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还有一个很强烈的念头,那就是,她相信,只要她还活着,李三这厮就一定会想办法将她救回去的,现在还是保命要紧。

这些黑衣人为首的一人闻言,手做了一个动作,其他的黑衣人见状,果然都停止了攻击。

两个暗卫已经受伤很重,知道以他们两人的实力,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无法保护自己女主子脱身,继续坚持下去同样没有好处,当下也就罢了手。

“李三少奶奶请。”为首的黑衣人对窦子涵做了一个向出走的动作。

从这为首黑衣人的称呼,窦子涵就知道,尽管她做了许多伪装,可是这些黑衣人人家抓的就是她,并没有认错她的身份。不存在抓错人的嫌疑。

窦子涵心中虽然对这黑衣人幕后的主使很是好奇,但她知道,现在就算她开口发问,对方也不会告诉她的,所以,很是配合地从客栈大堂走出了客栈,在客栈的外边有一顶轿子在等着她。

看来,要抓她的那个背后主谋还有善待人质的美德,不但没有将她绑起来,甚至还给她找来了代步的工具,当然,可能是这些黑衣人觉得,像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根本就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不屑对她使用别的手段。

襄州城经过长时间的战争摧残,现在街面上并没有几个人在行走,就连店铺,也大多都关着门,只有几个胆子大的,开着门,当然,生意最兴隆的就是棺材店。

距离她所住的客栈不到一条街的地方,有一家棺材店,她掀开轿帘向外看去,这棺材店门前都是神色哀戚的老百姓。

窦子涵见状,叹息一声,襄州城与叛军作战时,虽然全城的许多老百姓最终都参与到了战场之中,她也参与救治过那些伤兵,可这又能算的了什么呢,发起叛乱的临州王为了那个皇帝的宝座,丝毫不在乎一场战争一旦打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地停止,造成损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窦子涵坐在轿子里,一路观察着他们经过的路线,这些黑衣人既然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一点忌惮都没有,窦子涵很快就明白了,现在襄州城已经被叛军占领,这些黑衣人竟然敢在大白天如此大摇大摆地出行,极有可能,抓她的幕后主使应该就是叛军中人了。

只是,他们抓她做什么?她身上崔老祖宗给的嫁妆还有临死前留给她的钱财倒是不少,不过,这些东西大多都在京城,可不是虽然怎样能够提出来的。

如果不是钱财,那么,就只剩下另一个可能了,要不,就是跟京城的英国公府有关,毕竟她现在可是英国公府的儿媳妇,要么,就是跟李三有关,相比较而言,她觉得最后这一个可能性更大一些。

如果是最后一个可能,她的心就变沉重多了,因为她知道李三那厮的脑袋,实在不能用常理来推断,谁知道这家伙会做出什么肆无忌惮的事情来呢?

轿子一路行着,虽然路上也有个别行人看到黑衣人一行,对轿子里的人有些好奇,但刚在一场战争中留下命来,这些老百姓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关注其他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轿子最后来到了襄州城府衙的门前,守门的官兵上前问话,为首的黑衣人手中不知拿了一件什么东西晃了一下,守门官兵马上让开了路,轿子就堂而皇之地从们里面抬了进去。

这襄州城的府衙在窦子涵看来,比起慕云城的府衙来,明显园林风格更厚重一些,这些黑衣人抬着轿子,碰到的人都对那黑衣人首领见个礼道:“见到许统领。”

这个许统领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轿子最后停在了一排房子前,那房子前,站着两个亲兵打扮的人,见状也上前给这位许统领见礼。

“进去回凌云公子一声,就说他要找的人,本统领给他送来了。”

“请许统领稍等片刻。”那亲兵抬头往窦子涵所乘的轿子望了一眼,就进去通报了。

片刻后,门从里面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穿杏色长袍的年轻公子来,虽说,窦子涵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从眼眶中蹦出来了,她事先绝对没有想到会在此处遇到这个人。

这年轻公子先是向这位许统领做个一个表达谢意的动作,然后亲自来到轿子前,掀开轿帘道:‘窦家表妹,到地方了,也该下轿了。“”二表哥,人家都说他乡遇故知,乃是人生一大幸事,子涵在这兵荒马乱的时日里遇到二表哥该不该说是一件幸事呢?“窦子涵也没有扭扭捏捏,当着款款地下了轿子。说话的语调很是轻松,就仿佛此时遇到崔二公子真的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样。”子涵表妹的这张嘴呀,永远都是那么的伶牙俐齿,表哥佩服。“”呵呵,我们女子吗,比不上二表哥这种大丈夫,自然多半只能逞逞口舌只能罢了,如果这一点喜好都给剥夺了,那活着多无聊呀,二表哥,表妹我这段日子,被困在这里,担惊受怕,无依无靠,身心疲劳,真发愁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既然表哥在这襄州城内,那表妹我就可以过几天舒服日子了。劳烦表哥派人给我准备一些好菜好饭,等我吃饱喝足后,再跟表哥叙叙旧如何?“

窦子涵摆摆手道,她承认也许是跟李三这厮生活的久了,她身上也沾染了李三这厮一些思维方式,她相信,这崔二公子特意派了这么大的阵仗将她请到这个地方来,就绝对不会让她轻易离开,既然这事实都是注定了的,通过正常手段指望崔二公子放她离去,不用说那都是白日做梦,既然现在走不了,那当人质何必一定要把自己弄的那么憋屈,该享受时,也要好好享受不是。

有时候,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她先要探探崔二公子的底。在她看来,崔二公子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这人据对姐儿临州王的叛军有关系,难不成,崔家也投了整个叛军,这么一想,她还真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想法,甚至有点庆幸,崔老祖宗早去了,如果她心在还活着,得知崔家参与了反叛,那恐怕想死都不会安宁。

虽然窦子涵对东唐国的军事情况并不了解,可她也知道,自古以来,都是得民心者得天下,不管现在的皇上当年得江山的手段是否正大光明,但不可否认,这位皇上在位期间,东唐国的政治还是相当清明的,对农业商业都是很重视的,老百姓的日子还算过的不错,也没有多少特别重大的天灾人祸,在这种背景下,临州王起兵反叛,成功的几率实在不大。

