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脸色无法好看,更无心情与其周旋:“将钟自羽交出来!”
魏俦满面苦色,道:“他是我朋友,以前还救过我,我答应他,要是他快死了,我也得救他一次,我总不能不守信用……”
柳蔚道:“看来阁下是怀念大狱的滋味了!”
魏俦咂咂嘴,说:“你别老威胁我,你要抓我,我还不会跑吗?况且你独身前来,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是你也追不上我,不信咱们试试,我狡猾着呢。”
柳蔚没工夫跟他贫嘴,只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是是是!”魏俦连连安抚,好言好语道:“杀人是该偿命,钟自羽,是不值得同情,他不止杀过人,还害过你,但是这次,他当真是无辜的,没杀什么公主郡主。”
柳蔚满面鄙夷。
魏俦也着急了,但他又不敢耽误太久,只能长话短说:“之前钟自羽来找你,你诱他嗅药,你以为他真不知道?我都在边上看见了,他还能不知道?”
柳蔚微微蹙眉,这人有病。
魏俦又道:“他是有话要与你说,但是他知道你不会信,也不会听,所以自投罗网,入你圈套,只是到最后,你也没给他说的机会。其实吧,方才在屋子里,你应该也发泄够了,你看我一直藏好没出来,就是知道你心中有怨,这口气你不出,咱们永远无法好好对话。”
“好好对话?”柳蔚嗤笑着看向魏俦,冷厉的道:“兵贼,两不立!”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那柳大人,你折磨人也折磨够了,权当大慈大悲,就放他一条生路,其实我都替你想好了,你看他若死了,一了百了,这多便宜他?他杀了那么多人,干了那么多坏事,咱能让他死得这么干脆吗?肯定不能对吧!而你也把他伤的不轻,这样,咱们就让他再活一阵,让他好好的再生不如死一阵,这也是报复啊,对不对,这么想想,是不是开心了很多?”
柳蔚觉得这魏俦简直得了疯症!
凝神聚气,柳蔚丹田聚拢内力,随时准备将人生擒。
而魏俦显然也看出了柳蔚的打算,急忙道:“我本可以一走了之,但却约你前见,你便不想知道这是为何?京都要出大乱子了,若非事情牵扯过于庞大,钟自羽和我也不会多管这个闲事。我们都要前往岭州了,船都开了一半了,中途回行,便是恐你出事!你和你们家容都尉乃是局中人,一旦让那幕后之人得逞,届时你也必将麻烦连连!现在明明可以拯救,你却要为了那等子私仇,视天下百姓于不顾?柳大人,这便是你的天下仁义?”
柳蔚聚起的真气在手掌绕过一圈儿,最后,却是沉了下去。
柳蔚看着魏俦,脸色很难看,额上甚至有青筋浮现。
但最后,柳蔚还是面无表情的道:“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
魏俦看柳蔚息怒了,松了口气,才道:“有人在幕后操控,我们还未查到那人身份,但可以确定的是,那人便是杀害玉屏公主之人,玉屏公主死后遗体失踪,再次找回尸体却是数日之后,其后再次失踪,你难道不觉得奇怪?”
的确,这个疑点,是柳蔚一直没想通的地方。
无数人曾言之凿凿,告诉柳蔚,玉屏公主死了数日,但柳蔚无论如何看,玉屏公主的死亡时间,也都只是在几个时辰内。
这个问题,最后被柳蔚压在心底,这桩案子,也只好换个方向调查,但到现在,都收效甚微。
几个案子,牵扯的线太多,牵扯的人太多,背后之人的路数清奇,便是柳蔚,也云里雾里。
“你们查到了?”柳蔚终是问。
魏俦真诚的道:“没查到全部,但是,有一些线索。”
第765章 柳蔚听到了一个敏感的字眼
柳蔚问道:“什么?”
