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们循环利用这组钢钉,用了足足一个多钟头的时间,我们来到神庙近处了。

我身体有点累的透支,大喘着气,不过透过浓雾,看清神庙的真面目后,一时间又拿出嗔目结舌的架势。

我心说这是人为建造的神庙?简直鬼斧神工。

整个神庙不仅仅只有一个庙,它还挺大,分上、中、下三层,每一层都有百八十米的长度。

跟我们最近的是下层。还有一个木栅栏门,正面对着我们。

巴次仁指了指这木栅栏门,带着我们靠了过去。我本以为带着干尸是要破解什么高深的锁呢,现在一看,我都怀疑巴次仁为何这么胆小?

我心说就这木栅栏门,我们拿锤子或者锯,摆弄不了几下就能把它打开。

但巴次仁显得很严肃,双脚踩着钢钉,在稳稳保持平衡下,又把干尸拿到身前。

他对干尸不咋客气,举着它的大脑袋,将其两个眼珠子对准木栅栏门上的两个小孔贴去。

我猜这就是所谓的“锁”了。

我和铁驴静静等待着,我以为很快会听到咔的一声,这木栅栏门也因此打开了呢。

谁知道好一会儿过去,木栅栏门没有反应。巴次仁咦了一声,把干尸拿回来,盯着两个玻璃眼珠看着。

我忍不住,又把刚才的建议说出来。巴次仁摇头,说这木栅栏门看似简陋,实际布满机关,一旦开锁方式有异,就会出现毒箭或烈火。

我心里咯噔一下,也觉得自己确实考虑不周了。

铁驴想的是另一个问题,问巴次仁,“干尸眼睛到底咋了?怎么不好用呢?”

巴次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有一股蛮劲儿,一发狠骂了句娘蛋的,就对着干尸脑袋扇起巴掌来。

这一顿扇的,干尸头上本来还有几根毛,现在全被巴次仁扇掉了。

巴次仁似乎觉得可以了,又停手,把干尸双眼再次对准小孔贴过去。我发现邪门了,木栅栏门上传来一声响,竟就此邪门的开了。

巴次仁嘿嘿笑了笑。我看着他,心说有啥好得意的?纯属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我们不耽误,先后钻到木栅栏门里,而且这么一来,我们脚下都是实打实的木板了,不管它悬不悬空,我踩着很踏实和舒服,甚至身子也能灵活行动了。

