决了吧。

突然管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了一只手来,抓住施子的肩,一抖,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往下滑,握住了他的手,塞进了一个东西。

施子一看,大惊。

这不正是哑伯遗留下的貔貅玉么。

“这是奴才们在你换去洗的旧衣袍里搜到的,收好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可别弄丢了…还有…”他沉吟着,“这是目前唯一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所以,若想保命就千万别给将军看到了。”

施子怔怔的看着他。

这个管家三十多岁,儒雅俊朗,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和善,眼神甚至有些关怀的意味。

可他不是,将军府的管家么…

怎么反倒是为他这个外人着想起来了。

“那个…”管家沉吟,“这玉以前的主人,现在还安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