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来了,你怎么不通报一声?”

夏桐一出来,就迫不及待找清儿算账,这丫头肯定又在想着让自己和反派圆房,要不是反派自制力好,她今天可就真成了送上门的点心了。

见主子一脸不悦,清儿只得连忙低头回道:“是…是王爷不让。”

王爷本就没让她们通报,还悄无声息的闯了进去,她怎么能扫王爷的兴呢。

夏桐将信将疑的看了清儿一眼,虽然这的确很像反派的作风,可清儿也必定藏着自己的小心思。

不再责怪她,夏桐只能连忙往自己院子里走,她以后再也不敢轻易来这泡澡了,只是想起自己之前说的话,她只觉得脸颊阵阵发烫,她疯了吗?为什么她要把话说的这么满!

回到屋子,夏桐忽然想起自己的话本被顾秦毁了,那可是限量版的,有价无市呢,看来下次得让清儿再出去买几本回来,不过好在她这里还有一本“落魄书生和富家千金”。

听闻明日老皇帝要重审夏侯府一案,夏桐便也没有再去通知夏凝,毕竟结果还未可知,谁也不知道夏侯府会怎么样。

上朝时间是在辰时一刻,案件审理应该是在上朝期间当着文武百官面,次日夏桐起的格外早,她本来还有点担心自己去旁听会不合时宜,只是一想到自己是被反派带着的,应该没人没人会来找她的茬。

大早上寒风四溢,宫门口依旧守着一批批神情肃穆的禁军,到了这,所有马车都得停下,只有一辆黑木马车畅通无阻的从宫门口驶进,无人敢拦。

此时已经在上朝了,顾秦并没有等她,只留下了西风带她进宫,微微撩开车帘,瞧了眼外头的皇宫,这是夏桐第一次在皇宫中坐马车,心情忽然有些奇异,果然,在绝对的权势面前,规矩什么的根本不值一提。

待马车停在金銮殿外时,西风便带着她往侧殿走去,侧殿紧挨着正殿,从侧门那里可以通往正殿,也能看到殿中的一切,等夏桐进去时,没想到里面居然有不少人,不仅有一些世家命妇,就连皇后也在,想必都是为了今日的重审而来。

“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她连忙屈身行礼。

看着进来的夏桐,屋里一些人眼神都复杂了起来,特别是上座的皇后,眼神晦涩难懂的望着那个依旧貌美的女子,一边懒懒的抿了口清茶,“你倒还记得你们夏侯府。”

此话一语双关,夏桐依旧屈身回道:“清白自在人心,臣妇自然相信皇上会还父亲他们一个公道。”

反派与太子一派本就不和,这次对方肯定也打压了她们夏侯府,所以她也无需对皇后那么客气。

话落,上头的皇后只是眯着眼扫了她眼,狭长的凤眸微微一挑,意味深长的望着底下的那个女子,若无那个奸贼,此时的太子妃应该是这个夏桐才对,林沁性子不够稳重,镇不住东宫,董侧妃心思太重,只会为自己筹谋,全然不顾及大局,想想的确有些唏嘘,不过既然木已成舟,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坐吧,事情如何待会便知。”她神色冷淡。

有宫人搬来一把椅子,夏桐才顺势坐了过去,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点点正殿的场景,只见大殿上首龙椅上正坐着一个身形佝偻消瘦的老人,龙袍松松垮垮的挂在他身上,格外不符。

而在龙椅的左下方还有一把偌大的金色座椅,上面正坐着一个身姿慵懒清冷的男子,他一直在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黑玉扳指,对于底下的争执显得有些视若无睹。

看到他,夏桐莫名想到了昨日浴池里的一幕,忍不住耳廓一红,继续静下心去听正殿的说话声。

而就在正殿内,百官们皆是各执己见,还是由三皇子掷地有声的说道:“父皇,夏侯府滥用职权私自买卖土地,还盗取江南一带近三成的盐税,这些都是证据确凿之事,就算皇兄中毒一案还存在着疑点,但这些罪责也轻不到哪里去,那些故意包庇之人,也不知存着何等居心!”