巴次仁把干尸放在木栅栏门旁边,因为它没用了,我们仨继续往里面走。

巴次仁还跟我俩说呢,这神庙他以前来过一次,不过不咋熟悉了,只知道三层是禁区,也是大主持修行的所在地。

我和铁驴都点点头,我心说那还等啥?我们往三层赶吧。

但就当我们往前走了一小段,经过一个小木屋时,屋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喇嘛来。

我没形容错,这是个喇嘛。他一身僧袍的质量很好,脖颈上还带着金光闪闪的佛珠。

我真没想到神庙里的僧人这么有钱,要是按现在流行的话来说,这就是一个土豪僧。

我是看得一愣,那僧人也没料到我们仨的出现,也愣了一下。铁驴和巴次仁反应快,也都有行动了。

第五十四章 就是强盗

铁驴和巴次仁相当狠了,这哥俩全打出拳头,还轮流攻击,全对准了喇嘛的鼻子。

都说鼻子、嘴巴这一块是人类的一个禁三角,极容易受重伤,但他俩不在乎这些,而喇嘛就惨了。

我听到连续砰砰砰几声,喇嘛被打得连连后退,本来是屋里走出去的,现在不得不退回屋子里去。

我随后跟了进去,发现喇嘛没机会还手,战斗就结束了。

喇嘛躺在地上,脸上血糊糊一片。我走过去看看,他昏迷了。

铁驴和巴次仁一点内疚的心思都没有,还立刻有下一步行动,他俩都扒着喇嘛的衣服,巴次仁更是把喇嘛带着的金佛珠都夺下来踹到兜里。

等衣服被他俩拿到手里后,我们比对一下。这衣服特别的肥,要是按照体型分配的话,应该让给巴次仁穿。

我趁空又打量下这个屋子,这里有床也有一个简陋的书柜,估计是休息的地方。

巴次仁穿好衣服后,跟我和铁驴商量了一下。他的意思,我们就在这不走了,想办法在引几个喇嘛过来,把我们的衣服都换一换。

我和铁驴赞同,我又琢磨接下来怎么引其他喇嘛过来。巴次仁比我脑筋转的快,他一摆手说我和铁驴只打配合就好。

他凑到门口,把门打开,先探个脑袋往外看看。

之前也说了,这个神庙分上中下三层,每一层的房子都依悬崖而建,并排一条直线,在房间外还有一个两米多宽的走廊。

这时整个走廊都没人,巴次仁就又把脑袋缩回来,呜哇、呜哇的掐着声调和声量,断续的叫起来。

铁驴挨在巴次仁的旁边,拿出一副警惕小心的架势,默默听着外面动静。

我本来也想凑到他俩身边,问题是,门口没有那么大的地方,我也不想跟他们挤,只好退几步,在他们后面等着。

大约过了三五分钟,外面有动静了,有急着往这边赶来的脚步声。

铁驴和巴次仁脸上都挂上坏笑,铁驴还做了一个动作,那意思有鱼上钩了。

我品着这个脚步,能感觉出来,只来了一个人。这一刻我也一点压力没有,想想看,我们仨个人,对付一个还不轻松么?

我们默默等待,来的人也真是太实在了,估计他也没料到,这海拨四千多米高的神庙里会进来敌人。

他直接冲到屋子里来的,铁驴和巴次仁又配合一把,一起动手。而且这哥俩又用了之前的那个损招儿,打人专打脸。

我又听到砰砰砰几声,刚来的喇嘛简直跟狂风中摇摆的一个树枝一样,被打得来回晃悠,最后扑通一声倒地后,也实打实晕了过去。

铁驴和巴次仁连停歇都没有,又跟强盗一样,对着喇嘛穿的衣服扒了起来。

我本来有个概念,这神庙里的喇嘛都有钱,看着刚晕的喇嘛,这猜测更加被验证了。

这喇嘛也带着金佛珠,手上还带着金镏子。

巴次仁再次强盗了一回,把金饰品全收入囊中。其实我和铁驴也想要,但考虑到,这次行动都是由巴次仁出资的,我们就没张这个口。

等把这个喇嘛的衣服扒下来,没等分配给谁穿时,门口又传来脚步声了。

我们仨互相看了看,我心说挺好,又来一条鱼,省着巴次仁费嗓子了。

他俩还是老规矩,又躲在门口。不过门外的脚步声好奇怪,走的很稳,最后就停在门外面不进来了。

我们全一愣,而且总不能这么跟他耗下去吧。铁驴对巴次仁使眼色,巴次仁想了想,又伸出一只手去,对着外面摆了摆,那意思让门外那位快进来。

而就在巴次仁把手缩回来时,嗖的一下,一个黑影窜到屋子里来。

冷不丁门口被他挡住,我看不太清,只知道这人是个瘦子。我放下心,因为在自己印象中,瘦子都不咋厉害。

铁驴和巴次仁也没怎么紧张,又要轮拳头,打瘦喇嘛的鼻子。

但我们都大意了,瘦喇嘛可不是白给的,他先避过铁驴和巴次仁的联合拳,又对着铁驴狠狠踹了一脚。

要我说这哪是什么脚?分明是一个强力的打桩机,铁驴连连后退,足足靠在墙壁上才停下来,在靠墙壁的瞬间还传来咔的一声响。

铁驴一下没脾气了,一边翻白眼,一边慢慢的往下滑坐。这期间瘦喇嘛又对巴次仁下手,不过有一个奇怪的现象,他看巴次仁稍微顿了一下。

这是一种犹豫的表现,估计跟巴次仁曾经来过神庙有关,甚至他跟瘦喇嘛有过一面之缘也说不定。

但等瘦喇嘛执意下手时,却一点留意的架势都没有。

砰砰两声,巴次仁挨了两脚,同样退后几步,又倒着摔到地上。

巴次仁多大的身板,最后双腿朝上的撅成一个球了,我很担心,不知道这赤脸汉子是死是活了。

但我没时间去查看铁驴和巴次仁的伤势,因为瘦喇嘛又往我身边大步走过来。

我腰间带着左轮枪呢,本来铁驴也带着猎枪,但现在铁驴都这德行了,哪有机会用猎枪?

