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壁中人

这里的地面很滑,全是软软的泥土,我这么双脚着地,一下子滑到了,扑通一声坐在泥里。

这种感觉很难受,上半身被瀑布水淋得湿乎乎,下半身又被泥裹着,异常的泞。

我实在有点乏,也不嫌脏了,任由自己坐着,只用双手揉了揉头发,把里面的水都扑棱出去。

铁驴是半蹲着深呼吸呢,本来瞧那意思,他想过来拽我一把,但水帘洞里实在是黑,他先摸出手电筒,对着里面照了照。

随后他咦了一声,皱眉望着延伸进去的泥路。我觉得他举动反常,好奇之下,费劲巴力的爬起来,凑到他身边。

我也不笨,很快找到异常点了。

眼前的泥路路面很光滑,都有种镜面的感觉了。我心说要是姜绍炎他们一行人在这儿经过,怎么也得留下脚印吧。

我跟铁驴商量下,都没个好看法,但有一个观念,能把这怪异解释通,那就是姜绍炎他们全是鬼,从这泥路上飘过去的。

铁驴最后懒着琢磨了,跟我说,“徒弟,管这路面有啥怪异呢,咱们找乌鸦要紧,你跟我来。”

他一手举枪,一手拿着手电筒当先带路,我俩这么一前一后的深入进去。

光有他一个手电筒,我觉得还不够,尤其我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弄得鞋上粘了不少大泥巴,特别沉。

我腰间也有个手电筒,就把它拿出来。

铁驴负责往前照,我的手电筒就四下来回扫动,借机观察下洞壁两旁的环境。

我发现这里的洞壁,每隔一段距离就画了一个僧童,拿出不同的姿势,专心炼丹。另外不得不说的是,这些僧童的眼珠子特别真实,还是镶嵌进去的。

我趁空凑到一个洞壁旁,用手对着眼珠摸了摸。我的感觉,它湿乎乎的能动,还特别软,很有弹性,这把我震慑住了,心说不会是用真人眼珠做的吧?

那这一路上遇到这么多僧童画,得需要多少人的眼珠才够?而且魔心罗汉用什么办法才能让这些眼睛一直保持湿润不干燥呢?

铁驴看我落后了,没跟上的意思,他又催促一句。

我也不藏着掖着,说了自己的想法,这些眼珠子总给人一种古怪感,我们要不要停下来研究一番?

我是怕有机关陷阱啥的,铁驴闷头想了想,摇头说不用。

他有他的道理,这里一定都被姜绍炎他们走过,有机关陷阱也早就启动了,我们不要有杂念了。

他还特意拍了拍mp5,也间接的告诉我,有这把枪在,不要怕什么。

我最后妥协了,继续上路,但没走多远呢,有一阵闷闷的当当声传过来。

我俩都听得一愣,尤其这种环境下,这声音更是刺激的我心脏乱抖。

我们止住脚步,将手电筒对准一个方向照了过去。

我俩这么默契与统一的动作,让我相信自己没听错,这声音确实是从一处洞壁上传出来的。

这洞壁上刻着一个胖僧童,按说小孩子胖胖的,该显得很可爱才对,但这僧童一脸坏笑,不仅一点可爱劲都没有,反倒突出一股子邪气。

当然了,按正常分析,它只是一个岩画,没有生命,当当声也不该是它发出来的才对,可我有种直觉,这僧童有说道。

我俩没急着做啥,一直静静的品着。过了几秒钟,当当声又出现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出现幻觉了,那一瞬间,我清楚的看到,僧童的眼珠子转了一下。

我问铁驴,留意到这个异常了么?铁驴回答说没有,但他知道我没开玩笑,又立刻把mp5举了起来。

铁驴很不客气,也不在乎这点弹药,对着胖僧童的眼珠,狠狠打了一枪。

眼珠子立刻爆了,还喷出一股子汤,顺着僧童脸颊往下流。这让我有点恶心,不过我没精力在乎这个,因为这一发子弹,竟让它眼眶里出现一个空洞,甚至隔远看着,都有微弱的亮光传了出来。