更别说,这东唐国还有定国夫人这个逆天的在军事方面开了金手指的人存在,不过,临州王反叛也是有属于他们的优势的,首先,这临州王反叛之前可能经过很长时间的准备和谋划,他们初一开始,打了东唐朝廷一个措手不及,有点闪电战的味道,兵力强悍,粮草充足,而且还与有些城池的守将早就达成了某种私下里的协议,这才让东唐许多城池很快被叛军占领。

更别说,这临州王的叛军也不知是自己研制出了火药的配方,还是从别的什么地方得到了火药的配方,总之,这火药也被他们用到了战争中。

实在是因为定国夫人研制出来的火药,在这个以刀剑为时代的冷兵器时代,威力太吓人了,所以,火药的配方最终还是献给了朝廷,为了安全和保密,下面那些内陆城池许多年都没有战争了,根本就没有配备火药这种杀伤力极大的东西,自然抵挡不住对方的攻势。

不过,一旦朝廷的军队组织起来,那效果肯定就不一样了,只是这样一来,在战争中上网的百姓和士兵的数目估计会进一步扩大。

不过,这些都是朝廷和当今皇上考虑的事情,她可没有定国夫人的魄力和能力,在军事上也没有什么建树,只想很快回到丈夫儿子身边。”也好,那表哥我就先安排表妹去休息,等表妹吃好了睡好了,表哥带你去见一个人。“崔二公子也不生气,说完后,对站在一边的一个亲兵吩咐道:”小黑呀去找两个丫鬟侍候本公子的表妹梳洗一番,等用过午膳后,表哥再跟表妹商量事情。“

窦子涵闻言,姿态很是大方地福了一礼道:”那就多谢表哥了。“说完之后,就见小黑刚离开也不过两三分钟,竟然还真带了两个丫鬟过来了。”李三少奶奶请跟奴婢来。“其中一个个子略高一点,眉毛比较浓黑的丫鬟开口道。这两个丫鬟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脸上却没有属于小姑娘的娇艳,显得有些面无表情,从她们行走的步伐来看,这两个丫鬟可能和自己身边原本跟着的暗卫一样,是有功夫的。

想到暗卫,她这才记得现在并没有看到那两个暗卫,又看向崔二公子道:”二表哥,我身边的那两个下人呢,表哥既然是做大事的,还请不要难为这小身不由己的小人物了。“”表妹请放心,他们在另一处地方,只要他们配合,看在表妹您的面子上,表哥自然不会要了他们命的。“”既然表哥肯给子涵一个面子,那也请别把他们弄的半死不活的好。“”表哥我从来不知道子涵表妹竟然是个贪心之人。“”哦,多谢表哥夸奖,这世上如果人不贪心,那还活着干什么,您说呢,表哥,还是那句老话,希望表哥也能善待他们。“

这次,窦子涵说完,再也不愿与崔二公子这厮纠缠,转身就催着那两个丫鬟道:”前面来路呀,莫非,你们两人以为本少奶奶有千里眼,站在这里就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李三少奶奶跟奴婢来。“两个丫鬟终于回过神来,她们自然不是普通的丫鬟,虽然现在还不知道窦子涵的真正身份,可见窦子涵与崔二公子这一番对答,还是引起了她们的好奇心。

窦子涵跟在两个丫鬟身后款款地走了,一点身为人质的自觉心都没有,崔二公子目送她们三人的身影逐渐远去,喃喃自语道:”表妹,看来表哥我还是有些小看你了。“”能给李三做娘子的女子果然不是一般人。“这时,刚才一直站在轿子旁边当柱子的那位许统领突然开口说话了,说的自然是刚才窦子涵的表现。”是呀,不过越是这样,越是王爷的而一个筹码,我们派去的探子曾经打听道,李三那厮可是对我们崔家这位表姑奶奶极其疼宠的,用专宠一个词都不足以形容。一个家世不怎么样的女子,能将李三这厮给收拢住,这本事自然也不是一点半点的。“崔二公子语气淡淡地道。关键是,这个表妹如果和崔家人拧成一条绳,那他自然会引以为荣,可现在这表妹,分明就是向崔家人来讨债的,不能小觑呀!

不过,这野丫头拿了崔家那么多钱财,是该到吐出来的时候了。

两个丫鬟带着窦子涵去的地方在这府衙后边的一个小院子里,看着这两个小丫鬟东拐西拐在前面带路,窦子涵觉得这个小院子外边还真布置的跟迷宫一样,难不成,这院子还有什么阵法不是。

其实,窦子涵自己也说不上来,到了这种境况,她现在反而不害怕了,心中反而坦然许多,还有闲情逸致关注这小院子的景致了。也许,潜意识中,她对李三的期望已经越来越大了,觉得只要李三还活的好好的,那他就一定会来救她的。

这个小院子的布置倒是挺女性化的,窦子涵猜测,这个地方的原主子恐怕就是一个女子,尤其当她进了房间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这两个丫鬟虽然表面上并没有做出什么让她反感的事情来,但是她们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如果她有什么吩咐,或者这两个丫鬟有事去办的话,总会先留下一个人守在房间内监视她,另一个去办,这一点上,窦子涵上倒没有特意为难这两人,因为她知道为难这两个小丫鬟根本什么作用都没有。

这一路上逃难,洗澡就成了一个很奢侈的事情,这两个丫鬟倒是真的为她弄好了洗澡水,看着上面飘着鲜红都花瓣的洗澡水,她嘴角抽了抽,这当人质还能享受到鲜花浴也是挺不错的。不过,前提是,那个高个丫鬟不要虎视眈眈地站在浴桶前盯着她,莫非她还怕她在浴桶中自尽不成?

