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会不会咬人?”蓝裙姑娘小心翼翼的问道。

粉裙姑娘不知道,也战战兢兢的:“要不我们去侧室吧。”她不想面对这两只目光锐利的凶鸟。

蓝裙姑娘为难:“可娘娘还未出来,若是出了什么事……”

两人身为贴身伺候的,若主子出了事,还是在宫外出了事,她们俩也别想有命了。

正在两人犹豫不决时,茶室门“吱呀”一声开了。

出来的不是别人,却是一头白丝的国师大人。

二女连忙跪地行礼,恭恭敬敬。

国师后头还跟着张道人,两人一出来,尚未来得及说句话,便瞧见了原央石桌的褐毛凶鹰。

国师顿了一下,轻微的后退半步,拧着眉瞧向张道人,张道人手持拂尘,前便对那鹰挥舞,想将他赶走。

可刚挥两下,却被那鹰反爪一挥,击落了拂尘。

张道人惊恐极了,后退两步,看了眼自己的手背。

鹰爪宛如利刃,只是轻轻划了一下,已落了伤口,还流出了血。

张道人忙挡在国师面前,道:“此兽野性,来者不善,大人,您先走。”

国师没动,一头白丝迎着院清风,显出几分超凡脱俗,他紧抿着唇,目光复杂的盯着那鹰,半晌,却感觉到另一双眼睛的注视。

仰起头来,他这才瞧见,对面树干,竟还蹲着一只小鸟,那鸟浑身漆黑,羽毛光泽,一双目光炯炯有神,哪怕隔得老远,他也可以确定,它在看他,且看得十分专注。

一人一鸟四目相对,院褐鹰似乎已变得不再重要,张道人还想开口,却发现国师竟愣在他身后,一动不动,甚至不止如此,国师素来清冷浅薄的面容,此刻竟变得分外凝重。

顺着国师的目光看去,张道人也看到了那只黑鸟,瞧见的第一瞬,他没什么反应,可再看之时,他心头大震。

这个震荡,并非因为那鸟的外形,而是因为它的眼睛。

那双眼睛,在刚才,在刚才,是不是变了一下颜色?“这……这是不是……是不是书那个……伴……伴……”张道人结结巴巴,话已说不利索……

第1499章 柳蔚,你家出事了!

柳蔚见到了那位据说在后宫与皇后平起平坐的贵妃娘娘。 !

辛贵妃生了一张妖娆面容,身材婀娜,即便是在重重宫裙遮盖之下,亦能瞧出骨子里透出的冶艳曼妙。

柳蔚在下行了礼,辛贵妃端坐高位,目光定格在她清隽不凡的容貌。

“先生好相貌。”辛贵妃轻笑着说了一句,音色清亮,夸赞是真,但话说出口,却又透着一股挠人的荡意。

柳蔚当下便明白了,这位贵妃娘娘为何会被皇后视为最大敌人,不是说她容颜皇后胜过多少,而是起皇后清若芙蓉,出淤不染的气质,这位辛贵妃更符合大多数男人的审美。

她妖冶,性感,便是寻常普通的一句话,在她口,也能漫出几分诱惑,虽然这诱惑不见得是她刻意的,但这张面庞,配这个声音,的确很难让人不心猿意马。

柳蔚颔首,没有再看她。

辛贵妃端起手畔的茶盏,吹了一下,浅酌一口,扬起眉问:“听闻先生自南方而来?”

柳蔚恭敬回答:“自白山洲而来。”

辛贵妃点点头:“白山洲是个好地方,若是有机会,本宫也想去瞧瞧。”

柳蔚没说话,这位辛贵妃在试探她,她毕竟是皇后差过来的人,这位贵妃娘娘对她并不放心。

又说了几句,柳蔚回的一直有条不紊,不显得逢迎,也不显得不敬,恰到好处的应对,在过了一刻钟后,终于让辛贵妃安心了不少,她谴了宫婢,去请清公主出来。

柳蔚是借给清公主断诊为由,来实探辛贵妃为人的,因此做戏做全套,即便双方都知道这场诊脉只是走个过场,可过场还是需走。

白日的事让辛贵妃心里也是七八下,她与皇后之间闹了误会,虽然皇后最后没说什么,只将她撵走,但现在既然派了人来,那应当是想和解这个误会的。

可为何来的是位宫外人?