“玉屏公主在宫中失踪,随即尸体出现在宫外,这个过程中,最大的疑问,便是玉屏公主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宫,关于这个疑问,我们已经问过玉屏公主以前的贴身宫女,但至今没有答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就如你所言,玉屏公主,的确是琴儿与向易所杀,动手的人是他们,可是,能解答遗体为何从宫中失踪的,却不是他们,这里头的玄虚,许就是那幕后之人的手笔。”
这一方面,柳蔚也是如此想的。
琴儿自尽那天,在大牢里,柳蔚已经指出了杀死玉屏公主的凶手,但关于遗体失踪的问题,仍是不得其解。
柳蔚以为将整个案件想通,就会有答案,但听魏俦现在这个说法,好像,这才仅仅是起点。
不解释通透这个,整个案件,则也不可能通透。
柳蔚道:“说下去!”
魏俦看柳蔚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可以好好聊天了,才又把之后发现的事,都说了出来。
而言谈之中,魏俦多番提到钟自羽,一会儿说钟自羽多为柳蔚着想,其实心地还是不错的,一会儿又说钟自羽现在已经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以后脸能不能看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苏醒,也不知道,总而言之,一直在暗示柳蔚,能不能放钟自羽一马?
柳蔚会放吗?
当然不会!
并且,柳蔚突然福至心灵。
既然魏俦都把姿态放得这么低了,那是否说明,魏俦和钟自羽是真的在怕,怕容棱的追捕。
如此一来,魏俦和钟自羽想必也是没有办法在避开自己跟容棱的同时,逃离京都。
也就是说,魏俦和钟自羽,算是被困在京都了。
嗯,不错不错,若是如此,倒是有机会瓮中捉鳖,想让魏俦主动把人交出来,这几乎是不可能。
柳蔚心里想了又想,面上却没有表情,最后宽宏大量的道:“我无法信任你,但你若将所知之事全部相告,有些事,也不是不能商量。”
魏俦登时笑了,连嘴道:“能商量就好,能商量就好,我就喜欢能商量着说话的人!”
魏俦说完,便索性将他们从古庸府离开后,如何前往青州,又如何来到京都,最后如何进入皇宫都说了一遍。
在这个讲述的过程里,柳蔚听到了一个敏感的字眼。
付家。
钟自羽抵达京都顺利入宫,背后扶持之人,竟然付家。
魏俦对付家的看法,显然也就是临时的合作伙伴,并未多在意,也没觉得这个付家不能说。
便直言道:“看起来,付家也是有些野心的,都说付家乃是容家的守门神,为其镇守两江最大关卡,但现在看来,却是有了叛主之嫌。付家与我们见面那人,我虽不明其身份,但也看得出,那人将我们带入京都,显然也是对如今紊乱的皇权争夺,有想法的。皇帝权王之间暗涌巨大,付家这群狐狸,打的许是渔翁之利的意图。”
柳蔚听了一阵,也明白了。
付家狼子野心,显然是知晓钟自羽与魏俦身份不善,贪血弑杀。
所以,付家将魏俦和钟自羽这两条疯狗送到京都,是在妄图把本就乱上加乱的朝堂,搅得更加稀里糊涂。
等到一切的前奏结束,皇帝与权王的战争开始,付家,作为镇守两江第一大家,其手上拥有的两江兵马,便可随时完成一个漂亮的反扑。
届时,战争真的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谁又知道,最后胜利的,会是立于帝位数十年的皇帝,还是权倾朝野的权王,亦或者,是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令所有人防不胜防的付家?
