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守财奴的冻结刺激...

“你也说了,那厮记仇得很,要是真能打一顿就算数,他还是付沂南吗?”冷意一手托着手肘,悠悠地吐着烟圈,淡淡的茉莉味在空气里弥漫开去。

“过不去付沂南这道坎,你怎么在圈子里混下去?”总监暴躁,“你以为他扒光了你的工作就算完了?”

“那你说我还有什么可供他消遣的?”冷意无辜地耸肩,恍然叫起来,“还有我这倾国倾城貌,窈窕玲珑身。”

“还跟我说旁的的是不是?你这才多大?从后往前数你就名列前茅。”总监彻底被冷意激怒了,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胸口,又点上她的额头,“这张脸,每天化的跟鬼似的,付沂南肯往下吻我都佩服他。”

“就你还用成语?正经的形容词都说不清楚。又偷看舞霖新片的小样了?看别人的过瘾吗?有本事自己演,你这辈子就演一次女主角还票房惨淡。我龙震手下哪一个不是天王天后,就你丫的给我在三线挺尸,想砸我招牌是不是,你敢从娱乐圈消失,我真拿你泡酒,真泡酒!十鞭酒!”

冷意被教训得一愣一愣的,这霸气,不愧是金牌的。“Vivi,我真以为你骂出新意了,最后又绕回去。不过我妈活着的时候要遇上你,一定姐妹情深!”冷意她妈那张嘴跟蘸了鹤顶红似的,又毒又辣,冷意的一张烈嘴全随她。

冷意笑眯眯地抽完最后一口,将烟头摁灭水里。她那张铜墙铁壁的脸可不是白修炼的,这么多年,如果说舞霖是荣辱不惊,那她就是典型的恬不知耻。

“你这脑子就说脸皮对半开。”总监浑身发抖,冷意不敢再刺激他,都四十几岁的人了,多说两句要被她气中风了偏瘫了…

“到底去不去道歉?!”他吼了一声,将楼上下来的工作人员吓得拔腿就跑,连头都不敢回,连着摔了好几跤。乐得她扶墙,夸张的笑声回荡在整个走廊里。

“当然去…不过给我两天时间。”看总监方缓和的脸又僵起来,冷意补充,“我也得准备准备,想好说辞,拿出诚意是不是。”

她惯用的停车位上那辆娇小的smart不见了,她一惊,致电袁莱,被告知公司收回配车。这圈子能不这么现实么?她烦躁地翻找包里的巧克力,外国牌子,酒心的,是她身上唯一的奢侈品。

还剩两块,存货不足,正好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冷意甩了甩头发,有钱人逛商场,穷光蛋逛超市。

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地方的生意永远那么好,一为医院,二是银行。卡吞入取款机,片刻,上面提示无法实现现金存取业务。

她的小手抖了一下,反复几次,身后那人都不耐烦地催促,她才回神,怒气冲冲地进了大堂。

也不管排不排队,看有人站起来,一下坐在凳子上,那气势,直接波及到了柜台里的男青年,他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不太专业的笑:“请问您办理什么业务?您有填表吗?”

“我的卡取不了钱。”冷意将所有储蓄卡排在大理石的柜台上,也不管跨不跨行。男青年小心翼翼地摸过两张本行的:“其他银行的,要去本银行办理业务。”一张一张刷过,一小会儿,才抬起头,将卡递还给她。

冷意迫不及待地问:“能取了?”“不好意思,您的账户被冻结了,暂时无法进行任何业务的办理。”

“为什么?”提到钱,冷意容易失控,男青年大约是新人,没有老职员的架子,陪着笑脸:“这个…我不太清楚,您到里面的办公室咨询一下吧。”

冷意从业务经理那里得到的答复是公司冻结了她的账户。她拨了公司财务的电话,那边还没说话,她这里就咆哮开了:“我杀人放火了,还是作奸犯科了?冻结我的账户?让我喝西北风啊?你以为我不用吃饭迎风就长?”

