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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开得有点过了,蔺北行只好陪了小心,可惜萧阮不为所动,径自坐到了桌子旁自顾自地用起膳来。

小二很快又进来上菜了,这一次蔺北行没有什么小动作了,正襟危坐,一派王爷的威严模样。

“这是我们这里的一道特产,名叫十福鱼,”小二热情地介绍,“说起这道十福鱼,那可是赫赫有名,当初高祖行军打仗经过这里,我们掌柜的祖先一下子找不到锅,便用一个腌酱菜的石锅烧了一道鱼给高祖吃,鱼肉鲜嫩美味,酱汤味道独特,高祖一口气吃了两锅,称赞这是人间美味,石锅鱼一传十十传百便美名远扬,名字也从石锅鱼变成了十福鱼。”

萧阮听得有趣,立刻拿起筷子夹了一筷放进嘴里,蔺北行慌忙阻止:“等一等!”

然而已经晚了,鱼肉放进了口中,萧阮轻呼了一声,忙不迭地把鱼肉吐在了桌上。

“烫到了没有?”蔺北行着急地问,拿起了旁边的凉茶递给了萧阮,“快用这个冲一冲。”

还好,萧阮吐的快,只是唇瓣边上微微泛红。

蔺北行有些懊恼,刚才还在两个丫头面前吹牛呢,这刚吃第一筷就出了纰漏。

小二也慌了神,哭丧着脸道:“公子,怪我没有提醒,这石锅很烫,上面又都是油,看着一点热气都没有,其实是刚刚煮沸过的,千万要捞出来吹一吹再吃。”

“不碍事,”萧阮一边喝茶一边安慰道,“是我自己不小心。”

蔺北行掰过她的脸来仔细瞧了一下她的唇瓣,的确没有烫伤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

“尔沅弟,你不懂这里的习俗,吃个菜都能吃出个事情来,要是万一出了什么纰漏,让我怎么和祖母交代?”蔺北行一脸严肃地道,“不许再动手了,乖乖坐着,我来教你怎么吃。”

“是是,小公子,你别动了,”小二赶紧附和,“大公子懂,让大公子伺候就是了。”

蔺北行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不动声色,摆手让小二出去了。

他夹了一块鱼,吹得稍稍凉了些,小心翼翼地挑出了鱼刺,将它送到了萧阮的嘴边:“尝尝,味道如何。”

萧阮的脸一红,别扭地道:“知道了就不会再烫到了,我自己来……”

蔺北行的手一动不动,固执地看着她。

她只好张开嘴来听凭蔺北行喂了一口鱼。

鱼肉的确香滑鲜嫩,带着一丝一丝的韧劲,十分好吃;心里更好像被什么充盈了似的,脸唇角齿间都泛出了一丝从未有过的甜意……

这一顿午膳吃得悠闲无比,蔺北行真的成了服侍萧阮的小厮,除了剔骨喂鱼之外,上来的红烧肉被他用银刀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河蚬和河虾也被他去壳剥出了肉放进了碗里。

最后酒足饭饱,一看时间,也已经快过末时了,再不走庙会都要散场了,蔺北行这才起身叫人端水上来净手。

“尔沅弟,刚才我伺候得你可满意?”蔺北行很是斯文地问了一句。

萧阮的耳朵被他吹得痒痒的,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往后避了一避,试图脱离蔺北行戏弄的范畴,正色道:“辛苦蔺大哥了。”

“那尔沅弟不奖励我一下吗?”蔺北行锲而不舍。

萧阮的脸一红,装作没有听见。

蔺北行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今日的服侍不够尽心,尔沅弟并不满意……”

萧阮脸上像火烧了似的,忍不住瞟了旁边目不斜视的小二一眼。

也不知道小二是怎么在猜测他们两人的关系了。

左右这里的人也不认识她和蔺北行,贵女的矜持和颜面也就别再端着了。她的心一横,轻声道:“蔺大哥,今日辛苦你了,不如……我替你净手吧。”

温香软玉在侧,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粗糙的掌心薄茧上轻柔地划过。

蔺北行一阵心摇神驰,目不转睛地看着半蹲在他腿边的萧阮,脑中的旖念一个接着一个,让他整个人都热了起来。他忽然有些后悔了,不该在这祯州浪费时间停留上一日。

要知道,晚到西南一日,便意味着成亲的日子要晚一日。

“笃笃笃”,门被敲响了。

蔺北行从旖念中被拽了出来,恼火地问:“谁?”