柳蔚突然觉得,付子辰回京,或许是因为权王已经发现了付家的动作。
而付子辰,极有可能就是付家的变数。
只是付家现在还未明目张胆做事,暂时,还可以抛在脑后。
柳蔚与魏俦说完,已是过了大半个时辰。
眼看着时候差不多了,魏俦才深深的瞄了柳蔚一眼,道:“此役结束,我会将钟自羽带走,他现在的心愿,也就只剩下找回他的儿子了。”
柳蔚愣了一下,有些错愕的看向魏俦。
钟自羽的儿子……
魏俦苦笑一记,讲道:“当年岳单笙带着岳重茗的孩子一走了之,阿羽自此消沉,没了岳家那两兄妹,阿羽好像,变得比以前更糟糕了,或许,找到了他儿子,一切都会有变数。”
柳蔚却无情的道:“杀人偿命,天公地道,多少变数,这一事实都不会变。”
无论钟自羽是好是坏,有没有苦衷,这个人,都必须死。
不止为自己,不止为小黎珍珠,为的,是在钟自羽手上枉死的条条人命。
手染鲜血,便注定命数里染上因果,此乃天经地义,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魏俦见柳蔚说的这般决绝,沉沉的看了柳蔚一会儿,最后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无论如何,这次先放过我们,将来再见,生死如何,便顺其自然,听天由命。”
柳蔚笑了一下,却没说,这次,并不打算放过他们。
魏俦离开的动作很是迅速,偷鸡摸狗的人,脚上的功夫,永远不差,是柳蔚容棱这等不偷的人比不了的。
柳蔚追了魏俦一程。
其实,柳蔚的轻功也算不俗,但在京都城里绕过几圈,最后还是被魏俦甩掉了。
柳蔚沉了沉脸,这个时候,就开始后悔没把珍珠带上了。
跟踪这种事,没人比鸟儿更精通。
况且珍珠精通鸟兽之言,与这些本地鸟兽也能沟通,帮忙盯梢一两个人,可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如今后悔也没用了,柳蔚停下步伐,转身,打算朝着内务府方向而去。
可刚一转身回头,就看到前方立着一道男子身影,不知何时出现的。
“你何时来的?”柳蔚被容棱惊了一下。
容棱看着她,却没有回答。
柳蔚左右瞧了瞧,才走到容棱身边,问道:“方才你都听见了?”
容棱沉默,算是默认了。
一个朝廷官员,一个侍卫,不宜距离太近。
柳蔚又问:“那你可派人……”
容棱看了眼柳蔚,表情无异,像是下属般公式化的点了点头。
柳蔚登时笑了。
魏俦甩开了自己,却不知能不能甩开容棱的人。
第766章 柳蔚有点郁闷
容棱冷着五官,问道:“这人说的,你信?”
“他有什么理由骗我?”
容棱未语。
柳蔚道:“不全信,但至少一半以上吧。”
容棱还是未语。
柳蔚转移话题,道:“其实,有件事,魏俦倒是提醒我了。我们之前的方向有点问题,这几桩案子里,布满了疑点,牵扯到了敏妃,裳妃,皇帝,太妃,牵扯的角度越来越广,但若是还其本质,则的确,我们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也就是魏俦一开始提到的,玉屏公主的死。没错,玉屏公主是琴儿与向易所杀,但是,尸体失踪的疑点,我的确是忽视了,在凶手确认后,我便开始思考其他案件,反而将还存在的,如此巨大的疑点丢下,而这也直接影响了后面案件的进展。”
容棱静静的听着柳蔚分析,看到柳蔚眉头紧皱,一副神色凝重的模样,他问了一句:“你待如何?”
柳蔚道:“最复杂的,也就是最简单的,玉屏公主一案,是整个连环案件的起因,而玉屏公主尸体失踪的问题,也就是后续案件的一个重要调查角度,虽然我们都知道,案情最开始,是由裳妃之死引起,但真正开始无端端死人,却是从玉屏公主开始。那么我们回归本质,优先排查的,不用是其他,而应该就是裳妃与玉屏公主即可。关于裳妃,我们不是还有一个人?”
容棱顿了一下,开口道:“黄儿?”
柳蔚问:“黄儿在哪儿?可在京都?”
黄儿被容棱严加看守,柳蔚也不知其下落,更不知容棱是把黄儿带进了京都,还是留在了京都外面。
容棱沉默了几瞬,漆黑锐利的眼眸谨慎的看了看四周,才道:“黄儿,你现在打算见?”
柳蔚眼睛一亮:“可以见?”
