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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阮可不知道崔茱儿气得快要吐血了,她玩了一会儿兔子,有些心不在焉了起来,目光时不时地瞟向了猎场深处。

也不知道里面比的什么情况了。李成宇最先进去的,猛兽不会都被他一个人抢光了吧?周卫旻年纪太小,又脾气古怪,不会在里面碰到什么危险吧?蔺北行成天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嚣张模样,可这围猎还有运气的成分,要是被李成宇压了一头,会不会气死?大哥被这只兔子耽误了这么久,还会有好成绩吗?

……

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马蹄声一声接一声地传来,守在猎场各高台的士兵轮番前来向启元帝汇报了。

“报!大长公主府杨泽冲旗开得胜,一箭封喉,猎了一只野狍子。”

“报!新罗王子李成宇一队猎得一头鹿。”

“报,太傅府萧亦珩一队猎得一头山猪!”

……

萧阮听了半天,也没有蔺北行和周卫旻的名字,心里纳闷了起来,这两人是怎么了?再怎么运气不好,也不至于颗粒无收啊。

“父皇,四弟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周卫熹笑吟吟地道,“非得跟着去围猎,刚才还在我面前放下了大话,说是想要夺得今日的魁首呢,现在倒好了,一件猎物都没有,到时候回来可要不高兴了。”

启元帝脸色不虞。

周卫翼轻哼了一声:“学了几下三脚猫的功夫就要逞能。父皇,还是趁早把他叫出来吧,我看,以他的脾气,说不定去找黑熊了,到时候别出了什么岔子。”

启元帝的目光一凝,转头看向云珛:“跟着四殿下的是谁?”

“回禀陛下,是羽林卫的人,”云珛恭谨地道,“身手都是百里挑一的。”

启元帝的神情显然松懈了下来,淡淡地道:“随他去吧,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萧阮在一旁看得纳闷。

启元帝对待这个儿子的态度,实在让人迷惑。要说疼爱吧,一连十多年都把他扔在后宫不闻不问,到了十三岁才因为杖毙内侍的事情注意到他,开始培养;但要说厌恶吧,也不尽然,以前欺凌过周卫旻的人,几乎都被启元帝处死了,这大半年来,启元帝更是有点父亲的样子了,不仅把周卫旻送入了国子监,更是派了几位将军指点他的武学,平常也会叫周卫旻到御书房来问话。

萧阮想不明白,只能把这一切归结于帝心难测吧。

看了一眼沙漏,两个时辰的时限马上就要到了,猎场里陆陆续续有队伍出来了,一个个都收获颇丰,萧亦珩这一队扛着的山猪分外显眼,浑身发黑、凶面獠牙,杨泽冲这一队的运气不好,野狍子、麋鹿、野鸡……猎物虽然多,但都是普通的。

李成宇也出来了,颇有些懊恼:“陛下,你们这山里没什么猛兽,太没意思了,比不出个高低来,不如我们那边,到处都是虎豹财狼,那才是高手大显身手的地方。”

萧亦珩冷笑了一声:“王子殿下,到处都是虎豹财狼,那莫不是荒蛮之地?围猎只是休闲娱乐罢了,若是只为了自己痛快,任由虎豹豺狼肆意横行,这根本不是明主所为,我家陛下自然不屑为之。”

慕呈青在围猎台上鼓起掌来:“亦珩兄说得太对了。我大乾人烟茂密,这座北栖山下方圆数十里有无数村庄,若是山中虎豹盛行,村民们岂不是永无宁日?王子殿下若是成日里想着自己痛快,我可真替新罗的百姓担忧了。”

两人一个是状元,一个是榜眼,口舌原本就犀利,今日一唱一和,你一言我一语的,将李成宇贬了个一文不值。

启元帝也乐得听个有趣,只是在最后不轻不重地责怪了他们两句。

萧阮却有些焦灼,站了起来极目往猎场眺望着。

这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蔺北行和周卫旻怎么还不见踪迹?

忽然,前面有人影一闪,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地从猎场里跑出来了:“报……陛下,四殿下和靖安王世子失去了踪迹,应该是钻进了密林,属下怕他们有什么闪失,恳请陛下赶紧派人搜寻!”

启元帝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厉声喝道:“怎么回事?快,集结羽林卫,入林搜山,务必要把卫旻平安无事地找出来!”