这丫鬟一副面瘫脸,倒是让她想起了自家的小无双,不知道这孩子现在怎样了,这个坑爹的时代,交通和通讯不方便实在太郁闷了,不能再想了,越是想,她会发现自己原来也是一个很脆弱的母亲和妻子。

现在这种一点自由的空间都没有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呀。想到这里,她的身子突然从水中冒了出来,伸出手指学着那些恶少的姿势将这小丫鬟的下巴抬起了一些,装出一副流氓样道:”你这丫头长的也不错吗,很对本少奶奶的胃口,来,陪本少奶奶一起洗,让本少奶奶看看你身上好不好摸。“说完后,还真伸出纤纤十指去模这丫鬟的身上。

一时之间,这丫鬟也被吓住了,忍不住退后了两步,窦子涵这才觉得心中的郁气散了一些,不过,她并没有罢手,又招了招手指道:”过来呀!过来呀!过来姐姐我会好好疼疼你。“

这丫鬟不进反退,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终于身子一抖,转身出了房间,窦子涵在浴桶中开始憋笑。

这时代,男子之间的同性之事都被视为异类,更别说女子之间了,这些丫鬟们估计也是从小经历过训练的,但天性中,他们的观念不如现代人那么开放,甚至觉得性这种东西是一种隐秘,有很强烈的羞耻感,尤其还是一个女子对另一个女子做出这等事情来,依照这两个小丫鬟的年纪来,还是不能做到淡定从容的,结果,这小丫鬟就被自己吓跑了,她刚才还觉着,要是那样也吓不走那小丫鬟的话,她是不是该跳出浴桶,去抱着那小丫鬟亲上两口,才能将人吓跑。

哎!想她窦子涵曾经是多么冷静理性的一个人呀,如今也会做出这段呢过不着调的事来,难不成真的是近墨者黑,被李三这厮传染了?

那个高个小丫鬟冲出去恰好撞上了另一个小丫鬟,当下一把将她拉住道:”你跑什么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高个丫鬟闻言,脸色发红,刚才那位李三少奶奶的做派她实在说不出来,只好语意不详地道:”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你怎么出来了,要是这李三少奶内出了什么事,我们两都会没命的。“以前她们就曾听说过,有人寻死的时候,就是将自己活活淹在浴桶中淹死的,也不知主子到底抓了这位李家三少奶奶想干什么,要是李家三少奶奶觉得脱身不得,会不会一死了之。

也难怪这两个丫鬟这么说,这时代,女子因为各种原因寻死自杀的几率实在太高了,让她们不多想都难。

高个丫鬟闻言,心中半信半疑,但她已不好意思进去,只是推着另外那个丫鬟道:”我去找厨房准备吃的,你还是进去守着吧。“说完,也不等这丫鬟反驳,就先转身而去了。留下这个小丫鬟满心狐疑,但还是走了进去。

这时,窦子涵已经洗的差不多了,正好看到这小丫鬟走了进来,心道,换人了,看起来还真把刚才那丫鬟给吓着了。当下步出浴桶,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袍,又没有系腰带,身形婀娜诱人,款款地走到这小丫鬟面前,伸手摸了这丫鬟小脸道:”这么说,现在换你这小丫头为本少奶奶侍寝了,让本少奶奶摸摸,这地方有没有料。“说话间,不等这小丫鬟反应过来,双手就去袭击这丫鬟的胸口。

结果,这个丫鬟也被窦子涵的言行举止给吓住了,她毕竟是习武之人,反应过来后,就没有让窦子涵在继续在她身上胡作非为,可看着窦子涵就像看一个怪物一样。

这丫鬟本就是京城人氏,对李三公子的大名是早有耳闻的,她早就听说过李三公子是有断袖之癖的,难不成,这里三少奶奶也有这种嗜好,只是对象不是男人,而是女人,这越想她身上就越起鸡皮疙瘩,这一对都是什么样的夫妻呀。”小丫头,怎么不过来,难道你家主子没说,让你们好好服侍我吗?来嘛!“窦子涵现在心中为自己的恶作剧憋成内伤了,心道,要是这面前的小丫鬟是李三那厮,她不介意来个夫妻情趣表演,还不知会把那厮乐成什么样呢?只是,李三那厮怎么还不冒出来呀!”李三少奶奶,还请自重!“这丫鬟现在终于明白刚才采葛姐姐为何从房内冲出来了,敢情遇上李三少奶奶这种作为的人。”乖碧儿,本少奶奶很重吗,要不要你现在上床本少奶奶压在你身上试试?“窦子涵仍笑嘻嘻道。

碧儿觉得自己也快疯掉了,这个李家三少奶奶真是个疯子。可她是被主子派来侍候的人,又不敢对这位李三少奶奶动武,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最后干脆站在房间内当起柱子来,不再搭理窦子涵。

可窦子涵现在也玩上瘾了,只要这两个丫鬟还站在自己面前,她就无所不用其极地对这两个丫鬟上下其手,这样一来,这两个丫鬟看着窦子涵脸上的笑都心理阴影了。

其实,对窦子涵来说,她就权当这两个丫鬟是两具尸首,这摸起来其实是没有多大感觉的。

这两个丫鬟无法,只好干脆躲在李宛如摸不到的地方,比如说屋梁上,这才能随时逃过窦子涵实行的骚扰政策。

窦子涵知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她根本就跑不出去,虽然她不懂武功,可也能感觉到除了明面上盯着她的两个丫鬟之外,暗地里应该还有一些人在盯着她。

当然,她现在还没想着要逃走,至少她要搞清楚这崔二公子身后还有什么人,将她掳劫到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傍晚时分,用过晚膳,这两个丫鬟早就躲在了屋梁上面,让窦子涵再无法找乐子了,她一旦停下来,尤其是作为人质停下来后,心中还是忍不住去想李三那厮,还有自己的女儿小无双。

又不能在这地方随意乱逛,待在房间里,只能怔怔发呆,思念这种东西呢,如果你一时不去想它,倒也罢了,但一旦开始去想,那就像决堤的河水一样,奔流不息,怎么压抑都压抑不住,也不知道这崔二公子打算将她关多长时间,最终会不会要她的命。

心中叹息一声,今个又是一个月的十五了,还真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一直待在屋子里有些气闷,这两个丫鬟早就躲上了屋梁,也没得骚扰的,窦子涵干脆出了房门,在院子里有一个小小的石桌旁坐定,看着天色一点点变黑,黑夜一点点来临。

两个丫鬟看到窦子涵出了房门外,只好从房梁下来,也跟着来到了院子里,惧怕着李三少奶奶又骚扰她们,这两人干脆飞身上了院子里的两棵大树,盯着下面的窦子涵。

就在窦子涵发呆时,崔二公子进了窦子涵现在住的院子,看着窦子涵在一边发呆,他眼神闪了闪,对这位表妹,他还真的有些看不透了,难怪娘亲和妹妹都是她的手下败将了。

两个丫鬟绿儿,碧儿看到崔二公子进了院子,两人忙从大树上一跃而下,向崔二公子见礼。

崔二公子神情闪过一抹不悦,这两个丫鬟也是经过训练的,做事怎是这个样子?