说到这,他那双阴冷的眸子还不经意扫过上面的顾秦,意有所指。

话落,右侧的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御史忽然上前一步,对着上首恭声道:“皇上,三皇子所言不假,如今朝中滥用职权谋取暴利的风气已然普遍,长久下去定然不是法子,不过此事只是极个别夏侯府的人所为,却不能以全概偏冤枉好人,这些年朝中上下的税收和土地买卖若要仔细查相信能查出不少东西,老臣还曾听闻此次边关贸易税,太师府也卡走了整整四成。”

“周大人,你说话可得讲点证据,别总把一些莫名其妙的脏水泼到我太师府身上,若要查,那便尽管查好了,若是查不到什么,我太师府岂不是白白背负一身脏水了?”

一个身着一品朝服的中年男人站在阴沉沉道,倒是其他人哗然不已,大多数人都只是想查太子中毒一案,可若真要彻查其他事,怕是没有人会是干净的。

上头的老皇帝一直未曾言语,而且他精神头越发不好了,看上去虽然无精打采,可一双老眼倒是精光熠熠。

“那远的不说,只说近的,前段时间城外村民暴动一事大家应该还有印象,唐尚书还为此被暴民打断了腿,可据下官所知,那要建庄园的商户可是与太师府来往密切的很,之前的一些土地买卖可都是唐尚书差人盖的印,事情发生这么久,为何没有官员处理,到底是底下人碌碌为无,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御史,他是寒门出身,向来不怕得罪谁,因为在朝中向来无所顾忌,可却又深得皇上宠信,因此也无人敢找其麻烦。

话落,那个太师府的人顿时眉头一皱,阴恻恻的望着那个御史,“简直是信口雌黄,没有证据,皇上岂会听你在这胡乱编造!”

说到这,这人忽然视线一转,立马恭敬的对上头的人道:“说到这,微臣先前也还得到了一份摄政王贪赃枉法、打杀官员、结党营私的证据,起先微臣也是不信的,不过此事还是得交由皇上定夺。”

说着,忽然从怀中拿出两本账簿,交由底下的太监呈上去。

霎那间,殿中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的低声议论着什么,这些年已经没人再敢正大光明的弹劾摄政王了,显然没想到一向相安无事的太师府和摄政王居然要撕破脸。

上头的老皇帝依旧一副古波不惊的模样,那边顾秦也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听着底下人的争执,垂着眸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夏桐在侧殿里隐隐约约听了个大概,只是当看到太监呈上来的证据时,顿时心头一惊,那不是从她这消失的证据吗?怎么会在太师府的手里!

内奸是她

大殿之中众人皆若有若无去看上头的皇上, 好奇那到底是什么证据?

拿过太监呈上来的东西, 老皇帝随意翻看两眼,忽然间脸色一沉, 猛地将东西摔在地上,目露精光的看向底下的人, “荒唐!”

殿内寂静一片,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再言其他,老皇帝面上带着抹震怒,声音苍老却掷地有声,“这些年朝中风气到底如何,朕心知肚明,你们也心里有数, 朕知你们对摄政王斩杀官员颇有不满,可你们扪心自问,那些死去的官员哪一个又是干干净净的!”

大殿中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连呼吸声都显得那么突兀。

“朕让摄政王协理朝政,就是不想朝中的风气继续如此下去,你们却顾左言它却不反省自身,还在这污蔑他人,简直是成何体统!”

话落,老皇帝又猛地咳嗽起来, 一旁的太监连忙端上一杯热茶。

侧殿里的人神色都有些微妙,大概是没想到皇上虽然病重,但对朝政之事依旧有着自己的打算, 只是那摄政王的所作所为着实让人不敢苟同。

夏桐其实很想笑,看这老皇帝说的多么冠冕堂皇,背地里怕是巴不得弄死反派,肯定是因为某些原因才不得不如此护着他,就算真的拿出反派造反的证据,这老皇帝大概也会装作没看到。

“娘娘!”