辛贵妃心里捉摸不透,看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大夫时,目光难免带着探究。清公主的确没有大碍,白白净净的小姑娘像团棉花,出来时是被宫婢抱着的,看了殿内有生人,她大概想起了自己作为公主的仪态,强行从宫婢身下来,小身板站得直直的,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大方

端庄一点。

可配她那圆嘟嘟的脸蛋,又显得十足的啼笑皆非。

之前还对柳蔚满含警惕的辛贵妃,在见到小女儿时,脸的笑容真挚温暖,她招招手,让小公主到她身前。

清公主乖乖的走到她面前,眼角却悄悄的看堂下的俊俏小叔叔。

辛贵妃刮了刮小公主的鼻子:“清儿瞧什么呢?”

清公主一本正经的道:“清儿觉得这位先生长得好看。”

辛贵妃失笑:“小哥哥不要了,要小叔叔了?”

清公主连忙摇头:“要小哥哥……”然后又往旁边看了一眼,这一眼恰好与柳蔚来了个四目相对,柳蔚对小姑娘友好的笑笑,清公主脸蛋一下红了,她害羞的对母妃道:“这位先生与哥哥长得好像……”辛贵妃这才去看,她白日虽只见过那小男孩两眼,毕竟有太傅在间一直咋咋呼呼的拦着,但好歹是救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她也将那小男孩的容貌记清了,这会儿再看,皇后派来的这位大夫好像是与那小

男孩有几分相似。

尤其是鼻子和嘴,竟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有了这个容貌的好感加成,年轻的大夫给小公主把脉时,小公主一直非常配合。

柳蔚抬起小公主的下巴,让她张开嘴,还做了个口型:“啊。”

小公主脸蛋红扑扑的张开嘴,柳蔚确定她喉咙也没有发炎,里里外外,下下,完全没有任何伤寒迹象,便对辛贵妃回了话。

自家孩子无病无痛,辛贵妃也高兴,她想叫人先将小公主带回去,她要与这位年轻大夫再说两句,小公主却不愿走。

“清儿,清儿想陪着母妃……”小公主如是说着,眼睛一抬一抬的,却往下看。

辛贵妃捏着清公主脸颊的肉肉:“你可真是学足了你父皇。”

见异思迁的毛病,遗传得是太彻底了。

辛贵妃本来有很多问题想问这位柳大夫,最想问的,是皇后现在的意思,之前种种恩怨不做赘述,但今日云家遭难,清落水,两件事挨得如此近,皇后对此,是否也有什么看法?

可现在清不走,她很多话不好当着孩子面说,只得先行缄默着。

又过了一会儿,青凰殿那边来了人传话,说皇后娘娘请柳大夫。

辛贵妃面露遗憾,临到最后,见柳大夫起身要走了,她到底还是没忍住,叫住了他:“先生留步。”

柳蔚停下脚步,对她行了一礼。

辛贵妃沉默了片刻,谴人去了后堂,没一会儿,婢女手捧托盘,进了正殿。

“先生不是御医,寻常大夫看诊也是要收诊金的。”

一托盘的银子,保守估计有一百两。

柳蔚没有接,这么看着她。

辛贵妃被他黑漆漆的眸子盯着,知晓自己被看透了,失笑:“是本宫大意了,先生为皇后效力,这些小钱,自是看不的……”

她是想要贿赂贿赂这位先生,好让她在皇后面前美言几句,但是对方既然是皇后派来的,必然也是深得皇后信任,她这里不管给多少银子,必然是都收买不了他,那自己又何必。

况且一百两的确太少了,可诊金罢了,若给太多,又显得太过明显,故此只好拿出这么个不尴不尬的数字,却到底是自己失策了。

正想命人将银子收回,那边一直平平静静,清冷高傲的柳大夫,却开了口:“那便多谢娘娘了。”

竟是要收?