这给我一个很荒唐的概念,这洞壁里还有一个世界、一个空间,有人活在里面,刚才的闷声就是他们弄得。

铁驴挪了挪脚步,让自己离洞壁更近一些。

我趁空也把班蝰蛇手枪拿出来,其实我并没开枪的打算,只是觉得,这么握手枪,有一种安全感。

铁驴对我使眼色,让我再过去看看。

我深吸几口气,应声点头,等凑过去后,先随便摸了摸洞壁,觉得这跟一般石头没什么区别,我又敲了敲。这下子我听到一股有点空的声音。

就好像说,这处洞壁并不厚,要是有大锤或者铁锹之类的东西,我跟铁驴使劲砸,都能把它砸破一样。

我本来最不愿意做的,就是顺着僧童的空眼眶往里看,因为眼眶附近很脏,我不想把自己脸贴那么近。

不过再一琢磨,也真没其他办法了。

我小心翼翼的靠过去,等刚要顺着这个漏洞往里看时,发现有个东西迅速往我眼前靠近,伴随的还有一股嗡嗡的响声。

我也不知道这是啥,但直觉告诉我,有危险。

我急忙往后退了一步。好险!在离开一刹那,一个冲击钻的钻头戳了过来,透过漏洞伸到我们这边。钻头还在飞速的转动着。

我出了一声冷汗,想都不敢想,要是刚才慢半拍,被钻头戳到眼睛里,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不过这钻头也让我跟铁驴一下释然。

我想起雷涛这些盗墓贼了,他们就带着这种电钻。说白了这洞壁只是一个隔层,对面该是姜绍炎和雷涛这些人。

我本想等电钻拿开后,对着漏洞喊一嗓子,给对面那些人提个醒,让他们别误伤我跟铁驴,但铁驴有更好的办法。

他凑到洞壁前,用拳头对着上面三长两短的砸了几下。

很快对面有动静了,我猜是姜绍炎,也用三长两短的方式回应着。

之前也说过,我跟铁驴没带啥砸墙的家伙事,只能干等了。但对面倒是热闹的“施工”了,叮当一顿响,洞壁一点点碎裂,最终露出一个大洞。

最先跟我们接头的是一个雷涛的手下,我看他背着冲击钻,估计刚才差点戳瞎我眼睛的,就是这个混蛋了。

我们也算半个熟人,互相打个招呼。他很好奇,问我跟铁驴不是守在小瀑布外么?咋也进来了?

我不想解释太多,打个马虎眼应付过去。随后我和铁驴一起弓着身子钻洞,去了这处洞壁的另一面。

姜绍炎和雷涛他们都在,我一数,也没少谁,但有个奇怪的现象,雷涛和他手下都四处转悠着,赖在这附近不走,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有人还用小锤子对着洞壁砸一砸。姜绍炎虽然没这么积极,却也时不时四下乱看。

我心说这里没啥古怪啊?咋让大家停止进军了呢?我来到姜绍炎旁边问了句。姜绍炎说了事情经过。

他们来到水帘洞之后,正打着手电慢慢深入呢,雷涛说突然看到远处有个怪娃娃在跑。

那娃娃穿着一身红色小布兜,手脚上都带着一股股红线。

他们随着怪娃娃赶过来,也留意娃娃留在地上的脚印。当来到这里时,脚印消失了。在一处洞壁下,还挂着一截红线,就好像说,娃娃钻到洞壁中去了。

他们这些人商量一番,也没分析出个所以然来,甚至有个盗墓贼比较迷信,非说这是人参娃娃,抓住了弄回原型,保准是一棵成了气候的老山参。

他们就在这附近转悠上了,想找找,没想到铁驴开了一枪,让洞壁搂个洞,这才弄出刚才的误会。

我算明白前因后果了,当然了,我肯定不信人参娃娃的说法,但也纳闷,为啥这娃娃来到这儿就莫名消失了呢?难道别的洞壁也有隔层,娃娃逃到另一处去了?

