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万!不能再少了。”

“八万!噢,我的天啊,八万!我这是着魔了吧?”威廉船长夸张地说。

“十万!”伊迪耶不想再让。

“九万!”威廉船长说。

“十万!”伊迪耶声嘶力竭地喊,同时将左手伸出船舷,“十万!”

“好!十万!成交!”威廉船长真担心伊迪耶一松手,那颗钻石就会掉到海里。

伊迪耶笑了,重新把钻石塞回到自己的肉里,打上绷带。

“先生,你应该把钻石交给我才对。”威廉船长对伊迪耶客气了许多,他只是一个商人,不想去招惹一个法兰西亡命徒。伊迪耶刚才的举动让他心惊肉跳。

“我会交给你的,但不是现在。我们两个都是绅士,是吧?你还得给我写一封信,证明我是你的人,我是在给你做事。我可不想再一次落到英国士兵手里。然后,把钱准备好。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别打什么歪主意,我可没那么好对付,不信你就走着瞧。如果我拿不到钱,也许我会带着钻石去睡到鲨鱼肚子里,那里也许比您的船上更舒服。”伊迪耶挥着那把刀,“对不起船长,在我们交易之前,这把刀我先借用一下。我发现你的刀当牙签儿倒是很不错。”

“先生,你是一个伟大的绅士。我怎么会冒犯一个绅士呢?好了,我可以给你一张大不列颠帝国的路凭,只要在东印度公司的地盘上,随便你到哪里去。”威廉船长微笑,吩咐水手:“快,快去给这位先生拿路凭,还有属于他的十万英磅。”

“谢谢。”伊迪耶依然手持尖刀,警惕地看着威廉船长。

不一会儿,那个水手取来了一个口袋,里面装着钱和路凭。又有几个水手上了甲板,威廉船长的人越来越多。

“这是属于你的东西,先生。”威廉船长指着口袋。

“命令你的人把东西放下!所有的人都不许动!”伊迪耶吼叫。

“你们听好了,这位绅士是我的朋友。你们不要伤害他。”威廉船长大声说,“好了,朋友,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会伤害你。”

“把口袋扔过来,快!”伊迪耶没有离开船舷。

此时,威廉船长只想做成这笔生意,并不想取伊迪耶的性命。命令那个水手:“把钱给他。”

水手将钱袋抛向伊迪耶。

伊迪耶拿到钱袋,解开看了看,路凭和钱数都不差:“先生,你是个守信用的人。请你的人给我让开一条通道,我要下船。你放心,我会把钻石留给你的。”

“让开,给他让开!”威廉船长命令。

伊迪耶一手握着尖刀,一手提着钱袋,背*着船舷,一点一点地移动着。如果船长的人冲上来,自己就跳海!伊迪耶想,横竖不能让别人白白得了钻石。

可是,威廉船长似乎并没有强抢的意图。他听任伊迪耶退向舷梯。

到了舷梯旁边,伊迪耶往下看了看,看到下面有一只小船。对着威廉船长喊:“现在,你听我的指挥!把船帆全部放下来!快!”

威廉船长挥手。船帆很快放了下来。

“对,做的很好,船长。现在,让你的人统统回到船舱里去!当然,你可以留下。”

“你们都回到船舱里去,照这位先生的话去做。”

刚才那个取钱袋的水手不放心地说:“船长……”

“去吧,回到船舱里。”威廉船长看出来了,这个法国人不会耍花招,他只是恐惧。恐惧而已。

水手们都回到船舱,甲板上只剩下威廉船长。

伊迪耶拉起裤管,解开绷带,再一次用尖刀取出那颗钻石。他就是想卖掉它,他不想招惹这个船长。伊迪耶举起钻石向威廉船长晃了晃,然后放在了甲板上:“船长,你看好了,钻石我给你放在这儿了。”然后扎好绷带,将尖刀插进靴子里,拎着钱袋,迅速地滑下舷梯,跳进小船,抽出尖刀,割断缆绳。向大船挥手:“再见了,亲爱的船长。上帝会保佑你的!”