要是情况允许下,我也不想用左轮枪,因为枪声太大,会引起整个神庙的警惕。现在我没法考虑这个因素了。

我也飞快往后退着,一伸手把枪摸了出来。

我对准瘦喇嘛,这就要狠狠扣扳机,但瘦喇嘛的爆发力太恐怖了,他猛地提速,跟鬼魅一样凑到我身边。

他又来一记飞脚,竟把我的枪踢飞了。

我傻眼了,瘦喇嘛又对我肩膀踹了一下,我难以形容这一刻的感受,就觉得肩膀要碎了一样,疼的直钻心。

我还被这股力道带的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瘦喇嘛又往前走了一步,哼了一声,抬脚对准我的脸踩了下去。

我明白了,他看到两个同伴的脸都血糊糊的,想用同样的法子折磨我。问题是我又不是主谋,一直旁观而已,为啥该受这种惩罚?

我没法较真这个,尤其看着他脚快落下来了,我急中生智的忍痛把脑袋往旁边避去。

瘦喇嘛的脚最终踩在地板上,我听到很强的砰的一声,震的我耳膜都嗡嗡的。

瘦喇嘛又抬起脚,对我脸瞄准,狠狠踩了下去。

我又不得不一挪脑袋,他的脚再次踩在地板上。

我也看出来了,瘦喇嘛一定练过,他的腿劲真大,这两下实打实的踩完,地板竟轰的一下,往下凹了一块,最后还裂出好大一个口子。

说白了,这房子的地面漏了。

瘦喇嘛似乎打定主意要猫耍耗子了,非得踩到我的脸,他又抬脚。

我特别悲观,因为自己这么躺着是完全被动的,能躲过两下,不代表能一直挪脑袋躲下去。

我不知道咋办的好了,突然间,瘦喇嘛啊了一声,整个人还一个踉跄。

我愣了,尤其看他有种半身不遂的意思。瘦喇嘛带着一股愤怒,叽里咕噜几句。

他说的藏语,我完全听不懂,不过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急忙趁空反击。

我猛地起身,双手拽着喇嘛的衣领,把他往地上拽。

瘦喇嘛身子疼的没啥劲了,我一拽之下就成功了,瘦喇嘛身子一软,咚的倒在地上。

他想伸腿踢我,但腿就是抖着,抬不起来。

我把他完全翻过来,坐在他腰上,这是擒拿的一个招数,能限制对方活动自由。

我又一撂他上衣,想知道他刚才那种怪异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他后背上有一个红点,再具体看,应该是脊椎上的。

我心说难道他被什么人暗算了,这红点就是暗算后留下的证明?反正瘦喇嘛都快昏迷了,也没啥反抗了。

我就壮着胆子把他身上的袍子扒了,又伸手往红点上摸去。

当刚碰到红点时,我感觉到一丝冷意,我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了一个可能,这里面可能有针。

我又压一压红点周围,试着让针露出一截来,但这时候,又出岔子了。

第五十五章 无人区

我正瞪着眼睛看红点时,身后有动静了。

巴次仁哼呀几声,也不撅着了,费劲巴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看到我和那个半身不遂的瘦喇嘛时,变得惊恐起来。