“意姐,这是上面的意思,我也没办法。”小姑娘知道冷意视财如命的个性,就怕冷意一定会闹来,提心吊胆了一下午。

断她生路?冷意用力地深呼吸,心里盘算的却是与付沂南同归于尽的可能性。SEE的大老板…立刻调转了方向直逼SEE的总部。

冷意原以为她们公司那幢楼已经足够气派,在SEE这幢大厦面前…都成了笑话。前台小姐比她们公司新晋的那几个小姑娘都漂亮,本来态度好好的,她一提找付沂南,前台的脸色唰就变了,语气也冷淡生硬起来。

小眼角睨着冷意,公司每日有多少女人来找老板,再大牌的来打听,只要没有上面特别是授意,他们也保持着一贯的说辞,老板不在。面前这一位面生,浓妆艳抹,不具档次。

和前台纠缠数小时后,冷意战败了。那小嘴严实的,不进国安局真是可惜了苗子。只能转向求助Vivi,Vivi丢下手里的艺人将心思全放在付沂南的行踪上,冷意小有感动,其实,总监真的很疼她。

“意姐,这么早?”酒吧那一带,冷意熟门熟路,时不时有人和她打招呼。“阿B,我想进‘月浓’,有没有办法?”冷意搭着他的肩膀,架势颇有大姐头的影子。

八点多,正是酒吧渐渐热闹起来的时候。Vivi的最新战报,付沂南今天会在这里约会某位大明星,自然是女的。

“这点忙都帮不上,我在这一路不是白混了吗?”阿B冲她勾勾手。两人时而贼笑的模样,倒真像是合计着做坏事。

“月浓”不能说是J市最红的酒吧,却一定是最贵的。门口查得严,一般人是没有机会进去的,阿猫阿狗更是要绕道走。

冷意黑色皮裹胸,短皮裙,镂空丝袜没入裙摆,烟熏妆倒是她一贯的风格。“月浓”的女服务就是这样统一的着装,性感又狂野。

“哎哟,你拉链开了。”冷意看似好心地提醒路过的服务员。那人低头,果然看见皮裙上的拉链滑下,腾出一只手,半天也拉不回来。

“好像坏了,你去换一身吧,这是哪儿的呀?我帮你送。”冷意挺身而出,特别仗义。那人脸色垮下来,似乎对这一趟去不成非常的遗憾:“最里面那间VIP。”扭着身躯回休息室换衣服。

冷意面上泛起诡异的笑容。她在这里杵了二十分钟,下手弄坏了七个人的裙子,总算是截到她要去的那一间。

门外守着不止十个人,十米内没人敢靠近。要不是这排场,她哪里需要摆些下三滥的招数,早闯进去了。

理直气壮地给领头的看了托盘里的房间号,仔细再仔细地检查数遍之后,才点头放人。黑色镶金边的扶手里装了灯,发出淡淡的黄光。

冷意一手托着盘子,一手推开门,里面安安静静的,没有开任何音乐,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冷意冷冷地勾了嘴角,赤红发黑的唇畔荡漾开恶作剧的笑容。手一伸,啪地拍在顶灯开关上,瞬间包间里亮堂一片。她毫不意外地瞧见小吧台上纠缠的两个人。

被按在吧台上的女人,冷意偷看一眼,小天后梅冰玉?黑色的蕾丝泡泡衫半褪,香肩小露,头发凌乱,裙子也滑落到膝盖,怎一个香艳了得!

梅冰玉人如其名,冰清玉洁,在圈子里以出尘脱俗而独占四小花旦之首,从来没有绯闻,更别提男朋友了。八卦大八卦,冷意真恨不得眼睛自带摄像功能,拍下来,卖给媒体,得赚多少钱!

男人转身,眼睛眯着,似乎不适应突如其来的灯光,脸色也不好。粉色衬衣一颗扣都没扣上,只可惜裤子整整齐齐,看来她真是坏了人好事。

“谁让你开灯的?”他疾言厉色,带着暴躁的前兆。“这事黑灯瞎火的办多没意思,要是长块胎记生个脓疮都不知道,多恶心。”冷意将手里的托盘放在吧台上,跳上吧台的高脚椅。

门的隔音效果是极好的,但是保镖天色的职业敏锐力,听觉果然,他们可以无视里面激烈的喘息声,但是雇主的咆哮不能视而不见。推门进来一瞬,便是这活色生香的的一幕…

“出去!”付沂南暴跳如雷的声音吓得众人一溜烟退得精光。梅冰玉羞愧致死,躲在付沂南身后,冷意原还意思他这是护着娇花怜香惜玉,哪里知道他伸手甩开梅冰玉,那边大概还没从激情的酥麻中恢复,腿一软,摔在地上。那眉目含泪,我见犹怜!付沂南却浑然不察,目光直停留在冷意的脸上,当然不是含情脉脉,而是恶狠狠的。

