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梅哪里见过这种场景?把巴掌拍得通红,嗓子也快喊嘶,一会儿嚷“伊力亚加油!”一会儿又叫“格桑快跑,他要追上来了。”

李煜宸听了不觉好笑:“喂,你到底帮谁?”

“不管,两个都帮,只要精彩就好!”姜梅头也不回,看得目不转睛,忽地失声惊呼:“哎呀,不好!”

李煜宸抬眼望去,伊力亚的马儿忽地前蹄高竖人立而起,他侧身抢羊,一个重心不稳,竟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这个时候,场上二十匹骏马都以最快的速度奔驰着,全都冲着羊而来,拥挤在一块,冷不防他一落马避之不及,眼见他就要丧生在群马的乱蹄之下。

“快去救人!”姜梅情急之下大声催促,不见人回答,扭头一看,身旁哪里还有人影?

别回头

在日格桑的街道上,前面的姜梅兴致勃勃地观光,绿珠则心怀忐忑,不停地左顾右盼。

柳无风说过,到日格桑就与她联系,却没有具体说明联系的方法。怀着又是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一路走来,现在终于到了日格桑,眼看就要与魂牵梦萦的他相见,却陷入了矛盾之中。

他说会给她一个交待,那个交待是什么却并未挑明。少女的私心理当然地以为是暗许了终身,才支撑着她走到了现在。

然,眼看相见在即,她却害怕那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到头来也会象小姐一样,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自打亲眼目睹了那场惨祸在眼前发生,她对柳无风的身份开始不确定,原本满满的信心也开始动摇。

柳无风神秘莫测,优秀如冷卉都不能获得他的青睐,她一个丫头,凭什么能飞上枝头?这样的念头如毒蛇一样盘旋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让她恶梦频频。

前面有一个身披兽皮的青年挡住了姜梅的去路,绿珠正欲上前解围,忽有人塞了样东西在手。她心中一紧,低眉一看,却是一枚造型奇特的薄刃柳叶飞刀。

“别回头,一直往前走。”

不放心地瞥了一眼前面的姜梅,绿珠依照命令前行,那声音一直追在耳畔,指导她绕过了大半个日格桑城才终于停在了一座外表极普通的毡帐之外。

然,只那些在毡帐外四处逡巡的护卫已让绿珠原本喜悦兼雀跃的心慢慢冷却。

掀帘进去,账中长案前正端坐着一名轻裘缓带,头系雪白丝巾的俊朗青年。他剑眉轻蹙,星眸半敛,正低首沉思,修长的指节轻敲着桌面——可不正是昔日的靖王府管家柳无风吗?

此刻的他与当日靖王府那个温文俊雅的管家不可同日而语,只那周身弥漫的冷厉气息已足可令她止步不前。

“柳,柳公子?”绿珠试探着轻唤了一声。

柳无风,不,从现在开始,应该叫柳烨了。他轻哼一声,锐利的目光在绿珠身上绕了一遍,冷冷地问:“来了?”

他的态度远不是她想象中的亲密,这令绿珠大失所望,但她并不傻,就算他依然是过去的那个管家,也是她高不可攀的对象。

更何况眼前的架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眼前的柳烨身份肯定不简单,绝对不是他当日含糊的一句:家在啖星,薄有田产。

“江湄的情况如何?”柳烨并不打算把时间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直接切入主题:“可发现有人暗中与她联系?”

