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混蛋!

柳蔚气的气喘吁吁,而唇上男人的呼吸也越来越重了,她甚至感觉容棱捏着她的腰。

宽厚的大掌,探进她的外衣里。

手上透着粗砺的温度,几乎灼伤她的皮肤。

这男人……还打算霸王硬上弓不成?

柳蔚握紧拳头,手脚使不上力,她便用牙齿。

她找到容棱的唇瓣,眼神一凌,牙齿一合,狠狠咬住他。

身上的男子果然停住了,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眼中皆是凉意,可偏偏,他们的唇舌相触,却分都分不开。

不,不是分不开,是柳蔚不松口!

这样的僵持,维持了两个呼吸,然后,容棱闭上眼睛,嘴唇一张,重新含住柳蔚的唇瓣,舌尖探到她咬住自己的牙齿缝隙处,轻轻舔舐。

柳蔚:“……”

都这样了还不松开,竟然还不要脸的舔了!

这个變态!

柳蔚气的不行,血腥味弥漫在两人唇齿之间,直到容棱的手,终于附上柳蔚的前匈。

柳蔚倒吸一口凉气,容棱也终于放开她,他唇角已经破了,却不满意的抱怨:“你戴了束匈?”

柳蔚狠狠的瞪视他,咬牙切齿。

容棱道:“以后别戴,手感不好。”

柳蔚:“滚!”

容棱看柳蔚眼中火气高升,唯恐真将她惹毛,这才不情不愿的松开手。

一获得自由,柳蔚立刻以袖擦唇,二话不说跳下床榻,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说:“你好,你好得很,很好!”

柳蔚也不知自己胡乱的在说什么,只觉得气的神智都烟灭了,她将衣服理好,拉开门就走出去,出去后,直奔隔壁房间。

容棱却追出来,拉住她,把她拽回来,按在怀里!

“放开!”

“要干什么?”

“带我儿子走!”

容棱眯起眼:“不准。”

“你……”柳蔚将容棱推开,看到他唇上的伤口,眼睛都红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到底为什么!”

容棱沉下眼眸,却没做声。

柳蔚转身就走。

容棱只好再拉住她,闷声道:“来不及了。”

柳蔚皱眉:“什么?”

“来不及了。”

“我没聋,什么来不及了?”

第212章 :这就是你突然发疯的原因?

容棱视线深深的看了柳蔚一会儿,才道:“等到破获了幼儿失踪案,你就会走?”

柳蔚轻拧着眉,没做声。

“今日下午,辽州传来飞鸽传书,三日前,我的人搜寻你所说的侏儒人时,在辽州景台府一偏僻乡镇中,找到失踪孩子共四十六名。”

柳蔚一愣,沉默的看着容棱。

容棱缓步朝柳蔚走来,靠近柳蔚面前了,才说:“比起让凶手落网,你更在意的是孩子们的安全,在你看来,孩子获救,你便功德圆满了,是吗?”

柳蔚冷着脸道:“所以呢?这就是你突然发疯的原因?”

“我说了,来不及了。”

柳蔚不知说容棱什么好:“到底什么来不及了,就因为我要走?我不会走,暂时肯定不会,小黎答应要救严裴,我还要留在柳府查我身世,不解决这些,我哪儿也走不了。”

容棱却并未放心:“你手段诡谲,要救一人,何需两三日?”至于纪家,容棱知道,自己不说,柳蔚现在虽然不知,但柳蔚与于文府已熟络,此事柳蔚哪怕问于文家的任何一人,都能问得一清二楚。

他不想冒这个险,也冒不起这个险。

柳蔚来去如风,她要避开他走,他哪怕能拦住一时,却拦不住一世。

所以,他唯有化被动为主动,才能搏一把胜算。

柳蔚觉得这人是真的有毛病,而且毛病还不小。

她喘了口气,压着耐心说:“我是个男人。”

容棱眼中露出不耐,但还是应着:“那你便当我断袖吧。”

“你——”柳蔚不觉一滞,气道:“你断袖找别人去断,我只喜欢胸大屁股大的女人!”