“冷意?”他很确定,这张脸,这幅妆容,这种毒辣的语气,都让他记得清清楚楚。“他们都说我容貌一般,我倒觉得不是。”冷意自顾自地端起托盘上的酒喝起来,颇有些自恋的口气,“付少这样阅历经验都丰富的人,能记住的必定是美女。”

“你出去。”付沂南微微侧脸,视线下俯45°,异常不耐地向地上的美人下了命令。梅冰玉樱桃口张成蜜桃口,吃惊不已,在付沂南皱眉抿嘴的空挡,拉正了衣衫,扣起裙摆。端正了仪容,才婀娜地离开,只是眼神略显哀怨。

“冷意,这是第三次。”待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付沂南咬牙,似乎恨到极点。“和付少比起来,我这一次两次三次,都不算什么。”

“我还以为你今天是来道歉求饶的。”付沂南听出冷意话里的意思,心情不由好起来。与她隔着两个位置,也坐上吧椅,手很长,端走了剩下的一杯酒,浓烈的酒气飘过,是她最不喜欢的伏特加。

“我是来道歉的。付少都断我生路了,我再不来,不是等死吗?”冷意并不是太有诚意,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顺手将高脚杯砸在地上,伴着破碎的声响,玻璃片溅了一地,“付沂南,你想怎么样?”

5、精神胜利也算是输...

付沂南没有喝高脚杯里的伏特加,杯身倾斜,透明的液体在空中垂成一条直线,酒气越发浓烈地飘散在空气里。把酒杯端端正正地放在吧台上,折射着吊灯斑斓的色彩。

“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诚意。”他一颗一颗地扣上衬衣的纽扣,毫不避讳,展露在冷意面前的身材确实有型有款,巧克力腹肌比圈子里众多男艺人都结实。

“位置角度力道,都由你挑,我绝对不躲。”她脱掉脚上的高跟鞋,丢在吧台上,黑色的尖跟整一根都是金属质地,比她上次那一双垫着铁皮的木质跟凶狠得多。

“也可以叫一壶开水进来,一定比鱼汤烫得多。”冷意光着一双脚跳下吧椅,笔直地走向付沂南,约莫半米开外,手肘垫着吧台,身体微微前倾,“至于刚才…我没有同人野战的爱好,你也看不了现场版。”

“这样没有诚意?”付沂南靠近她,鼻尖触到她的,冷意神情不变,连嘴边的笑容都没有褪去,感觉到他的气息越来越近,直到双唇相贴。

这一次付沂南事先没有喝酒,只是嘴唇上竟也没有女人唇彩的味道。化妆品里,她最爱口红,对嘴上的味道也最敏感,而他的唇上一点也没有留下。是梅冰玉用的口红防脱效果太好,还是他从没有吻过她的唇?

渐渐用力,几乎和上一次如出一辙,他的犬齿用力咬破了她的下唇,冷意这一次没有挣扎,只是眼睛微微眯起,牙齿用力地咬住他的上唇,力道很足,险些将他整一片上唇咬出伤口。

付沂南感觉到剧痛,一把推开面前的女人。冷意看着他龇牙咧嘴忍痛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皓白的牙齿上还留着淡淡的血迹,不知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你找死。”手指揩在嘴唇上,擦下红艳艳的血渍,浑身发抖,不知是痛的还是气的。“是你找死才对。”冷意尖细是舌头舔了舔唇,“听说血液接触是最容易传染疾病的。我建议付少快去医院看一看。毕竟…早治早好。”

冷意走到门边,突然开口,像是刚刚想起来:“啊,付少也知道,我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久,多少总会沾染些毛病,会传染。”回头对面如菜色的付沂南抛去一记眉眼。