“嗯。”
“那好,现在就见!”柳蔚立刻道。
安排柳蔚见黄儿,对于容棱来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而关于一直以来黄儿的藏身之所,在容棱将柳蔚带到目的地后,柳蔚也惊住了。
“你……”柳蔚看看周围的环境,有些讶然:“不觉得这地方有些乱?”
容棱也看看四周,目光却平静,问道:“哪里乱了?”
柳蔚:“……”
看着头顶上那硕大牌匾上的三个字,柳蔚有点郁闷……
天香楼。
京都权贵们最爱来的青楼排行榜第一。
说是京都第一青楼,也不为过。
柳蔚难免想到容棱的两个师妹,玉染和芳鹊。
这两个师妹,之前就是天香楼的花魁,只是这次回京,听说是被赎身了,已经脱离这一窝点。
但除了那次容棱利用玉染气过自己一次后,柳蔚也再未见过其人,而此时容棱突然把自己带到青楼来,柳蔚,心情有点微妙。
“听说天香楼的姑娘,都是最美的,个个柳弱娇艳,云鬓花颜,只消一眼看去,便是美不胜收,多看上几眼,直叫男人眼花缭乱,心都醉了,侍卫大人,以为呢?”
柳蔚瞥眼瞧着容棱,注意着容棱的表情,而容棱只是回了柳蔚一眼,然后道:“嗯。”
柳蔚:“……”
他竟然敢承认?
柳蔚在呆愣了两瞬后,咬了咬牙,冷笑起来:“那可真是要见识见识了,侍卫大人,带路吧!”
柳蔚说着,整了整衣冠,让自己看起来更风度翩翩后,才昂首挺胸,对容棱做了个请的手势。
容棱又看了柳蔚一眼,没什么表情,走在了前头。
柳蔚落他半步,跟在后头。
说来天香楼果然是不负盛名,一进去,便是美轮美奂,富丽堂皇,空气中有淡淡清香飘散,那香不是檀香,倒是有些像花香,但又不是花香那么浓郁,里头又带了些清新之感,总之一嗅,便让人轻易联想到人比花美的娇艳姑娘。
此时还是白日,天香楼还未开始营业,但大门却是敞开。
容棱与柳蔚一迈进,便有龟公出来打千,笑眯眯的说:“两位公子,咱们楼子还未开张,两位若是要消遣,这个时辰怕是有些早。”
容棱道:“早又如何?”
龟公好脾气的道:“公子若是不想走,小的也可给您开间厢房,咱们姑娘们虽然未起身,但曲师却是在,两位得空不妨厢房一坐,听听小曲儿,权当打个趣儿?”
容棱冷声道:“带路。”
龟公这便带着两人上了二楼,七绕八绕的,进了一间厢房。
房里很宽敞,两人进去后,龟公上了茶,便道:“小的去叫曲师,二位公子稍后。”
龟公离开后,将房门小心阖上。
柳蔚仰头看看里头的摆设,正想跟容棱说些什么,却见容棱起身,直接走到旁边的置物柜前,拿起架子顶端一本书。
柳蔚走过去,探头去看那书的内容,容棱却已经将书阖上,把书放进了第二排架子的第三个空格,然后,他又拿起第一排架子第一个格子上的一盏玉如意,再将那玉如意,放到第二排第五个格子上,又把第三排第六个格子的青瓷花瓶,放到顶层第一个格子内。
如此换了十次后,柳蔚正好奇时,就听一声咔嚓,柜子突然自己向左移动。
柳蔚瞪大眼睛,几个呼吸后,一扇大门,出现在他们眼前。
容棱走过去,推开大门,朝里头走。
柳蔚看里面黑洞洞的,迟疑一下,还是跟了进去。
而他们刚进去,身后的大门便关上,接着外面又听到柜子移动的声响,显然是那置物柜又自己挪回去了。
柳蔚站在这四周一片漆黑的环境里,由衷的道:“这地方,的确隐蔽。”
身边传来一声轻笑,柳蔚转头,视线还未适应黑暗,但柳蔚也能大略判断出容棱的方位,问道:“笑什么?”
