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反派们宠我上天的日常/一行反派上青天上一章:第 53 章
  • 反派们宠我上天的日常/一行反派上青天下一章:第 55 章

只可惜她曾经付出的真心,还有她曾经为阿卓规划的美好未来。

“用不着可惜,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路,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前因便是后果,她既然觉得这样好,便由她去吧。”蔺北行淡然道。

除了这件意外,萧阮的日子一天一天平稳地顺滑而过。

王府上上下下,都把她当做了易碎的瓷器,尤其是蔺北行,简直就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阿卓那边偶尔有消息传来,听说她很得罗云罡的宠爱,但不得罗蔺氏的喜欢,罗李氏也对她诸有刁难。

几个嬷嬷有时候会把听到的罗府妻妾勾心斗角的事情当做八卦说给萧阮听,还啧啧感慨,这位从诺罗部出来的姑娘居然手段厉害得很,罗李氏要不是有着正妻的位置和大了的肚子,只怕还要让阿卓平分秋色。

萧阮听着听着,终于释然。

她和阿卓,本就不是同一类人,不用再记挂了。

到了六月的时候,萧阮的肚子略略有些显怀了,蔺北行便天天趴在她的肚子上听动静,顺便教训肚子里的混小子或者小丫头要听母亲的话,不许再折腾了。

段琪安也从京城回来了,带回来了周荇宜和萧家人给未出世孩子准备的各种衣裳首饰,这一箱一箱的,只怕萧阮再生三四个都穿不过来。

除了这些,段琪安也带来了京城暗潮涌动的消息。

“三殿下和太子殿下已经势同水火,他遭了两次暗算,差点没命了。”

萧阮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现在呢?三殿下没事吧?”

蔺北行瞧着萧阮那担忧的模样,心里颇有点不是滋味,轻哼了一声道:“三殿下的手段厉害着呢,阮妹妹你不用担心。”

“你不懂,他就是个可怜的孩子,身边就没几个对他好的,就算是厉害也只不过为了自保罢了。”萧阮反驳道,许是她肚子里有了孩子了,一想到周卫旻从前母亲早早离世被宫妃虐待的可怜模样,心里就难受得很。

蔺北行悻然。

段琪安连忙道:“王妃,你不用担心。三殿下只是受了轻伤,我来之前还回击了一次,崔家的小儿子因为受贿被抓进了大牢,陛下很是震怒,可能会牵连出一大帮太子的人。”

说着说着,他便感慨了起来,“这朝堂只怕是要大乱啊,还是我们西南这边安稳。”

蔺北行朝他使了个眼色,段琪安愣了一下,便止住了这个话头,随后东拉西扯了几句慕王氏的病情,还有周荇宜的身体状况,随后便告辞走了。

把房门掩上了,蔺北行在萧阮身旁坐了下来,正色道:“阮妹妹,这一次,只怕太子和三殿下是真的要斗个你死我活了,不管谁胜谁负,大乾朝堂必定动乱,你心里要有个准备。”

萧阮的脸色渐渐泛白。

她心里明白得很,这一日无可避免,但还是为周卫旻和呆在京城的家人担心。

“不瞒你说,我在京城留下了靖安王府的眼线,”蔺北行轻声道,“三殿下那里你不用担心,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好像处在下风,实际上那两次暗算,一次的确是太子所为,另一次却是他自导自演,所以陛下才会拿下了崔府的小公子,算是对太子的震慑。”

萧阮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皇储之争,靖安王府远在西南,不可干涉,但以我所见,只要陛下不被蒙蔽,三殿下胜算颇大,而以三殿下的品性,他的戾气虽重,却不是刻薄寡恩之人,萧家必定无忧,你大可以放心。”

蔺北行的目光如炬,周卫旻能得他如此评判,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萧阮轻吁了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那就好,蔺大哥,我信你。”

“其实,此刻大乾除了朝政动乱,更糟糕的还有另一件事情,”蔺北行的神情凝肃了起来,“我怕边境会有什么异动,无论是新罗王还是李玉和他们,都是隐藏的杀机。”

萧阮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个强大缜密的男人,萧阮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蔺北行有心要谋逆叛乱,这一刻应该是最好的时机了吧?西南经过近两年的修生养息,实力雄厚,而大乾却有着日薄西山的倾向,若是有外族入侵,大乾自顾不暇,压根无力来平剿西南,蔺北行蚕食鲸吞,未来问鼎天下未必是件难事。

她的手忍不住握紧了,手心渗出一层薄汗来。

“我想过了,西南的军备一天都不能放松,”蔺北行的眉头皱了起来,“万一要是有个意外,我这里也能替陛下震慑一二,最起码这西南两边的北狄和南蛮,都能让他们乖乖地龟缩不动。”

萧阮怔了一下,握紧的拳头松了开来,用力地抱住了蔺北行。

“北行,你能这样想,那就太好了。”她喃喃地道。

作者有话要说:蔺北行:我这么好,就不给我点福利吗?