辛贵妃愣了一下,那位柳大夫亲自走到宫婢面前,将一盘的银子,用垫托盘的绸布一包,单手提起。

辛贵妃:“……”

柳蔚潇洒的带着银子回了青凰殿,皇后看到她回来,急忙问详情。

柳蔚却不着急,只坐在皇后对面,将一包银子摊开,分了五十两到皇后面前,道:“您的。”

皇后一脸莫名:“什么?”

柳蔚公事公办的道:“辛贵妃赏的,一人一半。”

皇后:“……”柳蔚这人虽然爱钱,但也取之有道,辛贵妃是皇后介绍给她的生意,那从辛贵妃那儿得了的钱,回来肯定是要和皇后五五分的,虽然皇后也看不这五十两银子,但是做生意最讲究诚信,该是你的是你

的,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皇后稀里糊涂的懵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的问题,问:“你瞧出了什么?”

柳蔚老实的道:“无法受孕是真,疼爱公主是真,面色红润,体质康健是真,常缘殿下无含水银之物半分是真,且,辛贵妃向皇后您示好之意,同样是真。”

皇后没听明白:“那她到底是不是害本宫之人?”

柳蔚摇摇头:“观人气色眉眼,见其心愁忧惑,这位贵妃娘娘,并不像是一个绵里藏针,狡诈阴险之徒,相反,她虽长了一张妖姬似的脸,却并非没有一颗柔软良善的心。”

皇后细细咀嚼着这番话,陷入沉思。

这时,门外云氏突然匆匆进来,看到柳蔚,便气喘吁吁的道:“云府差人快脚送信进宫,柳姑娘,你家出了事。”

柳蔚本来正在数银子,闻言一愣,看向她。云氏道:“云觅哭着回府,说令郎被困国象监。”

第1500章 珍珠悲伤逆流成河了……

柳蔚刚出宫,便有云府马车迎接。!

车内还有哭得眼睛都肿了的云觅。

他看到柳蔚,非常愧疚,一劲儿的道歉。

柳蔚看这孩子自己也吓得不轻,只得安抚:“小黎有武艺,吃不了亏。”

云觅却还是担心,平日多猖狂的少年,这会儿却哭得小姑娘还弱气,这种心情柳蔚可以理解,大孩子带小孩子出门,小的那个丢了,大的肯定慌神害怕。

柳蔚看到车内还坐着云想,便问:“容棱呢?”云想跟着一起来,是因难辞其咎,小黎无论怎么说,都是云觅弄丢的,她作为姐姐,与柳家关系又近,她在这里,总能起到缓和作用,见柳蔚问起容棱,云想便道:“姐夫已赶赴国象监,三哥与他一起去的

。”

柳蔚点点头,吩咐马车快马加鞭。

若是在平时,柳蔚还没这么担心,小黎自从回在钟自羽那儿吃过亏之后精了,轻易不会让自己陷入危机。

但这次面对的却不是普通人。柳蔚今日见了辛贵妃,几乎确定鲛人珠与皇后的毒都与辛贵妃无关,可清风镇的五名役卫分明提到了一句“娘娘”,也是说,的确是有一名后妃与国师狼狈为奸,所以也证明,这个国师是个极其危险的