门合上的一瞬,付沂南伸手将吧台上的空杯子扫落在地,仿佛还不能消气,抬脚踢翻几个高脚椅,一室狼藉。

“找死,找死!”他咬牙切齿,冷意下口很重,嘴唇上的血还在冒,他厌恶地睨了一眼,传染病?以这个女人的举止看,约莫是疯狗病。

冷意赤着脚走出“月浓”,阿B在一旁的巷子里守着她的衣服,见她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快步上去:“意姐,赶紧穿个外套,这天还挺冷的,鞋子也穿起来。”

“B哥,新妞?”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青年勾肩搭背地走过来,笑嘻嘻地同阿B打招呼。

“滚,这我嫂子,没开眼的东西。”阿B冷下脸来骂一句。“这一片除了B哥谁还敢称老大?是我们大嫂吧?”绿头发的青年像是讨好,没想到换来阿B发怒的表情:“出门没带耳朵?我说是我嫂子!叫意姐!”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点头哈腰地喊一声:“意姐。”冷意笑着点点头,浓黑的眼睑微垂,带着敷衍的味道。

“意姐,有人欺负你?”冷意的嘴唇上还留着点点猩红,在浓黑的唇彩上很明显。“这么多年,哪一次不是我欺人?”冷意拍了一下阿B的后脑勺,“阿B,这一片得罪不起的人太多,安稳一点。”

谈判失败,估计又要被Vivi念叨了,冷意想着就烦。钱包里还剩五百块,一盒巧克力就要一百多,冷意在货架前来来回回转悠了好几圈,最终收回了手,默念着吃饭要紧。

“为什么要买?败家的东西,就知道吃,还挑牌子!”冷意捧着那盒巧克力,嘴上骂骂咧咧的,心里却是满足得很,饭可以不吃,巧克力不能断。剥开一颗含进嘴里,巧克力的甜味,酒心浓厚,瞬间俘虏了味蕾,有时候她觉得她有瘾,精神上的。

“冷小姐,月末了,记得交房租。”房东就住在关好好的对面,穿着睡衣,肥大的身材几乎堵住了走道,像是知道冷意没钱,从不催租的包租婆破天荒地同她提钱。

“我知道的虞阿姨。”冷意的态度客客气气,笑起来浓重的妆容带了煞气,惹得房东厌弃地别开眼。他们这一对房东和租客大约是世界上最相称的组合,一个小气得要命,一个吝啬得要死。

房东家连电视机都没有,平日里听听八十年代的老式收音机,就能过去一整天。况且冷意的名气实在是小,她一直以为爱好浓妆艳抹的冷意的行当不正经,有时候一整天都不在,她猜测是不是早上在发廊上班,晚上又去夜总会赚钱。

房东的冷血无情她是见过的,记得搬来那天,前面那位租客没钱续租,正和房东理论,力大无比的房东将他所有的行李从窗户里扔下去,吓坏了过往行人。听说只是拖了一天的租,还被扣了电脑做押。

“知道没有用,有钱才行。”虞阿姨扭了扭身子,将煤饼炉上炖的钢精锅拎进屋里。应该又是萝卜炖骨头,一锅萝卜加一块骨头,还是纯骨头的骨头。

屋漏偏逢连夜雨,冷意连着饿过早中饭,本打算在被赶出去的前一天晚上大吃大喝一顿,或许醉了还能同房东干上一架,平日里这小身板是不敢妄想的,也许醉了天生神力了,四两拨千斤了!哪知那边鸡毛还没拔干净,她这边的钱包就没了。

看着快好了,她去掏钱,发现皮包左下侧拉开一个大洞,钱包没了。她是多年没有干这行了,装备倒是越发先进了。冷意特别淡定,卡都被冻结了,她一点也不怕小贼去银行占便宜。

她慢慢地退出等着拔毛取鸡的人群,任凭老板怎么喊,都不做回声,悄悄逃离现场。

Vivi之前来了几通电话,确认冷意道歉的进度,一听她又火上浇油了,气得摔了电话,她也不敢打过去,就怕他一同指责,把她仅剩的那一点电话费都折腾没了。

“冷意我告诉你,这一次你再给我耍花样,我直接扒了你的皮负荆请罪去。”Vivi果然还在气,冷意听着她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心疼得在滴血,三毛钱一分钟呢。

