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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盼着贺平宁的确对蔺北行忠心不二,不敢违逆蔺北行临走前下的严令,能全力护卫她的安全。

“泽冲,你乔装打扮一下,亲自领人去刺史府,把商大人和商夫人接到王府来,然后布下些疑阵,迷惑罗云罡的视线,能把他拖到别处最好,”萧阮吩咐道,“另外派人出城赶往宁州,让王爷赶紧回来主持大局。”

杨泽冲当即反对:“怎么能来王府?万一要是那些人胆大妄为闯进王府来杀人怎么办?”

“我有身孕在,这是王爷的骨血,谁也不敢造次,没有比王府更安全的地方了。王爷此刻就在宁州,快马加鞭一夜就能回来,只要我们能坚持到明天凌晨,便一切无忧了,”萧阮冷静地道,“还有,禾蕙,你拿我的亲笔信,替我去一趟军府,务必要让贺平宁调兵前来护卫王府,告诉他,王爷的妻儿能不能保全,就看他的一念之间了。”

天边的晚霞散去了最后一道光芒,夕阳沉入了地平线,暮色渐渐四起。

杨泽冲办事利索,半个时辰不到便把乔装打扮的商易仁和夫人接进了靖安王府,夫妇俩人一脸的惊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萧阮也来不及细说,便让杨泽冲把他们藏了起来。

禾蕙那里却迟迟不见踪影,萧阮的心凉了一半,只好吩咐杨泽冲做好万不得已的准备。

杨泽冲的侍卫队和王府的守卫加在一起大概一百多人,杨泽冲分头埋伏,刚刚布防完毕,前头管家便匆匆过来禀告了:“王妃,罗将军来了,说是走脱了一个要犯,要搜查王府,还有,他要来接阿卓姑娘回家。”

阿卓的牙齿“咯咯”作响,脸色惨白,求援似的看向萧阮:“王妃……我怕……他会不会杀了我……”

“不要怕,你呆在这里,没人敢把你带走。”萧阮朝她笑了笑,温和地道。

萧阮的声音轻柔,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阿卓稍稍心安了一些,喃喃地低语了一句:“其实,他对我挺好……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害你呢……”

还能为什么?得陇望蜀、利欲熏心罢了。

萧阮轻吐出了一口浊气:“泽冲,木琉,走,我们去见一见这位罗将军。”

罗云罡站在王府门口,身侧立着十来位将士,一个个都全副盔甲,神情冷肃。

一见萧阮出来,罗云罡上前见礼:“王妃,我有要犯追缉,需要入府搜查,还请王妃行个方便。”

“什么要犯?所犯何事?何人见他入了王府?”萧阮淡淡地问。

“军府要犯,请恕我无法向王妃告知,”罗云罡肃然道,“不过,我的几位副将都瞧见了他入了王府,可能王妃并不知道,一搜便知道有没有了。”

“这可不行,”萧阮轻笑了一声,“云罡,这要是随便谁都能到王府里来搜一搜,王爷这靖安王的脸面何存?这样吧,不如你把王府团团围住,若是真有要犯逃进了王府,必定是走不脱的,等几日后王爷回来了,若是王爷答应你进来搜人,我自然也就没二话了。”

罗云罡语塞,好一会儿才道:“事情紧急,等不到王爷回来了,王妃若是不答应,我只有硬闯了,到时候再向王爷负荆请罪。”

杨泽冲上前一步,凛然道:“罗将军,你尽管放马过来,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你的人就休想闯入王府一步!”

罗云罡的目光落在了萧阮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知道蔺北行对这个王妃宠爱异常,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想和萧阮起正面的冲突。“杨侍卫这样如临大敌做什么?既然王妃不让搜,那便暂时放放,我去接阿卓回家那总可以吧?这个女人总是不安于室、胡言乱语,我怕王妃又受她的蒙蔽。”

“是我在府里太闷,接阿卓过来说说话,”萧阮皱着眉头道,“云罡,你这也不允,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王妃!”罗云罡冷冷地道,“我的女人,我要怎么管就怎么管,你总不能把手伸到我的后院吧?你到底放不放人?”