绿儿和碧儿明显感觉到凌云公子有几分不悦,可她们也是有苦难言呀。

崔二公子不会当着窦子涵的面训斥这两个丫鬟,而是挥手示意这两个丫鬟退后,他有话要对窦子涵说。

两个丫鬟见状,很自觉地退开了几步。

窦子涵虽然在发呆,可崔二公子进了院子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可现在她就是懒得理会崔二公子,依照崔二公子的心计才华,也算是一大好人才,可这人才心太大了就不好了,竟然跟着叛军造反,哼,这临了还不知拖累多少人呢?崔家可是一个大的家族,不单指京城这一府。

窦子涵保持沉默,保持原本望天的姿态,崔二公子不说话,她也绝不会先开口,空气就在这样一种氛围内变的凝滞起来。

最后,还是崔二公子先开口了:”老祖宗去之前,是不是清醒过?“想了想,崔二公子还是找了一个突破口。老祖宗去世的时间阿么凑巧,恰好就是在这位表妹回到京城见过老祖宗后,这未免太凑巧了,里面绝对有问题。”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外祖母她也许真的不是一个好的嫡母,但几位舅父也对不是什么好的庶子,现在追究这些事情还有什么意义吗?“窦子涵冷笑,人心这个东西真是很微妙的一件东西,崔家的姨娘们,也就是崔家几位老爷的娘亲害的崔老祖宗失去了生育能力,让崔家没有嫡子来继承家业,又想让崔老祖宗对几位庶子视如己出,怎么可能。

几位老爷既然有那样的娘亲,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他们各个都非良善之人,根本就不把崔老祖宗当娘亲看待,要不是崔老祖宗手中捏着崔家的经济大权,恐怕早就被啃的骨头都不剩了,想想就是讽刺。”可我们才是崔家的子孙。“崔二公子停顿了一下,他也觉得自家父母再老祖宗这件事情上许多地方做的不妥当,尤其是关于那位姑妈的事情,他也是无意中从爹娘的对话中知道,当年,姑妈私奔的事情本就是一个局,这位姑妈原本就不够聪明,再加上被老祖宗保护的太好,不懂得人心险恶,父亲不过是在元宵节时,找了一个穷书生引诱与她,她就敢从府中偷跑出去和那人私会。

等事情准备的差不多了,父亲原本是打算让这两人走的越远越好,并不想真的要了那位姑妈的命,谁知这穷书生是一点担当都没有,刚走出京城,就遇到盗贼出身的窦大贵,不但杀了那书生,而且还人财两得。

当年父亲派出的人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但却没有出手相助,谁知道,这十几年过去了,那位姑妈早就去世了,却留下这样一位表妹来,其实算起来,他们并不算有真正的血缘关系,这位表妹那可是郡主的女儿呀!

老祖宗当年偷龙转凤,做出那等事情来,倒也罢了,可她竟然要将崔家的大半家财用来做这位姑妈的陪嫁,这才让父亲动了心思,设计那位姑妈跟穷书生私奔,这位姑妈本就不是崔家的人,凭什么要将崔家的家财拿走大半,就算这些家财大多是老祖宗的陪嫁,也不能随随便便都给一个外人,这让父亲如何会心平气和地接受。

其实,当年那位姑妈虽然爱慕那穷书生,还不到私奔的地步,只是父亲的人在他们最后一次幽会时的茶水中动了手脚,所以,等那位姑妈再醒过来时,已经早就被窦大贵那厮带离了京城,而京城中,那位姑妈私奔的名声早就传出去了,结果崔家就和平西王府从此交恶了。

这一切的一切,直到这位表妹回到了京城,有时他觉得,娘亲和大哥纯粹就是引狼入室,以为出生在那样的一个家庭中的女子很好拿捏,就跟当年那位姑妈一样,可惜,这位表妹的性子和她的娘亲那是完全不一样,无论是见识,才华,气度都要高过她娘亲不止一头,最终他们的目的没有达到,反而害了妹妹。

在他看来,既然平南侯府的七公子不是良配,那就想方设法解除婚约好了,偏偏娘亲和妹妹一厢情愿地想设计这位表妹代嫁,人家可不是软柿子,让她们想怎么捏就怎么捏,这事情到了最后,就变成了这样的结果。

想毁了一个女子的名声和人生,人家会乖乖配合才怪,更别说,老祖宗还活着,当年老祖宗没有保住那位姑妈,岂会让这位表妹再走她娘当年的老路,娘亲和妹妹也不懂得适可而止,也是这位表妹命格奇特,李三那厮他不是没见过,做事从来都是个不着调的,可这样一个不着调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偏偏一向不好女色的李三使出万般手段要娶这位表妹,这样一对夫妻组合,绝对不容小觑。

他甚至怀疑,这一两年,崔家发生的许多事情都是李三这厮的手笔,比如说三弟的遭遇,据说这位不长眼的三弟多次对这位表妹动了不轨之心,结果连命最后都葬送了,更别说,自家妹妹竟然还落到了土匪窝里面,恐怕这也是李三的报复。