“王爷,”贺平宁的声音响起,“是我。”

“何事?”

“有王府的密件送到。”

萧阮起了身,把手巾放回了盆中,坐到了离蔺北行最远的椅子上。

温香软玉倏然远离,一丝遗憾从蔺北行心里升起。

刚才这么好的机会,说不定他能再次找个借口一亲芳泽呢,这下被贺平宁给搅黄了。

“进来。”他沉声道。

贺平宁推门而入,目不斜视地走到了蔺北行的身旁,递上了信笺。

蔺北行扫了两眼:“阿讫部出事了?”

“是,送信过来的人说,那里闹得很凶,阿讫部杀了好几个和他们冲突的汉民,头领领着族人进了山,说是要和我们势不两立。”贺平宁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些蛮人真是不识好歹,去年我们杀了西戎王时投降讨好我们的是他,现在你不在西南便又重新抖起了威风。”

蔺北行若有所思地问,“谁在那一片管辖?”

“郑平,小罗将军的姑父。”贺平宁道。

“还有两天就到家了,到时候了解一下情况再看。”蔺北行转头一看,萧阮正凝神听得认真,不由得乐了,“都是些西南无聊的事情,你也有兴趣听吗?”

萧阮点了点头,兴致勃勃地道:“我知道阿讫部,是西南十六洞中排行老三的部落,他们的民风彪悍,但人数不多,最有意思的是他们的名字,父子连名,从先祖开始好像九连环似的,一个串着一个,对不对?”

蔺北行大感意外:“你居然知道这些?”

“是啊,自从知道我要去靖安王府,我便找了很多和西南有关的民俗书籍来看,挺有意思的。”萧阮笑着道。

蔺北行心花怒放。

萧阮居然这么有心主动去了解西南的风土人情,这是不是说明她远嫁西南并不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是不是也能说明,其实她心里也是有他的?

嘴角开始上扬,又被蔺北行矜持地压下,他朝着萧阮招了招手,萧阮怔了一下,乖乖地走了过去:“怎么了?”

蔺北行凑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问:“这算不算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萧阮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才没有呢。”

原本高昂的游玩兴致,被这封密件打扰了一下,萧阮建议不如先回驿馆,让蔺北行和几个心腹商量一下应对之策。

蔺北行却没同意,坚持去了庙会。

阿讫部虽然在十六洞中颇有影响力,但也撼动不了西南的根本,更何况现在他们已经进了山,并没有持续和靖安王府辖下的汉民起冲突,不算是什么十万火急的要事。

萧阮拿他没有办法。

庙会倒是挺好玩的,除了京城常见的一些摊贩、杂耍,还有秦中一带流行的皮影戏,萧阮以前只在奇谈怪志的书上看到过,这一回兴致勃勃地看了好一会儿,蔺北行见她喜欢,便留了心了,等皮影戏一结束,便带着她进了戏班子的后台,找到了几个师傅教着萧阮玩了起来。

这一玩就忘了时间,等萧阮回过神来,庙会都快散了。

用罢晚膳回到驿馆都已经天黑了,萧阮有点疲乏,但精神却不错,原本昨天苍白的脸色经过一天一夜的调整,重新恢复了光泽。蔺北行十分满意地左看右看,还有点舍不得走。

萧阮心里好笑,这明天一早就又见到了,蔺北行怎么还一副依依惜别的模样。

她催促了蔺北行几声,刚要回房,不经意间一转头,刚好瞧见了远远地站在庭院中的贺平宁。

两人四目相对,贺平宁的脸色不太好看,半晌之后,面无表情地别开了视线。

萧阮心里暗暗叫苦。

好了,纵容王爷享乐贪玩,迷惑王爷的心志,这下这个妖妃的名号只怕是彻底在贺平宁的心里坐实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甜到齁的一章,请问你们蛀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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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翌日一早, 一行人便启程出了祯州,进入了西南的地界。

