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菜,她一样也不敢怠慢。

“江先生,请用……”晚晚艰维道。

江邵竞冷扫了她一眼,“叫我江大哥或者直接叫我名字。”以后大家可能是一家人,先生来先生去,太客套了。

犹豫了一会儿,晚晚还是改口:“江大哥——”她想和江亦瀚在一起,所以,她要讨好他的家人。

菜肴很简单,因为太复杂的菜式,晚晚不敢冒险。

江邵竞他喜食肉,一看满桌过素的菜肴,胃口少了几分。

他举筷,先捞向唯一肉食——炖牛肉,他慢慢咀嚼了一下,一愣,又嚼了一下。

找了块纸巾,掩住唇,他把口腔里的肉块吐出,包起,搁在一边。

因为他的动作,晚晚整个心都提了起来,这道菜,不合格,晚晚有点难过的心知肚明。

她原本连个煤气都不太会开,厨艺班的老师在教了她几天后,更是不客气指出,她一点点的厨房天份也没有。

但是,江邵竞说得对,既然亦瀚是江家的孩子,她怎么能战胜不了厨房?亦瀚对她很好,好到她为他做任何事都愿意!

面前的海带汤,实在卖相不太好,海带一根一根浮在上面的样子实在很恶心,江邵竞直接推开汤碗。

他拉过离他最远的清蒸鱼。

晚晚心虚地摸摸自己反搁在身后的双手,她的双手都被鱼磷有点刮伤。但是,即使下了苦功,付出与收获不成对比,这道菜的卖相还是不行,鱼形没有保持完整,而且,一出锅她就发现有股难闻的腥味,无论如何也处理不了。

可是,她明明有记得多放几片姜去腥啊!

江邵竞朝那鱼瞪了几眼,闭了闭眼,好象在极力忍耐自己的脾气,大手一推,推开了这道菜。

恐怖的沉默,弥漫空气中,让晚晚更紧张了。

最后一道菜,是韭菜炒蛋。

江邵竞细嚼慢咽,时不时的一片又一片细小的白色蛋壳,从他冷漠的薄唇飞射而出。

晚晚很想哭,因为她刚刚下厨的时候,太手忙脚乱,打蛋时,居然掉了好几片蛋壳下去。

他用很冷漠地语气问:“从上海到温城,开车要多久,你知道吗?”

“五六个小时——”晚晚轻声回答。

她又不是白痴。

“我放下一天的生意,要损失多少金钱,你知道吗?”他又问。

她、她怎么知道这么高机密的问题呀?!晚晚不敢吭声。

“我早上八点半从上海出发,开到你家楼下已经将近两点,来之前,我告诉自己,对你要多宽容一点,以后成为一家人大家才能客气。所以在高速上,我没有用任何食品先来填饱肚子,影响自己的味蕾。”

“……”晚晚头皮发麻。

“但是,我吃到了什么?猪吃的东西都会比这一桌菜要好!”他啪得一声放下了筷子。

简直完全是不求质量以数量取胜!如果她是他的员工,他直接就叫她滚!

“夏未晚,你本事,你这桌菜,比孤儿院里善于烧猪食的炊事大妈,烧得伙食更难吃更可怕!”他的声音才扬高一点,晚晚已经吓得几乎发颤,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学校的教导主任都没他这么恐怖!

孤儿院?

“你又没去过孤儿院,你怎么可以说那些小朋友在吃猪食?!”太侮辱人了!晚晚忍不住反驳,他说得话实在太刻薄,不仅伤她的自尊,还牵连到无辜的小朋友!

他看了她一眼,顿了一下,冷声回答,“你怎么知道我没去过?”反正以后大家可能会是一家人,他曾经是弃婴的秘密,也不可能瞒太久。

但是,晚晚误会了他的意思。

他是大企业家,他当然可能去过孤儿院做善事。

“我很用心在做了。”很沮丧,晚晚还是鼓起勇气替自己辩解。

用心?

“是吗?我看不到你的用心!这些菜,不合格,全部都不合格。”江邵竞冷傲评定。

晚晚沮丧地垂下了脑袋。

就连老师也劝她,说她不适合烧菜,尽快去办理退学,还可以找回点学费。

“我明白了,下次一定拿出用心,不会让江大哥这么失望。”

晚晚没有发脾气,这让江邵竞有点意外。

沉默了一下,他重新开口——

“你身上穿得是什么鬼衣服?”