蔺北行:都素了这么久了!

醋哥:……

醋哥:晋江严打了解一下?再动歪脑筋小心被封文!

第 100 章

一连几天, 蔺北行都很忙碌。

除了要时刻关注京城那边的动向,还有边境各地的局势,蔺北行开始了一年一度的练兵和巡查。自从西南战乱开始后, 靖安军的伤亡率大增, 军中将领一度青黄不接,蔺北行便设立了特殊的晋升通道,不拘一格,通过大练兵从下级军官和士兵中发现人才。

又过了几日,蔺北行要去宁州、定云等地巡查, 一去就要十来天。这是两个人自新婚以来的第一分别,都有些依依不舍, 萧阮亲自收拾了行囊, 一路送他到了府门口。

蔺北行有些不太放心, 先是叮嘱了禾蕙和木琉要小心王妃的饮食起居, 随后又把杨泽冲叫到跟前,让他务必保护好王妃的安全,最后还把段琪安叫来啰嗦了几句,段琪安直接给他翻了个白眼:“王爷不放心, 不如把王妃一起带走吧。”

萧阮在旁边抿着唇笑。

蔺北行悻然。

当他不想把萧阮带走吗?要不是萧阮有了身孕, 没办法承受舟车劳顿,他早就带着萧阮假公济私,一路游山玩水过去了。

这个没良心的,居然还敢和段琪安一起取笑他。

蔺北行拽过了萧阮,噙住了她的唇狠狠地惩罚了一番, 萧阮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吻弄得满脸通红,好不容易才挣脱了开来,又羞又恼:“你……你这是干什么……这么多人……”

“谁看到了?”蔺北行阴恻恻地朝四周瞧了瞧。

目光所及之处,众人朝天的朝天,垂首的垂首,一个个都把自己当成了隐形人。

“看,没人看到。”蔺北行很满意。

萧阮简直拿他没办法。

时候不早了,陈碑之来催了,蔺北行没办法,只好最后又叮嘱了萧阮几句:“军府这一次留下的是贺平宁,原本是想让碑之留下的,可碑之一直以来都负责大练兵之事,实在没法走脱,平宁他虽然对你一直都有成见,但行事稳妥、谋略过人,我已对他下了严令,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必要以你为尊,不可有半分怠慢,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他去做就是了。”

萧阮点了点头。

留下谁对她来说都没关系,她大着肚子呆在王府,和军府并不会有什么牵扯。

蔺北行刚走的前两天,萧阮过得还很自在,没人一回来就从头到脚盯着她,连她喝了几口粥都要问得一清二楚,唯一不好的,就是夜晚的时候那拔步床太大了些,手伸过去都摸不到边,有些冷清。

到了第四天,老王妃应罗蔺氏之邀,去城外的别庄消遣去了,去之前原本也叫了萧阮一同随行,但萧阮实在不想和罗蔺氏整日相对,便婉拒了,老王妃也没有勉强,临行前也对着府里的人千叮万嘱,一定要照顾好王妃。

老王妃这一走,萧阮更没事做了,对蔺北行的思念便悄无声息地在体内蔓延了开来,渐渐肆虐。

紫薇花林里小坐,一开锁便想起了蔺北行深情的目光;书房里写字,看着那印章便想起蔺北行深夜来访的情景;就连好端端地坐在贵妃榻上看书,那思绪也会漂浮了起来,耳边响起了蔺北行的叮咛,“不要看太久了,小心伤了眼睛……”

这王府的每一处,仿佛都有着蔺北行的身影,而她身体的每一处,也仿佛能感应到蔺北行的存在。

再过了一日,萧阮觉得蔺北行好像已经离开很久了,可掰着手指头一算,回来还要四五天。

“王妃,”禾蕙轻快地走了进来,递过来一张帖子,“商府派人送过来的,说是让王妃亲启。”