靖安王府设在南昭郡, 距离祯州快马加鞭约莫一两天的路程,一入西南,蔺北行便再也不得清闲了,每到一处便和手下一起去微服考察民生,更有地方文武官员络绎不绝前来拜见,

西南经过了两年的战乱, 此时正值修生养息的阶段, 靠近祯州的这一片稍好一些,大街上的商铺、行人看起来热热闹闹的, 但相比京城的繁华, 那几乎是天壤之别。

萧阮在杨泽冲等人的陪伴下,在外面转了一圈, 见到了好些穿着奇装异服的当地土著, 她只在书上看到过这些描写, 不免有些好奇, 借故过去和其中的几位姑娘聊了几句。

姑娘们很是开朗活泼, 萧阮的模样漂亮娇弱,举手投足的气质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子,也自然而然地能获得陌生人的好感,大家聊得很是愉快。

言谈中,这些人也都是西南十六洞的,谈及靖安王府和蔺北行都十分敬畏, 其中一个姑娘还神秘地道:“你们不知道吧,我们洞主的女儿马上就要嫁给靖安王了。”

萧阮愣了一下,忍不住抿唇笑了:“是吗?什么时候?”

“就等靖安王从京城回来,”姑娘一脸的期待,“我们洞主的女儿长得十分漂亮,歌也唱得特别好,整个西南都没有对手,洞主还特意把她送到了南昭郡去学了他们大乾的礼仪,靖安王一定会迷上她的。”

禾蕙和木琉在后面听得脸色都变了,木琉忍不住问:“我怎么听说靖安王已经订了亲了?”

“那是皇帝赐的王妃,靖安王又不会喜欢,”姑娘满不在意地道,“靖安王宠爱哪个才是最重要的。”

回去的路上,木琉一路都气鼓鼓的,就连杨泽冲也有些不快。

他们本来就对蔺北行并不信任,这下心里更是怀疑。

这王妃还没娶进门呢,就忽然冒出来了一个觊觎蔺北行的女人,以后漫长的日子还能少得了这些花花草草的事情?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给萧阮出主意,都觉得萧阮应该好好和蔺北行说一说,就算蔺北行此时没有要纳了这位洞主女儿的心思,也要防微杜渐,把这种苗头扼杀在萌芽的状态,就连素来行事稳妥的禾蕙,也觉得应该找个机会旁敲侧击一下,给蔺北行提个醒,让他自觉杜绝这些送上门来的莺莺燕燕。

萧阮却不以为意。

蔺北行在祖母面前的誓言还言犹在耳,而且两人此时正在情热之际,她相信蔺北行不可能也没必要这么快就会背誓违诺。

就算日后情浓转薄,她难道还真的能用这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威逼蔺北行不成?妻管严之类的男子,本质里也只不过是因为深爱妻子罢了,男人若是变了心,她再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用,只能徒增笑柄而已,她身为大长公主和太傅的孙女,自然不能做出此种贻笑大方之事。

“休要胡言,”萧阮正色道,“蔺大哥对我很好,你们不要对他胡乱揣测,免得横生枝节。这位洞主的女儿,一看就是自己一厢情愿,耐心等待蔺大哥的安排就是,何必自降身份和她一般见识?”

木琉嘟着嘴,小声问:“那以后要是还有别人怎么办?西南可有十六洞呢,这一个个洞主的女儿送过来,一不留神让人钻了空子了……”

萧阮哑然失笑:“哪那么多操心的事。我自做好我的本分,他若是薄情,我也自然知道保护自己,再不济,还有萧家和公主府为我撑腰,我还能过得怎么凄惨不成?”