云珛的脸都白了,慌忙下去传旨,原本守在围猎台四周的羽林卫迅速集结,中郎将秦城开始分派人手。

萧阮的心陡然沉了下来。

蔺北行不可能会出事,可是周卫旻却不好说,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就糟了。

她心中默默祈祷,再次往前方远眺了起来。

忽然,她用力地揉了揉眼睛,激动地叫了起来:“陛下!陛下里面好像有人出来了!快看,是不是他们?”

话音刚落,猎场北面的边缘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个人呼喝着出来了,蔺北行和周卫旻领头骑在马上,一个傲然矜持,一个神情兴奋,身旁□□个人分为三队,两队各抬着一只黑熊,一队抬着一只山猪,雄赳赳气昂昂地朝这边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蔺北行:哼,昨天哪个说我要烤兔肉吃的?

蔺北行:站出来!

第 44 章

蔺北行和周卫旻二人从一开始就不愿意在那些小猎物上浪费时间, 从进猎场开始就一路往深处搜寻。不过,搜寻进行得并不顺利,一直过去了一个时辰都没有收获。

两队人马在猎场深处狭路相逢,互相鄙夷嘲讽了一番, 继续前行的时候, 碰上了两只黑熊。

最后,蔺北行毫发无伤、周卫旻以手臂受伤的代价,各自猎得了一头黑熊。

周卫旻一改从前那股子阴冷寡言的模样,虽然手臂受了伤, 整个人却很兴奋, 不停地向启元帝描述着当时的情景:“父皇, 我一心想要猎个大的, 可那黑熊扑过来的时候还是有点懵, 躲闪不及,手臂被它抓了一下, 他们几个怕伤到我,一时有些施展不开,这时候蔺大哥一箭射了过来, 正好命中这黑熊的咽喉,这黑熊倒下来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

启元帝看着他脸上还没擦去的血迹, 脸色阴沉。

“第二头来的时候我就有经验了, 蔺大哥又教了我几招,我就亲手割断了它的喉咙。”周卫旻亮了一下插在靴中的匕首,舔了舔唇, 眼中有光芒跳动。

萧阮在一旁暗自好笑。

周卫旻到底才十三岁,遇到了值得兴奋的事情就忘了自己的伪装了,彻底成了一个在父母面前炫耀本事的孩子。

启元帝面上喜怒难辨,淡淡地道:“敢用一把小匕首去挑战黑熊,你倒是挺有本事的。”

周卫熹摆出了一副大哥的模样,板下脸来教训道:“四弟,俗话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这样冒险实在欠妥,要是有个万一,不是让父皇伤心吗?下次万万不可了。”

周卫旻眼里兴奋的火苗渐渐熄灭了下来,站在那里一语不发,眼神阴冷地扫向了周卫熹。

周卫冀也在旁边凉凉地挑拨了一句:“四弟,大哥虽然爱说教了些,但也是为你好,你也别什么都不听。”

周荇宜笑吟吟地打圆场:“太子殿下一片孝心可嘉,不过四殿下年少气盛,难免会景仰先祖在马上叱咤风云的日子,想要为陛下拔得本次秋狩的头筹,也是一个好孩子。”

启元帝的脸色稍霁:“是吗?依朕看,他可没这份孝心,只想着自己玩个痛快罢了。”

周卫旻抿着唇,面无表情,目光在周荇宜身上一掠而过,反倒朝着萧阮看了过来。

两人四目交接,萧阮暗暗着急,不着痕迹地朝他比了一个手势,将大拇指指向了启元帝。

这孩子莫不是傻了不成?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趁势向启元帝说上几句好听的奉承话,将猎来的黑熊敬献给圣上吗?

周卫旻的眼神僵了僵,终于开了口:“父皇,我用匕首划破那黑熊的喉咙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今年冬日,终于可以亲手为父皇献上滋补健身的补品了,这熊掌、熊骨也不知道怎么吃才好,要去请教一下太医才好。”

启元帝的眼中闪过一道喜悦之色,淡淡地转头吩咐:“云珛,让人打盆溪水来,替四殿下清洗一下,这脸上都是脏污,看着吓人。”

“是。”云珛喜滋滋地领命去了。

这边台下也热闹着,李成宇这下对蔺北行心服口服,再三询问他是如何查探到黑熊的踪迹一举擒获的,蔺北行见他不再打萧阮的主意,也总算收了昨日那副冷嘲热讽、爱理不理的模样,教了他几招如何用粪便、水流、气味等辨别猛兽行踪的本事。

萧亦珩和杨泽冲虽然一身本领,却没有什么实战狩猎的经验,在旁边也听得津津有味。

等清点了猎物,排名便出来了,蔺北行以一只黑熊和山猪名列第一,周卫旻排名第二,萧亦珩和李成宇并列第三,杨泽冲则居第五。

蔺北行以两场魁首的佳绩,当之无愧地成了全场目光的焦点。

启元帝看着蔺北行,面上笑吟吟的,眼底却没有半分喜色:“北行,你这身本事,整日里闲在家里真是屈才了,不如朕封你个将军做做,去南衙禁军那里历练历练,你意下如何?”