萧阮一看,是商俞氏写来的,说是这几日三林酒楼有了几样新菜品,听说甚有江南特色,便邀请萧阮一起去那里尝个鲜。

西南这边的菜以麻辣为主,幸好王府里有从京城请过来的两个厨子,萧阮这才没有为膳食操过心,但江南的小菜也已经多时没有品尝到了,这一听倒也来了兴致,加上呆在家里只会越发思念蔺北行,翌日,萧阮便欣然应约去了三林酒楼。

商俞氏早就候在包厢里了,两人经常一起品读诗书、鉴赏书画,已经成了一对忘年之交,这一见面也用不着寒暄,商俞氏便命人上了菜。

宋嫂鱼羹鲜嫩滑润、叫花鸡香酥可口,萧阮一个一个品尝过来,的确是十足的江南风味。

眼看着饭菜吃得差不多了,商俞氏把筷子一放,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萧阮愣了一下:“夫人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这样为难?”

商俞氏挥手让自己府里的下人出去了,又看了看陪在萧阮身旁的禾蕙等人,迟疑着问:“王妃,不知道可否摒退他们,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萧阮摇了摇头:“夫人有话尽管说,这几个都是我的心腹,不必瞒他们。”

商俞氏犹豫了片刻:“这几位是王妃从京城带过来的吗?”

萧阮点头:“这两位是从小服侍我的,我待她们就和姐妹一样,那一位杨侍卫,是我祖母从江南带过来的侍卫长,一直随侍在我身旁。”

商俞氏松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王妃勿怪,实在是事情有些棘手。我也不知该如何说起,外子也来了,你听他说吧。”

“商大人也来了?”萧阮诧异地问,“他人呢?”

门被推开了,小二端着托盘送茶水进来了,一壶普洱茶浓香扑鼻,一一放在了商夫人和萧阮的面前。

萧阮盯着小二看了片刻,猛然惊醒:“商大人,你怎么扮成了这副模样?”

这位送茶水进来的小二,正是商易仁。

商易仁的神情还算平静,但说话声却带了几分颤抖:“王妃,事急从权,我就长话短说了。王妃,你虽然已经嫁入王府一年多了,肚子也已经有了王爷的骨肉,但天地君亲师的恩德,也应该还牢记在心吧?若是有朝一日王爷和朝廷起了冲突,你是站在谁的一边?”

萧阮愕然:“商大人,你这话是从何说起?王爷怎么可能和朝廷起了冲突?”

“实不相瞒,”商易仁压低了声音,“这几日我发现军府的调动有些不太正常,我的刺史府门前多了好多监视我的人,郡府那里也不例外。我怕王爷这是……别有深意。”

萧阮盯着他看了片刻,断然摇头:“不可能,商大人你是不是多心了?”

“王妃,我敢拿性命担保,不是我多心,他们的确是来监视我的,”商易仁正色道,“不瞒你说,我没别的本事,但背书认人都是过目不忘的,要不是昨天有一个监视我的人我曾经在军府中见过一面,我还不知道我的刺史府外已经遍布了耳目。”

萧阮沉吟了片刻道:“商大人,是不是这几日才有的?”

商易仁想了一下道:“前日开始。”

“那就对了,”萧阮松了一口气,“王爷现在不在南昭,这必定不是出于他的手令,我怕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商大人你暂且先安心下来,我敢替王爷担保,王爷对陛下一片忠心,不可能有不臣之心,而大人这阵子协助王爷治理西南,能力也有目共睹,王爷不可能对你有什么猜忌。你先忍一忍,等王爷来了,我们再开诚公布地谈一谈,必定能消除误会。”

商易仁将信将疑:“王妃,你就这么有信心?你就不怕王爷他对你阴奉阳违,做出什么令你措手不及的事情?”

若是那日没有和蔺北行聊及朝堂之事,萧阮说不定还要仔细琢磨一下,但自从那日之后,她早已全心全意信任了蔺北行。

在大乾这样风雨飘摇的境况中,还能替大乾的军备、国土着想,蔺北行若有二心,何必这样装模作样?