萧阮说不出话来。

让阿卓出来,必定是不能的;可若是阻拦,罗云罡便有了强闯的理由。

还没等萧阮说话,罗云罡一示意,那十来个将士便跟着他,越过了萧阮和杨泽冲,往里面抢步而去。

杨泽冲咬牙看向萧阮,萧阮摇了摇头。

外面有黑甲军围着王府,若不是到最后关头,不能惹怒了罗云罡,能拖多久就是多久,这十来个人入内搜索,黑灯瞎火的,应当搜不出什么名堂。

进了大门,罗云罡领着那几个人驾轻就熟地兵分两路,也不再知会萧阮,径自往其他各院搜了过去。

除了萧阮的院子,王府各院一阵鸡飞狗跳,就连姨奶奶那里罗云罡也没放过,一间间地搜了过去,一直搜到了老王妃的佛堂,依然一无所获。

“罗将军,这可如何是好?”许是对蔺北行的敬畏之心太重,旁边的一位将军明显有些胆寒,犹豫着道,“要么算了吧,王妃这样护着,只怕是杀不了商易仁了,王妃是万万不能动的,她肚子里有将军的骨肉。”

旁边有一名副将凑到了罗云罡身旁,附耳说了几句。

罗云罡的脑门青筋暴跳。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郑铎说的对,他和萧阮的仇是结下了,不把萧阮扳倒,他日后是再也不可能有好日子过了。既然外面一无所获,人,应当就藏在萧阮的院子里,女人天性胆小,只要流点血动点真格,不怕萧阮不把人交出来。

“秦将军,都已经到这份上了,你还打什么退堂鼓?”罗云罡冷笑了一声,“我自然知道王妃万万不能动,吓唬吓唬她就好了,听我的,传我的军令,黑甲军骁骑营进王府搜查要犯!”

外面呼喝声四起,刀剑的钝击声同时传来,萧阮坐在前厅里,神情焦灼。

杨泽冲的布防设在院子的四周,占着王府的地利,挡住了黑甲军的第一拨攻击,但那黑甲军是蔺北行的亲卫,骁勇无比,这些侍卫们人少势弱,必定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几声惨呼响起,萧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终于按捺不住,推开了厅门。

木琉和几个嬷嬷惊呼了一声,齐齐地挡在了萧阮的身前。

萧阮举步往外走去,厉声喝道:“黑甲军将士们!你们看清楚了,这是靖安王府!你们到底是受了谁的蒙蔽,居然闯入王府动武?你们忘记了你们要护卫的是谁吗?你们是谁的亲卫?”

黑甲军向来对蔺北行忠心耿耿,一听这话,手上挥动的刀剑便忍不住迟疑了起来。

“王妃,我们只是来搜查要犯的,无意冒犯你,只要你把人交出来,我们便立刻撤走。”罗云罡站在高处朗声回道。

“将士们,罗云罡为了一己之私,假借要犯之名想要犯上作乱,你们不要再听他的号令了,”萧阮声色俱厉,“我乃靖安王妃,现命你们立刻退出王府,所有被胁从者,都不会被追究,若是继续作乱,王爷必定要将你们法办,立刻退出王府!不得作乱!”

“退出王府,不得作乱!”杨泽冲和侍卫们跟着怒喝了起来,一时之间喊声震天。杨泽冲的身形骁勇,一个刀背砍在和他对阵的都尉后背,都尉应声而倒,他一脚踩了上去,环顾四周,傲然道,“还有谁敢放马过来?”

眼看着黑甲军的士兵都被萧阮镇住了,有人却在人群中高喊了起来:“这个女人在胡说八道,她是皇帝派来的奸细,特意来迷惑我们王爷的,是她把我们西南的军务全都泄露给皇帝了,要害死我们王爷,罗将军要搜查的要犯就是她的同伙,大家别听她挑唆!”

萧阮朝着躲在暗处的那人喝道:“魑魅魍魉之辈,为何躲在暗处不敢现身?”