蔺北行上前一步,一脸的漫不经心:“陛下说笑了吧,南衙禁军又有什么稀罕的,上次程将军家的小公子和我打了一架,还不是被我打得落花流水,我可不耐烦去军营被各种军规束缚,还是在自己的王府里自由自在。”

立在旁边的南衙禁军统领骁骑将军程明气得脑门青筋暴跳,羽林卫中郎将秦城忍不住投过来同情的一瞥。

启元帝紧绷的眼神稍稍放松了一些,笑着道:“你呀,就是个不受管束的性子。”

蔺北行也跟着笑了:“多亏陛下纵着我,陛下该知道的,我也没别的本事,就是从小爱舞枪弄剑,只是一看到骑马打架就手痒,正好,陛下手下吃闲饭的太多,我倒是能在秋狩替陛下长长脸,也不算是一无是处。”

这一番话,把参加秋狩的武将们都得罪了,一个个脸都气得青了。

启元帝的眼神越发放松了,随意地摆了摆手:“尽是胡说,哪里都是吃闲饭的?领兵打仗可不是武艺好就可以了,你呀,还是要多读些兵书,才能更长进些。”

蔺北行一脸的头疼:“陛下饶了我吧,我可不是这块料,以前在西南的时候我父王为了这个没少揍我。上半年我跟着白先生学了这么多天,也没见什么长进,后来偷偷跑了,白先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我放过去了。”

启元帝笑了起来:“好好好,快去领赏吧,今日你即拔了头筹,又救了卫旻,赏金要领双份。”

封赏完毕,眼看着日头西斜,篝火大会便开始了。忙乎了一天,大家都腹中空空,御厨房的人将猎物现场宰杀,将备好的生肉都一一送了上来,众人一同烧烤取食,围猎台上下,一片君臣同欢。

萧阮却心里堵得慌。

刚才蔺北行和启元帝这一番对答,熄灭了她心里最后一道幻想。

她原本想着,这一世有了这么多的变化,蔺北行府里的大夫救了周荇宜的性命,算得上大功一件,启元帝为此重赏了靖安王府,多少也得记着点蔺北行的恩情;昨日蔺北行力克李成宇,为大乾挽回了岌岌可危的上邦脸面;今日蔺北行将遇险的周卫旻救起,又立了大功。这一桩桩一件件,说不定能换来启元帝对蔺北行和靖安王府的信任,放蔺北行回西南,那样,两边就不会交恶,也不会沦落到最后蔺北行挥师北上、威逼京城的地步。

可现在看来,启元帝对靖安王府的防备半分都没有减少,这两日蔺北行的表现如此出色,已经让启元帝有所警醒,要不是蔺北行从前有勇无谋的莽夫形象深入人心,刚才又出言狂妄得罪了在场所有的武将、消除了一点启元帝的戒心,只怕启元帝对靖安王府的动作还要提前。

她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朝着四周梭巡了起来,却没瞧见蔺北行的身影,原本的位置空着,两个属下也不见踪影,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闷闷不乐,俯身逗了逗笼子里的白兔:“白毛团儿……想吃什么?菜叶还是萝卜?”

白兔盯着不远处的篝火,缩在笼子里一动不动。

萧阮有些心疼,对周荇宜道:“祖母,我带白毛团儿去边上透透气,这里火这么旺,只怕它要吓死了。”

周荇宜点了点头,吩咐两个婢女:“你们俩,仔细伺候姑娘。”

禾蕙和木琉应了一声,拎着笼子跟着萧阮下了围猎台。

月朗星稀,月光下,远处连绵的群山影影绰绰,仿佛横卧着的美人,有着妖娆妙曼的曲线;远处隐隐有松涛声传来,近处则树枝摇曳、簌簌作响,入目皆是怡人的深秋夜景。

离了火光,白毛团儿果然放松了下来,在笼子里钻来钻去,十分活络,木琉找来了些青草放在它的嘴边,它嗅了嗅,傲然地抬起头来置之不理。

忽然,木琉叫了一声:“二姑娘!”