“找不成了,我说过,你已经破坏我最后一次妄图找其他人的想法。”

“我破坏的是女人,你找男人试试。”

“找了,那便是你。”

“容棱!”

容棱视线淡淡的看着柳蔚,一副脸皮很厚的样子。

“你不要胡搅蛮缠。”柳蔚很无奈了。

容棱不做声,就这么看着柳蔚。

柳蔚头很疼,索性摆摆手,转身就走,还不忘呵斥:“别跟着我,你有病,我建议你去看大夫!等你病好了,再来见我!”

柳蔚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那背影,要多仓促就有多仓促。

柳蔚是真的没想到,容棱竟然会突然告白,还突然亲自己。

柳蔚觉得舌尖到现在都残留着属于他的血气,微腥,却布满了他的味道。

摇摇头,甩开脑子里烦躁的想法,柳蔚一个凌空,身上的内力暴转,轻功带着厉风,将周围的树木,刮得乱动。

柳蔚回到相府,一头埋进房间,倒在床上,抱着被子捂住自己脸。

待在被窝里快窒息了,柳蔚才抬起头,看着床顶的纱幔,心里越想越是气愤。

难受坏了。

柳蔚下床去推开窗户,手指卡在唇上,吹了记口哨。

月色中,过了好久,一只黑色的乌星鸟才从远处飞来。

珍珠落在窗台,一双亮晶晶的眼珠子,在黑夜中分外璀璨。

它跳到柳蔚肩膀上,甜滋滋的“桀”了一声。

柳蔚摊开手,让珍珠跳到自己手掌里,才托着它,语带斥责的道:“我刚才被非礼,你去哪儿了?”

“桀?”珍珠歪着脑袋,眨眨眼睛。

“刚才,就在三王府,你去哪儿了?”

“桀桀。”珍珠眯着眼睛,喜滋滋的叫唤。

柳蔚却凝起眉:“你就因为容棱给你准备了大餐,就贪吃,不管我了?”

“桀?”珍珠的声音小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主人生气了,忙软下身子,把自己瘫放在柳蔚手掌中,用脑袋黏黏糊糊的蹭柳蔚的手腕。

柳蔚把它丢开。

珍珠凌空扑开翅膀,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还是很乖的绕着柳蔚转,嘴里一直轻轻的叫着,似是讨好。

柳蔚闷了一会儿,到底被它哄得没脾气了,她拍拍肩膀,珍珠立刻过来站住,然后用尖隼去碰柳蔚的耳垂。

柳蔚侧首摸摸的脑袋,叹了口气:“一个贪吃,一个贪玩,一个笨。”

“桀。”珍珠叫唤一声。

柳蔚冷笑:“你贪吃,小黎贪玩,他笨。”

“桀?”

“对,他,笨得要死。”

追女人的正确姿势都不懂,还乱告白,活该单身二十多年。

此时,被柳蔚评论“笨得要死”的容都尉,进了小黎的房间,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小豆丁搂起来,然后带回自己房间,再把小黎团吧团吧,藏在他这都尉的床里头,由他抱着小黎睡。

柳蔚要走,肯定要带上小黎,容棱打算从今晚开始,再不让小黎离开他的视线。

……

金南芸的生意做得多大,柳蔚是在三日后的下午,收到金南芸带来的分成时,才深刻认识到的。

“你数数,十二万四千六百两。”

柳蔚看着面前的一叠银票,拿出来翻了翻,她心中虽然惊讶以及惊喜,但面上却不显,反而挑眉,问道:“就这些吗?”

金南芸皱眉犹豫一下,对浮生使了个眼色!

浮生笑着又拿出一个钱袋,柳蔚接过,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三万两。

“这是全部?”柳蔚依旧不信。

金南芸一咬牙,从怀里又掏出一万两:“没了,全在这儿。”

“真的?”柳蔚笑看着金南芸。

金南芸深吸一口气,气狠狠的瞪柳蔚一眼,再摸出两万两:“好了好了,全给你全给你行了吧!”