我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只能先把它放一放,又跟铁驴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之前与魔心罗汉的对话,跟姜绍炎念了一遍。

姜绍炎一边听一边摸着自己的额头。我跟铁驴都劝姜绍炎,趁现在没危险,赶紧撤出水帘洞吧。

姜绍炎表情很纠结,似乎认同我俩的说法,但同时也上来一股倔强劲儿。

他摆弄手心,这里有一截红线,一定是“人参娃娃”留下来的。他最后忍不住念叨一句,“魔心罗汉竟说我是三足金乌?还想逮住我?真好笑!要我说,他才是三足金乌呢!”

我弄迷糊了,不知道他跟魔心罗汉咋这么邪门,都互“骂”对方是三足金乌呢。

这时有个盗墓贼喊了句有发现,把我们所有人目光都吸引过去。

他蹲在一个洞壁前,双手摁着一块石头,这石头看似很正常,就是一个突出的石块而已。等我们围过去后,他让同伴用手电照亮,又使劲掰了掰石头。

我看到他用力之下,这石头根部出现裂缝了。缝隙中还夹着一根红线,等他撤了力,石头又被一股劲带着,把这裂缝挤上了。

我们没时间纠结娃娃到底是不是人参变得,现在都一个想法,赶快把石头掰开,看那娃娃到底是不是藏在这洞壁之内、石头之中!

第四十章 丹鼎

我们仨纯属旁观,把找人参娃娃的事都交给雷涛他们来做了。有三个身板壮的盗墓贼当先“出列”,各找位置,把手死死扣在突出石头之上。

他们挺有默契,也没见谁喊口号,却一起突然发力。

这几人施展出的力道很惊人,只一下子,石头就啪的一声被拽出来了,而且让所有人诧异的是,这石头的根牵扯还挺广,让洞壁底下露出有一口锅那么大的洞来。

我相信感觉没错,这洞出现之后,从里面立刻飘出一股很浓的腥臭气,我没料到会这样,毫无防备之下吸了一大口。

我脑袋嗡嗡的,有种被熏昏的架势。我承认自己在这方面不如其他人,尤其不如这些盗墓贼。

他们也闻到这股味了,却没啥太大反应,有个盗墓贼还用电筒对着洞里照着,猛地把手伸了进去。

他喊道,“拽住娃娃腿了。”

雷涛他们凑过去帮忙,有迷信思想的盗墓贼又不住念叨,贪婪的说了句人参娃娃。

他们七手八脚的,很快把小孩下半身拽到洞外面来了。我看的清清楚楚,这娃娃略微发胖,脚上缠着几缕红线。

之前听姜绍炎他们说起这个怪娃娃,我只是有个印象而已,这次亲眼观看,这种视觉冲击也让我打心里嘀咕起来,因为他这打扮确实长得有点人参娃娃的意思了。

这洞口不太宽,要想把娃娃顺利的全拽出来,有点费劲,毕竟很容易卡在腰上。有几个盗墓贼赶紧用锤子砸洞口边缘,试图把宽度扩大,另外有人继续小心翼翼的试着往外拽孩子。

姜绍炎想得多,咦了一声,跟我们念叨,“这娃娃怎么不动弹呢?”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按雷涛所见的,娃娃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带着我们往这边跑呢,咋这么一会功夫,反倒显得蔫头巴脑了呢?甚至大家这么拽他,他也没反应。

我是一边想,一边盯着娃娃的下半身看着。这时又留意到一个情况,他腿上有紫红色的斑块。

这到底是血斑还是尸斑,光凭肉眼观察,我没法确定,而且往深了说,真要是尸斑的话,这里面的古怪就更多了。

我走过去,想蹲下身对着紫红色斑点捏一捏,确定出一个结论来。

谁知道赶得巧了,我刚蹲下,这些盗墓贼一使劲,竟把娃娃上半身一下拽出来了。

娃娃上体根本没有肉,这是我们没料到的,所以也根本不用扩宽洞口了。另外这种上、下半身差距这么大的尸体,乍一下让我们都吓一跳。

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还一脚踩到一块软泥上,也就是身体平衡掌握的好,不然保准一侧歪坐个大屁蹲。

雷涛他们都不说话,瞪个大眼球子,盯着娃娃。那个比较迷信的盗墓贼还呃了一声,估计打心里也不把这娃娃当成人参了。

姜绍炎先开口了,跟我提醒一句,“看看尸体,有啥古怪没?”