威廉船长拿起钻石,在自己的衣服上擦去血迹。对着阳光看了看,钻石的光芒让他睁不开眼睛。真是一颗稀世珍宝!这笔生意做的实在不错。

水手们冲上甲板:“船长,怎么办?”

威廉船长站在船舷边,看着伊迪耶划着一叶小舟驶向苍茫的孟加拉湾深处,回头说:“没事儿啦伙计们!这是我们做的最漂亮的一桩生意。”

伊迪耶没能逃出印度。几天之后,在古德洛尔南部的高韦里河边的丛林里被杀,尸体遭到肢解。

威廉船长把那颗钻石带到了伦敦。转手以二十万英磅的价格卖给了一位名叫易卜拉欣的波斯商人。1773年,格里高利·奥洛夫侯爵以四十五万英磅的价格从波斯商人那里购买了过来。奥洛夫侯爵疯狂地爱着叶卡捷琳娜女皇陛下,他买下钻石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讨陛下的欢心。就在普加乔夫攻陷奥伦堡城的当晚,格里高利·奥洛夫侯爵把钻石献给了情人叶卡捷琳娜女皇陛下。同一个晚上,女皇陛下失去了一座城市,却得到了一颗钻石。而这仅仅是奥洛夫侯爵为叶卡捷琳娜做的诸多疯狂的事情之一。

叶卡捷琳娜原名索非亚,出身于一个德国小公爵家庭,自小随其母游历过欧洲许多城市,并到过不少德国诸侯的宫廷,但她命运的转折发生在1774年,这一年俄国女皇叶丽萨维塔为她的继承人彼得挑选妻子,叶卡捷琳娜作为候选人被邀请到俄国宫廷之中。到莫斯科之后,叶卡捷琳娜很快就被定为皇储的配偶,但接下来的十八年对她来说并不轻松。叶丽萨维塔女皇对她时冷时热,使她更加痛苦的是她的丈夫彼得是个身体羸弱,意志薄弱而又怪戾的人,宠爱自己的情妇,经常羞辱叶卡捷琳娜。在这期间,叶卡捷琳娜自称“无时没有书本,无时没有痛苦,但永远没有快乐”。

格里高利·奥洛夫侯爵被叶卡捷琳娜的美丽和学识所倾倒,无可选择地拜倒她的石榴裙下。而叶卡捷琳娜的情人,却远不止他一个。在格里高利·奥洛夫的影响下,以奥洛夫五兄弟为首的近卫军青年军官,成为支持叶卡捷琳娜的铁腕力量。

1762年,女皇叶丽萨维塔去世,叶卡捷琳娜的丈夫彼得登上了皇位,成为沙皇彼得三世。彼得三世上台之后一系列令人目瞪口呆的行动,终于将自己逼上了绝路。他下令将“七年战争”中形势大好,胜利在望的俄罗斯军队停止战斗,退出所占的普鲁士土地,与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签订和约。他所做的这一切,唯一的荒唐理由是:他是腓特烈二世的崇拜者。这位莫名其妙的沙皇陛下还准备“亲自率领一部分军队,听从腓特烈二世的指挥”。在国内,他要俄罗斯人改信路德教,宣布信仰东正教的人为异教徒,没收东正教会的财产。结果,自然是人心思变。

格里高利·奥洛夫侯爵瞧准机会,帮助叶卡捷琳娜发动政变,成功夺取皇位,囚禁了彼得三世,几天后,彼得三世神秘死亡。奥洛夫侯爵让自己的情人叶卡捷琳娜成为世界上幅员最大的帝国的主人—叶卡捷琳娜二世。