李三呀李三,这样的人不好驾驭,但如果能找到他的弱点,那就可以辖制住他的所作所为了,只是不知这位表妹的分量重不重。

想到这里,崔二公子露出一个温文的笑道:”谁说这件事情现在提起来没有意义呢?表妹毕竟不是我们崔家真正的外孙女,有什么资格心安理得地享受崔家的一切。“崔二公子这话中多少也存着几分试探的心思,他不知道老祖宗是不是在走之前将这位表妹的身世说出来了。”是不是真正的外孙女又有何妨,至少子涵还担的起这个孝字,那么,二表哥,你们崔家其他人担的起吗?不怕将来你们的子孙有一天也有样学样吗?“窦子涵继续冷笑道,这崔家的人如果真的有几分仁孝之心,崔老祖宗的心也不是石头,不会无动于衷,可他们的心思从来就不正,这样的亲人有还不如没有呢?”你——“崔二公子脸色也冷了下来,这位表妹还真的是油盐不进,难缠的很。不过,他毕竟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当下又缓和了脸色道:”如今天下大乱,如果表妹能将我们崔家的家财还回来,表哥我至少可以保证表妹你平安无事。“”原来表哥的愿望就这么简单呀,表妹我还以为表哥你们打算拿了我,还有其他用处呢?比如说威胁我的夫君?不过,表妹我有如此价值,这心中还是很愉悦的,要知道,男人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天下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有资格被敌人拿来威胁自己的夫君的!“话语一出口,窦子涵再次觉得自己真的是受了李三那厮的影响,思维方式竟然也开始非正常化了。

窦子涵笑嘻嘻地说完,清楚地看到崔二公子的眼神又变了一变。

崔二公子再一次觉得,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口才到了这位表妹面前,总是有些施展不开的感觉,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吧,当下,他的脸色蓦地变冷道:”如果表妹觉得现在这样坐着过的日子太舒服了,表哥不介意给你找点事情来做。“”这一点表妹我倒是从不怀疑表哥,只是再次之前想问一下表哥,您身后的那位到底想什么时候来见我,既然同样是谈条件,表妹我还是跟您身后的那位谈谈的好。表哥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那就慢走不送了。“在窦子涵看来,这崔二公子也许是真的在叛军中有几分能力,但他也只是一个喽啰罢了,要谈条件,自然是要跟背后的正主谈了。”你——“崔二公子到了唇边的话,最后还是咽了下去,他只想做有从龙有功的臣子,广大崔家的门楣,可不想因为这位表妹的挑拨,让主子也忌惮与他。他的身边可从来都不缺主子的眼线。

崔二公子正准备甩手而去,窦子涵却再一次叫住了他:”二表哥,等等!“”还有何事?“”子涵我住在这里,又不能四处走动,还真有些无聊,还请二表哥派人给我送几个死人过来,再送几把匕首和小刀过来,总要找点事情来干不是。“”要——他们做什么?“这下,就算崔二公子再淡定,脸上的表情也维持不住了。”表哥你真笨,当然是玩玩了。“月光下,窦子涵笑颜如花,崔二公子对上这位表妹的笑脸身上却有了一股凉意。”好!“崔二公子最后只回了一个淡淡的好字,他倒要看看这位表妹到底想故弄玄虚到什么时候。

第二日一早,崔二公子还真派人给窦子涵送来了几具尸首,反正这襄州城刚打过仗,别的什么东西缺,就是不缺死人。

窦子涵现在解耦这些尸首,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只有在工作中,她才可以静下心来,她要坚持到李三那厮来救自己,或者自己有了自救的机会。她不能让自己的意志先垮掉。

两个丫鬟虽然也杀过人,可看着窦子涵拿着匕首,将那死去的尸首一点一点割掉,一点一点地最后露出一个骨头架子,她们两人还是忍不住,在院子吐了一个够,她们现在觉得李三少奶奶真的是一个疯子,正常人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窦子涵觉得自己这两三年都没动手解剖过尸首了,手还真的有点生了,现在想起在现代发生的一切,好像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了,那些高楼大厦,那些现代化的设施永远只能是存在梦中的一个缩影了,她已经习惯了这个时代的一切,已经逐渐融入到了这个时代的一切习俗之中。

在这个时代,她有了一个丈夫,现在还有了孩子,尽管还在分离,但总有重聚的日子。

这样的时间的过了两日,在这两日内,崔二公子再没有出面骚扰与她,不过,她相信,不管是在明里还是暗里守着她的人应该都将她这几日的举动报了上去。

当初她回京城时,虽然也准备的很是妥当,在当时看来,也算是万无一失了,可谁知道,竟然会发生叛乱,而她现在还没有找出传递消息的法子来,不知李三到底找到没找到寻找自己的线索。

这天下午,窦子涵有些叹息地看着自己身旁的尸首,这些尸首的死因都不同,可死亡的原因基本上几眼都可以确定,始终找不出她原本想要的那种感觉。

可惜她的清净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这座关押着她的院子来了一个老熟人,什么人呢?正是好久不见的崔四姑娘,自动当年她出嫁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见崔四姑娘,想到京中的那些流言,还有李三那厮做的好事,窦子涵现在看到崔四姑娘,还真的有些意外。”表妹,没想到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崔四姑娘现在无论装扮还有气质跟当年的她相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多了几分风尘味。可是那眼中的恨意却丝毫不减。”表姐别来无恙呀!碧儿,还不给客人上茶。“窦子涵压下心中的讶异,淡笑道。有些仇怨已经结下了,就不是那么轻易能够化解的,既然崔二公子能将她掳来此地,那么,崔四姑娘出现在这里也并非不可能。”表妹还不是一般的悠闲呀!“崔四姑娘看着面前的窦子涵,起初,她是对这个野丫头有几分嫉妒的心思,可到了后来,几次设计这野丫头不成,她就恨上了这野丫头,当她在土匪窝里知道这野丫头嫁了李三那个混世魔王,不但没被折磨死,反而日子过的更好了,她恨的差点咬碎了一口白牙。

想她才是崔家最高贵的姑娘,并应该享受一切荣华富贵,夫贵妻荣,可最后却落到了土匪窝里,受到种种欺凌,她苟延残喘地活着,就是终有一日要找到机会要让这一对夫妻落到自己手中,狠狠地将他们折磨一番,最后再要了他们的命。

为了这个念头,她不惜鼓动土匪窝里的四当家除了那几位当家,还应允让四当家这位猥琐的丑陋的男人当自己的夫君,成为世家名门崔家的女婿,这四当家还真想着法子除了那几位当家,然后再京城买了一座大宅子,换了一个身份,让她不必在土匪窝中挣扎,重新过上了富贵生活,可这一点咋么够呢?她憎恨那位四当家丝毫不少于窦子涵夫妻两,所以,在临州王起兵,她得知自家二哥也与叛军有关系时,就再次鼓动四当家集合早年的弟兄,也成了叛军中的一员。

而当那些土匪们完全被二哥和叛军控制后,二哥则派人亲手杀了那个四当家,即使那时,她已经有了四当家的孩子,但那又怎样,她出身高贵,就算失了清白,等崔家有了从龙之功后,在那些土匪都被剿杀干净之后,她依然可以以崔家的女儿身份再嫁,怎么能留那样一个孽种下来呢?