他喊了一嗓子,对着我俩冲过来。

我扭头看去,也纳闷巴次仁咋这么大反应,没发现瘦喇嘛已被我降服了么?但没等我说啥呢,巴次仁就突然跳了起来。

我感觉得到,他是想一屁股压在瘦喇嘛身上,这也算是一种攻击方式,问题是,我也在瘦喇嘛身上坐着呢。

我不能被他压住,不然就是个死。

我吓得赶紧挪开身子。也险之又险的,他跟我擦肩而过,砰的一下实打实坐在瘦喇嘛身上。

地板上的裂口被这股力道影响着,彻底裂开了,瘦喇嘛身子也猛地向下陷。

巴次仁还不解气的使劲扭了两下身子,我意识到他这么做的后果了,急忙伸手拽他,让他快起来。

不过还是晚了一步,等他挪开身子时,裂口崩塌了,瘦喇嘛顺着大洞往下落。

我又撇下巴次仁,往前一扑,想把瘦喇嘛拽住。但我只拽住了瘦喇嘛的脖子,等手一滑一松劲儿后,我彻底脱手了。

瘦喇嘛跟着一堆碎木屑,一起落向悬崖。我只能眼睁睁看着。

我本想抓住他问问话啥的,现在是没这机会了。我没带好气的瞪着巴次仁。

巴次仁也没解释个所以然出来,说刚才看到我跟瘦喇嘛扭打,很担心。

我俩总不能为了一个敌人多费啥时间,我又把精力放在铁驴身上,他还在昏迷着。

我凑到墙角,对着铁驴好一通急救,铁驴确实受了点伤,等睁眼后疼的直皱眉,说胯胯很疼。

我估计再过几天,他胯胯上都得淤血发青,但现在还能活动就好。

我把他拽起来,我们一起把留下的喇嘛服换上了。

这三套喇嘛服多多少少有点脏,尤其铁驴和巴次仁穿的喇嘛服,上面分布不少血点子。

我们仨一同走出这间屋子。整个走廊一眼看去,并没其他人了,而且除了神庙外吹来的风声,剩下静悄悄的。

我们挨个房间的走过去,我发现有的房间很干净,明显经常收拾,而有些房间很脏,甚至都结了蜘蛛网。

我因此得出一个结论,海拔四千米的高空,蜘蛛跟人类一样,都是可以存活的。

铁驴更仔细一些,细数着,整个一层的房间,干净的只有三间,这跟我们刚才遇到三个喇嘛相吻合。

我们仨小小商量一下,难不成说,整个一层只住着三个喇嘛?还是说整个神庙就剩这三个人了?

凭掌握到的线索,我们没法得出啥有用结论。就这样我们走到走廊的另一侧,来到尽头了。

这里有一个延伸向上的木梯子,只是时隔太久,木梯子都有点裂了,巴次仁带头,上的很小心,生怕踩坏了自己摔下去。

其次是铁驴,他也挺小心的,而轮到我时,我几乎没什么压力的。

想想看,铁驴和巴次仁两个大胖子都走过没事,我踩上去的话要是坏了,那真就是人品问题了。

在马上来到二层时,木梯上出现一个门,上面被上了一把大锁。

这就是一个常规的锁,我们仨都把铁棍拿出来,这里面有折叠钳子,我们把钳子弄好,一起对着大锁夹上去。

三把钳子是什么威力?几乎让大锁秒断。我们等了一会儿,并没出现啥机关陷阱,巴次仁又把门打开,我们安全的来到二层。

在我们站在二层时,都没急着走。二层跟一层的结构有点大同小异,是一个个紧挨的房子,房子外共用一条大走廊。

但走廊上很脏,布满了一层污浊的尘土。想想看,神庙上时不时会吹来一股小风,在这种状态下还能布满灰尘,这得多久没人走过了?

我因此也严重怀疑,整个二层没人。我把这想法说给巴次仁和铁驴听。

他俩没急着表态,各自琢磨事。

铁驴又抬头往上看看,插话说,“通往三层的楼梯呢?怎么没了?”

巴次仁回答,“三层是禁地,想从二层去往三层,咱们得仔细找找,或许楼梯藏在某个房间里。”

我赞同的点头。铁驴有其他想法,把目光放在走廊的栏杆上,跟我俩建议,“要不咱们也甭找那个梯子了,从栏杆爬上去得了。”

巴次仁对神庙的事知道不少,他摇摇头,指着栏杆让我俩小心一点,凑过去看看。

我本来不理解巴次仁啥意思,但用手摸了摸栏杆时,我心里咯噔一下。

栏杆很滑,还有种黏糊糊的感觉。

我猜测着栏杆的材料不一样,里面很可能藏着什么寄生虫,它们分泌出的物质,让栏杆变滑。

为了验证,我用铁棍上的钳子,对一处栏杆下手,使劲掰下一小块。

在断口处,确实有虫子包,有几只又黑又肥的肉虫,见到光后,正不耐烦的扭动身子呢。

我指着断口让他俩瞧瞧,铁驴挺恼火,骂了句卧槽。

巴次仁又强调他刚才的话,说我们也别取巧了,分开去各个房间里查看吧。

我们只是猜测二层没人,这不代表说二层真的没人。我们仨分开后,为了保险起见,我把左轮枪拿到手里。

我自行来到一个空屋前,而且一涉及到查房了,我还发现个事,二层的房子建筑风格也很老。

就说我面前这个屋子,没有窗户,全是用纸糊的。我突然冒出这么个想法,整个二层是先建的,原来的神庙只有两层,而到后来,出于什么原因,又建了三层,因为三层用的都是玻璃材质的窗户了。

我也怀疑,建筑三层时,施工人员从哪里找来的,绝不可能是从人力市场现抓的壮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