“Vivi姐,等我好消息。”实在觉得结局无望,冷意先发制人,直接挂了电话。根据Vivi的消息,又约会?不知道这一次是哪一位。

她今天的打扮有点奇怪,白色的运动衫运动裤,洗得发黄的帆布鞋,却还是浓重的烟熏妆,一把扎的马尾很简单。这么看来,若是换一张清爽的脸,就相称了。

四道杠的伪阿迪,像是被扑倒的奇怪标志挂在胸口,混迹在一群买菜的中年妇女中间完全没有问题,可是,当她走在北宫奢华的走廊上,迎来众人的目光,依旧是那副唯我独尊的模样,大概只有冷意了。

“两个人吃饭用最大的包间。”冷意讽刺,她都快吃不起饭,始作俑者却安然地美人在怀,美食入口,真是不公平。

层层叠叠的保镖眼力惊人,在那么漆黑的环境里见过她一面,十个里竟然有九个记住她,若是那些观众有他们的一半眼里,她早就大红大紫了。

她识趣,绝对不会和胳膊比她大腿还粗的男人动手,就因为付沂南是草包,身边才需要一些金钟罩似的人物保护着。

她走近再走近,发现他们只是盯着她看,没有阻止她的意思,当手掌贴上门把,他们竟然别开头,目光平视前方,莫不是她的美色足以颠倒众生,蛊惑众人?连她自己都不信,这更像个…阴谋。

巨大的桌子上琳琅满目的菜色,也不管上首坐着的男人,冷意快步上前,双手扶着桌沿,那架势像是随时都会掀了桌子。深深吸一口气,屋子里飘荡着菜的香气,她觉得自己陶醉了。

门一开一合,果然是佳人有约,这一位比上次那一位更有名。玉女掌门苗蕊,圈子里公认的古装扮相第一人,绝对是一线中的一线,比舞霖更红的一线。

“付少还有客人?”苗蕊的声音很好听,清清润润,在付沂南左边坐下。“算不上客人,”付沂南看都没有看冷意一眼,“一定没有你尊贵。”这话极得苗蕊芳心,笑容越加甜美。

“付少,这小姑娘口风紧不紧?”苗蕊凑近付沂南的耳畔,两人腻腻歪歪起来。冷意之所以多年沉在圈子底下还能好好地活着,就凭借着一张比城墙还厚实的脸。也不管对面两人,她饿了,所以要吃饭。遵着这样的信念,自顾自地坐下。

“她敢乱说,我就割了她的舌头。”付沂南扬眉,笑容颇为跋扈。冷意笑起来,男人这种生物,果然都喜欢在女人面前充英雄。

“付少,这是什么东西?”苗蕊看着盘子里一小块一小块红得发黑的东西,忍着厌恶。“鸡血,这一桌是全血宴。”付沂南看好戏似的盯着正把一块血放进嘴里的冷意,“她那一道菜是有名的狗血鳝煲。”

苗蕊猛地站起身,往回退了几步,捂着嘴一副欲吐的模样。冷意不为所动,将筷子上的菜吃得干干净净,筷子又往别的盘子里伸去。

“付少,你该多吃点,吃血补血,那些没事去医院放血的傻瓜,要补。”冷意又吃了一筷子,原料让人难以接受了一点,味道却是一等一的好,“不过血只能补血,补不了智力。”

“苗玉女,你也该吃,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亲戚来了,不及时补住出血的漏洞,容易贫血。”说着还状似好心地指着地上,苗蕊低头,果然看见地上躺着一片疑似卫生棉的东西,大概是刚刚激动,从包里甩出来的。

6、这场买卖稳赚不赔...