如今,她又听到二哥在襄州城内找到了这个贱人,她心中不知有多么的高兴,当着当报信的人的面,她足足笑了有小半刻钟,如今,她终于再次站到了这个贱人的面前。

看着这个贱人就算成为人质,成为阶下囚,仍然风采依旧,面上红润,她就恨不得伸手去将这个贱人的脸给划花,将这个贱人的脸皮剥下来,制成人皮灯笼,活着,找上几十个男人,将这个贱人轮一奸致死,才能消除她的心头之恨。”表姐也很悠闲呀,要不然怎么会有机会来看表妹我呢?“窦子涵看着崔四姑娘眼神中的疯狂,心中不由地多了几分警惕,可表面上,她仍是一副笑语盈盈的样子,她详细,如果她身上没有其他价值的话,抓她的人仅仅想从她身上得到崔老祖宗送给她的财产的话,不会让她如此悠闲地享受她的人质生活,那么,这崔四姑娘也未必敢将她怎么样。

不过,不管是崔二公子还是崔四姑娘,都没有提到李三那厮的消息,想必李三那厮现在应该和这些人还没有打上交道吧。”你这个贱人,到了现在,还伶牙俐齿,要是你现在跪在我的脚下哀求,我都是可以留你一条命。“崔四姑娘今日来就是为了折辱窦子涵的,虽然她心中知道,这个贱人还有其他用处,她暂时不能将她怎样,可心中压的这一口恶气要是不找点事情出出气,她又怎么能忍得住。”啧啧,原来子涵以前听到的消息果然没有错,四表姐现在是真的有些疯了。其实,四表姐,你喜欢表妹我,得不到我,就要毁了我,子涵真的很无奈呀!“窦子涵继续笑道,这崔四姑娘,想让她跪地求饶,该不会是精神受到重大刺激,得了妄想症吧。看着碧儿和绿儿两个丫鬟在一边看戏,她有了灵感,干脆调侃起处于疯狂状态的崔四姑娘来。”你这个贱人,我让你再胡言乱语。“崔四姑娘被窦子涵这么一激,干脆上前想甩窦子涵一巴掌。

窦子涵早有准备,她可没有喜欢挨巴掌的嗜好,要把抓住了崔四姑娘的手,目光却看着绿儿和碧儿两个丫鬟道:”你们两人既然是来侍候本少奶奶的,现在这个疯女人因为爱我而得不到我,精神受到了刺激,难道你们就任凭她伤害本少奶奶吗?要是我出了点什么意外,到时你们可要想好给你们的主子怎么交代?“说完之后,手中一用力,将崔四姑娘给摔了出去,跌倒在地。

绿儿和碧儿闻言,心想,主子们是说了,让她们两人好好侍候着这位李家的三少奶奶,不要轻易让人接近,这位夫人是凌云公子的妹妹,李家三少奶奶的表姐,她们才没有阻止,原来,李家三少奶奶与她的表姐之间还有这等爱恨情仇呀!

两个丫鬟这时倒是没有怀疑窦子涵刚才所说的话,实在是窦子涵在她们两人的身上都有前科存在,让她们不想歪都难。两人想到这里,看到崔四姑娘又要扑上来,两人忙挡在了窦子涵的面前。”你们两个贱婢,还不快给我让开。“崔四姑娘一看两个丫鬟竟然敢挡在窦子涵的面前保护她,心中的怒火更是大涨。”四表姐,虽然你对子涵的一番心意,子涵很是感动,只可惜,子涵现在已经成家生子,实在不能回应表姐您的感情,您还是请回吧。“窦子涵现在对崔四姑娘,想要正常地说话,还真不知道该对对方说什么,那些所谓的大道理,像崔四姑娘这种人,只觉得别人都应该为自己的目的服务的人,就算给她讲道理也是行不通的。”谁让你们两个贱婢护着那个贱人的,还不快给我让开。“崔四姑娘打不到窦子涵,干脆给两个丫鬟脸上给了两巴掌。”够了,四妹,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这时,崔二公子从外边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当初将窦子涵掳劫到此地的那个黑衣人首领。

崔二公子看着自己妹妹疯狂的样子,也有些头疼,更主要的是,现在这一副样子,落到外人眼中,还不知怎么想呢,反观那个人质,倒是悠闲自在的很。派来两个监视她的丫鬟还有当保镖的作用。

崔四姑娘闻言,一回头,看到了崔二公子,就回身扑了过去,”二哥,我要让这个贱人死,你替我杀了这个贱人,好不好?“

崔二公子见状,眉头皱的更紧了,当下命令道:”来人,将四姑奶奶送到城外崔家的别院去。“这位妹妹的精神状况现在看起来是真的有点问题了,这个窦家表妹,王爷还另有他用,可不能让自家妹妹坏了大事,如今,只能先将妹妹派人看守起来了。”二哥,我不去,不去,我就要你现在就杀了这个贱人,你替我杀了这个贱人好不好。“崔四姑娘见状,怎会轻易离去,她觉得现在所有的人都抛弃她了,爹娘靠不住,难道连二哥也不能依靠了吗,二哥不是最疼她的吗?难道现在连二哥也不疼她了,她还没有看到那个贱人死呢,她绝不会离开。

崔二公子被崔四姑娘缠住有些烦了,他虽然宠爱这个妹妹,这个妹妹的遭遇是很惨,可这一切比起王爷的大业来,都微不足道。更何况,现在还有外人在场,自个妹妹现在这个样子,要是传出去,不但会损坏崔家的名声,就算以后再找一户好人家都难,所以,他不能继续纵容下去了,当下冷着脸道:”怎么,没听到我的话吗?“

