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入京根本就是错误!

亏他们还沾沾自喜,以为得计,其实不过是为她人作嫁衣!

庄然闭着眼睛,脑子里乱成一团。

怎么回事?一屋子说话的全是年轻人,全都似曾相识,又全部似是而非。

她一急,猛地睁开了眼睛。

“小妹,你醒了?”喻守成眼尖,见她睁开眼睛,忙撇下慕容铎,弯下腰来看她。

庄然不说话,怔怔地看着他,眼睛骨噜噜乱转。

看着面前这张满含忧虑的英俊面宠,庄然脑子里轰然一响,切断的记忆忽然被接上。

对,他是喻守成,而自己竟然已再世为人,摇身一变,成了庄然?

“怎么了?”喻守成见她神色有异,放柔了声音:“哪里不舒服,告诉二哥?”

庄然不说话,脑子里飞快地回忆。

她记起来了,今天本是墨染的忌日,她在坟前昏倒,睁开眼睛发现躺在医院,身上连着生命体征仪!

她不是应该回现代了吗,为何又置身古代了?

爸妈的狂喜,谢曦的来访,她的康复,喧嚣的古玩街,神秘的卖玉人……

对,那块玉!一定是那块古怪的狼形玉佩把她带到这里来的!

不行,她要回去!期待了五个月才死而复生的女儿,若是再一次神秘失踪,爸妈非疯了不可!

她豁地坐了起来,喻守成吓了一跳,按住她的手:“小妹,你要什么?二哥给你拿。”

“你在发烧,所以,不要逞强。”慕容铎粗声粗气地道。

庄然转过头去,视线直直地落在他脸上。

她看得那么仔细,大胆而直接,冷静而犀利,带着点研判的味道,目光冷得象是一把刀,一寸一寸把他刻下来。

慕容铎如坐针毡,极不自在地摸了摸脸:“看什么看,不认识了?”

他是唐郁?

那个智慧超群,谋略过人,决胜千里,心狠手辣的赤日国师?

那个话锋如刀,嘴毒心软,愤世嫉俗,行为偏激的惨绿少年?

那个舍命护她,在她怀里泣血而亡,生命如樱花般美丽而短暂的男孩?

庄然一言不发,审视而挑剔地看着他。

深情依旧,俊美如昔,毒舌不改,心智仍未成熟,谋略待考,而智慧嘛……想起那个冒牌的姜梅,她撇撇嘴,差远罗!

深情有什么用?竟然连自己爱的是谁,爱她什么都分不清楚,仅凭一个名字就被骗得团团转!

俊美?古代美男如云,随便抓抓一大把,远的不说,喻家三兄弟个个都有一副好皮相!

出口伤人,光长年纪不长智慧显然更不是什么优点。

真是奇怪,她竟然对这样一个徒有其表,内心苍白的男人动了心,并且执着了整整十年?

失忆真的很可怕,竟然可以彻底扭曲一个人的爱情观和审美观!

真应了那句老话: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

她一觉睡了二十年,醒来已是沧海桑田,再世为人了!

好在,他们之间徒有夫妻名份,并无夫妻之实,若拖到儿女成群再恢复记忆,她会后悔得去撞墙!

虽然走了一段弯路,总算及时清醒,避免了悲剧的发生,幸好,幸好!

“喂,”慕容铎被她瞧得心慌意乱,眼中浮起忧虑:“你没事吧?”

事?当然有,而且很重要!

庄然冷笑,抬眸,淡淡地看了屋中另外三人一眼:“抱歉,我有话要跟你们王爷说,请你们暂时回避一下,好吗?”

理清了来龙去脉,她已在短时间里做出了决定。

既然她和唐郁都来了这里,搞不好墨染也来了,现在正满世界找她呢。

所以,她没有时间耗在这里,陪他们玩真假姜梅的游戏,白白浪费大好的光阴。

她得走出王府,过自己的人生,闯自己的世界!

话一出,四个男人皆是一怔。

她的声音并不高,说的明明是请求,奇怪的是极具威严,令人生出一种敬畏之心——象是,一个久居上位之人在发号施令。

庄然一向柔弱,什么时候会用这种语气说话了?