苗蕊脸上变换了几种颜色,偷偷地看了付沂南一眼,那厮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冷意,冷意丝毫不惧,电光火石在苗蕊眼里就成了含情脉脉。

“不是我的。”苗蕊咬牙否认。“我用不起那么贵的牌子,还是进口货,既然不是苗玉女的,那就是付少的。”冷意感叹,“付少真是好男人的典范,随身还带着这种东西。”

付沂南站起身,白色的裤子有点修腿,腿型很直,非常好看。“苗蕊,你是想和我浴血奋战吗?”他几乎胸膛贴着苗蕊的背脊,微微弯下腰,“我嫌脏。”

苗蕊被他冷冰冰地话震得浑身轻颤,在冷意这种淫者见淫的人眼里,像极了被挑逗而颤栗的□场面,狗血的时候,就要吃狗血才能以毒攻毒。

“捡起来,滚出去。”付沂南声音不大,但是每一个字都很清晰,冷意也倍感意外,所谓怜香惜玉,这位一定不懂。

苗蕊直觉得难堪,眼泪已经在眶里打转,最后砸她白皙的手背上,唯美得就像是电影里的镜头,清纯之姿就不是冷意这幅艳星模样能比拟的。

“冷意。”他转身,站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冷意没有抬头,将含在嘴里的人参用力咬了咬,艰难地吞下去,除了难吃她找不出别的形容词。

她从前只见过,不过筷子粗,还是在柜台里包装得精光闪闪用价格吓人的那一种。刚从老鸭的肚子里挑出一根,至少拇指那么粗,不假思索地塞进嘴里,立刻就有了吃钞票的感觉。

付沂南看她的眼神,已经超出了嫌弃的范畴。见她吃得浑然忘我,完全不理睬他,上前两步,手那么一掀,一整乒呤乓啷的脆响,桌面盖住了杯碟的尸体。

冷意坐在位置上,手里拿着筷子,上面还夹着一只翅膀,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她继续往嘴里塞。等吐出最后一块骨头,付沂南脖颈上的经脉都贲张了。

“真的去抽血了?”手搭上他的衣袖,往上捋了一段,手窝一小块淤青,上面有三个明显的针孔,“付少有没有意外的收获?”冷意乐不可支,揶揄道。

付沂南拨开那只五颜六色彩绘的爪子,觉得自己可以喉头腥甜的一定是血,下一刻就要吐出来。

想起来就恼火,上一次去包扎脑袋,小护士为了多看他几眼,一圈一圈地没完没了,楞把他的脑袋包成粽子,这一次更过分,谎称他血管细,硬扎了三针才放他走。容家的医院…尽出这样的极品。

“滚出去。”一字一顿,他忍了又忍,克制着暴走边缘的情绪,“滚出去!”门口似乎听到付沂南发火的声音,门一推就进来几个,那架势,像是要把冷意拖出去扒皮拆骨了。

“付少,我真的是来道歉的,而且诚意十足。”冷意双手抱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嘴唇抵在他的下巴上,嘴里呼出的气带着人参的苦味,付沂南厌恶地别开脸。

保镖们见她挂在付沂南身上,也没敢上前。“出去。”冷意以为还是在吼她,双手一缴,死死地抱住他的脖子,掐得他喘不过气。

“你们出去!”他小半会儿扒不下蚂蝗似的贴在他身上的女人,只能让保镖退散,不然就这个女人下手没轻没重,可能真死在她手上了。

“你的诚意就是杀我灭口?”付沂南抹着脖子,差点以为它断了。“我杀了你,一定也活不了。”冷意冲他眨眼,自以为风情万种,“最多只能算是同归于尽。”

“冷意,我对你的道歉没有兴趣,不管多有诚意。”付沂南挑了一张凳子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虽然是坐着,却非要摆出居高临下的姿态。

“如果真的没有兴趣,外面这十几个壮汉早把我拦住了,根本不会给我机会进来。”冷意点破,走到付沂南面前,弯下腰,双手撑着椅背,几乎将付沂南圈在自己的手臂之间。

“这副尊容,难怪一直不红。”付沂南手捏着她的脸颊,质量一般的粉底脱色厉害,手指上沾了不少,他只觉得恶心,从来没在来往的女明星脸上摸下过这种东西。

“付少知道的,我不出名,赚那么一点钱,去韩国的机票都买不起,更别说是整容了。”冷意看出付沂南对她面皮上扑扑往下掉粉底很厌恶,故意凑近脸,用力在他脸上蹭了蹭,付沂南手忙脚乱推开她,用手帕一遍一遍地擦脸,恨不得扒掉一层脸皮。