人物。

小黎怎么会跑到国象监去,柳蔚想不明白,但他若真被困死在里面,那事情可严重了。

尤其是那国师拿人尸制药,是个手段残忍狠辣的妖道,她难以保证小黎会不会是那人的对手。

刚才安抚云觅,说小黎吃不了亏,但实际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

马车赶往国象监的一路,车内的人都噤若寒蝉,云想不敢说话,云觅只敢闷声哭,柳蔚不言不语,面色严肃的思考对策。

等到马车停下时,柳蔚以为到了,迫不及待的掀开车帘,却看到前头满满当当的人。

“先生,前头是国象监,但不知为何,这条街有这么多人,路都给堵死了。”车夫抱怨着道。

柳蔚皱眉,瞧见周围行人雀跃不已的都在往前挤,她思忖一下,便跳下马车,拦住了一名青年:“敢问小哥,可知前头这是怎么了?”被叫住的青年激动极了,咋呼的指着前方道:“那里是国象监,国象监今日进了一大群鹰,好多人都看到了,说是群鹰不散,甚至还有要在国象监安居落户的趋向,我正赶着去看热闹呢,你们也赶紧去吧,

去晚了鹰群万一飞走了……”

不得不说,仙燕国的百姓心都挺大的,白天堵在府衙门口看人家六王爷的热闹,这里马又跑到国象监来,哪里有瓜,哪里有他们,赶都赶不走,现在还引起了交通故障。

柳蔚听说国象监进了鹰群,脑子里闪过什么。

跟着下车的云觅这才想了起来,连忙道:“是咕咕与珍珠,容大嫂,是咕咕与珍珠!”

柳蔚一愣:“你说清楚。”

云觅急忙将之前看到的一幕说出来,并且分外强调:“我虽然没瞧见咕咕,但我看见珍珠了,黑黑小小的,在一群苍鹰间,像只麻雀似的,但肯定是珍珠!”

柳蔚听到珍珠也在,心稍定了些,珍珠不会无缘无故带着鹰群跑来国象监,十有*,是小黎向它求助了,而有珍珠插手,事情应该也不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起小黎,柳蔚对珍珠要更放心一些。

……

国象监内,茶室门外,张道人颤抖着手指,一劲儿的划着树枝的黑色小鸟,不断的问白发青年:“伴什么,伴什么来着,大人您可记得全名是叫什么?”

“伴月翼犬。”白发青年音色沉重。

“对!”张道人一下茅塞顿开,咽了咽唾沫,面难掩激动:“是它吗?好像是,但是外形又有些不同,太,太黑了……”

“不是它。”白发青年盯着那黑色鸟儿看了许久,重重的否认:“不可能是!”

张道人也觉得不可能,但方才他又明明瞧见了……

“它的眼睛,是金色的……”

白发青年拧紧了眉。

他向前一步,见对面鸟儿没有受惊,便屏住了呼吸,着重去看那鸟儿的眼睛。

一双乌木似的眼瞳,漆黑一团,根本不是金色。

可方才,他的确也瞧见了这双眼睛变了一下颜色,变成了金色。

现在却成了黑色……

伴月翼犬,又称伴帝兽,史书载,此兽高大威武,五颜六色,瑰丽多姿,羽毛似晚霞毗邻,又如朝阳璀璨。

相传近千年前,仙燕国尚未创立,那时的大陆,洪荒蛮夷,部落林立。

之后始祖皇帝崛地而起,招兵纳幕,征战四方,多年后,辟地开世,造仙燕大陆,自称为仙燕大帝。仙燕之名由来,其因是一只与始祖皇帝结伴而生的燕雀,那雀似凰如凤,倨傲威严,美轮美奂,后称仙燕,据史书记载,那只仙燕是从始祖皇帝出生开始,便陪伴他左右,最后更是同他一起寿终正寝,合

葬皇冢。之后数百年,仙燕国历时传承,而于五百年前,竟又出生了一位携兽而生的明君,此君生来与众不同,他与兽有缘,精通兽语,更甚在他出生当日,便有一只彩翼雀不请自来,从此与他同进同出,据说,

那是他的伴帝兽,那兽又称伴月翼犬,翼形容为双翼,犬,形容为忠诚。

自那之后,仙燕国再无仙燕临世,每一代皇帝,都无希望自己的子嗣会成为传说有兽为伴的通神帝君,可始终无法再实现。

国师精晓后宫常态,皇后宫,如今并无哪位妃嫔受孕,所以他认为现在不可能出现伴月翼犬,故此眼前这只,也绝对不可能会是。

可说是这么说,这只黑鸟方才那清清楚楚的金色瞳孔又是怎么回事?