这时一个宫女忽然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躬身回道:“殿下醒了。”

“什么?”

皇后猛地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也没有心思再听下去,连忙带着人急急离开,其他命妇们也跟着低声议论起来,显然没想到太子居然会在这时醒过来。

而这时一个太监也连忙将此时告诉了正殿内的人,霎那间,众人又是纷纷低语,有人庆幸有人暗叹,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太子能醒来。

听到这个消息,老皇帝神色微缓,倒是底下的三皇子又锲而不舍的说道:“父皇,夏侯府为官不正滥用职权已经证据确凿,理应按照律法来处置。”

话落,其他人的注意力才重新被拉回来,上头的老人微微眯眼,“那你说该如何处置?”

说到这,三皇子扫了眼其他人,依旧言之凿凿的恭声道:“按照当朝律法,就算不追究皇兄中毒一事,可那些桩桩件件的罪责也足以将夏侯府抄家清办,府中众人,男的流放边关,女子充入官妓,五代之内永不能入仕为官。”

说完,殿内的人都是心思各异的打着自己的算盘,一边若有若无的扫过上面的摄政王,谁都知道这摄政王妃是夏侯府出来的,也不知摄政王到底在想什么。

“若这样说来,微臣手里也有一份各部的账册,里面可是记录了不少东西,还望皇上过目。”

先前那个年轻的御史忽然呈上一叠东西,却让殿中众人神色无措起来,一个个目光如炬的盯着那叠账册,显然没想到这刘大人会有这东西!

各部上下其实都有自己的一套规矩,明面上的账册和暗地里的账册必定是不一样的,这么多年大家都心照不宣,可这种东西为何会在刘大人手里!

一时间,众人都是揪心不已,头冒虚汗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看着太监呈上来的东西,老皇帝眯着眼随手翻看了几下,脸色却越发阴沉,整个大殿都弥漫着一抹凝重紧张的氛围。

“三皇子说的对,既要肃清此等不正之风,那便从夏侯府开始,其他众臣也该如此。”一个御史上前恭声道。

话落,那三皇子也是一言不发的扫过其他人一眼,并未像先前那般据理力争,只是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他到如今才明白,从一开始这便是个局。

“众位爱卿觉得呢?”老皇帝目光如炬的看着底下。

霎那间,底下的人皆是面面相觑的不说话,还是一个胆大的官员支支吾吾的道:“夏…夏侯府历代忠君卫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必夏大人他们也会知错悔改感谢皇上圣恩。”

“对对对,微臣也正有此意,功过相抵,也能体现皇上的皇恩浩荡。”

一时间,一些人纷纷都附和起来,那个太师府的人脸色格外难看,但到底没有说什么。

“荒缪!”

老皇帝咳嗽一声,目光炯炯有神的射向底下的人,“律法不正,何以匡扶社稷!”

“皇上圣明。”那个年轻的御史立马附和起来。

其他大臣们都是神色各异的低下头不敢言语额前不自觉冒起冷汗。

“你们一个个阳奉阴违,看看你们做的好事!”

老皇帝沉着脸将那叠东西摔在地上,“季爱卿,你好好看看这些东西,一个也不能遗漏,定要彻查到底!”

话落,众人都是身躯一震,其中一个国字脸的吏部尚书立马躬身上前捡起东西,神色恭敬,“微臣遵旨。”

一时间所有人都是心底一凉,谁人不知这新上任的季大人是摄政王的人。

“至于夏侯府一事,顾爱卿怎么看?”

霎那间,众人又将视线投向那个不容忽视的男子,纵然每次上朝这摄政王都不爱说话,可每次一说话,必定有人要倒霉。

面对底下那一双双各异的视线,男人微微抬眼,声音清冷,“夏侯府削去历代世袭爵位,涉案之人革职查办,其余人等官降一阶,扣除半年月银,以儆效尤。”

顷刻间,众人像是明白了什么,谁不知道摄政王那老丈人什么都没被查出来,这摄政王看上去对夏侯府不管不问,实际还不是在替自己老丈人铺后路!

