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的话也说不下去了,"是啊,你问的对啊。我算是你什么人啊?我管你这事干什么?不过,乔菲,你也不想想你爸妈对不对?他们养你这么多年,结果好不容易能当上大翻译了,你给自己弄到非洲去了,一去两年都不能回来,你这算对得起谁啊?"
她没说话,把头甩过去。她的手发抖,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我说:"给我一支。"
她看我一眼,把一根放在我嘴上,给我点上。
我们都镇定了一下。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对她说:"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我来通知你,乔菲同志,你不能去科特迪瓦了,"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的很明白,"你不是不想当翻译了吗?太好了,高翻局的名额紧着呢。你也不用当了,我给你另找个好地方。"
我打算走了,跟她没说几句话,比我动手术挨刀子还疼:"你先不用上班,等着去新单位报到。"
我说着要走。我肩上的伤口真的发疼了。
"家阳,你这么做为了什么呢?"她在我后面说,"我不同意,我不会修改志愿的。"
"公务员服从上级分配。"我回头对她说,"还有乔菲,你认识我这么久了,看到我做什么事情没成过?"
她没说话,坐在那里,看看我。
本来我站得就不稳,她这副样子,小小的一张脸孔,眯着一双猫眼,让我心神摇动。
"跟谁学的抽烟?"我问。
"外国朋友,我都抽挺长时间了。"
"知道对身体不好吗?"
"你知不知道?"
"我无所谓。"我说的是实话。
"我也是。"她说。
我们真是不可救药了,我没法跟她说话了。
我摔门就走。
乔菲家阳恢复的不错,生龙活虎的跑过来吼我。
他走之后,我就越想越生气,我平时很会贫嘴的一个人,见到程家阳就没电了。
我倒头睡觉。
被手机的铃声吵醒,都是夜里了。
我看看号码,原来是波波,她刚刚从巴黎飞回来,要请我和小丹喝酒。我身上没劲,还犯懒,对她说:"下次吧,我累。"
"你怎么这么没意思啊?快出来,小丹好不容易不加班,再说,咱们都多长时间没见面了。"
"好好。"
我起来,洗了把脸就出门了。
到了约定好的酒吧,看见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另外两个人。
她们看着我,波波说:"哎你坐远点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保姆带来。"
"你也太恶毒了吧。"
我坐下来,给自己倒酒,心里真有点不高兴了,我本来心情就不好,这等损友,还这样挖苦我。
"你生气了?"波波过来搂一搂我,"我跟你开玩笑呢。你看我还给你带礼物了。"
她说着就把一瓶香水给我。
"这还差不多。"我收起来。
"怎么不高兴啊?"小丹问。
"没有。"
"得了吧,你脸都是黑的。而且你没带胸罩。"小丹说。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用手护住胸前,她们两个哈哈的笑起来,我又被摆了一道。
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真的思维混乱。
从来都是我耍笑她们两个,今天接连吃招。
我也气的笑起来。
这个时候,有人经过我身边,叫我:"乔菲。"
我一抬头,程家明,身边还有两个男性朋友。
我说:"嗨嗨,程医生,这么巧。"我灌了一口酒。
"介不介意一起坐?"程家明说,伸手与波波和小丹握手。
我说:"好啊,好啊。"
桌子上面,几只手一起握,我心里想找个什么方法走。
男士们又要了酒来,大家挨个讲段子。
我其实挺不愿意见到程家明的,像个手里握着借据,又不索债的债主。
我那天给他打电话问家阳的情况,还没等我说出来,他就直接告诉我了。他知道我跟家阳的过去,这很明显。
家阳身边的人,都是这样莫测高深的,这样比下来,他自己清纯的像个小孩子。
身边跟程家明一起来的先生对我说:"该你了,轮到你讲段子。"
"我一时想不起来。"
"那可就罚酒了。"
"好,那我说一个。
说,把大象放进冰箱,统共分几步?"
我说完了,就看见其余五个人表情木然的看着我。
程家明的另一个朋友说:"要不,你还是喝酒吧。"
别人笑起来,波波说:"我来讲吧。我都准备挺长时间了。"
她还没说完,我就把我面前的酒给干了。
桌上的人都有点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