他这话尺度拿捏得很准,没点破我法医的身份,不然雷涛他们知道我们仨是警察,保准炸锅。

我也没表现的那么专业,只是凑过去拿出一副瞎看的架势,瞧瞧娃娃尸体,初步做了一个尸检。之后回到姜绍炎和铁驴身边,跟他俩低声念叨,“死亡时间在五天前,而且这娃娃的骨头颜色不对,略带浅绿,尤其腰椎骨附近更加明显,部分骨头表面也有细微剥离感,这些征象告诉我们,他死前长期服用过抗癌化疗药。”

我顿了顿又说,“娃娃上体的肉全没了,有些骨面上还有轻微的坑洼,我个人观点,这不是被人用刀剔下来的,反倒像是被虫子吃的,不然不会一点肉渣都不剩。”

铁驴听到这儿有个疑问,说刚才不是看到娃娃还活着呢么?咋又说死了五天了?到底哪个结论靠谱?

他只是随口一说,但我瞪他一眼,心说这胖驴竟在这种问题上纠结?我是法医,难不成尸检结论还有假?

姜绍炎倒是拿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随后说了一句,“原来丹鼎后期是这样!”

我被丹鼎两字刺激到了,在霞光镇时,他就提过这句话。不能说我多想,这一瞬间我又联系起一个事来。

我们在鬼湖遇到过体内有虫子的尸体,难道那也跟所谓的丹鼎有联系么?

我知道有雷涛这些人在,不是问这事的时候,也就压着性子没开口。其实雷涛他们也没太在意我们仨,都把精力放在小洞里了。

既然能从这里拽出死娃娃来,他们有兴趣看看,还能从小洞里发现什么。

有个盗墓贼胆大,直接打着手电,撅着屁股把脑袋凑过去了,还纳闷说一句,“洞里怎么都是小坑啊?还密密麻麻分布着。”

他这种描述不太详细,我无法联想到小坑具体什么样,姜绍炎却有点慌神了,喊了句,“不好!”

我们也不知道他为啥这么说,都看着他,没等他解释呢,撅在洞口旁边的盗墓贼惨叫起来。

他几乎是扯嗓子嗷了一声,那个悲惨劲就甭提了。在同一时间,我看到有一些小黑点迅速从洞里冲出来,要么爬到他身上,要么爬到他脸上。

这小黑点其实也没太小,估摸有小拇指肚那么大,等我借着电筒光细看清楚后,脑袋里嗡了一声。

这是一种黑黝黝的蚂蚁,它们的颚还很大,夹在盗墓贼的脸上,都能让伤口周围的肉紧绷起来。

盗墓贼疼坏了,赶紧站起身,用手对着脸上抓。

他用意是好的,想把蚂蚁扒拉下去,但蚂蚁死死咬着他,压根不松口,他急了,又使劲拽了一下,这可好,蚂蚁是被拽下去了,却也顺带扯下好大一块肉。

雷涛他们在乎同伴的安危,全围过去,使劲在他身上拍打。我胸囊里有驱虫药,想拿出来给这可怜的盗墓贼用上一些。

正当我刚摸向胸囊呢,姜绍炎下了另一个决定。他招呼我跟铁驴快冲过去,一起把这倒霉的盗墓贼再塞回去。说白了,就是让他用身体把小洞堵上。

这种决定遭到雷涛他们的强烈反对,这些人根本不给我们动手的机会。而这么一争执一耽误,坏事了,更多的黑点跟潮水一样,涌出小洞来。

这下也没人顾得上那满脸是蚂蚁的盗墓贼了。这些蚂蚁很疯狂,几乎见到人就往上扑。

它们身材小,爬的快,专门从裤脚往里进。

雷涛这些人一时间全哭爹喊娘,也都各自为战,一下子乱套了。我们仨在姜绍炎的带领下,倒显得挺冷静。

我们本来往后退了退。这么一来,大部分蚂蚁都把矛盾对准雷涛他们。可还是有少量的蚂蚁,依旧对我们冲过来。

我借着稍许时间的缓冲,早把驱虫药拿到手中了。我毫不吝啬,又发挥自己败家子的特点了,把小塑料袋一撕,把药一条直线的洒在我们面前。

这药很烈,我相信对蚂蚁来说,无疑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但我实在小瞧这种虫子了,或者说我笨了,忘记蚂蚁里,也有飞蚁的存在。