容棱没回答,只听一声打火响,容棱动了一下,接着,旁边一支火把被点燃。
黑暗被光明取代,柳蔚这才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这是一个类似于地道的空间,范围有些狭窄,他们前面是条长道,长道尽头,模模糊糊是一架楼梯,而楼梯下面是什么,柳蔚不用猜也知道,就是那黄儿所在之处。
第767章 容棱被她推到墙边上……嗯……
“这里……”柳蔚看看容棱,问道:“是你的地方?”
容棱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不然呢”的眼神,瞥她一眼。
柳蔚心中有些惊讶,这天香楼内设有这样一个隐秘的地方,那间接说明了,这天香楼也是容棱的势力所在。
与容棱认识这般久,两人关系又已经到了坦诚相待的地步,但柳蔚却从未问过容棱有多少势力,更甚的,这次回来,镇格门被架空,容棱看似一无所有,可柳蔚知道,容棱还有底牌。
柳蔚越过容棱,走到他前头,去看那楼梯。
楼梯朝下方伸延,有些长,又有些陡峭,柳蔚看了一眼,问道:“黄儿就在下面?”
容棱上前,只是“嗯”了一声,便攥紧了柳蔚的小手,带着柳蔚一起下楼梯。
柳蔚到了下面才看清整个环境,登时有些错愕。
下面,竟是宽敞无比。
楼梯根脚处,是个拐角,拐角出来,便是个不小的厅堂,厅堂里几把椅子,一张桌子,墙上挂着几幅画。
这厅堂虽看起来尤为简陋,但除开方才经过的那小拐角外,厅堂却共有八扇门。
柳蔚只消一眼,就看出了这门上有古怪,转头迟疑的问向容棱:“八门金锁阵?”
八门金锁阵,读过三国演义的人,应当都知晓。
柳蔚不太相信,在这个与自己时代的历史截然不同的不存在的古代,会出现八门金锁阵。
八门金锁阵,乃是根据奇门遁甲中的八门方位、星象、地形等因素所制定用于古代战场上的战阵。
在柳蔚的所知中,魏时曹仁对刘备下手,用的就是此阵,但被当时刘备的军师徐庶看破,其后,诸葛亮根据奇门遁甲的使用方法进行改良,从而绘制出了完整的“八阵图”。
八门金锁阵中八门,分为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
而八门中,正确的门只有一扇,若是猜错,进入后,便会被乱阵迷惑,寻不到出路,常困其中。
相传,诸葛亮在研制出八阵图后,御敌时便以乱石堆成石阵,按遁甲分成八门,其变化万端,可挡十万精兵不在话下。
八阵图与八门金锁阵究竟有没有被神话,柳蔚不知,那毕竟太过遥远,已经不可考据。
柳蔚好奇的是,这个历史上不存在的朝代,不应该,也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东西。
柳蔚不解的看向容棱,容棱也从柳蔚眼中读出深深的错愕,皱了皱眉,道:“你识得此阵法?”
柳蔚想说识得,可实际上,柳蔚不过是曾经在师父那儿,看过一些古籍。
对这八阵图,虽然好奇,却因当时所学范畴不在周易学范围,从而对其不算特别了解。
柳蔚不觉得自己认错了,这应该就是八门金锁阵无他。
“这阵法,是谁教你的?”柳蔚问。
容棱听出柳蔚语气中的郑重,回道:“我师父。”
柳蔚不知说什么好了。
容棱有个师父,这柳蔚是知晓的,玉染芳鹊便是容棱的师妹。
而容棱那位师父,教授过容棱隔空之术,那也是柳蔚第一次感受到容棱所学武学的恐怖。
“你师父他……现在何处?”柳蔚又问。
容棱却摇头:“不知。”
柳蔚垂下温和的眉眼,思考起来。
容棱又道:“这地方,最初并非为我所用,乃是师父不放心玉染芳鹊常驻青楼,特地辟了一地,只授她二人解阵之法,方便二人在情况不妙时,能躲入阵内,再从其他路径逃离。”
柳蔚点了点头,明白这位师父的担忧,做长辈的,总是不放心晚辈在外面做事,尤其还是姑娘家,又是京都青楼如此鱼龙混杂的地方。
但想到那两位是容棱的师妹,柳蔚又觉得,想必她们也不会是容易对付的人,容棱师父的担心,估计也是多虑。
走到其中一扇门前,容棱正要伸手推开,却突然停住,转头看向还在低头思索的柳蔚,道:“这八门中,只有一扇生门,你猜是哪一门?”