庄然倏然一笑,平静而淡定地道:“只有几句,不会耽搁很长时间。”

她神色笃定,周身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和把握全局的从容。

喻守成先恢复正常,温柔一笑:“好,我去外面等,有事叫我一声。”

“对,我们就在走廊上,他要敢欺侮你……”朗三瞪着慕容铎,话并未说完,就被朗四拉了出去。

庄然心中一暖,眸中的冷色淡去。

慕容铎定了定神,低低地叹道:“庄然,你这是何苦?”

他明明说过,不要对他动情,他并不是那个她可以托负终生的良人。

庄然微笑着接过话头:“所以,我决定以后不再苦己娱人。”

“呃?”慕容铎一愣,一时未解其意。

庄然神色轻松:“我是说,以后会为自己而活。”

“那,就好~”慕容铎心中五味杂呈,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病了一场,她的精神倒似乎格外好了些。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就只随意地坐在床上,甚至还披头散发,未修边福,却容光焕发得,让他移不开视线。

就只这么看着她,莫名的就口干舌燥,心脏更是不听指控,在胸腔里怦怦怦地狂跳着。

“既然咱们已达成了共识,接下来的事想必更加容易了。”庄然满意地一向柔嫩白晰地手掌向上一摊:“拿来。”

“什么?”慕容铎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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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生债,今生偿(二)

“休书呀~”庄然理所当然地道。

如果没记错,这已是她第二次问他要休书了。

不过,上次是以退为进,这次却是真心求去。

慕容铎看着她平淡冷漠的脸,心倏地往下一沉,竟然答不出话来。

“怎么,”庄然眉一扬:“怕折了王府的面子?没关系,我不介意用我的容貌当借口。”懒

听着她以轻快的语气,说着自嘲的话,慕容铎不禁恼了:“我介意!”

他很不喜欢她用这种口吻谈论自己的长相,事实上,他虽然常骂她丑,内心深处却从未因此而嫌弃过她。

“呵呵~”庄然轻蔑地笑了:“那就随便找个理由,这应该不难。”

的确不难,而且这是一桩他百般抗拒的婚姻,她主动求去,他应该求之不得,应该如释重负。

可,事到临头,充塞在胸中的竟是浓浓的不舍?

不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慕容铎吓了一跳,轻咳一声,问:“离开王府,你有地方可去吗?”

庄然笑得洒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我有手有脚还有一技傍身,饿不死的。”

看她满不在乎的模样,慕容铎又妒又气,艰涩地道:“你太天真了,一个孤身女子行走江湖,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婚前和婚后,女人怎么可以变化这么大?

她态度如此强硬,一心求去,他却束手无策,被逼得无路可走!虫

“我没说容易,”庄然淡淡地道:“但再难也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慕容铎紧锁着眉头,一脸阴沉地看了她好一会,忽然咧开嘴笑了。

这一笑,似寒冬过后乍然而现的第一缕阳光,是那么的灿烂,炫目,眉梢眼底竟似抹上了炫彩,让他整个人在瞬间亮了起来。

庄然心神一阵恍惚,忙忙移开了视线。

慕容铎越发笃定,忽地上前一步,逼到她跟前,居高临下,以睥睨之态轻松地宣布:“昨晚我没来,吃醋了?”

女人嘛,使使性子,耍耍脾气无可厚非,但闹到要休书就太过份了!

此风,绝不可涨!

“幸好你没来~”庄然看着他,冷笑:“不然,我就算跳进黄河里洗一年也洗不净这一身污秽!”

慕容铎脸腾地一下热了,很不是滋味,偏又无计留她,只得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向书桌,缓缓地伸向笔筒,俊容沉肃,眸光冷厉地道:“你可想好了,别到时又哭天抹泪,满世界找人哭诉~”

看着他突然间变得落寞的身影,庄然忽然有些不忍了。

庄然,你这是在干什么?

是你自己遗失了记忆,才会把事情弄得一团糟,何必把气撒在他身上?

他虽已两世为人,心智和情感却依旧停留在倒在她怀中的那一刻,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成熟。

他甚至,还没有学会如何爱人就已撒手人寰……

而她,也从来不曾与他深入交往,更没来得及教会他要如何正确地表达内心的情感,又怎能怪他辩不出真伪?

“来世,你会嫁给我吗?”耳边,响起唐郁深情而执拗的追问。

他还说:“将你的眉眼,印在我的心上!打上专属的烙印,下一辈子,你必须做我的女人!”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眉心——那里,依然滚烫灼人。

原以为,这只是宁死不肯服输的他,在维护一个男人最后的尊严和骄傲。

谁能想到,他不但没有忘却,而且真的付诸行动?