萧阮郑重地点了点头:“是,商大人,你尽管放心,我相信王爷必定不会负我,也不会负大乾和陛下。”

商易仁呆了片刻,终于放下心来:“好吧,既然王妃这样说,那我也信王爷这一回。说实话,我那日得了王妃的教训,抛开了对王爷的成见,这大半年相处下来,王爷行事雷厉风行、御下甚严,我对王爷是打心眼里开始敬佩了,也盼着西南在王爷的治下能成为大乾的一块沃土,让百姓们安居乐业,但愿王爷不要辜负你我的信任,做出什么错事来。”

商易仁还要掩人耳目,和萧阮说完便退了出去。

商俞氏又和萧阮聊了一会儿,两人这才在酒楼门口分开。

坐在马车上,萧阮仔细地回想了一遍商易仁的话,也把离开前蔺北行的言行一一推敲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到底是谁在暗中监视商易仁?会是贺平宁自作主张吗?如果是,那他为什么要监视商易仁呢?

萧阮有心叫贺平宁来问个究竟,可转念一想,贺平宁原本就对她抱有成见,若是到时候起了争执无人调停,反而不好,还是等蔺北行回来了再说吧。

翌日,天空中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也不知怎么,从一早起床开始,萧阮心头就有些不宁,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一算日子,蔺北行还要三天才能回来。

闲着无事,萧阮便在书房里呆了大半天。只是今天好像诸事不顺,写字的时候心不在焉滴了墨,把好好的一幅字毁了;看书的时候洒了茶水,把书都打湿了,

午后睡了一觉,刚刚迷迷糊糊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吵闹声,萧阮忍不住睁开眼来凝神听了片刻。

“什么事?”她叫了一声。

禾蕙推门而入,恼火地道:“倒是把王妃吵醒了。是阿卓,说是这么多日子过去了,王妃应该原谅她了,她想见见王妃说说话,我们拦了说不见,她倒好,在院门前撒起泼来。”

“阿卓?”萧阮愣了愣神。

阿卓居然还会跑来见她?这是又要耍什么花样?

要知道阿卓虽然在罗云罡面前得宠,但身份终究和她天差地别,就算是撒泼也在她面前讨不了半分好。

“王妃你再歇一会儿,我这就让杨侍卫把她架走,这也太不要脸了,居然还敢到我们这里来丢人现眼。”禾蕙恨恨地说着,急匆匆地出去了。

萧阮略略出神。

她也没心思再睡了,索性起了身,在卧房里无意识地踱了几步,忽然快步追了出去:“禾蕙,先等等,让她进来吧,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幺蛾子。”

阿卓进来了,她打扮得很漂亮,妆容精致,一身淡绿罗裙,已经和南昭城中汉女的打扮没有什么两样,唯一狼狈的是发髻在刚刚的撕扯中有些散乱了。

刚一进来,她便有些神经质地往后一看:“你们……你们都出去!我和王妃有要紧的事情要说。”

禾蕙和木琉倒被她吓了一跳,斥责道:“有话快说,别装神弄鬼!”

萧阮的眉头紧蹙,淡淡地看着她,一语不发。

阿卓看她们都没动,只好作罢,慌忙转身把房门关上了。

她盯着萧阮,双唇颤了颤,哑声道:“王妃,我……我听到了一个秘密……”

她的声音顿住了,眼神有些惊恐。

萧阮觉得很不对劲。

阿卓心机深沉,就算那日被她戳穿了算计也没有这样失态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放缓了语气:“你到底怎么了?先喝口茶,坐下慢慢说。”

许是她淡然的口吻抚慰了阿卓,阿卓脸上惊恐的神情渐渐消失了,眼底浮起了一丝泪光。

深吸了一口气,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低声道:“罗云罡他……他要杀了刺史……逼反王爷……然后离间你和王爷除掉你……”

作者有话要说:危机四伏。

第 101 章

当年蔺北行以弱冠之龄统帅靖安军时, 罗云罡便一直追随左右,陪伴他度过了最为艰难的第一年。后来靖安军日渐势大,他跟随蔺北行南征北战,统帅着靖安军中最为骁勇的黑甲军,成为蔺北行手中的一把尖刀,所向披靡。

西南平定之后,蔺北行为西南诸将请功,亲封罗云罡为镇安将军, 负责整个南昭城的防卫,是蔺北行最为倚重的重臣之一。

公事上密不可分,两人在私交上也十分深厚,经过几年的战乱, 蔺北行已经没有几个同龄的亲人了, 罗云罡身为他的表哥, 血缘关系亲厚, 两人可以说是情同手足。

而现在, 阿卓居然说他要杀了商易仁、逼反蔺北行?