闻言,老皇帝倒没再说什么,只是疲惫的咳嗽两声,摆摆手,“那就如此吧。”

随着太监高喊退朝,众人又是跪下喊着“恭送皇上”。

事到如今,是人都知道事情并没有结束,反而只是刚刚开始,东西还在季大人手中,也不知最后皇上会如何处置他们。

夏桐在侧殿听完后恨不得立马去把她爹娘放出来,不过她也算是明白了,这次太子中毒,对皇家来说还是个好事,因为可以借着那份证据大规模清除世家势力,巩固皇权,只是让她很不解的是,那份证据是怎么落到太师府手中的?

“我就知道夏大人他们是冤枉的,果然不假。”一个命妇忽然笑着上前拉住她手,殷勤的道:“还是王妃有孝心,这种时候还惦记着母家,光是这份情,便是难得可贵了。”

“就是说,夏大人那种清廉之人怎会做出此等之事,还好皇上还了夏大人的清白。”

霎那间,其他人也跟着热切的凑了过来,拼命的奉承着她,夏桐笑了笑没有说话,这些人不过是担心自家安危罢了,毕竟账册上的每个人头上可都还悬着一把利剑,就看顾秦怎么查了。

“主子,王爷在外面等您了。”

这时清儿也走了过来,夏桐立马有了借口甩开这些人,跟着便立马走出侧殿,只见马车还屹立在冷风之中,大殿外人来人往,围了不少想要攀关系的人,可是有西风守在那,竟是无人敢靠近。

上了马车,车厢里正半倚着一道慵懒清冷的身影,看到他,夏桐却莫名脸颊一热,默默坐在一旁不去看他。

随着马车开始行驶,车厢里也逐渐寂静一片,弥漫着一抹诡异的氛围,夏桐坐在那心不在焉的撩着车帘去看外面的风景,实则心跳的格外的快。

反派的那个抉择对夏侯府而言是致命的灾难,可对于她爹而言却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如此一来,日后府中便只能倚靠她爹的权势继续支撑下去,那老太太定然不敢再趾高气扬的责难她娘。

沉默了许久,她忽然慢慢扭头,偷偷瞄了眼那边的男人,“我...可否去接我爹娘?”

男人头也未抬的看着竹简,薄唇微启,“总是有那么多麻烦事。”

隔着一道帘子,西风自然听得到里面的说话声,二话不说,又让车夫赶去刑部大牢。

“这次...谢谢王爷了,只是那份证据我也不知为何会在太师府的手中。”说到这,夏桐也是一脸深思。

男人没有说话,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夏桐也未再说什么,等马车停在天牢外时,她便迫不及待的往外走,脚下一个不留神竟踩空了一个阶梯,直到身后一只大手牢牢拉住她胳膊,人才稳住身子迈了下去。

摄政王鲜少来天牢,当看到来人时,里面的狱卒们皆是心里发寒的躬身行礼,纵然见过了那么多种酷刑,可对于摄政王,他们是打心底的畏惧。

天牢中依旧昏暗潮湿,每日都有人在受刑,等来到关押她爹的牢房时,按理说这时贬压的圣旨还未那么快下来,此时是不能出牢房的,不过有顾秦在,那些狱卒哪敢阻拦,竟是忙不迭的去把牢房给打开。

“爹!”

夏桐连忙走了进去将她爹扶了起来,一边笑着将皇上的旨意说出来,一时间夏霖等人皆是头脑阵阵发晕,革职查办,等于不能再入仕途,于他们而言仅次于晴天霹雳。

还是夏志安眼尖心明,看到外面的男人后,连忙上前屈身作揖,“此番多谢王爷照看,微臣铭记在心。”

霎那间,夏霖等人也突然想起了这茬,立马跟着上前跪谢起来,“王爷大恩大德,我夏侯府没齿难忘。”

就算被革职查办又如何,只要摄政王关照,他们岂会没有东山再起的那一日。

扫了眼面前的几人,顾秦神色清淡,“日后安分守己即可。”

话落,几人都以为王爷是在让他们避避风头,自然是连忙应声,只有夏志安垂着眸让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回府。”

顾秦扫了女子一眼,径直走在前面,夏桐刚想说去接她娘,可眼下也只能拜托西风,随即立马跟上男人脚步。

阴森森的天牢中不时响起各种瘆人的尖叫,看着前面那道孤傲颀长的身影,夏桐立马凑上去拉住对方的手,眨着大眼道:“今日我下厨给王爷做顿午膳如何?”