“冷意,你找死。”付沂南觉得自己要爆血管了,手背上的青筋跳个不停,每一个指关节都在响。

“看相的说我能活过八十。”冷意梗着脖子,小时候她妈带她去算命,那人说她只能到十五,她妈一怒之下掏出刚买的菜刀,逼着那人改口,非要他说至少八十岁,看相的泪流满面,不情不愿地改口。

她妈明明信得要命,却总给她灌输她是富贵长寿命的谎言。战战兢兢地看着她长大,没挨过她十三岁,就撒手走了。

“我能捧红你。”冷意眼里一闪而过的寒意让他吃惊,冷静下来才幽幽开口。“付少不像这么好心的人。”她轻笑,显得漫不经心。

“冷意,我打赌,你会爱上我。”付沂南莫名其妙地冒出这么一句,有些挑衅地抬了眉毛。“对,全世界的女人都该爱上你。”冷意觉得这是她活了二十五年听到过的最荒谬的一句话。

“我捧红你,这期间如果你没有爱上我,一切都是你的,如果你爱上我了,你的一切,我全部收回。”付沂南勾住她的下巴,动作轻挑。

“那你爱上我呢?”冷意随着他的动作扬起下巴。“做梦。”他突然冷下脸。

“不过,付少,我向来陪吃陪喝…不陪睡的。”冷意黑漆漆的眼睑微垂,夸张的假睫毛动了几下。

“我从来不主动扒女人的衣服,都是让她们心甘情愿地往下脱。”付沂南很自信,“到时候别哭着喊着求我不要离开你,一个吻而已,献身也不过如此。”

“虽然要常常面对你这张脸真的让人很难忍受。”冷意嗤笑,“不过稳赚不赔的买卖为什么不做。等我哪天变成天后了,我一定会谢谢你的。”

“先借我一千五。”冷意向付沂南伸出手,颇有骨气地补充一句,“会还的,因为你,我连房租都交不起。”

付沂南的钱包比她的还薄,里面卡倒是不少,钱么…抽出一张卡递给她。“你交房租的时候刷卡啊?”冷意隔开他的手,一副不给现金势不两立的样子。

“不会取吗?”付沂南拉开她运动衫的领子,塞进去,转身要走。“密码!”她赶紧从下面接住。

“我生日。”付沂南已经出了包间。“我又不是你妈,我怎么知道你生日?”冷意要追,孔武有力的保镖不过瞪了她一眼,她就退缩了。

“Vivi…”冷意还没问,“怎么样了?”总监有些迫不及待,转念又语带忧伤,“还能给我打电话,看样子又没成功。”

冷意眉头微跳,她是来见付沂南又不是下地狱,还不兴活着回来的?“成功了。”冷意嘟哝。“现在在哪家医院?我这就过去。”总监既兴奋又心疼,语气异常纠结。

“没动我一根寒毛。”冷意撇嘴,将卡插入自动取款机,“付沂南生日什么时候?”“冷意,不是伤了脑子吧?”总监惊悚,竟然关心起付沂南的生日来了。

“都说了没打我,快点,吐卡了都。”冷意拔出来,又塞进去。“八月八号,”总监忘了惊疑,转而抱怨,“付沂南的生日,整个圈子带点名气都记在心里,每年比奥斯卡颁奖还隆重,就你不知道。”

“又不邀请我,我记它干嘛?”冷意输了一串,按下余额查询,被蹦出来的那个数字吓得连退数步,撞在后面等的那个人身上。

“没钱换人。”那人以为她惊诧卡里余额太少,瞄了一眼,震惊之余靠过来同冷意打商量:“这取款机肯定坏了,咱取出来一人一半?”

“谁跟你说这机器坏了?卡里本来就有这么多钱。”冷意白他一眼,“一次几千,一日三次,取一年还取不干净。”那人骂了她一句,不再理睬她。

她克制着贪心,只取了一千五,小心翼翼地塞进口袋。摸出一把铜板,靠着站牌等车。公交车站上巨大的广告箱里是新换上去的广告,冷意愣了一下,走近两步。

巨幅海报上男人黑色的燕尾服,再优雅也盖不住一身凌厉的气势,硕大的蓝色耳钉微闪,唇边的笑容冷酷。宣传语横跨半张海报——天王十年最强力作,七月七日震撼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