木琉不说话了。

禾蕙却暗自有些忧心。自家主子冷静自持,对未来的事情打算得一清二楚,却少了几分女子对心爱之人的热切和独占之情。

这样固然洒脱,但总觉得有些欠缺。只盼着成亲后,自家姑娘懂得了鱼水之欢,知道男女之情的美好,而王爷也能信守承诺,两个人真正琴瑟和鸣才好。

行程放缓之后又过了两日,一行人终于到了南昭郡。

南昭郡身为西南的中心,又是靖安王府的所在,自然比别处繁华了很多,经过大半年的修生养息,此时的城墙屋舍已经看不出从前战事激烈时的残败模样,。

萧阮一行下榻在靖安王府在城北的别院,然后在成亲当日从别院迎往王府,蔺北行亲自把人安顿好了,又里里外外的下人都叫到院子里吩咐了一遍,这才恋恋不舍地准备离开回靖安王府。

“这几日我不在你身旁,不会出什么岔子吧?”他有点不太放心,“你就别出门了,黄道吉日就在五日后,你且忍忍,等我们俩成了亲,我再带你出去玩。”

萧阮忍着笑道:“能出什么岔子?这里可是蔺王爷的天下了。”

“那倒也是。”蔺北行一想也对,傲然道,“谁敢在南昭郡找事,那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五日的时间过得飞快,萧阮和陪嫁过来的婢女、嬷嬷们整理着嫁妆,杨泽冲身为侍卫队之首,特意去熟悉了整个南昭郡和靖安王府的环境地形,也把从街角巷边听来的事情一一和萧阮说了一遍。

蔺北行的父亲重伤而死之后,母亲跟着自尽,当时蔺北行痛失双亲,原来的西南诸将又对他并不服气,是蔺北行的祖母挺身而出,联络了几个从前老王爷的旧部,在军事上给了蔺北行最有力的支持;此后,老王妃号召西南的百姓织布耕田,为靖安军筹措军粮、安顿后方,自己也在王府以身作则,纺纱织布、生活简朴,成为了蔺北行平定西南的坚强后盾。战事过后,无论在民间还是军中,老王妃都赢得了很高的威望。

“看起来这位老王妃很是厉害,在王府中只怕是说一不二的,王爷也必定对她尊敬有加,”杨泽冲有些担忧,“她会不会因为太傅的原因来找姑娘你的麻烦?姑娘你不可大意,还是先拟出个对策来为上。”

萧阮摇了摇头:“听起来,她是一位睿智果决的老人家,既然能在危难中挺身而出,协助蔺大哥力挽狂澜,想必在后宅中也不会是个不明理的。你们不要担心了,我自有主张,见机行事吧。”

翌日,王府那里便有人过来商讨成亲的事宜了,萧阮身边的一位陈嬷嬷,是周荇宜特意指派给萧阮的老人,熟悉各种宫廷、婚嫁礼仪,不亢不卑地过去对接。

等对接完了,陈嬷嬷很是欣慰地过来禀告:“姑娘,靖安王府的礼节很是周到,迎亲的规格也是最高的,足见他们对姑娘的重视,姑娘就安心做你的新嫁娘吧。”

禾蕙她们一直提起来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了一些。

迎亲那日,南昭郡几乎万人空巷,都涌到了靖安王府前后来看他们的新王妃,就算只能看个影子,也好像沾到了天大的喜气似的,眉梢眼角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蔺北行领人过来迎亲,外头一片闹哄哄的,萧阮候在房间里,过了好一阵子才被引着上了花轿。她一身大红嫁衣,娇艳动人,唯一的缺憾就是头顶着红盖头,只能看到脚下的方寸之地,原本还算坦然的心情不由得随着花轿的晃动一点一点地起伏了起来。

自此之后,她便要成为靖安王妃,被冠上夫姓,成了蔺家的媳妇,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可以随心在长辈面前撒娇的小女子了。

前路漫漫,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曲折。

跨火盆、进门、拜堂……各种习俗一个接着一个,萧阮被人搀扶着,从红盖头底下朝前窥视,身侧的新郎倌看不见容貌,只感觉步履有些缓慢,好像行走不便的样子。

不知怎么,她的脚步迟疑了一下,停了下来,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这个即将和她拜堂的人,是蔺北行吗?