“联系的人倒是没有,”绿珠据实以答:“不过,唐郁倒是一路跟随,时常过来与她说说话。”

“姓唐的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或者暗示她什么?”柳烨挑眉。

“唐郁一般都是乘我不在才去找她,不过从江湄的表情看来,应该没什么特别的事。”绿珠想了想,答。

“你确定对江湄了若指掌?她心里想些什么,你都知道?”柳烨冷淡地望着她,只一句已让绿珠冷汗涔涔。

犹如兜头一盆冷水,浇熄了她一颗炙热的心,心中对他残存的那份少女的绮梦至此缤纷碎裂。聪慧如她,立刻清楚地意识到柳烨对她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男女之情,不过是利用而已。

但她是个聪明的女子,很快地权衡了利弊,收拾起了伤心,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显得竭厮底里。

冷卉已然用生命给她做了警示——如果失去了可以利用的价值,眼前这个男人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抛弃。

而她走到现在,已然没有退路。假如他不能托付终生,至少也该保她下辈子衣食无忧,平安度日,而不是暴毙在这苦寒的塞外,连尸骨都无人收!

“小姐心地坦诚,宽厚待人,事无不可对人言。”绿珠垂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垂着头低低地答。

“算你有理~”柳烨缓缓点头,眼中浮起一丝暖意:“前日晚间遇袭,从天而降,为商队力挽狂澜的那名黑脸大汉是什么来头?”

“听江少爷和傅爷的口气,那人似乎并不是商队中人,他们猜是唐郁的手下。”绿珠极小心地转述。

“不,”柳烨十分肯定地否认:“不会是唐郁的手下。”

“对了,”绿珠忽地想起一事,道:“我记得那日晚上,小姐临睡前曾嘀咕了一句,说是看到靖王爷了。”

“此话当真?”柳烨一震,坐直了身体,眼中寒光一闪,表情瞬间冷厉起来。

绿珠瑟缩一下,小心地措词,生恐弄得不好丢了性命:“时亦是半梦半醒之间,不知是否梦话?”

“梦话?”柳烨的声音低而有力,却颇有暴风雨前的宁静感。

绿珠吓得扑通跪倒在地:“当时唐公子也在,小姐并未说得十分肯定,只说那黑脸大汉象是靖王,但找遍了全营都不见踪影。”

“嗯~”柳烨定定地看着她,象在衡量这番话的可信度,良久才缓缓点头:“你回去吧,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今日之事,明白吗?”

“是~”绿珠如释重负,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去。

“虚,危听命!”柳烨冷声喝叱。

“属下在~”从帐外立刻进来一个短小精悍的中年男子和一名身量瘦长的黄脸汉子。

“立刻派人在城中搜索,勿必不放过每个角落,找到君墨染格杀勿论!”柳烨的眼中透中冷光,手在袖中紧攥成拳。

“是!”虚领命退去。

“江湄现在哪里?”柳烨转向危。

“在城外观看叼羊,有个男子陪在她身边,似乎是姓李的那个小子。”

“哼~”柳烨冷笑:“不管用什么办法,立刻把江湄带到我这里来。”

这里不是邀月,他也不再是那个卑躬屈膝的管家,他的地盘他做主,谁也别想从他的手里把江湄带走!

未停留

危领了命匆匆赶到赛马场,叼羊会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双方竞争激烈几达白热化状态。

艾桑将羊横放在鞍上,打马疾行,伊力亚自侧面包抄,忽地单腿勾住马鞍,大半个身子悬在半空伸去抢他的羊。

此时,双方距离姜梅和李煜宸所站位置不足二十丈之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危扣了一枚石子在掌心,果断出手,哧地一声轻响,精准地击中了伊力亚勾住马鞍的那只腿的环跳穴。

伊力亚只觉膝间一麻,还未回过神,人已从马背上摔落,几十匹骏马狂奔着从四面向他涌来,叼羊场上数千人齐声惊呼,场面一片混乱。

人群里突地一条人影冲天而起,似一道彩虹划过苍穹,疾若飘风地掠向场中,大喝一声,双掌一扬击向扬蹄的骏马,把它打得向后一偏,俯身疾冲,弯腰探身捉住了伊力亚的双足。

说时迟,那时快,在一片烟尘之中,马群蜂捅而至。眼看他们两人都丧身在马蹄之下“啊呀~”场上尖叫声此起彼伏,胆小之人已掩住脸不敢悴睹惨案发生。

这一瞬,千人摒息,场上死一般的寂静。那人颀长的身子,忽地弯曲成团,从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斜飞而起,接连晃过无数的马腿,只在片刻之间,已带着伊力亚逃出了马蹄,身形如白鹤展翅,又似曲水流觞,端的美妙异常。