这些冲来的黑蚂蚁,有十几只个头大的,竟然展开翅膀,还说什么驱虫药不驱虫药的?它们压根没碰,直接空袭过来。

我们仨一下子无奈上了。别看都带着枪,但用枪打蚂蚁,跟用菜刀砍苍蝇有什么区别?

姜绍炎提了句醒,让我用魔鼎。我赶紧照做,可邪门了,我撕开锡纸高举魔鼎,这帮飞蚁竟然不理不睬,对我这个宝贝不感兴趣。

这么一耽误,飞蚁对我们发起进攻了。

姜绍炎跟铁驴都厉害,本身是武把子,这次索性用各自特长,对付起蚂蚁来。

姜绍炎把点穴的功夫一变,成了弹指了,他指力还不小,弹到几个蚂蚁时,都能一下把它们弄飞了。

铁驴的手掌很硬,索性拍起巴掌来,只要有飞蚁冲过来,他就啪啪的一顿乱拍手,让蚂蚁立刻成为肉饼。

我趁空收了鼎,又合计自己怎么退敌。

我不会姜绍炎的本事,想效仿铁驴,但我太次了,这一次虽然拍的位置很正,却没把蚂蚁弄死。

我个人感觉,这蚂蚁的壳太硬了,我最后手掌竟有点生疼。

但蚂蚁也被我弄得晕乎乎的,一下子落到地上,我又赶紧补了一脚,只可惜这里全是泥土地,我只能让它镶嵌在泥中。

这次冲来的飞蚂数量不多,我们乱忙一番,也算是有惊无险的把它们解决了。

我本想再赶过去帮雷涛他们。但很快,有股子唰唰声从小洞里传来。

我整个心往上一提,等盯着小洞一看时,那里冲出一股黑烟来。说白了,这是赤裸裸的飞蚁大军。

我暗骂一句娘,知道我们甭幻想着能退敌了,再不赶紧走,保准被蚂蚁活生生咬死,甚至吃掉。

雷涛他们也都明白这个道理,雷涛先喊一嗓子快逃,这些盗墓贼原路返回,奔着水帘洞的出口方向冲过去了。

我想尾随雷涛,心说只要出了水帘洞,有那层瀑布做掩护,不信这些蚂蚁还能跟出去。

但姜绍炎的想法跟我完全相反,他拦住我和铁驴说,“决不能回去,以进为退。”

我不知道他这么说,是憋着一股气还是直觉上察觉到啥了,反正被他这么一带,我们仨奔着水帘洞更深处冲过去了。

前面有什么危险,我们不得而知,甚至更不知道,这次跟飞蚁的较量,我们能有命逃脱不?

第四十一章 淹蚁军

我们拼尽全力的跑着,只是这里泥土地实在让人蛋疼,想提速都提不上去。而相比之下,飞蚁扇着翅膀,几乎没怎么费力气,就把我们追上了。

我们仨跟一窝飞蚁搏斗起来。我尽量把衣服扣子系紧,也使劲的挥舞双手,不图把飞蚁弄死,只求先把它们打飞到远处。

这时候我有个很无奈的感觉,自己只有两只胳膊太少了,舞动再快,也防不住飞蚁的趁虚而入。

姜绍炎跟铁驴也面临一样的处境,尤其铁驴运气很差,被一只飞蚁咬到鼻子上了。

他哼哼呀呀举了两次手,想把飞蚁拍死,但都忍住了,或许是担心这么一拍,反倒让鼻子更吃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