眼花了?

国师有心试探,不管不顾的直接手,想去捉那只黑鸟。

黑鸟却在此时凌空飞起,桀一声,想要离开。

国师大喊:“抓住它!”

话音刚落,张道人已扑伏而来,竟是想用身体直接压住那黑鸟。

黑鸟受惊,桌的褐鹰倏地跳起,冲向张道人,张道人却不管不顾,甚至不避褐鹰利爪袭击,只发红了眼睛,冲着那黑鸟又是一扑。

黑鸟左跳又窜,却因动作太大,被那张道人抓住了翅膀一角,趁此机会,国师亲自前,直逼黑鸟脖颈。

“珍珠!”

一声童音乍然惊起,然后便听风声逼近,国师本能的仰起头,便见一孩童模样的小娃儿从天而将,一脚将匍匐躬躯的张道人踹开,再眼神凶厉的瞪向他。

国师立即后退,险险的避开了小孩出手的掌风,还好那孩子也没追他,只反身,捞起被张道人扯掉几根羽毛的黑鸟,抱在怀里。

珍珠现在算回过神来了,它大声尖叫:“桀桀桀桀桀桀……”

小黎被他吼得耳朵都要聋了,忙按住它的嘴,道:“没掉没掉,毛没掉,你别喊了,吓死我了!”

珍珠咬住自己一根黑毛,竖着瞳孔,拿头去撞小黎的胸口。

小黎赶紧把它抱稳了,然后把那黑毛藏进袖子里,道:“一两根,一两根,你毛还有很多,翅膀也没秃。”

珍珠不听,它绝望的嘶吼,说它没有毛了,说它毛被拔光了,说它秃了,说它不想活了。小黎安慰不住,手忙脚乱,却在这时,那张道人从地爬了起来,因为咕咕的攻击,张道人半个身子都是血,肩胛已经快要穿了,他却管不了自己的身子,只盯着那只黑鸟,近乎癫狂的道:“金色的,又是

金色的,又是金色的!”

国师也看到了,那黑鸟的瞳孔,又变了颜色,确凿无疑的金色。

小黎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只低头看向怀里的珍珠,这一看,他也吓到了:“珍珠,你的眼睛……”

珍珠还在想自己的毛,它埋头看着自己的翅膀,悲伤逆流成河,它小心翼翼的用嘴去碰自己的毛,把一小块秃掉的缺,用其他毛盖住,可怎么盖也盖不全,它快哭了。

小黎却急忙捉住珍珠的头,让它看着自己,然后盯着它的眼睛,样子有点呆:“怎么是金色……”

珍珠叨了小黎的手一下,不让他掰着自己。

小黎撒了手,却一脸莫名,珍珠的眼睛为什么变成了金色?

这时,茶室外有役卫来报:“大人,门,门外……”

“何事!”国师现在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疑似伴月翼犬的黑鸟,顾不任何人。

役卫支支吾吾的道:“殿,殿外,来了一队士兵……”

国师一愣,皱起眉来:“什么?”