还没等萧阮回过神来,旁边一根胡萝卜递了进来,白毛团儿警惕地盯着来人看了一会儿,飞快地抢过了胡萝卜,缩在角落里“簌簌”地啃了起来。

“四殿下,你怎么也来了?”萧阮纳闷地问。

周卫旻朝着两个婢女示意了一下,让她们退开些,旋即轻哼了一声:“我怎么不能来?听着大哥和二哥在那里对着父皇拍马奉承,我简直一刻都不想多留。”

萧阮哑然失笑:“亲人之间说些好听的话,也算不上拍马奉承,就好比我哄我祖母开心一样,祖母若是能为之心情愉悦,我说上一百句都行。”

“不一样,”周卫旻摇了摇头,眼神中的戾气一闪而过,“不说他们了。”

“好,”萧阮笑着岔开了话题,“你今日长了脸了,心里高兴吧?”

“我正要问你呢,为什么让我把黑熊给了父皇?”周卫旻憋着一股子气,“我才没想给父皇呢。”

萧阮吓了一跳,赶紧“嘘”了一声。

这个小祖宗,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要是让别人听到了再有心传到启元帝耳朵里,这好不容易才热乎起来的父子情只怕立刻就要掉进冰窟里。

周卫旻的眼神阴鸷,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了几根草,一下一下地掐断了,仿佛在掐着谁的脖子似的。

萧阮的心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想起从前那只白猫被他捏在掌心时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四殿下,你这是干什么?我让你给陛下这是说错了什么吗?”她压低声音颤巍巍地问。

“他害死了我母亲,又对我不闻不问十三年,让我受尽欺凌,我为什么要给他?”周卫旻一字一顿地道。

“好好好,不给就不给,你要是不肯,也可以不听我的话啊。”萧阮头疼地问,“更何况,除了陛下,还能有谁配得到你四殿下亲手用性命猎来的黑熊?”

周卫旻没有说话,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脸庞上,眼中仿佛有光芒在跳动。

一种不妙的感觉袭来。

萧阮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周卫旻轻声道。

萧阮晕了一瞬,惊愕地反问了一句:“我?四殿下你不会在开什么玩笑吧?”

“就是你,”周卫旻凝视着她,眼中的戾气渐渐消失了,变得柔软,“你待我和别人都不一样,我特别喜欢和你在一起,我猎的黑熊就是想给你的,昨日听那个新罗王子说要你的仰慕,我都气死了,真想一刀割了他的喉咙。”

萧阮打了个寒颤:“四殿下,你不要动不动就想杀人……你……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她抚了抚额,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四殿下,我一直把你当做弟弟,你万万不可胡思乱想了。”

一丝受伤之色从周卫旻的眼中一掠而过,他沉默了下来。

萧阮苦口婆心地劝告:“四殿下,你这是错觉,你还小,根本不懂什么叫喜欢,又自幼缺少父母的关怀,所以会把我当成亲人,等你长大了以后你就会有喜欢的女子,到时候再看到我,就会恍然大悟,原来我对萧家二姑娘只不过是姐弟之情……”

“是吗?”周卫旻笑了笑,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那好,你等我长大了,确定这是错觉了,再定亲嫁人吧。”

萧阮瞠目结舌:“四殿下,你说什么呢?”

“昨日父皇召见皇姑婆,我听皇姑婆和父皇说了,”周卫旻慢条斯理地道,“皇姑婆说快要给你相看亲事了,想求父皇一个旨意,让你自己挑选中意的夫婿,不让任何人强迫你,我父皇允了。”

萧阮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感动于祖母对她的疼爱,还是该懊恼祖母太大意,让周卫旻偷听到这个消息。

她板下脸来:“四殿下,你真的不要再说笑了,你要是这样,以后我就不理你了。”

周卫旻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怎么,难道你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萧阮飞快地道,“但是,就算我没有,我也不会喜欢你的,我比你年长一岁,是你的姐姐。”

周卫旻正要反驳,眼角的余光一瞥,左右两侧各有一个人影朝着他们俩走了过来,一个步履优雅,身形清隽斯文;一个落步犹如力有千钧,身形气势迫人。

“师妹,你和四殿下说什么呢?”

“四殿下,怎么是你!”