柳蔚捏着大把银票,一边笑眯眯的数着,一边忍不住点头。

金南芸却不甘心,伸手过来,想摸回去两张。

“咳咳。”柳蔚清了清喉咙,就这么看着金南芸。

金南芸只好收回手,嘟哝道:“若不是你知道赚了多少,我真想少给你一半。”

柳蔚听着,没吭声。

柳蔚并不知道赚了多少,那晚,她去找容棱,一是想问容棱泄露村民被关押在京兆尹的目的,二,就是想与容棱说金南芸的事。

只是意外发生,柳蔚什么都没说便走了。

第二日,柳蔚特地派灵儿去约金南芸过来,想说自己还没有说通镇格门,让金南芸别急着卖消息,却不想金南芸竟说,已经卖出去三笔了,而且今日价格比昨日涨了两番,三笔卖了六千两。

柳蔚先是惊讶了一下,后便猜到,容棱看来已经知道这事了,并故意给她一个方便。

容棱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柳蔚不用猜也知道,但柳蔚就奇怪了,这男人既然这么怕她一走了之,怎么还会眼看着她赚十几万两银子?

要知道,没钱的时候想走还困难,有钱了,可就容易极了。

第213章 :什么杀头,什么大爷

柳蔚想不通,也不急着想通,她就等着,看容棱还能做出些什么。

分完了赃,柳蔚很大方的赏了浮生一百两,浮生笑呵呵的接下,金南芸忙也说:“你也赏我点吧。”

柳蔚想了想,抽了一百两扔给金南芸。

金南芸将银票丢回去给柳蔚:“一百两,你打发叫花子呢?”

“不要算了。”柳蔚见状,毫无心理负担的将银票拿回来。

途中却被金南芸又抢走:“谁说我不要,不要白不要!”

柳蔚嗤笑一声,将剩下的银票放进钱袋里,再仔细塞进怀里。

金南芸撇撇嘴,对浮生使了个眼色,浮生机灵的出去,反手将门关上。

等房间安静下来,金南芸才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之前,是不是做过了什么?”

柳蔚挑挑眉:“具体指什么。”

“关于我的事。”金南芸靠近柳蔚一些:“你是不是做过什么?”

柳蔚单手支着脑袋,瞧着金南芸笑:“没有。”

“不,就是你。”金南芸板起脸来:“昨个儿大伯来了别院,在书房跟柳逸呆了两个多时辰,昨晚,柳逸就在我那儿用晚膳了,晚上还歇在我房里,不过我推说小日子来了,没让他碰我。”

“为什么?”柳蔚问道。

“什么为什么?”金南芸皱起眉:“我烦柳逸,你看不出来?”

柳蔚没做声,她自然是看得出,但她跟金南芸的婚姻观不同,她以为,金南芸也是想柳逸浪子回头的,所以她回府时才在柳域面前说了那些话,但看来,她好像猜错了。

金南芸,也没有她想的那么没原则。

“总之……”金南芸说的很直接:“别再说这种事了,我和柳逸的事,别人帮不了。”

柳蔚慢条斯理的点头:“权当我妄作小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金南芸怕柳蔚误会,软下了声音:“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我们……”

柳蔚拍拍金南芸的手,打断金南芸:“我明白。”

金南芸看柳蔚的确没生气,才松了口气,但又好奇:“你到底说了什么?最近两三个月,那男人可从没想过进我的房,平日不是那姓游的,就是别的女子,便是出门在外,也要留恋烟花之地,倒是你本事,三言两语,竟将他哄了回来。”

柳蔚无趣的道:“你既不在乎,他回不回,为何回,又计较这么多做什么?”