那双大眼明亮清澈,里面满是自己的倒影,顾秦眉峰微动,忽然紧紧包住那只柔腻的小手,“狗腿子。”

“那也是王爷的狗腿子,我可不是谁的马屁都拍的。”夏桐撇撇嘴,轻哼一声,这男人从来都不会说好听的话。

出了天牢,等上了马车后,夏桐又开始分析到底是谁偷走了她的证据,既然芳瑜清儿不可能,那又是谁能接近她的房间而不被人发现?

回府后,她还是立马去准备午膳,想着明日再去看看她爹娘,如今夏家只有他爹安然无恙,老太太那些人若是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做,要是还是不识趣,她便还是让她爹分家算了,反正夏家落没也不干她的事。

书房里沉寂黯然,气氛肃穆凝重,只见地上正跪着一个身着黑色锦衣眉眼清秀的女子,此时只见她额前冒着虚汗,神情之间隐隐能看到一些紧张,正低着头一言不发。

男人双手负后,目光淡淡的看着墙上一副书画,声音冰冷,“本王养着你,便是用来吃里扒外的?”

“主子恕罪!”红雪脸色一变,声音带着抹慌乱,“王妃私藏证据必定是日后准备对主子不利,属下亲眼所见,定是王妃将东西给太师府的人。”

后面一句语气微顿,一旁的西风也是眉间一皱,满脸失望的看着地上的女子,显然没想到一同长大的同伴居然变的如此糊涂。

顾秦忽而回头,居高临下的扫了眼单膝跪地的女子,深不见底的眸中闪过寒光,“原来在你眼中,本王是个傻子。”

“属下——”

一手掐住女子的脖子,对上那双惊恐的大眼,男人眼底毫无温度,“本王很久没有亲自动手了。”

随着女子脸色逐渐惨白,那颗脑袋顿时歪斜在一旁,整个身子顿时跌落在地,刚刚还鲜活的人影此刻已然毫无声息。

不急不缓的用锦帕擦拭着手心,男人眼角一瞥,“扔进蛇窟。”

背叛主子的人从未有过好下场,西风也未曾想到这个红雪如此糊涂,为了陷害王妃居然做出这等事,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智。

西风并不可怜她,好歹主子给了她一个痛快,等蹲下身将尸体扛起时,不自觉看了眼一旁的男人,“张大人等人已经在正厅等候许久,主子可要去见?”

此次事件牵连甚广,最适合清理世家根基,重创太师府,不过想必太师府也不会袖手旁观,不过那太子倒也奸诈,“中毒”昏迷这么久,今日醒的如此及时,让他们主子得罪人,自己却坐收渔利。

顾秦顿了顿,忽然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声音低沉,“本王要去用膳。”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嘿嘿嘿!

水到渠成

西风一脸异色的望着自家主子, 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将尸体扛了下去, 跟了主子这么多年,他至今也看不透对方到底在想什么。

寒风萧瑟, 井然有序的院中落叶凋零,略显萧条之意, 各自在忙着自己事情的下人们一边悄声低语着什么,直到视线中映入那道颀长高大的身影时,众人皆慌里慌张的跪下行礼。

没有理会一群人,男人踱步至门前,正欲推门之际大手却顿时停在了半空中,剑眉轻蹙。

屋内烧着银炭,温暖如春, 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虽则简单,但卖相倒也让人食欲大开,一个模样清丽的女子正一手撑着白皙小巧的下颌,莹白的小脸上带着抹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