众人齐齐往声音的来源处看了过去。

忽然,侧方一支箭破空而出,朝着萧阮激射过来。

这箭来得太突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暗中呼喝挑唆的人吸引住了,杨泽冲和侍卫们还守在院门和围墙各处,根本来不及回救,木琉和几个嬷嬷们的又在萧阮身后,等到那支箭快到眼前了才看到。

眼看着那支箭直奔胸口,萧阮惊惧之下,只来得及往旁边挪了挪,眼看着就要被射中了。

“扑”的一声,箭入肉中的闷响传来。

阿卓从侧旁扑了过来,抱住了萧阮。

作者有话要说:大大大肥章,求表扬\(^o^)/~

第 102 章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萧阮抱住了阿卓, 耳朵发出了轻微的嗡鸣声;她的手湿漉漉的,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来。

那支箭羽正好映入萧阮的眼睑, 尾部还兀自微微颤动着, 箭镞整个没入了阿卓的后心, 鲜血迅速地蔓延开来,浓重的深褐色将阿卓那淡绿罗裙浸透了。

片刻之后, 惊呼声传来, 木琉和几个嬷嬷一拥而上, 扶住了萧阮和阿卓。

“阿卓!住手!”罗云罡在远处怒吼了一声,挥剑从高处跃下,往前院直冲过来, 杨泽冲迎了上去, 两人顿时缠斗在一起。

现场一片混乱。

黑甲军中, 刚才那个说话的那个人还在不停地煽动, 原本已经停止进攻的将士, 重新犹疑了起来,而有数十人在那人的指挥下,再次朝着院子冲杀了过来。

罗云罡的亲信一见罗云罡进了场, 也跟着涌了过来,眼看着这场面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瞬息之间, 一声尖利的呼啸声在夜空中响起, 一支穿云箭刺破了漆黑的夜空。

“统统给我住手!靖安军虎符在此,见虎符如见靖安王亲至!”一大队士兵涌入王府,在一片火把的辉映下, 贺平宁全身盔甲地冲了进来,厉声高喝着,“王妃的话,你们都听到了,缴械投降者,从轻发落;谁再敢动手,杀无赦!”

他的面上镇定自若,内心却早已心急如焚。

万万没想到,他只不过领着将士们出城去演练了几个时辰,城中便出了这等大事!

罗云罡曾经和他暗示过两次,说是王爷龙翰凤雏,有不世之材,不一定不能再往高处走一走,都是王妃阻挡了他未来的路。

他只当罗云罡在开玩笑。

虽然他不喜欢萧阮,也对萧阮抱有戒心,但只要蔺北行宠着萧阮一天,他就把萧阮当一天的王妃,只盼着哪天蔺北行幡然醒悟,不要再对萧阮痴迷。

万万没想到,正练兵练得热火朝天时,禾蕙找到了他,告诉了他这样一件噩耗。

罗云罡胆大妄为,趁着王爷不在,把他骗出城外,做出了这种倒逼王爷的蠢事。

蔺北行临行的叮嘱言犹在耳,王爷的心上人却在他手上出了纰漏,他心里一阵阵发寒。

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看惯了王爷和王妃两个人腻在一起成双成对的背影,一想到万一要是萧阮出了事,日后王爷必将心碎神伤、形只影单,他的心就好像被无形之手揪紧了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恨不得插上双翅,一下子就飞到王府。

偏偏来报讯的禾蕙还一直抓着他不放,不愿意留在城外慢慢回来,哭哭啼啼的,他只好抓着禾蕙坐在他的马上,一路急行回了城。

还没进王府,他便听到了萧阮高声说的那一番话。

字字铿锵、临危不乱。

刹那间,他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为什么蔺北行会待萧阮如珠似宝。

为什么陈碑之会对萧阮五体投地、言听计从。

为什么城中百姓会如此喜爱这位靖安王妃

……

目光四下梭巡着,他一下子就看到了萧阮,眼看着廊檐下的萧阮浑身是血,他又惊又怒,挥剑直指罗云罡:“罗将军,你这是疯了吗!你想让王爷家破人亡吗?那是王爷的妻子和孩子!”