叶卡捷琳娜得到那颗钻石后,立刻为它的光芒所倾倒。为了酬谢格里高利·奥洛夫侯爵的一片赤诚,女皇把那颗钻石命名为奥洛夫,并让工匠把它镶嵌在自己的皇冠上。

格里高利·奥洛夫侯爵和他那匪夷所思的伟大爱情都早已逝去,都随着涅瓦河的波涛流向了遥远的未知世界,而奥洛夫钻石的光芒却永驻人间。人们都说,奥洛夫是一颗被婆罗贺摩诅咒的钻石,曾经拥有过它的人都死于非命。法国士兵伊迪耶被杀;威廉船长坠楼身亡;波斯商人易卜拉欣自缢而死;格里高利·奥洛夫死于兵变;1796年11月17日,年仅三十六岁的叶卡捷琳娜女皇在皇村—也就是现在的普希金市神秘猝死。无一例外。有人甚至牵强附会地把前苏联的解体也归罪于前苏联国家博物馆收藏了这枚钻石。伊万诺夫从来就没有相信过这些,如果有诅咒,也是诅咒人们贪婪的本性,而不是美丽的奥洛夫。

奥洛夫的姐妹,另一颗梵天之眼即将在中国现身。这个消息让已经六十八岁的伊万诺夫心潮澎湃,仿佛血管里重新流淌着二十岁的血液。一定要得到那颗钻石!一定!不惜一切代价。那已经不是一颗钻石,而是一段历史,一个传奇。奥洛夫的经历已经让世人惊叹,另一颗梵天之眼的流传轨迹更会是一部绝世天书!因为,它比奥洛夫更加神秘,更加离奇。他希望那一颗梵天之眼最终命名为“伊万诺夫”。伊万诺夫必将名垂青史。

伊万诺夫快速合上百叶窗,让彼得保罗教堂钟楼的尖顶蓦然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他从窗口折回到工作台前,随手按下一个红色按钮。屋里的光线立刻暗了下来。伊万诺夫打开电脑,运行Google Earth,投影仪将电脑屏幕上的影像打在对面宽大的幕墙上。在黑色星空的幕景下,一个巨大的蓝色地球在缓慢地旋转着。一个手形的鼠标指针在旋转着那个巨大的地球,仿佛上帝之手在把玩他的造物。地球停止了旋转,锁定亚洲大陆,一点点拉大,屏幕上的画面渐渐充满整面墙壁。

注一:罗伯特·克莱武,英国殖民者。早年在东印度公司任职。参加英国与法国在印度的争斗。1757年普拉西战役后,建立英国对孟加拉的统治。次年任盂加拉省总督。总督任内迫使莫卧儿皇帝给予英在孟加拉、比哈尔和奥里萨的收税权。后因英国国会追究其涉嫌任内渎职而自杀。

注二:普加乔夫,哥萨克人,俄国历史上着名的起义领袖。1773年9月17日发动起义,1775年1月10日在莫斯科被杀害。

第十二章 幻觉

9月18日清晨,依绿园3号。

夏晓蔷坐在卧室里的梳妆镜前。镜子里的夏晓蔷,一头乌黑的中长发,烫成微微的波浪卷。两道浓密而修长的眉毛弯的恰到好处,眉毛是夏晓蔷的骄傲,她的化妆盒里是从来不放眉笔的。长而弯的睫毛下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鼻梁挺括圆润,唇形薄而灵秀,嘴角微微上翘。虽是愁容惨淡,却又别有风情。

夏晓蔷慢慢梳理着自己的一头秀发,父亲一死,仿佛一夜之间青春的容颜就憔悴了许多。突然,夏晓蔷看到自己原本白晰水嫩的脸上出现了一片色斑,她试着用手去擦,擦不掉。非但如此,那颜色居然越来越深越来越大。只是片刻工夫,几乎覆盖了整个面部。夏晓蔷惊恐地睁大眼睛:血手印!自己的脸上渗出一只血手印!五指纹路居然是那般清晰!

“啊……”夏晓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跌跌撞撞地跑出卧室。

小翠听到夏晓蔷的叫声,慌慌张张地往楼上跑。在楼梯上,刚好和惊恐万状的夏晓蔷撞个满怀。

“大小姐,你怎么了?”

“脸上,脸上,我的脸上……”夏晓蔷有些语无伦次。

“脸上怎么了?”小翠不解地看着夏晓蔷的脸,那张脸是那么干净,有如白璧无瑕,美得让人嫉妒。

“血……血手印!”