萧阮的手足冰凉,她猛然想了起来, 前世好像也听说过这样一件事情。

那已经是蔺北行率领靖安军奉旨前往秦中平叛之后了,当时蔺北行在距离京城不远的地方按兵不动时, 朝廷上下为了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吵得人仰马翻,有的说蔺北行应当不会反,还是以安抚为上,有的说蔺北行早就反了, 朝廷命官都让他给杀了。

当时萧翊回来忧心忡忡地提过几句,被蔺北行杀的那个官员曾经是他的旧识,他慨叹不已。萧阮对西南的官员不熟,除了义愤填膺地一起谴责了蔺北行几句,并没有太过留意这件事情,现在想来,这个官员难道就是商易仁?

算了算时间,现在离前世的那场对峙已经过去快一年了,她原本以为,在她的努力下,西南和朝廷已经抛弃固有的成见,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和睦。

没想到,这一场冲突晚了大半年,却还是突如其来地来到了她的面前。

“王妃……你是不是不相信我?”阿卓见她不说话,有点急了,“这一次我没有骗你,真的,你相信我……”

“好,”萧阮定了定神,“你都听到了些什么,慢慢说。”

阿卓见她神色冷静,原本的焦急也稍稍减轻了些,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这几日罗云罡经常和罗蔺氏单独在书房里说话,罗蔺氏不喜欢阿卓,阿卓深怕她有什么阴损的花招,便想方设法探听。

今天午后,阿卓便事先偷偷进了书房,哪知道罗蔺氏没来,罗云罡和几个将军进来了,定下了在今晚一起入刺史府杀掉商易仁和他的家人的计划。

“他们说,朝廷现在就是一条虫,王爷英明神武,却被朝廷压了一头,大家都很不服气,就算不能取而代之,也应该自立门户,何必要受朝廷的指派缚手缚脚?”阿卓颤声道,“王爷未必没有争霸的雄心,只是却不下面子,不如大家推上一把,这样日后就不必限于西南这弹丸之地,前途不可限量。”

萧阮的脸色渐渐泛白。

看来这罗云罡是野心勃勃,早有预谋了。

“他说,这一次是最好的时机,王爷不在南昭动手方便,老王妃也已经被他母亲哄去了郊外,杀了商易仁轻而易举,法不责众,等王爷知道这件事情木已成舟,而王妃你一个妇道人家,难道还能翻天不成?若是乖乖听话也就算了,要是胆敢帮着朝廷说话,必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阿卓定定地看着萧阮,哽咽着道,“我原本听得并不在意,他们男人要做什么,我们女人都管不了。可后来越听越不对劲了,他们居然要害你。你对我一个萍水相逢的人都这么好,还出钱让我们西南十六洞的孩童学认字读书,你这么好,他们要害你就一定是在做坏事,王妃,我不想你有事,就算你不喜欢我了,我也想你永远都那么快乐,笑得那么好看……”

她拉住了萧阮的衣袖,抹着眼泪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萧阮恍惚了一瞬。

这一刻,好像从前那个天真无邪的阿卓,又回到了萧阮面前。

“阿卓,谢谢你,”她轻声道。

阿卓睁大了眼睛,双眸被泪水浸润着,分外清澈,半晌之后,她的眼中透出了惊喜之色,语无伦次地道:“王妃……你原谅我了吗?不生我的气了吗?我……不不不……我们不说别的了,王妃,你一定要相信我,快想想办法,晚了就来不及了……”

事情紧急,萧阮的眉头紧蹙,在房间里踱起步来。

大乾因为皇储之争重新陷入了纷扰,让西南某些将领的权欲膨胀了起来,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罗云罡这样,必定是谋划已久,而最近她和罗府的一些冲突,更成了矛盾爆发的导火线。

如果商易仁被杀,朝廷必然震怒,蔺北行便不得不反,而她身为启元帝亲赐的王妃,又是萧钊和大长公主的孙女,夹在中间必定进退维谷,被休弃厌恶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怪不得商易仁的刺史府跟前有人在监视,她还以为是贺平宁的手笔,原来是罗云罡的安排。

“阿卓,来和罗云罡密谋的,有贺大人吗?”萧阮有些不抱希望地问。

“哪个贺大人?”阿卓愣了一下。

“就是那个经常讨厌王妃的贺平宁,和陈碑之老是在一起的。”木琉提醒道。

阿卓想了想,摇了摇头。

萧阮有些狐疑,照理说贺平宁对她的讨厌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罗云罡怎么会不去拉拢他?

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去想什么前因后果了。她在南昭郡中,并没有可以倚仗的人可以抗衡罗云罡麾下的黑甲军,要想万无一失躲过这场劫难,不得不求助于贺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