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说话。”柳鎏一挑眉,嘴角挂着戏谑,眼神游荡在他的脸上。

“你…”当真是表格?

两只冰凉的手指压在他的唇上,柳鎏眼里满是笑意,压低声音说,“…等会儿再问。”

等会儿?

一会儿让说,一会儿又不让。

他妈的,当猴儿耍啊。

柳鎏阻了他的乱动,摸上了他的腰,顺势将他压在怀里。目光望向远处,这情形像是处于警惕防备中。

某施子在挣扎中竖起耳朵听…

隐隐约约地,雾外树林里似乎有声音传了出来。

“这片瘴气,有些奇怪。”这个声音像是青梓。

“看来有人比我们先来一步,施了法术,你切莫大意,疏忽了。”白雩的声音越来越近了,这家伙不管在哪儿都是这么温和有涵养。

施子从柳鎏怀里努力挣扎着,睁大了眼睛,还未来得及喊出声。

柳鎏却又把他拥紧了,低头望着他,眼神有些奇怪,“我带你走…”

啊?走?!

这无缘无故要去哪儿啊。

施子突然觉察到了不妥当与一丝不祥的预感,直觉性地推拒着眼前的这个熟悉却分外陌生的人,可他的道士袍上散发出甜甜腻腻的气息与开头那场雾气格外的相像,两人挨得近了,一股子气息入喉后,嗓子甜涩到不悦,浑身也酥麻极了,想喊却发觉自己喊不出来。

施子觉得自己就被他这么轻轻松松的搀扶着,整个人都挂在他半个肩上,抬首间望向柳鎏,只觉得他抿着嘴的神情满是肃重。

就这么一瞬间。

疏影交错,疾风拂过青衫,似是在行走但比飞还来得要快。

施子半眯着眼,脑子里有些浑浑噩噩的。

觉得世间真神奇…

才在上头呆了一天多,凡间就过去了一年多。

而这一年的时间,最亲密的表哥却已经这么有本事了。真是难以置信,眼前这个美到阴柔的男子居然是柳鎏表哥,居然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浑浑噩噩被他搀扶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胸口处很闷,身子很虚脚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施子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多久了。

“到了。”没什么感情的声音从柳鎏嘴里吐了出来。

他略微抬头朝前方望去。

一间庙。

门已不复存在,被大刀凿去一半的门槛有些发腐,里头铺着枯草,一尊佛像布满了灰尘与白茫茫的蜘蛛网。

惊悚…

柳鎏看施子没有走的意思,便二话不说懒腰抱住了他,踢着门横冲直撞进了庙。

“我自己能走。”

“…你不能,莫逞强。”柳鎏说的倒是正儿八经,但不能掩盖他正在吃豆腐的嫌疑。

好吧,忍了。

施子别开脸,深吸一口气,“能告诉我,我这是怎么了…”

柳鎏一双清丽细长的眼睛斜望了他一眼,就这抱入怀的姿势,一手搁在他颈下,抽空腾出臂扯下自己的道袍,单手将其铺在枯草上,一切手使得妥当了这才悄然放了他下来,然后自己也顺势小心翼翼地在他卧着的道袍上单膝跪下后,眉眼温柔,指间轻撩了一下他的鬓角,“我也不知道你这是怎么了,但能不能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全身无力,喉咙嗓子处有一股甜甜的味道。”

似乎…是…

被他这么随意碰一碰,甚至还有些酥麻难耐。

他了然一笑,“这是中了狐妖媚毒才有的征兆。”

“狐妖?”

“我正在林里捕他,你便闯了进来…”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施子怔怔地抬眼,看见柳鎏指间徐徐地扣在里衣的前襟上,看这架势似乎准备自脱,姿势就已经很让人难耐,偏偏他还嘴角荡着笑意,微抿的唇形诱人,颇有些轻佻地吐了一句话:“需要我帮你解毒么?”

“不用。”

“拒绝得还真坚挺。”

确实很坚挺…

因为已经勃了。

“妖毒不去,可会害死人…”柳鎏的桃花眼有着淡淡的冶艳,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挑,有着说不出的阴柔,“如今可由不得你了。”

“唔,你斯文点,我就只这一件衣衫。”

柳鎏的一双手巧啊巧,以前就觉得他该抚萧弄筝,这会儿插.入他背后掏了掏,又上下瞎捣鼓了一下,便很轻松地抽走了他的外袍,亵衣也被他指间划开了…

此时此刻肌肤暴露在外,被寒冷的空气抚摸着,只觉得战栗。

庙外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雨,风挺大,树沙沙声不绝于耳,湿气少了门的遮挡迎面扑来…还不是一般的冷,可这会儿施子的衣衫却被柳鎏握在手里。

施子横眉冷对。

“想要么?”柳鎏挑眉,脸上浮现了一个像要我也不给你的表情。只见他把那衫子拎在手里,徐徐一笑,一扬便松了手,衣衫腾空落下后竟稳稳地把庙里的破旧的佛像遮住了。

从没觉得这个人性子这么恶劣。

施子倒吸了一口气,柳鎏的手便摸上了他的脸,摩挲着,意味不明地一笑,“你可知道有些事儿在佛祖面前做,有些大不敬。”