雷鸣般的喝彩轰然响起,数千人朝场上涌了过去,把李煜宸和伊力亚抬起来扔向空中。

姜梅满心喜悦,与有荣焉,微笑着远远观望。

“江小姐?”忽地有人在耳畔轻唤,她蓦然回头,眼前站着一名陌生的男子,身量瘦长,肤色腊黄。

“你是?”姜梅满心疑惑地盯着他。

危神色严肃,压低了声音快速地道:“靖王派我来接你,请立刻跟我走。”

“墨染?”姜梅将信将疑,下意识地向场中瞥去:“等一下,我叫上煜宸一块去。”

“不要回头!”危迅速提出警告:“李公子使的调虎离山之计,将跟踪之人的视线引开,请跟我走,他随后自然会甩脱追兵到预定地点与我们汇合。”

“调虎离山之计?”姜梅越发狐疑。

赛场上瞬息万变,李煜宸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怎知伊力亚会发生危险,从而挺身而出引开追兵的注意力?

“伊力亚是自己人,”危倾身向前,几乎凑到她耳边低语:“他落马是事先设计好的。

“哦~”姜梅这才释然,展颜微笑:“不早说,害我吓出一身冷汗。”

场上众人将李煜宸团团围住,伊力亚的队友亲人纷纷上前向他表示感谢,唯有伊力亚愣愣地呆在当场——这个动作他平日用了不下千次,就算吃饭喝水一样自然,怎么会失手摔下马背呢?

“小伙子~”李煜宸轻拍他的肩膀,低声笑道:“马有失足,人有失手,偶然的失误谁都会有,不必太过萦怀。”

“不会的~”伊力亚用力捶着自己的腿,反复低语:“我练过无数遍,怎么可能会失手?这绝不可能~”

“算了,壮士说得没错,人都有失误的时候,没出事就不错,下次记得吸取教训就是~”艾桑眼尖,在马背上就看到姜梅跟李煜宸站在一起,这时也挤过来,微红着脸道:“壮士的同伴呢?也请来一起喝杯青稞酒吧。”

“哈哈~”李煜宸仰头大笑,一掌击在艾桑的胸前:“还惦记着呢?死心吧,她有婆家的了。”

臭小子,算他识货!

艾桑被点破心事,尴尬地摸着头又是窘,又是羞,还有几分不信:“真的?她看起来那么小~”

“你不信哪?”李煜宸失笑,回头望向姜梅站立之处,笑容忽地凝住——人呢,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抱歉,我还有事~”这一惊非同小可,李煜宸心倏地一沉,急忙扔下艾桑等众人,分开人群,大踏步往回走,提高了声音焦急地唤:“梅子,你在哪里,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梅子不是那种任性的女子,既然与自己同行,就算临时有事要离开,也绝不会一声不吭就玩失踪的把戏让人心焦。

李煜宸又急又愧,绕着赛马场找了无数遍,始终不见姜梅的影子才终于确定——梅子真的走了,一句话都没有交待,就这么悄然离去。

眼见日头已然偏西,赛马和叼羊都已结束,围观的群众都渐渐散去,百般无奈的他才拖着疲倦的脚步心有不甘地离去。

梅子是个冷静聪慧的女子,且语言不通,所以不太可能上当被人骗走;而他询问过当时围观的群众,当时并未发生骚乱,证明她也不是被人以武力强行带走。

为今之计,只有先回去打听她是否回营,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令他疑惑不解的是,她究竟遇到什么不可抗拒的事情,这才连交待都没有,扔下他独自离去?

他心事重重,直到进了城要回自己的住所时,才猛地发现——身后竟然有人跟踪!