崔家的那几个暗卫们从暗处跳了出来,其中一人干脆点了崔四姑娘的穴道,这才将人给带走了。

崔四姑娘被请走之后,窦子涵也没有再拐弯抹角,直接道:”二表哥现在和统领大人一起来,想必是你们的主子要见我了吧,还请稍等片刻,我简单梳洗一下。“”公子的这位表妹还真不是一般女子。“许统领目送窦子涵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外,自语道。”那又怎样,前朝还出过则天武皇这种女子,这世上的女子倒真的都不是一个模样。“崔二公子也开口道。甚至想着,当初如果他在京城,没有出外游学,遇到这边子涵表妹,会不会也会动心,不过如今看来,这位表妹倒是引的许统领似乎动了几分心思,不过,依照崔家现在和这位表妹的关系,这个表妹留着,迟早也是个祸害。

窦子涵并没有在房内折腾过久,随意地装束了一下,身上这套衣服这几日和尸首打交道,又酸又臭,实在是穿不出去了。

这次,仍是许统领护送她去见那幕后之人,不过这次,可比她当初从客栈被劫持到府衙神秘多了,不仅脸上蒙上了黑色的布巾,而且连耳朵也被塞起来了。恐怕为的是不泄露那个幕后主使的真正所在吧。

这次,窦子涵坐的仍是是轿子,也不知这轿子都在那一条街道穿行,不但看不到外边的景致,就算想从听觉上判断出一些端倪来,也是不能的。

轿子走的时间很长,长到窦子涵都有些睡着了,那轿子才再次停了下来。

她眼睛上蒙着黑布巾,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一路有人在前面带路。

等到了地方,对方解开了她眼睛上的布巾,拿开了她耳朵上的布塞之后,她看到自己站在一间灯火明亮的院子里。”表妹跟我去见王爷吧。“崔二公子也从后面的轿子下来了。

难道临州王就住在这个地方,窦子涵心中有此想法,但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她也想知道这位王爷到底想见她做什么?

等随着崔二公子进门后,看到坐在那张桌子后的人时,她心中不免还产生了几分讶异,对上也在盯着她看。”原来要见子涵的是表舅,子涵原本以为会是临州王呢?“”表舅,呵呵,该死的表舅!“桌子之后的人站起身来,走出了桌子,在窦子涵面前站定。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在京城时有过几面之缘的平西王,难道临州王造反跟平西王也有关系,还是平西王和临州王也一起造反了?”不知表舅请子涵到此处来,又是为何何事?“她心中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平西王是否对他的身世有了了解,可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又是从何处得知自己的身世的呢?”表舅?杀父杀母之仇怎能不报?“平西王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原来王爷您已经知道了。“窦子涵听平西王这样一说,心中有些事情的答案就不言自明了。随后又道:”不管当年事情的真相如何,可经历过那件事的人如今都死了,如果子涵没有猜错的话,老王妃的身子会变成那样,应该就是王爷您的杰作吧,还有外祖母中了一梦千年那毒,差点从此再也醒不过来,也是王爷勾搭崔家的人做的吧,还有,桂嬷嬷的事情大概同样也是王爷的杰作吧,既然王爷什么都知道了,还想从子涵这里知道什么?难道王爷不知道,一旦这个秘密揭穿了,王爷身份也必然不会为皇室所容,就算外祖母和姨外祖母当年做错了,可王爷您也因为这个身份安享了多年富贵,老王妃更是将您视为己出,她也曾对你有过养育之恩,你还想干什么,至于我娘和我的身份,既然已经是个秘密了,就让它永远作为秘密存在下去,又何必让这个秘密再重见天日呢?“”本王知道,你是个很是聪明的孩子,那你就应该知道,人有时不知道某个秘密时就可以安心地享受属于自己的一切,如果当他无意中知道了这个秘密后,你觉得他还能继续高枕无忧吗?这数十年来,本王时时刻刻担心这个秘密被别人知道了,混淆皇室血统,到时,迎接本王的只有死,本王怎么会甘心就死呢,本王已经失去了亲生父母,又怎么会允许,本王现在安享的富贵荣华有一天变为乌有,甚至连全家人的性命都不保。

至于老王妃,看在她养育本王多年的份上,本王也没有马上要了她的命。原本本王以为如果让世子娶了你为妻,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只是,后来却发现,本王的身份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不仅崔家的人有人知道,就连临州王也知道了,甚至本王都怀疑,当今的圣上说不定也知道了,要不然,皇上不会想着从本王手中收回兵权,既然他们都知道了,本王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只能早点做准备早日为自己准备一条后路了。“”难道王爷为自己准备的后路就是跟着临州王造反吗?难道王爷不知道这条路又可能也是一条不归路吗?“

窦子涵现在心中沉沉的,虽说她对当今朝廷也没有特别多的敬畏之情,可她也知道平西王不同于临州王,东唐国有三分之一的兵权可是在平西王手中,尤其是西南的大部分兵权。主要还正如平西王所说的,他的身世终归是他的一个硬伤,如果那一天皇上要发作他了,只要抖出他的身世来,他可是反抗的余地都没有,那么现在平西王造反,其实也不算那么难以接受。”李三少奶奶又怎么不知道王爷走的这条路就是一条通往大宝之路呢?“从这件房间的屏风后走出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秦学政!“还真是走到那里都能碰到熟人呢,这位秦学政不是逼人,正是曾经慕云城的学政秦学政,也是慕云城私开铁矿的主要幕后主使之一,现在看到秦学政出现在这里,那么,慕云城私开铁矿的事情那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知府夫人别来无恙!学生这厢有礼了。“秦学政向窦子涵也见了一礼。”原来王爷才是慕云城私开铁矿背后的黑手。“平西王早就派人去开铁矿了,那开出的铁矿那里去了呢,十有八九是被用来制造武器了,这就说明,平西王在几年前甚至更早就准备谋反了,而慕云城城外的山上那些山匪,明显就是平西王手下的士兵假扮的,慕云城前三任知府的死,要不,就是那知府不愿与平西王的人合作,要不是就是发现了平西王私开铁宽的秘密,所以才惨遭毒手,直到李三那个不着调的被派来慕云城,还有王皓王公子的配合,才将平西王在慕云城继续开铁矿的打算给破坏掉了,这样一想,平西王不捉她才怪呢?”你和李三倒还真是一对人才,原本以为这李三也不会干出什么正经事来,却没想到,他竟然破坏了本王这几年来的谋划。“”那王爷如今将子涵扣留在这里,到底意欲何为?“”表侄女离开京城后,恐怕早就与李三失去了联系吧,那么,本王现在不妨告诉你一声,李梦阳现在已经从西南起兵平叛了,这迟早是要和本王对上的,不过,本王也很欣赏这个表侄女婿,如果表侄女能让他为本王所用,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如果不能为本王所用的话,那本王只好用表侄女做筹码了,听说你们夫妻二人是真的夫妻情深,恩爱非常,只是不知李梦阳能为自己的妻子做到那种程度了。“