“大不敬,你还做。”施子明显的推拒。

可柳鎏却完全不当一回事儿,箝着他的手,径自褪去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衣衫,坐在他腿间,低头望着,几缕零散的发丝挡在眼处,细长的眼睛里情愫流露不明,优美的唇挑起邪魅的笑意。

“为我解妖毒犯得着脱你的衣服么。”施子恶狠狠道,可一望着柳鎏全裸的上半身,便不吭气了。

此人的背上胸膛上满是狰狞的伤痕,…虽已有了些年份,可依旧可以看出哪些是鞭笞,烧痕与铁烙印。

这么些年,他到底经受了什么…尝了多少苦。

施子有些怔。

柳鎏只自顾自地望着他,腾出一双手,轻轻触上了他的唇,冰凉带着湿意,很细致地摸着。

“你知道么,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一天。”

“我就知道你还活着…你没有死。但我错了…”柳鎏动情的吻,揽起他的腰,把他整个儿圈在了怀里,“一直以为那是那个阉人藏起了你,山洞塌后,我与他在地窖里。我被他折磨整整三个月,为的是要把你找回来…”

“唔…你傻了吧,”施子喘气,“洞就那么大,我在不在里头你都不知道。”

“我是傻,可万一他说的是真的,我却放弃寻你,我会后悔一辈子。”柳鎏俯下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施子的眼角眉尾,“直到我忍无可忍杀了他,才发现你一直都不在这儿,他骗我,骗了我。”

“表哥…唔…”

修长的手指沿着平坦的腹部滑动,撩拨着大腿根部,却在要抵达敏感部位的时候停住了,“你是被那蛇妖掳走的么,他待你不好对不对,妖力没有一个好东西。”

“不,白雩把我治好了,也待我很好。”施子抬头,攥着他的手臂,很认真的注视着他因为发狠而愈发细长的眼睛。

“白公子都不舍得叫,改叫白雩…”

柳鎏狭长的凤眼里,满是媚人的伎俩,深情诱人,眼波流转,顺着他柔和的背脊线条下滑,沿着柔韧的腰部来到了挺翘的臀上,肆意游走间在穴口处轻轻打着转儿,“我不信…”

施子浑身一颤,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他一手搂着他,指间也不知道沾了什么,轻柔地递送进了紧致的后头,在内壁细细涂抹着,慢慢加入指。

“你定是被他蛊惑了,他给你下了道。我要杀尽天下的妖…变得很强,这些年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只有强者才能守护住自己的东西。”

三根手指一起抽出体内,施子因为这忽然而来的空虚死命咬紧了嘴唇,可还没等适应过来,他便蛮狠地顶了进来。

“靠,你弄痛我了。”

他埋入体内后,插.入的速度很慢,一点的进入,再一点儿的退出,这样灼热硬挺的摩擦对施子来说简直是软刀子杀人。

可除了闷哼…施子也别无选择…

“世间万物,唯有你最珍贵,谁也不能夺走。”柳鎏怜爱地撑在他上方,专注地注视着他的眼睛,身子徐徐伏下,亲吻了他的眉尾处。只略带惩罚性地使劲顶一下,便让施子腰酸酥麻得要命。

“啊,轻一点…”

柳鎏禁锢住他的双手,强行搂住他乱动的身子,拥紧半闭上眼,伏在他耳边轻喘着,手掌探索着,与他十指紧扣。

下身摩挲着,像是找到了敏感点,每一次撞击都卖命地摩擦着体内小小的突起,灭顶的快感从脊椎到全身,如潮水般一波波袭击而来,将他吞没。

撞击依在继续…

而施子已经意乱情迷,攀上他的脖子,咬牙承受着,手也不自觉地滑到自己腹部间,握着敏感处撸了起来。

手臂因为摩擦着,而抵在柳鎏的胸处,冰凉的手下是灼热的触感,很有弹性。

“施儿你要记得…”柳鎏在施子高.潮临近的关键时刻,紧盯着他的眼睛,手撑在他耳侧,停住了动作,温情地抚开了他额角遮住眼的湿发,一字一句地说,“我容不得背叛,也再不会眼睁睁看着别人,把你从我身旁带走了。我会遇神杀神,遇魔杀魔。”

第三十一章

客栈二三事【一】

施子支撑着身子坐起来,睡眼惺忪,有些怔怔的。

他刚被一道凄厉的声音惊醒,一时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揉眼迷糊地望着,只见披着晨曦的破庙外头,一袭青色的道袍背于他而立,那人左手提狐,手上满是血迹。

“你在作甚?”施儿乖宝宝发问。

“昨晚被它溜了,没巧这畜生跑了一夜,居然又寻到了此处。”柳鎏桃花眼微眯,把狐一扔,笑得颇有意气风发,捻着桃木剑锉着…一时间腥热的血汩汩地流了出来,死狐软软地趴在黄土上,血毛沾染,死相狰狞。