花一生的时间在寻找和等待与她的重逢之上。

这种行为虽然看起来幼稚可笑,但这份炙热的感情却弥足珍贵!更足以令天底下任何一个女人为之感动!

想着这些,庄然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冷硬的心软了下来:“等等~”

慕容铎一喜,立刻停了手,唯恐被她发现情绪,定了定神,这才回过头,板着脸,冷冷地训道:“这么快就后悔,就不该提这么荒谬……”

庄然忽然走了过来。

看着突然近在咫尺的她,他竟紧张得手心直冒汗,愣了半天,才迸出一句:“你,你想干嘛?”

庄然没有说话,抬起手揽住他的脖子,拉低了他的头,踮起脚尖,在他的两眉之间郑重地印了一个吻。

上一次,她没有满足他的遗愿,让他带着遗憾离去;这一次,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前生债,今生偿!

上一世辜负了他,这一辈子,她用十年的苦恋,一生的丑颜来偿还!

窗外,雨声淅沥而下,慕容铎呆站着,还不敢相信她竟会如此大胆,主动投怀送抱。

他愣愣地抬起手,摸着眉间,压抑了许久的情潮刹那汹涌。

闯祸的那个人,还不知危险临近,很淡定地放开了手:“好了,现在我们两不相欠,可以写休书了。”

慕容铎心绪激动,猛地拽住她的右腕,扯入怀中,强硬地一揽,将毫无防备的她锁在了双臂之间,黑眸危险地眯了起来,炙热的呼吸烫着她的脸。

不欠?她怎么可能不欠他?

他担心了一个晚上,整夜想着她,根本没有办法入睡。

早上起来就听说她失踪了,饭都没吃派人四处寻找,又是请医又是问药,忙得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她却丝毫不领情,完全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得理不饶人!

他冷笑,被她轻蔑的语气彻底激出狂性,低头吮住她的唇!

庄然吃了一惊:“慕……”

他乘机一点也不温柔地侵入她的嘴唇,仿佛要把她揉碎了吞入腹中,要吮吸掉她所有的感情,要掏空她的灵魂……

新生的胡髭扎痛了她柔嫩的肌肤,嘴被**地堵住了,身体被禁锢在他的胸膛和两臂之间,身后是坚硬的书桌,无路可退。

原本只是一个惩罚,但吻她的滋味竟是如此美好,轻易就击溃了他的理智,让他无法可拔,身不由己的沉沦,沉醉,沉迷……

庄然好晕,被他炙热的吻,吻得酥麻柔软,有一把火,从内心深处烧了起来,几乎要将她融化。

体内潜藏着的巨大的热情在这一瞬间爆发,他调整了姿势,将她推倒在桌上,身体跟着倾过去,密密地覆着她。

他吻得恣意而放肆,是那种可以把人吞没的狂热,温热的舌尖深深地探入,耳鬓厮磨,亲昵痴缠。

庄然又羞又气,拼命推他。

慕容铎纹丝不动,呼吸变得炙热而急促,大手顺着身体的曲线袭上她柔软小巧的胸脯,似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烫着她的肌肤。

庄然一急,不假思索,张嘴狠狠咬了下去!

“唔~”慕容铎吃痛,闷哼一声,终于放开她。

性/感的唇角被咬破,正往外渗着丝丝的鲜血。

庄然脸一红,不自在地撇过头去,用力推开他。

慕容铎极为得意,黝黑的眸子闪着愉快的光芒,咧着一口白牙,近乎挑恤地看着她:“瞧清了,这才叫吻!你那个,充其量只能哄哄孩子!”

“呸!”庄然啐了一口,骂:“无耻!”

慕容铎神色一变,笑容僵在脸上,眸光阴郁,将她打横抱在怀里,伸手抽掉了她的腰带,随手抛在地上,用意十分明显。

庄然大惊失色,又羞又恼,厉声喝叱:“慕容铎,你敢再碰我一下,信不信我把你碎尸万段?!”

慕容铎冷笑,眼神阴悒鸷猛,几大步走到床边,将她扔上去,身子一低,重重一压了上来:“你闹这半天,不就是因为我昨晚没跟你洞房?”

口是心非的女人,明明很喜欢他,明明很想要,明明很陶醉,偏偏还要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下流!”庄然怒极,扬手,啪地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