罗云罡停了手,看着场内几近混乱的场面,眼中一片茫然之色,杨泽冲一剑横扫过来,他一个侧身,躲过了要害,却被剑锋扫到了手臂,一时之间血流如注。

一阵剧痛袭来,他猛然清醒,高声叫道:“住手!不许再打了!我们中间混入了奸细……”

杨泽冲记挂着萧阮,也无心再穷追猛打,见贺平宁已经控制住了局势,便转身飞快地朝着小然跑了过去,焦灼地问:“王妃,王妃你怎么样?”

萧阮坐在地上,外面的混乱,她已经看不到了,她的眼里,只有那迅速蔓延开来的血色,将那鲜嫩的淡绿罗裙浸透了。她手足无措地去捂那伤口,可是,血太多了,她捂不住。

“阿卓……”她的声音颤抖,“你怎么样……木琉……快去叫段大夫!”

阿卓的眼神涣散,喃喃地问:“王妃……我这是……要死了吗?”

“没有,不会的。”萧阮哽咽着道,“段大夫是神医,会把你救活的。”

“我好冷……”阿卓颤抖了一下,萧阮紧紧地抱住了她。

“王妃……我以前想进王府……真的不是想要背叛你……我以为……我们能像姐妹一样……相处……”阿卓咳嗽了起来,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她的手绵软地朝着萧阮伸了过去,还没触到却又无力地垂了下来。

“我知道,阿卓,你别说了……”萧阮握住了她的手,努力想把掌心的力量传递给她。

“你笑起来真好看……真的很像……很像我阿妈……”阿卓的目光贪恋地落在萧阮的脸上,“王妃……你能笑一笑吗……我已经很久都没见到她了……都已经忘了她长什么模样了……就还记得她笑起来的样子……和你一样温柔……”

萧阮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阿卓嘴里的血不停地往外涌出来,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神一下子变得焦灼了起来:“王妃……我要是死了……你能帮我照顾我……我弟弟吗?”

萧阮用力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把你弟弟接到南昭,把他当成亲弟弟一样照顾。”

阿卓放松了下来,眼睫无力地眨了两下,眼看着就要闭上了。

“阿卓!”萧阮焦灼地呼唤着,“你别闭眼,再撑一会儿,段大夫马上就快——”

“阿卓,你别想死。”

有人在她们身旁半跪了下来,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萧阮一看,居然是罗云罡。

此时的罗云罡,已经不复刚才在院门前的气势,头盔歪斜,身上溅满了血污,他的眼神痛苦,颤抖着朝着阿卓伸出手去,抚上了她的脸庞,但他的声音却依然冷厉,仿佛下一刻就要手指握紧,掐在阿卓的喉咙上:“你居然敢背叛我,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弟弟抓起来宰了,让他一起去黄泉陪你!”

一听“弟弟”两个字,阿卓快要闭起来的眼睛倏地一下睁开了,涣散的目光定在他的脸上,好半天才认出他来:“将……将军……是你……”

“是我,你怕了吗?”

“怕……”阿卓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了一丝浅笑,“不怕了……反正我就快……死了……将军……你对我很好……是我对不起你……”她困难地转过头去,看向萧阮,“你别怪他好不好……他也是受了……受了别人的蒙蔽……”

萧阮泪如雨下:“好,我不怪他。”

“我……我太累了……”阿卓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阿卓!”罗云罡嘶声叫道,“你不许死!我原谅你了,你快好起来,我们再好好地过日子!你要是死了,我就——”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阿卓的眼睛闭上了。

萧阮的心口一悸,一头栽倒在地。

萧阮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的她,被困在了育王寺的火场内,四周有人在呼喊,可她躺在地上,身形却被定住了似的,怎么也挪不开来。不一会儿,她的魂魄高高地飘了起来,看向了簇拥在她身旁混乱的人群。

木琉倒在她身上,有人冲了上来,试图搬走她们的树干……烈火熊熊燃烧着,烟雾弥漫,眼看着就要把他们这些人都吞噬了。

“快走啊!”萧阮着急了起来,朝着扑在她身躯上的虬髯汉子叫着。

“王妃。”

她转头一看,只见阿卓的魂魄也飘在了半空,朝着她甜甜地笑着。

“阿卓,你怎么也在这里?”萧阮激动地朝她扑了过去,然而,她的手臂却穿过了阿卓虚无的身体,扑了个空。

“我也不知道,”阿卓转了一个圈,高兴地道,“王妃,我太开心了,我又能和你在一起了吗?这一次我一定不惹你生气了,乖乖地做你的妹妹!”