柳蔚这才回神,问他:“你在考我?”
容棱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柳蔚不屑的哼了一声,直指左边那扇:“那一门。”
容棱没有惊讶,只问:“你怎知?”
柳蔚道:“八门金锁阵,我也是学过的,虽然不知如何列阵,但破解之法,却是知晓。”
当初柳蔚看师父的古籍时,便发现还有一本笔记,笔记里面,就是写的破解之法。
阵法在古时如何神秘,如何莫测,可多年过去,经过一代代人的推理实验,破解之法,早已不是秘密。
人就是这样,在未知的事物面前,总会觉得新鲜,惊奇,但当答案的解析过程就摆在你面前了,你便会恍然大悟。
柳蔚指出了生门,便推开那扇生门,而一进去,里面又是一条长长的通道。
柳蔚回头看了容棱一眼。
容棱笑道:“师父是个小心之人。”
言下之意就是这条路还不止这么简单,哪怕找到了生门,里面或许还有其他陷阱。
而看容棱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柳蔚确定,此人还打算让她来继续自己解答下去。
柳蔚无奈的跟他说道:“我们时间有限。”
容棱眉眼温和,一脸不置可否,但是,却私心想跟她相处久一些。
柳蔚探寻的走了进去。
走到拐角处,柳蔚发现,前面没路了。
柳蔚看向容棱,容棱就紧跟在她后面,面色平静的站着,仍是一脸的无动于衷。
柳蔚开始在墙壁上摸来摸去。
“找什么?”容棱问道。
“机关。”
“你如何知晓,此处有机关?”
柳蔚道:“若是没有机关,这里就不是生门。”
容棱好看的一个轻笑,问:“你如何确定,机关在此处?”
柳蔚一愣,她现在摸的这道墙,就是阻拦她去路的墙,若是机关不在这儿,那莫非是另外两边的墙?
柳蔚立刻顺势在两边墙上摸索,果然一下子,就摸到了一块明显比其他砖块更软的凹点。
柳蔚勾了勾唇,正要按下去,就听容棱又道:“你确定,机关只有一个?”
这话什么意思?
柳蔚听着,动作僵了一下,一咬牙,扭头,又继续摸墙。
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柳蔚就摸到了三个凹点。
这时候柳蔚才不得不佩服那不愧是能当容棱师父的人,心思就是慎重。
柳蔚不想尝试按错了机关究竟会有什么后果,可是,那又要如何确定哪一个凹点是真的?
而且,柳蔚也无法确定,这三个凹点就是全部。
没准儿在什么角落里还有凹点,那个凹点才是正确的。
柳蔚摸墙摸的实在不耐烦了,只好皱着眉,偏头有些生气的瞪着容棱。
容棱看她憋屈的小脸,真心的笑了。
柳蔚看的更火大,直接上前推了他坚硬的胸膛一把:“不要浪费时间!我一会儿还要回宫!”
容棱被她推到墙边上,居高临下地低头瞧着她气闷的表情,笑的眼角都弯了起来,索性,身体前倾,亲了她一口。
“喂!”柳蔚恼羞成怒了,捏着容棱的衣襟,就捶打了一下。
就在这时,突听一声响,接着,一道女音传入二人耳廓。
“我真的没看错,师兄肯定来了,而且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了师嫂,不信我带你去看,你看到就……”
女音戛然而止,柳蔚错愕的看着前面突然敞开的大门,那是她和容棱刚才进来的生门。
而现在门外,正站着两个同样惊愕,一动不动的艳丽女子,
四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