呃?晚晚低头,她今天照样穿着T恤,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呀。

“衣着品位真差!你别告诉我,你每次出门都是这种打扮。”江邵竞刻薄批评。

象个邻家小妹妹,根本不象个女人!

晚晚脸色一僵。

“我弟弟带你出去,都不觉得丢人吗?”第一回来,他还当只是凑巧,第二回,他都已经约好时间,她依然是这身没品位的穿着。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你继续这种打扮,会很丢我们‘宴天下’的脸!”总有一天,‘宴天下’真正主人会曝光,未来女主人要是永远这身打扮,绝对对企业形象是个大笑话!

他径自走到门口,冷声命令,“跟我去商场!”

……

晚晚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完全在这恐怖江大哥的手里,象是个木偶娃娃。

“这件连衣裙,衣料飘飘的……纱好透……不太适合我……”晚晚小声抗议。

但是,对方一记眼神,就让她住嘴。

“不会吧,这位小姐,你把这身衣服衬得好可爱,整个人都很有小女人的韵味。”营业员赶紧道。

到了店,就在用商务手机处理一些简单公事的江邵竞随便抬眸看了她一眼。他和她相过亲,自然知道夏未晚打扮起来,其实对男人很有吸引力。

小女人的韵味,这句奉承的话,让晚晚乖乖同意营业员把衣服包起来。

江邵竞带她去的都是名牌店,价格都挺难让人接受。

“多挑几套衣服,配套的鞋子和包,都必须挑好。”他低头继续摆弄手机,还是那副冷然的调调,“我从来不买衣服、鞋和包送给女人,作为我弟弟的女朋友,你可以例外!”为了宴天下,今天不在她身上砸个几十万,他是不会善罢甘休!

营业员们赶紧把晚晚当成公主般包围。

他那一副傲慢王子的样子,让晚晚哭笑不得,“不用了,江大哥,这些东西虽然很贵,但是我自己还买得起。”

晚晚深呼吸一口气,对营业员露出灿烂的笑容,“小姐,你们再推荐几款衣服给我吧!”爸爸有留下遗产作为嫁妆给她,一想到“宴天下”的面子,她愿意忍下肉疼的感觉。

有便宜不占是傻瓜,女人不都是这样想吗?特别是对衣服和包包!他都说可以“报销”了,这女人居然拒绝?!真是个十足的傻瓜!江邵竞低头继续摆弄手机的动作顿了一下。

第十四章

晚晚在房间里,看最新的报导.

这几日,外面象变天了一样,一个又一个报导的出炉,让“江瀚”两字,顿时被推上了浪尖。

而他,最近几天也很忙很忙,难得只有今天回来的比较早。

“晚晚!”浴室里,他在叫唤她。

“来了!”晚晚急忙奔出房。

“咳……晚晚,我……洗澡前忘带换洗衣服了……”被困了!他真的是一忙就容易犯糊涂!

他很尴尬,现在的他,正裸着浑圆的屁股,裸站在浴室,隔着门与她对话。

不能冒然出去,那件乌龙事件令他实在印象太深刻了。

“好——”马上明白了他的尴尬处境,晚晚耳根一烫,急忙进他的房间,拉开他的抽屉。

他的家居服、毛巾……内裤……

晚晚正想关上抽屉时,一个露出一点边角的深蓝色小盒,让晚晚怔了怔,晚晚取出来一看,顿时,轰得一下,脸蛋烧了起来。

居然是一盒没有开封的*套。

晚晚急忙把那四方形的小纸盒重新扔回抽屉里,双手捂住自己热烫的脸蛋。

自那天接吻以后,他们的关系升温很快,从以前每天晚上都会聊一会天再道晚安睡觉,到变成现在每天晚上都会缠绵拥吻后再道晚安。

甚至有好几次,都差点擦枪走火……

捧着他的衣物,晚晚不敢再多想,急忙奔出房。

“你的衣服——”不敢偷窥一眼,她急忙把衣服塞进他开出的小缝隙内。

“谢谢。”江亦瀚觉得超尴尬,特别见到她连内裤都帮他一并带进来。

穿好衣服,他从浴室里出来,头发一直还在滴水,他拿毛巾胡乱拭擦着。

“我帮你擦——”两个人都挺尴尬的,晚晚赶紧当找活干。

“恩。”他把毛巾交给她。

江亦瀚坐在沙发上,晚晚细心地帮他擦头发。

“嘟嘟嘟”电视机里是游戏频道,屏幕上形状不同的俄罗斯方块在一块一块往下坠。

江亦瀚转了台,看新闻。

“怎么会身上这么凉?你洗冷水澡?”摸到他头发和脖子的凉意,晚晚问。

“恩,洗到一半突然没热水了。”

晚晚疑惑,怎么可能,热水器的容量是80升,屋子里只住着他们,怎么可能热水不够?