“血手印?在哪儿?没有啊!”

过了一会儿,夏晓蔷稍微平静下来,问:“我脸上真的没有东西吗?”

“没有啊!”

“刚才,我看见一只鲜红鲜红的血手印,慢慢慢慢地从我的脸上渗出来,可怕极了!”

“大小姐,你是不是看错了?你可别吓唬我,我胆儿小。你脸上什么都没有。”

“小翠,你陪我去照镜子。太可怕了。”夏晓蔷心有余悸。

小翠扶着夏晓蔷回到二楼的卧室,走到那面穿衣镜前。

镜子里,夏晓蔷的容颜美丽依然。

难道是自己的幻觉?怎么可能!那只血手印是那样真真切切地渗出来。夏晓蔷疑惑了。

“大小姐,兴许是你自己看花眼了。下去吃饭吧,我煮的八宝粥,还给你温着呢!”王小翠说道。

夏晓蔷随小翠来到一楼餐厅。待小翠盛好饭菜,便有一搭无一搭地开始吃,精神有些恍惚。不经意一抬头,刚好和小翠四目相对。一只红红的血手印出现在小翠脸上,狰狞可怖。手中的碗掉在餐桌上,又从餐桌滚到地上,摔成碎片。八宝粥泼洒的到处都是,深色的桂圆,浅色的莲子。夏晓蔷张着嘴巴,瞪着眼睛,额头上冒着汗。

小翠被夏晓蔷的样子吓着了,紧张地问:“大小姐,你怎么了?”说着便走近夏晓蔷。

夏晓蔷看到小翠向自己走来,猛然醒悟似的,尖叫着,撒腿就跑。刚刚跑出餐厅,脚下一滑,摔倒在客厅的地板上。小翠跟着夏晓蔷跑出去,看到夏晓蔷摔倒,便跑上去想把她扶起来。夏晓蔷转身又看到了小翠脸上的血手印,她感觉小翠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而那只血手印仿佛是朝自己伸来的血淋淋的魔爪……在极度的恐惧之中,夏晓蔷昏死过去。

小翠拨打田野的手机,一直关机。迟疑片刻,拨通了田野公司的电话。

“奥洛夫珠宝公司,请问您找哪位?”接电话的是个女孩儿。

“我找田野先生,我是他们家保姆,他太太突然昏倒了,请他赶快回家!”

“对不起,我们经理在开会,不让人打扰。”女孩儿冷冰冰地说完,“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小翠愣住,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看看躺在地板上的夏晓蔷,再看看电话,犹豫再三,拨通了程度的电话。

几分钟之后,程度带着一位医生赶过来。

夏晓蔷已经被小翠拖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医生摸脉搏,翻眼睑,掐人中,然后看着程度:“看样子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先打一针吧!”

“老王,是什么病?没什么大碍吧?”

医生给夏晓蔷挽起衣袖,做注射准备:“没事,就是吓着了。”

程度转向小翠:“怎么回事?说详细点。”

小翠便将夏晓蔷起床后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诉说了一遍。

“血手印?你看到了吗?”程度问道。

小翠摇了摇头:“是大小姐说她看到了。可是,我什么也没看到。”

“老王,你听说过这么离奇的事情吗?”

医生在注射,“可能是患者身体太虚弱了,加上悲伤过度。造成心理和生理上的某种紊乱,导致出现了某种幻觉。目前虽说并无大碍,但也马虎不得。如果经常性地出现幻觉,那就麻烦了。有可能是精神分裂症的前兆。”

“这孩子心思太重了……”程度若有所思。

“大小姐!大小姐醒了!”小翠兴奋地叫起来。

夏晓蔷醒了,一睁眼就看到了程度,还有医生。

“程伯伯……”夏晓蔷一开口,泪水就情不自禁地流出来。此时,她的心理已经脆弱到一触即碎的地步。

“晓蔷,你怎么了?我回来了!”门一响,田野大踏步闯进来。

看到田野,夏晓蔷的泪水更是如泉水般涌出:“田野,我好怕!”