金南芸又深深看了柳蔚一会儿,从善如流的点头:“也是。”

金南芸没在柳蔚这儿留多久,只呆了半个时辰便走了。

而接下来的半个月,可以说是柳蔚来京以后最清闲的半个月。

容棱从那夜之后,便没来找过她,柳蔚也乐得悠哉,每日吃了睡,睡了吃,再看看医书,顺便在府里偷偷打探。

令柳蔚意外的是,整个柳府,好像都不知她母亲的事。

唯一知道的,还只是含糊不清不全知晓。

一日,晌午,刚用过午膳,阅儿从外头急急的进来,因为动作太慌,还撞到了正从屋出去的亦卉。

亦卉被撞得险些摔倒,站稳后,才抱怨一句:“小姐在午歇呢,你做什么?动静小点。”

阅儿看了眼屋内,瞧见软榻上眉目紧闭的女子,这才压低了声音:“我有要事禀明小姐。”

这几日阅儿早出晚归,亦卉也不知道阅儿具体去哪儿了,只知道阅儿的伤好了,小姐就指派阅儿出去办事,一办就是不见人影,有时候出府,有时候在府里其他院子,总之阅儿没停过。

这会儿看阅儿这般着急,亦卉也不敢耽搁,赶紧让开路,却不忘叮咛:“昨夜大雨,小姐许是被搅着没睡安静,你快些说,让小姐好好补补眠。”

“我省的。”阅儿应了一声。

亦卉出去后,阅儿又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偷听,才走进去。

阅儿刚要开口,却见软榻上假寐的女子霍然睁眼。

阅儿愣了一下。

柳蔚却已经翻了个身,看着阅儿:“说吧。”

阅儿急忙回神,也来不及思考小姐是何时醒的,怎么知道自己有急事要说,只老实的道:“奴婢打听到了。”

柳蔚坐起来些:“说清楚。”

阅儿这便细细的道:“此事说来,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纪姨娘……”阅儿说到这三个字时,又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右,才紧张的道:“纪姨娘当初,听说是犯了罪,才被赐给老爷的。”

柳蔚皱起了眉,眼中凝起深意。

阅儿继续道:“奴婢问的,是曾经在大厨房照料的一个姓于的嬷嬷,那老嬷嬷五年前便瘫了,家人这才接了出去,就住在京郊外的省村里,那嬷嬷据说当年也是照料过纪姨娘膳食的,算是府里难得的老人了。”

“说下去。”柳蔚也坐得端正些。

阅儿再道:“奴婢见着于嬷嬷的时候,嬷嬷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明了,奴婢问嬷嬷家人,嬷嬷儿子媳妇说,于嬷嬷这些年已经记不得人了,只是半夜偶尔还会念叨着,什么杀头,什么大爷。”

“奴婢想与于嬷嬷单独说说话,可是嬷嬷儿子媳妇怎么都不许,奴婢还是递了十两银子,他们才允了,不过那于嬷嬷说话颠三倒四,奴婢问的,嬷嬷有些能答出来,有些却说不清明,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嬷嬷说,当初纪姨娘是被大爷带回来的。”

“大爷?”这个称呼,柳蔚没听过。

“是咱们丞相爷的大哥。”阅儿说道:“奴婢是家生子,爹娘都是府里的人,只素来是在外面庄子打理,对府里亲近些的事,便晓得不多。但奴婢这次回去,特地朝爹娘打听过大爷,我爹说,当年,咱们柳家老太爷在朝中也是位高权重,一呼百应的,先帝信任老太爷,还特封太子老师,由老太爷亲自教养太子十年。柳府自那时开始,便是京都上下皆知的太子党,只可惜……”

只可惜后来先帝病入膏肓,太子在外办事,回来途中,遭遇“山匪”,尸骨无存。

阅儿显然也听过一些传闻,知道眼下这位圣上,并非正统,而有逼宫之嫌,因此即便眼下无人,阅儿也不敢说的太明白,只含糊过去,又说:“太子一党废黜前,咱们家大爷,与太子,已是生死之交。”

第214章 :那双微翘狭长的妖艳美眸

柳蔚听到这儿便懂了。

当初柳府的老太爷还在时,便是实实在在的保皇党,一直站位在太子一边,但谁知道,当初的四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蹈光隐晦,虎视眈眈,对那皇位势在必得,因此花了些手段,经营了些实力,在关键时刻,除掉了太子,废掉二皇子,赶走十五皇子,令那皇位落到自己头上。