慕呈青和蔺北行一左一右,几乎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

周卫旻心里抑郁之气正盛,脸色阴沉地转头:“蔺大哥,慕先生,我和阮姐姐说会儿悄悄话,怎么,你们也要来听一听吗?”

作者有话要说:蔺北行:???

慕呈青:???

醋哥:居然是最小的小反派第一个表白,你们两个大男人羞也不羞?!

今天大肥章,小天使们不夸夸醋哥咩?

第 45 章

月色下,三位男子呈鼎足之势, 月光皎洁, 仿佛流瀑般倾斜在他们的身上, 将他们的身影晕染得分外颀长隽挺。

萧阮有些恍惚。

他们或是温雅、或是英挺、或是昳丽,就连年近十四的周卫旻也已经比她高了半头, 一一个都好像是从月华中走出来的似的,龙章凤姿, 没有沾染半分红尘的半分世俗。那目光交错,落在她的身上, 专注而热烈, 仿佛织起了一张密密的网, 试图把她困在网中央。

她赶紧摇了摇头, 把这种奇怪的错觉从脑中驱赶了出去。

“蔺大哥, 慕师兄, 你们怎么也来了?”她笑着招呼,“你们别听四殿下的玩笑话,我在喂白毛团儿呢, 四殿下替我拿了一根萝卜, 白毛团儿很爱吃。”

蔺北行神情自若地走到了他们身旁:“我替你抓的白兔, 叫白毛团儿?”

“你瞧它像不像这名字?”萧阮指着那个吃饱了缩成一团的兔子,得意地道, “我脑子里一闪,就冒出了这个名字。”

白毛团儿。

这不是和他的黄毛小儿听起来像是一对的吗?

到底是他一眼就看中的小兄弟,萧阮替白兔起名的时候都惦记着他呢, 这两人想要在萧阮心里超过他的位置,只怕是做梦。

蔺北行心花怒放,脱口而出:“像,这个名字真好听,我喜欢。”

“我怎么觉得普普通通?”周卫旻磨了磨牙,“蔺大哥,你什么时候居然还偷空给阮姐姐抓了只白兔?”

蔺北行的眉眼舒展了开心,心情愉悦,傲然瞟了他一眼:“四殿下,小孩子嘛,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你也用不着太在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周卫旻的眼神阴沉了下来。

蔺北行得意地看向萧阮:“走吧,我亲手烤了一份你喜欢吃的山猪肉,已经让人放在食盒里送到大长公主处了,快去尝尝味道,凉了就不好吃了。”

周卫旻的眉毛一挑,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蔺大哥,你这双能一箭封喉的手,居然还会烤山猪肉,这可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啊。”

“四殿下,烤给你吃,自然是不会的,”蔺北行正色,“烤给萧二姑娘吃,当然是顺手拈来。”

周卫旻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边慕呈青背着手绕着这兔子踱起步来:“师妹,我觉得这兔子叫白毛团儿固然有趣,却不够风雅,不如给它起个别号。”

萧阮看那两人斗嘴正头疼呢,连忙搭话:“好啊,那不如慕师兄帮我起个好听的名字。”

它毛色纯白,远看过来好像一团白雪,一双眼睛就好像镶嵌在白雪中的红宝石,不如叫它雪宝儿如何?”

还没等萧阮说话,周卫旻立刻连声称赞:“慕先生取的名真不错,即风雅又好记,比白毛团儿好听,不如改了吧。”

这下轮到蔺北行的脸色不好看了:“我怎么觉得白毛团儿顺耳多了?不许改。”

“蔺大哥,你这也太霸道了,既然这白兔送给了阮姐姐,那自然要阮姐姐做主改不改的。”

“四殿下,我记得我方才好像从黑熊手里救了你,你还缠着我要教你箭术,你好好想一想,这两个名字哪个好听?”

“蔺世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靠威胁得来的赞美岂能长久?”

……

眼看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萧阮暗暗叫苦不迭,一叠声地道:“哎呀我肚子都咕咕叫了,得回去吃点东西了,慕师兄、四殿下、蔺大哥,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说完,她慌忙拎起笼子往围猎台跑了,剩下三个男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了片刻,冷哼了一声,各自朝着自己的位置散了。

回到围猎台上,果然,桌几上摆着一个食盒,周荇宜笑吟吟地看着她:“快吃吧,蔺世子特意让人送过来的。”

萧阮打开一看,果然,里面是烤得金黄的猪肉,香气扑鼻,猪后腿肉用小银刀切成了小块,只需要用筷子夹用就好了,十分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