联系到姜梅向他转述的商队出塞路上发生的一连串的变故,他的心忽地揪了起来:看来,这一切都不是偶然,商队早就被有心之人盯上了!他们的目的似乎还是在江照影手里的那张藏宝图!

那么,梅子的失踪就很可能不是意外!说不定,他们想通过绑架梅子,威胁江照影交出手中的藏宝图。

那么,他们盯上了他的目的,是不是想从他的身上挖出墨染的下落呢?

他脑中急速地思考,脚下却未稍停半分,毫不迟疑地越过住所,继续前行……

拿命抵

江湄不见了!这几日,他们发动所有的人手,找遍了日格桑城,她就象融入大海的一滴水,悄无声息的失踪了!

李煜宸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自责当中——如果不是他拉着她去看叼羊,敌人怎么会有机会下手?而最不可原谅的是,明知塞外是凶险之地,他怎么可以那么大意,让梅子在自己的面前被别人带走?

“这不怪你!”君墨染在焦躁之余,勉强保持着理性:“就算你不把她带到城外,他们一样有的是机会下手。”

能够找来那么多的人冒充马匪洗劫商队,此人心狠手辣可见一斑,能力与手腕亦是一流。对手强劲,绝对不容小视。

心急,心慌,心乱对江湄并无任何帮助!当此非常时刻,冷静才是克敌制胜的唯一法宝!

这个道理,李煜宸何尝不明白?只是,人是在他手上丢的,那种感觉比刀割肉还痛!

梅子这几日不知落在谁的手上,受着怎样的折磨,是不是在流着泪期盼着他去救她……诸如此类的想象折磨得他快要发疯!

“放心吧~”君墨染努力压抑快要爆炸的情绪:“如果你猜想得不错,他们要的是江照影手中的藏宝图,那么江湄暂时就不会有危险——至少,性命应当无碍。

“暂时?”李煜宸痛苦地捧着头,一迭声地质问:“暂时是多久?如果江照影拒不交出藏宝图呢?对方会不会被激怒?那时梅子的处境又会怎样?”

对方死咬着不放,显然并未从江秋寒的身上找出藏宝图,所以才会反过来再次盯上江湄。

江秋寒的死并未意味着藏宝图争夺战的结束,却是宣告着新一轮战争的开始。上一次花了三十年,死了无数人,这一次又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君墨染的声音里含着怒气,眼里有一抹潮红。

人是他弄丢的,他还没找他算帐,他居然还冲自己吼起来了?

“咱们要怎么办?”李煜宸方寸大乱,失去了惯常的理性与洒脱。

“唐郁,”君墨染沉思片刻,转身问蓝一:“那个少年有什么行动?”

“唐郁?”李煜宸一呆,这时才想起他来此处的目的:“对了,我找朋友查过了,西门世家果然换了掌门人。听说新主子诡秘莫测,不喜张扬,性子阴沉毒辣,杀兄弑母,仗剑逼祖父下台,手段更胜从前。最重要的是,他很年轻~”

“你的意思,”君墨染迅速理出重点:“唐郁就是西门家族的新掌门人?”

“会不会太年轻了一点?”蓝一表示怀疑:“他还是个少年,而且没有武功,怎么去慑服西门家的那群怪物?”

“蓝一,”君墨染平淡地笑了笑:“你跟了我这么久,难道还不明白,武力并非决定胜负的关键,脑子才是掌控全局的法宝吗?”

蓝一惭愧地垂下头:“我知道,不过他实在太年轻了。”

一个仿佛风一吹就会飞走的孱弱少年,居然手中掌控了三国里最神秘,最古老的家族,登上赤日国国师之位,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自古英雄出少年。”君墨染的眼眸极冷极黑,如月下静湖,幽微冰冷:“我现在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死死地粘着江湄不放!”

她身边的所有的人都是冲着那张藏宝图而来!