萧阮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躺在地上的躯壳。

她这是在哪里?阿卓又是在哪里?她们两人还有机会捡起从前的姐妹情分吗?蔺北行呢?他在哪里?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底下却忽然发生了变故,那个虬髯汉子扑在她的身旁,嘶声叫着她的名字,神色可怖。半晌之后,他怒喝了一声高高跃起,举刀朝着跑过来的周卫熹当头直劈了下去。

周卫熹连滚带爬,在侍卫们的掩护下狼狈逃窜,口中还恶狠狠地骂着:“奸夫□□!早就知道你们有牵连了!”

……

真是莫名其妙。

前世她和蔺北行清清白白的,这周卫熹怎么像疯狗一样乱咬?

蔺北行怎么还不走?这火势,再拖延下去,只怕连他都要走不脱了!

这一着急,一阵天旋地转袭来。

萧阮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张冒着青色胡渣的脸映入眼眶,是蔺北行。

萧阮一时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那目光死死地落在她的脸上,片刻之后,蔺北行猝然俯身下来抱住了她。萧阮有孕在身,蔺北行不敢用力,只能用下巴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摩挲:“轻轻,吓死我了,幸好……幸好你没事。”

冒着尖的胡渣带来了几分刺痛的感觉,萧阮终于感觉到了几分真实。

她抬手勾住了蔺北行的脖子,语声中带了几分哭音:“蔺大哥,你总算回来了!”

“我接到你派人来传的讯息,星夜兼程赶了回来,是我来晚了,是我疏忽大意,居然在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的纰漏。”蔺北行后悔不已。

凌晨回到王府,看着王府洞开的大门和一地的残败,蔺北行的脑中空白一片,恐惧占据了他的全身,几乎连步子都迈不动了。

幸好,贺平宁第一时间迎了出来,第一句话就安了他的心。

“王妃没事,肚子里的孩子也平安。”

“不过受惊过度,晕了过去,段大夫给她喂了安神的药,强迫她睡了。”

此时此刻,抱着完好无损的妻子,蔺北行无比庆幸。

他简直难以想象,若是昨天那些混入黑甲军中的贼子得逞,萧阮被他们杀死或者掳走,那会是怎么样的场景?他定要让那幕后的黑手付出代价!

“你好好歇息,”蔺北行在她耳边轻声道,“所有策划参与此事的人都已经被抓起来了,具体还要审讯过以后才知道,你放心,所有欺负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轻饶。”

“阿卓……”萧阮喃喃地念叨了一句,猛然来了精神,“阿卓怎么样了?段大夫来了吧?是不是已经把她救活了?”

蔺北行的目光有些闪烁,迟疑了一瞬道:“救过来了,不过还很危险。”

“我去看看她。”萧阮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不行,”蔺北行按住了她,“段大夫的脾气你知道,不许别人打扰,你好好留在这里休息,有事情了我再叫你。”

萧阮定定的地看着他,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你是不是在骗我?”

蔺北行心知瞒不了了,只好承认:“是。她在段琪安到之前便断了气,段琪安回天乏力,她救了你,必定是不愿意看到你伤心难过,你节哀顺变。”

萧阮怔了片刻,闭上了眼。

良久,她轻声道:“我知道了。但她不会死的,我在梦里见过她了,她必定还活着,活在某个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说不定哪一天,我就能再和她重逢了。”

“阿卓她喜欢我笑,我要一直笑给她看的……”她泪流满面,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3 章

蔺北行以为萧阮受了刺激, 不敢反驳她的话, 只好点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