役卫道:“殿外来了一队士兵,都穿着汝降王府的衣服,看起来是汝降王府的编兵,两百多名,把咱们国象监重重包围了。”

国师:“…………”

等柳蔚突破人潮重围,赶到国象监门口时,看到云席站在那里等她,见了她,云席道:“容兄带的人,已将国象监前后百名役卫、道士、奴仆,尽数控制,你们随我这边来。”

说着,往前面带路,没一会儿,柳蔚看到了容棱,他站在巍峨壮观的三清神像前,身影笔直,满面冷肃,周身似金光闪耀。

再仔细一看,那不是金光,只是金身神像倒映出的薄薄冷光。

柳蔚一瞬间竟有些看呆。

云想在旁瞧见了,偷笑一声:“姐夫的确俊朗不凡,且,魄力十足。”

柳蔚回过神来,指着容棱背后的三清法相,道:“我在想,那三座神像,是真的金子吗?”云想:“……”

第1501章 讲道理的容棱也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汝降王府的人来国象监砸场子,这事儿可国象监进了鹰群有噱头多了。

外面围着的百姓更不肯走了,头脑快的,都开始兜售小板凳了。

柳蔚的确没料到容棱会搞这么大阵仗。

是,人家汝降王是说了,王府兵卫你可以借用,但你一声不响的把人家两百多编兵都借来,这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况且看容棱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他提前跟小王爷知会一声没有。

围剿国象监的兵士穿着的衣服都有汝降王府的标志,等于说,是不是汝降王授意的,这事儿都得算在汝降王头。

看到柳蔚来,容棱表情缓和一些,但语气并不好:“还未找到小黎。”

柳蔚这下也顾不得千孟尧会不会背锅的问题了,她环顾四周,问:“咕咕与珍珠瞧见了吗?”

一来国象监,看到这么多鹰错落而临,容棱猜到了与咕咕有关,但内殿毕竟是机要重地,他直接硬闯并不合适,故此便让国象监役卫进去通传,说他要与主事人当面说话。

而正在这时,不得己被惊动的白发国师,带着几位道长也疾步而至。

国师并不认识容棱,他紧绷着面孔,冷着双眸,将眼前青年下打量一圈,而后压着火气问:“阁下是汝降王府哪位大人?”

容棱看了这国师一眼,目光在他醒目的白发一扫而过,而后道:“汝降王府捉拿刺客,如有惊动,还望见谅。”

国师冷笑一声:“刺客?”

容棱面无表情:“一个时辰前,王府闯入刺客,我等领兵捉拿,亲眼目睹,刺客逃入国象监内,故不得已,唯有包捕。”

国师识人无数,只看一眼,便知眼前青年是在说谎,毕竟对方连装腔作势都不愿意,表情敷衍得不得了!

可对方为何要闹事他国象监?

国师绞尽脑汁,却如何也想不出国象监能与汝降王府能有何恩怨?

唯一能算恩怨的,也只是五年前。

那时汝降王府老夫人病重,他门为其祈过一次福,之后老夫人过世。

汝降王曾带着符找他,非说是他害死老夫人,他百口莫辩,最后汝降王远走他乡,此事便算到此为止。

可如今已过五年,此事时过境迁,莫非汝降王还真能为当年那桩旧事,特地来找他麻烦?国师想不明白,又被面前这冷肃青年气的不轻,便道:“王府捕凶,按说本官既遇了,自该鼎力相助,但七日后宫圣节起宴,本官即日起便要施法备案,故此,恐无暇招待诸位,只得劳烦诸位先行离开

,至于刺客,阁下放心,本官自会叫人下搜捕,若是找到了,再通知贵府来拿人便是。”

这是直接把逐客令甩到脸去了。

容棱嗤笑一声,眉宇稍稍一挑:“是不愿相助,还是不敢相助?”国师蹙眉,正待说话,他身后的道人已脱口而出:“你这官将是什么意思?国象监乃道门清净地,你带了一干兵士,手持凶刃,硬闯而入,已是冲撞了仙人法驾,如今国师好言相劝,你不光冥顽不灵,甚至

还口出恶言,小道便要问问了,你汝降王府便是这样的家教吗!”