平西王终于将他的目的说了出来,可窦子涵根本就无心听他后面所说的话,她只是抓住了其中几个字眼,那就是李三那厮竟然也起兵平叛了,其实仔细想想,一点都不奇怪,李三这厮原本就不能以常理来推断,更何况,自己现在下落不明,他还不把这些叛军恨的要死。有李三这厮折腾,看来,叛军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李三公子是从窦子涵离开京城后一个半月时收到窦子涵最后的一封书信的,那时,李三公子一改这几日的低气压,也不再找小四和府中的其他人的麻烦了,这脸上可是满满的笑容。

小四觉得他从来没见过自家主子这么疼爱孩子的,自从窦子涵回了京城之后,李三公子是走到那里,都要将小无双带到身边,就算是升堂时也不例外,然后,慕云城凡是在府衙们前看热闹的老百姓们没有看到一个英明威武的知府大人,却看到了一个二十四孝好爹。

知府大人升堂时,这小无双就坐在自家老爹的腿上,聆听自家老爹破案,这孩子本就是个面摊,虽然样子长的粉粉嫩嫩的,看起来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可坐在自家知府爹怀中,那可是有多严肃就有多严肃。

与他那在公堂下不拘一格破案的老爹比起来,无双小盆友分明更有当官的威严,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肚子没有饿着,肚子没有胀着要上茅厕的基础上,有几次,他就在自家老爹正在审案时要上茅厕。

这孩子虽然年纪小,也不过一岁多一点,但却有些洁癖,自家老爹动过的东西她绝对不会动第二遍,虽然年纪小小,却几乎不在自己的裤子上大小便,说话也比较早,一岁多时,语嫣表达能力已经很好很好了。

李三公子觉得自家女儿这样一幅严肃的样子,不像自己呀,为了让这孩子越长越像自己,所以这无良的亲爹平日除了公事之外最大的消遣就是逗自己的女儿,可大多数时间,都是没有什么成就的,这小丫头,永远板着一张小脸,不哭也不笑。

等无双小盆友再大一些时,常常因为自家亲爹的行为,学会了翻白眼。最喜欢说的词,都是带无字的,比如说无聊呀!无趣呀!虽然这孩子的语言表达能力看起来很不错,可惜,这孩子是个惜言入金的主,能说一个字绝对不多说两个字,能说两个字,就绝对不说三个字。

有时候,李三公子实在太无聊了,亲亲娘子不在身边,自家的小宝贝儿又不爱搭理她,李三公子觉得自己一颗纯纯的爱女之心被伤害了,所以,经常找小四来疗伤,见了小四,问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怎么办,怎么办?小无双不喜欢我这个爹,将来一定会认别人当爹的,怎么办,呜呜,本公子不想失去自己的宝贝呀!“

小四只觉得满脸黑线,每天被自家治罪这么糟践,他也受不了了好不好,小无双这样的孩子又补什么不好,长的又好看,又干净,又不爱哭哭啼啼,这样的宝贝那里找,偏偏自家公子就会胡思乱想,甚至还想到小无双要再另找一个爹,还真是天才的想法。如果小无双再给自己找一个爹,那不就意味着自家公子头上要戴绿帽了吗?那一个人愿意给自己头上戴绿帽子,在他看来,分明是自家公子好久没有见到三少奶奶了,开始胡思乱想的结果。

最主要的是,公子你不想失去自己的小宝贝,那你抱着你的小宝贝哭呀,抱着小四我一个大男人哭算什么事呀,为了不让自家公子继续蹂躏自己的新衣衫,他只好开口建议道:”公子,你只要让三少奶奶离不开你,无双小宝贝又从那里给自己还找一个爹出来呢?“”小四呀,这个道理公子我怎么能不明白呢,可是你家三少奶奶这么久了还不回来,分明是抛夫弃子了,呜呜,公子我如此可怜,你还不安慰安慰!“最后小四忍无可忍,一脚向李三公子的身上踹去,然后,两人打上一架,这李三公子的心情就能好一些,在小四看来,自家公子这哪里是一英明睿智的大丈夫,纯粹就是个深闺怨夫呀!

神呀!三少奶奶,您还是快点回来,将这只牵走拴在你的身边吧。

可惜,神没有听到小四的祷告,在慕云城,李三公子和小四望穿秋水的盼望中,窦子涵却在回慕云城的路上失去了踪影。

李家的护卫们和窦子涵上路了,路上遇到了叛乱,这兵荒马乱的,他们手底下还护着几车财物,本就很容易受人觊觎,再加上一路上,遇到各种突发状况,其中两拨,是英国公夫人和茗元郡主派出的人,本打算在半路要了窦子涵的命,让窦子涵再也回不到慕云城去,好在,李三公子派给窦子涵的都是最好的护卫,英国公夫人和茗元郡主也没有得逞,到了后来,干脆分开走了,这一分开,是彻底的失散了。

这时代传递消息本就不快,等李三公子在慕云城知道临州王造反的消息后,叛军造反已经十来天了,李三公子这个心急呀,但又不知道窦子涵现在到底在何处,当然,他觉得李家这么多护卫护着窦子涵,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的,最初得到消息后,只能先耐着性子等候消息,可这一等,都等了三个月了,还没有等到窦子涵的消息,李三公子这下可是再也等不住了。

跟窦子涵分开走的那些护卫们路上经历了各种事情,最后,留下了十余人,继续打听窦子涵的消息,派了两个人回慕云城来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