一股腥热的风袭来,气味骚极了。

施子别开脸,有些反胃,强忍住作呕的欲望。

“方才没吵到你吧?”柳鎏似乎是略有察觉施子的不适应,忙停下了手里虐狐的动作,望了望自己脏兮兮的手,拎起狐的尾巴,在雪白的毛皮顺势擦了手,啐了一口后,起了身把桃木剑收了,眼睛很亮的望着施子,脸上笑若桃花,“既是起来了,咱们就走吧。”

“去哪儿?”施子蹙眉,动弹了一下,发觉腰酸涩无比身子很疼。

柳鎏见了,忙大步走了过来,伏身帮他穿衣衫,“你倒问得出口,难不成打算在这破庙里过一辈子,睡一辈子?”

施子干笑了几声,别过脸,好不尴尬。

柳鎏帮他套了件外衫,还细致体贴地将被夹着的墨色长发拾捡出来,低头给他系腰间的带子。

修长入鬓的眉,除了妖娆外海另有一份风情。

在柳鎏的动作间,道袍里隐隐有青色光芒溢了出来…

施子怔了怔,基于好奇,反射性地触手就要去摸。

柳鎏身子一震,警惕地望着他,灵巧地避开了,美眸阴鸷即后,似乎也察觉了不妥,眼神柔和了起来,双手压着他的手,呵着气,哄着,“别闹。这是从妖体内取出的灵珠,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

“是么,我就说怎么这么亮了。”施子虽是笑着,可心却是凉的。

在那一霎那,他甚至可以肯定。

若是他强行将珠子提在手里,柳鎏会捏碎他的手骨,连眼都不会眨。

“走吧。”柳鎏恢复了神态,捞起他的手臂,神情自若地搀扶起他,两人并肩挨得很近,“这庙里大清晨的也不暖和,咱们就别歇息了,直接赶路吧。”

所谓的赶路…

确实是很“赶”。

这一路光靠腿走,还不让停,昨夜被伤了难以启齿的地方,施子这会儿又不好说,迈步行走间腰酸背痛的,其实…这点疼痛都好说,只是身子又虚脱得很,腹中空荡荡的。

从昨夜起他就没吃东西了。

“累了么?”柳鎏担忧地望着他,“现今离客栈还有些远儿。来…喝些水吃点儿东西。”

都饿了大半天了…现在才说有东西吃。

施子几欲抓狂,然后就很沉默地望着柳鎏。

虽说柳鎏变化很大,可这献殷勤的劲儿还是有增无减。掏水囊,递干粮一点也不怠慢。

施子接过干巴巴的肉,闻了闻,有用烟熏烤过的味儿。半块巴掌大的肉儿被熏得棕黄,用手劲儿都掰不断,筋很韧。

柳鎏笑着从怀里掏出小刀子,削了一小块肉塞入他的嘴里,笑眯眯的望着他,眉抬了抬,“好吃么?”

腥,入口说不上什么味儿,很难嚼。

“这是什么肉?”

“早上那只狐妖的小妖崽们的肉,我平日都生吃,可怕你不习惯,所以挑了腿处几个柔嫩的地方,剔骨把肉块晒干了。”

狐狸肉。

还是狐妖小崽子的肉,妖是那种能化为人形的…

“呕…”

施子脸色发白,吐得这个撕心裂肺。

柳鎏一脸不知所措地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估计还不知道自己残忍何处切错在哪儿…

于是,这一路上,柳鎏秉承着浪费可耻的精神,一脸没精打采地吃着剩下的腥肉干,还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施子的神色。

他还不怕死地咕哝着,“早知道你不吃,我就不用大清晨爬起来熏烤肉干了,这弄熟的玩意儿还没生的好吃。”

施子默默揭开水囊,仰头灌了一大口。

他现在的心情与大公子相似,他甚至有些相信白雩的话了。以前的柳鎏表格是不会过这种茹毛饮血的生活,看来他修的这邪门道术,妖性正让他潜移默化,或许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路上,施子心事重重。

二人来到喧闹的集市,柳鎏又把面纱给带上了。他拉着施子径自来到了一间客栈,找掌柜的要了一间房。

他在桌上搁了桃木剑后,便唤住了欲走的店小二,朝施子看了一眼后,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小锭银子,“弄一两碟小菜,端些馒头上来,还有…弄些能暖身子的酒。”

店小二响亮地应了一声。

施子扫视了一眼后,直奔向屋内的椅子,放软了身子倚在桌子旁眼巴巴地等吃食。不一会儿楼下便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店小二一溜烟儿端上来了,把东西摆放在桌子上,“客官,您慢用。”

施子颔首。

二两牛肉,六个热馒头,一碟小黄瓜,还有一壶酒。

“没我吩咐就别进来了。”柳鎏取下斗篷,打量了一下屋子。似乎是长相太妖娆俊美了,店小二愣住了,完全没了走的念头。

“还不快滚。”柳鎏明显的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