江湄何辜?为了一张死图,自生下来那一刻起就成了江秋寒手里的一枚棋子,被无情地抛弃;之后又被自己利用,娶进门做报复和试探江秋寒的工具……

自己难道不是如此?惨案发生之后,一直活在仇恨的隐影里,被痛苦蒙蔽了眼睛,从而与江湄失之交臂,错过了今生唯一的爱情。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如果命运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不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人生不可复制,生命亦不可重复。

“据我观察,唐公子好象对九,呃,江小姐的失踪反应平平。”蓝一尽责地报告着:“当然,也派出人手帮着在城里找了几日,看情况已打算离开,今日已去跟江照影辞行,现在恐怕已出了日格桑城了。”

“商队的情况呢?”君墨染再问。

“前两日他们忙着买卖,倒没有说什么。不过这两天大家的货已备得差不多,恐怕再滞留下去,就会有人提出抗议了,江照影为此正焦头烂额,我猜最多两天也会顶不住压力,就算换人领队也得继续前行了。”

“另外,”说到这里,蓝一顿了一下,道:“好象有人在找王爷的下落,今日我遇到一人执着王爷的画像正在向路人打听。”

“我估计,你那天扮黑衣人助江照影退敌已然引起他们的注意了。”李煜宸皱眉:“你要不要避一避,这两天暂时不要出门了?”

树大招风,虽说他已易容改装,但气质却难以掩藏,明眼之人一眼就可看出他绝非普通百姓。

他现在受到通辑,又深入敌国腹地,难保有贪财图利的小人举报透露,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呵~”君墨染浑不在意:“有本事让他挖地三尺去。若是在这里就怕了,到了啖星城岂不是镇日只能躲在棺材里?”

“啖星?”李煜宸闻言一怔:“你的意思是放弃寻找梅子,按原计划跟着商队到啖星去?”

“不是放弃~”君墨染的眸光变黯,阴沉的脸色有种特别的肃穆:“我有种直觉,江湄一定被他们带到了啖星。别忘了她是我们找到的现存唯一一个会简体字的人。他们要解图,就必然留下她!”

“如果,”李煜宸望着他,声音轻极,飘忽如烟:“你的直觉出错了呢?”

“拿我的命抵!”君墨染淡淡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立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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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李煜宸低低地笑了:“梅子如果不在了,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

“军师?”蓝一错愕,忙轻拽他的衣袖。

君墨染愣了片刻:“那你说怎么办?”

李煜宸沉默许久,内心几经挣扎,终于下了决心:“蓝一,你先出去。”

“哦~”意识到这二人有话要说,蓝一知趣地离开,顺手带上房门:“好好谈,千万别意气用事,大家都冷静点,明白吗?”

“臭小子,跟谁学着净说废话?”君墨染皱眉。

“墨染~”李煜宸忽地抬起头,一双眼睛里燃着炙热的光芒:“咱们哥俩赌一把吧?”

“赌?”君墨染惊讶地道:“这个时候,你还有闲心赌?”

“墨染~”李煜宸望着他,声音柔和:“咱们认识多少年了?”

君墨染看着他,笑了:“怎么也有十年了吧?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认识之后,我可有逆过你的意?”李煜宸不答,再次问。

君墨染见他神情严肃,低头沉思一会:“还真想不起来呢。”

他性子冷,话少;煜宸热情,爱唠叨;兄弟们常说他们两个一刚一柔,一个纵观全局,一个心思细腻;一个深谋远虑,一个脑子活络;配合得天衣无缝,组合在一起就是天下无敌。

李煜宸握紧了拳头,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坚决:“墨染,我知道你真心喜欢梅子,做为弟兄,做为朋友,我真心替你高兴,也希望你能和她白头到老永远幸福。”

“别说了~”君墨染脸一白,迅速打断他。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梅子选择了离开你。”李煜宸快速地说下去:“所以,尽管对不起你,我还是决定跟你争一次!可是,我也不想伤了咱们兄弟十年间的感情……”

“我叫你别说了,我不想听~”君墨染厉声喝叱,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