旁边的喜娘有些着急了,压低声音催了一句:“王妃这是怎么了?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轻轻。”对面一个熟悉的声音压低了传来,手被握住了,那粗糙的薄茧隔着嫁衣依然能够感觉得到。

那手掌一触即放,无人察觉,萧阮吊在半空的心却瞬间落到了实处。

是蔺北行。

她的莲步轻挪,欢欢喜喜地重新朝前走去。

顺利拜完了堂,萧阮被送入了婚房,蔺北行则留在外面招待亲朋好友。这一整天被繁文缛节所缚,萧阮累得很,总算到了属于自己的小天地,她坐了片刻,稍稍掀了一点盖头,打量着这间未来要和蔺北行一起居住的卧房。

卧房很大,用屏风隔成了两半,她身下是一张拔步床,上面用各种红帐、流苏装饰着,喜鹊、牡丹等富贵雕花精美无比。

床上摆着百子被,撒着花生桂圆等蕴含喜庆意味的干果。

再往外看去,桌上红烛高照,熏香袅袅,入目之处都是红艳之色,一派喜气洋洋。

“姑娘,先吃几口垫垫肚子。”木琉见房里就她们几个,便飞快地往萧阮口里塞了一块糕饼。

萧阮的肚子的确饿了,中午她只是象征性地由陈嬷嬷代替家人喂了几口上轿饭。

“什么时候了?”

“过了酉时了,”禾蕙应了一句,旋即又压低声音道,“王爷应该快来了吧。”

王府办婚事,这随礼的客人必定云集,只怕是没这么快的。

萧阮安心地又吃了几口,这才重新放下了红盖头,坐在拔步床上等着。外头很是热闹,不时有小孩欢闹奔跑的声音传来,也有顽皮的趴在窗户上朝里张望,不过,外面守着的嬷嬷都把他们赶跑了。

“不许闹新娘子,小心王爷过来打你们板子。”嬷嬷们吓唬道。

这一声“王爷”一出,孩童们都惊呼一声做鸟兽散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眼看着已经过了戌正了,外面的喧闹声渐渐小了起来,蔺北行却还不见踪影,禾蕙也有些着急了,压低声音问:“要不要我找个借口出去瞧瞧?或者找个嬷嬷问一问?”

萧阮也有些纳闷,照理说,蔺北行盼着成亲已经很久了,照他的脾气,应当会迫不及待就入洞房,怎么会磨磨蹭蹭到现在还没来?

“算了,”她摇了摇头,“再等一会儿。”

主仆二人正说着,外面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步履依旧缓慢,到了门口停了一下。

“王爷。”门外的嬷嬷躬身行礼。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萧阮屏住了呼吸。

蔺北行的脚步到她面前停顿了一下,旁边站着的木琉喜滋滋地递上了如意秤杆,盖头被挑开了。

萧阮仰起脸来,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夫君。蔺北行的身形隽挺、一身红衣,眉梢眼角带着喜气,嘴角的弧线明显上扬,原本刻在骨子里的煞气被这红色一映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居然看起来有了几分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阮妹妹……”蔺北行喃喃地叫了一声。

萧阮的容颜娇丽,如果说从前清丽得仿佛是一株凛冬初晨含苞的白梅,那么,此刻这株白梅染上了丽色,化作了一株春日暖阳下尽情绽放的芙蓉,美得令人挪不开眼去。

胸口的跳动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蔺北行的喉结忍不住滚了滚,咬牙把几近沸腾的血液强压了下去。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萧阮有些纳闷,这个时候了,还有谁会来洞房?

“进来。”蔺北行应了一声。

陈碑之气喘吁吁地推门而入:“王……王爷!十万火急,有军……军中急报要你处置。”

作者有话要说:(╯‵□′)╯︵┻━┻

众小天使:来人呐,把这个破坏开车的人拖下去打个八十大板!

陈碑之:冤枉!六月飞雪窦娥冤啊!

贺平宁(幸灾乐祸):看看,你每天拍王妃马屁,也落不了什么好处!

第 76 章

阿讫部的纷争越闹越大, 从那次死了两个汉民之后,又有去山里采药的药农被阿讫部扣押了,说是这山是他们祖祖辈辈留下来的,容不得别人来分一杯羹, 镇守宁州的靖安军上奏请求给阿讫部一点教训, 入山围剿刻不容缓,晚了那几个药农只怕也会落得被杀死的下场。

只是, 今天是蔺北行的新婚之日,这军情虽然紧急, 却要错过了洞房花烛夜, 蔺北行一脸为难地看向萧阮:“这……要不还是等明日……”

陈碑之硬着头皮道:“王爷, 宁州来的信使还在军府等着呢,我……该如何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