柳蔚不能说这种行为是对是错,毕竟成王败寇,一将功成万骨枯,有人成功过,便注定有人尸骨无存,这是历史的惯性,无人能改。

但如今此事牵连到自己,柳蔚便无法做到置身事外。

“继续说。”

阅儿继续道:“咱们柳家到底是肱股之臣,老太爷又位高权重,便是皇上登基,也轻易撼动不得柳家根本,但大爷就不同了,大爷当初是与太子一同遇袭的,但太子死了,大爷回来了,按照规矩,那是不忠的,要殉葬的。后又听说,老太爷拖着沉老之躯,进宫三日,终于求得一恩,救了大爷性命,之后大爷便被送到新军营,随着出征战士,一同出战当年边境闻名的逐匈之战。”

逐匈之战,柳蔚也听过,是一场极为惨烈,以少胜多,拿人命去换胜利的阴曹之战。

据说战事之后,整个战场血气冲天,其后天降大雨,但连续七日,血腥久饶不散。

而令此战如此闻名的原因,是因青云士兵宛若自杀式的战斗方式!

在付子辰的口中,逐匈之战时,匈奴战队人数为五万,青云国战士人数,还不到一万,这样一场从一开始便注定败局的战事,最后是在当时的震雷将军,现在的越国候,严震离的亲自统帅下,以血还血,以命换命,九死一生,得以战胜。

匈奴一直以来都是青云的劲敌,他们盘踞边境之外,一两百年前,还是茹毛饮血,不识人语,红眼睛,蓝头发的野兽。

但随着进步,他们慢慢懂得圈养牛群羊群,其后建立王朝,再加上匈奴人生来高大,眼廓极生,宛若厉鬼,在战场中又向来不要命,周遭很多小国,都受过匈奴来犯。

有些小国,甚至因此被吞并。

匈奴的悍勇,几乎是青云国每个士兵都清楚的,也因为如此,青云士兵在知道自己要面对匈奴的对战时,纷纷抗拒,不愿前往。

因为民怨太重,最后刚登基的圣上,无奈之下,只好征召新兵,而这些新兵,要不就是死刑囚犯,要不就是太子或二皇子一党的旧人。

总之,这些人全被强行送往边关。

谁都知道这场战役,是新皇在斩草除根,但这些士兵,竟然真的将这场几乎不可能胜利的战事,完胜了。

只是代价也非常巨大。

当时据说主帅严震离回京时,已经只剩下一口气,后在数十位太医联合救治了近两个月后,才得以苏醒,为表彰严震离的功勋,皇上封了严震离越国候这一爵位,但同时,拿走了严震离的兵符。

“大爷回来时,安然无恙,但身边,却带回来一个姑娘。”阅儿继续着:“于嬷嬷说,那姑娘就是纪姨娘。”

柳蔚皱起眉:“我娘,是从哪儿被带回来的?”

阅儿摇头:“没人知道,于嬷嬷也不知道,我问我爹娘,他们也不知道,要说还知道的,估计不是老爷,就是老夫人了,再或者,可能杨嬷嬷和秦嬷嬷会知道。”

这样看来,纪家到底来自何处,还是得不到答案。

柳蔚吐了口气,对阅儿比比手。

阅儿也就继续说:“纪姨娘被带回来时,听说只有十四岁,据说,是大爷心仪之人,大爷还为了将纪姨娘留下,与老夫人闹过,但当时因为大爷曾效命太子,受新皇打压,估计终身再无前途,所以原本与大爷定亲的那户人家,便早已退亲,老夫人担心大爷娶不到妻子,大房会绝后,这才终于答应将纪姨娘留下。”

柳蔚听到这里,已经糊涂了:“我娘是被大伯留下的?”

阅儿点头:“是被大爷留下的,但后头,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

“纪姨娘进宫了。”

“进宫?”

阅儿面露惆怅:“于嬷嬷这里说得不清楚,只说纪姨娘被孙贵妃接进宫了,有人说,孙贵妃是纪姨娘的表姐,也有人说,纪姨娘是孙家的丫鬟,在贵妃娘娘进宫前,一直伺候贵妃娘娘。”

“孙贵妃?”