田野跑到沙发前,抱住夏晓蔷:“别怕,我来了。”田野抬起头,看到程度和医生,歉意地微笑一下,“我刚才在公司开会,今天周一,事情很多。开完会我就赶紧赶回来了。程伯伯,又给您添麻烦了。”

“回来就好。这是王医生—我的保健医师,刚给晓蔷看过病。”

“王鼎铭。”医生礼貌性地报出自己的名字。

“王医生好!晓蔷她生了什么病?”

“没什么大碍,可能是出现了幻觉。刚用了药,先观察一下吧!”

“幻觉?!怎么回事?”田野看着小翠。

小翠又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对田野重述一遍。

“程伯伯,这世界上有鬼吗?”夏晓蔷有气无力。

“哪有什么鬼魂!不要瞎想,别没事儿自己吓唬自己。”

医生起身:“程校长,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还有几个病号等着……”

“哦,我们一块儿走吧!”程度转向田野,“照顾好晓蔷。”

程度和医生离开。

“程伯伯慢走!”田野怀里抱着夏晓蔷,起不了身,“小翠,你代我送送程伯伯。”

小翠颠儿颠儿跑出去送客人。

“宝贝儿,别怕。有我在身边,什么都不怕。”田野轻抚着夏晓蔷的头发,爱怜地说。

夏晓蔷泪眼蒙眬地看着田野,看着这个自己将要依*终生的男人,依偎在他的怀里,她感到特别的温暖、安全。她心里踏实了许多。

突然,那只恐怖的血手印又慢慢出现在田野的脸上,仿佛从田野的皮肤深处一点点渗出来,终于无比清晰地在印在了田野的脸上。一种不祥之感紧紧裹缠着夏晓蔷的心。她开始浑身颤动不已。嘴唇哆嗦着。终于,一声尖叫冲天而起……

程度和医生还没走出院门就听到了夏晓蔷的尖叫。马上折身。程度撞开了客厅的门,看到田野抱着夏晓蔷,夏晓蔷却浑身抖个不停。

“怎么了?”程度急切地问。

王医生蹲在沙发旁边为夏晓蔷把脉。

“血手印……在田野脸上……”夏晓蔷虚弱地说。

血手印在田野脸上?程度、医生和小翠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田野。田野脸上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

医生建议:“身体太虚了。肯定是出现了幻觉。送医院吧!别耽误了病情。”

“这是一种什么病?有这样奇怪的病?”程度问道。

“幻觉是一种严重的知觉障碍,也是精神病的常见症状。常见的幻觉有幻听、幻视、幻嗅、幻味、幻触等等。视幻觉也是一种较常见的病症。视幻觉的内容有可能多种多样,形象可清晰、鲜明和具体,但有时也比较模糊。幻视中所出现的形象可以从单调的光色到人物、景色、场面等。景象有时比实物大,有时则又比实物小。按幻象是否活动或内容是否改变,可分为所谓的‘稳定性幻觉’和‘舞台样幻觉’两类,前者形象不活动,后者则像舞台和电影形象那样活动而多变……”

“照这样说,晓蔷的病可能是稳定性视幻觉?”

“从目前的症状看,可能是。还是送专门的医院诊治吧!”

“我让司机过来,送你们去医院。”程度对田野说。

“谢谢程伯伯,不用麻烦了。我先收拾一下东西,我自己有车。”

夏晓蔷挣脱田野的怀抱,瑟缩在沙发上。

程度和医生再度告辞。田野起身相送。

“田野啊,夏青教授已经很不幸了,晓蔷千万不能再有什么意外。你作为晓蔷的丈夫,责任重大啊!你明白吗?把晓蔷照顾好!我替夏青教授谢谢你!”出了院门,程度语重心长地说。

“程伯伯放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田野回答。

虞江精神病院一号病房楼,6号病房。

夏晓蔷睡着。小翠守在旁边,看着吊瓶里的药水。

病房外的走廊上,田野匆匆走过,走向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