“热水器好象坏了,忽冷忽热,你洗了没?没洗的话,我爬上去修理下。”他关切。

“我洗过了,明天再修吧,晚上浴室光线不够,爬太高容易出事。”

“恩。”

“嘟嘟嘟”,电视屏幕上自动切台,又变成了游戏频道,俄罗斯方块还在往下坠。

晚晚愣了下,膛目,江亦瀚也是。

气氛,有点诡异。

他们突然都想到了,之前,他们坐在沙发上看得是一个电视剧频道,后来,他去洗澡,她回房上网,谁也没再碰电视机。

“电视遥控好象坏掉了。”良久,江亦瀚沉默后开口。

“恩、恩……”晚晚点头,揪着他的衣袖,“我们回房吧。”

“好,十一点了,该睡觉了。”他果断起身,马上带她回房。

关上房门,晚晚匆匆上床,他直挺挺躺在地铺上,睁着眼,他发了一会儿的呆。

直到手臂被人轻轻搭住,他才一惊,发现自己居然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是晚晚不知道何时爬下了床,蹲跪在他身边。

“怎么了?”他摸摸她单纯的小脸。

是不是被吓坏了?他胆子比较大,也不太信邪,但是,她是女孩子,他就怕她会被吓坏。

“情人节快乐。”但是,哪知道,她要说得是这一句。

这是他们第一个一起过的情人节,虽然,温城过七夕情人节并没有西洋情人节那么流行。

“情人节快乐。”他松了口气,露出笑容,“丫头,对不起,这几天忙痹了,没有好好陪你,也好几顿没给你做饭了。”他这男朋友失职了。

今天是七夕,他特意早点下班,给她做了一桌的菜。

她摇摇头,代表没关系,她可以理解。

“晚安。”虽然说着晚安,但是,晚晚还蹲跪在他身旁,一动不动瞅着他,那眼神,有点心慌、有点担忧。

他笑了,“靠过来。”

晚晚马上很听话的凑上前。

他伸臂,拉下了她的脖子,将她牢牢扣住,唇齿间纵情辗转,享用她唇腔内每一寸甜美。

晚晚象以往一样,被他吻到瘫软在了他怀里。

“丫头,晚安。”一吻毕,松开她,他和以往一样,与她道晚安。

但是,今晚很奇怪,她并没有匆匆羞涩离开,而是,一直用她大眼睛继续瞅着他。

“怎么了?”他奇怪。

晚晚突得扑到他怀里,紧紧拥住他。

这几天,那些报导让她太担心了,今天,她去过妙妈那,替他算了一下,妙妈说他运程超差,因为管了不该管的事,身心都会受到威胁,异世界的脏东西会想缠着他申冤,现实世界的恶势力不会放过他。

中元节快到了,刚才在客厅里发生的事实在有点诡异,妙妈说每年的七月那些脏东西的能量都很大,她胆子又小,听了这些,怎么能不为了他的安危而害怕?

她说什么?

她在他怀里含糊不清的呢哝,好不容易他才听清楚,她是在说:“你不能有事,我要保护你。”

他啼笑皆非,心口感动得一塌糊涂。

他把她一把轻松抱起来:“丫头,别睡地上,容易感冒。”

他把她重新抱回床,替她盖上被子,正想迈离床塌,哪知道,衣角被揪住。

“我、我们睡在一起吧,别、别睡地上了——”晚晚的脸红到快脑充血了,但还是将自己的意思清晰表达。

江亦瀚愣了一下,故意挑眉谵笑,“你知道我们睡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吗?”他是正常男人,不可能自找辛苦去盖棉被纯聊天。

她知道,刚才她有见到他早就准备好的*套。