阅儿靠近柳蔚一些,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小姐,皇后娘娘便姓孙。”

柳蔚猛地想到那双微翘狭长的妖艳美眸,那次在昭宁宫大殿上,她曾与皇后有过一眼相对。

只那一眼,让柳蔚印象非常深刻,哪怕过了许久,直到今日,柳蔚依然记忆犹新。

阅儿又道:“于嬷嬷说,纪姨娘进宫了六年,才被放出来,出来时,刚好是宫里宫女放出来嫁人的年纪,整二十岁。”

“那大伯……”柳蔚脱口而出。

阅儿摇头:“那时候,大爷又出征去了,皇上做主,将纪姨娘赐给了二爷,也就是丞相,小姐您的父亲。”

“然后呢?”柳蔚急忙问。

阅儿却还是摇头:“到这儿就断了,后面的事,于嬷嬷怎么都不肯说,纪姨娘怎么死的,又为何进宫六年,真的是给贵妃娘娘当宫女去了吗?大爷最后……又是怎么死的,还有算来小姐您的出生年纪,分明是在乾凌十二年,也就是纪姨娘二十四岁的时候,才生下您的。若纪姨娘真的早早就嫁给二爷,怎的会过了足足四年,才怀上孕?而且,还有一个问题……”

柳蔚看着阅儿:“你说。”

阅儿抿抿唇:“奴婢有一年重阳节,听秦嬷嬷亲口说,大爷就是在乾凌十二年,死于京都的!”

柳蔚眼神复杂,心中缠绕了几百圈,才沉下眸,问道:“确定吗?”

“确定。”阅儿道:“秦嬷嬷跟奴婢说这个时,是让奴婢准备重阳祭品,大概因为那年的重阳,恰好是大爷的生忌,要准备的东西格外多,秦嬷嬷抱怨了一句,虽说只是一句,但奴婢听得清楚。”

“奴婢这两日也打听了,确有其事!每年重阳清明,老夫人还都要去观缘寺后山祭拜,但那后山除了秦嬷嬷,杨嬷嬷能跟着进去,谁也不准跟。”

阅儿今日带来的消息很重要,但却透着许多不明白,说到底,柳蔚想知道纪家是否还有剩余之人,那些人又在何处,到底还是没有答案。

第215章 :这代表什么?

房间里一时很安静,阅儿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其实,若不是这次调查,阅儿也不会想到,自家小姐的身世,会这样古怪。

又是大爷,又是进宫,又是贵妃,又是二爷,最后大爷死了,纪姨娘死了,当年的事,还成了绝密,连于嬷嬷一个已经老得又瘫又昏的将死之人,都在糊涂之际,死守那秘密。

可那到底是什么秘密?跟谁有关的?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是不能说?

阅儿知道自己大概触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但小姐既然命自己去查,那么,哪怕是死,自己也要完成任务。

可阅儿眼下也只能查到这么多,再多的,也没有了。

柳蔚沉默着,她低垂着眉眼,看着软榻上的花纹,目光却透着那花纹,想了很多。

直到过了许久,柳蔚抬起头,看向阅儿:“你知道,大伯的名字吗?”

“知道。”阅儿立刻道:“柳垣。”

柳蔚身子一晃,只觉得头晕眼花,呼吸都开始不顺。

一双小手紧紧握住软榻上的毛毯子,指甲几乎扣进毛毯子的缝隙,过了好一会儿,柳蔚才喘出一口气,艰难的点点头。

“小姐,您,您怎么了?”

柳蔚的样子太狼狈,阅儿吓到了。

柳蔚摆摆手:“没事,你先出去。”

“可是小姐……”

“出去。”

阅儿看自家小姐坚持,也只好乖乖离开,只是走到门口时,阅儿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阅儿却看到小姐裸露在面纱外的半截皮肤,白嫩的几乎透明。

大爷的名字,为何能让小姐这样紧张?

柳蔚不是紧张,柳蔚也说不清楚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