看,锅稳稳地扣在千孟尧头了。

柳蔚心里同情了一无所知的千孟尧三秒,然后前一步,拦住了容棱,伸手悄悄按了按他的手背,示意他冷静。

小黎不见了,柳蔚担心,容棱也担心,故此平日还算讲道理的男人,这时也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可硬碰硬毕竟不是良策,国象监背后站着的是皇,皇信重神佛,国师简在帝心,直接打国象监的脸,等于对皇不敬。

说到底他们也是外来人,没必要刚来给自己找这么大的麻烦。

柳蔚眼睛转了两圈,她拦住容棱,却对着国师扬起了一抹笑脸,算作一礼。

国师看着这突然横插进来的斯青年,表情没有松懈,但也对其微微颔首,算是回了一礼。

“我等误闯国象监,实在不敬,既国师已言明,会为我等寻出刺客,在下便先行谢过大人,只是如这位道长所言,我等携利刃而入,总是冲撞了神灵,若是可以,临走前,在下想敬拜一礼。”

软话是要硬话听着舒服,况且这已经说明了,我们惹不起你们,我们这走。

国师没有作声,他身后的道士们却高兴了许多,尤其是方才斥责容棱那个,先表示了友善,他道:“居士通情达理,实为大善,若是礼拜,请随小道而来。”

说着,非常热情的带着柳蔚去殿前参拜,还给她一对掷筊,说,要看神灵是否原谅他们的冲撞,可掷杯一问,他会在旁边解答。

柳蔚笑着点头,先对三清神像磕了三个头,然后双手合十,握着那筊杯,往前一掷。

连掷三次,均为圣杯。

那道士道:“居士诚心,仙人这是已原谅了诸位方才的不敬。”

柳蔚露出安心的神色:“仙人果真宽宏,那不知,在下可否再问仙人一桩事?”

道士点头:“仙人广泽万民,居士但问无妨。”

柳蔚勾起唇角:“那便问问,仙人可同意我等搜寻国象监吧。”

“你……”道士闻言,正要阻止,柳蔚已快速的又掷了一杯。

依旧是圣杯。

道士到嘴的责备生生卡住了,他愣了一下,看那斯青年又捡起掷杯,再次一掷。

同样连续三次,同样三次圣杯。

道士表情变得有些木讷,他仰头看了看金光闪闪的三座法相,一脸怀疑人生。

柳蔚无辜的问那道士:“仙人这是,同意了?”

道士磨蹭一下,才不自在的道:“是,是同意的意思……”

两块弯月形状的筊杯,掷出会有三种结果,一平一凸为圣杯,表示请示之事,仙人“同意、行、可以”。

二平面者为笑杯,表示请示之事,仙人“主意未定”。

二凸面者为阴杯,表示请示之事,仙人“不行,不准,或神明生气,或凶多吉少”。

柳蔚连掷三次,皆为圣杯,表示仙人千真万确是同意了。

柳蔚笑起来:“看来仙人也觉得,让那刺客逍遥法外实在是为祸人间,也主张咱们先将他抓起来。”道士没吭声,却拿起柳蔚手里的掷杯,反复看了一会儿,有些糊涂,连着多次都是圣杯,这掷杯长眼睛了?

第1502章 容棱看柳蔚是气狠了,怕她打死小黎

这么想着,道士也不敢应承柳蔚的话,赶紧拿着掷杯去找国师。

国师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参拜,没想到还掷了杯,掷了也算了,还掷出仙人同意搜捕国象监的答案,他表情不善,瞪着那道士,眸带着戾气。

那道士也知自己好端端的闯了大祸,只敢低垂着头不做声响。

国师思索一瞬,便拿着掷杯走回法相前,他将掷杯交给柳蔚,道:“居士再问一次,本官瞧着你掷。”

这是怀疑她作弊了?

柳蔚也不生气,一脸好脾气的接过掷杯,依旧双手合十,嘴里默念两句,然后往前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